( 从阴暗角落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荆不夜。
“我知道是你。”她一点不意外。她会仓促赶走那个男人的原因也在于此。
“我都听到了。”荆不夜也是极聪明的人,此刻也不掩饰。
“哦。”她不惊不诧,也一点不着急什么。
“我知道他是谁。”荆不夜提道。
“谁?”
惨白月光下的荆不夜一脸凝重道,“石白前辈。师父要我杀的人。”
“你没能成功杀了他?”她对他办事不利有些失望。
“我分明是看到他断气的。”荆不夜也有些怀疑,没等他想明白,突然瞥见傅笙有了动作,“诶,傅笙,你去哪儿?”荆不夜急问。
“帮你杀了他,你才好回去交差。”
“不用,傅笙。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荆不夜已追到她前路拦下她。
她审视了他片刻,“好,随你。”丢下话便转身要回了。
“傅笙,你又生气了?”荆不夜追着问。
“生气什么?又什么值得气得?”她站住脚,回头瞥了他一眼,“这个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和你师父什么关系?”
“师父说是她的仇人。”
“我看着不像。他有机会杀我,但是没下手。”
荆不夜倒吸了一口气,“傅笙,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有机会杀我没出手,不代表他出手我就会死。”就算失忆,她对自己也有足够的自信。
“傅笙——”
“嗯?”她才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还有话说?”
“他也认为你就是我师父。”这个可能总是忽明忽暗地让他忐忑不安。
“别人怎么认为很重要吗?”她瞅着他,“等治好我,一切就都清楚了。你在怕什么?”
“我只是有点担心。”
“你需要担心什么?”她瞅着他一阵,觉他有些闪避,一个大男人闪躲什么?忽然她笑了,凑上前问,“莫非你喜欢我?”
“傅笙——”荆不夜被呛红了俊脸。
“如果我是你师父,你就不敢娶我了?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就轻松了?”
“我……”荆不夜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模糊的东西被她揭露了,但又好似还不够透彻。
“男人要干脆利落点。”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告诉你,我如果喜欢你,就算我是你师父,我也会嫁给你。”
她会如此霸道他觉得理所当然,不论是傅笙也好,还是他的师父也好,“傅笙,那么你喜欢我吗?”他半带玩笑问。ww
“别顺杆上爬!”她又拍了他一下,力道比之前大,“问现在的我,那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不!”
荆不夜笑了笑,悲喜无关,她的回答可以说在他预想之内。
知道是玩笑又见他没再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想多说了,转身要回房却突然想起来,“我饿了。”
“厨房早休息了,这会儿只怕……”
“我饿了。”她只重复这三个字,显得无理而蛮横。
“好。我去厨房问问。”
“我不吃冷的。”
“我是去问问能不能生火。”
“剩饭剩菜不要!”
“我给你做。”他本来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他从来没想要委屈她。
“你会做饭?”她有些惊奇。只怕任何人看来,说荆不夜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都信,而他说做饭就稀奇了。
“嗯。”
“君子远庖厨。一个男人下厨,你不怕被人笑话?”
“你会笑话我吗?”
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做给我吃,就不笑话。”
“好。”荆不夜语中颇含无奈,又似乎是宽容。
“走吧。”她确实有些等不及了,拉着他往客栈后院去……
荆不夜问过厨房里的守夜的伙夫,那人倒是宽容,就允了他自己去生火做饭,还指了米面所在,才又窝在墙角的地铺继续瞌睡。
荆不夜利落地开锅生火,待锅灶中一片红彤彤,锅里飘出白雾,在一旁看着的人不禁问,“你经常做这种事?”她瞧着他真可谓十分熟练。
“不算经常,但也不少。”荆不夜喃喃诉说道,“我自小和师父、江姑姑三人生活在深山里,与世隔绝,所有事都需要亲力亲为。”
“你师父还真把你教得像是个贤惠的男人。”
荆不夜微了下皱眉,贤惠用来形容男人,略不适宜,但须臾他便转笑,“你怎么说怎么是。我以前很喜欢为师父下厨,但……师父似乎不太喜欢。”说到此处,荆不夜不免有些怅然。
她勾笑瞅着他,伸手拉了拉他挽起的袖子,“我倒是挺喜欢有人做饭给我吃。”
“你若是喜欢,我有空就做给你吃。”
“我不怎么喜欢欠人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