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毁我,对不对?”不止一次,纪明程掐着栾漪的脖子问,栾漪的表情从来都是懒散冷淡,闭着眼随他问任他掐,手重一点儿轻一点儿都无所谓。
如果掐完不理她,她就姿势也不变地直接睡觉;若是道歉,也容易——行动表示一下就OK: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的[做],她都不介意,至于原因,根本不问。
“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更不会爱你!”这样的话,也不是没说过。一开始栾漪只是随他说,自己盯着电脑屏幕打游戏,聚精会神,嘴边随便挂抹敷衍的笑,应付了事。说得多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栾漪也会不耐烦:“哎哎,别挡我!要挂了要挂了,你没看到别人砍我了——哎呀呀!”
纪明程索性捉住栾漪的肩,强迫她停下游戏。
可是往往她一转过脸,纪明程就会后悔。明明挺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表情就那么皮那么痞呢?纤秀的眉挑一挑的,不伦不类的话就直接用娇娇软软的糯米音飘出来,“干嘛?又想做了?”
纪明程每天至少有一百次以上是在转念蓄谋掐死她。
可惜现在是法制社会,就算栾漪再怎么厌世不想活,纪明程也不可能帮她这一把。
在脑子里无数次YY栾漪躺在冰床上罩在白床单下的样子之后,纪明程叹气地点额点心划十字,然后抚脸摸鼻子,“你自己玩吧,我看书了。”
四年分分合合无数次,被她拖累得门门功课低空飞过。工作找不好他是已经认了,可老妈没认,让他再重拾书本考公务员,什么时候考上了什么时候才能重进家门。
栾漪转头继续鏖战。
如果要说她有什么优点,大概也就是从来不和人争执怄气这一项了。可是最可恶最可怜的也莫过于这一项——同居四年,连他妈妈都隐约知道有栾漪这个人了,只是装聋作哑等着纪明程玩完了甩,栾漪却硬是不闻不问从来不争。
四年啊!
就算是种棵树,也该长出点儿样子来了。
栾漪从一开始跟着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想过?
纪明程不服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带栾漪回家过一次。
结果不出所料,从头到尾栾漪连一杯茶都没喝上,自己老妈倒是捶地哭天地演了一出全武大戏。可惜栾漪听不懂他们的方言,只是垂着眼玩手指头,沉静得如娴花照水,把一辈子的安然宁和全都气定神闲地摆在纪明程老妈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