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
这四个字,怎么会被人用得如此泛滥?
十二年前,栾永祺揽着她肩,任她扑在他怀中哭泣,轻轻抚着她的头顶,“栾漪,别哭,你还有我……”
十二小时前,栾玉清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用唇舌堵去她自怨自艾的自暴自弃,“栾漪,你还有我……”
也不过是十来年,栾永祺的小孩都能跟她吵架了;
也不过是十来小时,栾玉清已经可以让她见血了;
现在连袁晔也来说项了……
他又想带给她什么?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向她推销,好像[我]是一件商品。
每一个人都曾努力让她相信:栾漪,[我]会对你好。
结果却是每一个人最后都会离开。
所谓诺言,只是每个人在急切地想要抛售掉[我]时的广告语罢了──那时他们已经忘[我],才会一个一个都能说出那么惹人喜爱的话来。
她一直都不怎么在乎[得到]这两个字,觉得它也不过是[失去]的前兆。总是不够贪心,才会总是什么都得不到。
“栾漪?”袁晔试探地询问。
[砰!]病房的门被栾玉清几乎是用撞的推开。
跟在医生身后的小护士不禁悄悄交换了一下激动的目光:爱情真伟大!原来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再酷再帅的男人也会为心爱女人的一点点小意外抓狂!
栾漪默默将手递给医生包扎完,却拒绝了医生要在她另一手继续扎针的举动。“只是有点儿感冒,不用这样一直挂,太无聊。”
“针药已经打了一半──”
“我会监督她吃药。”栾玉清忽然出声替栾漪保证。
病人和家属都作了要求,何况从确实打不打针都行的微烧弄成流血事件,这样的针还真是不打也罢。医生撇撇唇角,再看一看袁公子的针药状况,确定无恙后带着护士出去了。
“栾──”没等[漪]字出声,栾玉清又匆匆地改口,“姐~~我们……现在回去吗?”
袁晔也微扬了眉,望住栾漪。
栾漪低低[嗯]了一声,“栾玉清,你先出去一下,我说两句话就出来。”
话里的平静和疏离让栾玉清怔了一下,想要拒绝,人却已经被栾漪推着赶到门外,重重关上,“你先出去。”
袁晔望着重又转回来的栾漪,微笑,“你要给我什么?”
“换我向你要──袁晔,你给我一点儿时间,我得考虑。”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袁晔仍然微笑,但这显然不是他用惯的表情,眉梢眼角总有丝丝缭缭的冷傲不屑渗露出来。“栾漪,别一副我们很陌生的表情。”
他的刻薄却没有半点儿影响到栾漪,她也随他微笑,俯身用受了伤的左手挑起他下颏,“我要时间,最少一个月,之前说的,也不许反悔──你给不给?”
“好。”他连考虑都不必,答得眼都不眨一下。
袁公子被人喜欢,当然不会是没有理由的。
慷慨只是他的优点之一。
栾漪赞赏地吻住他──在他回吻时用一点力,咬破了他唇,“方舫,除了身体,我们哪里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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