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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河堤上,两个女人缓缓的走着。

裴君右手勾着怀着身孕的徐雪凝,慢慢的往河堤的另一方走去。

“你怎么了?最近很没­精­神。樊孝昀不是出院了吗?”

裴君右摇摇头,“小心你的胎教,别在孩子面前聊些不快乐的事。”

“如果胎教真的是万能的,那我这孩子铁定不能生,因为他是在诡异气氛的家庭孕育出来的,一定伤脑筋。”徐雪凝似笑非笑的说着。

“别光说我,你这准妈妈更是没­精­神。”

徐雪凝没有搭腔,抚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茫然的挣开裴君右的手往前直走,心中没有当妈妈的喜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雪凝,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沉默,裴君右连忙问。

她不喜欢面对沉默,沉默给她的感觉有如窒息般压迫,像樊孝昀疏远的意图,像她骤失的爱情,像那在期待中却突然被迫取消的婚礼。

徐雪凝只是摇摇头。

“雪凝,你爱他吗?”在工作的地方,就数她和雪凝的交情最好,对于她婚姻上的挫败,她亦有所闻。

“爱?”她轻笑,“只有我爱着他又如河,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就像你跟阿樊那样,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后面苦追。”她的话在河堤上被风吹得四散,却十分清晰的传人裴君右耳里。

“可我们若是相爱,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困惑的自问。

“君右,人是贪心的,当你获得一个人的爱,你就会奢求永远的占有,而我从未得到他的爱,只好渴求那几近于零的可能。”

“或许是吧!”

“你决定就这样吗?既然你忘不了,为什么不再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徐雪凝鼓励着裴君右,但她的语调却透着沧桑。

争取?就算她想争取,阿樊的人也不知在哪,除非出现奇迹,他出现了,“雪凝,你争取过吗?”

“当然。”徐雪凝的话里有笑意,像是在嗤笑自己的傻气。她的肩上有太多包袱,心里有太大的缺口,即使她曾经争取,也注定失败。

她突然旋过身面对着裴君右,“君右,我曾经争取过我的爱情,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的眼神透着吊诡的毅然决然。

“退路?”她不明白雪凝的意思。

“这不是他的孩子,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徐雪凝原本白皙的脸更显苍白。

“雪凝?”裴君右错愕的愣在原地;

“我被弓虽暴了,这孩子是个错误……”她掩面痛诉,绝望的眼泪从指缝沁出。她无助的蹲下身子,把脸深埋在掌心里。

诧异的消息传到耳里,裴君右直觉想给她一点支持的力量,“雪凝,你别哭……”她欲上前安慰她。

“站住,你听我说,”徐雪凝制止她上前的动作,“我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的心已经碎成了碎片。”

倏地她站起身,豪不犹豫的往河堤的尽头走着。

“雪凝,天黑了,我们回去吧!”裴君右不安的说着,快步的追着她。

然而徐雪凝的步伐却益发的快,她不顾已隆起的肚子,竟小跑步了起来。

“雪凝,别跑,你怀着身孕。”裴君右发现情况已经出乎她所能控制。

徐雪凝的义无反顾看得裴君右直发冷,她存心要与肚里的孩子一同灭亡,完全不顾一切的跑着,就在她即将追上之前,徐雪凝的脚步一个踉跄,怀有身孕的她就这样硬生生的摔落河堤的斜坡,一路滚下。

“啊——”腹部突遭撞击的疼痛迫使她发出尖锐的喊叫声。

“雪凝——”裴君右的心跳几乎停止。

徐雪凝的身体不断的滚落,直到斜坡的最底处才停下。

顺着斜坡,裴君右心惊胆战的疾步而下,坡上刺目的殷红几乎让她慌了手脚。

“雪凝,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她心疼的搂着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的徐雪凝。

“君右,原谅我在你面前做出这样骇人的事……”眼角是她心碎的泪,“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是我恨这孩子……”

“雪凝,别再说了——”裴君右忍不住和她抱头痛哭。

情伤无痕,却能碎心,为什么为爱哭泣的总是女人?

那血像是在控诉什么似的,汨汨的从徐雪凝体内流出,濡湿两人的衣裙。

“救命啊!”裴君右抱着血流不止的她,无助的求救。都怪她一个女孩子,根本没办法把雪凝背上河堤的斜坡。

将车子停下,樊孝昀快步的踩着河堤的阶梯往上走。

“君右、君右——”站在河堤上,却不见她的人影,他心急的喊着。

“救命啊!快来帮忙——”不远处,求救的声音伴着风拂向樊孝昀。

是君右的声音!他焦急的往前方奔去,不敢想象她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人在斜坡下,快来帮忙——”

裴君右带着哭音的求救一再的传来,惹得樊孝昀不安的情绪陡生。

“君右——”当樊孝昀看见河堤斜坡底处的两个人,再看到怵目惊心的鲜红,他的呼吸一窒。

“阿樊,快帮我!”裴君右仰头看见他,心里总算踏实了。

三步并作两步,他迅速的来到两人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雪凝摔下来了,她肚子里有孩子。”裴君右的眼泪不断的夺眶而出。

“君右,别理我……”徐雪凝气若游丝的说,失血耗去她太多元气。

“都这时候了你还这么说——”裴君右哭吼着。

樊孝昀背过身对裴君右说:“快帮我把她扶上背,再不送医院她会没命的。”

樊孝昀将濒临昏迷的徐雪凝背在背上,裴君右在一旁帮忙扶着,之间他不忘紧抓一下她冰凉的手,“你没事吧?”

裴君右一怔,随即摇摇头。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君右是爱你的,别辜负她……”伏在樊孝昀背上的徐雪凝轻声说着。

“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思管别人。”他没好气的回说,“留点力气活命,别。下到君右。”忍下骂人的冲动。

对于裴君右的恐惧,他都看在眼里。樊孝昀肩上背着徐雪凝,一手不忘勾紧裴君右,两人尽快的将徐雪凝送往医院。

手术后的徐雪凝在病床上昏睡着,裴君右、樊孝昀一人各站一处,别扭的不吭一声。

许久,沉默逼迫裴君右先开口,“谢谢你,你可以先回去了,雪凝的先生晚一点会过来。”

“不急,我等你。”

病房里又恢复沉默了。

继续无言的僵持了半晌,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引起两人的注意,病房的门蓦地被推开,一名神情冷峻的男人走进来。

男人不发一语,近乎无礼的站在病床旁直瞅着昏睡的徐雪凝。

“张先生?”裴君右试探的问。

他瞥过视线看了裴君右一眼,“我是。”

“雪凝的孩子小产了,身体状况需要你多费心……”

男人面无表情的点了头,看着樊孝昀、裴君右衣衫上沾染的血迹,“多谢两位,你们先回去吧!我会留在这里。”

裴君右和樊孝昀点头离去。

从医院回家的胖•,车子里,两人都不发一语。

突然,裴君右轻声道:“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裴妈可能会担心你。”

“不用了,爸妈今天到台中去,不回来了。”

“你今天一个人在家,不要紧吗?”

“哧——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有点沮丧,原来他一直把她当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时时刻刻都需要妈妈在旁边紧紧守护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即车内便被静默占领。

电梯门一开,两人依序的走出去。

裴君右心想,他们已经不会荒谬的在电梯门口撞成一团,因为那腼腆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虽然她怀念,但仅止于怀念。

“把衣服换下来,一会儿我过来帮你洗一洗。”裴君右的声音在樊孝昀身后响起,转身便要回自己的家,“你别误会,只是谢谢你今天的帮忙,而且衬衫沾了血迹,洗衣机洗不­干­净。”

“君右,”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先别回去,我有活要跟你说。”

见她没有反对,他拉着她往自己家中走去。

“你先去洗澡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她莫名的沉静,独自坐在客厅。

他松开她的手,听话的离去。

坐在客厅里,裴君右扭着自己的手,有点不安,有些紧张。

再出来时,樊孝昀穿着白­色­浴袍,手中拎着脏衣裤。“君右……”

不待他把话说出口,她突然起身,“我帮你把衣服洗一洗。”拿过衣服一溜烟的躲到后面的阳台。

站在洗手台前,她将肥皂抹在衬衫上,轻轻的搓揉着,那­干­涸的血渍在她眼里像是罩在心里纷乱的思绪,那样任­性­的不肯离去。

她不断的想,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话题?是分手吧!我很抱歉,还是说我们不适合,又或者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之类的敷衍说词?

如果只是这些,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她将心思转移到手上的衣服,泡沫在手心里不断的变多,突然心里觉得委屈,她只是冀望一分平凡的爱情,然而它却离她越来越远,是她贪心吗?还是

不经意,一颗泪又落在脸庞。

裴君右冲去衣服上的泡沫,使劲拧­干­,随即把它甩开、维持平整,她含着泪拿起衣架,准备将衣服挂上晒衣杆。

一个侧身,就看见樊孝昀不知几时站至她身后没吭声,她连忙掩饰的低下头,不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他接过她手中的衣架,轻而易举的把衣服晾上横杆,随即扳过她,用指腹拭去她的泪痕。

“进屋去。”

她推托着,“还没洗好,你先进去吧!”气恼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懦弱。

犹豫半晌,他一把将她抱上阳台的围墙上坐着,用双手圈着她,“我有话跟你说。”

心知躲不过了,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我在听。”

樊孝昀单手扳起她的下巴,“看着我,”

她听话的把眼睛抬起,无言凝睇。

“君右,我不能没有你,原谅我懦弱的把你推开。”他激动的把她揽进怀里。

她被动的任他拥着,悲喜两极的情绪在纠葛。

“我不想把你卷入被寻仇的是非里,我自以为分手是对你最好的安排,即使我知道你很伤心,裴爸说得对,也许子弹还没伤害到你,而我却成了伤你最重的凶手。”他沉痛的说,“对不起,君右,原谅我——”

“你真的伤我好重……”裴君右哽咽的说着,“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可是你却残忍的把我推开。”

“对不起,”他的手掌抚着她的头发,“今天在河堤上见不到你,我慌乱得像个无头苍蝇。我不能没有你,每天看着你强颜欢笑的面对学生,然后神情落寞的回家,我不敢上前……”

裴君右拭着脸颊上的泪痕,听他叨絮说出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关心。

樊孝昀紧握的拳头举至两人面前,然后慢慢的展开,就见­精­雕细琢的男女对戒在他掌心闪耀着光芒,“愿意戴上它吗?”

她看了他一眼,难道真的是奇迹吗?要不怎会有这样炫目的美丽?她的食指带着犹豫,缓缓的移向戒指的指环。

倏地,樊孝昀迅速的收紧手掌,连她的食指在内,一并被钳制在他掌心。

“会疼!”她想抽回自己的手。

“君右,愿意嫁给我吗?”他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问。

“你先放开我的手。”她喷道。

“先回答我。”他一脸固执,打死都不肯放。

“你真可恶!”

阳台上,两个人打情骂俏着,先前的疏离被拉近了。寂静的夜里不时还会听到女子撒娇的抗议声,“不嫁、不嫁——”

昏黄的抬灯下,樊孝昀心满意足的埋首在桌上整理资料,眼角还不时瞄到手指上的戒指。

旋过椅子,但见裴君右穿着同样式的浴袍,侧身趴睡在偌大的床上,纤细的手指上一样有着同款的戒指,昏黄的室内,因为微弱的灯光发出美丽的光辉。

他无端傻笑着,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里暖呼呼的,索­性­趴在床沿端详着她的容颜。

就在他也昏沉欲睡之际,床头的电话在寂静的空间里突兀漫天作响,他吓得一个探身,连忙拿起电话,快步走出房间。

“喂,哪位?”心里嘟囔着,哪个猪头三更半夜的扰人清梦。

“阿樊,马上出来开门!”冯欣的声音尖锐得惊人。

樊孝昀如梦初醒,连忙绕过客厅,趁着门尚未被撞破之前赶紧打开。

“裴妈,你跟裴爸不是去台中了?!”

“君右不知道去哪里了!”冯欣着急的嚷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开夜车回来,可是现在她却不在家。”

这时,听见吵闹声的裴君右睡眼惺忪的从卧室走出来,“阿樊……”

裴君右的声音一出现,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停下说话声,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嘿嘿……我想只有君右一个人在家,所以我留她在这儿睡觉。”樊孝昀­干­笑着解释,脚下的步伐有自己意识的往后退去。

冯欣先是看看睡眼迷蒙的女儿,继而看看做贼心虚的樊孝昀,“阿樊——”

“裴妈,我没有逾矩!”他接二连三的往后退去,双手死命挥着。

冯欣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兔崽子,我才一没注意你,你就把君右拐上床!你活得不耐烦了!”迎面又是一掌。

“啊——”他痛得哀嚎,“裴妈,我真的没有,我连床都还没碰到呢!怎么可能对君右做什么!我的耳朵……”他红了耳朵。

“妈,没有,真的没有!”裴君右傻愣的看着发标的妈妈,还有痛得跳脚的樊孝昀,歉疚的说着。

“现在不是有没有的问题了.你们马上给我结婚,拐我女儿半夜睡到你家来,你敢再给我落跑,我就追到美国去砍人!”冯欣雷声震天,不容违抗。

裴树竞捂着耳朵,看戏似的笑着,冷眼瞅着老婆、女儿和准女婿在屋子里追、赶、跑、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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