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顾子殇还是一袭白衣,嘴角挂着那副淡笑。
笙歌冷着脸:“回来了,燕王没有死。”
“你说什么?”顾子殇危险的眯起了双眸,手中的瓷瓶瞬间化为粉末nAd3(
“燕王没死,疯了,冬烟死了。”笙歌依然冷着脸,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想要解释,似乎是被冬烟那份感情感染了,她突然想要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否会和燕王一样,不管如何,只是信任她。
“冬烟死了?”顾子殇的眼眸划过一丝惊讶,然而并没有多说。
笙歌愣了愣,即使是信赖的部下死了,他也不会怜惜吗?如果有一天自己死去了,他会为自己伤心吗?
“这是冬烟的软剑。”笙歌把剑递了过去,然而袖中的黑匕首却没打算给他。
顾子殇把剑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燕王疯了已经够了,但是你没有完成任务,这一点是我不能容忍的。”
顾子殇手中的骨鞭狠狠的落在笙歌的背上,一共是三十鞭,每一鞭都让笙歌痛不欲生,但是更让她痛的是顾子殇一如既往的无情,她早该料到了,顾子殇本就是如此,而她自己也只能是如此。
这一日,笙歌房间的灯火从未熄灭过,她恍惚间听到冬烟的声音,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十年……十年前她说她最爱玫瑰花露。
翌日清晨,笙歌身着红衣,是玫瑰红,身上散发着玫瑰独有的野香,苍白的脸上略施脂粉,掩盖了她所有的憔悴和软弱,她就是笙歌,不是别人。
她走到亭中,听到了一个女孩的笑声,那么动人,曾几何时,她也拥有过这样的笑声,那是顾子殇教她武功的那几年,痛苦并快乐着。
她朝那个方向看去,心就像是停止了跳动,顾子殇和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坐在亭中,他笑的好真实,从来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过这么温柔真实的笑,那个女孩长得很可爱,一张娃娃脸,杏大的眼睛,皮肤似是可以掐出水来,原来,你不爱我是因为你有爱的人了……
他朝这边看来,笑容微敛,眉头也皱了起来,拉着那个女孩走了过来:“怎么穿成这样?换掉。”
“三爷,我还有事,先走了。”笙歌移开眼,头也不回就想要走。
顾子殇的声音冷凝:“站住。”
女孩挣脱开顾子殇的手,拉住笙歌的胳膊:“姐姐,我叫缪莺,姐姐你好漂亮……”
笙歌愣住了,下意识的甩开了女孩的手:“抱歉。”慌忙似得快步离开了。
她不敢看,不敢看刚刚那刺痛心脏的那一幕,顾子殇,我爱了你十年,为了你杀人,为了你冷漠,你却从不看我一眼。
她在园中拼命的练剑,练剑练红了眼,她只觉得心好乱,满眼都是顾子殇笑的样子,还有十年前的那一幕幕,顾子殇曾那样耐心的教导她如何练剑,时不时的揉揉她的头发,有些时候陪她钓鱼,给她糖葫芦吃,却从不陪她放河灯……
心乱则剑乱,玉血剑割伤了她的左手,在这寒冷的冬日,每一滴血都在逐渐凝固。
她记得有一日,他说,玉血剑不叫玉血剑,叫无心。
顾子殇缓缓走来,早已没了温柔的笑容,那一字一句都那么冰冷:“怎么今日如此失控,我平日如何教你的,都忘却了吗?”
“是笙歌忘了,三爷若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三爷?你什么时候和我如此生分了。”顾子殇轻轻皱眉。
笙歌背对着他,语气中毫无感情:“三爷就是三爷,我只是我,原本就不该直呼三爷名讳。”
“也罢,我要你替莺儿嫁给永安王。”顾子殇轻描淡写的说着这句话,却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你不会介意吧?”
“命都是你给的,我还在乎什么……”笙歌直直的向前方走去,手心上的那道伤痕被隐在红袖中;顾子殇,你当真无情。
有时候,一句话总会让人说不出口,就像是冬烟,百里墨说冬烟爱过他,却不知道直到冬烟死去的那一刻,她都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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