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药香？”他又吸了两下。“还真有——糊了！”瞬间，丁四有了抓狂的冲动。“就知道不行，就知道不行，这算什么？糊弄我玩吗？”作为一个被惹怒的郎中，丁四心疼地看了看桌上的名贵药材，又看了看闭目打坐的毛升天，顿时义愤填膺地做了一个决定。

又过了一炷香之后，毛升天终于把铜炉内的药材全部炼化成了灰烬。他睁开眼出了一口气，也没回头对丁四说道：“再拿十份药材给我。”

“不。”丁四站在桌子和毛升天之间，伸开了双臂。“我要阻止你暴殄天物。这不是炼丹，这是烧药材。”

“那你见过炼丹？”毛升天回过头来看着丁四问。

“没有，但是我听说过，你这根本不是炼丹。哪一位术士会像你一样这样糟蹋药材，它们都是花去千百年光­阴­而长成的宝物。你这样做太让人心疼了。最起码，作为术士的基本道德你就没有。因为你不爱惜药材！”丁四据理力争。

毛升天被气笑了，他问道：“要是让你说，术士该怎么炼丹？”

“首先，沐浴更衣祭拜天地，­精­心准备每一株药材，然后起鼎炼丹，小心翼翼地烘烤药材，然后然后，反正都是小心翼翼地完成每一步。”丁四最后也拿不准，猜测道。

“嘿嘿，这样下来，需要多少时间？”毛升天问。

“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灵丹妙药都是宝啊，与之相比耗费点时间怎么了？”丁四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讽刺道。

“那我问你，炼丹的成功率是多少？”毛升天脸­色­一变，问道。

“十中无一又如何？珍贵的丹药，纵使百份药材炼出三四枚也是苍天的保佑。”丁四抱拳虚拜上天道。

“与之相比，我浪费一份药材，好像还是少的啊？”毛升天挠了挠头发笑道。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有价值，不是浪费！”丁四义愤填膺地喊道。

“你老老实实在一旁待着，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炼丹！”毛升天挥手招来分好的药材，一股脑全部投进铜炉。

看着从自己头顶和身边飞过的药材，丁四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索­性­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毛升天盖上铜炉。“你这是暴殄天物，你不会成功的。”

“嘿嘿，闭上你的嘴，好好看！”毛升天耸了耸肩，将五彩灵力注入了铜炉。

火灵力为底，慢慢烘烤着铜炉；金灵力成圆，贴紧炉壁；土灵力一分六道，成阻隔成平面；水木灵力包裹十数种药材，充满每一道夹层。做完这些，已过正午，毛升天手印一变，全身心地沉入铜炉中。

火灵力瞬间爆发，木屋里的温度急速攀升起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夏天。丁四有些坐不住，松了松领口，用手扇着风降温。直到现在他还准备看毛升天的笑话，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样如何能练出灵丹妙药。纵使是他配制简单的药膏，也是一位药一位药的研磨配比，更何况是更高级的丹药。“我才不信你能成功，真是可惜了这些药材啊。”他心里嘀咕。

木屋里升腾出来的热气，烤化了屋顶的积雪，冰水顺着屋檐上的琉璃滴入地面，不大一会将木屋周围的积雪融化成水，又经风一吹，雪水慢慢凝结成了冰。

吕氏兄弟跪在雪与冰相交的边缘上一动不动，漫天的鹅毛大雪，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雪盖。飘落在地上的雪花，被风一吹便卷向两人，逐渐在他们身边堆积起来，俨然成为了两个雪人。但是兄弟俩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呼出一道道雾气。

“老人，在这样跪下去，他们会被冻死的！”午后，刘峰跑进董建的尖顶木屋，着急说道。

“小友自有安排，我们不便­干­扰。”董建正坐在灯前看书，看了一眼刘峰说道。随后翻了一页，继续看起来。

“老爷你去求求灵卓小哥吧，这两个都是真汉子啊，就这样交代在这，多可惜！外面还在下着大雪。”刘峰急得跺了跺脚。

董建笑了笑，放下书，说道：“灵卓小友留下他们却不理会，你说这是为何？”

刘峰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想要拜师学艺，修灵修法术，哪有这么容易？”董建踱着步子，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使之受尽苦楚。或许小友这么做，是要考验一下他们。超脱红尘，踏上修仙之路，哪有那么容易？”

“那……我们是帮还是不帮？要是他们冻死了，怎么办？”刘峰开口问。

“静观其变吧。小友的事，又岂是我们能做主的？告诉大家，小友在炼丹，都不要靠近房子去打扰他。”

“老爷，今天早上就已经通知过了。”刘峰想起自己告诉董玲霞这个消息时的遭遇，抖了抖肩。

“哦，忘了，没有事的话，去畜棚看看，雪这样下，估计会冻死一些羚羊。”董建说道。

“反正那些猎物是饿不死，有那么多树枝树叶，够这些畜生吃的。”刘峰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拜师学艺？要是能学到小哥本事的一二，也算没白活一场啊。”出了门，刘峰顶着雪，嘀咕道。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