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言抽出随身的发簪,朝羲风扬手腕上一划,几滴鲜血便滴落在水盆中。
对于风若言这般粗鲁的动作,羲风扬这个当事人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这一系列的动作那般熟练狂野,看得追月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七上八下的,若是让羲和宫宫中的其他人知道有人这般对待他们心目中的神,还不定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呢?同时心中对风若言的佩服也更上一层楼了。
只有风若言睁大眼睛盯着白玉水盆,果然那几滴落入清水里的鲜血不但没有在水中扩散,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小粒一串一串圆滚滚的血珠,不但色泽艳丽还在水中反射出妖艳的红芒。
艳红且夺目,诡异且妖冶!
风若言心底一沉,眯着眼凝视着血珠反射出的流光溢彩的红芒,眼里有深深的震惊和浓浓的忧色。
而追月亦是被眼前的奇异现象给惊呆了。
羲风扬也是被那一串串漂浮在水中的血滴子给震惊了,一向淡然悠远,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姿态也土崩瓦解,那深沉如幽潭的墨眸中一丝惊怒与戾气一闪而过,只是他飞快的闭上了双眸,再睁开已经恢复了清明、沉静、波澜不兴!
“看来的确是如你所说,我这条命还非你能相救不可了!”羲风扬自嘲式的开口道。
风若言一怔,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羲风扬,也没有再跟他抬扛,一改往日傲然的姿态,点头道:“我曾经无意中得了一本上古流传下来的医术孤本古籍,其中有一篇便是说到了与你相似的病例。”
说到此处,风若言原本清明的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暮色,前世的自己,因为母亲家世代行医,外公家有不少藏书,记得自己小时候,外公便逼着自己看各类医术,熟悉人体经脉|茓道,因为外公一家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所以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希望她自己能继承外公一门的衣钵,成为一名医者。
事实上她也没有让外公母亲失望,只是她却是依旧未能逃脱与外公母亲一样的宿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羲风扬目光笔直的望着风若言,当风若言眼中的水光反射着浓郁地化不开地忧伤和黑暗时,他地眼中忽然浮现出一种类似于心疼的目光,微微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风若言的思绪:“可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风若言却是沉默了,半响后,将思绪从遥远的异乡拉回,目光凝视着白玉盆中的小血滴子,开口道:“如今,你自己也看到了,你的身体内并非只有你知道的寒毒跟断魂草这两种毒。你的血液,异于常人,不但在水中不会扩散,还能凝结成实体,色泽比之正常的鲜血更是艳丽,但是先前跟你诊脉却是没有发现有异样,想来你自己亦是没有发现。如此可见你身体里的各种毒素已经达到了相互牵制,相互平衡的地步。只是……”
风若言望着面前坐着的那抹紫衣身影,目光复杂,在她的行医生涯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踌躇这类致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