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环软了手脚瘫在地上,而菲贝儿则是在定身了好几秒後,才有了动作。
「宫离寒!宫离寒!」菲贝儿全身发冷,脸色苍白如纸地摇著他的身体,用颤抖的声音喊著:「谁呀-!救救他!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
好冷……她的身体好冷……
为什麽会这样子?
菲贝儿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蜷曲著身子,全身发抖。
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经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失去宫离寒……不,事情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如果他能够再度成为天使,那不是很好吗?
但是当她瞧见宫离寒倒在地上时,她竟然傻了……
而且……法术也没有奏效!
她本来能够帮他的,本来能够……
但是她居然不会施法了!为什麽?
该死,要是她那个时候多留意休米安说了什麽,那麽宫离寒也许不会受伤、也许就不用这麽痛苦了……
为什麽她总是那麽笨呢?
什麽都不会,永远只能当一个迷糊蛋……她该死的笨拙害得宫离寒受伤,她还有什麽脸去见他呢?
眼泪无声地流下她的脸庞,剩下悲伤和心碎。
如果她能干一点、聪明一点就好了。如果……如果她能替他受伤就好了,但是她却什麽也不能做……
而菲贝儿在此时此刻也终於明白,失去了翅膀、失去了法力,她将永远都只是宫离寒的负担。
虽然她很不愿意这麽想,但事实就是如此呀!
抬起泪眼,菲贝儿望著宫离寒的病房,有些却步。
她想进去,但是……但是……她有资格吗?
好像从以前开始,她就总是依赖著他,这也难怪宫离寒会为了她受伤……
菲贝儿举起曾在反省室内,紧紧被握住过的右手,轻轻哭泣著。
因为她好希望……他能够再握著她的手……真的好希望,他能够永远留在她的身边哦……
☆☆☆
同时,在菲贝儿没有留意的时候,一个将头发编成满头辫子的高大男人,急急忙忙进入宫离寒的病房内。
「怎麽回事?他不要紧吧?」辫子男询问著一旁的医生。
「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我叫夏慕律,刚刚接到你们的通知才立刻赶过来。」
因为菲贝儿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因此院方改为通知宫离寒随身手册里的第一个联络人。
「别担心,宫先生只是右腿骨折而已,只要裹上石膏,休息个几天,再准时来医院做检查就可以了。」医生笑著说道。
其实宫离寒可说是非常的幸运,当车子撞过来的时候,他做了保护自己的动作,因此车头正面的冲击只伤了他的右脚,他不但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就连身体上的擦伤也很少。
夏慕律问吉同,松了一口气。「是吗?对了,是谁送他来这里的?」
他顺势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宫离寒,由他恢复血色的脸和稳定的呼吸看来,这家伙福大命大,没事。
医生在病床前的单子上写了一些字,比比门外。「外面有一个女孩子,好像就是她请人叫的救护车。」
「门外?」夏慕律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他们正在谈话的同时,宫离寒醒了过来。「唔……」
医生立刻踱了过去。「宫先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然而宫离寒醒来的第一件事,竟不是询问自己的情况,而是喊著一个夏慕律十分陌生的名字。
「菲……菲贝儿呢?」
「菲贝儿?」夏慕律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调侃道:「哼!没想到你一醒来就念著女人的名宇,看来你肯定是没事了。」
夏慕律也猜想,菲贝儿或许就是那天宫离寒一大早打电话要他送衣服过去的主因。
宫离寒头疼欲裂,眯起眼来看著友人。
「原来是你?」
「怎麽,我不能来吗?」夏慕律没好气地说。
医生见到宫离寒的气色似乎不错,在询问他几个问题後便离开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宫离寒若有所思地道。
他原本只是以为……当他一醒来,一定会瞧见菲贝儿那张流满眼泪的凄楚小脸,也一定会第一个看到她,结果却令他有一点失望。
不料,宫离寒这麽坦白的回答倒是令夏慕律撤了撇嘴,一脸不可思议。「你的脑子一定是撞坏了。」
「你说什麽?」扬眉盯著夏慕律,现下的宫离寒好像又变成以前那个说话有点毒的宫离寒了。
「没有!我什麽都没有说!」摊了摊双手,夏慕律决定对病人好一点。
「慕律,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夏慕律突然想起医生的话。「我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叫救护车把你送来的,她现在好像在门外。」
「你能不能帮我去叫她进来?」
「哟!你说话真客气,听得我好不习惯。」夏慕律不太客气地道。「好、好、好,别瞪我,我马上帮你去叫人。」但是夏慕律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对了,她叫什麽名字来著?」
宫离寒眼中闪著夏慕律几乎看傻眼的柔情,轻轻地道:「菲贝儿。她的名字叫菲贝儿。」
但是十几分钟後,夏慕律回到病房里,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离寒,你说的那个女人好像离开医院了。」
「你说什麽?」宫离寒惊骇地张大眼。「她走了?」
她能去哪呢?回家了吗?
不,她不是说她是来找他的吗?她不是说希望待在他身边的吗?为什麽又突然离开呢?
突然之间,不安感充斥著他全身,心也悬高了起来。
不行,他得去找她!
因为他知道,害怕孤独的她,一定又一个人躲在哪里哭泣了,而他,放不下这样的她呀!
☆☆☆
傍晚回到陈家的陈金环,立刻去找她的父亲陈金龙。
而当她找到父亲的时候,他正坐在他最喜欢的躺椅里,叼了根雪茄,听属下的报告。
不过陈金环一步入书房,原本报告到一半的属下就退出去了。
「爹地!这是怎麽一回事?」
「环环,什么事呀?」
「还会有什么事!」陈金环一脸不快地踱至父亲的身旁,双手叉在腰上,发著大小姐脾气。「就是宫离寒呀!」
「宫离寒?」
「是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回我不小心在你的书房外偷听到,你要找人对付宫离寒!」
面对女儿的质问,陈金龙只是动动他微显发福的身子,用他那双细长的眼看著女儿。
「你为什麽要问这件事?」
他似乎对女儿提出的问题不以为意。
「爹地!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麽又派人攻击他?」陈金环坐在躺椅边,带著满腔怒火。「而且我当时人就在现场耶!看到他倒在地上,简直是要吓死我了!如果他们不小心把宫离寒撞死了怎麽办?你要你的女儿守寡吗?」
幸好,她在事後听那几个属下报告说宫离寒没事,否则她非要跟爹地闹闹脾气不可。
陈金龙呵呵地笑了起来。「傻女儿,爹地只给他一点警告而已,说不定,我们还能够跟他谈谈条件。」
在陈金龙的如意算盘里,让宫离寒当他的乘龙快婿或许是一个好方法,但是他太贪心了,除了这些,他还要宫离寒明白,他陈金龙不是好惹的,别想跟他抢同一个生意。
强者只能有一个,而宫离寒就是不懂这一点,所以他才决定「教教」他。
陈金环听了,虽然还是不太赞同,却拿父亲的决定没辙。不过这倒是令她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爹地,我看这样吧!你不如派人去攻击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女人?」陈金龙抽了口烟,对女儿那嫉妒的表情倒是挺了解的。「你是说……他除了你另外还有女人?」
这令陈金龙对於这位「准女婿」又有了更多不满。
他陈金龙的女儿是何等娇贵,从小就是让他捧在手心里宠,就像心头的一块宝贝肉,宫离寒竟敢这麽做……
看来,果真是要再给他几次比较「严重」的警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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