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怀疑方仁冲的死有问题,几年来还找过个别当事人,我发现后派人劝阻了,这个人是个大麻烦,我担心他介入后把事情越搅越乱。”
蒲桑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碰到万琪,会不会挖出方仁冲的事?”
“应该不会,否则我们固然要下油锅,他就有好下场?从酒后驾车到蓄意杀人,还得再抓进去判刑!”那个人恶狠狠地说,“所以我才想不通他为什么窃听你们谈话,放着好端端日子不过趟这潭浑水,弄得大家都不安分。”
“其实……其实依我的话早早把这老东西做了反倒干净,您总是不肯……”
“我何尝不想,可老东西入狱前把证据藏在女儿手里,扬言如果他遭遇不测女儿就把证据满天飞,我了解他,他真会这么干。”
蒲桑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无奈,仿佛刚刚还是九九艳阳天,转眼就乌云密布、飞沙走石,天已不是那顶天,地也不是那块地,茫茫然如置荒野之间。
“桑炯,桑炯,听得见我说话吗?”
“啊,我在听着。”
“这会儿金小咪在你旁边吗?”
“没有,她和乔在对面房间看电视。”
那个人干咳一声:“这个……桑炯,万琪那边不管怎么折腾,只要我在这边守着出不了大岔子,反倒是金小咪和乔让我不安,我想干脆把两个人做了,连威尔逊也会感激我们……”
“可是……”
“可是你喜欢金小咪,对不对?桑炯,三条腿的蛤蟆难求,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这样吧,如果不忍下手,只要提供你们现在的准确位置,我派人过去!”
蒲桑炯悚然一惊:“不,不,我会处理的。”
那个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叹了口气说:“桑炯,别怪我心狠,你静下心想一想,金小咪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这件事一闹,我们辛辛苦苦赚的一点钱全砸进去了,而且,而且我真担心能不能善终呐!”
蒲桑炯勉强笑道:“您可从没这么没信心过,别开玩笑了,眼下我才是混得最惨的人。”
“你错了,桑炯,我宁愿像你那样一走了之,但是不行,我的牵挂比你多,一时半刻也下不了决心,再说我在这儿多少能发挥点作用,说不定挺一挺就能扛过去。”
“照您的观察,这件事最终会怎么处理?如果万琪死了,青藤会的案子会不会永远悬着?如果他没死被引渡到美国,我们又怎么办?”蒲桑炯小心翼翼试探道。
那个人沉吟了好一阵子,显然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蒲桑炯进一步问:“这么说吧,我回郭川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目前局势扑朔迷离,很多因素都在左右案情发展,碰到这种国际背景的大案要案,个人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桑炯你记住一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近、最值得依赖的兄弟,人生在世图什么?无非是交像你这样的知心朋友,钱呀房子呀汽车呀都是身外之物,对不对?”
“是……”蒲桑炯一时被他的话所感动,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