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后,彭子谦和伊璧如先行离开了青城,走时看似匆匆,实则是考虑良多之后的决定,于己于她,都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走的那日算是个晴好天气吧。众人站在城门上依依惜别,新婚后的皎皎挽起了头发,却俏皮的留了一缕披在胸前,站在伊璧奇身边如小鸟依人,那日的伊璧如雪衣黑发,黛眉红颜,清丽的如同叶尖上的露珠,泛着盈盈的光彩。
霜合心里明明的酸酸的难以言语,可脸上却笑开朵花,唯恐大家不知她在真心高兴。第一次这么郑重的审视二人,竟觉得他们是如此的般配,站在一块儿是多么的合适,彭子谦玉树挺拨,伊璧如如新荷初露,拉着他们徐徐的说了许多话,始终不舍得放手。
曹璨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看着他一笑,终究是放了手,含笑道:“看我自己,倒耽误你们的行程了,待得哪时有空,我也要去寻你们的,你们在途中务必快活,免得到时候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嫌得我聒噪!”
彭子谦眼中盛着笑意,倒是没觉得多么不舍,温文和雅,言笑周全,末了拉起霜合的手,向着曹璨点了点头,走到了一旁,嘱付道:“我虽说散了鱼岩帮,但是那么多年的心血,赤手空拳打下来的天下,终究是不舍的。正好宇墨意欲接替我,我也就将鱼岩帮传给了他,大山、方醉等人也愿服他,想必鱼岩帮在他的治理下在江湖上更加有所不同。这个你拿着,这是我隐退前,特意向宇墨要来的,想必这个地方你也不会久待了,拿着这个令牌,只要有鱼岩帮众的地方,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你机敏有余,却总是思虑不周全,需记住一句话,大智若愚方是福。曹璨这人虽外表看似豪放不羁,实则厚重沉稳,是个可以交付终身之人,有他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放下心来!”
霜合扁扁嘴,终是忍住了不掉下泪来,“瞧你,总把我当小孩似的。你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我还会照顾不好自己吗?恐怕是,你与如姐玩得太开心,就忘了我了!”
彭子谦笑道:“看着你会吃醋,会开玩笑,我倒是挺开心的。”他正了正色,道:“想必曹家那一大家子人都是不好想与的,你去了必会有所气受。记住,不要勉强为难自己,过的开心便留下,不开心了就洒脱一点离开,我们高将军的后人,不能任人欺负,天下好男儿也多得是!”
她是个任死扣的人,她自己知道,他也同样知道,可他还是害怕她日后一但执着下去,会受伤害,才堪堪的说出那些话来,不过是想给她以后留出条后路来。
今日的阳光像极了再见曹璨的那天,一样的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她要是对某个人没意思便罢了,要是一点爱上一个人,恐怕真不是那么容易就释怀的。
看着她悠悠出神的模样,彭子谦也自知多说无益,拉着她重回了大队。
两匹骏马整装待发,彭子谦、伊璧如各上了一匹,与众人挥手告别,相似一笑,携手而去。进城出城的百姓纷纷侧目,只觉马上两人,男俊女美,不知是哪对少年夫妻携手出游,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伊璧奇知道霜合与曹璨必有别的话说,于是寻了个理由,和皎皎早早的走了。城门上,默默转身的,只剩霜合和曹璨二人了。
此时要相顾无言一点好,还是要找些话说好呢?硬是想了一会儿,霜合觉得时间久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始话题了。于是悄悄的偷看一下他的神色吧?正如此想着,忽觉手臂上一道力量将她向一旁拉扯,等回过神来,她已站在墙根边的绿柳下了,这里行人稀少,既是僻静。
霜合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出了好一会儿神。曹璨也是开始时只是看中了这里的僻静好说话,可此时看到霜合的神情,却也脸色沉重了下来,沉声问:“还在生气?”
霜合摇了摇头,抬头看他,只是在想:“只是在想,若是当初你准时赴约了,我们也开始了,我们还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会不会还是这么锲而不舍!”
“你想的问题真是多余!”曹璨很不屑的一说,“要是那时我们便在一块儿了,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就不是你跟不跟我走的问题了!”
“可这是我的想知道的!”霜合不服气,随即想到他后面的话,又问:“那该想什么问题!”
曹璨故作深思道:“我们应该考虑的是三年抱俩,五年抱三的事了。”
霜合脸上一红,“呸!哪有动作那么快的?”
曹璨笑道:“凭我对你的喜欢程度,这应该是很现实的问题!”
霜合被转过身子,不想理他,只道:“我现在跟不跟你走还是个问题呢?你想的也太长远了吧?”
曹璨操着手,很淡定的道:“所以,我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你跟我走的问题!”
霜合随手扯下了一根柳条,拿在手里玩弄,“我怕我这个小女子,配不上你这个将来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