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年的烧烤地摊,张崇、魏云策和几个狐朋狗友都是常年不变的酒肉食客。喝着扎啤,吃着肉串,那叫一个快活。今年的烧烤摊生意红火,魏云策却从内到外一条冰河。这一代的地摊老板都不希望他们来自己的烧烤摊,因为只要他们往这边一坐,旁边的小桌子肯定不敢坐人。夏天天热,上衣一脱,围桌而坐的都是肌肉壮硕,纹身刀疤遍身的人物。程放就是其中一个,也属他的纹身最有意思,当初后背纹了伏虎罗汉,结果事故频频,不是女友跟别人睡了,赠送了自己一顶帽子,就是自己出车祸骨折,内心身体虽然都是小伤,但牵扯到自己的祸福,他心里总觉得有得罪了神灵被恶鬼缠身。要是被人砍得挂了彩,那算是自己本事不济,厄运连连的他奔波千里找了一位蜗居在偏僻角落里的行藏山老道给自己算了一卦,老道说,你属虎,纹一个伏虎罗汉,那不是缚了自己么?程放问如何解,结果老道士支招,又绣了一个盘龙,龙尾一甩,盘住了罗汉双臂,罗汉受缚,不能伏虎,程放后来没再出事,因为此机缘,每年程放都要奔波千里,拿着礼品去行藏山里找老道士坐坐谈谈心。
地摊烧烤红火,烟雾缭绕。魏云策坐在桌边,喝着扎啤,偶尔和张崇聊聊大学的话题,顺手剥个毛豆放嘴里,可惜没一点滋味,无限的哀愁都融进了酒杯里。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学生也会来这里,点肉喝啤酒改善生活。大部分原因还是久闻他的大名,想着和这位文痞老师套近乎,想上前攀谈吧,找不到合适机会,只能在旁边竖着耳朵听个三言两语,比上课还认真,算是受了熏陶,有了打架的勇气和动力。他喊张崇来喝酒,其实是想让他办点事,但来了之后,却一直开不了口,主要是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策策,天这么热,你不脱了?”程放用满是油的手扯了一下他的体恤衫,但魂走他乡的魏云策对他一直厌恶的“策策”这个称呼和拿他的衣服当抹布一点不在意。“你们就不能穿上?你看吓得别人都不敢在邻桌坐。”
程放笑着说:“策策,我听说唐朝时的卫国公李靖在下体纹了个小燕子,你读的书多,是真的么?还是古代人有想象力,我咋就没想到呢,旧时王谢堂前燕,小燕子穿梭回廊飞檐,多惬意洒脱。”
“这只燕子飞入寻常百姓小家碧玉家,估计就真成了小燕子了,我看你还是别绣了,省得纹身师傅拿着放大镜找来找去,你也比较疼nAd1(”一心只读圣贤书,带着厚厚的镜片的胖子苏有度取笑道,这位仁兄,出门都会抱着一本康德,出口必须都很哲学。
“哈哈,还是胖子对你知根知底,我曰了,你们当着魏老师的面,就不能不玷污畏亵那美妙的诗句,我都感到恶心吃不下饭去,你让魏老师情何以堪?”魏云策笑了笑没说话,被别人接了过去。说话的是他的另一个狐朋狗友,叫冯蒋,青柳小江湖人称“冯狗耳”,属于警笛一响抱头鼠窜的主儿,这人小道消息灵通,十年间,青柳这片小江湖的老大换了三四拨,当狗腿子的他愣是活得逍以在,相安无事。一是人脉广,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都有一批小弟在那候着,再者后台硬,扶不上南墙的他怎么还有个爹在后面折弯了腰撑着;这货净干些拉皮条的无良勾当,这几年学生妹市场火热,他一直致力于拓宽大学和高中市场。若不是从小一个院里长大,魏云策还真看不起这个丢他爹脸面丢到海里喂鱼的家伙。
坐在旁边另一位肌肉壮硕的男人叫王桂之,部队转业,在市交警队当交警。少言寡语,对几人的聊天笑而不语。冯蒋点怕他,因为他见过这哥们的身手,单枪匹马手无寸铁,撂倒五个混混绰绰有余。程放则是一直手痒,想着找个机会和这个哥们切磋一下。
冯蒋说:“云策,不就是为了那个小娘们么?天下姑娘何其多,她不识抬举,你就别跟个事似的,有些人上赶着等着你临幸呢,要不,我先给你找个大学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给你解解忧,败败火?老师和学生,越悖论越刺激!”
程放在旁边附和说:“要不找几个人绑了,生米煮熟饭?”
张崇听几人说话,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女人惹的祸。开口安慰道:“几位哥哥说得对,云策哥,强扭的瓜不甜,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种滋味最难受不过,来,喝酒!”
另外几人都随声附和。
魏云策苦笑着喝了杯酒,他想说,解相思还需相思人儿,他想说,强扭的瓜不甜nAd2(但自己怎么就看不到个笑脸呢?醉眼朦胧间,他脑海里又浮现了第一次见卫柔的笑脸,那微笑能化骨,能偷心,可倾城,可倾国。他后来又见过一次,可让她笑的人却是那个学生,那个看到自己在窗户外站着,却仍然趁卫柔走过书桌时伸手拂过她头发的学生。对他来说,这是赤祼祼的挑衅,那双手,是对心中冰清玉洁女神的玷污和亵渎。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学生要挑衅他。
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喝了一杯酒,对张崇说:“小虫,帮我办件事,收拾个学生。”
“这孩子叫啥?”
张崇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自己有气无处撒,先找个人练练手撒撒气败败火,然后再处理那个叫“齐洛书”的。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只需报个姓名,他就可以从大学篮球对或者高中体育队里找几个人,把那倒霉的学生收拾一顿。心中想着,不知哪位捣蛋的学生欺负同学,魏老师要打抱不平了。
“叫齐洛书!”
“齐洛”张崇有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