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藏道观作为仙家的一处洞天福地,每年暑假吸引众多中外游客前来烧香祈福还愿○鸿酒店作为两家五星级酒店之一,从这个时节到十月一都会是人满为患的黄金期,打砸事件对酒店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收入还算是其次,主要就是对招牌的影响。经过市民们以讹传讹的层层发酵已经闹得满城,开始让游客担心当地治安状况,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另一家五星级酒店——流韵酒店老板曹魏祖的推波助澜,煤老板出身的这位曹老板,在当地煤炭枯竭、煤老板纷纷西进北上的时候选择“留守”故乡,并不是因为没有出去闯的魄力,而是左右权衡后的精心考量,以往自己在这群煤炭老板当中排不上号,没什么发言权,现在这群人一走,自己靠着积累下来的财富和人脉关系,响应政府号召投资旅游开发项目,开搞旅游酒店餐饮一体化,俨然成了当地名流。以往因为尊鸿几个特色,自己这家流韵一直被压一头,这次出现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找来酒店的文案策划并邀请了行藏报社的一位副总编来为自己谋划“营销”方案,贬低对方的同时提升自身酒店形象就在当下此时此刻。看着现在的局面,曹魏祖躲在自己山庄里偷着乐。
市长白云山听说此事后,亲自批文要求公安局迅速破案,并带着宣传部长吕长顺到行藏报社和戴齐工商量如何消抵影响转移视线,最终把这起打砸事件定性为“酒店两拨客人喝酒争执导致的群殴事件”来掩人耳目,同时市政府从财政拨出一部分款项用于对酒店的翻新。公安局长周常青无奈接下这块烫手山芋,但也只是做做样子,把最近的事情拢起来梳理一下,觉得还是得跑军分区一趟,见到范明泰才知道这位军方一把手也是哑巴吃黄连优酷说不出。两人坐在军分区大院凉亭里抽着闷烟。周长青狠狠掐灭烟头,说道:“老哥,咱兄弟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你给个实话,真不是你做的?”
范明泰无奈一笑:“有你这么问话的,就算是我做的,我也不能承认啊,何况这事还真不是,林家小子不敢给他老爹打电话,就给我说了一声,那意思是小凡身为东道主没有尽好地主之谊,这孩子就想着借刀杀人,他也不想想,部队纪律在这放着,拿手底下兄弟们的前程替个毛孩子出气?我才没他妈这种犯二的觉悟,打死我都没这个胆。孟青衣这娘们虽然是个硬茬,但和当兵的比起来,怎么着也算是平头老百姓,拿刀砍向老百姓的事情,老哥能做?退一万步讲,我就算是为小凡铺路,也不至于给一个小子前马蹬后马鞍的吧?”
“那是谁做的?曹魏祖?”
“不可能!”
周常青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身为公安局长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尴尬一笑,想起市长的难看脸色,咂摸着嘴说道:“这件事情我怎么也没想到白掌柜会出手,还如此兴师动众,这不拉着宣传部吕长顺去日报社了,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nAd1(屁大点事,何至于扯到政府形象和脸面上,我估摸着反正我这几天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我有好日子?”范明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桌上,“看看,那娘们老早就把她酒店的损失清单给我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买单吗?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你说我该咋办?”
登门拜访毫无收获,周常青起身告辞。范明泰回到屋看到这几天被锁在家的儿子,并没有责怪之意。话说自己这个职位可是从部队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走出来的,被分到地方当这个军分区司令员,市委书记兼任军分区党委第一书记也只是个虚位而已,Сhā手不了部队事宜,论资排辈,他这个正师级应该和市委五个正厅级平起平坐,八一慰问也都是几个常委前来登门拜访送东西,以此体现军民鱼水情。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的他断没有和这群人攀套交情的谄媚心理。按说周常青这种级别的官员是不可能和他坐一起喝茶聊天的,但这位周局长是部队的交命战友,闲来无事,两人倒是经厨下来喝个小酒。这几年下来,才慢慢摸出官场门道,可惜时间太晚,再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叹了口气,刚想着去摆弄自己收集的石头,就听到了电话声。范凡看父亲愁眉不展,赶紧跑去接电话,一听是找父亲的就喊了一声“爸”。范明泰接过电话,一听对方立马呈现部队的军姿和风貌,一口一个“是”,最后是“首长费心,首长保重”结尾,挂掉电话,长舒一口气。范凡从没见过父亲如此郑重,问道:“爸,谁啊?”
范明泰掏出烟,扔给儿子一支。第一次被父亲让烟的范凡受宠若惊。
“小凡,行藏的屁事咱们不用管,明儿军委调令下来,咱们去省军区啦”范明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Сhā柳柳成荫”,何况这柳枝还不是自己Сhā得?
听到此消息的范凡更是目瞪口呆nA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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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帝都**的一间高干病房却窗帘紧闭不漏一丝光线。话说这间医院向来都是省部级以上级别官员的御用医院首选,一位四十七八的病人并没到这种级别,他躺在此病床上已经近二十年已算是特例。病人陈隐锐是陈松柏的长子,因从小跟着父亲在战火中东奔西走,身子骨孱弱不堪,后来安定下来,身子已经调养的不错。战火中的锤炼加上军校的深造,陈隐锐在二十六岁就已经成了帝都军区的正团干部,被视为陈家的接班人。不料却在一次斗殴中被人砸断了脊柱,落了个终身瘫痪,当年的老毛病和一些新病接踵而来,不给他一丝喘息机会。若不是住在这种医院,估计是怎么都撑不到现在的。他本想一死了之,但后来看到突然间断了一臂的房兴船和老爹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才知道当年的那次斗殴并没有别人想得那么简单。后来听房兴船把陈齐两家恩怨平淡无奇的道来,自己才大致拢出来一个脉络。他为人心善,觉得世间恩仇冤冤相报注定没有尽头,何况齐家那位老大齐燕燮也因自己断了一条腿啊。他看着站在阳台处吸烟的弟弟陈定煜,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到咱们这一辈就可以停手,没必要连累了孩子们,当长辈的,不就是得为他们考虑吗?”
陈定煜掐灭烟头,走进屋,拉上窗台门,正色说道:“大哥说的对,我也是这么办的,当年齐秋戎像狗一样逃走,把他行藏根据地的烂摊子交给了项御马的弟子。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闺女经商还有一套,这些年倒是恢复了些生机,一个小酒店出了打砸的事情本就是小菜一碟,我们不在乎背黑锅。有些人认定是咱们做的,那咱们是怎么做都撇不清的,所以把范明泰先摘出来再说。我不管齐秋戎在别处的家底是否富可敌国,但就像房叔说的,中国自古商人地位最低。齐家这一串蚂蚱,想蹦跶最后还得看桥的那根线在谁手里。听说风老太的孙子是个学习的好苗子,今天还考了高分,我让老三查了下,叫风四象,竟然报考的是军校,我们并不是有意打压他们齐家,当年齐家老爷子就是定的地主成分,政审这一关就过不了好吧nAd3(这风老太也够可以的,总把别人当傻子,以为给孙子改姓风改年龄就能把所有人都蒙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哥,连横和拂线说过两天来看你,连横沉稳,性格像你,我省心,可拂线这孩子,到时候你得帮我说说她,总想着往外跑,真是女大不中留,以后嫁了人更是泼出去的水了。”
陈隐锐没说话,提到齐家老爷子,就算是家中最激进的弟弟也没有把称呼改了,若是在战场上,这敬畏本身就是一种隐患。
……
青柳夏蝉街的程泥是个勤快的汉子。太阳还没冒头,他像往常一样起个大早去海边捕鱼。拾掇完自己的小渔船,摆弄好自己的渔具,他点上一支烟,坐在船舷抬眼望去,此刻的海水和熟睡的人们一样呼吸平静,偶尔有些起伏,波光粼粼的美丽景象总会让他燃起对生活的美好向往。吸完一支烟,看到不远处的几个影子,知道是马上也要出海的邻居,他打了声招呼,准备出海。波浪起伏间,他看到海水里有个漂浮物,他的第一感觉是一截木头,再细看一眼,才发现像个人,他来不及思索,快跑几步向着海里游去。
程泥游过去才发现,此人已经死亡,而且身子已被海水泡得浮肿,在海鸟和鱼儿的啄咬下,面目也已全非。他游回岸边,招呼几个赶来的渔民帮忙,同时让人跑回去打电话报警。警察来到现场,拍照,做好笔录,法医鉴定完毕,确认为他杀,案件移交刑警队。王凤天对这种不明身份的无头公案向来都很在意,听说之后看了几眼照片,当看到最后一张手臂纹着一只青牛时愣在了当场。他记得当时某人给他讲了手臂上纹青牛的典故: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留道德经于人间不知所踪,世人见紫气东来。
纹青牛想着某日归隐不知名村落的李靖靖就这样死了。当李靖靖的死亡讯息从青柳小城蔓延到西北草都引起轩然大波的同时,在行藏的齐皮皮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在暗地里默默保护过自己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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