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海之杓

在祖国的南海，一座不为人知的岛礁基地，黄是为众人展示了绝密的大脑记忆修复高科技工程，由此也揭开了西村失踪与出家之谜。在天涯海角仰望夜空，北斗之杓熠熠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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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滨再次步入日富（中国）的办公楼，明显感受到昔日紧张忙乱、职员往来穿梭、客户应接不暇的风光场面已不再，代之的是空寂的过道、蒙尘的桌椅、剥落的壁纸，一派萧条的光景。中方的雇员悉数辞退了，日方的职员也走了多半，只留下总务课的人员和几个财务。高级职员回国的回国，另谋高就的另谋高就，只有石井还陪伴在大正左右。

刘滨与大正再次见面，不论从外表还是内心来说，彼此都异常平静、淡漠，乃至陌生，公事公办，私事也公办。到这步田地，缘分基本上是了结了。早已没有初次相见恨晚的热忱和其后要大­干­一番事业的雄心。

刘滨撤股的所有事项都办完了，大正不知道刘滨为何又亲自上门，不可能回心转意吧？

当然不是。不过，刘滨随后说出的话还是出乎大正的意料。刘滨开门见山提出，要买下“新美猴王”的一切。

“又是‘新美猴王’。”大正一听这几个字头便要爆裂。没完没了，纠缠不休。而且，正是“新美猴王”闹得大正与刘滨之间的关系由融洽走向龃龉。开始，大正决定上马“新美猴王”项目，真实的意图并不在当真好好培育这个品牌，极端点儿说，是要扼杀它，或者囚禁它，像如来佛一样，将它压在五行山下，永世不得翻身。把这样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产品毁损掉，意义非同寻常。所以，向岛津通报后岛津欣喜异常，极力指示拿回日本设计，最后出了前面提到的三种版本的样品。

现在呢，“新美猴王”不在中国大陆市场销售，就完全失去了原来的象征意义。当时大正之所以对刘滨做出让步，先搁置“新美猴王”产品计划，主要是不想过早伤了两家和气，影响“和唐”、“涅槃”系列产品的进度。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会落得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再留着“新美猴王”又有什么用处呢？

刘滨摸准了大正的脉，亏本的买卖日本人是向来不做的。与其烂在手里，不如拱手出让，至少还能换回一把银子。反正大正是这么想的。

大正开价很高，比以前谈过的几次都高，超过了原价码的70%。刘滨断然予以拒绝。“表面上今天是我主动上门请求你们出让‘新美猴王’，可实际上呢，日富（中国）到了无法为继的地步了。你们还要再背上‘新美猴王’的包袱？”

大正嘴上依旧强硬，面子上下不了台阶。刘滨不再逼他，把该说的都说透了，说完起身告辞出门，把大正难堪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日本人的一大优点是现实，能忍，大正就是一个典型。虽然他很窝火，在刘滨面前颇没有面子，不过，事后细细想来，刘滨的话不是没道理，与其让“新美猴王”烂在自己手里，不如把这个烫山芋让出去，挽回一些损失。这样想通了，他就叫来石井，让石井给刘滨回话，基本上答应刘滨的条件，刘滨最终以合理的价格买下了“新美猴王”。

岛津很快知道了消息，咬牙切齿臭骂了大正一通。“日富还在乎那么一点钱吗？就是要让‘新美猴王’这个商标永远捂在我们手里，永远从中国大陆上消失，这个战略意义你怎么会不懂呢？”岛津恨不得飞到北京当面扇大正几个大嘴巴。大正既懊悔又后怕，背上虚汗横流，嘴里“嗨”个不停。事情已无可挽回，岛津只有让大正将功补罪。怎么个补法？岛津气急败坏地喊道：“他们（指黄是）猖狂挑衅在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全力反击，反击！听到了吗，要反击！”

岛津遭此一连串的挫折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报复的气焰更炽。联想到西村事件蹊跷诡秘，岛津隐隐感觉到这背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专门针对“鹰之会”的力量的存在。事实上像翁文辉“新五星”的行为，黄是“lx在线”的活动，早已进入岛津以及日方军情机构监控的视野。

连着几日，岛津亲自给大正发密电，指示他注意搜集和追踪黄是及“lx在线”成员、组织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大正随口将清田与黄是的关系，以及美智子突然失踪的事告诉了岛津。岛津的神经异常敏感，扁平的鼻子从空气中好像嗅到了什么。他兴奋地高声叫嚷着：“抓住清田，抓住黄是，无论如何要弄出点名堂。就看你的了。振作起来，一定要成功。”

原先没有拼接到一起的图片分别看互不关联，如果拼到一块重新组合出一幅新的图画，就会发现其间的逻辑存在。任何事物表面上互不相­干­，撮合到一处联系就产生了。何况，清田的出现以及随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是那么地显眼。

几天后，石井报告有重大的发现，“果然不出大正君所料，黄是、管志强、清田、翁文辉还有刘滨，就在今天先后飞去了三亚。”石井得意扬扬向大正报告。大正不敢耽搁，马上报告了岛津。

“三亚！”岛津下意识地想到了解放军的潜艇基地，又联系到几次钓鱼岛冲突黄是都能第一时间赶到，特别是第一次，居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登上了岛礁，拆掉了原先由鹰之会建起的灯塔，还自己建了新的灯塔。“一定是黄是他们在东海和南海都开发了岛礁基地，或是人工拓建的海上平台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么一想，岛津便下令大正一方面继续密切跟踪，另一方面利用在军部的关系，通过侦测卫星加强对南海q区的监测频度。“无论如何，要树立决死一战的勇气！”岛津随即决定亲自督办a计划，紧锣密鼓做着各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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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北！”大正正为a计划如何下手伤脑筋，忽然灵光一闪，“对，用这个棋子下一盘绝妙好棋。”大正一番盘算，计上心来。

大正找到阿凡，气冲冲地对阿凡说：“清田真不是东西，果然是他挟持了美智子！”

阿凡惊愕得张开嘴，好半天才说：“平白无故说清田……”

大正不等阿凡说完话，递过一摞石井拍摄的清田和美智子一起去三亚的照片，还有一张美智子在三亚滨海路上散步的照片（当然，都是电脑合成的）。

“这是哪来的？”

大正诡秘一笑，并不正面作答，“这是最有力的证据。”阿凡依旧不信，“凭这几张照片说明什么？就算清田去三亚……”

大正再次打断了阿凡，“为什么清田极力主张美智子留在中国先不回日本？美智子在中国举目无亲，既然不是被黑帮绑票，临走前一点风声都不漏，而且每次还能打电话，说明美智子另有熟识之人。为什么美智子每次打电话都像是事先预谋好似的等我们三个人都在时打来？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出自内心地心急如焚而清田显得沉稳平静？为什么上次我怀疑有人挟持美智子清田便急不可耐予以反驳？”大正抛出一连串的为什么着实让阿凡吃惊不小。

串在一起想想，又看看手头上的照片，阿凡不由得半信半疑是清田隐匿了美智子的行踪。

“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

“一定是另有­阴­谋，他是什么人，凭什么要让我们知晓！”大正有意将清田和自己、阿凡划出两个阵营。

“还有呢，”大正有意激阿凡，“你看，翁文辉、刘滨也去了三亚。”大正指着照片上的人对阿凡说。

这时几丝疑云上了阿丹的脸。大正说的不是一点没道理啊。“要真是清田搞的鬼……”阿凡额上的青筋贲张着。大正趁热打铁，怂恿说：“或许从他们那里能问出点有价值的线索来。”大正指的是翁、刘两人。

“怎么个问法？”阿凡眼里放出异样的光。

“去找找大北，跟他聊一聊。许久不见，我还真有些挂念他呢！”大正说出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真是出自肺腑。

“就算找他出来，他会说吗？”阿凡表示怀疑。

“想办法吧，先找他出来再说。时间不等人，美智子要是再有什么意外，我们……”

“明白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阿凡心急火燎，他的神经已承受不了任何有关美智子出意外的打击，哪怕暗示和假设。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办法，阿凡等在大北学校的门口。放学的学生像鸟儿一般扑啦啦一会儿都飞走了。大北一个人落寞地落在最后头，百无聊赖地踢路边上的石子玩儿。

“大北，大北！”阿凡亲热地招呼。

大北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叫他，抬头四望，阿凡从树后闪身出来。“是阿凡叔叔！”大北眼睛一亮，随即流露出胆怯、不信任的神­色­。

自从“新亚”事件之后，翁文辉再也不让大北看任何日本漫画书，玩日本游戏，不管有没有问题。慑于父亲的威严，以及那一阵子学校的批评和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大北着实老实了一阵子，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到课外小制作、小发明上，可时间一长，玩游戏的瘾慢慢又上来了。无奈翁文辉管得严，严控他课外活动的内容和时间，大北压根儿没有时间去泡网吧或者游艺厅，实在是憋得难受。

“找我什么事？”大北不冷不热地问。

“我要回台湾去了。”阿凡脸上掠过一丝伤感，继续说道，“我很怀念我们相处的那段日子，我有些礼物想送给你。”

大北半信半疑地问：“回台湾？为什么？”

“其实，我早就想离开日富回台湾去了，你知道，我跟大正一直合不来。他总是颐指气使的，暴躁又霸道。我是决计要离开了。”这句话赢得了大北的好感，也打消了大北的疑惑。

“我想请你到我家坐坐，我有些礼物送给你。因为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你，所以，没带在身边。”阿凡说得挺真诚。

大北想了想，同意了。好几个月了，大北循规蹈矩，哪都不敢去，就算周末偶尔出门，不是翁文辉亲自领着，就是大北妈陪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爸还好吧？那次他打了我一拳，还真让我清醒了不少。”阿凡苦笑着对大北说。

“真的吗？”大北想不到阿凡会这么说。

“当然。我想走之前再去拜访他。不知道你爸愿不愿见我。”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他这几天不在家。”

“我知道。他到三亚去了吧，跟黄是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了？”大北偏头望着正开车的阿凡，颇感惊讶。

“你觉得奇怪，是吗？”阿凡自得地笑道，“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小？我在日本时结识的一个朋友叫清田，他最近回到北京。没承想，他跟黄是是一起的，他还说到你爸了呢！”

“还真是。前天我爸打电话给我妈，还真说到黄是叔叔了，说他们正在搞一个大实验……要过一段才能回来呢！”

阿凡心猛地一提：“大实验？”他的脑海里即刻浮现出美智子躺在手术床上，被推进手术室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