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服,便运起念力抵抗,谁知根本不得一丝松动。
“还运力抵抗?抬起头来让本世子看看。”慵懒的声音,在我听来却虚伪无比。
随着这话,四周的空气就像活动墙壁一般,又向我压近寸许。如此强势,逼得我不得不就范,咬咬嘴唇,把头抬了起来。
桃花眼眯缝着上下打量我,眼中精光闪动,突然他眉头一挑,双眼圆睁,“原来是你!”
果然还是被他认出。四周的空气墙继续压近,我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豆大的汗珠自脸上滚落。
“八世子,区区小事你就使出这等手段,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你欺负弱质女流吗?”天晴已经看出异常。
“原来是岳家二小姐,今日也有雅兴来听评书?”四周的压力稍微松了一松,我连忙快速调息。
“天晴刚才与姐妹仓促坐下,没注意到世子在此,搅了世子雅兴,还望海涵!”
“既是二小姐在此,坐坐也无妨。只是此女当日在街上对本世子甚是无礼……”桃花眼一道冷光射了过来,激得我又是一个寒战。
“世子恕罪,那天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人,之后一直惶恐不堪,难以度日。在这里向世子赔个不是,望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小女子无知之罪。”我无奈侧身福了福,心里万般不愿,嘴上还是拿出了原先想好的套话,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用貌似非常诚恳的语气向他道歉。
其实自己心里很腻味,但那人仿佛很受用,桃花眼里的寒光略淡,我四周的压力又松了一些。
“认错人了吗?”拖沓的音节表露出说话人的不屑,就像他面对的是一只蝼蚁。
看他这样我心里就不高兴,没好气地小声叨咕了一句,“谁叫你长得象那猪头!”
“放肆,竟敢对世子如此无礼!”后面的人又是一声大喝。
抬头再看晏龙也霎时面色铁青。四周的空气墙再次加大了力度压向了我。
我大吃一惊,因为场中喧嚣说话时一般都要集中念力对方才便于听清,而我的那句小声叨咕,纯粹是自言自语,没有加入念力还特地压低了声音。原是泄泄私愤而已,本以为他们不会听到。结果却……。
倒吸一口冷气,电光火石之间我顺口胡掰道:“还请世子宽恕小女子冒昧!是小女子原先有个仇家,姓朱名投,朱砂的朱,投降的投。他跟世子有几分相象,那日小女子误会世子是他,所以……”。
“真有人长得如本世子这般?”他明显地不信,但问题的重点是外貌。
“千真万确!”我回答得底气十足。
桃花眼又危险地眯缝起来,他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颌,面色略有放缓,压迫着我的气势却没有松动。
沉默中,他的目光不经意地飘到我的手腕上,随后飘向果盘,再飘过来时突然眉宇一舒,眼睛的寒光中隐隐带出一丝玩味,嘴角也浮出奇怪的笑意,我周围的空气顿时恢复了流动。
“既然是二小姐的朋友,那就罢了。”说完他冲后面的随从打了个手势,那人就离开了。桃花眼转向场中继续欣赏歌舞。
他的态度倨傲得让人愤恨,看看天晴也是一脸的隐忍。可烦归烦,都到了这步,评书还是得听。
天晴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我们俩索性舒舒服服地坐好,自顾自看起歌舞来。
过了一会儿,那随从回来,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两杯香茶,“雪露银尖,两位姑娘请!”
原来是叫随从备茶去了,这样留人,也忒高傲了些。我向他瞟过去一眼,见他仍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好象我们并不存在,回头和天晴对望,交流了一下心中的鄙视,也不言语,继续等待评书。
场中已是鼓瑟齐鸣,琴萧合奏,婉转悠扬的旋律绕梁回旋,时而畅快如山涧流瀑,时而温婉如脉脉秋波,听得人心神驿动。那十几位妙龄少女,在场中穿梭往来,舞步轻盈,笑颜如花,水袖挽出朵朵五彩云霞,看得人心旷神怡。
一曲终了,空中降下漫天的花雨,厅中顿时落英纷纷,花香袭人,少女们在虚虚实实的花幕中退场。而众人还都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中,久久回味。
“乓——!”清脆的木头敲击声惊得大家回过神来,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半人高的讲台,四周桓绕清气。一干瘦中年男子,手持醒木立于台前,精神矍铄,一声清咳后说道:“各位仙友!来来往往,去留无意;是是非非,谁人能鉴;纷纷扰扰,过眼云烟;讲讲评评,俱是消闲。承蒙各位看得起范某,常来捧场,范某在此谢过!”
说罢,他向场内看客鞠了一躬,又朝四方拜了一拜,“一块醒木上下分,明语暗喻醒世人,若为言辞有失慎,谈笑风生莫当真。”
“废话少说,言归正传。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千年前的月魔之战,这就不得不从颛顼帝妃常羲娘娘说起,话说当年常羲娘娘梦遇双鱼而受孕,怀胎十万八千年,始诞得双生世子。世子降生当日,整个仙界霞光万道直射九天,日月星子光华大盛,万兽奔腾灵禽长鸣,天界都为之震惊。三清尊神特意降临,观世子面相,谓之前途不可限量。”
我立刻想到旁边的晏龙,碰了碰天晴,又朝晏龙努了努嘴,天晴向我点头。居然这样的人也前途不可限量?我更加郁闷。
“颛顼帝喜得两子,自是高兴非常,待之如掌上明珠,日日逗弄嬉笑,尽享天伦。世子周岁之时更是大摆筵席,宴请各路玄仙,却不料被一名唤作月儿的侍女抢去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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