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什么了?”中容依旧冷笑,“你得明白,凡是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同样,凡是我不想做,就怎样也强迫不来!”
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看着她的如花容颜,我只觉堪比蛇蝎。仙界位高者的嘴脸,这下算是体会到了,先是晏龙后是中容,我还在岳府之中尚遭受如此际遇,换作其他人还不知会被如何欺凌。
心中充满愤慨,看着那靛青色瓷瓶,心里想象着自己被封进瓷瓶的模样,却感觉到中容拿住我脉门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突然变了语调厉声喝问:“你从人界而来?”
我瞥了她一眼,不语。
她又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从何而来?”
别过头,不想理她。
“你可认识梁儒风?”
我一惊,转头看向她。
“果然是你,哼,若不是那边出了状况,我还不会注意到你这妖精。居然差点坏了八弟的大事,害人精!现在又到这里来祸害!”中容说着手上一翻,靛青瓷瓶又换成了一方黑色罗帕。
“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屡屡受其恶言中伤,我是忍无可忍,奈何脉门受制又动不得分毫,只有拿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幸好我这次带了昆仑巾来。”中容板着脸不理会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扬手将罗帕向我头上祭起。
别看那罗帕小小一张,到我头顶上定住后就开始旋转,越旋越大,到最后包裹住了整个空间。我感觉就象是被厚厚的黑布蒙住了眼睛,即便运足目力,也只看到黑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分远近,难辨东西。
黑暗中,中容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手。我动了动身子没感到不适,心里觉得奇怪,于是再运转了一下真气,结果发现丹田中居然空空如也!
我的修为被废了!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废了!
“中容,你给我出来!”我朝四面软绵绵地挥舞着拳脚,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死寂一般的漆黑嘲笑着我的无能。
我双腿一软跪坐到地上,摸着乾坤镯,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为什么我要相信她会言而有信?为什么我会那么大意轻易就让她拿住脉门?
短暂的伤痛后,我想起自己应该还是在游廊,先试试看能否走出去,或许找到义父可以想些办法。
于是站起来,抹去泪水,估计了一下方位后,我又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四周又黑又静,这感觉几近窒息。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都开始酸痛,几次想查探这是否又是一个困阵,却得不到一丝线索。不甘于坐以待毙,我只有不停鼓励自己坚持前行。
终于,我看见前方有了一星亮光,整个人一下激动起来,快速向亮光奔去。越来越近了,那亮光成了一个光洞。
这是出口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停下脚步开始打量起来,那洞口看过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那边到底是哪里?
“小叶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快醒醒好不好?不要吓我了。”隐约的抽泣声从那边传过来。
是晓霖!
“晓霖!”我一着急,就往前又多走了两步。结果不知道踩着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摔到在地,洞口的白光蓦地大盛,刺得我睁不开眼。
晓霖的抽泣仍然在耳边。
白光太炫目,我抬起右手搭在眼前,想遮住部分光线的刺激,却听见晓霖带着颤声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叶子,小叶子……,医生,护士小姐……,医生,快来一下!”
怎么回事?
在手臂的阴影下,我勉强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单,第一眼望见的就是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头顶上方上还有一个白色的输液用的吊架,这里难道是医院?
“小叶子!”晓霖突然抓住我的右手摇了起来,我才发觉她其实就站在床边。我回到人界了?!
一个月了,或者说三百年了,我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她。看她眼睛红肿,象刚哭过,面容也憔悴了很多,我不由得心头一酸,就想坐起来抱住她。
“别动,别动!”门口冲进来两个护士用力按住我,嘴里嚷着,“你才下了呼吸机,正在监视期间,医生说不能乱动,否则有生命危险!”
“监视什么?放开我!” 被两个强壮护士按住的感觉相当不爽,我虽然没有了真气,力气还是有的,于是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叫嚷,“你们松手,快松开!我好得很!”
我的叫声马上就引来一群人的围观和指点,但死板的护士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时一位帅哥排开众人走了进来,对着护士喊道:“你们放开她!”
那声音清朗悦耳,不怒自威,护士被镇住,手上用的劲不自觉地小了很多。我赶紧挣脱她们的控制,跳下床拖上晓霖就冲了出去。
“那是疯人院吗?”跑出很远后,我才问晓霖,“我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那是综合医院呀。”晓霖答道,“那天中午我回宿舍没见到你,后面就得到通知说你住院了,一个月来,你一直昏迷不醒,大家都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