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会那样……,你还好吧?”
“就为了说这个吗?那与你无关!”见他这般憔悴,眼中那些伤痛更是让我看着心软,慌乱。毕竟有过曾经,我无法做到不在意。转念之间,却又想起那夜他走得那般毅然决然,在我连声挽留中都不曾有丝毫停留,更别说回头,心中的怨恨油然生起。不能,永远不能让自己再回到从前那种心态!决意不跟他多作纠缠,我抛出一句便又急着要走。
“樱樱,你别这样,我很难过……”他拉住了我的手臂,却刚好捏到两天前的伤处,痛得我连忙甩手,“你,你放手!”
我这一甩,让他触电般缩回手去,眼中隐痛外溢,“樱樱,你一定要好好的,我那样做只是……,只是希望你别爱上我。”
哈,还有这种说法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再看了看那满脸的无辜,以及眼里仿佛很深重的忧郁,此刻看上去竟然都无比的虚伪。我闭上双眼,心中开始冷笑。
如果,那时你这样对我说,或许我真的会感动,‘对不起,我那样做都是为了你’,这句话听上去多么的唯美。或者,你只是没有机会。但现在再说,于我,已经过了三百年。真得感谢白蔹仙的那间石室,让我多出了三百年的时间,这三百年中,任意一个时间碎片,都足以让我反省。
当初真不该跟晓霖打那个赌,真不该赌气去追他。刚追到时觉得得意极了,全校女生为之倾倒的帅哥,居然真的就在我身边。而如今,面对这么滑稽的场面,我倒宁愿当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么,如你所愿。”睁开眼时,我捏紧了拳头,语气却是平淡无波。
“……那就好,那就好……”桃花眼中神采忽明忽暗,象有失望又有宽慰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他喃喃地念着,转身缓缓走开。
夕阳西斜,他一步步走远,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心中涌动的怒气却失了发泄的目标,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慌。这一下,去图书馆的心思也被打乱,原地站了会儿,缓过神来后决定还是回房去坐坐。
转过头,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又出现在眼前。
晏龙!一见到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瞪住他,反正都差不多是废人一个,如今我也不怕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出乎意料地,他忽略了我的态度。
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到这里来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却来问我?一想到中容,我就愤恨不已,哪里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本世子问你话!为何不回答?”死臭派头终于还是又来了。
我眼都不眨,只是瞪着他。
对面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四周又有空气墙向我压来。
“你除了用气势压人,其他还会什么?”亏得中容还说他面冷心热,大抵是相对而言,不够她狠罢了。
这次我便豁将出去,使尽全力快速运转丹田内的真气,双手挥舞间道道白气从指尖射出,环绕身周形成一道气屏。气屏一成,我再将双手往胸前一合,不停搓动,拼命控制气屏向外扩展。
我如此而为,晏龙却只用眼角斜瞟,袖端微微摆动,压迫我的空气墙没松动半分。于是,身周气屏无法外张,便只能原地快速旋转。一时间,只见方圆三尺之内砂石尽皆被其搅起,而三尺之外丝毫不受影响。
太阳已不再炙热,象一只红灯笼挂在天涯,只放射出桔红的光彩,近处层云尽染,半边天空皆红,象极了一大块红玉。近处山岗草色墨绿,在暮霭中画出一方幽静。空中还有几只归鸟飞过,引颈长鸣。
这样如诗如画的场景,我却正与衰人拼斗得飞砂走石。
没对峙多久,积蓄的真气便所剩无几,我无力再行对抗,气屏急剧萎缩。而外围气墙由于阻力大减,一下失了平衡,猛地一齐向我压来。
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被巨锤砸中心口,眼前冒出无数颗星星,跟着就喉头一甜,喷出大口鲜血。
“如此你就满意了?”我强行咽下第二口鲜血,怒视晏龙,愤愤地说。
晏龙看上去非常意外,瞠目而立,又迅速放出仙识来试探,顿时恍然,立马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是何人所为?”
我双目一闭不再睬他,却没曾想他跟着就撤去了气墙,我整个人一下没了支撑,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这一倒又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种感觉好熟悉!是凯南吗?我惊喜地睁眼,看见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庞。却不是凯南,是医院里碰见的那个帅哥。
帅哥这时正满面寒霜地看着晏龙,“欺负女子便是你的能耐么?”
说话间,帅哥浑身散发出清凉的气息,包裹着我,心口的翻腾顿时缓解了不少。此人看来也是修仙之人。
而晏龙吃他这一喝问,显然面上挂不住,俊脸往下一沉,眼看就要发作。我紧张地抓住帅哥的衣襟,正欲出声,却见衰人又一个侧头向山路看去。
山路上远远地,梁儒风又向这边走来。
他手揣在兜里,头低垂着,走走停停,显得非常犹豫。眼看着转过了一道弯,又停了下来,摇了摇头作势要转身回去,却又发现了这边的情形,顿时发足狂奔过来,wωw奇Qisuu書com网边跑边喊着,“你们是谁?樱樱,你怎么了?”
“你是——”跑到近旁,他看清了晏龙,猛地停下,警惕地打量起来。而晏龙也满是好奇地看着他。
“你就是那个朱投?”很突兀地,衰人冒出了一句,还甚有兴味地眯起了眼睛。他居然还记得我当时的瞎诌。
“什么猪头?”梁儒风却仿佛被这一句点着,食指颤抖指着晏龙,激动地喊叫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是吧?我看你却最是卑劣无耻!你凭什么无端地要求别人,你凭什么?”说道后面,他已不能自制,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自己,失声恸哭。
眼前的变化让我很是吃惊,今天的梁儒风实在太怪异。在我印象中,他从来都有条不紊、举止有度,今天却如此失常。这一个月,他到底在干什么?
夕阳只剩下小半块,停在云间,远处的山脉被绣上了红边,而近旁的峰峦却是陷入了阴影。人立在这里,已起了些凉意。
怅然看着梁儒风跪伏在地上的欣长身影,我心里涌起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并不如原先所想的那样,那么了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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