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虽然不再去魔界,毕竟还有事务需要打理。所以,在蒙拓林呆了数日,我们便要返回流洲。
临走时,阿泽一家恋恋不舍,我干脆提出将它们也带回去住段时日。明昱并无言语,天晴似乎也比较乐意。
浅水居中,阿泽自然惬意,玫朵看起来也很习惯这里,小雪叶更是活泼,几乎跑遍了所有能跑到的地方,成天招蜂引蝶,还爬到大阑树上的鸟窝里睡觉。
这日,夜色已阑珊,远空星斗渐显,而银汉未成,仅稀疏闪烁的光芒,就像数名顽皮的孩童眨着眼睛。
子轩仍在屋内阅卷宗,我在边上逗弄小雪叶。嚣尘等在一旁,过了一会儿见卷宗已批得差不多,就上前说了一句:“殿下,月尊有句话让我告诉你,说是汉界之滨聚沙成塔,内庭点豆未萌先化。”
由于对我仍然心存芥蒂,常羲从来不在浅水居露面,也从不再跟子轩多说一句话。这次这样,看来真象是有事。
“嗯?”果然,子轩闻言眉头一皱,一股威压便散了开来。
小雪叶有些不安地哼了两声,子轩看过来一眼,面上松动了一些,威压感便立刻消失。他对我说:“玉儿,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墟昌。”
我点点头。说是不离开,却也并没有将他限制到毫无自由,在大事上我帮不了忙,自然不能拖后腿。
“你回去禀报月尊,就说我明日就去。”子轩对着嚣尘吩咐道,她应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会是什么事?”我偎了过去,“我感觉不太好。”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都不用怕。”子轩笑,伸手将我揽过去,“应该是仙界有什么新的举措,娘和师尊要我去商议对策,很快就可以回来。”
将雪叶放回到地上,由着它跑出去奔进夜色,我轻抚着他的手,有些出神,“虽然还有几十年,但日子也还是一天一天地接近,总担心,怕出什么岔子。”
“想什么呢?两界之契有着不可违背的神力,单方面撕毁之人会瞬间灰飞烟灭,所以不会有人那样做的。这期间你尽可以安心,到约尽之时,我早已安排妥当一切。”他抱起我放到他腿上,深深地看着。
“如果那一天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别撇下我。”我缠上他的颈脖。
“不用你说我也要把你带在身边,但是现在,我们先说点别的,”他理开我披在肩上的发丝,埋头在颈窝印下一个深吻,“或者,做点别的。”
“嚣尘刚走,你不怕她有事又回头?还有,阿泽它们都在外面。”我连忙往窗外望了一眼。
“不会的,该处理的我已处理完毕,怎么会给她留下回头的理由。”他笑着挥手设下一个禁制,抱起我走向软榻,“这下放心了?”
落入软榻,拽过他抱着翻滚了一下,我便趴在了他身上。压住他的手,我用手指摩挲着他的眉眼和唇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没有什么瞒着我?”
“不会,”他挣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按到唇上亲了一下,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答应过你的我绝对会做到,有事一定跟你讲,这次到底是什么回来就坦白,好不好?”
“我倒没有那么专制,如果是机密的话你不讲也罢,但是别背着我做那些自以为对我好的事情。”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抽回被他捉住的手,换了自己的唇印到他的唇上。
他嗯了一声,旋即温柔地含住我的唇瓣,挑开齿关,辗转反侧。
四周流光异彩,那是吹拂进来的暖风碰上子轩施的禁制而激发出的炫波,仿如花潮烂漫随风而展,又似潮汐浸润心海泛澜。
外面的夜色,浓郁得化不开,室内的温情,黏稠得驱不散。十指相扣,心手相印,姗姗来迟的幸福流连在彼此之间。
我能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想它可能的期限。
少顷,他搂紧我一个翻滚又压到了我身上,手灵活地撩开衣衫。
闭眼,感觉到那手的游走,颊边发烫。睁开,看着他勾魂的眼,热浪更加澎湃。急剧上升的热度,让我俩都迫不及待地将对方剥开。
贴近他炽热的胸膛,我微颤,恨自己不能融化在那里面。
将头埋在我胸前,他深啜,仿佛欲吮尽甘甜。
不耐的扭动,漫无目的的啃咬,哑声的气喘,在他抬起我的腿开始缓缓进入时,变得明确了目标。
实际上,又好像失去了目标。所有的一切均源自本能,由着这来势汹汹的情潮,将人送入温柔乡。
一浪高过一浪的撞击中,他贴近我耳根,喃喃地说着情话。
“玉儿,记得我在你身边。”
“玉儿,不管怎样有我就好。”
……
沉浸在这些话语和花芯深处的快意里,我昏昏沉沉,只知道抱紧他,不停点头。
子轩,我知道你就在身边。
子轩,我也要你好。
……
次日晨,为了能早些回来,他早早便去了魔界,临行前仍然不忘留下一个吻在我的眉间,“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儿。”
“唔——”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我翻身,在朦胧睡意的席卷下,抱了枕头又去做梦。
恍惚中听见他轻笑了一声,我也扬了扬嘴角。
而等到睡醒睁眼,屋内空无一人,我突然便开始感到失落。快速地起身,收拾好一切,就乖乖地去大阑树下坐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