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顾虑得很是,董少泉不说他跟胡浩然的关系,光考虑到他爹的案底,他挂名就有些不便,倒不如找个不相干的外人。
至于那杀猪的地方,他有个建议,“每天一早都有京郊的农户赶猪进城做买卖,咱们可以在郊外寻个农家小院杀猪,到时价钱可以便宜些,只是进城的税费就归我们负担了,但省了那些农户的事,恐怕他们还愿意些。”
如此议定,几人便分头行事。董少泉去寻找其他备用的地方,陆真找外甥准备办证,张蜻蜓带着绿枝去采买工具,一直忙到天黑才回。
问门上的小厮,说是潘茂广已经回来了。张蜻蜓连房也顾不得回,就先去向他汇报自己的打算。
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要解释的话,可潘茂广只听她说了个大概,就给出两个字,“甚好。”然后继续埋首公务,意思就让她去自由发挥了。
这还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卢月荷听完弟妹的再次汇报也只有这么一句评价了。公爹都没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
潘云龙听得心中直抽抽,半晌才斟酌着问,“弟妹,你是怎么想起要杀猪的呢?这一行嫌的可是辛苦钱啊!”
言下之意便是,咱能改个行当么?
张大姑娘没法告诉他,自己原本就是个杀猪女,只能说,“我觉得这一行比较稳当,不管怎么说,谁家都是要吃肉的,亏不至哪儿去。大嫂,我还想求你一事。你不说你有个农庄么?那你让那儿的人帮我养几头猪可好?我包销!”
卢月荷也不知是应好还是不应好,这个弟妹,还当真是认了真了,“行吧,正好这年下我要打发人去收租子的,到时跟他们交待一声。弟妹,我看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这也是为了堵住潘云龙的嘴,弟妹现在积极性可高得很,你就不要打击她了。
张蜻蜓确实是累了,跑了一天,说了一天,就是坐在车里,光操那份心,也不能不累的,转头告辞就回了屋。
潘云豹却是在家苦候一日了,见媳妇回来一赶紧端茶涕水,十分殷勤。
张蜻蜓累得不轻,实在懒得跟他虚,.任他存一旁伺候,等着饭毕,困劲儿就上来了,打着哈欠要洗漱。
潘云豹急急往里跑,“我来帮你打水。”
一旁丫头看得好笑,少爷定是昨儿犯了错,所以今日来讨好二少奶奶了。
可张蜻蜓不是故意不理他,是实在没精神理他,“我这要洗漱了,你去读你的书吧!”
潘云豹想起狐朋拘友们的告诫,无论让你做件么都行,就是她叫你走,可坚决不能走!
张蜻蜓转到屏风后头梳洗去了,小豹子仍是站在外头坚守着岗位,心里头打定主意,一会儿就给媳妇好好的赔个罪任她打骂也坚决做到一不还手,二不还口。
可没等一会儿,彩霞却是从里头冲他招手儿,声音压得极低,“姑爷,您快进来。”
潘云豹探头一瞧,却是累坏的媳妇泡着脚就睡着了。彩霄怕惊醒了她,示意潘云豹把张蜻蜓抱回床上去。帮她宽了外衣让她好生睡下。
小豹子摸摸媳如疲惫的小脸,觉得心疼极了。
要说起来,媳妇不过是不肯亲他,兄弟们都说,这也就是闹闹小脾气,估计是害羞所致,没什么大不了。可自己一时冲动就发脾与跑了出去,还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尤其还是在个女人那里,反过来兄弟问他,要是媳妇发脾气,跑去跟个男人喝成这样回来,你怎么想?
小豹子会想要杀人的。
所以媳妇不高兴是应该的,不理自己也是应该的。只是媳妇能不能不再生气,不再不理自己了?这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周奶娘心疼张蜻蜓,忍不住把潘云豹请了出来埋起着,“姑爷,我自个儿奶大的姑娘,我也知道她是有些小性子。不过哪个年轻人能没点脾气?姑娘再怎么说,可没什么大格儿出错的吧?您瞧瞧她,这么冷的天,刚病好了,就往外跑,她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愿意干什么,我们做下人的是管不了,可您也不能太伤姑娘的心了。”
她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我们姑娘就是时门再晚,那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不是么?您这才成亲几天,就这么不给她脸,往后让姑娘的日子可怎么过?”
潘云豹给说得心里头更难受了,“奶娘,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不管到底有没有跟娇蕊发生什么,他都有些不喜欢那个女子了,从前觉得娇蕊挺好,说话做事也都顺着自己心情,跟哥们儿一样。可是这回的事情!却让小豹子彻底的有些反感起来。
正如兄弟们讨论所言,“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她但凡是个懂事的,怎么会弄出这样事来?你是醉了,她又没醉n她要某亢心.能做出这样事么?她要是做了,就证明她是有心的。那她这心思,未免也太深了!一个心思这么深的女子,可千万不能招惹。你要是招惹上了,她今儿可能只是想进门,明儿就想要扶正了。再往后,还不知有什么想法,你能一一满足她?赶紧的,等过了年,就把她打发算了,不管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既有这个心,你也不用跟她讲这些情义了。”
小豹子本来就后悔得不得了,现在瞧媳妇这个样儿,更加追悔莫及。本想主动去找绿枝,问问她们究竟要干些什么,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却是绿枝也已经累得睡着了,陆真跟李思靖交待了事情,她倒是刚刚回来。为了方便出门,把她俩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了。
“姑爷有事?”
潘云豹见她脸色也很疲惫,但眼睛却仍是炯炯有神便悔嚅着将自己的心事说了,“我想帮忙,也不知能做点什么。”
这个嬷嬷身上,总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淡定,让人不能太亲近,却能莫明的安心说话。
陆真微微一笑,“姑爷能有这个心,就已经是好的了。说实话,姑娘现在要做的生意,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到底成不成的。若是到时做赔了,姑爷您可千万不要笑话!”
“绝对不会!”潘云豹连连摆手,很是认真,“就是赔了,大不了我再去想法替你们弄点钱回来,反正不能让媳妇吃亏。”
陆真听他这略带几分孩子气的话,不由掩嘴笑了,“姑爷若是诚心想帮忙,何不等我们生意做起来,去帮忙问问,有什么相熟的酒楼能用咱们的猪肉?这才能解决我们的大问题呢!”
行啊!潘云豹当即就想到蒋孝才了,他家可好些铺子呢。
翌日一早,张蜻蜓继续去忙了,潘云豹不再缠着她,转而缠着来学习的蒋孝才,“我不管,你这就当给我交学费,也要替我媳妇弄几桩生意出来!”
(中秋快乐!谢谢山岚凝空的打赏。小蜻蜓牵着小豹子出来,给大家鞠躬,作揖,耍大斧。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有票的捧个票场啊
YY番外杀猪记
话说张蜻蜓的猪肉店在董少泉的帮助下终于开张了。院里竞争下岗的人全被张蜻蜓一股佬儿赶到了店里帮忙。猪肉店嘛,首先得有猪肉啊。于是,一群投机取巧,偷懒惯了的下人们傻眼了。这猪怎么杀啊?围着猪团团转,就没一人敢下刀子。林权被逼着第一个上前,闭着眼胡乱朝猪刺了一刀,在背上,那猪长嚎了一声, 疯了似的扳动起来,几个人都按不住。
张蜻蜓急了,扒开众人,抢过尖刀,一刀捅在心脏,那猪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虽然好久没杀猪了,但那感觉还在,张蜻蜓“刷-刷-刷”几下子就将那猪分割好了,恩,手艺没退步。张蜻蜓满意的看着成果,放下尖刀,擦了擦手,直起腰来。
潘云豹和他的兄弟特意请了假来捧场啊,一进门正好看见张蜻蜓 在表演杀猪,都傻了。院里一片寂静。张蜻蜓感觉不对,左右看看,周围全是一个个张着嘴呆愣着的人。
“ 二,二嫂,你,你怎么会杀猪?”朗世明首先清醒过来,张口结舌的问道。张蜻蜓心里一激灵,不好,这下露馅了。她堂堂一大小姐,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怎们会杀猪呢?怎么办?怎么办?
“我——,我是跟着大哥学的。”
"大哥?!”
“是啊,我刚才把刀当做剑,把猪看做敌人,运用大哥教的剑法,不知不觉就杀啦。”张蜻蜓胡诌着。
“天才啊!”朗世明崇拜的目光如滔滔江水一阵阵袭来,打得张蜻蜓心虚不已。
“二嫂,你快教教我,怎么来运用剑法来杀猪。”郎世明将袖子高高挽起,兴致勃勃地拿起尖刀,准备也来杀头猪试试。
媳妇都能行,我可不能比她差。潘云豹动作更快,提起把尖刀朝着猪圈冲去。一个标准的跨栏动作,小豹子冲进了猪圈,(那动作可媲美刘翔,不知他和刘翔比谁更厉害?)又几个跨步奔到一头猪前,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利索。那猪正全神贯注地低头哼哼唧唧地吃着潲食,猛然间感到ρi股上一阵剧痛,一声惨叫,跳了起来。这猪圈里还圈着7,8头猪,也都吓得乱跑起来。实验证明,人的潜力,哦,不对,是猪的潜力也是无穷的。在这外敌入侵,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刻,猪猪们爆发了极大地学习潜能,在一段短距离助跑后,纷纷跨过栏杆,向人群冲去。
“潘-云-豹”平地一声狮子吼,小豹子心中抖三抖。潘云豹不敢回头,可以想象媳妇的脸色有多难看,闷声宰那头猪。
哎,这后院怎一个乱字了得。费了好大功夫,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终于将受惊的猪重新赶回猪圈。大伙儿定神看看潘云豹的成果,啧啧啧,简直是惨不忍睹:肉大小不等,还参杂着骨头渣子,比狗啃好不上几分。再看那骨头,就没根完整的。
张蜻蜓斜看了潘云豹一眼,潘云豹呵呵傻笑着,绕了绕脑袋,狂拍马屁道:“媳妇你真行!这么短时间不仅把昆仑剑法掌握的如火纯青了,还能灵活运用,自创出杀猪刀法,实在是高啊。”
朗世明拍手笑道:“二嫂这刀法与庖丁解牛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起手一刀穿心,便结果了这猪的性命。再接着是开门见山,黑虎掏心两招,就将这猪开膛剖腹,并将内脏取出来。然后是如鱼戏水,游刃有余,骨肉分离几招下来,这猪也就分完了。妙啊!”
“看二嫂杀猪,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蒋经纶摇头晃脑,狂抛书袋。
张蜻蜓虽说听不懂,但也知道是好话,粉脸微红,那心也慢慢飘荡起来。哼,想我张大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吗!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