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蕊无力的瘫坐在地,泪流满面,只会喃喃的说:“不要,不要。”
张蜻蜓心下着实痛快,死女人,要你动些歪脑筋,弄得我们家宅不宁,这就是给你个教训。
“如果说把你现在卖了还能值回五百两银子,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卖了。只是看你这年长色衰,也值不了几个钱了,就留在我这儿好好干活吧,一口饭我还是赏得起的。只是往后可得给我放老实些,若是敢出一点差错,我这儿的板子可不是摆设,彩霞,你把她带下去好好讲讲我的规矩。什么时候能够把我立在门口的规矩背下来了,什么时候再赏她口饭吃。背不下来就活该饿死。”
“是。”彩霞应命而去。
娇蕊再不敢有任何的反抗,随着彩霞去到门口开始聆听二少奶奶的规矩。
周奶娘皱了皱眉:“姑娘你把这么个东西留在家里做什么?也不怕带坏咱们的风气。”
张蜻蜓嘿嘿一笑,若是往常肯定又不给她解释了,可是今日被潘云龙触动,好脾气的跟她说出自己的打算,“奶娘,我啥时候说过要把她留在这里了?这几天就让她在家里学规矩,你有什么下马威的,尽管冲她使去,等到初十我就把她放到铺子里去。想住在潘府,她还没什么好命。”
周奶娘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张蜻蜓这么做,其实是做过通盘的打算的。娇蕊出身低贱,又顶着给潘云豹抢回来的女人名头,留在身边做丫头难免惹人闲话。可要是真的把她卖出去,又难保她不心生怨恨,日后在外头无中生有,败坏豹子的名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盯着她,她才能真正老实。当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张蜻蜓还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姑娘家,年纪太大嫁不出去,迟早生事。所以先把她放在身边,日后看是给谁做个媳妇,早点让她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磨上两一年,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才能彻底消停。
这事方才跟卢月荷提起时,她也非常赞成。“只是那个男人一定得找个,能当得家降得住她,你又绝对信得过的。否则,末了还是给她撺掇着男人翻起些花花肠子来,倒是不美了。”
张蜻蜓很是受教,谨记在心。
娇蕊处置好了,还有件事她得弄明白,潘云龙那儿的消息究竟是谁泄漏出去的?自己没说、豹子再傻也不可能干这自挖墙脚的事情。卢月荷和整个潘家的人全都可以排除,那还有谁会干这样的事情?
张蜻蜓苦苦思索,非要把这个家伙给挖出来不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用心,只这擅自把自己消息往外泄漏一条,就足够引起她的高度警惧了。会是谁呢?
且不提张大姑娘在这儿猜来猜去。上房之中,谢夫人气得直到现在都没能吃下晚饭。
潘云祺劝慰着:“母亲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说他都是老大,您在他那儿虽然受了憋屈,可是二哥也一样挨了打,他自己回去还得受罚呢,再说您也是受了挑唆,所以算不得什么。”
“怎么不算什么?”谢夫人气得调门儿都提高了八度,不顾有没有人听见,嚷嚷起来:“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他的继母吧?他怎么能这么不给我面子?还说那样的话?”
潘云祺撇了撇嘴,觉得这回的事情是他娘无理,也怨不得潘云龙发火,幸好没给那娇蕊进门,若是进了门过后,再发现她没有身孕,说不定潘云龙到时候火气更大,局面更难收拾。说心里话,他对这个大哥也是很有几分忌惮的,潘云龙文武双全。”得名师教导,又有外公家大力扶持,什么都压了他一头,所以这也是潘云褀弃武从文的部分原因,因为他也知道,若是跟着他的路子走,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这个大哥。
现在听母亲说起气话,他也只得这么实话实说:“那可怎么办呢?谁要人家是嫡出长子?您又没把我生到前头,现在白气坏了身子有什么用?”这话就如火上浇油般,惹得小谢夫人更怒:“那你就不能争点气?”潘云祺嗤笑:“我再争气有用么?这个帅府爹那侯位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袭,除非前头两个都死光了还差不多。”
“那也不是不可能。”谢夫人盛怒之下未免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潘云祺吓了一跳,赶紧左右检查门窗,埋怨着,“娘,您说话,小心点当心隔墙有耳。”
话一出口,小谢夫人也有些悔意,可是嘴上不肯认错,但调门已经降了下来。犹自忿忿嘟囔着:“我巴不得他们全上战场,到时候刀枪无眼,哼哼,还白给咱们挣些功勋。”潘云祺听得笑了,同样压低了声音:“要有这样好事,我睡着了也笑醒了。”小谢夫人长出一口气,努力平息下一些自己的怒火,白了儿子一眼:“今年秋试你可得好好用心,一定要替娘挣个功名回来,到时候就算他们再有什么,也没人敢小瞧咱们了。”潘云祺听得头大:“娘,您能不能别再念叨了行不行?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么不放心,您岂不白教我这么多年了?」小谢夫人微叹了口气:“咱们这一房也算是受的窝囊气够多的了,今儿你奶奶还把死女人提起来跟我作比,真是气死人了。”潘云祺阴阴一笑:“爹现在又不在家,谁敢得罪您不开心。娘,您干嘛要忍她?要说大哥二哥现在分开过了,您管不着,可是他们算个什么东西?”小谢夫人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好么?毕竟还是长辈。”潘云祺一声冷哼:“什么长辈?一群吃白饭的家伙,也就是爹好说话,把他们全接到家里。要我说本来就该着大伯供养着爷爷奶奶搬出去住的,现在让他们住着好房子,还敢成天跟您过不去,您要是不敢给他们点教训,也难怪人家欺负您。”
谢夫人听着这话可不乐意了:“谁说我不敢教训他们了?你等着瞧吧,我有的是让那老乞婆再不敢胡言乱语的法子。”张蜻蜓既然回了潘府,那原本跟去的人自然也都把东西重又搬了回来。福伯福婶仍是乐呵呵的,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张蜻蜓对这对聪明宽厚的老人家,很是感谢,也保不定将来还会有麻烦到他们的时候,特意嘱咐了绿枝一声,往后逢年过节的给他们送些猪肉排骨来提前搞好关系。至于去娇蕊处查抄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她的一些细软首饰衣裳也值好几十两银子,加上家什那此只怕也近百了。
张蜻蜓将此事全权交给绿枝处置,让她去找房东退租,另寻一处邻近东城外猪肉铺的地方租下给伙计们居住,到时把家俱直接搬过去使用。现在生意好了,有些下人分到外头的,再住进潘府,出入多有不便。甚至象有些徐贵那些家人也提出过,能不能住到外头去一个自由二个也便利。张蜻蜓也早就有了这个心思,这回刚好就一并办了。她琢磨着那边也还得再找个管事的约束着这些家人,免得胡作非为闹出事来。
陆真听说,倒是毛遂自荐报了个名,林夫人那儿她早就脱开了身,潘府里张蜻蜓又有卢月荷可以提点着,她在外头逍遥惯了,自然也是愿意搬出来的。这么一说倒有不少人想搬出来,那院子就得租几个大点的。可算一算租金就不是数目了,张蜻蜓又有些犹豫。还是陆真给出了点子,其实咱们租下的这块地方就挺大的后面那么大片的晒谷场现还空着。要不咱们再去找那山家谈谈若是能把这块地方买下来最好。若是买不下来,咱们问下他们能不能把后面这块盖起房子租给咱们住。也不必全都过来,只是一些要紧的人过来就行,象那些有家有口的,还得住在府里才老实。至于以后若有成亲,就比如象绿枝丫头这样的,再住不下了,咱们再斟酌着各人情况慢慢的往外搬。”绿枝听得羞红了脸,想要避了出来,张蜻蜓一把拉着她不许离开,你这是要办事的可往哪里跑?说说怕啥?难道日后还不嫁人了不成?绿枝脸臊得没处搁没处放,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张蜻蜓正好抓着她,还说起一事,我上回应承了要销了奶娘的卖身契,她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事,又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日后肯定是要跟着我过一辈子的,所以我免了她的身价银子。不过你却不同,你还这么年轻,人又能干得给你点压力。这就让陆嫉给你作个见证,你好好干等挣够你的身价银子,我就一样销了你的卖身契。不过你可不许跑,日后还得替我干活的。”
绿枝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上回张蜻蜓说放了周奶娘,她的心里其实很受触动,想开口向张蜻蜓也讨个人情到底不敢。因为象她们这样卖出死契的奴仆,要是主人家不发话,不光自己就连自己日后的子女都是主人的奴仆,没几个主人家轻易舍得放过的。
现有了张蜻蜓这话,绿枝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自开门做生意她也已经攒下好几两银子了,而她当初的卖身价也不过是二十两。再干上一两年,她相信自己肯定能替自己赎身重获自由。当下满怀感激立即跪下给张蜻蜓磕头谢了恩典。张蜻蜓让她暂时保密,这可是看表现来的,要不谁都来求恩典,我往后还怎么辖制得住他们?就连周奶娘的事情,你也偷偷去办不要让人知晓。”绿枝自然明白,欢欢喜喜的守口如瓶。这边张蜻蜓就要去跟山岚再打交道了,说实话那人让她有些憎恶。张大姑娘还是很小气的,只是为了生意,她还是决定忍了,只是派陆真和董少泉作代表去谈判。看了不顺眼的人还是少见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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