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黄|色的素折,淡青竹纹的边饰,龙飞凤舞的字迹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和狂意。
“携玉龙含珠钗,登快意临风轩,饮百年桑菊酒,赏千江聚月冷。”
持贴的手,青筋时稳时现,竭力才把心头的怒火压制下去,但眼中的红斑却暗暗有连接成云之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阴狠和凶厉。
还从来没有人摆出过这样一幅吃定了自己的样子呢。
论身份,自己是朝庭中领兵的实权王爷,生杀予夺,一声令下,万千人头都要落地,论武道修为,自己是鬼影杀奇功的传人,当代有数的武道强者,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轻辱与之。
而这份贴子,却传达着这样的轻蔑:少费话,把玉龙含珠钗拿来。
要抢劫呵?!这哪里是一份请柬,这分明就是一份邀战的战书。
上官唯明,你也太张狂了!!!
虽然心头如怒海翻腾,但永王李琨的神态看上去却依然从容,甚至可以说是亲切,他很热情的跟坐在一边等待回复的上官复伦打着招呼,笑道:“是少庄主吧,果然雄姿英发呵,我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上官老庄主见面了呢,也不知上官老庄主现在一切可好呵?”
今天的上官复伦心情却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神采飞扬,因为今日他在接受送情柬任务的同时,上官唯明用很淡的口气对他说:“从今天起,你每日到我书屋中来吧,跟我一起学学统领全局的方法,免得以后老给我丢人现眼。”
上官复伦虽然当时是一幅惶恐的样子而躬身受教,实际在心中差一点没有高兴的飞起来,这样的说法,就等于是变向的确认了自己未来的继承权呵。
再想想陆遥,这个一直在心头隐约浮现的潜在竞争对手,现在正被四处追杀、亡命天涯呢,上官复伦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亲情,不论怎么说,陆遥也是自己的弟弟呢,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但在替陆遥担心的同时,上官复伦又觉得喜悦万分,以后的天下将是我的天下了,他想起了居住在栖凤楼中的夏雨蝉,心头更是一片火热,有无数联想。
不过,高兴归高兴,上官复伦对于上次在赌局中遭到暗算一事,至今还是耿耿于怀的,因为通过后来的调查,他知道,那场赌局的后面,有永王李琨的身影,所以,对永王李琨,上官复伦从内心深处有着一种恨不能扒其皮、食其骨的痛恨。
听了李琨的问话,上官复伦当下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家父一切均好,他老人家就是怕王爷你挂念,所以特意邀请王爷你参加明晚的夜宴。”
李琨哈哈笑道:“备百年桑菊酒,赏千江聚月冷,这样的盛会本王又怎么会不参加呢,不过,看少庄主你的样子,似乎对本王有所误会呢,不然,为何言辞中颇有愤愤不平之气。”
上官复伦故意叹息道:“唉,前些日子中了某些混蛋的诡计,输了一大笔钱,自然心头不舒服了,所以这些天有点上火,哪里是对王爷你有意见呢,请王爷千万不要误会了。”
说到这里,上官复伦又故意扯高气扬的笑道:“不过,我坚信我们家老爷子会帮我把输去的钱都赢会来的,那些耍阴谋诡计的家伙,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简直就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心头又是一阵火起,李琨的眼角不易发觉的抽动着,眼中的红斑有着滴血般的妖艳,他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不过生性多疑的他在心头也不由犯起嘀咕来。
从现在的江湖态势来看,宝通钱庄都是在危难之中,上官复伦却敢如此放肆,他凭借的是什么?
难道这次赴宴,上官唯明有杀自己立威的意思么?难道上官唯明的武道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强大可怖的地步了么?
如果所有的假设都成立,那么,上官唯明当初受伤的消息是不是迷惑大家的烟雾呢?
“哦,关于少庄主输钱一事我也听说了,是刚刚听说的。”
在这瞬间,脑海中的想法千头万绪,但永王李琨绝对不是一个甘心接受他人摆布的人,在短暂的沉默后,李琨装出忽然想起了什么样子,语意亲切的对上官复伦道:“关于上次赌局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个很明显的千局,少庄主却不管不顾的跳了进去,据说还输了不少呢。”
听了这话,上官复伦脸色有些难看,这简直就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笨蛋。
“据我所说,在得罪少庄主的人中,有一个女人,一个扶桑女人,而这个女人现在恰巧就在我的府中,今日我便把她送给少庄主吧,也许能让少庄主你消消心头的火气呢。”
说罢,李琨向身旁站着的一名护卫示意,那名护卫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把一名身着奇异袍服的女子扔在了上官复伦的身前,那女子霍然竟是和泽子。
上官复伦眨着眼睛,心头也不由思量起来,永王李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永王李琨怕了自己的父亲,通过这样的手法来向自己示好,表达他的善意,但这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