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宝,九、宝。”金彪嗡声嗡气地念叨着,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拍了下桌面说。“哎呀!武小哥取这名字可不太好。”
“哦?怎么说。”武玄奇将酒杯举向金彪,表现出一副认真讨教的涅。m
“我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哦。”怕自己再说错话,金彪憨笑着先表明了立场。“我们老一辈人取名,不都怕孩子命太轻,讲求个给孩子取贱名好养活点的风俗嘛!什么阿猫阿狗王二蛋子的,就连灵儿之前也有个小名字叫甜妞——是这‘酸甜’的甜。”
金津灵哼鼻子瞪眼表示强烈的不满,金彪瞥了一眼,却装作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小哥你看啊!这九是单数之极,宝又是稀罕物。捡来的娃娃取名九宝,是不是太过尊贵、太过霸道了?会妨着孩子的!”
“大哥说得没错!”武玄奇抿了一口酒,赞同道。“只是我觉得这孩子太过特别了。命理很硬!所谓刚则易折,取个贵气点的名字,妨他一妨。对他不是更好吗?”
其实武玄奇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说法只是借口。他不可能跟程冉金彪他们解释,自己自从捡到孩子后的感触,尤其是来到十喜这宅子里发生的怪事。
这样的怪小孩,如果不取个响亮点的名字还真是埋汰他了!武玄奇理所当然地想着。
金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咱啊!是个粗人。怎么能比得上你这读书人呢!”
“唉唉唉!老大哥这话我可不爱听〔么粗人细人的,说到底我们都是俗人!”
“对对对!俗人,俗人。哈哈哈,喝酒喝酒!”
金彪开怀大笑着,与武玄奇杯碰杯,两人边喝着,边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热闹并没有持续多久。午夜十点多钟,金彪就赶着金津灵一起回家了;武玄奇主动承当起打扫残局的任务,程冉则抱着孩子开始逛起大宅来。
古朴、僻静、还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气息的宅子,一旦热闹散了会,就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弥漫开来。
程冉算是女人之中最胆大的,若换作琪琪艾艾那双胞胎来,哪有什么闲心思深夜游古宅了。她俩怕是早已恨不得跟着金氏父女,离开这个鬼地方;或是为了武玄奇咬紧牙关,囫囵选了个房间就躲进被窝抱成团。
饶是胆大如程冉这般,走着走着,她还是渐渐觉得浑身发毛。尤其走过天井旁,瞧见小池塘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明显了。在那清冷月光映照下,她分明感觉到,荡漾着寒意的池水中——躺着一个人。
一个美得梦幻却显得鲜活的女人!意识到这个女人居然在自己脑海里渐趋真实化,程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就把怀中的九宝捂得更紧。
孩子的小心脏在胸前活跃地跳动驱散了脑子里不好的印象,程冉这才稍稍好受了些,赶忙加快脚步穿过厅堂。
后院楼上楼下的各处灯盏都很争气地亮着。然而正是这样亮堂,灯光里明显飘散着的雾气才令程冉感到森寒;
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是一片明亮,可是程冉却没有勇气上去,那一级级布满影影媼斑块的阶级,她总认为是有许多人刚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跑上楼时留下的足迹。
于是,程冉听到了二楼有男女老幼踩着木制楼板发出的吱哑脚步声,和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议论声。
耳后忽然生起一阵狂风,抚乱程冉头发的风中,她仿佛听到一个女人划拉着双脚,在戏水嬉笑的声音。
“嘻嘻!好妹妹呀♀里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谁!谁在说话?程冉不由得心里一紧,往前后左右瞧了瞧,根本没发现半个人影。
等了许多,楼上的吵闹和那女人的声音好似也沉寂了一般,四下里只有蚁虫在啃喰着木头的叽叽响动。
程冉只觉得额头有冷汗冒起,正想逃回武玄奇身边,九宝恰在这时咧嘴一笑,吃吃叫着,伸出手往程冉身上乱摸一通。
此情此景,孩子这一笑,可比其他会发生的情况更加诡异。
程冉只感觉到一阵脚底发冷,下意识地就想将孩子甩掉。然而,九宝的身体犹如一块磁铁似的,她的十指手臂尽皆被吸附住了,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显然是早就目标明确了,当孩子的手接触到程冉的胸膛正中时,它就紧贴着这白皙细腻的肌肤不放了。
“咦!”
程冉嘴里刚迸出一声惊疑,瞬间就感觉孩子掌心有一道暖流传入心房。只经历了短暂的失神,她便觉自己仿佛蒸了一遍SPA,浑身热汗淋漓,之前的恐惧顿时一扫而空。
放松身心地长舒口气,程冉难以置信转动着眼睛:“这、这是……”凭着直觉朝怀中的孩子看去,然而九宝展现给她的却是一副眯着眼睛、发出微弱呼吸的睡姿。
应该是幻觉吧!程冉自我安慰的说,只是这念头才准备放下,她又立马提了起来。
有人在身后正向自己靠近!程冉鼓起勇气猛然一回头,就看到一只大手朝她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