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手,我才发现我还一直握着他的手,忙把手缩进被子里,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拿起瓷勺到那黑糊糊的药汁里去搅动,刺鼻的药味散的更快,似乎整个宫内都充斥着那种透着浓浓苦涩及古怪的药味。
眼皮有些重,我忍不住眨眨眼。
看来余容说的是真的了,我似乎没有想像中的有精神。
“再问一次。”就在我忍不住又犯起困来的时候,秋丞修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抬眼看去,他也正看着我:“是朕来喂,还是自己喝?”这么问我。
“……不喝。”除非他掰开我的嘴给我灌,但他才不会这么做。
“好。”秋丞修点头,看起来没半点异样。
我却警戒的绷紧了神经——他会这么轻易放弃?打死不信。
“等一下!”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侍机而动,结果他却把药往他嘴边送了过去,我急忙出声制止:“你干什么?”他……他不会没创意的要用嘴喂……吧?
如果是那样……不是很……很……我忍不住吞吞口水:“我自己喝!”两者一比较,我选后者!
秋丞修一挑眉,英气逼人,姣好的薄唇浅浅勾起:“太、迟、了。”清清淡淡缓慢的吐出三个字,和那云淡风轻完全不相的眼神让我看的心底发寒。
果然又得罪他了……
突然发现,我以前明明不怕他的,但是……怎么这段时间我总是被制的死死的呢?
“别欺人太甚!”我强忍住寒意,怒道。
我有权利拒绝自己讨厌的事情,他干什么一直逼我?
“欺人太甚?”秋丞修脸一沉,放下了手中的药碗逼近我,重复着:“说的好。”说出让我一头雾水的话。
“你要干什么?”后退一点保持视线不至于模糊,我戒备问。
“一次次将御医开的药倒了,你以为,朕全不知?”秋丞修再逼近一点,沉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怒气。
我心头一悸:“……那又怎么样,我不是好好的活着。”半垂下眼睑挡去那无形的寒冷光束,道。
干什么突然讲到这个?
“是很好。”秋丞修应道,却是说不出的讥讽感觉。“好到三番四次昏倒,好到烧了一天一夜也不见退热,你说,还能好到何种程度?”垂下的头被迫抬起,他眯着眼冷问。
………………
“你在关心我?”明显的怒气让我有些发懵,不确定的问。
秋丞修脸色一变,瞬间又变回原来的阴沉模样,不理会我的询问,转身退后去端起了放在床头的药碗。
这下换我变脸了:“你……不会真要……”用嘴喂我吧……?
“你说呢?”他帅气的挑眉反问我。
“……我自己来。”比起他用嘴喂我,我宁愿自己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在冷笑。
“朕说了,太迟了。”应该不是……因为他这话配上冷笑的话效果的确是加倍的……
这什么人啊……
我欲哭无泪。
“你若敢再嫌朕脏....”在我眼巴巴的看着那我恨不得把它扔的远远的药碗递向他的唇边时,他突然顿住,他冷冷的扫向我,语速缓慢的轻道,说到最后还故意停下,看看我的反应:“朕不介意做到你习惯为止。”在我屏息凝神的倾听下,他清清淡淡的语速缓慢悠然的,这么说。
“………………”这下连欲哭的冲动都没有了。
如果我反应过大,他一定一定会说到做到!
垂下头不让秋丞修看到我现在的表情,就怕自己敛不住那过度的恶寒再惹怒了他,也怕看到他那冷到骨头里去的冰寒眼神。
……………………
眨眨眼,再眨眨眼,在确定眼前的究竟是什么后,我疑惑的抬头看向秋丞修。
勺子?
盛着药汁的勺子?
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雀跃:“我……我自己来。”我讪笑着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药碗——长痛不如短痛,我一口气灌下去比较干脆。
“………………”然后,在他冰冷的盯视下缩回手。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不过,比起另一种方法……我宁愿苦一点。想想那种画面,再看看眼前还散着丝丝热气的药,我认命的张开嘴。
秋丞修果然是我的克星!
比想像中更苦更涩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我欲哭无泪。
这一小勺一小勺的喝,得喝到什么时候?
张嘴,咽下,皱眉。再张嘴,再咽下,再皱眉,如此反复,碗里的药居然还有一半,我却已经被苦的头皮都跟着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