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然而,一种盲者特有的本能预感,在冥冥中告诉她,她确实在开始爱上一个人。
她为什么会如此?难道是她爱着宋青山的不幸与孤独,或者,上苍应该让她们结识?
这结合是愉快抑是痛苦,谁也不能去预测。
宋青山不会知道,这支爱神之箭,已经深深地射中了他的心。
他只是可怜她,也感激她,不久,盲眼少女幽幽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是黄昏?我娘以前告诉我,黄昏非常美是吗?”
“是的,黄昏非常之美,可是,它很快就过去了。”
她微微地笑了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非常奇怪?我们为什么会结识,而又像一对久别的朋友一样?”
“当然,人生散聚,是非常微妙。”
“你要到我住的洞里去看一下吗?如果你真愿意帮助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捞起尸体及那小铁盒。”
宋青山点了点头,那个盲眼少女倏然说道:“不行,你得赶快回去,你的未婚妻快要死了,你快送一包‘天元散’给她服。”
宋青山倏然感到一种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似觉得,这将分别的刹那,太可贵了。
这是他以往所没有感觉得到的,可是现在,他觉得了。
盲眼少女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包“天元散”,伸手递给宋青山,她的脸上倏然显出一片痛苦神情,幽幽说道:“这药就给你带回去吧!我好象觉得,你走了之后,永远不会再来了。”
宋青山接物在手,他的手微微在发抖,他感觉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他只觉心中一酸,感激得滚下了两行泪水。
他握着她的纤手,沙哑地说道:“我会再来,我慢着三天,一定会来看你。”
“你三天之内,一定会来,再来看我?”
“姑娘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况宋青山不是这样一个负情忘义之人。”
盲眼少女幽然说道:“三天,我觉得好象永无休止一样。”
“不会的,三天转眼即逝,我一定会来,你一定等我。”
“我会等,我永远地等你,直到我失望为止。”
来青山欲说无语,默默地望着她。
盲眼少女凄声说道:“相信你不会忘记我这个不幸的女人,现在,请你握紧我的手片刻,你便走吧!”
宋青山紧紧地握着她的纤手,下意识与一阵冲动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竟伸手抱住了她!
痛苦与幸福之间,也在这刹那开始。
盲女,本来已够不幸,可是上苍,在她这平静的心扉里,却丢了一块石子,使她平静的心扉,荡起了丝丝涟漪……
也在她平静的生命里,留下了一段绮丽的点缀。
拖得紧紧地。
他的两瓣嘴唇,慢慢向那片樱唇靠去。
突然——
就在宋青山的嘴唇靠近盲眼少女的樱唇刹那,一个念头突涌脑际,使他心里猛觉一震,缓缓放开了双手。
这动作非常突兀,使盲眼少女微微一愕!
他咬了咬牙,心里狠狠说道:“宋青山啊宋青山,你能再剥夺一个不幸的少女感情吗?不,你不配……”
他不忍心占有这不幸的少女感情,她是不幸的,自己能再带给她不幸?
不,不能,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三个少女在深爱他,可是他也给这三个少女带了不幸与痛苦。
索魂嫦娥——伤心之余,嫁了人。
天仙魔女——也伤心走了。
桂秋香——这是他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她生命垂危。
这个盲眼少女,他能再占有她,让这纯洁而又不幸的生命。为自己而惦挂?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于是,他把这份冲动的感情,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他眼光,带着一份歉意,黯然说道:“姑娘,也许我应该走了,三天之后,我一定会再来。”
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走,三天,也许很快,也许是永远没有尽期,但愿那不会是后者。”
宋青山缓缓地站起身子,他带着一份依依不舍,开口说道:“我应该向你说些什么呢?……”
“你什么也不必说,走吧,你不是说三天很快就会过去。”
宋青山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移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了开去。“
别了,只有三天!
三天,刹那即逝!
可是,这刹那的离别,象是生离死别,永远再无相见之日。这个不幸的少女,她的心情,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如果她能睁开眼时,她一定会知道,这刹那,这片刻是多么珍贵。
在她不幸的身世里,为什么,上苍给她这愉快的生命,而又那么短短的刹那,那人又在她生命里走开了。
她带着痛苦的声音说道:“宋……我不能目送你的影子在我眼帘消失,可是,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难过,是吗?”
宋青山苦笑道:“我不会说,可是,我的心情,跟我脚步一样重。”
那幽怨的声音,幽幽说道:“不要难过,你不是说你会再回来吗?只有三天呀。”
他凄婉地笑了笑,似是自语道:“往昔,我没有觉得这刹那的片刻,可是如今我感觉了,这刹那,是多么宝贵呀?……”
脚步,确实是沉重的。
这分别的片刻,非常感人,诚如她所说道:“她不能用眼睛,目送他的影子,在她眼帘里消失。”
她痛苦,她想哭。但她哭不出眼泪。
宋青山的脚步声,似是踏在她的心灵深处,一步一步……
她——盲目地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面目,她无法看到,可是,她却深深地爱上他。
这似是不可能,但不可能的事,终于发生。
片刻结合,而又分别。
盲着,她看不见他,可是她知道,他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她默默地念道:“上苍啊!请给我这个人吧,他一定要回来的,我只有这次希望、我一定不能失去他。”
用心的呼声,她祷告这段事不会刹那,而要永恒。
脚步声,渐渐远去……
但倏然,她感到那脚步声停了,她知道,来青山也许在回头看着她。
她转过了脸,报给他一个凄婉的苦笑——
宋青山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这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盲目少女,显得依依不舍!
她依旧静坐在潭畔,晚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衣裙,显得是那么孤独,不幸……
那凄婉的笑容,看得宋青山几乎无法迈动脚步。
他默默地念着道:“等我三天吧,我会再回来的……”
心念中,一狠心,向前飞奔跃去。
她的脸上,展出希望的光辉,她静静地在这里,坐上三天,期待宋青山的光临。
先不说宋青山在这两天之间所发生的事,回笔叙及开封客栈之内的五指酒丐与追风侠等人。
当时在宋青山走后;五指酒丐又替桂秋香打了一次血脉,桂秋香已经舒畅得多了。
当下追风侠望了五指酒丐一眼,说道:“叫化子,桂姑娘叫来青山去找天仙魔女,此刻怎么还没有回来?可能他不愿意回到这里了。”
五指酒丐道:“他怎么会不回来?他要去那里?”
追风侠摇了摇头,说道:“我似有此预感,宋青山可能又有一次大难。”
五指酒丐道:“你说他会上那儿?”
追风侠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不过……”
就在追风侠说话间,倏然一声冷笑之声,倏然破空传来,声音入耳心惊!
追风侠当先纵身掠至窗外,放眼望去,十条人形,向这客栈的后院纵身飞来。
就在追风侠纵身掠至窗外的刹那,元通道长、谷觉长老、丑剑侠杨静,许文龙也先后掠至窗外。
眨眼间,这十条人影,已经到客栈后院附近,双双止步!
追风侠放眼瞧去,心里不由大惊!
来人,赫然就是穿天一剑与九大门派掌门!
这情形看得追风侠心里猛然一震,一件他意料中的事,终于展现眼前!
穿天一剑终迫九大门派掌门,助他一臂之力,向正派人物寻仇!
这情形看得追风侠打了一个冷战,怔立当场!
这九位掌门失踪多年如今突然与穿天一剑在此现身,怎不令人大吃一惊。
元通道长、谷党长老、许文龙、杨静,也怔立不动!
蓦听五指酒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说道:“陈大侠!外面来了什么人物?”
追风侠从惊愕中,惊醒过来,当下微微一笑,眼光一扫九大门派掌门,含笑道:“想不到九位掌门拨驾到此,陈某人在此有礼了。”
说完,躬身一礼。
武当派掌门眼光一扫元通道长,说道:“想不到师叔也劳驾到此,玄清心实难安。”
谷党长老合什向三灵和尚一礼,道:“弟子叩请金安。”
三灵和尚心里一阵难过,说道:“师侄请勿多礼……”以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当儿,五指酒丐一听九大门派掌门到此,从屋内缓缓走出,抬眼一望穿天一剑,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在这悲惨的空气里,隐隐包含了一份杀机。
当下眼光一扫九位掌门,脸色抖然一变,冷冷一声长笑,笑声悲抑已极,笑毕,冷冷说道:“原来是九位掌门,今天再好不过。”
追风侠一见情势不对,五指酒丐痛恨九大门派掌门,如今难免演出一番血战!
心念中,开口说道:“九位掌门今天为何而来?”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说道:“五指酒丐,我们才几天不见,今天唐突而来,相信你不会见怪,我与九大门派掌门,想再来领教一番。”
这一句指名叫阵,把九位掌门也拉上了。
九位掌门因慑于穿天一剑身藏他们先师所留血书,倒也敢怒不敢五指酒丐一欺身,立在九位掌门面前,喝道:“你们九位掌门听了,五指酒丐想找你们结一次总帐,今天,我要你们偿还铁面神龙的命来。”
三灵和尚抬眼一望五指酒丐眼冒凶光,脸逞杀机,心里微微一愣,当下合掌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董施主所言差矣!铁面神龙之死,我们九位道友,虽然参与其间,但并无杀死铁面神龙之意……”
五指酒丐厉喝道:“放屁,如果没有你们九位掌门,铁面神龙会死吗?”
三灵和尚道:“这是实话,不过,当时情形,董施主也亲眼目睹,我们只是要铁面神龙交出血书……”
五指酒丐冷冷说道:“你们既然有份,就别想逃过我的掌中,铁面神龙之死,说来也是你们九位掌门所致。”
三灵和尚道:“董施主这话怎么说?”
“如果不是你们九位掌门参与其间,也不会叫穿天一剑及玄龙一子偷袭机会。”
这话说得九位掌门仁立当场,心想不错,如果我们不参与其间,玄龙一子及穿天一剑便没有办法得手。
追风侠站在一侧,一望五指酒丐又动了杀机,心里不由暗暗吃惊,当下开口说道:“叫化子,九位掌门参与围攻铁面神龙,并无恶意,只是想取回血书信物,这不能全怪九位掌门。”
五指酒丐冷冷道:“应该怪谁?”
追风侠冷冷一声轻笑,望了穿天一剑一眼,说道:“穿天一剑不能没有责任。”
穿天一剑闻言,阴侧测一笑,说道:“追风侠果然不愧为快人快语,不错不错,铁面神龙正是被我杀死,五指酒丐,现在你不放过我,我也不能放过你。”
五指酒丐上次被穿天一剑逃脱,已是怒不可遏,如今穿天一剑,挟着九位掌门,竟当面叫阵,怎不令五指酒丐气煞?
当下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今天如果让你黄伦安身逃出我手中,五指酒丐便永不履身江湖,让你穿天一剑逍遥法外。”
穿天一剑阴冷冷说道:“我们正要试试,告诉你,宋青山也已经丧命在我手中。”
穿天一剑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吓了一跳,莫非宋青山刚才出去,真的中了穿天一剑毒手?
酒丐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厉声喝道:“黄伦,这话当真?”
穿天一剑望了望五指酒丐神色,得意一笑,说道:“九位掌门可以做证。”
五指酒丐的眼光,转移到三灵和尚的脸上。三灵掌门说道:“董施主,黄施土所说之话不假……”
三灵和尚话犹未落,五指酒丐脸色陡然大变喝道:“当真死了?”
三灵和尚说道:“死倒还没有死,不过,活着的希望,非常渺小,如非老衲加以劝止,他可能真的丧命在黄施主的掌下。”
五指酒丐双眼一睁,咬牙道:“黄伦,你这衣冠禽兽,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穿天一剑冷冷说道:“五指酒丐,我们谁死谁活,还没有见过真章呢。”
五指酒丐再也忍耐不住,陡然一声暴喝道:“穿天一剑,纳命来!”
挟着震耳欲聋的暴喝之声,身影疾如闪电,猛扑芽天一剑,呼的一掌,猛向穿天一剑击去。
五指酒丐骤然出手,其势迅快无比,穿天一剑已知五指酒丐厉害,当在五指酒丐晃身扑进之际,身影一纵,刚好晃身到九大门派掌门背后。
五指酒丐一掌落空。
这当儿,猛听穿天一剑朗声念道:“九大门派掌门听令,先师血书在此,令你等叩听血书令,即将五指酒丐拿下。”
刹那之变,使在场之人,大吃一惊,九位掌门脸色一变,齐喝一声听令之后,缓缓向五指酒丐欺来。
五指酒丐狂声一笑,厉声喝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你们九位掌门有什么武功绝学?”
话落,脸上倏现杀机!
追风侠心里泛起一股寒意,穿天一剑竟迫九位掌门,公然向五指酒丐寻仇。
如果五指酒丐真的杀性一起,九位掌门之中,说不定会有几个人丧命在他的手下,事情一闹开,可能不堪设想。
追风侠心念间,低声向五指酒丐道:“叫化子,九位掌门被迫,你手下无论如何也得留情。”
五指酒丐望了追风使一眼,说道:“为什么?”
“如果你把九位掌门毁在掌下,你能与九大门派树敌?”
五指酒丐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
“叫化子,凡事应三思而行,如果九大门派全部出动派中弟子,向我们寻仇,你能受得了?”
五指酒丐一阵沉思,这当儿,三灵和尚已经开口说道:“董施主,先师血令所迫,我们九位道友,只好要开罪了。”
五指酒丐望了追风快一眼,一个箭步,猛然窜到九位掌门面前,厉声喝道:“那你们不妨出手试试看我是否敢毁了你们?”
穿天一剑阴恻恻一笑,说道:“九位掌门,即请将五指酒丐拿下。”
九位掌门脸上微微变色,三灵和尚叹道:“罢了罢了,查施主,我们要开罪了。”
话落,三灵和尚当先一欺步,疾扑五指酒丐,猛攻一掌。
三灵和尚一发动攻势,其势如诗,九个人联合出手,其掌力之强,可以击碎一座小山。
五指酒丐武功纵然盖世,也不免心里暗暗吃惊,九位掌门及九大门派之嫡传弟子,武功得自派中武学精华,这联合之力,何等之大?
当下五指酒丐一声虎吼,厉声道:“你们找死,也别怪我。”
话落,呼呼两掌,猛然击出。
挟以毕生功力,打出两掌,其势如同山崩海啸,狂猛掌力,势若暴雨狂风,卷向九位掌门。
九位掌门被血书令所迫,不得不向五指酒丐下手,如今五指酒丐击出两掌,力量过于雄猛;也不敢冒然一接,同时飘身后退。
五指酒丐两掌得势,胆子为之一壮,刹那之间,又拍出五掌。
五指酒丐这一来真的动了杀机,他很不得将九位掌门毁去。
九位掌门因见五指酒丐掌力过于凶猛,承接不起,昆仑派掌门与点苍派掌门,几乎被五指酒丐所伤。
就在五指酒丐与九大门派掌门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只见一条人影,疾如闪电,猛向穿天一剑扑去。
这人飞扑之势,奇快无比,追风侠微微一怔,抬眼望去,扑向穿天一剑之人,赫然是丑剑客杨静。
只见杨静冷冷一笑,说道:“黄兄弟,别人动手,我们这段过节,不能不作个了断呀!”
穿天一剑心里一惊,表面依然毫无所动、冷冷说道:“原来是杨兄弟,如果你有兴趣,黄某自当舍命奉陪。”
杨静纵声一笑,说道:“在洞中困了我十三年,此仇不能不报,黄伦,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抢攻一掌。
杨静掌一出,穿天一剑阴冷冷一笑,身影一划,让过杨静一掌,只听得呛的一声,一道银芒,势如游龙,反打杨静中盘。
穿天一剑这一剑出得奇快已极,杨静也不由心中微然一骇,滑身避退,口中说道:“黄兄弟,以剑上功夫饮誉江湖,杨某不才,也陪你走几招。”
说罢,一按剑柄,哈的一声,长剑出鞘,蓄势待发。
丑剑客杨静同样以剑上功夫,饮誉江湖,这个人心里清楚,他们武功均在伯仲之间,谁想胜谁,谁也没有把握!
当下穿天一剑冷冷一声氏笑,说道:“杨兄弟,出手呀!”
杨静抖了抖长剑,一按剑决,欺身而上,一招“斩草除根”,白芒一闪,迅然击出。
穿天一剑冷笑所到,脚步一错,在丑剑客杨静的剑影之中,欺身而上,反击王剑。
杨静估不到穿天一剑身手如此之快,当下心中暗自一骇,一收击出剑势,纵退三步,这当儿,又听穿天一剑厉声喝道:“杨静,再接我三剑试试。”
话声甫落,长剑统成三朵剑花,向杨静罩身匝至!
杨静因落于下风,一时之间,竟处于被攻之地,毫无还手机会。
当下迫得火起,陡然一声暴喝,一抖长剑,在险象环生之中,剑影一起,反攻一剑!
于是在一时之间,打得尘土飞泻,剑如幻虹,这一场打斗,确实好看已极!
追风侠站在一侧,心里暗忖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未悉谁会伤在谁的剑下……”
追风侠心念未落,两声间距离之声传来,放眼望去。只见穿天一剑与丑剑客杨静,已经双双分开。
眼光过去,只见两人臂上血流如注,真是两败俱伤。
陡然一声暴喝,出自五指酒丐之口,就在丑剑客杨静与穿天一剑分开当儿,五指酒丐脱出九位掌门的围攻,身形一纵,倏然扑向穿天一剑。
五指酒丐这个身法确实快极,九位掌门乃一派武学宗师,九个围攻,尚被五指酒丐击出,怎不令人大为惊骇,五指酒丐就在扑向穿天一剑当儿,迎面一掌劈出。
穿天一剑此刻已是身受重伤之八,五指酒丐这身手不但快,而且掌力也雄浑绝伦。
穿天一剑不愧是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就在五指酒丐电闪一扑的刹那,长剑振腕扫出,口中大声喝道:“九位掌门如不将五指酒丐拿下,我可要下令了。”
穿天一剑这一喝,九位掌门心里同时一惊,当下九位掌门不敢怠慢,暴喝之声,双双向五指酒丐扑攻过去。
五指酒丐一掌落空,九大门派掌门已先后攻到,当下五指酒丐陡然一声暴喝,猛向九大门派掌门攻出三掌。
挟怒发掌,其势锐不可挡,峨嵋掌门及华山派掌门首当其冲,被掌力扫中,吐了一口鲜血,踉跄后退。
这两位掌门虽然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但其余之八,依然疯狂扑攻而上。
追风侠心中暗自一骇,忙掏出两颗“元生丹”,分别递给两位掌门服下。
两位掌门感激地望了一下追风侠,说道:“陈大侠,此情以后再谢了。”
话落,把元生丹纳入口中。
追风侠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只要两位不记五指酒丐之过就是了。”
峨嵋派掌门了凡和尚,淡淡说道:“这是老衲咎由自取,怎能怪音施主?”
追风侠微微一笑,闭口不语,转脸望去,其余七位掌门,已围攻五指酒丐,打得难分难解。
如非五指酒丐忌于九大门派势力,不敢把九位掌门毁在掌下否则,九位掌门恐怕早已伤在他的掌下。
五指酒丐何尝不知道,九大门派在江湖上的势力,如果一发动,风云变色,他怎么敢轻意树敌。
是以,九位掌门才能在他手里,勉强围攻得住。
穿大一剑这时已身受剑伤,他是一个心地险诈,极负心机之人,当下衡量了一下眼前情势,觉得不对,他本想以九应掌门之力,把五指酒丐除去,不料九位掌门不但除不了五指酒丐,而且已有两位伤在他的手下。
穿天一剑眼看情形不对,心里暗忖,“今天情形,太过意外,想不到这臭叫化武功竟如此之高,今天何不先走,以后再作定夺?
心念中,开口朗声说道:“九位掌门请听先师血书令谕,令你等保护持有血书之人,离开这里,不得有误。”
被穿天一剑这一说,其余七位掌门放下五指酒丐,同时晃身站在穿天一剑身侧!
峨嵋掌门与华山派掌门此刻已疗伤完毕,当下感激地望了一下追风侠,也缓缓地退回与其他七位掌门并肩而立。
穿天一剑眼光一扫在场之人一眼,说道:“董叫化,你武功果然盖世,今日黄某无暇,改日再谈吧!”
话声甫落,当先纵身跃去。
穿天一剑一走,九位掌门虎视耽耽地望着五指酒丐,五指酒丐脸色陡然暴喝,道:“穿天一剑,你往那里走!”
身影电闪一团,猛向穿天一剑扑去——
五指酒丐身影刚一纵起,九位掌门同时一晃身,发掌去向五指酒丐!“
两方发动攻势,同时在刹那间的事,五指酒丐身影一起,九位掌门的掌力,也同时卷到。
九位掌门合力推掌,其威力有如山崩海啸,万马奔腾,迫得五指酒丐不得不纵身暴退!
这时,穿山一剑已经到了五丈开外。
这一气,气得五指酒丐脸色发紫连声低吼,血管几乎爆炸!
这当儿,九位掌门已经向穿天一剑背后追去。
追风侠晃身立在五指酒丐的身侧,拍了拍五指酒丐的肩膀,叫道:“叫化子,别生气了,以后再作打算了。”
五指酒丐双眼一番,瞪了追风侠一眼,说道:“此恨难消。”
追风侠笑道:“叫化子,没有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找他。”
如非九大门派掌门碍脚,看穿天一剑是否逃得了我的手中。“
追风侠道:“我知道,不过我们也不能不想到事体重大。”
五指酒丐倏然似有所悟,开口问道:“陈大侠,宋青山会不会真的丧命在穿天一剑的手里?”
追风侠摇了摇头,道:“不会吧?宋青山决不是夭折之相,唉,吉人天相。”
五指酒丐叹声道:“好吧!你追风侠胸罗玄机。看你准与不准。”话落,缓缓向屋内走去。
一场暴风雨过后,四周变成更为死寂,无数的脚步,开始向屋内走去。
这当儿,谷觉长老倏然停止脚步,望了追风侠一眼,说道:“陈施主,请留尊驾。”
追风侠被谷觉长老倏然叫停,心里不由一愕,含笑道:“老和尚有什么事?”
谷觉长老深深一叹。说道:“陈施生深研卦理,胸罗玄机,老和尚有一事相询。”
追风侠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和尚客气矣,佛法无边,深机奥理,陈某不过是一人间走卒,何来‘胸罗玄机’之谈?”
谷觉长老微微一笑,说道:“陈大侠不必客气了,贫道有一件事,想询教于你”
“老和尚请说。”
谷觉长老眉锋一锁,说道:“敝教少林,及其他八大门派掌门,既被穿天一剑所迫,是否能有办法救出?”
追风侠微微笑道:“救当然有救,只是此刻时机未到。”
“应被何人所救?”
“这一点,老夫也不大清楚,不过,似应落在一对年青男女身上,至于这对年青男女是谁,我就不大清楚。”
谷觉长老又道:“在以后,武林之中,是否还有能人出现?”
追风侠沉思俄倾,说道:“还有几位隐居江湖多年的高人,也要出现江湖,不过,据我所知,江湖在数日之后,可能要另掀一场杀劫,这场杀劫似应在一对少女身上,至于这对少女是谁,我也不大清楚。”
谷觉长老又道:“陈施主,刚才老纳忽然想起敞教还有一位老相师兄,当时被我师父逐出门墙,迄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如何?
追风侠道:“你这位师兄叫什么?”
“圆空和尚。”
追风侠道:“圆空和尚这个名字,我在二十几岁时,曾已听过,听说他身负少林派几种绝学,当时他打遍天下,末逢敌手,轰动江湖,是不是他?”
谷觉长老说道:“不错,正是他,我这位师兄天性禀异,聪慧绝顶,是少林派创教以来,最杰出一个弟子,凡武学一途,不论深奥绝伦,只要他看一遍,便能全部了然,于是在短短的二十年中,他已经学到少林派七十二种绝学技的一半,当时他掌管本教藏经阁,七十七种绝技,虽然只通一半,但其他一半,也被他记得烂熟,只是他当时不知奥理,无法应用,当时因误杀一个好人,被先师逐出门墙,是否还在?”
追风侠说道:“老和尚,江湖上数日之后,会再出现三个绝世高手,武功虽比不上五指酒丐,可能在伯仲之间,这三个人的上姓都非常怪。”
“怪什么?”
追风侠说道:“这三个人的上姓叫园、尖、扁。”
谷觉长老道:“圆、尖、扁,那我那位师兄不也在其中?”
追风侠道:“老和尚,这是我的推测,是不是如我所料,陈某可没把握。”
谷觉长老微微一点头,心里忖道:“追风侠料事如神,此事当不会有假。”
心念中,开口说道:“陈施主,为了一份血书。不但九大门派掌门要受穿天一剑指使,即使九大门派弟子,也要听令于穿天一剑,老衲及其他八大门派弟子,也无能为力,老衲与牛鼻老道,想就此告辞,一访我这师兄下落。”
追风侠道:“一场滔天浩劫,势在难免,另一场杀劫,也渐渐开始叠出,江湖杀劫,何时能了?事态重大,陈某也不多挽留。”
当下谷党长老与元通道长向五指酒丐道:“董施主,九大门派掌门虽对铁面神龙之死,有所过失,但并无大过,望董施主体念无心,能放过一次手。
五指酒丐冷冷一笑,闭口不语。
元通道长与香觉长老微徽叹了一口气,向在场之人,告辞走了。
这一道一僧一走,其余之人,鱼贯进入屋内,这时,天色已近黎明时分。
在场之人除了担心桂秋香生死之外,又担心了宋青山的生死,这一串的事,弄得五指酒丐又担心,又急,又恨……
桂秋香在他们动手之时,已经惊醒过来,望了进来的五指酒丐道:“师叔,刚才你们又跟人交手了?”
五指酒丐点了点头,道:“那人就是你的黄叔叔,不过,他杀死了你父亲铁面神龙,你是否知道?”
“这件事我非常清楚,这个人我应该把他碎尸万段。”
五指酒丐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一剑,我便到毒龙潭,去找那盲眼女人,找那‘天元散’,碧眼神行客只惧怕于你,你不能死。”
这当儿,追风侠倏然说道:“叫化子,你不能到毒龙潭,否则,你回不来。”
追风陕此语一出,使在场之人大吃一惊,五指酒丐脸色微微一变,他心中似有所预感,表面依然说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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