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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业斌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了,所以办公室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站起身子走向窗户前面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推开了窗户,阳光直­射­在他的脸上,暖暖的,很舒服,外面街道上的汽车像火柴盒一般大小,远处的施工工地还没有下班。再远处就是街亭小区里,还有街亭花园里面的D号楼盘。

他扶了扶眼镜又慢腾腾的做到沙发上。一片愁云莫名其妙的飞上了这个成功的中年人士脸上。

唉……

王业斌想不明白苏启元怎么会背地里把那座楼盘炒掉,这不但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也直接的影响到了这些年他们在一起的合作情谊。

说的大义凛然一点,这根本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一个诚信的问题!但他眼中的苏启元真的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肤浅小人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多年的挚交还不够更深刻的了解一个人吗?

还是他王业斌看走了眼,他根本就是这样一个小人?

他真的迷惑了……无论如何这样做也是太可恨了。

更可气的是一向­精­明的王业斌居然没有同苏启元立下合同,他太信任他了。当然只有没写合同才会面对今天的这种局面。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肯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因为商业界只相信钞票和文字合同。

什么人情兄弟,那简直是胡说八道!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还是决裂了,虽然没有过正面冲突,但王业已经间接的否决了他。昨天有一座新的楼盘,本来是王业斌和苏启元要合资的,但是今天早上他就毫不犹豫的向苏启元撤资了。苏启元应该是明白事情的经过的,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再解释街亭花园那座楼盘的事,王业斌还是那样冷冷面孔,他也没有说那件事,好平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就这样他们悄无声息的决裂了,没有了商业这层关系他们连最起码的朋友也不是了。

王业斌突然觉的商人很悲哀,浑身上下只有一身的铜臭味,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真的是很悲哀,也很“伤人”。一生忙忙碌碌,到处应酬只是为了金钱。也许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也就什么也满足了。

反过来讲,他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样做对他是很不利的,商业界的名流望族都知道苏启元和王业斌是深圳市房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他们的名声之所以会这样响亮并不是个人的成果,而是二人合资联手才打下的这一片天地。所以说,全深圳市只认识王业斌和苏启元,而不是某个单一的人物。

王业斌深深的知道以后商业的艰难­性­,特别是今年一开始,房价迅猛增长,简直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这不符合他的商场经历。虽然房价的增长会给他暂时带来不菲的经济利益,但从长远角度去看,这绝不是个好现象。美国那边的房价更是惊人的暴涨,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中国这边,因为世界的经济是一体的,也绝不可能摆脱某一个国家而单独存在。

同行的竞争会慢慢的更加激烈,这样下去只会造成一个恶­性­循环。一个影响房地产的恶­性­循环。

现在他居然和苏启元决裂了,可以说是对谁也没有好处。可是,他还是很固执的对自己说——他绝不会再和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合作!

楚越想都没想自己也会流落到今天这副田地,竟然像个江湖卖艺求生的艺人一样到处去博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他的眼泪并不值钱,所以暂时他还没有到掉眼泪的那种地步,但是这些遭遇对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来说已经够严重了。

当他抱着一摞书稿回到公寓的时候才知道这条路竟然是这样的艰难。回到公寓他又一次累的爬不起来了,愤怒、疲倦、失望……像狂风暴雨一样袭上他的心头,失望……他甚至有些绝望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目标是否正确,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份天赋。现在看来应该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吧!

躺在床上,他又撇了一眼自己那些不成器的文学作品,那些散乱的A4纸张静静的躺在他的身旁,没有整理,但是排列的却很整齐。他静静的看着那些书稿,书稿也很嘲笑的看着他,他气愤的翻了个身,然后用力把那些书稿踢下了床去。书稿散落了一地,几乎把整个地面都覆盖了。

他无力的坐起身子,理了理头发看到的灰白的墙面上贴着的近期plan,上面用粗黑签字笔清楚的写着他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一上午跑的出版社。只是这样的结局没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没有写进他的plan中去。

旁边的书桌上还是早上吃过的泡面,塑料袋还丢在那里。早上只是兴奋的跑出公寓去了,他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厌恶的撇了一眼,也懒得下床收拾。恐怕再这样下去他的明天就要喝西北风了,还可能可怜的连泡面也吃不上了,要是让舅妈知道他在外面的生活,一定又要埋怨他了,想到舅妈他的心忍不住的一阵抽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有种酸酸的感觉和歉意。算算时间他又好久没回家了,舅妈和舅舅一定盼望着他早点回去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自己好像好多了,转眼间似乎又是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绝望的人总是很容易找到新的生存动力,他虽然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但那股新的希望也开始慢慢的升起,促使他萌发出新的生命力!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恨恨的想……琼瑶Aunt还没考上大学呢,不照样名扬海内外了吗?真是好笑……深大的学生……

他自嘲的笑了笑,更认为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幸运的……

这种阿Q的­精­神胜利法过去以后,他又心满意足的打开了那台运算速度几乎接近艾尼阿克电脑,犹豫之后马上登陆了自己的QQ,她好几天没有整理自己的Mail了,现在很有必要去整理一下,因为他是一个生活有规律的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邮箱被那些rubbish mail挤的爆满。上去QQ后他发现只有梦翠函在线,他又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倚在转椅上闭目养神。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不一会儿梦翠函就发现了他,马上发来message。

楚越抬眼看了看那条消息,懒洋洋的抬起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打下了这样一句话:

“有时间吧!我现在还抽不出空来!”

“哦”对方显然是不太满意他的回答,但也没有再次发来message。

楚越好像良心发现似的,马上又说:“明天吧!明天我会找时间回去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嘛?”他又打下了:“好妹妹,好好学画。”他调皮的说了这样一句很贫嘴而又“狗腿”的话。

“我知道……”梦翠函发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符号。

“明天一定回来哦……”

“Certainly!”他有些进入状态了。

“拜拜!”翠函似乎是兴高采烈的下了线,因为在楚越的QQ窗口上还显示着那个大大的笑脸。

楚越突然发觉自己说话很像Jallen一样油嘴滑舌了,他吓了一跳,反过来讲他倒是很希望能像Jallen一样,Jallen风趣健谈,幽默帅气,而他却是平凡和无聊……

Jallen、Jallen……想到Jallen很自然的又想到了林亚辉,还有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的是百感交集啊,一旦想到在黑暗中还有一个曾经是自己朋友的仇人在注视着他,他脸上的微笑也不自觉的消失了,禁不住变得冷峻起来,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和恐惧感……

朋友不可怕,仇人本来也是不可怕的,但是可怕的却是黑暗中的仇人,因为你看不到他,而他却时时刻刻的看着你,那是一种仇视的眼神……想到这里,楚越感觉到自己身上蹿出来一股凉意,这股凉意像武侠小说中的逆行一周天似的在他的身上传播开了,弄的他全身不大舒服。

唉……他学着剧中的人物叹了口气,又开始他的闭目养神了……

“咚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极不情愿的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和他年龄差别不是很大的男孩子,乱糟糟的头发、时髦的衣服、还有顽皮的笑脸,还没等楚越开口说话,他就率先闯进客厅。

“Jallen!”

楚越没好气的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回到了卧室,Jallen也跟着进来了,他屋子转了一圈,看着一屋子的稿纸吓了一跳:

“你写遗言啊,这么乱扔纸张啊,这可是我借给你打印机才打印的,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再说你是知道我是支持环保工作的,这样浪费……”

楚越没有理他,还是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没听到他说是那么似的。

Jallen走到他面前却哈哈的笑了起来:

“哈哈,这下可安静了,以前说我们吵,现在一个人可真是安静了,哈哈......孤家寡人喽!”

“哦,是啊!”楚越也笑了起来:“一天到晚连个鬼影也看不到呢!呵呵……”他突然发现自己笑的很­阴­森,于是停住不笑了。

“你就是晚上躲着看A片也没人管你了。”Jallen油嘴滑舌的调侃着楚越。

“呵呵呵!是啊!幸亏我不像你这么喜欢A片啊,无聊!”楚越数落着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几千多年的­精­神文明都让你败坏了。呵呵,无知小辈,不上进的家伙!”

“算了吧,就你高尚!”Jallen不服气的说:“整天纯情的,像个小学生…….我看你没救了……”

“呵,那当然!”楚越得意的说:“我楚越会像你Jallen那样肤浅吗?我看你才是无药可就了。”

“咦?这是?”他看到了书桌上楚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泡面塑料袋,夸张的喊着:“I 服了you!楚越!都吃三元钱的方便面了,你真行,简直是小康社会了。”

“TMD!”楚越骂道:“我都要喝西北风了,还不节俭点?再说我这是发扬‘节俭奥运’的风格,你哪里懂得?无知小辈!尔等岂知我之志乎?可笑矣!”

“那你­干­脆把冰箱、电脑等电器都停了吧!那才是真正的奥运­精­神呢!不仅仅是奥运­精­神,还有‘长征­精­神’呢!我看你有必要去发扬一下!也挫挫你的锐气。”

“那不行,我怎么觉得好像到了旧社会?再说也不符合现代的­精­神文明建设!还是不发扬的好,省得到时候城了东施效颦邯郸学步了。”楚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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