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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夜的德阳市汉旺镇,冷雨凄厉,悲声四处,呼啸而过的救护车最能给人带来一丝慰藉,那意味着又有一个生命在奔向希望。

2008年5月13日23时50分,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汉旺镇——中国地震应急搜救中心的救援人员在德阳市东汽中学的坍塌教学楼里连续救出了4个学生,但是所有的人员都震惊了......

“我侄女是高二·一班的学生,要不是有他们老师在上面护着,这4个娃儿一个也活不了!”被救女生刘红的舅舅说。

“那个老师呢?”

“唉……他可是个大好人,大英雄噢!”说着,刘红舅舅的眼圈红了。那是一位男老师,51岁了。

2008年5月13日一早,设在学校­操­场上的临时停尸场上,从工作人员手中的遗体登记册里查到了这位英雄教师的名字——江万春。他的遗体是13日22时12分从废墟中扒出来的。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双臂张开着趴在课桌上,身下死死地护着四个学生,四个学生都活了!”一位救援人员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江老师的妻子章雨新正在仔细地擦拭着丈夫的遗体:脸上的每一粒沙尘都被轻轻拭去;细细梳理蓬乱的头发,梳成他生前习惯的发型。江老师的后脑被楼板砸得深凹下去……

当章雨新拉起江万春的手臂,要给他擦去血迹时,丈夫僵硬的手指再次触痛了她脆弱的神经:“昨天抬过来的时候还是软软的,咋就变得这么硬啊!”章雨新轻揉着丈夫的手臂,恸哭失声……

就是这双曾传播无数知识的手臂,在地震发生的一瞬间从死神手中夺回了四个年轻的生命,手臂上的伤痕清晰地记录下了这一切!然而这位伟大的教师却永远的失去了生命......

“那天早上他还跟平常一样,6点就起来了,给我们的小女儿洗漱穿戴好,带着她出去散步,然后早早地赶到学校上班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女儿还在家里喊着爸爸啊......”章雨新泣不成声。

“江老师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兼着高二和高三年级的政治课。”陪着章雨新守在江老师遗体旁的同事说,“在我们学校的老师里他是最心疼学生的一个,走在校园里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地上有一块小石头他都要走过去捡走,怕学生们玩耍的时候受伤……”

......

这是楚越看到的关于江万春老师的报道,5月13日,救援人员在坍塌的教室里成功的救出来四名学生,而那位伟大的教师却永远的离开了他的教师岗位和他的家人、学生。

他就是——江万春,一名普通的支边教师。深圳大学政治专业学生,在深大毕业后分配到四川绵竹东方汽轮机厂工作,在那里职工大学和中学任教。

也许没有人会记起这位伟大的教师,毕竟他太平凡了,但是今天他的名字却传遍了大江南北,从此深圳大学也永远记住了这位舍生取义的教师领袖。

楚越莫名其妙的对这位江老师生出来一股敬意,虽然他没有缘分进入深大学习,但是在同一个城市出来这样的伟人,他更加敬佩,只是无缘份结识这样的大英雄罢了,只能看着他报道和死讯出神。

一个人在如此的环境中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不仅仅是毅力的问题,还是一种­精­神,一种值得千万人学习的献身­精­神。

不多久深圳轰动了,全国轰动了。人们争相向这位教师学习。楚越突然觉的好笑起来,真是好奇怪,平时的先进事迹那样多,然而却没有人学习,就像当时的雷锋一样,很多人提倡学习雷锋,但是一段时间后,雷锋的尸骨也算是寒了,还有谁向雷锋学习呢?学习也只是个口头说法了,不仅仅做好事的人不见增多,反而损人利己的现象迅猛增加。

如果江老师没有因为地震而失去生命,那么他的形象也不会这样高大,再者,江老师丢下学生独自逃生,此刻的他一定是恶名远扬了吧!楚越敬佩江老师,但是却感到一阵伤心,是为了那些自私自利的人伤心。

5月17日,章雨新收拾丈夫的遗物回到深圳。Jallen打电话过来要楚越去深圳大学,听说是深圳各个大学的学生都去深圳大学夹道相迎。深圳市对英雄家属给予了最尊贵、最崇高的礼遇。深圳大学马列主义学院的一名同学在湖大校园网上发表感言:“我们会永远记住你张开双臂的姿势。流完这滴泪,我决定不再哭了。因为,从这一秒开始,我要像你一样,做一个勇敢的、恪尽职守的、大爱无声的人!像你一样,在危险面前绝不颤抖。”

楚越本来不打算去的,因为不仅仅交大的学生会去,外语学院的学生也会去,那么他一定能看到Allteng和林亚辉了。他不想见到他们,至少现在不想,这几天很安静,因为没有人来打扰他。

但是他还是去了,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前去,来到深大,一条校园主­干­路上都是学生,每一个学生手捧着烛光神情肃穆,哀乐低回,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有的学生高举着“大爱万春浩气长存”、“万春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英雄江万春永垂不朽”等白底黑字条幅迎接英雄教师。

不一会儿护送英雄遗物的车辆远远的驶来,学生们纷纷让在了两边,车子的前面是学生代表,他们捧着万春老师的照片,还有雪白的花圈,这段平时只需10分钟的路程,整整走了半个小时。

楚越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位英雄教师的妻子是怎样的感触,恐怕伤心的难以言语来,那些骗人的称号对已故的家人来说有什么用呢?能换回江老师的生命吗?能挽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吗?

楚越知道自己有些偏激,那些可笑的想法也是那么不切实际,但是他却自认为是站在章雨新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们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女儿呢!亡魂已去,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可爱的女儿了……

他的眼眶不知觉中润湿了,那是他第一次流泪,而且是为那位深圳市的大英雄而流泪。记得前几天还在市民中心广场看奥运火炬接力呢,而现在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渐渐的送行的车辆远去了,听说还要护送着江老师回归故乡,楚越有些失落的走出深大,Jallen也变得异常的安静,他没有开一句玩笑,或许真的这样的日子里不适合开玩笑吧......

来深圳大学的学生们陆续回家了,散乱的学生三五成群的走在街道上,楚越下意识的在街道上寻找着那个令他七上八下的影子,突然神经似的站住了脚。他猜的没错,外语学院的学生的确到场了,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Allteng。

“楚越!”她兴奋的凑了过来。楚越知道是躲不掉了,只有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一旁的Jallen却抿嘴偷笑起来。

“你也来了?”Allteng的心情似乎不受地震的影响,显得格外高兴,好像今天和楚越相见是个浪漫的邂逅一样。

“哦。”楚越不习惯她的这种好心情,似乎觉的她的情感太丰富了,有时候却是缺乏情感。他四下看来一眼,如果他的逻辑推理正确的话,那么那个林亚辉也应该在附近了,只是他还不到现身相见的时候。

他总是像个幽魂似的跟着Allteng,楚越从没想到这个林亚辉还有这样耐心的一面,突然觉的他好可怜,可怜他什么也没得到却甘心付出自己的一切,难道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吗?反正他自己又没有恋过,林亚辉的那种感情他又哪里能体会的到呢?

“好久不见了,楚越。”她好像很喜欢笑,而且努力把自己的微笑打扮的那样可爱,湛蓝的眼珠也是那样多情。

“嗯,这几天太忙了。”他胡乱的答应着她,其实他的心思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也是。”她也含糊的说。

楚越却不明白她在忙什么,难道这样巧合?

过了好一会儿,楚越说:“我们现在要去医院,小语的妈妈病了,我们要去看看呢!你要不要去?”

“我……”她又开始含糊起来。

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说道:“那我们再见吧!”

“哦。”她不情愿的点点头,还是微笑着说:“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哦,拜拜!”楚越好像得救似的拉着Jallen,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穿过天桥再回头看时,Allteng远远的被抛在了后面,他看到有个人影迎了上去,看背影却是林亚辉,不由厌恶的转过头来。

“我觉的你有些像我了。”Jallen笑着说。

“怎么像你了?”他好奇的问道。

“见了Allteng像见了鬼一样,我见到恐龙就是这样子的,你忘记了吗?可惜交大的美女已经消失殆尽了,剩下的也只有恐龙了,可能还是­肉­食­性­的呢!太恐怖了......”Jallen装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还是多远点好啊,哼……清净!”他冷冷的说:“我不是见到恐龙才躲的,再说Allteng暂时还没到恐龙的级别,都像你了,你都可以写本爱情厚皮书了。”

“怎么说话的?我也不是好坏通吃的,我是有选择­性­的,这社会美女太多了,要有选择­性­的来……”他得意的数落着那些自己的实战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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