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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田方猛的挣开出来,死死盯了康明禹看,一脸的吃惊:“……你,说啥,离婚?……”

康明禹没有吭声,只是迎着田方的目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

两人互相对望,四野的空气恰似凝固了一般,静的没有半丝声气。大半晌,田方才摇了摇头,口里迸出一句:“不可能。”

话刚出口,康明禹就急迫的问:“为啥?”

田方面无表情,眺望着远处大地上影影绰绰升腾起的水汽,语气淡泊的象白开水:“你如果不想再回这个地方,你就离。”

康明禹脑袋轰然一响,无力的垂下了一下头,复又抬起头来,脸上一派凄惨悲凉。眼睛顺着田方眺望的方向出神无言。田方看在眼里,心里也就产生了几分怜悯,同时也在内心悲哀着同样的悲哀。暗想自己又何尝不想离婚呢,和康明禹一样,他们都是无奈不辛的婚姻,可为什么却都挣脱不了这样的禁锢。心中感慨五千年道德文明对人的束缚,难道造就的就是这名利场的藩篱桎梏。

康明禹懊丧苍凉的说:“你我一样。我们牺牲了自己,可我们为谁牺牲,为什么牺牲,我们都不明白呀。”

田方以为是昨天媛媛的事刺激了康明禹,以为他是为了媛媛打算不顾一切,想要离婚。就开导说:“是啊,可离婚太难了。你想过没有,你一旦离婚,你还能在村里呆下去吗?你也可以不管这些,可以永远不回来,可你的父母呢,你的儿女呢?他们,能和你一样,也浪迹他乡?还有,你总有一天要老,老了你回不回来,难道就打算埋骨他乡?不说这些,你的父母去世,你要不要安葬,要不要大伙帮忙?你媳­妇­的舅家就是我们田家人,都在一个村子,到时候,谁会帮你这个外姓的所谓的陈世美?这些都不说,你媳­妇­没有啥过错,你想,你要离婚,你媳­妇­会答应吗?你要明白,她要坚决不离婚,拖都把你拖死了。”

康明禹遥望着远方的天际,静静的听完,两眼隐藏着无限的哀伤,好半天,才猛地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

太阳已经一杆子高了,远近都是忙碌的身影,来来往往相互打着招呼。康明禹说:“回吧,一会我们去看看支书爷。我回家还没有到人家去报道呢。”

回家洗漱过后,又磨蹭了好一会,两人方才带了份礼品,向全村的最高首脑——村支书家走去。半路上碰见田保义,想要一同去,被康明禹婉辞拒绝了。康明禹不愿田保义在村支书面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是保镖加跟班的身份。那样,支书爷心里会不舒服的。在村子里,田家的人,什么时候也不能被外姓人呼来唤去。

村支书是田方的二爷,在村子里,不管外姓还是田姓的人,象康明禹和田方一般年龄的都叫他支书爷。康明禹其实不愿意,每次回家都必须要拜访这村内的第一家庭,但乡村文明的潜规则自己又难以违背。拖了好几天,现在有了田方的陪同,只好硬着头皮去上门拜访。支书爷家的夏收比康明禹家早一天结束,此刻他坐在房前的一把古老藤椅上,头上有浓荫遮盖,面前茶几上半包香烟,正抽着烟悠闲的品茶。听到康明禹一声“支书爷”,方起身站起来,看到一旁的田方,马上笑容可掬,嘴里招呼起来:“方方呀,哦,明禹,哎呀,两个崽娃子,快来。”

田方问了一声:“二爷还好吧。”

在支书爷的连连回答的好声中,康明禹把带的礼品放在茶几下,爽朗的笑着说:“年过了后就再没有见你老人家,你还是那么红光满面,宝相更见庄严呀?”

支书爷呵呵笑着要给两人倒茶,看康明禹抢过了杯子自己倒了起来,就笑着说:“你个崽娃子,就爱说笑,我老汉有啥宝相嘛,还庄严啥呢。”

康明禹倒了两杯茶,不忘给支书爷也添上水,然后拿出自己的烟,恭敬的递了过去,口里说:“回来几天了,收麦子忙,没有顾得上来看你老人家,你可不要见怪我吆。”

支书爷凑过去,等康明禹给他点着了火,吸了一口才说:“我也听说你回来了,本来想去你那里讨酒喝呢。哎,可惜我老了,腿脚不方便呀。你来看我老汉,委屈了你呀。”

康明禹听出话里有话,无非是你明禹现在翅膀硬了,回来几天也不过来打个招呼。现在来了,是不是还显得委屈。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这老汉对人情世故可谓洞若观火。忙说:“哎呀,你是我们德高望重的支书爷呀,能得到你的接见,我三生有幸呐,怎么会委屈呢。”

田方见二爷假话连篇,一语双关,句句含刺,却说的倍是真切,语重心长。不觉好笑,就说:“二爷,我看你腿脚好好的么,怎么就不方便了,说不方便,怕是不方便放下你支书的大驾吧?人家明禹来看你,你,咋就作假起来了。”

支书爷板起脸瞥了一眼田方,胡茬一片银白:“胡说啥呢,你个崽娃子,二爷老了,就是腿脚不方便么。能和你娃娃比?你啥时回来的,咋就不见你的人影?”

田方见又追查起了自己的方程,只好说是昨天,是送了媛媛才回来的。

支书爷就有些不高兴:“你个崽娃子,进了城就记不起二爷了。回来了,也不到家里来住,跑那里疯去了。”

康明禹连忙说:“支书爷,你不要怪田方了。是我嫌太晚了,就让田方胡乱在我那住了一夜。怕打搅你休息呀。这不,大清早我们就向你报道来了。”

支书爷这才又笑了,对田方说:“你看人家明禹,多会说话。你一回来,人家就陪你来看我。你呀,已经是主任了,当官了,也没有个官样子。明禹呐,你能记得爷,爷高兴。”

田方明白二爷话外奚落康明禹的味道,他却不买帐,顺着话题的表面意思调侃道:“你当然说明禹好呀。明禹原先也打算今天来看望你。他刚收完麦子嘛。你看,人家给你带了多少东西呢,又是烟,又是酒的……”说着向康明禹直眨巴眼睛。

康明禹打断了田方的话说:“算了,田方,你欺负支书爷,可不要连我也折煞呀。一点东西,不成敬意,就请支书爷笑纳了。”

支书爷也就不再和田方开玩笑,转而问田方的父母兄弟还好不好。田方这才正经八百的开始和二爷说话。

六十年代末期,国家为了扩充基层管理­干­部,曾经吸收过一批工农兵­干­部。那时,田方的二爷是大队支书,是他最终选择推荐了已经结婚的田方父亲。当时,康明禹的父亲也是极有希望的人选之一,但在村支部的推荐会上,却最先被支书爷给刷了下来。所以,康明禹还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他这一切,告诫他田家的人靠不住,只保持表面和谐就可以了。待到后来,长大的康明禹因为和媛媛的情殇,每每想起自己这个农民的身份,幻想早先如果是父亲被顺利推荐,那靠父亲进城并且能上大学的就应该是他,而不是田方了。倘若真是那样,或许就没有自己后来和媛媛的劳燕分飞,也就没有现在的午夜揪心,痛苦不堪。正是因为这个,在康明禹的内心深处,总对这个表面和蔼可亲的支书爷心存芥蒂。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康明禹站起来说来要回家,支书爷的一句“我这里酒不好,就少喝些”,让两人听了,到不好走了,只好乖乖留下陪支书爷喝了起来。七十多岁的支书爷喝起廉价的白酒,象喝凉水一样,把两个年轻人陪同的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两人都有些微醉的感觉。溜达着往回家走时,却见媛媛的母亲风急火燎地赶来,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垂手顿足的说:刘刚从县城带了一帮人,要强行接媛媛回城,媛媛不愿意,闹的不可开交,已经打起来了。

康明禹一听媛媛被打,顿时怒火冲天,大喊:这还了得。招呼一声田方,向媛媛家狂奔而去。`

康明禹和田方一前一后,转过小半个胡同,就看见媛媛家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媛媛正被刘刚扯住头发,使劲从土门洞里往出拽。媛媛弯着腰,撅起ρi股用尽全力向后倒,四五个年轻人在一旁起哄,都穿的花花绿绿的,打扮的象流氓。媛媛最终被刘刚拽了出来,已经满身是土,头发蓬乱,犹在无助的嘶喊哭泣。刘刚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掐着媛媛的脖子,猛的向土墙上撞去。这样接二连三,媛媛就有些两眼翻白,浑身软软的站不住,要顺着墙溜下去。刘刚却还使劲往上一拎,接着又是非常猛烈的一撞。媛媛的头被撞后,也就耷拉歪到了一边,眼睛白森森的直了起来……

康明禹看的心胆俱裂,怒火中烧而有痛惜不已,连喊一声都忘了。急切中,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对着刘刚的太阳|­茓­,猛的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脆响,就象西瓜被猛烈砸碎的声音。刘刚晃了两晃,翻眼瞟了瞟康明禹,松开了还抓着媛媛双手,轰然一下到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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