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可以找你了,你已经是市委副书记了嘛。”吴征慢腾腾地说:“我想,你能给我一口饭吃的。”
从上一年,刘书记就被市委内定为市委副书记的人选,因为牵扯出了三号矿死亡七人的瞒报事故,刘书记和省安监局刘副局长的口水官司打倒了省电视台,曝光之后,搞得人人皆知他是一个包庇矿难的县委书记。市委在省委的压力之下,只得把他的升职推后一年。刘书记虽然牢骚满腹,终于还是在一年后官升一级,即将走上市委副书记的位置。
“嗬,你消息倒灵通。”刘书记卟绌一笑,叹一口气说:“是该解决你的困难了。有什么想法?说吧。”
“我想回矿业公司,哦,也就是现在的矿业集团。”吴征尽量用平静舒缓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只要矿业集团给我一个名义,我想在集团下成立一家矿产品经营为主的经销公司,并且附带开发西坪的金矿。”
“你真实的目的是西坪金矿吧?可要打矿业集团的旗号,史可平会同意吗?就算我压着史可平同意了,白县长白生瑞呢,还有,资金呢?再说了,西坪只是发现了一星半点的黄金矿脉,还没有进行地质勘探,你就敢投资开发?”刘书记在一连串的反问之后,停息片刻劝说道:“算了,我给史可平说一下,先给你一个矿长的职务,你从头开始吧。反正,一两年就能恢复倒正处。你用不着冒这个险嘛。”
“刘书记,正因为西坪还没有进行地质勘探,我才有这个机会。假如一旦勘探完毕,还能轮得到我吗?到那时候,假如史可平依然把持着矿业集团,我还会有出头的日子吗?”吴征神情悲壮,急迫的解释道:“资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连康明禹那样一个农民,都打着外资的旗号人模狗样的做起总经理来。他能玩空手道,我为什么不能呢,我总不能一直受制于人吧?白县长你不要担心,我知道,你一高升到市委,白生瑞就是当然的县委书记。可是,他史可平能拿钱玩转白生瑞,我为什么就不能呢?至于西坪金矿的风险,以我十多年的矿山经验,我认为不大。我已经没有了家,也没有了儿子,即使有风险,象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在一番慷慨悲壮的陈述中,刘书记最后答应了吴征的请求。吴征临走前,掏出一个装了两万块钱的信封,对刘书记真诚的说:“我现在穷,也不知道买点什么才好。这点,是祝贺你高升的一点意思……”
“拿回去。”刘书记脸色陡的一变,眉棱骨猛然突起,低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见吴征不为所动,遂换了温和的口气说:“你既然要做大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你知道,我并不缺钱。”
“你要再这样,你的事我就不管了。”吴征还是没有把钱收起的意思,刘书记恼火的威胁道。说完,发现还不管用,刘书记无奈只得抬出了白县长,低声吩咐:“留着给白送去吧,他马上就是书记了。你的事,还得要人家同意。”
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吴征送完钱后,走出县长白生瑞的宿舍,仰望金黄月光下的一片银白天地,胸中长舒一口气,默默念叨:这是我命运转折的黄金之路。
…………
因为李万长要留在县城照顾流产的李芳,元旦晚饭和夏茗闹了别扭之后,康明禹第二天便和许大旺去了北子口。夏茗心里对康明禹又气又恨,却又拉不下面子去见康明禹。无奈之下,只好怏怏不乐的回到三号矿,恪尽职守的做她三号矿的矿长。只在午夜里慢慢地想起康明禹的许多好处来,内心不觉就有了对康明禹的无尽思念。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当夏茗思前想后要怎样不失面子的去见康明禹时,史可平一个电话让夏茗丢下所有包袱,带了司机驱车直奔北子口。
史可平在电话里命令夏茗,要她尽快的和康明禹到市上,他本人在市里等着他们俩。夏茗不明白,史可平缘何如此急切的要同时召见他们二人,并且把会面地点选在市上一家相对隐秘的宾馆内。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她可以用史可平的命令这个借口,不用丢任何面子,堂而皇之的去见康明禹了。
一路上,夏茗内心充满了即将见到康明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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