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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太后宅斗用菜刀 >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入宫赴宴

( 黄昏初降,天边一抹橘红颜­色­朦胧了美人脸。倦鸟归巢,人类世界却开始亮起荧荧火光。

护国公府门前团两辆马车,前面的那辆有着高高的车厢和宛若将士手中尖矛刺出的顶端,摆动垂坠的红­色­流苏是鲜血染成的荣光璎珞。车厢金边镶嵌,“护”字围绕,“周”字彰匾,为国家流过血卖过命的人有资格享受这无上的尊崇与厚待。

这是彰显护国公地位的马车。

天长节圣上降诞日,文武官员皆是率先入宫,家眷由府中主母带领入宫。但护国公府有唐菁月足以。

“今夜府中没有主子,看好那些伺机而动的人,若是出现差错,我可只找你。”唐菁月提醒道。

管家明白小姐是说典氏和杨丰瑞,以及部分或许仍会为典氏献媚的下人。管家重重的点头,做出保证:“小姐放心,老奴一定为小姐和国公爷守好家!”

家。

唐菁月喜欢这个字眼。

她弯眼笑出声,眉眼如画。

今日一样装扮得很漂亮的夏莲,不敢喘气的扶着小姐出门上车。夏莲以为自己好漂亮,可等见到打扮装整好以后的小姐时,差点惊得不知呼吸了。

相貌绝尘,容颜顶丽,眼角一滴泪痣被朱砂隐隐放大,凭添一丝妖娆。绝逸带妩之­色­搭配极其威严却淡然宁静的气质,明明及笄少女却难见的万分端庄。夏莲的眼中,面前的小姐是她从来不曾认识过的,一举一动都让人目不转睛。

带着一府下人错愕呆滞的留恋,夏莲跟在唐菁月身后,小脸笑成了花。再挑剔的目光也挑不出不好!

早在府门外等候的杨馨楠再见唐菁月,竟同府中下人一般,看愣在原地,不敢认眼前熠熠然如仙子神女的人是华容悦,她的……姐姐。

“姐……”

杨馨楠微张着点过檀­色­的樱­唇­,眼睁睁的看着唐菁月视她如同空气,尊贵不可沾染的从她面前缓缓走过,在丫鬟的扶持下,登上马车。

这几日她翻箱倒柜,甚至在府中晃荡,在故院前无数次徘徊,可她终究只能找出那日被贬为浣衣奴时身着的小姐衣裙。这衣裙也已脏污不堪,过水清洗一遍,更显陈旧。

母亲为她去求过去的旧奴,终于寻到一件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嫁娘为自己准备的新衣裳。

还有前几日残留下来的金银饰,她和母亲凑了凑,总算将自己打扮起来。许是面上少了刁蛮之气,杨馨楠觉得自己比以往美些。

可,她以为自己的模样能拿得出手了,这一刻见到华容悦,她却猛然现,在相比之下,她成为云泥之别里低贱到卑微的泥土!

华容悦身上,哪怕是不引人注意的簪上轻轻摇晃的金丝绺子,都能将她这一身比下去!她和母亲凑来借去,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突然,不想去了……

偷偷来送行的典氏见唐菁月已经上了车,杨馨楠却还在怔愣,急忙忍痛上前,姿态怪异将杨馨楠推动几步:“还不快上车!”

唐菁月已经钻入车厢,紧随其后跟着进车厢的夏莲听到,扭头,看着杨馨楠和典氏,盛气凌人:“什么身份也能和小姐共乘一辆?坐后面那辆!”用鼻孔看人,还是看典氏和杨馨楠,这感觉真的很好!

最近生的事情,让自小到大颇受­性­惯骄纵的杨馨珂巨受打击。一个贱丫头也敢这样跟她说话?

后面那辆马车,如果不是要入宫,管家恐怕会直接安排板车吧!

典氏狠狠的扭住杨馨楠的胳膊,几乎在掐:忍!无论何时,无论多大的委屈,只有忍才能绝地反击!

“是,”咬牙,杨馨楠的脖子上筋条突起,“小、姐。”

负责赶车和保护的张天、张地两兄弟坐在车板上。张地一甩马鞭:“驾!”

华美尊贵的马车渐渐远去,就如同飞下青山的金乌,带走温度与光芒,任­阴­凉与黑暗侵占地盘。

圆润的眼睛缓缓迷上了大雾,有股凉意漫上心田。黄昏下的阳光已经凉如冰雪了吗?杨馨珂好委屈,好屈辱,什么时候,华容悦竟能待她如同猫狗。

典云琴攥紧握着女儿的手。这份羞辱,她母女迟早要还。

皇宫,唐菁月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是福地,为她赢得尊荣地位;是战场,让她极尽算计。是阶梯,助她步步高升,是牢笼,困她一生自我。

朱红­色­的宫墙捍卫的是皇家的高贵与不可侵犯,数队身着铠甲的卫兵带着隐隐的骄傲检查过每一位进宫的朝中大臣。青­色­石板的平整大路在脚下笔直铺开,远处连成一片星海的灯火通明和四周的礼贺恭维是这里歌舞升平的最好印证。

马车通过卫兵检查,身份进行记录。唐菁月系好面纱,一下马车,立刻有太监上前问道:“小姐可是护国公府华小姐?护国公爷担忧小姐不识宫中道路,特遣奴才前来为华小姐引路。”

夏莲和杨馨楠均是拘束的跟在唐菁月身后,不敢说话,好奇又畏惧的打量着宫中一切。

唐菁月仅“恩”声,连头也不点:“带路吧。”

似乎是被唐菁月的主子范给惊了一下,太监默了默,后才弓腰:“请华小姐这边走,护国公爷正在品瑞园中等待华小姐。”哪怕他们宫人再卑微低贱,那也是宫里的人,哪家的小姐初入宫,不是对他们万分客气。这华小姐真是架子摆得大,管不得有人要整她。

听太监说护国公在品瑞园等她,唐菁月不动声­色­的挑了眉。

品瑞园?

【待续】

第五十九章 品瑞园

( 前面领路的太监背影瘦小,唐菁月步履悠然的跟着没过一会儿,就走向偏路。

空无一人的品瑞园,一座早已在皇宫荒废的园子,不知道荒废的原因,只知道那里时常闹鬼。

直至走向寂静与­阴­暗的走廊里,夏莲终于忍不住不安的问道:“小姐,这里好偏僻,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护国公爷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等小姐呢,吓死人了。

唐菁月尚未说话,领路太监便回道:“华小姐,护国公爷是说在品瑞园等待华小姐的,奴才没有带错路。”

一听就是准备好的说辞。

“恩,走吧。”

听到唐菁月没有再问第二句,太监心中一松,真好骗。

宫灯渐渐的变得稀少疏散,小路上除了唐菁月几人外,便只有孤寂的虫鸣欢悦耳畔。路边草木­色­彩更加稀疏,走廊的廊柱有红漆斑驳掉落露出的木材。已经走了很远,品瑞园该到了。

直至一处破旧的打开着院门的院子前,太监唐菁月入内:“华小姐请,护国公爷就在院内。”

“擅自打开品瑞园的院门,可是要受处置的,”静了片刻,唐菁月在太监的惊愕中清晰出声,“你竟还敢带朝廷官员的家眷来此处,我看,你是想轮回……去投胎吧?”

完全是夏莲不能理解的话,什么擅自开门?

太监轻松装样的神情立变,惊诧万分的看向唐菁月:“你、你怎么知道?”品瑞园的禁忌不得宫人随意谈论,好多新入宫的宫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一个从来都没有进过宫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会知道?

“呵,是它告诉我的。”唐菁月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向身边空处。

太监顺着唐菁月的手指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连影子也没有,空空的。

“谁?”

唐菁月看了看空处,又看看太监:“你看不见吗?它说它就住在品瑞园,认识你,往日你总是把人往这里带,它负责吓人,你们俩配合许久了。”

话还没有说完,太监两腿一软,惊慌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唐菁月身边空地:“你骗……骗人……”有……鬼?!

看着太监的慌张,唐菁月微微紧起眼眶。看样子是说中了,这太监绝对不是第一次这般戏耍他人。实在可恶。于是她淡定摇头,表情真实:“它现在朝你飘过去了,想和你聊聊。”

“啊——”太监被吓得头也不回的拔腿便逃。

唐菁月冷声吩咐夏莲:“快追上,不能让他跑了!”到底是谁想吓她?

夏莲甩着辫子的追领路太监而去,眨眼的功夫便在前面的走廊交叉口处消失了身影。

看着夏莲远去,杨馨楠咽口唾沫。眼前的品瑞园­阴­­阴­森森、鬼气满满,呆着这里好可怕……

“我、我也!”叫喊了一句,杨馨楠提起衣裙,没有顾及自己淑女形象的也如同风一般地跑掉,头也不回,似乎此刻就有厉鬼在她身后追逐。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唐菁月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阴­森恐怖的品瑞园前。

沁凉的秋风穿过,似乎有“呜呜”的声音响起。

看着神秘­阴­森的品瑞园,唐菁月突然有了探究的兴趣。

流传于宫中许久的鬼怪秘闻。如果此地真的没有异常,那太监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将人带入这里。品瑞园的神秘早在她入宫前就存在,这里如同皇宫的禁地,没人敢一探究竟。

但是死过一次的唐菁月,想去摸个清楚。

假使真的有鬼魂死灵,它们不转世投胎吗?

踏入品瑞园院门,手指轻碰木门,破烂的木门出吱吱呀呀的动静。唐菁月正要再往前进,忽然,有股冰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她感觉到人的呼吸声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没有温度!

唐菁月立刻回头,只见一个僵硬着脸的少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两眼直视看她。

心脏猛地一跳,刹那间遍体生寒,从头到脚一股冷气流窜!

【待续】

第六十章 惊

( 月­色­似霜雪,银白的光芒流淌在少年惨白的面上。

美人如珠,少年似玉,白蓝­色­衣衫裹住的是一具修长俊竹,锐利的目光营造出一种似鬼非鬼的气氛。他容貌俊美却冰冷,面无表情的让丝轻轻随风飘扬。墨洒的长没有分毫魅惑之感,反而只有冰凉冷雪的凄凉与寂寞。

唐菁月不禁的退后两步,正巧进入品瑞园院中。

“你是何人?”唐菁月厉声问道。她不相信是鬼,这世间若真有鬼,自然该天下大乱。

晴音似冰雕般的一动不动,听到唐菁月的质问,也不言一语,只是目光慑人。这女子绝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大胆,而是心­性­极其坚定沉稳,遇慌不乱。南雀的姑姑栽在她手上,不奇怪。

两人于夜­色­中对峙。

唐菁月见晴音没有动静,从他的目光中,唐菁月懂了。面前这个少年应该就是故意设计要吓唬她的人。

有仇有怨?

唐菁月想不出来是她或是华容悦,能和这个少年结下怎样的仇怨,让对方胆敢在宫中设套戏弄她。

见少年没有回答,唐菁月要从晴音身边离去。

“你不仅不怕,竟还想要到品瑞园里探查一番,护国公的孙女就如此大胆吗?”二人交错时,晴音出声问道,声音像冰凌砸落在湖面,溅起四散水花。

唐菁月扭头看他,看这个绝美少年的面容像是石头刻画的一般不动分毫。

她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从品瑞园外面的花丛里跳出来一个圆球。那圆球一滚到唐菁月的面前,才让唐菁月看出来这是个人,跟她差不多同龄,白白胖胖的很有富态。可以看出来,平日里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就是胖

典南雀从花丛里跳出来以后,指着唐菁月的鼻子大骂:“你个丑八怪,欺负我姑姑和馨楠妹妹,你好毒的心!今天没有吓到你,算你走运,你等着,小爷我迟早有一天能再得到机会,要好好的折磨你!”

骂完,冲向晴音:“晴音,咱们走!”

唐菁月歪头:丑八怪?

谁?

两条柳叶眉感到不可思议的要飞起来。

即使面纱遮面,身姿也算窈窕,怎么会就直接冠以“丑八怪”的称呼?

其实,都是杨馨楠的手段。杨馨楠对外说华容悦面丑无盐,“苦瓜脸,死鱼眼,一脸麻子像烧饼”,这就是华容悦在辅天大多数公子小姐们的心目中的模样。

典南雀狠狠的瞪向唐菁月。这个女人,以为带着面纱就可以遮掩自己的丑颜了?真是丑人多作怪。馨楠妹妹是他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典南雀真的想知道,华容悦这个丑八怪是怎么下得去手,竟然让馨楠妹妹当浣衣奴,去给那些又脏又臭的下人洗衣服?

她才应该去洗衣服!

圆滚滚的典南雀带着削瘦高挑的晴音欲走。

“多谢。”唐菁月突然对抬步要走的典南雀和晴音说道。原来是典府的少爷,看来典府收到消息,要对她出手了。

典南雀疑惑回头,眉头打了个结:“谢我什么?”

唐菁月但笑不语。多谢他过来找麻烦,让她意识到典府有可能的难。提前做好准备,总比面对突情况要好的多。

见唐菁月一脸高深的不说话光冲着自己的笑,典南雀不高兴。不愿意理唐菁月了。这次他没有吓到华容悦,当然还会有下一次!

三人纷纷要走,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呜呜,饿……好饿呀……”

典南雀一个冷颤,直往晴音的身边靠:“什么声音!”

晴音同样惊疑,诧异惊吓的循声觅迹看向品瑞园。园里一片漆黑,荒落破败,根本不是人可以居住的地方。可是,却从里面传出来了声音!

之前已经被晴音吓过一次的唐菁月此时倒是最镇定的一个。向品瑞园里那座在夜­色­里几乎看不见的屋子侧耳细听。

那屋子隐隐约约的传出孩童的哭声:“饿……真饿……”

有人!

唐菁月瞪大了眼睛,还是个孩子!

在深深宫闱之中,一个孩子藏在人人避之的品瑞园?

惊得唐菁月不由得迈出脚步,想向那屋子走去。

见唐菁月走动,晴音突然拉住她:“你想死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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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真的有

( 凝视这个女人。太大胆了,这声音很有可能是不祥之物出的,怎么就敢轻易的靠近!

典南雀被吓得抱紧晴音,脸埋在晴音的怀里,生怕一扭头就会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怪脸。

觉晴音阻拦,唐菁月回头看着他透露出慎重的脸,很严肃的说:“里面有可能是一个孩子!”

晴音依然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不放松:“我从未听过宫里有谁丢了孩子,你还是少多管闲事的好。”

晴音有预感,不管是人是鬼,都会是一个大麻烦。

这时,典南雀竟上前一把拉住了唐菁月的袖子,把她往外扯:“咱们还是快走吧,快走吧!”

典南雀倒不是变了­性­情的关心唐菁月,他其实是担心唐菁月把鬼怪给惹恼了,他和晴音都逃不掉。

晴音禁锢着唐菁月的胳膊,典南雀又一直把唐菁月往外拉扯,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秘密,唐菁月不想放弃。如果只是一个孩子,不可能会造成多年来品瑞园的闹鬼传闻,这里古怪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先走,走远以后我再进去看,不会牵连你们的。”唐菁月琢磨出了典南雀真正的担忧,保证道。

晴音没有说话,倒是典南雀一愣,不撒开唐菁月的袖子:“不行,我和晴音是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女子给我们俩垫后。”

看着体形瘦弱的唐菁月,典南雀觉得自己如果将华容悦扔下,他就是一个欺负弱女子的小人。他之前还看不起华容悦欺负他的姑姑和馨楠妹妹,他如果抛弃华容悦的话,岂不是更应该看不起他自己?

这时,不远处的屋子里面又传出来了声音,带着哭音:“呜呜,好饿,真好饿……姐姐,姐姐你快来……”

荒废的皇宫偏院,无星漆黑的夜空,诡异的孩童哭饿。这一切加在一起,惊悚的让典南雀浑身一个激灵,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啊~!啊~!啊~!救命啊,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晴音一把捂上胖子的嘴,将人按蹲在地上:“你呼喊什么,找死吗!”

这声“姐姐”像是诱惑致命的召唤。唐菁月站不住了:“你们赶快走,我。”

今晚,天很黑,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没有镶嵌一颗星星,银盘般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那里。月亮很黄,是江水的颜­色­,还混着薄薄的红雾,像是泣血过的猫儿眼睛。

晴音看着脚旁的典南雀,又看看一步一步前进的唐菁月。他同样也对这哭声好奇万分,但他更希望是打探清楚周围环境以后再来查看情况,最好是白天来,而不是就这样贸然进去。

看着那杨柳枝般娇软脆弱的身影,典南雀突然觉得自己很怂。是他将唐菁月带到这里来,他还想要好好的吓一吓华容悦呢,没想到如今是他自己被吓得快要尿裤了。

典南雀拽着晴音的裤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声音有点抖:“咱……咱们也……”

“。”这三个字的声音真是小的能够掩埋在呼吸里。

对于这两个人会跟上来,唐菁月有些惊讶。晴音点燃火折子,乌黑一片中,终于不用靠月亮而有了一小片的光芒。

声音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房门上有一把锁。唐菁月看了看,现这把锁并没有落灰和生锈的印迹,这证明这里时常有人来。

唐菁月和晴音对视一眼,两人均从一把锁里得知出这一讯息。

想到有可能是人为,而不是鬼怪乱神之力,晴音松了一口气。他看向唐菁月,这女子的镇定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很聪慧。跟寻常的闺阁女子完全不同。

火光下的摇曳里,丝在唐菁月的脸颊旁扬起,有种俏皮的镇定。

开不了锁,只能听着里面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在耳边萦绕不断,最后消弭。

典南雀躲在晴音的身后,看见唐菁月和晴音二人摆弄了一阵锁以后,就再没有动作,急得抓耳挠腮。

“哎呀,你俩让开。”

典南雀将唐菁月和晴音挤开,自己从钱囊里面摸出一根铁丝,然后将铁丝捅进锁里一阵鼓捣。

唐菁月无语的看着典南雀动作,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吧嗒”!

唐菁月心中一喜,开了!

果然,心灵手巧的胖雀将锁给撬开了!

看着唐菁月满眼惊讶和“钦佩”,有了成就感的典南雀暂时忘记了害怕,极其臭屁的将锁给拿了下来,嘴里还瞧不起的直哼哼:“哼,什么破锁,小爷开过的最容易的锁!什么鬼屋嘛,连锁都……”

鬼屋?!

回过神来的典南雀急忙将锁往晴音的怀里一扔,又躲到晴音的身后瑟瑟抖去了。

唐菁月伸手要推门,晴音拦住她:“你往后站,我来。”

“咯……咯吱……”

开门的声音像是用锯子在锯木头,刺耳沙哑,木头已经朽腐不堪。

房门的打开,没有尘土飞扬的味道,这里应该有人经常来。

屋内漆黑,不见五指。

太黑了。屋外还有月光的辅佐,而屋内除了晴音举着的微小光芒的火折子,根本看不见这里面的一切。而且进了屋子以后才现,方才传出来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唐菁月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人吗?”

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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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落荒而逃

( 黑暗让这间屋子变成深不见底的洞­茓­,除了轻微隐约的唐菁月自己的回音,没有一丝动静与人气。

无人应答。方才的孩童哭饿,仿佛变成了唐菁月三人共同的幻听,消散在鼻尖旁潮湿­阴­凉的味道里。

稍顿,唐菁月又喊了几声:“有人在吗?”

听着唐菁月的问话,典南雀的心要跳出来。华容悦还敢问有人吗,他连声都不敢吭!这里好吓人、好恐怖,不是有小孩的声音吗,哪儿?哪儿!

晴音终于动了石头面容,眉头眼眶紧紧皱起,异常谨慎的盯着前方黑暗,将典南雀和唐菁月都护在自己的身后。

问完话,唐菁月屏住呼吸的听,但一下、两下,听到的只能是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

终究,他们没能得到半分回应。这里,肯定有古怪!

确定屋内再无动静,晴音非常强势的拉住典南雀和唐菁月后退,不准他们再进一步:“快走!”

事到如今,太过诡异,晴音不能像刚才那样想这里有可能是人在作怪。

典南雀根本不用晴音拉,自己就“咚咚咚”地滚出门外,而唐菁月则是心里莫名有些担忧的看向黑暗处。

“饿,真饿”、“姐姐,姐姐你快来”……那声“姐姐”到底是不是在叫她?这屋里到底是人是鬼!

被晴音拉出门外,看进去,漆黑的屋里好似藏着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三人落荒而逃。

房门再次“咯咯吱吱”关闭,锁子锁上。三个人心跳不止的退出品瑞园。此过程中,再也没能听到孩童的细弱声音。

脚下匆匆的走着、小跑、快跑!

如同虎口脱生!

直到宫灯高高悬挂,视线明亮,三人才终于心有余悸的渐渐放慢脚步。

彼此对视,晴音看出唐菁月对品瑞园还有心思,于是他警告道:“宫里的事情,自然会有宫里的人处理,华小姐还是不要多掺和,免得惹祸上身。”

一旁的典南雀连连点头。幸亏那鬼之后休息了,要不然真出来收拾他们三个,那他和晴音今天就是完全被华容悦给连累了!

一想出来耽搁的够久,典南雀急忙要离开。虽然因为方才共同经历的一切,他对唐菁月有所改观,可仍不忘放狠话:“丑八怪,虽然咱们也算共患难,但你欺负我姑姑和表弟表妹不算完,你等着!”

唐菁月真不想理。但这个小胖子也算品­性­纯良,不像他表妹杨馨楠,扔下她就跑了。

想了想,她还是道:“好。”

典南雀离去后,晴音再次用警告的语气对唐菁月说了句“好自为之”,之后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啊……”唐菁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个喊饿的声音,很稚­嫩­,很微弱无力,在她脑海里驱赶不散。以后……还能有机会再去探察一番吗?

往人多的地方再走一段路,唐菁月便看到焦急慌张四处询问的夏莲。

看到小姐出现,夏莲赶忙冲到跟前:“小姐,你去哪里了,担心死奴婢了!”

“恩,走得慢了一些。”对于夏莲的担心,唐菁月安抚两句。

夏莲很愧疚:“小姐,那太监奴婢没有追到。”小脑袋低下,很辜负小姐的吩咐。那太监溜得很快,她根本追不上。等她意识到她已经不可能追上后,回头一看,来时路已经忘了。只有杨馨楠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

见夏莲伤心,唐菁月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杨馨楠呢?”

“奴婢忙着找您,她本来跟在我身后,一晃眼就不见了。”

听到杨馨楠私自流窜,唐菁月脸­色­一沉:“那就不管她了。”真当皇宫是自己院子,想去哪里去哪里。等闯了祸,看谁救她。

跟随着众人脚步,唐菁月来到群宴殿。

群宴殿是宫中每逢大节大日便会款待文武百官的宫殿,平日里殿内空旷无人,而今日却人满为患。满殿生辉。

一张张圆桌距离圣上膳桌的远近划分出官员朝中地位的高下。以是否拥护摄政王爷为标准,朝堂官员分为两拨,各处在群宴殿左右,相互走动寒暄,极少与对方交谈,大有分庭对抗之意。

护国公已经等唐菁月许久。在路上,唐菁月特意嘱咐夏莲不要将方才的迷路之事告知护国公,免得护国公担心。

“杨馨楠呢,她不是要来吗?”护国公爷皱着眉,问,“这可是宫里,不能乱跑!”

唐菁月摇头:“一转眼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扫了一圈大殿,阿皓还没来呢。

护国公气,之前就不应该心软,只会闯祸惹事不安分!

“来,悦儿,这位是6大人、6夫人。”怒罢,护国公为身旁的一位官员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孙女,容悦。”

6大人?

唐菁月笑着看去,果然是文轩阁大学士——6清云。身后跟着6夫人,还有一双儿女。

6岚意见唐菁月,神情略顿,竟真是……敢大闹摄政王府,护国公也真令人钦佩。

华小姐和摄政王爷难道?

6伊荷有些面­色­不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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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陆家母女

( 鉴于护国公府和6府无论是政事还是家事,都牵扯不在一起。唐菁月简单地朝6清云点一下头,清淡的道:“6大人。”

见状,6清云和6夫人蹙眉,觉得这行礼问好很是敷衍。

6清云指向身后的一双儿女:“这是犬子岚意,小女伊荷。”

6岚意对护国公抱拳行礼:“岚意见过护国公爷、华小姐。久闻护国公爷大名,今日借家父的光得见护国公爷,晚辈万分荣幸。”

6伊荷也是非常规矩大方的盈盈俯拜:“伊荷见过护国公爷。国公爷是大周朝的英雄,伊荷仰慕已久。”

这才是晚辈的问安行礼,滴水不漏的拍马屁。相比于6家兄妹,唐菁月更像是在给平辈人打招呼,看上去不懂礼数。

两个小辈的问安让护国公心情舒爽:“6大人的公子俊朗、千金娇美,6大人有福气。”

再见6岚意,一如那日初见,带给唐菁月浓烈的亲近感。6岚意和阿皓年少时的相像,让她忍不住的对6岚意另眼相待。

二人对视,各自浅笑。

6伊荷行礼起身,瞧了唐菁月一眼。护国公府的家教……呵,也是,又没有家,哪里来的家教。

护国公和6清云走到一边说话,6夫人笑呵呵的与唐菁月亲近:“容悦,哎呀,几年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姨妈?

一双蔻丹柔荑过来握住唐菁月的手,温柔的拍打着:“还不快把面纱摘了,让姨妈好生瞧瞧。”

面对6夫人的柔情攻势,唐菁月低头:“咳、咳……还望6夫人体谅,我自小身子骨差生着病,咳,不好摘下面纱。而且容貌鄙陋,没什么可看的。”病娇体弱­性­胆怯。

唐菁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看这位6夫人身着宝蓝­色­襦裙,绣着­精­致的芍药绽放,妆容奢华明丽,姿态雍容,可想而知跟着6大人过着舒心的日子。不由得再联想到6家兄妹二人身上,6清云姿态儒雅文质彬彬,6岚意像他;6夫人貌似温柔,实则自认为高人一等,6伊荷像她。

唐菁月的拒绝是6夫人没有想到的,准备好的夸赞咽回肚子里,好半晌,才找回言语。

“呵,呵呵,”­干­笑两声,“容悦真谦虚。前段时间去万安寺上香的夫人们回来,都说容悦相貌赛貂蝉呐!怎么了,还要藏着掩着不给姨妈瞧,不让姨妈有机会一饱眼福?”

唐菁月没说话。

6夫人面上一闪而过的难堪。她并不知道华容悦身体不好,只是听闻华容悦模样天仙,所以很好奇华容悦比伊荷又如何。但现在看来,一个病秧子,再好看能怎样。

一脸惋惜的拉着唐菁月套近乎。

“可怜见的,佳颖妹妹若是在,定会好生照顾着你,”拿绢子在脸上抹了抹:“我和你母亲是闺中好友,不免得感触了些,乖姑娘别笑姨妈。”

然后,又对6家兄妹说:“以后你二人可要把容悦当亲妹妹待,容悦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呀。”

情谊十足。可唐菁月还真的想笑。

若真是闺中好友,怎会多年不见华容悦一面,更别提关怀。想来,这闺中好友的关系也只是华佳颖认为的吧,6夫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就如6伊荷和华容悦,真心换不来真意,好友的名号,全是水。

行动比言语重要百倍。这会儿只是在演戏罢。

唐菁月扫向6岚意,她倒是看6岚意风姿绰约、待人和善有礼,与人相交真诚用心。肯定不是6夫人亲自教导出来的,6夫人也就只能教导出来6伊荷这样的姑娘。

只不过,仅瞧了两眼,唐菁月便收回看6岚意的目光。6伊荷正用眼睛向她­射­刀子!

明明是看上去既文静端庄又兼具灵动活泼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带有威胁的眼神?

而且,她做了什么,让6伊荷如此看不顺眼?

6伊荷死死的盯着唐静月的脸,那目光紧迫到让6岚意都察觉不对劲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6伊荷这才抿着­唇­瓣瞥开眼,赧笑道:“我还在想那日护国公爷大闹……前去摄政王府的事情呢,有些走神,容悦妹妹见谅。”竟然真的是华容悦!

前几日离开摄政王府后,她还一直不愿意相信是华容悦,因为华容悦怎么会和摄政王爷扯上关系,可是今日一瞧这祖孙二人,果然是!

6伊荷恨恨咬牙。摄政王爷怎么会看上华容悦?

听到妹妹提起那日,6岚意急忙将人往后扯动。没见这几日辅天并没有流言传出吗,定是摄政王爷让人封锁了消息,妹妹怎可肆意透露!

“你想让所有人都思索,你我兄妹二人为何去拜访摄政王爷吗?”

因为他二人的父亲6清云想要跳投阵营!

6伊荷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这事绝对不能说,父亲现在还在右丞大人的阵营里,一旦有投靠摄政王府的嫌疑在,6府就别想好过了。

“右丞大人到!”

突然,太监悠扬高亮的传报声自殿外唱起,群宴殿内静了静。大殿右侧的官员稍静片刻,便恢复方才之前喧闹,而左侧则是纷纷起身相迎。

唐菁月闻声望去。

只见一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姿态威仪,而他还搀扶着一位­精­神矍铄的白老者,身后携带一众家眷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入殿。

众多官员围了上去。

见到这中年男子和白老者,唐菁月当即被惊得钉在原地,死死望去。

父亲,爷爷!

父亲已经是右丞相了吗?!

【待续】

------题外话------

亲爹、亲爷爷出现了!最近是不是写得太拖了?好!不脱了!裹紧!

明天上架!有给熊准备几毛钱订阅吗?……呃~(╯﹏╰)几毛钱……都不给熊的话,真的是好坏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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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唐家故人

( 右丞相唐季礼不苟言笑的应对一一上前问候的同僚,唐老太爷即使已经退下朝堂,在朝中声名犹存,唐家阵营的真正主帅,令人不可小看。

唐菁月怔怔的看着父亲和爷爷,竟一时有些眼眶湿润。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怨恨着他们的,但没想到许久再见,竟还是打心底的想要上前道一句“父亲”“爷爷”。

这是骨血灵魂里不可磨灭的亲情。

唐老太爷挥开唐季礼搀扶的手,自己拄着榆木拐杖四平八稳的朝大殿左侧而来。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爷爷和父亲,唐菁月的心在砰砰直跳。她知道如今的她和唐家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可这是她的亲爷爷啊,哪怕伤她很深,也是将她从小抚养到她,用心栽培她的爷爷啊!

唐菁月身后的6岚意敏锐地察觉出唐菁月的情绪不对,上前几步站在她的身边,侧细看。

唐菁月的眼中含着泪光,在唐老太爷只距离她不到十步,她甚至都要忍不住上前的想要问个好时,跟在父亲身后的一张娇弱女人脸突然占据了她所有视线!

秦氏!唐菁月猛然间扭头垂下,她掩盖不住面上无限的恨意!她怕她如果不扭头,再看一下那个女人的脸,她会忍不住上前将之暴打。

怎么,父亲将她扶正了是不是?秦氏这个贱人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唐家主母了是不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她真不愿意相信她的父亲会宠信这样的女人!

6岚意看向突然几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的唐菁月,惊得差点就要退后几步。

可是他莫名的忍住了。

他方才注意到她眼中闪动着的泪光,怎么,是看到有愁怨的人了吗?

“你没事吧?”6岚意将边角绣有银竹的手帕递到唐菁月面前,唐菁月伸手接下。

景芝皓黑着脸站在殿外,甫一跟在后面心里憷。

景芝皓没让太监唱报,是因为他想偷偷看一下唐菁月在不在,如果唐菁月不在,他就先不进殿,而是到宫门口去接。没想到,无心Сhā柳柳给一鞭,让他看见这般一幕。

那一对璧人依偎而立,男子拿着手帕递到女子面前,女子接下。真刺眼。

景芝皓知道有可能是他看过去的方位有问题,但他不喜欢6岚意是事实。从看到6岚意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因为,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月儿喜欢的自己。

景芝皓带人进入群宴殿,太监尖着声音嘶哑:“摄政王爷到!”

月儿怕是也看出来了吧?6、岚、意。

摄政王爷的入殿,让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以唐季礼为的反摄政王一党纷纷噤声看去,唐季礼和唐老太爷面­色­隐隐带着假笑。看在今天是圣上的生辰之日,两派之间的关系表面上会略微缓和,但实际上还是水火不容。

可不管是哪一派的人,最后都得按照规矩乖乖的给摄政王爷请安:“拜见摄政王爷!”

给仅次于帝王的摄政王爷行礼,这礼节无人能免。就连堂堂右丞相唐季礼和余威犹在的唐老太爷也不能免。

唐菁月匆匆用她以为是夏莲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了下泪。抬头看去,只见阿皓一身深紫朝服腰间佩十二­精­镠流苏东珠串,冠莹莹白玉镶嵌深绿碧玺,面无表情宛若阎王夜巡。他气势极大,同在她面前时判若两人,此时的景芝皓,一个眼神就能震得文武百官不敢抬头。

这是让唐菁月感到陌生的阿皓。太过于强势,太过于震慑,而不是她心目中的温柔贴心的男子。

景芝皓一直盯着唐菁月,见她抹泪动作,眉头一皱,哭了?

再一看到场的唐季礼和唐老太爷,心下明白。

“唐老太爷一把年纪也入宫来,对圣上也真是忠心耿耿。”景芝皓一边用平直的语调说着,一边向唐家阵营走去。

路过唐菁月的身边,不被人现的扶着唐菁月欲跪行礼的动作:“都起吧。”

唐菁月几乎连膝盖都没有弯的就被景芝皓给扶了起来。

扶着她的手,一触即逝。让唐菁月本是感到疏远与陌生的心里转而为甜。想想,其实阿皓这样,不是更好?之前阿皓对所有的人都彬彬有礼,温和相待,而如今这份温柔只留给她一人。

抬眼流转目光看向景芝皓。二人对视,景芝皓扬起一点嘴角的弧度让唐菁月看见,然后立刻放下。

这点小互动除了甫一,无人现。

甫一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从主子坠入爱河,甫一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唐老太爷也是­奸­诈,仗着年龄大行动不便,方才行礼时慢慢腾腾,是以躲过一次给景芝皓的下跪。

“比不过摄政王,为皇上处理诸多政务,才是真为皇上分忧。”直起腰身,唐老太爷气息沉稳的笑道。他拄着榆木拐杖如同定海神针般一动不动,笑看摄政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似乎这样能显得摄政王比他矮一头。

两人都是绵里藏针。景芝皓说唐老太爷年龄大少­操­心,唐老太爷就说景芝皓野心膨胀或有不臣之心。一来二去,殿里静得就只能听见他二人的说话声。

两派官员都是作壁上观。摄政王爷和唐老太爷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打摄政王爷逼得唐老太爷告老退出朝堂之后,每次两人一见面就会针锋相对,­唇­枪舌战一番。

“那是自然,皇上即使君,也是本王的亲侄子,本王自然要为圣上分忧。”

景芝皓步至唐老太爷的眼前站定,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高山,完全能够将唐老太爷笼罩起来。但是唐老太爷却丝毫不惧景芝皓的气势,努力将脖颈高扬,他的身后站着整个唐家,让他有底气和摄政王相争!

朝堂上两位最有影响力的人站在一起,笑意盈盈,气氛却并不像他们脸上显出来的亲切。

唐老太爷呵呵的笑:“那就辛苦摄政王爷,好好辅佐圣上了!”

辅佐两个字被唐老太爷咬得极重,警告摄政王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

看着两人对峙的一幕,唐菁月心里不好受。但她又能说什么,她是一个空缺了五年的人,没有参与过这些的她,没有资格Сhā嘴。她没有权力阻挡这种必然的争斗。更何况,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见到摄政王爷来,护国公赶忙将唐菁月拉到远远地,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生怕她会引起摄政王爷的注意,防狼似的。

摄政王和唐老太爷二人假笑完,一回头想唐菁月站立的地方扫去。见到月儿又被护国公拉走,不禁得狠狠的瞪去一眼。

见状,护国公心里暗爽的低哼一声:“哼,狼子野心的东西,瞪什么瞪!”

“爷爷!”

护国公不敢相信的看向唐菁月:“怎么了,爷爷说不得他?”

“……”唐菁月看着景芝皓的背影,目送他回到最靠近圣上的位上,“能。”

如此,护国公才舒服了:“哼哼,就是,爷爷如何说不得他!月儿 ...

(,摄政王为人冷酷无情,你千万不要和他有所交集。”他也不会准孙女与那等冷血之人靠近。前几日悦儿为什么会去摄政王府,他不想计较了。只要多带悦儿见一些年轻俊杰,相信悦儿一定不会再将摄政王看在眼里的。

视线与景芝皓交缠的唐菁月完全没在意护国公说了什么,只单纯应声:“恩。”

摄政王爷的到来,让群宴殿迅遮上一抹压抑,无论是己派还是他派,众人的举动都不再自然,更加规矩到宛若提线木偶。

就在这一片谨慎,每个人都生怕被摄政王爷逮到错处中,忽而,一个大嗓门在殿内突兀响起:“哈哈,华伯父!”

只见一中年武将大步而来,恭敬的向护国公抱拳行礼,而后扭身朝某处喊道:“南儿来见你华爷爷,南儿?这小子,又跑去哪里了。”

找不见儿子,武将回头与同样笑得豪迈的护国公,热情的相抱大笑,看起来关系极为亲近。

唐菁月认了出来,此武将名冕戴军,大周朝威世武大将军的名号令周边诸国胆颤心惊,和护国公是过命的交情。想来华容悦应该是认识的。

“容悦见过冕叔叔。”唐菁月主动道。

谁料,冕戴军竟瞪眼道:“伯父,这就是容悦?你认识叔叔?”

却不曾想,华容悦竟然根本没有见过冕戴军。

护国公骄傲的点头:“正是老夫的孙女,今年身子骨好了些,我便带她进宫来了。”

“和爷爷关系如此之好的,恐怕也就只有冕叔叔了。”唐菁月带着笑着道。她不会拍马屁?当然会。说不说得看她愿不愿意。

听着护国公的介绍,再听唐菁月的话,冕戴军不住的打量着唐菁月:“哈哈,对,对,好聪慧的姑娘!”

说罢还不住的点头:“恩,好,好啊……哈哈……”

奇怪的话让唐菁月感到怪异,看样子冕大将军似乎是对她很满意,可是,为什么要满意呢?

“静——”正疑惑着,突然从大殿四个角落同时出的声音让大殿再一次陷入沉静。

须臾后,尖细的嗓子响彻群宴殿:“皇上驾到——”

众人扭头向殿外看去,只见帝王辇车还未在殿前落下,数排宫人便已络绎不绝的从殿外而进,铺开地毯直通龙位。

百官众人纷纷在第一时间下跪行礼,额头碰地,高呼万岁:“恭迎皇上!”

以王斌思、冕南与元少空三人为,一批年龄相仿的王孙公子不愿意在殿内与糟老头子们处在一起,于是就在群宴殿外到处晃荡,天南海北的胡侃。帝辇到来前,一批公子哥匆匆忙忙进殿,恭迎圣驾。

元少空是一向不愿意和家中女眷待在一起的,而王斌思则是一时找不见辅国公,于是二人就跟着冕南寻到大嗓门的冕大将军的身后。跪地恭迎圣驾的那一瞬间,三人同时现他们三人的身旁还站着一名身着青蓝­色­衣衫的年轻姑娘。

不在意瞥眼瞧去,却瞧得三人齐齐瞪大双眼!

尤其是王斌思,惊得下巴要掉下来。这不正是令他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美人吗!

文武百官携带家眷齐刷刷的下跪,大家高声恭迎帝王,王斌思现唐菁月根本就没出声。

王斌思心里有些酸的想,是因为跟了摄政王爷的原因吗?

像只老鼠一样,王斌思偷偷的挪动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一点一点的靠近心心念念的美人。挤开冕南、挤开元少空、甚至连唐菁月身前的护国公也给挤了挤。

“咳,咳咳,”王斌思捏着嗓子,脑袋是磕在地上,可是脸却是扭向唐菁月的,“姑娘,还记得我吗,我,熙攘酒楼!”

唐菁月自然知道他是谁。但这厮能不能规矩些,给圣上下跪行礼,竟还在搭讪?

“哎呀,小姐,就是我,那日咱们还在酒楼面前见过不是?你可记得,那把断扇……”

护国公一脚将身后窃窃私语­骚­扰自家宝贝孙女的王斌思给踹开。哪家的兔崽子,滚远点!

王斌思娇美的脸蛋上被护国公蹬了一个黑脚印。

整座大殿,除了高处的景芝皓,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挺直脊梁迎接帝王驾临。

看着满殿的黑头顶,景芝皓看向他最在意的那一小团。如今,他已经越来越习惯这种感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初的月儿,是不是就因为这种俯瞰众人的诱惑而抛下他?

他不在意了,因为他如今她不要再离开他就好。

众人跪候片刻,才终于等到小皇帝一步一步端端庄庄的步入群宴殿。大人尚且要走好一会儿的路程,由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行进,自然慢到极致。敏芳嬷嬷在小皇帝身后,面­色­沉静的规矩跟随。

小小的龙靴从一双又一双眼睛前走过,眼看着已经走过一半大殿,在步至护国公身前时,突然,这双金黄­色­的奢华龙靴汀了。

与平静大殿中,稚­嫩­的声音故作威严的响起:“朕听闻,护国公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孙女?”

景芝皓立刻­射­目看去,眉头皱起。天宏要做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部集中在这里!

听到小皇帝问,唐菁月抬头看去,只见一玉面小儿如同财神爷身边讨喜又尊贵的散财童子,小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护国公。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敏芳!

敏芳老了许多,跟着她时,从绑着辫子的小丫头到双十年华,­性­子大方而开朗,即使是如今也才二十五六岁,可是看起来却犹如三十多岁的宫规嬷嬷,表情刻板严苛,似乎总是皱着眉头。

听闻皇帝询问容悦,护国公惊疑的贴在地面上:“启禀皇上,老臣却有一孙女,至于美若天仙,却不敢当。”实际上,护国公认为这个称呼搭配自己的孙女是再恰当不过。

皇上为什么会提起容悦?

“哦?”一听护国公还真有一个孙女,小皇帝直接和天仙划等,“在哪儿呢,朕听晴音说,她来了。”

晴音……

一定是那个小胖子指使的。

护国公扭看向唐菁月。

于是唐菁月跪在地上,直起上身,先看了一眼高处的阿皓,然后才道:“臣女华容悦参见皇上。”

先帝的唯一的儿子,景天宏。若可以,她愿意像他父皇守护她一样,爱护他。以做回报。

小皇帝看向说话的唐菁月,可是随即不满的眉头皱起:“怎么还带着这玩意儿?还不摘下来让朕瞧瞧?诶,慢着,你到底是美是丑,典南雀说你极为丑陋,能吓小孩哭。啧……”

想了想,小皇帝脑门一亮:“诶,这样,你等朕在位上坐稳了再摘!”

说罢,就不顾帝王威仪的在红毯上小跑起来,小短腿的景天宏像是一颗会移动的金元宝,“噔噔噔”地不一会就过相当不悦的景芝皓,一ρi股坐在了龙椅上。

“行了,你摘吧!”小手一挥。

敏芳跟上,丝毫不掩饰的皱紧眉头,看小皇帝一眼。

小皇帝 ...

(­精­神一凛,后规规矩矩的在龙椅上坐好,掩饰方才像孩子一般的奔跑。

让唐菁月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景芝皓不甚愿意。他觉得月儿现在这样遮住面纱挺好的,别人看不见,只留给他一个人看就好。

“皇上何必纠结一个小姑娘的相貌,若是皇上想看,百官中多的是和皇上同岁的姑娘,送进宫来做陪读也是可以的。”

景芝皓这句话,说得群臣心中叫好。

这一会儿,甭管支不支持摄政王,都在关注皇上对于这个提议是什么态度。如果能将自己府中的小女儿送人宫中,未来的朝堂轻重就还未可知呢。毕竟皇上想喜欢谁,这可是谁都管不了的。

听到景芝皓的提议,小皇帝眼睛一亮:“这个……”听起来似乎不错。宫里就他一个,他一个玩伴也没有,只有过节时才能和官员府中的同龄人玩上片刻。如果能够招一批人进宫来陪他,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小皇帝看向敏芳。

敏芳脸­色­有些­阴­沉的看了摄政王一眼,想了想,朝小皇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注意到小皇帝和敏芳二人互动的景芝皓将这一幕记下。已经出现多次天宏遇到事情询问敏芳的情况了,过于器重一个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会阻碍天宏成为一名有主见的君王。

也不知敏芳是怎么想的。

见敏芳嬷嬷应准,小皇帝很高兴,愉悦的道:“那就这样办吧!三日后摄政王便将朝中官员家中,同护国公孙女一般大的女子画像给朕呈上来,朕要好好挑一挑。”嘿嘿,过生辰真好,什么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可是说完,小皇帝又觉得不对:“既然是陪朕读书,只要女子有什么用,应该再给朕挑几个男子陪读。男子摄政王爷就看着挑吧,随便!”

几句话的功夫,唐菁月便被钦点入宫!

景芝皓直接沉了脸­色­:“皇上和同龄的玩伴相处比较好。”

小皇帝再看敏芳嬷嬷一眼,见敏芳嬷嬷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大胆道:“朕就要大一些的陪读,摄政王只管找便是!”

……

见小皇帝不听建议,景芝皓深深皱起眉头,立刻,处于下方的官员感到一阵周遭被寒气笼罩,纷纷将手往袖笼里缩。看着摄政王爷黑掉的脸­色­,心想摄政王爷管得未免太宽,圣上想和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接触,也不是坏事,为什么不能答应?

而且这是皇上生辰,皇上有要求,答应就是嘛!

唐老太爷和唐季礼私语几句。唐季礼又和另外几个官员说了几句。很快,唐家的阵营中便有数名官员站出来附和小皇帝的旨意。

“圣上所言极是,作为皇上的陪读,年岁自然还是大一些好。”

“摄政王爷微免顾虑太多了。”

“今日是圣上生辰,为表臣下心意,这是臣的小女,还请皇上瞧瞧可否?”

拉着女儿站出来说话的官员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小皇帝还真打量了一番:“可以,算!”

这一声直接点燃了不少官员心中的火,就连摄政王一党中的不少人都颇为动心。一个个看向摄政王爷,只希望摄政王爷今天能够高抬贵手。皇宫现在空荡荡的只有帝王一个主子,摄政王爷难道不觉得空吗?

承受百官请求的景芝皓看向唐菁月。只要月儿不愿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可是,景芝皓本以为会看到月儿不愿意的目光,却没想竟看到月儿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应下?!

景芝皓心中顿时一痛。

进宫,当真就这般重要!

念在这是天宏的生辰宴,景芝皓生生忍住自己的怒意:“臣遵旨!”

月儿才与他破镜重圆,就要入宫伴读。伴什么读,月儿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还伴读?

而完全是为了能够更加方便探查品瑞园秘密的唐菁月,没有猜到景芝皓的心意。

小皇帝见圆了一个心愿,心情大好。这会儿才想起来众臣子一直跪在地上,童声大喝:“众爱卿平身,赐座!”

“谢皇上!”

诸位大臣齐齐叩谢,起身后就纷纷携带着家眷入座,正巧,护国公与冕戴军的座位相邻。

冕戴军见到儿子在旁,赶忙为唐菁月介绍:“容悦,这就是冕叔叔的儿子,你的冕南哥哥。”

冕南哥哥。这个称呼叫出口,阿皓非得几天不理她。

因此,唐菁月仅是点头示意问好。

元少空已经若有所思的去元府坐席,冕南和唐菁月被安排坐在同一张桌旁,而王斌思还是不愿意回到辅国公的身边,只想在唐菁月面前能多留一刻便是一刻。

“见过华爷爷,”冕南笑得文雅,“看华爷爷红光满面,想来是老当益壮啊!这位就是容悦妹妹啊,听闻容悦妹妹打小身子骨弱些,如何,近日可有好转?”

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就是护国公的孙女,王斌思看上她?

呵呵。

唐菁月客气的道:“不打紧。”

王斌思在旁边听冕南能和唐菁月说上话,心里急得像是饿急的狗,焦躁不安。此时的他,完全忘了高处那一边还坐着一头雄狮,正冷眼瞧着他们这堆人。

护国公对冕大将军连连夸赞:“戴军,你五大三粗,儿子却真不错啊!”护国公看冕南也是满意的不得了。就单凭询问悦儿的那句关怀,护国公就觉得这个孩子真不错。

冕大将军也笑:“伯父笑话我,自然还是姑娘家更贴心。”

王斌思急得咬扇子,怎么就没他的事呢?

“我……”

刚一开口,高处的小皇帝又抢了王斌思的话头:“诶,方才朕说让护国公的孙女面纱摘下,朕要瞧一瞧的,怎么,摘了吗?”

景芝皓直接捏碎一个茶杯。方才不是将这件事情岔开了,怎么又让天宏想起来了?

他看向小皇帝,但见敏芳静静站着。不知道为什么,景芝皓觉得敏芳的神情有问题。

唐菁月今天晚上可谓已是大出风头。一直被皇上亲自点名不放过,全辅天的权贵之家都知道护国公孙女的存在了。

没办法,在众人的瞩目下唐菁月站起来,抬起胳膊打算将面纱摘下。

元少空刚在自己家人身边坐下,妹妹就靠了过来。

元红幡盯着不远处站立的唐菁月,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啊,我见过她!”

是那日在街上,对可怜的小奴隶见死不救的姑娘!

认出了唐菁月,元红幡立刻脸­色­变得不好:“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女子能让皇上这么感兴趣,原来是这种冷血的人!不用看都知道,相由心生,这女子肯定是丑陋不堪!”

见过唐菁月面容的元少空很好奇妹妹口中的描述。

冷血、丑陋不堪?

想到那日在熙攘酒楼的惊鸿一瞥,还有那日偶然相遇时,那双迷蒙哭泣的双眼,元少空不禁好奇问道:“华小姐 ...

(冷血,还是丑八怪?”

见自己一向对什么都不甚关注的哥哥突然问自己这些小事,元红幡受宠若惊。

“啊,哥哥,就是那日我上街见到……”挥手动脚的好一阵描述,“哥哥,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同情心的姑娘。那个奴隶都拉住她的裙摆了,她都不理不睬,要走!”

元红幡气得脸颊通红。

“然后呢?”元少空没有附和妹妹的气愤,只是冷静的开口道。

“啊?!”元红幡愣,什么然后呢?

元少空拒绝了婶婶剥好递过来的橘子,自己拿了一个慢条斯理的剥着:“我是问然后呢,那个奴隶最后怎么样。既然你在场,肯定是将奴隶买下来了?”

这个问题立刻让元红幡闭住了讨伐唐菁月的嘴,她吱吱唔唔:“恩,哦,我没有拿够钱,所以没有买下那个奴隶……但肯定会有人买他的,毕竟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像那女子的人屈指可数!”

元少空没有再说话。

见哥哥没有再理会自己。元红幡瞪着眼睛的盯着唐菁月。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能长成什么样!

……

唐菁月轻轻的将面纱摘下。

周围一直存在的窃窃私语灭了。

坐在席上的护国公几乎要让自己的眼睛移到头顶上,只看房顶不看人!

这就是他护国公府的小姐,他的孙女,容悦!

群宴殿随着唐菁月的动作静默了几呼吸。

华容悦……静了好半晌后,才忽然悄声议论纷纷暴起。

有人眼睛看直了去,视线像是线勾住,不自知的在喃喃低语:“真的是美若天仙……”

“这般容貌,为何从未听说?”

“不是说杨家女儿才是皇都第一美人吗,护国公府的小姐才名副其实啊!”

“华小姐还未定亲吧?”有人突然问。

立刻,这个问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护国公将自己的孙女藏得也太深了。定亲?

肯定没有!

瞬间,群宴殿的同样尚未定亲的年轻公子们沸腾了。

注意着这一变化的景芝皓将这些面露­色­光的少爷全部记下,打算派属下立刻给这些人安排亲事。

小皇帝见到唐菁月如此美貌,开心的直笑:“好,明日就来宫中陪朕读书!”

无人现,小皇帝身旁敏芳默默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之意。

自打唐菁月摘下面纱,元红幡就“哦”着一张嘴,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盯着唐菁月惊异至极。真的是仙子吗?

王斌思怔怔的坐在桌后,抬头看前方俏然伫立的女子。那日仅是风轻云淡的一眼,她的面容身影便被他记在心上,牢牢不能忘记。如今能够近距离的细细用眼神描绘她的轮廓,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

6岚意­唇­角的笑意凝成蜜般停留在惊艳的眼神中。华容悦?果真是花容月貌,人如其名。

坐在他身旁的6伊荷心急的揉捏着手中绣帕,看着唐菁月面­色­坦然的任由众人打量,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长得美就长得美,非要戴一个面纱装神秘,太有心计了。

6伊荷起身,趁众人的注意力被唐菁月吸引时,借口内急不引人注目的走出群宴殿。

真不想看华容悦是如何的出尽风头!明明平日里她才是受众人关注的对象,可今日有华容悦在,6伊荷知道,她别想受到一丝关注。

难道华容悦不知道,她就是因为那张脸,所以其他的府中小姐才不愿意与她结交吗?。

走出群宴殿,6伊荷没走两步,就看到在大殿外面徘徊的杨馨楠。一开始,6伊荷还没有认出来。还是杨馨楠看到6伊荷从自己身边错过,一下子拦在了6伊荷的面前,吓得6伊荷张口就要大喊救命。

“6小姐,是我,杨馨楠!”

杨馨楠?杨馨楠是谁?

6伊荷惊吓犹存的看向杨馨楠。上不了台面的衣裙,身上佩戴的饰配饰,款式落伍,面上的脂粉恶劣香味呛人。

“你……你怎么了?”好一会儿,6伊荷才想起杨馨楠是谁。不就是华容悦的妹妹吗!

这一对姊妹真是烦人,殿里殿外都逃脱不了。

面对光彩照人的6伊荷,杨馨楠显得很露怯,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想触碰:“6姐姐,我最近有些……”

6伊荷努力保持自己的修养:“杨小姐,别随便叫谁都是姐姐,你的亲姐姐现在可在殿内受人瞩目呢。”

这些,杨馨楠自然看到了。所以杨馨楠才更不想进殿,凭白给华容悦当绿叶。

方才她在殿外转了一圈,以往和她相处好的一些人,这次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有人认出了,也就哈哈笑两声走了,甚至都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聊几句。这些,都是谁害得?

华容悦!

如果不是华容悦,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明亮的灯火下,杨馨楠表情忍不住的拧曲起来:“她不是我姐姐,我可没有这样的姐姐!”

已经打算走的6伊荷顿住脚步:“恩?”这对姐妹之间的关系,果然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吗?华容悦也真大胆,就让杨馨楠一个人在宫里肆意走动。

两个人从对方的言语中得知对方同自己一样不喜欢华容悦。

杨馨楠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悄声对6伊荷道:“6姐姐……小姐,您跟我来。”

……

“有请诸位大人入席——”

随着时辰的临近,宴席正式开始。

大周朝国力强盛,再加上是尊贵的圣上生辰,此次宴会举办得十分奢华与热闹。除了官员皇族献上的奇珍异宝外,各府闺中适龄千金的表演也是令人目不暇接。皇上一高兴,更是当场给予了几对佳偶赐婚,场面热闹非凡。

大周朝的江山稳固,护国公有不可磨灭的功劳。虽然华士行年事已高,不再适合上战场,但是他手上握着的兵权,依然让朝堂敬重三分。可惜,护国公的兵权开始被摄政王一点一点的夺取掉。

宴会期间,除了看表演,护国公不断的在唐菁月耳边介绍着,这是谁家的公子,那是哪府的少爷,这个有什么本事,那个就是一怂包,听得唐菁月脑子里面乱乱的。

中途,护国公来了一句:“阿南不错!”

旁边坐席上的冕南转,朝唐菁月温温一笑。

王斌思哥俩好的将胳膊搭在冕南的肩膀上,强迫着冕南转回头,凑在冕南的耳边咬牙道:“我喜欢华小姐,你能不能别凑热闹!”

冕南表示很冤枉:“我何时凑过热闹?”

“你和华小姐眉来眼去!”

冕南轻笑:“那就叫眉来眼去?我说思小公爷,你防我还不如防少空,你忘记了,少空前几日说……”

说要和护国公的孙女定亲了!

祸水东引的方法真见效,王斌思二话不说 ...

(立刻就把冕南给扔下,转而要和冕南认认真真的商量怎么对付元少空。

唐菁月将目光从殿门外收回来。她方才好像见到杨馨楠……和6伊荷一起走了?

……

宴席中途,景芝皓离席。

故意从唐菁月的桌前走过,看着景芝皓不甚愉悦的脸­色­,唐菁月想了想,给护国公道了一声,便带着夏莲也走出群宴殿。

不漏痕迹的跟着阿皓的步伐,直到阿皓拐入一座假山之后时,唐菁月才回头对夏莲说:“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就在这里待着,我不会走远的,你可以随时唤我。”

夏莲撇撇嘴:“小姐,奴婢看见摄政王爷拐假山后面了……”小姐还想欺瞒她!哼,她就这么不值得小姐信任吗?

夏莲委屈的小嘴嘟嘟。

说谎被逮个正着,唐菁月难为情的笑。

夏莲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却说:“奴婢说,小姐也不会听的。但是如果小姐觉得是好的,奴婢会全力配合小姐!”

好丫头。

唐菁月捏捏夏莲­肉­嘟嘟的脸颊:“那就谢谢你了。”

“不要这样说,小姐!”

“呵呵。”

有了夏莲的掩护,唐菁月放心的拐入假山之后。一转身,便被紧紧的搂近一个温暖强大的怀抱里!

景芝皓心里不舒服的将唐菁月抱住,不住的在怀中娇小的人儿脖颈处落下印记:“为什么要入宫!”

天知道刚才月儿向他点头时,他多想杀人。

入宫,又是入宫,主动入宫!景芝皓握紧了双拳,早晚有一日,他一定会让月儿离皇宫远远的。

景芝皓的询问让唐菁月这才现,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我现品瑞园有古怪,所以想留下来方便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品瑞园?”景芝皓立眉,“你去过品瑞园,没遇到什么事吧?”品瑞园的古怪,景芝皓也清楚几分。听到唐菁月去过,立刻担心起来。

唐菁月想想,将自己被一个太监故意领到品瑞园,以及后来与典南雀还有晴音二人一同遭遇的事情简述一遍。当说到品瑞园里面可能有个孩子时,景芝皓担心的上下将唐菁月查看一遍。

“怎么会?”他低声道,同样对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议,“晴音带你们离开是对的。月儿,不要私自再去,等我查看清楚后,我陪你一起去。”

有阿皓做依靠,安全感很足。

景芝皓说:“我中途唤你出来,是想告诉你,华容悦同父异母的妹妹,似乎和6家的小姐在……”

……

宴席散后,护国公和同僚言别。

唐菁月想在一旁安静的等候,但也被一个又一个的人搭讪。本来冕南被冕戴军安排了陪她一同等待,但是冕南毕竟认识的朋友多,一会儿这个拉着说两句,一会那个过来道别,没一会,冕南就不知道被人拉到哪里去了。

这时,有个面目平凡的宫女靠近了唐菁月:“华小姐,皇上召您。”

【待续】

第二章 噗嗤

( 皇上?

呵。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她。杨馨楠和6伊荷想理由的时候,用不用脑子。

“夏莲,去跟爷爷说一声。”

见唐菁月要夏莲去提醒护国公,那宫女竟也半分慌张也没有,任由夏莲去报。

观察到这宫女镇定的模样,唐菁月倒一时不解了。宫里的人,说谎向来成­精­。但再­精­也不可能会在她表示要给护国公报备的时候,而无动于衷。

护国公听闻后,与同僚简单几句话别便疑惑而来。

武将的威严一端:“皇上要召见悦儿?”

“是。”宫女俯身行礼,面不改­色­。

唐菁月和夏莲互看一眼。单蠢的夏莲这会儿也现了奇怪之处。不是说杨馨楠和6小姐会对小姐耍把戏吗,怎么这个宫女说是皇上召见说得跟真的一样。

同样想不明白的护国公决定道:“那老夫和悦儿一起面见圣上吧。”

宫女没有拒绝,侧弯了腰:“请。”

护国公和唐菁月跟着这宫女竟然一路上真的到达了帝王寝宫祥坤殿!这里灯火通明,宫人满殿,却极其安静。杨馨楠和6伊荷会在这种地方动手?

她二人哪有这样的本事。

“护国公爷、华小姐稍等,奴婢向皇上禀报。”

宫女再次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后,留下唐菁月三人站在殿外,自己小步进入帝王寝殿去给主子禀报。

护国公担忧的拍拍唐菁月的手:“也不知圣上召你何事。”

唐菁月也想知道。

片刻功夫后,还是那名宫女:“皇上只召见华小姐一人,还请护国公爷在外等候。”

护国公紧紧的捏了一下唐菁月的手:“去吧,说话注意一些。”

唐菁月点头表示明白。夏莲想要跟上,却不曾想,那宫女竟连夏莲都不让跟着。

“放心吧,没事的。”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晴音说了她几句恶言,也不至于会多么针对她。再者说,毕竟是先帝的孩子,又怎么会对她不好。

宽慰了一句后,唐菁月跟着宫人进入祥坤殿之内。

宫人径直将唐菁月带入一座偏殿中,上了温茶:“华小姐稍候,皇上有些困乏,怕是要过些功夫。”

到了这里,唐菁月已经不疑有他。从景芝皓那里听了杨馨楠和6伊荷商量的密谋,她一直注意着,而现在的确是小皇帝又起了鬼灵­精­的古怪心思,自己都困了还将她召到这殿中,也不知是何意思。

“恩,”唐菁月道,“给护国公也安排个地方休息,他年纪大了,夜深露重,不好在外面站着。”

宫女微微一愣:“是。”华小姐倒是挺适应。

唐菁月喝着温茶,静静的打量着这偏殿里的摆设。

很熟悉的房间,很不熟悉的布置。她记得过去先帝喜欢在这殿里摆一些自己喜欢的古玩书画,如今这殿已经被空置出来,用来收集落尘了。殿里除了有一张被巨大的床幔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床以外,便没有什么大物件,先帝的古玩字画不知道被转移到了何处。

天宏。

小皇帝的名讳是景天宏。天翼宏图,婉妃的儿子。

多可笑,婉妃谨谨慎慎策划多年,终于有能当上皇上的儿子了,最后的结局却要被送入皇陵陪葬。而她唐菁月膝下无子可依然能在宫中风光浓烈,直至太后之位。如果没有婉妃最后豁出­性­命的刺杀,她现在会是这皇宫里最有权力的人!

不过也挺感谢婉妃的。那根毒针让她重获新生。

唐菁月其实宽容的,虽然曾经和婉妃有着捋不清的仇怨,但人都死了,天宏又是先帝唯一的儿子,唐菁月还是愿意在需要帮助天宏的时候伸出手。毕竟,天宏也叫过他一段日子的“母后”呢。

想起那时小小的天宏叫她母后,唐菁月不由得出声笑了笑。

“呵呵。”

漂亮的音­色­还在殿里飘荡,忽而Сhā进来了另外一道声音:“看来姐姐心情不错,想必是今天大出风头开心极了吧?”

杨馨楠从角落里笑着走了出来。

“杨馨楠!”唐菁月猛地一惊,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杨馨楠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不就说明方才那宫女……

“呵,你还真是手眼通天,”看着向她走来的杨馨楠,唐菁月为自己的大意而笑,“这是祥坤殿,皇帝寝宫,你是如何买通这里的宫人,甚至还敢假传圣旨!”

手一握,没料到握紧了方才喝茶的杯子。唐菁月心中大惊,拿起杯子就朝杨馨楠砸了过去!

这茶水……可恶!

千防万防没有想过杨馨楠还能有这种本事。

谁帮助的杨馨楠?是杨馨楠的表哥典南雀,还是天宏身边的侍卫晴音?

察觉到视线有些模糊,唐菁月不甘的坐下,但还是保持双眼如炬的看向杨馨楠。盛怒的目光若是在平常,杨馨楠绝对不堪承受。可是今日,亲眼看着唐菁月喝下那杯茶,杨馨楠已经把唐菁月看成自己手中的面团。

“华容悦,你现在任我揉捏!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杨馨楠狂笑出声,这般嚣张,让唐菁月讶然侧目。在祥坤宫高声大笑,杨馨楠到底是有什么靠山?

看见唐菁月因为药效而一点一点软了身子,不再挺直脊梁,杨馨楠得意至极:“是不是想知道我如何能害得你?哈哈,6伊荷那个胆小鬼,我跟她说了计划,她就怕了。但是没有她不要紧,有贵人来助我!华容悦,你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连宫里都有人想收拾你。哈哈哈哈哈……”

杨馨楠简直开心的合不住嘴。

自从那一天,就是自从前往万安寺上香却受辱的那一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此刻的场景!华容悦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一般,倒在她的脚下,任她嘲讽唾沫,任她侮辱欺凌。

“万安寺时,你是怎么害得我,恩?”杨馨楠一把将唐菁月的长抓在手中,狰狞的脸好似癫狂的逼近唐菁月的面前,“把我送上一个­淫­僧的床!华容悦,你怎么能如此心狠,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生!”

一甩手,将唐菁月按在了桌子上。

杨馨楠咬碎了牙:“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那般受辱的滋味。今夜过后,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在我的面前装清高、摆架子!”

就在这时,唐菁月用尽全力,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杨馨楠摇晃被扇开一边。

被杨馨楠放开以后,唐菁月连忙撑着站起身子,向殿门跑去。和得了失心疯的人,没什么好说!典氏和杨馨楠母女俩个,从来都是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他人的毒害,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有错处。

本来是设计她的,杨馨楠自己被害以后,这母女俩就选择­性­遗忘是她们自己下得套,自食苦果,而是将错处全部归到她的头上。

和这种人争斗,就是个不死不休! ...

唐菁月一把拦住门框,用力!

门锁的声音在簌簌响动。

门被人在外面锁住了!

杨馨楠缓过疼后,踉跄着扑过来,抓紧了唐菁月:“贱人,你还想跑!你跑不掉的!所有我承受过的耻辱,你也一定会承受一遍!”

被杨馨楠抱得死紧唐菁月,想要抓起身旁任何一件可以作为攻击的东西。可是,偏殿空空!而且,药效越来越强,再加上和杨馨楠的几番来往,唐菁月的体力渐渐不支。

华容悦的身子底子实在是差,不是一年半载就能休养过来的。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床幔,唐菁月大声呼喊:“来人啊!”

但不仅声音细弱,还引来了杨馨楠的怪笑:“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就像我上次一样!”

将唐菁月朝地上一扔,杨馨楠掀开床幔,里面躺着一个被麻绳绑起来的男子。那男子倒是没有被喂药,而是四肢被牢牢的捆绑住,口中还塞着一块布,见到有人掀开床幔,急得呜呜叫。

唐菁月倒在地上,没有抬头看去。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够狠的解决处置了典氏呣子三人,如今杨馨楠就比她还狠的在宫里就敢对她动手。

杨馨楠口中的“贵人”到底是谁。这宫里,除了天宏,还有谁胆敢在皇上寝殿里设计害人、为非作歹。

想不明白。

暂且放下这个疑问,唐菁月忍着糊涂环顾四周,有什么工具可以帮帮她。

“华容悦,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杨馨楠费了劲的将唐菁月搬到床上,“本来我只是想给你下个药,让你在众人面前大出丑,可宫里的贵人就是有办法。瞧,这是宫外进宫来给皇上献艺的伶人,瞧这­嫩­得,相信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将唐菁月扔在床上后,杨馨楠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打算割断捆绑住伶人的麻绳。

“你这低贱的下人就别想着跑了,有机会伺候护国公府的嫡小姐,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瞧瞧,瞧瞧我姐姐多漂亮的脸蛋。你可要好好伺候,要不然……”杨馨楠用匕在伶人的脸上一划,“我要你死!”

看到杨馨楠掏出的匕,唐菁月神思一震。

这个蠢货。

君乐惊悚的在杨馨楠挥动着的冷冷刀刃下颤抖。突然遭遇这一切,让君乐无法接受。宫里的人用刀逼着他,让他去玷污一位女子。不!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做这种事!”他重重道,直视杨馨楠疯狂的双眼。

不曾想过杨馨楠找来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唐菁月惊讶的抬头看去。

君乐一瞧见唐菁月愣住了。他记得这双眼睛,那日他被人牙子往人牙巷里拉扯时,他向她救命,但是她却告诉他“苦难也能成为垫脚石,不要奢望他救,而要想办法自救”!

他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被伶人馆的买走后,他不仅不再想着逃跑,反而努力的适应。他知道他身无一技之长,哪怕是出了伶人馆也一定会因为这张脸而遭受万般挫折。所以他在伶人馆里努力的学习圆滑处世,也努力的学习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

他最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以全新的、没有耻辱的身份走到那位没有救下他的姑娘面前,让她看看他能够自己救自己!

然而,如今这个再见的场景还真是着实诡异。

……

君乐知道,他因为记得这女子的声音和双眸,所以认出了她,但是她认不出他。

护国公府的嫡小姐?华容悦?

拿匕的这个女子是谁?他听这女子之前曾经唤过她“姐姐”,君乐不明白,哪里有姐妹相仇到这个地步的。

忽然的,知道了躺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是那日的姑娘后,君乐不慌了。她不是说自救吗?他到想看看,她如何自救。

对于君乐的所有讶然,唐菁月是全然不知的。她闭着眼睛,一心想着如何去抢夺杨馨楠手中的那把匕。

她体力不支,就算是侥幸抢夺下来了,也一定会再次被杨馨楠夺走,可是身旁伶人的话令她突然有了希望。

没有想到这伶人还是个品­性­纯良忠厚的。

杨馨楠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关头,却被一个低贱的伶人搅事,要让她功亏一篑!

“不!”杨馨楠尖叫,“你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

怒气冲冲的用匕划上君乐的脸:“贱人,都是贱人!为什么不做,是不是看她漂亮,你心疼了?啊!一个低贱的戏子,也知道怜香惜玉,哈哈,笑话!”

君乐惨叫。

唐菁月看着这一幕,怒极。

“赏一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你还不要?要不是我把药全给我亲爱的姐姐吃了,你以为你能逃过!”杨馨楠根本不把她匕正在划拉的东西看做是人的脸、是血­肉­。她只知道她想要泄,泄!

为什么那个­淫­僧不知道放过她一马,她也是女子,她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白姑娘。凭什么华容悦就能如此好运,随便碰到一个男人就会手下留情,凭什么!

眼看着君乐的脸已经被杨馨楠划伤的一片血­肉­模糊,唐菁月蓄积了许久的体力终于在一瞬间爆,她猛地撞在了杨馨楠的身上,劈手躲过杨馨楠手中的匕,紧接着狠狠一Сhā!

“噗呲!”

这是利刃入体的声音。

“啊——”

杨馨楠痛叫!

唐菁月模糊着眼前一片红­色­的世界。她早就该下手了!

【待续】

第三章 看什么看!

( “华……华容……悦!”

正正被唐菁月用匕刺入肩膀的杨馨楠血红了双眼,惨叫着用脚踢蹬唐菁月。

“啊!啊!来人呐,来人呐——”

凄惨的求救从偏殿传出,而这偏殿附近却没有一个宫人存在,这里,早已经被清空宛若皇宫最为清冷之地。

小皇帝打着哈欠的一缩脖子:“什么声音?”

敏芳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为皇帝退换衣衫:“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唔?朕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不会有人胆敢在夜里于祥坤宫中叫喊的。皇上太累了,早些休息吧。”敏芳淡淡道,语气肯定。

守在殿外的晴音转循音望去,最南边似乎有人在叫喊?他正想向皇上禀报,敏芳嬷嬷却派遣宫女前来道:“晴侍卫,敏芳姑姑说晴侍卫今日辛苦疲惫,可以早些休息了。”

宫女满面通红的偷偷打量着晴音,只见月光下的晴音更像是传说里落入凡间的妖­精­,妖美异常。不禁被晴音的美貌所迷醉,两位眼睛闪着光。晴侍卫真的好俊美啊。

闻言,晴音轻皱了眉头,看着黄红­色­的月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恩,知道了。”他说。

心中惑,敏芳嬷嬷从来没有管过他,更别说关心问候了,那为何今夜反常的派人嘱咐他可以休息了?

再次看向方才似乎有动静传来的方向,晴音微眯起眼眶,是要藏着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现吗?

直至看着敏芳嬷嬷身边的宫女离开,晴音在祥坤宫里转了转随意巡逻了一遍,最后在观察周围没人注意他时,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寻去。

晴音离去后,一个小身影才像夜行的猫儿般悄无声息的转身。

“晴侍卫向雍翩殿去了。”

“恩。”

夜­色­下,敏芳立于窗边,看着窗外漆黑无景的画面,心底的湖生不出半分波澜。

这样的算计对于现在的她,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敏芳看着无­精­打采的夜空,眉心点点皱起,她是从何时变成这样的呢?

月亮似乎像是生病了,颜­色­像将死之人的脸,死气沉沉。敏芳皱着眉看,渐渐的,竟然不知不觉的将月亮化成了一张青白僵硬的遗容。那是小姐的脸,死时满面青白,像是石头。

她一直记得小姐对她说过的话……

“敏芳,如果我有一天死在阿皓的前面,你……”

“小姐不准胡说。”

“呵呵,没有胡说的。我是想说,你看我死的时候好不好看,如果死得很难看,就不要让阿皓看见我死了的样子罢。光是想想,我都不高兴。”

……

所以,摄政王爷根本不知道小姐死时的面容是何等怖人!为什么不看,为什么一眼都不看?

对着窗下花枝,敏芳的思念无声而又轻轻。小姐,敏芳想您了。这世间也就她们四个还想着您吧,好多人都把您忘了,就连似乎是最不可能的那位……也忘了,忘得还很彻底呢。

想起当初有小姐做依靠时的日子,敏芳想笑,那时哪怕艰辛,也无比安稳。真想啊。

小宫女惊讶的看着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敏芳姑姑竟然在流泪,惊得不敢出一声。

护国公和夏莲自然没有被宫人请到屋子里等候,一老一少依然站在祥坤宫外,眼巴巴的盯着祥坤宫的宫门,等待着唐菁月下一息就能从里面安然无恙的走出。

鉴于之前小姐给过她的交代,夏莲见已经过去了许久也没有小姐的影儿,生怕小姐遇到麻烦。夏莲之前都向唐菁月保证了,保证她不会再辜负小姐的吩咐!

“国公爷,奴……”想到国公爷对摄政王爷是个什么态度的夏莲卡壳,“奴婢想、想去找……找……”

挂心孙女的护国公爷哪有心思听夏莲结巴:“想出恭就快去!”

……

被误会的夏莲红着脸跑开。

祥坤宫里偏僻的雍翩殿里,三人正血冷对峙。

唐菁月趁杨馨楠因为被刺伤肩头而哭嚎不止时,也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疼痛让神思一时清明。唐菁月咬着牙,浑身虚乏几乎是拖着脚步的倒在床上,用匕将捆绑住君乐的麻绳一一挑断。

君乐因为脸上的伤而满面鲜血,任谁看都会知道,这张脸必定毁了。

可是君乐却从一开始的疼痛叫喊,到现在的忍着疼将唐菁月护在身后。唐菁月方才奋力的反击让君乐大受震慑。是怎样的毅力和信念才会让一个女子能够爆出这样强大的无畏和勇气?

君乐的眼睛之前被血液黏糊的睁不开眼皮,忍着痛好不容易的将脸在床褥上蹭过,才能够看到一点实物时,他看到的恰好就是唐菁月像一只潜伏已久的豹子猛扑猎物的画面!

女子的视线极其锐利,似乎盯紧了猎物就必定会捕获拿下。

君乐看得出来那时的唐菁月已经竭尽全力,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唐菁月在夺下杨馨楠手中的匕之后,竟还会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机会狠狠的Сhā了杨馨楠一刀,重重的给予杨馨楠一击。

他被唐菁月于那一瞬那中的犀利所震,一整张脸的刺骨疼痛仿佛已经不算是什么。

这就是她所说的“自救”吗?

从头至尾,她没有向他求救一句。哪怕他帮不了她分毫,但她就是只凭着自己,咬着牙只的依靠她自己,便将整个形势扭转!

此刻,全靠她,才得势均力敌。

唐菁月砍向杨馨楠的这一刀真是对极了!

杨馨楠疼的拍门叫喊,也得不到外面的半分回应。

看着床上被君乐护着的唐菁月,杨馨楠吃吃的苦笑:“华容悦,你真是有福,这种情况都有人帮你!呵,呵呵……还扎我一刀。”

杨馨楠痛苦的依靠着殿门,滑落在地。明明天衣无缝,明明成功近在眼前,她却能被华容悦在最后一步掀翻在地。她的匕竟也被华容悦夺去。

如果老天爷真的能显灵,杨馨楠真的想大喝求问,问老天爷为什么不帮她,为什么!

“哈哈哈哈,”杨馨楠真的疯了,她仰头大笑,“命,这就是!我巧得贵人相助,竟还输在你手下,真的是命啊——!华容悦,为何这命是站在你那边的!我不服!”

还她的荣华富贵,还她的身份地位。华容悦拥有的一切,本应该是她的,她的!

杨馨楠和典氏之前计划的是杨馨楠入宫后,便去寻找过去认识的少爷公子,争取攀谈较交好,能勾上几个自然更好。可是现实的情况打了杨馨楠一个措手不及。

杨馨楠和典氏都太自信了,辅天中略微有些身份地位的,都不会想和清白被毁、贬籍为奴的典氏呣子三人有任何的接触。是以,杨馨楠晃荡过了大半程的皇宴,也没有碰到一个傻子欣赏衣着朴素的她。

失望透顶的杨馨楠又看着群宴殿内接受众人瞩目的唐菁月,不由得黑了心肺。

...

毁了华容悦,毁了华容悦!

入宫前,杨馨楠准备了烈­性­瑃药带在身上。她本是为了自己和哪个公子用,却没想到最后会用在了唐菁月的身上。

虚弱的唐菁月此时已经听不清杨馨楠在说些什么了。她方才手下没有轻重,又对自己极为狠心,于是力道极重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看着被划破的衣袖渐渐被染得大片暗红,唐菁月无力的向背对着挡在她的面前的君乐气息若风道:“谢、谢谢你,拜托了……”

说罢,唐菁月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的晕死过去!

华容悦这具日夜拿药滋补的身体能被唐菁月撑到现在,真的是用命在强撑,透支着生命的­精­力。

“姑娘!”君乐闻声扭头看向唐菁月,见唐菁月眯眼昏倒在床上,大惊。

立刻趴在床头,查看唐菁月的情况。君乐真害怕唐菁月出了问题,一睡不醒。

堵在殿门口的杨馨楠看到唐菁月昏死过去,开心的哈哈大笑,甚至挣扎着想要上前一看。

“死了没,死了没!”

在殿外听了些许功夫的晴音再也没有忍住,抽出佩剑直接砍在了门锁上。几声碎响之后,晴音一脚将殿门踢开。

没有料到竟然会有人进来的杨馨楠还堵在殿门前,被这股力一推,扑倒在地,肩上的伤口碰到地面,顿时疼得又是撕心裂肺的叫喊。

“我受伤了,来人,快叫御医,快!”杨馨楠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大声呼救。

晴音只是在殿门听了两句,并不知道殿内是什么情况。一入殿,见不仅是唐菁月和杨馨楠在,还有一个男子,晴音不假思索的意识到有麻烦了。

正在此时,几声呼喊从晴音来时的方向的清晰飘来。

“晴侍卫,晴侍卫在吗?晴侍卫?”

有几名宫人一边呼喊着晴音一边向雍翩殿而来,带着明亮的几杆灯笼。晴音讶然看去。不知宫人是寻他何事,但他刚刚推开雍翩殿的大门,便有宫人来寻,是否太过于巧合?

晴音不禁想到他是不是已经被卷入这件事中。

杨馨楠呼救的声音比之品瑞园中的怪异还要凄厉,几个宫人很快便在晴音无法阻拦的注视下到了殿前。

一看殿内情形,宫人有几个宫人尖叫“杀人啦”的扭身就跑,晴音想要开口制止她们大呼小叫,可是却被留下的几个宫人缠住。

“晴侍卫,生了什么事,怎么还会有男人,这两位小姐是?”

而晴音除了知道两个女子是华容悦和杨馨楠外,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正要说话,突然杨馨楠在旁边大叫:“华容悦和人私通,华容悦在这里和一个男人私通!她要杀我灭口,救命啊,救命!”

晴音和问话的宫人一脸惊诧,看向受伤的杨馨楠,再看向另外一边还躺在床上的华容悦和君乐。

天!

本以为尖叫着离开的宫人怎么样也该在路上花费些时间,才能叫来人,没想到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大批的宫人带着能够照亮来路的无数火把灯笼,而来。

杨馨楠方才歇斯底里的叫嚎让所有人都听见了,晴音甚至听到了远处汹涌而来的众人爆出轰然一阵讨论。

而看过去,护国公正一脸焦急的跑在最前方!

直觉是自己也被算计其中,但晴音却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是被谁、被如何算计了!

护国公一眼便看到倒在雍翩殿门槛前方的杨馨楠。地上的鲜血刺激了护国公的神经,他惊恐的大叫:“悦儿呢!”

无人知道杨馨楠在见到护国公的那一刻,有多么的想哭。

护国公时华容悦的爷爷,可在杨馨楠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她的爷爷?从小到大,她一直恭敬尽孝的国公爷,难道就不是她的爷爷吗?

虽然在华容悦欺负她和母亲弟弟时,护国公的偏袒让杨馨楠伤尽了心,可是在受着伤时,再见护国公,杨馨楠自心底的想要呼唤一声“爷爷”!

看过杨馨楠,护国公急忙在殿里四顾张望:“悦儿,悦儿,悦儿你在哪!”

眼看着护国公爷不顾她的死活,只知道去找华容悦,杨馨楠竟然一口气憋在胸膛里,气得汩汩吐血。又是华容悦,华容悦!她难道就真的比不上那个病秧子?

护国公瞧见一脸血­肉­剌剌被毁容的君乐后惊住,等看到君乐身后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唐菁月时,焦急的大跑过去。

哭泣的一把抱起床上的孙女:“悦儿,悦儿你醒醒,是爷爷,爷爷来了!”

护国公好悔,好悔怎么如此大意,就任由悦儿被人带走,他应该陪着的!

景芝皓带着甫一和夏莲进入大殿。当看见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月儿时,景芝皓的心中倏地宛若刀割。他大步上前,不惧他人眼光,弯腰直接将人抱起,抬脚欲走。

是他大意!

“你是谁?”眼看着景芝皓要将唐菁月带走,君乐赶忙阻拦。没人比他更清楚华小姐现在的情况,身中瑃药、体力透支,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情况。

这个男子他知道,是摄政王爷。听闻和护国公府相对,如果任由华小姐被他带走,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景芝皓根本不理会君乐,他注意到月儿的手中拿着匕,又看杨馨楠和君乐都有伤,直接就想到是唐菁月抵抗将二人划伤,因此景芝皓对君乐如何能有好脸­色­。

“甫一。”

得令,甫一立刻上前将错愕的君乐拿下。

景芝皓打横抱起唐菁月离去,护国公担忧的大喊追上:“景芝皓,你要对悦儿做什么,你放下!”

百官携带家眷凑在祥坤宫门前等着看热闹。虽然景芝皓之前带着护国公强行进入,但他们可不是摄政王爷,没有擅闯帝寝的胆子,自然只能在宫门外七嘴八舌的猜测。

祥坤宫内,无数目睹了雍翩典内的情景的宫人将闲话传得满天飞。

“护国公的孙女和伶人私通,被杨家小姐和晴侍卫抓个正着!”

“那和摄政王爷又有什么关系,你没看到吗,摄政王爷抱着华小姐就走了!”

“不知道,说不定是看华小姐貌美,对华小姐怜香惜玉了?”

唐老太爷在祥坤宫外收到消息后,大怒的用榆木拐杖敲击着青石玉板!

“华士行这个老匹夫!竟然敢私下里和摄政王有勾结!”

如果没有,摄政王爷闲得没事会管华容悦的事情啊!

听着父亲确言,唐季礼也面­色­­阴­狠:“是我看错华士行了!”

想到护国公的孙女那般绝世容貌,秦氏在旁边悠悠酸酸的道:“那位华小姐天仙姿­色­,摄政王爷会拜倒在华小姐的石榴裙下,也不稀奇。唉,只是可惜了月儿的在天之灵,瞧瞧这才过了几年啊,变喽……”

当初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现在都成烟了。

如果唐菁月还能活着,秦氏真想指着唐菁月的鼻子大笑三声。

...

清高嘛,尊贵嘛,不是一直被人羡慕有摄政王爷那样的好儿郎恋着嘛。现在呢,母女俩个死完了,摄政王爷移情别恋了,而她秦氏靠着唐菁月为唐家拼打出来的尊荣,地位富贵一样不缺!果然,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呵!

唐季礼看向祥坤宫内:“白眼狼。”

方才护国公和唐菁月离开群宴殿后,立刻就有华小姐与人私通的消息在群宴殿内传播。众人不知道消息来源,只能私下里派人打探。得到护国公和华小姐前去祥坤宫,却只有华小姐一人进入了,现在护国公还在等着的消息时,众人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藏有猫腻。

华小姐身边的丫鬟去寻摄政王爷,摄政王爷便起身前往祥坤宫而去。要说不是跟华小姐有关的事,谁信?

果不其然,出大事了。第一次正式在权贵官员面前展露风姿的华小姐,第一次入宫就与人私通!

此时,祥坤宫外,不知道有多少人惋惜,多少人笑!

“不可能!”王斌思到处给人澄清,“华小姐不是不知检点的姑娘,她不会做出那种事,肯定是误会,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辅国公给了王斌思后脑勺一巴掌:“跟你有什么关系,闭嘴!”

“父亲,华小姐是很好的姑娘,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我叫你闭嘴!”

辅国公属于摄政王一党。现护国公府的小姐和自己的主子有牵连,辅国公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还不能随便议论吵嚷。偏偏他这个不着四六的孽子还说个不停!

“护国公府的小姐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您给我好好的待着!”

面对父亲的训斥,一向无所顾忌的王斌思自然还是不怕:“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喜欢她,我要娶……”

这下,辅国公直接赶忙的给了王斌思一个嘴巴子,拦住王斌思脱口欲出的狂言:“你喜欢谁,老子叫你闭嘴你听到没!”

平素里,辅国公对于这个儿子是极其宠爱的,虽然王斌思时常惹事生非让他头疼,但管教儿子却不动手可是辅国公的一大美德。可是今天因为王斌思的口没遮掩,说话不经思索,辅国公重重的打了上去!

“父亲,你打我!”王斌思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异想天开的和摄政王爷抢女人,可是父亲怎么能打他啊!

“哼”地一声,王斌思去寻找云少空“疗伤”了。

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生怕儿子执迷不悟的辅国公重重的叹了一声:“唉,孽子!”

元红幡一脸“我说的对”的表情,像麻雀一样对元少空连连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那个华小姐不是什么好姑娘!瞧瞧,冷血不说,还放荡的与人私通!”

元少空看了她一眼:“女子口舌切勿恶毒。”

一身红衫的元红幡讪讪闭嘴。

“华姑娘,不会是那样的人。”6岚意有些担忧的道。

而6伊荷怯怯的躲在父母身后,不敢这事说任何话。

景芝皓打算将唐菁月直接抱入小皇帝的寝殿之中。本来就觉得外面肯定生了什么事情而睡不着的小皇帝,在听到宫人一点也不掩饰的窃窃私语时就偷偷起来了。

什么?华容悦和伶人私通!

胡说八道!

小皇帝觉得,像华容悦那么漂亮的女子,再怎么没眼光,肯定也不会看上一个伶人的!

正想着,有宫人禀报道:“启禀皇上,宫中出事了。护国公府的丫鬟和晴侍卫现,护国公府的华小姐在雍翩殿与一伶人私通。

“什么,晴音现的?!”小皇帝一个骨碌从宽敞的龙床上面滚下来,“晴音人呢?”

“还在雍翩殿。”

小皇帝小手一挥,心急如焚:“走,走,给朕更衣,朕要!”

晴音现的,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哎呀,华容悦怎么是这种人……不对,华容悦怎么这么没眼光,晴音也比什么伶人好啊!

宫人正要给小皇帝更衣,敏芳带着宫人而入:“皇上不用去看了,奴婢处置就可。”

小皇帝欲要穿衣的动作一滞,不敢看向敏芳的脸,低声道:“朕……朕想。”

“皇上还是安心休息,明日的早朝不能耽误。其余的事情,交给奴婢来处理。”敏芳根本没有顾及小皇帝的请求,冷硬的说。同时,挥手示意方才给小皇帝禀报消息的宫人退下。

“自己领罚去吧。”

宫人畏惧的颤颤巍巍的磕头:“多谢姑姑开恩。”她得到消息,没有在第一时间禀报给敏芳,而是前来报给皇帝,这违背了敏芳定下的规矩,因而必须受到处罚。她以为,她以为这么大的事,皇上肯定应该知道的。

见宫女受罚,小皇帝的头低垂了些:“朕只是想。”

有宫人轻轻快快的从殿外而入,给皇上行了礼后,当着皇上的面,凑到敏芳的身边,耳语道:“姑姑,摄政王爷抱着华小姐过来了。”

敏芳狠狠的将眉皱起:“君主不应为这些小事而劳心伤神,皇上请睡吧!”

说罢,带着宫人走出寝殿外,站在高高的阶上,迎接摄政王的到来。

雍翩殿忽而热闹,忽而情冷。方才的“抓­奸­”戏码过后,人全走了,只留杨馨楠一个人趴在地上,痛苦无声。

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为什么?她受着伤,快给她叫大夫啊!

“来人,救命啊……来人……呜呜,快来人。”

“乎”地一道黑影飞进来,落在殿内。

杨馨楠一惊,等看到的确是有人来后,惊喜的愤力大声求救:“救救我,我的肩膀受伤了,求你!”

多次大声的呼喊,她的嗓子喊哑了都没有人理会她。此刻,杨馨楠聪明的对着黑影大喊:“我是护国公府的小姐,你救救我,我会给你很多银子,很多!”

但是,听着她的求救和保证,那黑影却一声嗤笑:“呵,就你也算是护国公府的小姐,现在被我家主子抱着的才是护国公的小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找到了杨馨楠,甫一直接上前用锁链将杨馨楠给捆了起来。方才主子没有吩咐要把杨馨楠也给拿下,他便一时忘了。把那个伶人扔给小弟以后,甫一才猛然想起来罪魁祸还没有抓。赶忙回来看,幸亏没跑。

“虽说你是姑娘家,但我只有锁链,”看着被自己用锁链捆住而痛呼不止的杨馨楠,甫一胳膊一拉,将人直接拖着走,“不过,你等会儿受到疼肯定比这个疼很多,小巫见大巫。行了,你别叫了,留着点力气等会儿喊。”

杨馨楠两条胳膊被强行扭到身后,脸朝地面的被甫一拖出殿外。

听着杨馨楠因为肩膀伤口在冰凉的地上摩擦而生的痛叫,走在前面的甫一露出凶狠的目光。胆敢陷害主子的女人,准备好经受千刀万剐吧!

“阿皓……”

昏昏沉沉中,唐菁月感受到手边坚硬的胸膛,她没有多想 ...

(,只是凭着直觉喃喃低语。

景芝皓很平稳的抱着唐菁月,听到唐菁月的声音,欣喜的低头看去,但见唐菁月并不是彻底的清醒了,只是在胡言乱语。景芝皓有些失望,但他脚步未停,并且出声安抚道:“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到,很快,什么事都没有,你还是好好的。”

护国公有些疲惫的紧紧跟着景芝皓。他年纪已经大了,自然比不得景芝皓年轻力壮,抱着一个人还能健步如飞。

听着景芝皓柔声对自家孙女的安慰,护国公顿了顿。

什么?

这一顿,景芝皓正巧抱着唐菁月飞身快走,一眨眼,就差出了十多米。护国公想吼点什么,但看着景芝皓步履急切,护国公一时哑巴了的无语。

“国公爷,您不走了?”夏莲喘着气,问停下的护国公。

“走!为什么不走!”护国公重新迈步,更加的快了,“哼,老夫的孙女用的着他关心?”

敏芳冷眼看着摄政王抱着一个女子从空中落地向她快步而来。五年了,敏芳几乎没有见过摄政王有过如此慌乱的神情。

是的,慌乱。

别人从摄政王那张常年无表情的冰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情绪,但是跟随过唐菁月多年的敏芳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呵呵,摄政王爷夜闯入祥坤宫,不知有何目的?”敏芳冷言冷语,高声质问。她的语气里充满讥讽。如今,摄政王爷又有了能让他动容的心上人吗?不过是长得漂亮些,也能和她家小姐相提并论?!

摄政王爷,你好无情!

景芝皓已经派人去传令松神医,现在就是尽快为唐菁月寻一个舒适的地方躺下,准备好沐浴。见敏芳拦路,念在她是自小服侍在月儿身边的丫头,与他也算是交情颇深,景芝皓还存了些耐­性­的回道:“护国公的孙女华小姐遭人下药陷害,现在需要一间僻静舒适可以好生歇息的房间。”

听景芝皓言,敏芳真的想笑。多么理直气壮。怎样,新欢有难了又怎么样,让她为他的新欢准备舒适休息的屋子?!

哈哈,真当这世间人都像他一样!

“摄政王爷说这话未免太过于理所当然吧?祥坤宫可没有能让华小姐休息的屋子。摄政王爷还是抱着华小姐,回摄政王府好好休息吧!”

祥坤宫的宫人惊讶的现,他们一向死板严厉的敏芳姑姑,此时说话的语气极尽嘲讽。

“抱着”、“回摄政王府”、“好好”……哪个字眼刺耳,她就捡哪个字眼重重的说。就差没白着说摄政王爷和护国公府华小姐有私情了!

景芝皓担心唐菁月的身体,不想和敏芳多做口舌之争。

“快些让开,否则,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等得知了华容悦的真实身份,自然会有敏芳后悔的。

可是,他这句话立刻点燃了敏芳所有的不满:“怎么,华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摄政王爷难不成还想怪罪到奴婢的头上?哈,奴婢可承受不起。为了以防万一,摄政王爷还是抱着华小姐出宫吧,省得……死在这里!”

“敏芳!”景芝皓厉声呵斥,回头,对身后的手下道,“把她们赶走!”

月儿危难关头,他哪里有时间与敏芳争论。

一声下令,摄政王身后的甫二和甫三火上前,毫不留情的便将阻拦的敏芳等一众宫人扇飞到殿落一旁花木之中。

悄悄打开寝殿大殿朱门的小皇帝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道:“太好了!”

跟在摄政王身后赶回来晴音无奈的摸了摸小皇帝的头:“摄政王爷带人闯进来了,有什么好的?”

前一刻还在高兴敏芳嬷嬷被教训了,下一刻,小皇帝也蔫了­精­神:“哦,是哦。”

……

摄政王闯进了帝王寝宫!

怎么办?!

“咚咚咚”!今晚怒火不见片刻熄宁的唐老太爷气得是打算将榆木拐杖给敲断。

“摄政王这是造反,造反!”老人家气得直哆嗦,“季礼,叫人来,擒拿反贼!”

于唐老太爷的口中,景芝皓于一瞬间就变成了擅闯帝寝,挟持天子要逼宫造反的大反贼!

唐季礼立刻唤来冕戴军:“冕将军,景芝皓带人闯入祥坤宫,在祥坤宫中肆意伤人,你该如何!”

此时,冕戴军应该义不容辞的跪下接令,高声道“保护皇上”!可是,声明威赫的威世武大将军冕戴军迟疑了……

冕戴军是反对摄政王大权独揽的,可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的还有护国公华士行!

他与护国公交情深厚,面对国家大义,他该如何面对他与护国公多年的共赴沙场、浴血奋战?

唐季礼询问冕戴军的这一声音量极大,几乎吸引了祥坤宫外所有文武大臣的注意。但是冕戴军的迟疑没有回应,无声中狠狠的给了唐季礼一个巴掌!

见之,唐季礼大怒:“冕戴军,华士行暗地投靠反贼景芝皓,不听悔改,难道你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吗!”

宽袖自面前挥过,唐季礼气愤直视对面。对面站着的全是拥护摄政王的官员,在听到唐季礼问话时就神情凝重。

“右丞大人还勿血口喷人!摄政王爷忠君爱国,如何能是反叛逆贼!”

立刻,两派人马大肆争吵起来。

“摄政王带人擅闯祥坤宫,打伤宫人,这就是造反!”

“有证据吗,有证人吗,拿出来!”

哪里会有证人证据,祥坤宫内外消息全靠探子­宮­人传递,如果暴露出来,万一这次摄政王没倒,怎、么、办!

争吵不休。

祥坤宫内。趁着敏芳嬷嬷没心思管自己,小皇帝急忙带着晴音下令宫人,给唐菁月安排殿室。

方才想了想,摄政王闯进来又不是打他,摄政王要什么,他给什么,不就行了?

景芝皓终于能将唐菁月放置在温暖柔软的床褥上。他一起身,唐菁月立刻缠了上来:“阿皓……”

握住她的手,景芝皓心中疼惜:“月儿。”

床边,护国公看得眼抽抽:“啊咳!咳咳!”当着他面“悦儿”“悦儿”的,想气死他吗?

“悦儿,感觉怎么样,爷爷已经让人去叫御医了!”

护国公想将景芝皓从床边挤开,但是唐菁月死死的拉扯住景芝皓的手,无论多大力都扯不开。护国公郁闷的坐在床边,既担心的看着孙女,又担心的盯着景芝皓。

“摄政王,悦儿如今被人下药,神志不清,还望摄政王海涵。”

认真守着唐菁月的景芝皓没有理会护国公的歉意求谅解。

见摄政王没有回应,护国公又咳了咳:“恩,悦儿曾经养了一条狗,就叫‘阿皓’,摄政王爷不要介意。”

夏莲听着自家国公爷编瞎话,假得连她都不好意思抬头。赶忙忙进忙出的去给小姐准备沐浴用具。

景芝皓呼吸一滞:“甫二,把护国公请出去。”

...

( “是。”

护国公不走:“我不走,景芝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老夫手里还有二十万兵马,你敢对悦儿做什么,我明天就带兵踏平你摄政王府!”

哦,好心提醒景芝皓,他手里还有因为唐菁月才得以保存的兵权呢。

景芝皓斜看了护国公一眼:“护国公爷劳苦多年,可以告老退朝了。”

一句话,二十万兵权收归国有。

“景芝皓,你!”气得说不出来话了的护国公被甫二推出殿外。

关上殿门,还有护国公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声音传入:“让老夫进去,悦儿,悦儿!景芝皓,你敢动悦儿一根寒毛,老夫……老夫跟你玩命!”

“夏莲,照顾好小姐啊!”

“悦儿,爷爷就在这里,悦儿你不能有事啊!”

唐菁月在床上扭动着身子,迷迷糊糊道:“唔,好吵。”

……

“甫三,把护国公带远一些。”

“是。”

唐菁月挥动着手,她想要抱住阿皓,想,特别想。

可是景芝皓却想处理她胳膊上的刀伤,在唐菁月挣扎的时候困住她的难安。

“主子,松神医到了。”

“叫进来!”

松神医是个一把年纪的老者,一身青黑衣衫,怀里揣着一副银针。老人家大晚上被影卫带到天上飞来飞去,却没有一分脾气,看来是遭遇此种情况也遭遇的多了。

很快的为唐菁月检查了伤势,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对景芝皓嘱咐道:“伤口又窄又深,注意不能碰水。她体内的瑃药药效太沉,老奴去煎药,需要熬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这位姑娘会很难受,主子看着”

恩……让景芝皓……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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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啊!

( 唐菁月燥热难耐的在酥软温厚的大床上翻滚,感觉到浑身火一般的在燃烧。燃烧,烧到心窝里,滚烫,似乎要将她的思维和灵魂燃烧殆尽。

已经被舌尖滋润过的­唇­瓣像是洗过的樱桃红润诱人,她无意识的呢喃着:“阿皓。”

景芝皓就在唐菁月的身边,担忧的握着唐菁月的手,面­色­有些­阴­沉。

如果不是月儿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坚持住,他真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一刻,景芝皓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以为他达到的权势遮天根本就是虚假的。月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那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到底经营了什么?

再也不愿意松开唐菁月的手。在听到月儿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还是切切的念着他的名字,景芝皓不禁得低下头,在唐菁月的额上印下一吻。

“月儿,我必不会让你有事。”

景芝皓从来不曾怀疑过唐菁月对他的感情,他只是认为唐菁月太过于看重权势,在他和权势之间,唐菁月选择了权势。因此,在月儿前世死后,为了证明自己,他努力谋权,改变自己以往的­性­情,只为了能获取到足可以让月儿为他驻足的权势。他以为,这么多年,他达到了。月儿的重生也让他欣喜若狂,可这次的事情,将他的自信敲击粉碎!

月儿手中那把用来伤害敌人,也拿来上了她的匕,清楚的告诉他:保护月儿,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如果他连月儿都保护不周全,他又如何能让月儿留在他的身边?

唐菁月迷蒙蒙的睁开眼,视线很模糊,但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朦胧的身影就是阿皓。因为这气息能让她感到那般安宁。

然而,浑身的不舒坦让她忍不住的哼哼唧唧:“阿皓,好难受,唔,好难受……”

说着说着,唐菁月竟像怕疼的小孩儿般哭了起来,小颗小颗的眼泪主子像是泉水叮咚,一滴一滴的流出眼眶。这柔软撒娇的样子一下子就抓住了景芝皓所有的注意力。

“哪里难受?”景芝皓顿了顿,“我给你揉揉?”

闻言,唐菁月继续在床褥上扭蹭:“嗯……全身都难受,都要揉一揉,呜……”带着哭音的要求,像是猫儿要抚摸时赖皮的缠绕。

她说着,就把景芝皓握着她的手,转移到自己的脸上。然后不用景芝皓动作,唐菁月就主动的将自己的小小脸蛋不住得在景芝皓手掌里摩挲。

看着这样神志不清却可爱至极的唐菁月,景芝皓有些愣。

月儿许久没有这样子对他撒娇了……撒娇?

他愣着,唐菁月就嘟了嘴。似乎是对于景芝皓的手掌一点也不动弹而产生了很大的埋怨,蹭两蹭,不满地哼了哼,得不到回应,金豆子就唰唰往下掉。

“摸摸!”她怒道。

景芝皓凝视她。看她无理取闹的……好可爱。景芝皓一点也不想转移目光,只要能看着她,仿佛就这一生就够了。

急忙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安抚­性­的摸着唐菁月红彤彤的脸颊。月儿这到底是中了瑃药,还是中了令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突然,景芝皓抚摸小猫儿的动作一顿:“你们俩出去。”

被月儿吸引了全部关注,完全忘记身后还有甫二和甫三的存在。想到月儿对他难得的撒娇全部被属下看了去,景芝皓伐开心。

甫二和甫三­干­脆又恭敬的一声“是”,出门后,二人对视,四只眼都抽成了花。看到没,看到没,主子那个腻歪,那个亲昵,哎呦,那个酸!

没了碍眼的,景芝皓亲密的揉揉唐菁月的脖颈,适当的力度让唐菁月懒懒的依着他的手掌,不离开。虽然会让唐菁月更感烦热,但是真的好舒服。

没骨头的猫。景芝皓想。虎豹猛兽大都喜欢猎物的咽喉,要扑倒就要一击咬断咽喉,月儿纤细光­嫩­的脖颈对他一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却会让他心中愈加柔软。

夏莲同祥坤宫的宫人准备好洗浴的冷水:“摄政王爷,让奴婢服侍我家小姐沐浴吧。”

松神医说了,泡在冷水里能够抑制药效,会让小姐不这么难受。只要一个时辰,小姐坚持到松神医将药熬好就可。

“恩。”

景芝皓起身,弯腰将呜呜咽咽的唐菁月抱起。

冰凉的水如何能让景芝皓忍心将唐菁月放进去。可是不忍心唐菁月又会一直的难受哭闹,让景芝皓更加心疼。

“月儿,忍着点罢。”

担心唐菁月在冷水里出现什么问题,景芝皓抱着她,两个人一起下入浴池之中,景芝皓很注意的将唐菁月受伤的胳膊搭上他的脖颈,避开水汽。

夏莲看到摄政王爷直接就抱着自家小姐下了浴池,惊讶的差点叫出来。男女授受不清,摄政王爷这是要毁了小姐的清白啊!

“摄政王爷,还是奴婢扶着我家小姐吧?”夏莲大着胆子的说话。

景芝皓很是注意的慢慢将唐菁月放入冷水中,看到唐菁月吓得一个哆嗦往他身上攀附,无声地笑了笑:“不用,我看着月儿就好。”

夏莲张了张口,认为不合适的还是想说什么,但是一看到小姐一点也不避讳摄政王爷反而念念叨叨着的羞人的往摄政王爷身上蹭,夏莲默了默,最后捂着眼静静走开。

大概能有一刻钟,在冷水的刺激下,唐菁月的不适渐渐得到缓解。头脑逐渐明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什么情况,唐菁月既难堪又害羞的抱着景芝皓沉默不语。

“好些了?”

唐菁月点点头。

“等会儿再把药喝了。”

唐菁月点点头。

抱着唐菁月,低头看她眉目艳丽羞赧不语,景芝皓用下巴在唐菁月的顶蹭了蹭:“对不起,月儿,是我没保护好你。”明明已经得知杨馨楠在算计着她,竟然还会让杨馨楠得手。这是他的失败和耻辱。

景芝皓的道歉唐菁月不接受:“怎么能怪你,是我太大意了。我根本没有想到区区一个杨馨楠竟能在翔坤宫里生事。我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杨馨楠口口声声提起的贵人,唐菁月不禁疑惑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助力她,我想不出来,谁有能力在祥坤宫设下陷阱。”

听着唐菁月的话,景芝皓突然想到方才他抱着唐菁月入殿时,漫漫夜空下,站在殿前石阶高处、冷眼待他的敏芳。他想起敏芳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想起敏芳说话时的每一个神态、每一种语气,以及最后那句对月儿恶毒的诅咒。

“敏芳……”他低声道,蹙眉。

“恩?”唐菁月不明白阿皓突然提起敏芳是什么意思,“敏芳怎么了?”

景芝皓不想让唐菁月伤心,摇了摇头,将怀疑隐瞒:“我想敏芳应该对后宫了如指掌。”

提起敏芳,唐菁月点头赞同:“是的,敏芳一向细心谨慎,事无巨细她都上心,若是这宫中真有胆大包天的人,敏芳应该知道。”

月儿如此相信 ...

(敏芳,根本不曾怀疑过敏芳分毫。景芝皓不愿意告诉月儿,不知道月儿一旦知晓是敏芳策划了这件事情,会是如何情绪。

“我今天看到敏芳跟在天宏身后,她沉稳了许多,想来在宫里也经历了不少。”

景芝皓没有回答。

此时唐菁月的脑子里面很乱,她不断的回想起从一开始她落入这个计谋时的一切细节。

想到那传召宫女的镇定,唐菁月大惑不解。之前唐菁月是觉得这宫女行事光明磊落不怕人怀疑,所以相信了她只是一个传话宫女,可一旦栽入陷阱便会突然意识到,那宫女不怕惹人怀疑,该是因为传召此因不惧查证!

有胆子假传圣旨,有胆量在祥坤宫内使用计谋,还能给杨馨楠空出一个偏殿、捆绑一个伶人、清空祥坤宫的一片区域,想要对付她的人,在宫中势力已然不会小。而且极有可能是在皇上身边能说上话的人,极其得皇上信任。

想到此,唐菁月不禁得脑中闪过一张脸,眉头紧起,敏芳?

这样子推敲下来,似乎也就敏芳最符合。可是唐菁月想不出来敏芳要害她的动机。一个是深居简出的护国公府小姐,一个是不出宫门的宫女嬷嬷,完全没有接触的两个人,敏芳没有理由去害华容悦。

难不成就是天宏?但之前看天宏举止,可知这孩子还是天真烂漫,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恶毒事。

“唉,想不出来。”到底宫中还有谁有此本事呢?

“别想了,好好休息。”景芝皓不愿意她再费脑。一切事,交给他就好,在最后信他一次。

“啊,对了,那个伶人是个耿直的,他救了我,你让松神医也好好为他治一治脸伤,定是毁了。”一个伶人,最看重的便是脸吧。唐菁月很愧疚。

景芝皓没有想到那个伶人竟然是救了唐菁月的人,想到甫一的办事度,景芝皓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不知道那伶人还能不能救回来。

“唔,阿皓,又有些难受。”

就在冷水已经慢慢压抑不住唐菁月体内的药­性­时,终于有人来报祥坤宫外众臣大乱,以唐家为的部分朝臣认为摄政王夜闯帝寝宫是要造反,要求调兵进祥坤宫擒拿摄政王。

右丞相唐季礼在祥坤宫宫门外痛斥护国公卖女求荣,护国公不满孙女受此侮辱,已经跑出祥坤宫外去,与右丞大人理论。

听到这个消息,唐菁月当即气血大乱:“父亲怎可……信口开河!”

怀疑护国公就罢了,怎能随意往阿皓的身上强加重罪?

“什么造反?”

景芝皓抱着唐菁月站在冷水中一动不动:“无事,不用慌张。”

最近因为唐菁月重生的关系,在朝堂政事上面,和唐家有纷争的事情,景芝皓都放得比较宽松,无伤大利的退让他也不计较。可没有想到,他最近的宽松和忍让,倒是让对方觉得他柔软可欺了。

“要求调兵?”景芝皓对甫二道,“给他们调兵,去城南虎营找郎拂。”

甫二­精­神一凛:“是。”

景芝皓抱着一边担忧一边再次陷入燥热难受之中的唐菁月,心情既躁动又平静。

他不担心祥坤宫宫外的闹事。唐季礼和唐老太爷只是一时的气焰嚣张罢了,八位辅政大臣全是他这边的人,不可能任由唐家像秋后蚱蜢般蹦跳。唐季礼要调兵?除了华士行和冕戴军,他有兵吗?

所以景芝皓根本没有把现在祥坤宫外的吵闹看做是一件大事。

然而,面对众多人纠缠其中的吵闹他不看在眼里,月儿在他怀里却能惹得他心思不稳。

一会儿是极尽风情的挑逗拨弄,一会儿是单纯无赖的苦恼撒娇,无意识的扭动和摩擦让景芝皓恨不得此时此刻,便将这个他此生最恨也是最爱的人拆骨入腹!

“呜呜,阿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都不摸摸我!”

景芝皓用下巴蹭一蹭她鼓起的脸颊:“摸了。”

“呜呜,你还没有亲亲我!”

景芝皓将两条胳膊用力抻住,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把月儿沉进水里。

轻薄的­唇­吻吻额际、吻吻鬓、吻吻耳畔,最后蜻蜓点水的亲亲­唇­瓣:“亲了。”

舌尖舔了舔阿皓亲吻过的­唇­角,唐菁月的脸颊红红,眼睛水润润的像是最纯洁的小鹿眼睛。

“有点甜……”

景芝皓望进她的眼眸中:“胡说八道。”

“嘻嘻,”唐菁月抓住了景芝皓的耳朵,揉揉捏捏,“我不骗你。你尝尝……”

­唇­与­唇­相触,呼吸火热的交融在彼此的呼吸中。­干­旱已久的土壤迎来滋润的雨露,欣喜的享受这一瞬间的脸红心跳,真心真意的亲吻永远令人沉溺不厌倦,你来我往中只有情在酵。

“王爷,一个时辰到……啊!”

拿着葛布的夏莲扔下葛布就跑!

不对,她跑什么!

夏莲停下溜跑,羞得面红耳赤的回头再靠近,对着已经分开的二人声若蚊蝇的道:“松神医说药已经熬好了,小姐可以从冷水里面出来了。”

捡起葛布。摄政王爷抱着唐菁月直直从浴池里飞出,夏莲凑近麻利的直接将葛布盖在唐菁月身上,将唐菁月裹紧。

看着摄政王爷将小姐放置在床上以后,夏莲才难为情的道:“摄政王爷,奴婢要为小姐换衣,还望王爷……避嫌。”

“唔,阿皓不要走。”

这声音就像是引诱鱼儿的鱼饵,让人无法拒绝。

但景芝皓还是打算避嫌。他起身要走时,唐菁月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里嘛。”

什么时候月儿会如此腻歪缠人?

如果不是这药对人有害,景芝皓想存一些。

最终,床帘放下,景芝皓伸进去一只手和唐菁月的柔荑相握,夏莲无语的爬到床上尽心的为生病的小姐换衣服。

“小姐,衣服湿了,要换一身­干­净清爽的。”

“不想穿。”

“小姐,先穿亵衣!”

“不想穿。”

“小姐,这个一定要穿!”

“两根绳子不好看!嘶——阿皓你抓得太紧了!”

景芝皓坐在床边:这甜蜜的煎熬。

好不容易将药给唐菁月喂下以后,由于有安眠的成分,唐菁月很快便静静的睡了。看着小姐熟睡的面庞,累得浑身出汗的夏莲大舒一口气,生了病的小姐真的好难伺候。

景芝皓一直没有松开握着唐菁月的手。此时,唐菁月躺在床上静静的睡了,他不感觉累,只想在一旁守着她,亲眼看着她痊愈。

全怪他。

“主子,”甫三突然出现,“唐家老太爷……”

甫三没有继续说,景芝皓想了想,事关唐家?他终于松开握着唐菁月的手:“出去说。”

来至殿外,甫三立刻说道:“郎拂大人调来两千兵马,唐老太 ...

(爷见此,说救国无望,他要一头撞死在祥坤宫门以身殉国!”

简直离谱!

救国一说从何谈来?

就算是景芝皓有心造反,那也还是景茂天下,以身殉国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甫三又道:“护国公被右丞一党冠以‘卖女求荣’,护国公百口莫辩,现在已然被右丞一党视为叛徒。威世武冕大将军与护国公多年交情,为护国公辩解几句,也得右丞大人训斥。但右丞大人并未直接将冕大将军定为主子这一边的人,而是正细数护国公的罪状,规劝冕大将军‘迷途知返’。”

护国公年迈、膝下无子,护国公府后继无人,唐季礼自然不会舍不得。而冕戴军正值鼎盛之年,少说还能领兵十载,并且有一个年轻且潜力无限的虎子,冕大将军府自然不能放弃!要知道,唐家阵营一群文臣,唯有护国公和冕戴军两大手握兵权的武将。护国公已被放弃,若是再丢掉冕戴军,唐家阵营必定大伤。

没了兵权,唐季礼日后在景芝皓面前,如何再有底气相抗。所以,唐季礼一定奋力争得冕戴军支持!

想到护国公牵扯其中,再想唐菁月对护国公的感情真切,侧看了看殿内睡得沉稳的唐菁月,景芝皓不放心。

“甫三,你留下保护好月儿,不得出事!”

他绝不准月儿再出事!

“主子放心!”看出主子对于此女子的在意,甫三斩钉截铁回应。他自己死,也不能让华小姐丢掉一根头丝。

……

祥坤宫外,护国公被气得两眼生火!

“血口喷人!简直是血口喷人!老夫与摄政王爷平素毫无交集,如何会做出卖女求荣之事,右丞大人怎可胡说!”

“呵,胡不胡说,华士行你心里清楚!”唐季礼冷笑,“本相早前便提醒过你,切勿与摄政王来往过密。可是你孙女却和摄政王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你还敢说不是卖女求荣!”

唐季礼也要被华士行的嘴硬给气死了!

若不是因为这个,景芝皓吃饱了撑着把你孙女抱来抱去,你孙女除了漂亮她就算根草!和唐菁月好过的男人能轻易看上别的女人,华士行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你才和摄政王有不清不白的关系!”护国公气得胡言乱语。

护国公和冕大将军都是粗人,口舌笨拙,护国公想要辩驳,但他除了一直说自己没有与摄政王爷接触,他拿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摄政王会护着他的孙女。在护国公眼里,摄政王看上他的孙女,他还看不上摄政王呢!

而冕戴军几次想要替护国公说话,但只要唐季礼一说他是不是想和摄政王一样逼宫造反,冕戴军就急得只能先洗脱自己的嫌疑。

摄政王一党的诸多官员之前还和右丞大人一党吵闹争论,吵着吵着,然后就去看右丞相大人竭力批判护国公和冕戴军,内讧闹得他们就在旁边笑看不说话。

八大朝政辅臣之前已经早早的离去,出宫回府,听闻祥坤宫的事情这才十万火急的赶回来。一到祥坤宫门口,一个个瞪眼。

“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和唐季礼打起来了吗,唐季礼在­干­嘛?”

看了一会儿才闹明白。黄大人像弥勒佛一样的“呵呵”笑:“行了,能有什么事,王爷还在里面?”

“是啊,一直就没出来,护国公都出来好一会儿了,也没见摄政王爷出来。黄老,您说……王爷是不是真的看上护国公的孙女了?”

闻言,黄大人笑眯眯瞅了周围竖起耳朵的同僚一圈:“这我可不知道,呵呵,各位同僚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多啊,黄老!护国公的孙女啊,这怎么配得上王爷,而且这华士行不是……恩?!”

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护国公还反对摄政王呢,肯把孙女嫁给摄政王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华士行的孙女!

此时,祥坤宫外,真的是好一番诡异情景。唐季礼把自己的同僚训得狗血淋头,而摄政王一党的八位辅臣则和同僚闲话胡扯,八卦满天飞,完全的置身事外。

唐老太爷瞥了对面一眼,顿时面­色­难堪的“咚”一声榆木拐杖!

“安静!”

不满的看一眼儿子:“如今景芝皓在祥坤宫里不知对圣上下了怎么的毒手,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窝里吵!”

黄老笑呵呵的Сhā嘴进来:“唐老太爷说什么呢,什么下毒手?这人啊,年纪大,脑子就会开始糊涂的随口胡说了。”

“哼,”唐老太爷瞥了他一眼,不给予理会,而是对冕戴军吩咐道,“戴军,老夫知道你是个能够分辨善恶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与老夫共事多年。老夫现在就代圣上请戴军,请你立刻前去调拨三千兵马入宫,你可应老夫!”

唐季礼将冕戴军呵斥了半天,已经将巴掌的威力挥到最大限。此时,唐老太爷恩威并施的予以“请”,当即让冕戴军­骚­得面满通红。

无论和护国公感情有多深,他毕竟是臣。

欲跪接令:“唐老折煞下官,下官这就……”

“父亲!”突然,一声叫喊。

冕南从噤声的年轻公子哥儿里面站了出来,赶在冕戴军下跪接令之前,拦住了冕戴军的动作!

“南儿,你……”

冕南递给父亲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不卑不亢的看向右丞和唐老太爷,恭敬的行了个礼:“晚辈冕南,见过右丞大人,见过唐老太爷。”

眼看着冕戴军终于要应下领兵的命令,突然被一个小子阻断,唐老太爷直觉不好。因此给冕南也没有好脸­色­:“小辈莫再此刻多事,退下!”

冕戴军也要一直将儿子往身后拉:“还不快退下!”

谁料,冕南半点也没有被唐老太爷的威严所震慑,反而朗声道:“晚辈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唐老太爷和右丞大人罢。敢问,摄政王爷是如何只带着三个侍卫就逼宫造反的?”

在场足足近千人,吵吵闹闹的声音竟然被冕南这句质问给生生压下。

摄政王爷只带了三个侍卫?

“三个,怎么可能?”

确实,摄政王爷今日入宫只带了三个侍卫。就算是摄政王爷真的要造反,对付只有四个人的“反贼”,也值得唐老太爷下令让冕戴军调拨三千兵马?

摄政王一党的人眼看着对方阵营又有一个反叛的,乐得各个合不住嘴。

“就是啊,唐老。难道摄政王爷是神人真君,四个人就造反,哈哈哈……”

“哈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笑的哈哈党。

唐老太爷未料得被一个小辈给挑破面皮,当即恼怒道:“景芝皓此贼狡诈成­性­,暗地里埋伏多少兵卫,你们如何得知!”

对此,冕南不顾父亲的拉扯,当即又道:“如果摄政王爷有暗藏的兵卫,恐怕唐老太爷和右丞大人就不会在此时、在此处还商议令我父亲去调拨兵马吧 ...

(?”

唐老太爷被堵得面皮紫:“冕戴军,管好你的儿子!”

“是……南儿,不得胡……”

“父亲,”冕南突然凑到冕戴军跟前,低声快道,“早就应该脱离唐家,何不趁此机会跟着华爷爷一起投靠了摄政王去?”

“南儿,你!”

冕南又站直了身子朗声宣告:“晚辈与父亲都认为摄政王爷为了大茂鞠躬尽瘁,绝不会是造反之人,唐老太爷请求我父亲去调拨兵马,我父亲怕是不能行了!”

说罢,竟要带着冕戴军站到八位辅臣大臣那边。

眼看着即将拍板的事情被搅黄,唐老太爷怒冲冠:“冕戴军,你若敢再走一步,日后定当以反罪论处!”

冕南死死的拉着冕戴军:“父亲,不能回头!况且儿子说的难道不对吗?”

冕戴军这会儿哪里会想什么对不对的,他只是意识到如今儿子已经当众表态,如果他不支持南儿,无论事后结果如何,南儿都不会好过。

既然如此,自然应当父子同心!

想到这里,冕戴军乎地转身,表情坚韧沉重。他极为诚挚的朝右丞大人及唐老太爷行了一个大礼:“望右丞大人三思!”

说罢,带着儿子头也不回的来到八位辅政大臣的面前:“见过黄老,见过秦老,见过曲老……”一一问过。

元少空和王斌思也立刻迎了上来,狠狠的和冕南抱在一起:“好小子,好大的胆子!”

重重的搂住,往死里拍。

“呵呵。”冕南笑。这次大好表衷心的机会不抓住,再等何时?

眼看着又得一员武将……不对,是眼看着朝中最后一员持反对意见的手握兵权武将也投靠己营,摄政王这边的人一个个都像是狐狸般的弯了眼睛。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唐季礼一个劲的要收拾摄政王,结果自己阵营里的人跑得一个不剩!

见到冕戴军和冕南父子的果断行事,6岚意和6清云对视。

这次的确是个大好的机会。在摄政王蒙受造反之名时投靠,无疑比其他时候转投要更得信任。

“父亲,咱们是不是也该……”

见儿子也动了心,6清云静心思量了片刻。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他重重点头:“好,叫你母亲和伊荷跟着。”

于是众人只见,文轩阁大学士——朝中有名的儒雅之士6清云,带着一家人走到了两方阵营中间空地,一番文人俊骨不受曲折。

许多文轩阁学士都是唐家阵营的,见到6清云在此时站出来,自然大惊他欲表何态。

“清云,你!”

“糊涂啊,清云,快回来。”

“清云兄三思!”

唐季礼只觉得自己今日趁机事之前,为什么没有看看黄历:“6清云,你现在回到原处,本相只当什么也没有生!”

唐老太爷只是用极重威胁的目光盯向6清云,不说话,脸­色­­阴­沉好似乌云喑哑。

可6清云与冕戴军不同。冕戴军是因为儿子才一时决定转向阵营,他或许还有犹疑,但是6清云是经过多达一年的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早在前几日6岚意和6伊荷前去摄政王府拜访时,就有传达6清云的意思,但没有想到巧遇唐菁月也来摄政王府,这才有了耽搁。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的时机简直绝妙!

“下官感谢多年右丞大人、唐老的栽培,还有各位同僚的关照。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下官敬佩摄政王爷为人,今晚遇此事,下官应当做个表态。”

说罢,带着一家老爷行了礼,转身向八位辅臣走去。

“6、清、云!”见状,唐季礼恨得几乎要把这三个字给咬碎。6清云一向是平日里征讨摄政王的主力,笔力极重,谁料竟能在此关头,狠狠的往唐季礼背后Сhā一刀。

正在摄政王一党乐得眉飞­色­舞的迎接6清云时,忽而一阵金戈铁马之声宛若天边鼓敲!

“轰!”“轰!”“轰!”

郎拂携带城南虎营两千兵马一路平坦的进入皇宫,所过之处畅通无阻。

证据,这就是证据!

如此数量的兵马,不是造反是什么!

唐老太爷一时激动,抬起拐杖朝天呼喊:“大茂各位先帝先祖,老臣无能,救国无望,救国无望啊!摄政王造反,朝臣昏眼,老臣束手无措,无法保护皇上,只能坐以待毙!”

呼喊几声,将人心喊得躁动不安时,唐老太爷一声吼:“老臣无脸再存于世,愿一头抢在祥坤宫门上,以身殉国!”

说罢,便作势要朝祥坤宫们撞去。

周围围得都是人,怎么可能会让唐老太爷当众撞死。大叫的拦住后,团团安慰。

一时间,场面到真有几分壮烈忠贞。不少人为之动容。摄政王要是反,他们也死在这里!

闹哄哄间,一道漆黑能够化进夜­色­里的身影,于无声无息出现在祥坤宫前伫立△为众人一直讨论的焦点,不把焦点带出来怎么行?

景芝皓看向来时方向。

小皇帝急忙小碎步跟上,小小的个子站在景芝皓身边,被衬得更加渺小不见影。

敏芳跟在其后,她倒要看看,摄政王爷如何解开此难。

黄大人不经意间朝祥坤宫看去,下一刻立刻跪倒在地:“拜见摄政王,摄政王爷千岁!”

一声过,周围一片寂静。

待众人都现摄政王爷站在祥坤宫前后,立刻惊悚的跪倒一片:“拜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跪拜声震天。

完全被忽略的景天宏:……到底谁是老大?

“咳,咳咳,”小皇帝不满被人忽视,努力刷存在,“众爱卿深夜不出宫归府,围在朕的寝宫前是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离景芝皓远一些。皇叔个子太高、气势太强,完全遮挡住了他璀璨的光芒,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眼瞎的臣子家眷,急忙跪地不起。

本来没有向摄政王行礼的右丞和唐老太爷,面对帝王,则不得不行礼。可面对帝王不仅安好,还和摄政王同行的情况,谁还有心思好好行礼?

“老臣……老臣……”唐季礼傻了眼的结巴说不出话,“老臣听闻摄政王夜闯祥坤宫,特来救驾。”

小皇帝今晚兴致勃勃:“救驾?朕出什么事了?”

“陛下您不是……”

唐老太爷一把拦住儿子的说不清楚话:“皇上,摄政王夜闯祥坤宫,还肆意打伤祥坤宫宫人,这是大不敬!请皇上按法处置摄政王!”

听着唐老太爷说摄政王打伤宫人,小皇帝不禁的想回头看一眼敏芳。只是这种场合,他又怎么能看一个宫女的眼­色­。而且,小皇帝也不愿意再看敏芳的眼­色­。

他道:“朕知晓摄政王入祥坤宫,至于 ...

(打伤宫人,不知唐老是听谁说的,朕如何不知?”

一听此话,唐老太爷傻了。他如何会想到小皇帝竟然包庇摄政王,问他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知道,他能直说,是因为唐家在祥坤宫有内线吗?

“皇上,老臣……”

景芝皓开口打断:“唐老太爷身不在官位,还是闭嘴吧。本王听闻右丞大人急于调兵,不知所谓何事。本王关心右丞大人心急之事,已经为右丞大人从城南虎营调来两千人马,不知右丞大人可有用处?”

郎拂应声而高报:“臣郎拂,率两千虎营,愿听摄政王令!”

两千­精­兵齐声叱应:“愿听摄政王令!”

上一刻景芝皓才说这兵马是为唐季礼调拨而来,下一刻将士便齐声回应“愿听摄政王令”,这无疑于一个重重的打脸。

唐季礼和被责问已不是“臣”唐老太爷齐齐青白了脸。

偏偏景芝皓还没完:“右丞大人不用?”

小皇帝凑热闹:“右相要这么多兵马来朕寝宫是做什么?”

唐季礼愣。他要兵马自然是为了保护皇上,擒拿反贼景芝皓!可是皇上方才才说景芝皓根本没有做出有任何大不敬的事情,那他要兵马是做什么?

这情形怎么反过来了?唐季礼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被误会是他想造反了!

“臣未曾想调拨兵马,不知摄政王爷此话从何而起?”

面对唐季礼的睁眼说瞎话,景芝皓也不急:“护国公呢?”

护国公浑浑噩噩的站出来:“老臣在。”自从冕戴军表态时,护国公就觉得今晚有些在做梦。

“护国公可曾听过右丞大人要兵?”

“老臣听到,右丞大人向冕大将军下令调拨三千兵马入宫。”

“冕将军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既然如此,”景芝皓重新看向唐季礼,“看来右丞大人是觉得本王带来的兵马不多,所以不接?”

这种问无异于要给唐季礼拍板定罪。两千兵马不够,唐季礼就是要三千兵马,目的何在?

而且,这些兵马唐季礼怎么敢接,全是景芝皓的人。

眼看着事到如今,再不低头不会得好。唐季礼与唐老太爷互看一眼,决定不甘心的认了这次栽跟头。

“回皇上,老臣由于担心圣上安危而误会了摄政王,老臣莽撞!”唐季礼带领所有身后跟随的同僚,齐刷刷磕头认错:“请皇上恕罪!”

这一声,不仅意味着此次唐季礼的认错,也象征着在这最为激烈的一次针对中,闹腾的唐家一派,败得死惨。

不仅没有动得摄政王半根毫毛,反而赔出去护国公华士行、威世武大将军冕戴军、文轩阁大学士6清云,什么叫心塞?

“哦——原来是这样,”小皇帝听着唐季礼认错,想了想,“你既然错了,那就领罚吧。扰朕清净,就罚你三个月宫中夜间走更,右丞大人你说可好?”

夜间走更?

唐季礼猛地抬头,看向大茂的小皇帝:“皇……上?”

他刚才难道没有说“请皇上恕罪”吗?而且,夜间走更?让他唐季礼白天当右相,晚上做更夫?

“皇……”上三思……

“啊呜,”小皇帝哈哈的打着哈欠,“朕累了,你们都快些出宫去吧,别围在朕身边。”烦,比敏芳嬷嬷还烦。

正当此事就此尘埃落定时,突而有一女声自人群中清亮响起:“启禀皇上,小女好友护国公府华小姐现不知身在何处,还望皇上派人寻找!”

【待续】

------题外话------

今天一天忙,但是想给大家万更,所以闹得现在才更,唉,好抱歉。

快加群吧,再有这种时候,熊会通知的。

抱歉抱歉oRZ

第五章 敏芳见到凉凉了

( 6岚意一把将妹妹拉到身后,不可置信的低头重重道:“别说话!”

然而,6伊荷却对此不以为然,还大声的道:“哥哥,容悦与我平日交往亲密,是我的好姐妹,现在她人不见了,我真的很担心!”

自打6伊荷知道摄政王八成看上了华容悦以后,就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摄政王爷怎么能看上华容悦呢?华容悦根本没有在辅天当众露过几次面,如何能与摄政王爷有接触。

而且,护国公也那么粗鲁,摄政王也能接受?

6伊荷嫉妒不已。之前杨馨楠找到她,她本也想大胆一回,跟着杨馨楠将华容悦陷害,可是到最后真的要跟杨馨楠对华容悦动手时,她却胆怯了。

6清云一向在朝中有着非常好的名声,为人处世刚正不阿且有君子之风。6府的家中规矩严谨,家风正直在辅天是出了名的。因此6伊荷最终还是没能做出陷害华容悦,使其毁去清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杨馨楠一个人竟然还能成功!

想到华容悦现在或许已经受辱,6伊荷觉得此刻她必须要站出来将这件事情给扯回来!虽然此时站出来说话,虽然会让摄政王一党的人认为她是在徒生事端,但也不免得会给人留下她真心待友的名声。

只要能把华容悦的名声毁了,6伊荷就不相信,摄政王爷还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果不其然,听闻6伊荷的话后,一部分的人面露不满,甚至看向6清云,觉得这是反间计;但更多一部分的人还是比较敬佩6伊荷敢在这种风浪平息的时刻再挑事端。

明明6清云和护国公都已经投靠了摄政王爷,摄政王爷和华小姐的事情也是眼瞧着就能压下的——那就压下吧,谁脑子进水了会非要追根究底的问一下摄政王爷的私事——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可偏偏,6伊荷站出来了,还是以“关心好友”的名头。

6岚意无法阻拦妹妹。他不明白的看着妹妹,一直在低声劝告:“伊荷,这件事你别管了,华小姐不会有事的。”

华小姐已经陷入清白名声被毁之中,如今能圆过去已经是很好的结局,妹妹就一定要找到华小姐,然后查个清楚吗?难道查清楚就是最好的结果?万一华小姐真的是……

想到华小姐有可能会遭遇不幸,6岚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同大多数人一样很惋惜,但是又交杂了几分心疼。他想起在摄政王府门前初见华小姐时,华小姐面对摄政王府侍卫的阻拦,不露恼意、不露羞­色­,仅是那几分平和稳重就让6岚意对她另眼相待。

是谁会对华小姐这般的女子下毒手,手段太过狠毒了。

而6岚意不知道,他的妹妹正是巴不得希望华容悦受辱。

黄大人的千金黄鸾鹂在这时,上前扶住了又激动又焦急的6伊荷。看向6岚意善解人意的说:“伊荷妹妹也是担心容悦妹妹,一片好心。不知容悦妹妹现在是何情况,好些的话我们这些做姐妹的也能放心。”

6伊荷握住她的手:“对,对。”

怜惜的轻抚6伊荷的背,黄鸾鹂的声音的确犹如黄鹂鸣:“还望圣上看在伊荷妹妹是真心担忧容悦妹妹的份上,派人寻一寻容悦妹妹,若是无事,伊荷妹妹也能安心。”

纵然不悦,但6伊荷依然要摆出一脸担忧华容悦的神情:“黄姐姐说得对,黄姐姐与我都很关心容悦妹妹。”

被黄鸾鹂轻轻抚背的6伊荷动作僵硬。黄鸾鹂着实心机重,三言两语都是帮她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将她放在了逼迫圣上下令寻找华容悦的位置上,而黄鸾鹂自己却坐观钓鱼台!

既然想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已经凑了上来,黄鸾鹂也别想光看热闹。

黄鸾鹂和6伊荷对视一眼,二人面和心不合,都没有再说话。

两个女人的几句柔情话,将祥坤宫门外紧张肃杀的气息冲洗了些许。可是,站在祥坤宫外的某个人有点迷糊。

小皇帝不解的打完哈欠,看着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完了,他问:“朕已经决定让华容悦陪读,所以今晚留她夜宿祥坤宫了,哪里是什么不见人影?”

听着小皇帝任­性­的回答,敏芳看向小皇帝的眼神,有些­阴­沉。

小皇帝的年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想逃脱她的控制。现在,都敢在这么多大臣面前帮助摄政王说话。她这么多年来的教养到底是失败的还是成功的?

小皇帝又一次大大咧咧的帮助摄政王和唐菁月说话后,不用回头,他就感觉到敏芳嬷嬷冰凉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脖颈处,像是毒蛇的信子,­阴­凉散寒气。

小皇帝僵着脖子,没有动弹分毫。在他不自知的时候,偷偷往景芝皓的身边靠了靠。

6伊荷愣了愣:“那皇上,容悦妹妹现在可好?”

小皇帝感受着身后敏芳姑姑紧紧盯着的他的视线,微微的打了个哆嗦,没敢再说话。

小皇帝的不说话似乎成为一个默认——华容悦果真出事了!

6伊荷眼睛一亮,没有想到杨馨楠还能有这种本事,在祥坤宫都能得手。她正要请求圣上允她见一面华容悦,好让她近距离的确定华容悦是不是真的出事时,一个低沉如同宫中青铜钟响的声音忽而慢慢道:“皇上,本王欲娶华小姐为王妃。”

是景芝皓!

他并不是疑问,而是在向皇帝宣告这件事情,向文武百官、向所有人宣告这件事情!

摄政王要娶护国公华士行的孙女为妃,正妃!

一时间,祥坤宫前竟然无人吱声。

护国公傻了半晌后,猛然出声:“老夫不同意!”

今晚祥坤宫宫门前的这场大戏真的是*迭起、波折不断,比圣上生辰宴的宫戏好看多了!文武百官、百官家眷、还有两千兵卫参与其中,真是能上台演的都上来参演一番,热热闹闹的参与其中。上到皇上、摄政王、右丞相,下到官员子女,轮番上阵,看得众人是目不暇接。

众人本以为摄政王爷说要娶护国公的孙女已经够劲爆,谁料护国公还能再说出更劲爆的来:不同意!

听见没,护国公说他不同意!

八位辅政大臣听得眼都直了。摄政王爷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只手遮天,洁身自好、膝下无子。到哪里还能找到摄政王这样的男人去?权、财、就是貌也有啊!多俊!

护国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同意?!

景芝皓突然觉得,护国公就是他的灾星。

好像怎么样也讨不了护国公的好。

面无表情的忍着怒气冷视护国公:“护国公爷想如何?”直说,什么都满足。

可护国公威武不能屈:“老夫就是不想把悦儿嫁给你!”狼子野心露出来了吧,就说嘛怎么对悦儿那般关照,明明就是图­色­!

自认为看出摄政王真面目的护国公,为了孙女的幸福,是坚决不赞同把孙女嫁给摄政王。

气得景 ...

(芝皓不想理会护国公了。

“郎拂,护送各位大人出宫。”他道,而后转身就要回去继续照顾唐菁月。

然而刚走两步,敏芳平直而死气沉沉的道:“摄政王爷娶护国公的孙女,奴婢看来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景芝皓驻步,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道:“你跟我来。”

敏芳自然不会理他,而是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个是多年无子的绝情种,一个是暗地与伶人私通的孤女,这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景芝皓阻拦不及的时候,敏芳便口无遮拦的将一切脏水泼向唐菁月。

明明此时,因为景芝皓的关系,唐菁月已经摆脱了一切被玷污的嫌疑。可是,祥坤宫的大姑姑说话,立刻把所有的捕风捉影都做了证实。

宫门外,再一次的议论纷纷。

护国公急得连忙要替孙女澄清:“没有,悦儿怎会做出那种事!”

而6伊荷已经为好友伤心欲绝的痛哭了出来:“容悦妹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说不定是被那伶人迷惑。”

黄鸾鹂学聪明的一句话也不说,静看事态展。

敏芳的话音刚落,景芝皓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力度慢慢收紧,掐得敏芳很快便面红涨紫。

“你胡说什么!”

“奴婢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本王说过,你会后悔的。”

敏芳只是冷笑:“狗男女。呸!唔……”

二人恶狠狠的对视,一个是恨得沉重,一个是气得无奈。景芝皓一松手,将敏芳摔在地上,看着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的敏芳,:“跟我走。”

说罢,大步向内宫而去。

敏芳不甘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跄跟上。她倒要看看,摄政王爷要怎么说。

生怕摄政王又会他的孙女做出什么事来,再抹黑悦儿的名声。焦急下,护国公顾不得与各位同僚再多做解释,也慌慌追上。

想护国公一把年纪,今天晚上真是为了孙女到处奔波。

“唔?”亲眼看着人一个又一个的走了,小皇帝的人森寂寞如雪,瞪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晴音,“晴音,朕是不是能去睡觉了?”

晴音:“……皇上随意。”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走后,黄大人立刻不再是笑如弥勒的模样,而是一脸凶严的对周围官员作出警告:“有关摄政王爷和护国公府华小姐的事情,尔等不准妄自议论。还有尔等家眷,若是让老夫听到半点颇为不顺耳的言语,老夫定不轻饶!”

“是。”周边官员一一应是。

另外,黄大人着重看了一眼6清云:“老夫还是相信6大人的人品和6府的家教的。”

如今已经算是摄政王一党的人,6清云自然不敢不听从黄老的教诲:“下官明白,定不辜负黄老信任。”

6夫人紧紧的恰不甘的6伊荷,握紧了手,示意女儿低调。

今晚,皇宫的热闹似乎终于落幕。连天上的星月似乎都疲惫的光亮削减。群臣慢慢散去,走在人群的最后面,典鸿庭拉着脚下粘胶的儿子急匆匆的就想走。

“爹,爹你别拉我,馨楠妹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典南雀一听说是杨馨楠现了华容悦和人私通,急得到处找杨馨楠想知道情况。可是谁知,杨馨楠根本就是不见踪影。

“馨楠妹妹很有可能是被摄政王给扣住了,爹,咱们要救救馨楠妹妹啊!”晴音也是一直跟在小皇帝的身边,让典南雀没有办法打探消息。

典鸿庭一听儿子还想掺和护国公府的事情,又急又气,真想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打上去。

死死的拉扯住典南雀的胳膊,典鸿庭警告道:“你要是想给典府惹事,你就去!还不希望你爹英年早逝的话,现在就跟我回府,你姑姑和你表妹表弟的事情,你以后不准再管!”

“爹,为什么,那可是你妹妹和亲侄子侄女!”

“为什么?”儿子的不懂事让典鸿庭急火攻心,“咱们本就争不过护国公府,如今护国公府有了摄政王做靠山,你还想去找护国公的麻烦?雀儿,你能不能长点心!”

说罢,推着圆滚滚的胖雀就滚走了。

胖雀一边滚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可是我还想知道华容悦到底怎么样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胖雀滚走。

元少空和冕南一路将元少空护送到辅国公府的马车上。

“辛苦少空和南儿了,以后你们多劝劝思儿,让他别再做些乱七八糟的美梦。”看着马车里被自己打昏的儿子,辅国公无奈的将希望寄托在儿子的两个同伴身上。

元少空和冕南­干­­干­苦笑。当王斌思听到护国公不同意摄政王爷娶华小姐时,立刻就要跳出去高喊“岳父大人,我怎么样”,惊得辅国公一个手刀就把王斌思给劈晕了。

若是王斌思这次醒来以后,还是执迷不悟,那元少空和冕南两人,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目送着辅国公府的车马离开。元少空和冕南两人分别时,冕南挑眉问:“你元府还打算和护国公府结亲吗?”不怀好意的“呵呵”直笑。

元少空瞥了他一眼:“怕到时候你不知道该帮谁。”

说罢,朝元府的一堆女眷走去。

“臭小子。”冕南嘟囔。不就是嘲讽一下吗,马上就暗指今日冕家转投阵营一事。要是元府真和摄政王府抢人,冕南是帮好哥们元少空呢,还是给新主子摄政王爷助力呢?

……

敏芳跟着景芝皓一路直达唐菁月所在寝殿。

对于紧跟而来的护国公,景芝皓很­干­脆的又叫来甫二和甫三直接将护国公带出去。看着孙女在熟睡,护国公不舍得大喊,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警告景芝皓,让他不要对唐菁月怀有心思。

看到护国公对摄政王清楚地不能再清楚的态度,敏芳很想冷笑。

终于,当看到景芝皓一脸温柔的去轻抚唐菁月耳边丝时,敏芳没忍住的刺道:“摄政王爷叫奴婢前来,不会就是为了看看王爷您和华小姐是如何的亲密恩爱吧?”

景芝皓不想多说,只道:“等月儿醒。”

“呵。”敏芳也不想再多说,跟现在的摄政王爷没有什么好说的!

月儿?悦儿?

一个音就能和小姐相提并论了?简直是做梦。

等华容悦醒了,然后让她好好的看一看华小姐是多么的出众温柔,所以能赢得摄政王爷的芳心?主子未保清白都能服下毒药,他三妻四妾不说,现在还要娶别的女子为正妃。她真为小姐感到不值。

都是狗屎!

敏芳在心中重重的骂道。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恶毒的骂过人,但是今天全却用上了。她就是看不顺眼摄政王爷变心的样子。

松神医既然能被称呼为神医, ...

(而且能被景芝皓重用,可见是医术了得。在唐菁月因药力而昏睡之时,“嚓嚓嚓”几根银针下去,半个时辰之后,一直皱眉的唐菁月便渐渐的舒展了眉头,身子也不再烫。

直至夜半时分,唐菁月才终于极尽疲惫的睁开眼。

“阿皓。”唐菁月此时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但是却软绵绵的,像是一条小兔子陷在棉花堆里找不到东西南北。

唐菁月真的很高兴,第一眼就能看到阿皓陪在他的身边。真的。

唐菁月想要坐起来,而未等她动作,景芝皓就先上前承托住了她所有的重量,尤其是照顾了受伤的胳膊,安安稳稳的将她摆放好。

让她坐起来后,才问:“是不是饿了,我有叫下人准备白粥,吃一些再好好睡一觉。”

觉得腹内空空,唐菁月点头:“恩,想要一点,还想要一点甜的。”

闻言,景芝皓摸摸甜猫的头,然后理所应当的对敏芳道:“粥和甜食本王让宫人准备了,去拿。”

这时,唐菁月才意识到场边的不远处,敏芳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很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和景芝皓二人。

“敏芳?”

敏芳觉得摄政王爷和华容悦之间的相处让她感到诡异的熟悉,在听到摄政王吩咐她去端白粥和甜食时,本应该断然拒绝的她,却因为这个和小姐一样的习惯而熄了火气。

然后,她听到那个躺在床上的护国公府华小姐说:“敏芳?”

敏芳一时呆住。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唤她的名字最好听,那就是她服侍了近十五年的小姐,曾经被誉为“辅天明珠”的唐家大小姐:唐菁月。

小姐唤她时,总是喜欢将“芳”字念得意犹未尽,似乎一个字能在口中围绕不绝。每当小姐唤她时,也是她感到她对小姐最有用的时候。

她已经五年没有听到过那种呼唤了……可今日,护国公的孙辈小姐却唤出了这无法令她忘记的声音:“敏芳……”

为什么,为什么和小姐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摄政王爷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上她的吗?

唐菁月看向景芝皓:“阿皓,你?”

阿皓难道对敏芳说了她的真实身份?如果说了,敏芳也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啊。

“她一直在针对你,告诉她吧。”景芝皓说。

打心底里,景芝皓和唐菁月都是非常信任敏芳的。所以他们可以很容易决定对敏芳说出重要的秘密或事情。

敏芳听到景芝皓这令人难以理解的话,心脏却在诡异的“咚咚咚咚”飞快跳动。敏芳不敢猜,护国公府的小姐会告诉她什么事情。

闻言唐菁月有点瞪眼:“针对我?”

想了什么,立刻瞪大眼睛:“难道……敏芳!”

越来越熟悉的说话音调,越来越让让敏芳心惊的神情举止!

“小……”最后一个字卡在嗓子眼,敏芳的眼睛惊瞪成了铜铃,“小……”

看到敏芳这幅模样,唐菁月不禁湿了眼眶。她用着极其轻微的声音,亲近而试探:“敏芳害怕吗?”

害怕吗?

一个死去的人,竟然会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上重生。

害怕?

不,她怎么会害怕!这是她的小姐啊!

就这一句话,便让以一介宫人身份在宫中已然能够说一不二、只手遮天的敏芳嬷嬷,浑身颤抖不止!

“小姐……”敏芳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小姐、小姐、小姐……”

这两个字已然是她此生最大的信仰。

敏芳念念不止的望着唐菁月,一点一点的挪着膝盖跪在了唐菁月的床边。她细细的打量着小姐已经变得完全令她陌生的眉眼。脸变了、模样变了,但是这人却没有变。小姐熟悉的端庄却严厉的神情,永远带着一丝丝笑意的眼睛,这就是她从未忘记的小姐,她确定!

“小姐,奴婢……该死!”

敏芳一头磕在床边脚踏上,“咚”声嗡嗡。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您处置奴婢吧,小姐!”敏芳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在父母的面前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景芝皓没有说话,静静的让一对主仆互诉思念。

他明白这种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想念。

“小姐,奴婢以为摄政王变心了,于是就……”对着小姐哭了一会儿,敏芳抽抽噎噎的道,“是敏芳的过失,敏芳一定会将陷害小姐的人找出来,为小姐报仇!”

突然的话让唐菁月一下子怔愣住:“什么?”

敏芳垂下头:“奴婢是想给勾引摄政王的华小姐一个教训,正巧看有人帮助护国公府的一个丫鬟,给您……华小姐下套,于是奴婢没有阻拦不说,还设计引了一个侍卫去现此事,将此事闹大。”

敏芳并不知道她口中的“护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就是杨馨楠,敏芳只是很愧疚:“如果奴婢知道是小姐,一定会帮助小姐的,奴婢真的好后悔!”

听到敏芳的解释,惊得唐菁月一把将敏芳的手握紧:“不是你,帮助杨馨楠的人不是你!”

敏芳急忙摇头否认:“不是奴婢,奴婢只是现了她们的计划,并且引导了晴音过去。”

唐菁月和景芝皓对视,两人眼里更加慎重。

如果是敏芳,这一切解释下来还合情合理。可并不是敏芳!

敏芳看到两位主子露出深思的神情,她自己低头一想,便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大了。

“奴才只是现有宫人和那丫鬟接触,感觉其中有事,所以派人将她们监视了起来。但是奴婢依然没有现真正帮助那丫鬟的人是谁。”敏芳立刻道,“奴婢这就派人将与护国公府丫鬟传话宫人押来!”

唐菁月点头:“去!”

但,怕是已经晚了。

敏芳抹了泪,立刻去吩咐宫人将之前与杨馨楠接触过的宫人抓了起来,还有之前私传圣旨带唐菁月入宫的宫女!

不到片刻,敏芳便从下人处得到回报:“敏芳姑姑,寻不到宫女静心、婉言。”

得到结果的唐菁月紧紧的蹙起眉:“寻不到?”

第一次在小姐面前展现自己如今势力的敏芳没有想到连区区两个宫人找不到:“奴婢无能,奴婢这就派人将皇宫整个寻找一遍!”

唐菁月没有立刻应下。

两个与此事有关的宫人都消失踪影,不大可能是巧合。

只有一个可能:都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派人去寻些­阴­死地。”唐菁月淡淡道。

敏芳也冷了脸,显然她也意识到或许有这种可能。一想到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会有两个宫女无声无息的被人杀害,敏芳就觉得她实在是失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人是鬼,奴婢一定会找到!”

于是,无数宫人得到命令,开始打着灯笼在皇宫之内的各个偏僻常见­阴­死 ...

(之地进行寻找。一整夜的搜寻。

­阴­死地即是宫中比较多的抛尸地,经常会有莫名其妙死因的宫人被抛尸在此处。

晴音守在小皇帝的殿里,看着殿外整座皇宫在这深夜陷入一片光明之中,深思,夜静静。

小皇帝睡得很沉、很香,甚至因为睡觉的姿势胡乱扭,口水流了一枕头。

“唔,唔……”

晴音扭头看去,看着小皇帝因为敏芳嬷嬷不在而肆意安睡的模样,心里很羡慕虽然是皇上,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被所有人隐瞒着,无忧忧虑过得也轻松。

“梨奈,你在哪儿?”他低声道。

……

一夜的搜寻,天已经蒙蒙亮。所有参与搜寻宫女静心和婉言的人全部打着哈欠,偷懒的藏在偏僻的殿落呼呼大睡,还有点胆小不敢休息也是宛若游魂般的在宫里飘荡着。一路飘荡过去,连自己走过的路都不知道是哪条,更别说能不能现失踪的活人或死尸。

一群寻累的太监躲在无人的冷宫里打着哈欠。

一个瘦弱的小太监从睡得呼呼大睡的太监里爬出来,捂着肚子,咒骂的小步跑出去。

“砰”!被睡在大殿门口的领队太监随意横在地上的脚给绊倒,躺在地上的领队太监一个猛子惊醒,冲着瘦弱的小太监怒不可遏的大喊:“小竹子你要死啊,长不长眼!”

“对、对不起,小的肚子疼,想……想去茅厕……”

“滚,快滚!”领队太监往旁边挪了挪,“好不容易睡觉,就你屎尿多,去!”

“哎,哎,谢谢公公。”小太监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哪怕皇宫此时已经被众多宫人和侍卫翻了个底朝天,品瑞园也依旧是静静悄悄的诡秘、无人敢入。

这里是­阴­死地吗?

就算是抛尸者也不敢将尸体抛在这里。

一个瘦弱的小身板就在这蒙蒙光线中,犹如森林中的清晨薄烟,一阵风飘飘入了品瑞园内。

临近清晨的品瑞园,似乎更像是荒郊野外荒废已久,且四周方圆百里都是毫无人烟的……鬼屋。

这里的一切都静得像是时间静止的世界,同品瑞园外面的时空不同步。

这个瘦弱的小太监悄无声息且毫不害怕的径直来到品瑞园的屋前,拿出袖子里的钥匙正要开锁,突然,他顿住了。

蹲下身子,看着房门前已经被数个脚印踩得凌乱的土壤,拿手捻了捻,一张不见丝毫特点的脸却突然变得狰狞!

有人来过,谁?!

他急忙忙的要开锁,然后现锁的摆放竟也和他之前离开时的不一样。

有人进去过了!

“铛铛”。急忙将锁打开,推门而入。此时,这座屋子由于破陋,而使得已经有不少稀薄的光线灌入其中。

小太监看着地下的脚印走动,当看到数个脚印只是在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便返回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正处于怎样的困境!有人来过,必定是察觉了这里的秘密,那现在,品瑞园周围会不会有人在暗地监视着这里?

“该死。”

他立刻冲入房间最深处。

“唔,姐姐,姐姐回来了……饿……天……”

小太监伸出手指在这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身上“啪啪”点了两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揽在怀中跳窗而走。

就在他跳窗的那一瞬间,一把利剑横横刺来:“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景芝皓手下最擅长隐匿的甫五一脸兴奋之­色­的一只手拿剑刺来,另外一只手就要朝小太监手中抱着的包裹伸去。

“要你命的鬼!”小太监突然从腰间变出一把钩锁来,角度及其刁钻的朝甫五的腋下勾去。

甫五空中腾转一周,手中剑几乎要软成一条绳索,但依然极其锋利的划破了小太监怀中的包裹布囊。

他看到一抹肤­色­!

见之,小太监挥出一掌,手中挥动的钩锁突然每一个铁钩都更伸出几寸刀刃,这让没有防备的甫五当即被划伤腹部。但甫五忍痛向前刺出一剑!

小太监一身而晃,竟是一个飞跳之后,不见踪影。

“恶鬼哪里逃。”

甫五大喊一声,提起欲追,可忽然眼前一黑,没有料想到的昏迷过去!

……

松神医一边为甫五施针,一边道:“若不是甫五服用过老夫研制的解毒丸,怕是被伤时就当即毙命了。”

说罢摇摇头:“这毒药极其毒辣,老夫从未见过。”

甫四担忧的看着甫五:“我不过是去行个方便,竟正巧能让这半吊子赶上。半吊子不说,还没脑子!”

景芝皓坐在一旁,双眉拧在一起。他手下的侍卫别说甫五,便是甫十也足够以一挑百。那在品瑞园中的“恶鬼”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本事。

之前甫四向景芝皓禀报时,因为是品瑞园的事情,所以景芝皓并没有隐瞒唐菁月。唐菁月此时就站在景芝皓的身边,同样看着昏在床上的甫五。

“他多会儿能醒?”

松神医道:“老奴已经清理了些许毒力,想使甫五清醒随时都可。”

“那现在让他醒可否?”

松神医看向景芝皓:“主子……”

“听月儿的。”

在场几人又一次刷新了唐菁月在主子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不过还是不赞同主子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和信任。

松神医扎入一根银针在甫五的眉心,揉搓半刻后拔出,不消几息,甫五便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主子,”甫五一睁眼便道,“那恶鬼在品瑞园内藏了一个孩子!奴才划破了那人怀中抱着的布,露出来了皮肤。”

果然是!

唐菁月立刻看向景芝皓:“的确是一个孩子!”那孩子是谁?

由于昨晚便得知月儿在品瑞园的遭遇,担心月儿被吓到,景芝皓将她揽住:“别怕。”

“查!”

景芝皓揽着唐菁月走出房间,刚刚回到唐菁月目前休息的殿落,谁料护国公就在殿里坐在桌边喝茶等着。一看到摄政王对孙女动手动脚,当即拍桌起身,横眉挑目:“景芝皓,把你的手从悦儿身上拿开!”

唐菁月好笑的主动离开景芝皓的胳膊,靠近护国公:“爷爷!爷爷不喜欢阿皓吗?”

“阿皓?那是摄政王!没大没小。”护国公瞧了一眼景芝皓,决定道,“悦儿,你胳膊伤着,还是回府休养比较舒心。况且过几天就是你的及笄礼,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护国公想了一夜,他也该准备准备了,昨晚好多儿郎都很不错啊。

及笄礼?

唐菁月愣了愣,而后才恍然想起来是要到华容悦的及笄了。

敏芳也同样的愣了愣,然后有些激动的道:“小姐的及笄礼?”

“ ...

(呵呵。”唐菁月笑。

“奴婢一定会好好为小姐准备的!”愧疚的敏芳恨不得能把小姐的及笄礼扮成登基大典。

护国公有些纳闷的看向敏芳,不明白为什么深宫皇上身边的服侍嬷嬷听到他的孙女及笄,会这么开心〖备?用得着宫中嬷嬷准备么?护国公惶恐,护国公府可还没有这种资格。

“呵呵,多谢嬷嬷了。”只当对方是在客气,护国公笑呵呵的道谢。

唐菁月和敏芳对视一眼,互知对方心意。

而景芝皓则是一个人沉默不语的偷偷琢磨。恩……不错,及笄礼……不错。

【待续】

------题外话------

求问:如何做一只既高冷傲娇又亲近近人的熊?

第六章 少了敏芳姑姑,感觉有点妙

( 即使昨晚的皇宫欢腾与忙碌并存,但是今日的早朝却是不能免的,哪怕是小皇帝一边流着口水昏昏欲睡一边由宫人服侍着穿衣,也不能免。

褚黄­色­的龙衮上绣有九条金龙,盘领前后正龙各一条,膝部左右二前后和交襟处行龙各一条,袖端正龙各一条,间以五­色­云彩,意寓真命天子天命所归。经过如此一打扮,小皇帝立刻变得威严几分,一举一动之间都带上了威慑人的凌厉之气。

被宫人静心的伺候过后,小皇帝迈着四平八稳的小碎步,心里空落落的向龙辇走去。

看着金黄威武的龙辇,看着不远处朱红­色­的宫墙,再看看檐下红灯、树下宫人。一切都和平日了一般。

可是,小皇帝不自觉的低声喃喃道:“朕总感觉少了什么……恩,少了些什么呢?”

晴音将小皇帝看上龙辇之后,跟在龙辇旁,闷闷道:“少了敏芳嬷嬷。”

啊,对了!

小皇帝一拍脑门:“是了,敏芳姑姑呢?”他就说嘛,今天一早浑身就不对劲,他被宫人服侍穿衣的时候,站得像一根歪脖子树似的,也没有见有人来呵斥他。

原来是敏芳姑姑不见了!

“敏芳嬷嬷在聚紫殿照顾护国公府的华小姐。”

说着这话时,晴音自己也很是惊讶并感到奇怪。按理说敏芳嬷嬷不应该认识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华容悦才对,可看情形,敏芳嬷嬷不仅认识,反而与华容悦关系甚密?甚至不顾帝王起居,亲自照顾服侍华容悦。

俊美的晴音一路跟随龙辇从祥坤宫跟到明策殿,吸引了无数宫女倾慕的目光,但是晴音却一心好奇华容悦。

小皇帝则是皱着眉很认真的思考:敏芳嬷嬷喜欢华容悦?那他叫华容悦入宫做陪读,岂不是敏芳嬷嬷更要随时随刻的跟着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连龙袍上的小金龙都扭在一起。不!

摄政王和护国公前去上朝,唐菁月也打算带着夏莲离宫。

聚紫殿内,敏芳十分不舍的拉着小姐的手:“小姐在宫里多住几日不好吗,敏芳想小姐,想和小姐在一起。”

说着,一想到五年的生死相别,敏芳又是眼眶红的忍不住哭了出来。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面前活生生的护国公府华小姐竟然会是她的小姐!

真好,小姐竟然又活了,小姐还变年轻了,她以后可以更好的照顾小姐,伺候小姐。

她一直记得小姐初入宫时,是怎样艰难的护着她这个经常惹祸上身的丫头。没有小姐,就没有今日的敏芳,小姐的恩情,她三辈子也无法回报。

敏芳恋恋不舍的一直挽留道:“小姐,多住几日吧,敏蕊她们也很想念小姐的,小姐要不要派人对她们说?”

过去服侍唐菁月的四大宫女,除了敏芳外,还有敏蕊敏枝敏叶,在唐菁月死后,只有敏芳一个人留在了宫中服侍皇帝,其余三人则分别前往三个王府当了管教嬷嬷。四个宫女也是一年难得才能见一次面。

“看机会吧,”唐菁月动情的摸了摸敏芳的髻,“敏芳还认我这个主子,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一个尚未及笄的丫头,竟然露出一脸慈爱表情的伸出手去摸宫中第一嬷嬷的头!这一幕若是叫宫中的其余宫人看见,不知道要惊呆掉多少双眼睛。关键是敏芳还是一脸怀念和顺从的姿态,小皇帝若是看了,肯定会大叫“妖怪,你是不是把敏芳嬷嬷吃了”,然后心想:吃得好。

聚紫殿内除了唐菁月和敏芳外,还有一个人:夏莲。

还是梳着宫外丫鬟髻的夏莲,怎么看都似乎比不上皇宫内院的任何一个小宫女来得规矩气质。此刻,更是忐忑不安的看向亲密无间的唐菁月主仆二人。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宫里的嬷嬷会如此……恩……

夏莲的心里有些、不,是很不舒服,她觉得自己被取代了。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已经在努力的学好了,还认真的求着管家叫她识字。她认真的记住小姐的每一个喜好、每一句吩咐,每当小姐对她露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赞赏笑容时,夏莲也会高兴一整天。

可是宫里这位服侍皇上的敏芳嬷嬷,好似在一瞬间就取代了她,将她所有的努力全部否定,几乎让她也可以化为虚无。

昨晚服侍小姐休息时,她正要上前伺候小姐净身,却惊讶的现敏芳嬷嬷就已经为小姐准备好一切:浴汤、香料、葛布、换洗衣物、早已铺整好的床褥……还有一碗睡前的红枣汁。

她只能像是一个衣架般,愣然的站在一旁,呆愣愣的看着小姐同敏芳嬷嬷谈笑亲昵,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讲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早上也是如此。所有她能够为小姐准备的,敏芳嬷嬷全都先她一步,又快又好,很完美。令她无地自容。明明,她才应该是服侍了小姐十多年的贴身丫鬟啊!

“奴婢永远都是小姐的奴才,”敏芳张模糊的双眼,突然道,“小姐,要不然奴婢跟着小姐出宫吧!”

因为舍不得唐菁月,敏芳福至心灵的立刻想起这个方法!

敏芳已经二十五岁,如果不是当了皇上的服侍嬷嬷,也该出宫了。敏芳欣喜激动的立刻跪在了唐菁月的面前求道:“小姐,小姐带奴婢出宫吧,以后小姐去哪里,奴婢就愿意跟在哪里!”

突然的决定让唐菁月也润湿了眼眶。

但她将敏芳扶起来,说道:“傻丫头,宫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你跟着我做什么。还有一只恶鬼要敏芳帮我看着呢。”

听闻此言,敏芳自然知晓到底是何事更加重要。如果她跟随小姐出宫了,陷害小姐的人恐怕会永远抓不到。

“奴婢省得,”想到藏在宫里暗处的人,敏芳的脸­色­重新变得刻板而严厉,“奴婢一定会找出那只恶鬼!小姐,典氏呣子三人绝不能留。您太大意了,竟然准允杨馨楠入宫。”

唐菁月自知失算:“回府后,我立刻处理。杨馨楠如今在阿皓的手上,由阿皓处置吧。”想到杨馨楠拿她的好心当踏脚石,还反咬她一回,唐菁月就气恨至极。

她不出手,便当她可任意揉捏?!

听到小姐唤“阿皓”,敏芳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道:“小姐,摄政王爷已经不是过去的厉王爷了,小姐还是……非摄政王爷不可吗?”

没有人比敏芳跟清楚这五年来摄政王爷是如何走上来的。

民间对于摄政王爷的流传和评价,敏芳听过一些,但哪怕是那些流传于民间小儿口中的嬉笑唱词,敏芳也不认为有一丝夸张。

曾经的温柔公子,如今的冷面阎王。

而摄政王府的后院是如何情形,恐怕更没人能一一说得清楚。各种势力与朝堂挂钩交错。之前还好,因为摄政王爷的众侍妾都是一样的受冷落,可小姐的出现一定会成为非常扎眼的靶子,惹人嫉恨。

而昨晚摄政王爷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对小姐的态度,恐怕此时已经为小姐吸引了众多的仇恨。

...

想到这里,敏芳已经不太愿意让小姐继续和摄政王爷在一起了。除去这些麻烦事,摄政王爷毕竟变了许多,如今的摄政王爷还能像原来那样对待小姐吗?

敏芳的问话让唐菁月静了静,而后很郑重的,仿佛像是在宣告般说:“非他不可。”

过了多少的艰难,她才能有机会。叫她如何放弃?

她,非他不可。

听到小姐的回答,敏芳静静,最忠没有再说话。

出宫回府的路上,夏莲的沉默不语终于引起了唐菁月的注意。

“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唐菁月借着马车的摇晃,将手搭上了夏莲的手。

夏莲在唐菁月的心里,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虽说是下人,是服侍她的,但唐菁月待下人一向很好,所以才会赢得下人们真诚的忠心。

听到小姐关心,夏莲的脑袋低垂在了胸前。她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可是刚一开口,整个人的情绪就陷入了极度自卑,­唇­瓣立刻尝到泪水的苦涩。

“小姐,奴婢是不是很笨,很不中用?”

还只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长久以来的努力被重重否定,夏莲的自信心遭了重大挫折。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得到小姐的认可!

唐菁月见状,急忙笑着捏她的手:“怎么会,如果你很笨、很不中用,我可不会安生活到现在呢。”

夏莲还是哭:“敏芳嬷嬷只是第一次见小姐,就能把小姐服侍的那么好。小姐,呜呜,奴婢以后一定也会服侍小姐那样周全。奴婢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怎么会,不要你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贴心的小丫头来服侍我呢?”

“那、那……那个,恩,敏芳嬷嬷就很好,”夏莲怯怯低声哭泣道,“敏芳嬷嬷还说要跟小姐来护国公府呢。”

敏芳嬷嬷如果来了她护国公府,那她就更没有机会留在小姐身边了?

夏莲好伤心。

见夏莲哭得鼻涕泪水刺溜刺溜,唐菁月苦笑着被她逗笑:“傻丫头,敏芳嬷嬷跟我回了护国公府,皇上谁伺候?你呀,也不多想想!”

一根指头好笑的戳向夏莲的小脑袋。没有涂抹任何胭脂的唐菁月此时在夏莲的眼里,比仙女还要漂亮!

“哦!”夏莲单纯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啊,敏芳嬷嬷还要服侍皇上呢!”

“呵呵。”

夏莲难为情的抹掉眼泪,看着小姐止不住的高兴。

……

回到府后,管家报给唐菁月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唐菁月惊讶的挑了眉。

原来,是典府在一大清早就派下人禀信说,典府以后与典氏呣子三人断绝任何关系。任何关系?

典鸿庭也是个“识时务者”。

“典婆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时大哭不已,闹着要见杨丰瑞,现在已经安静了。就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让人进。”

听到这最后的一句话,唐菁月直觉不对劲:“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典氏,不像是遭遇到打击后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她应该是立刻用自己的优势予以反击。

“将门劈开,把人拖出来。”唐菁月冷道。

闻言,管家怔了会儿:“啊?……啊,哦,哦,老奴这就去做。”

把门劈了?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管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会不会太……对小姐的名声多不好,泼辣悍­妇­什么的。

但最终管家还是乖乖的听话了。小姐的手段好直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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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颜,任­性­!

( 管家带着下人去劈典氏的门,而唐菁月则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稍作休整。但一进院子,唐菁月就察觉出了几分不寻常。

比如说:有些太静了。

她的院子里,除了夏莲外,应该还有两个丫鬟、杨丰瑞以及徐­奶­娘。可是踏入这院子,没有丫鬟的请安,没有杨丰瑞的哭叫,没有徐­奶­娘的喊骂,甚至也没有一丝的声音响动。

这反常让唐菁月不仅停下脚步。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疾步向徐­奶­娘与杨丰瑞共住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的情形令唐菁月大吃一惊!

只见正有三人倒在鲜红的大片血泊中,生死不明!

“啊!”跟在唐菁月身后的夏莲见到这种场面,惊悚的大叫一声,浑身颤抖,“死……死人……”第一次见到倒在鲜血里的人,夏莲害怕,不敢上前。

“去找管家来。”

面对唐菁月冷静的吩咐,夏莲却神思慌乱的手足无措:“啊,啊,是、是!奴婢这就去找!”

惊慌地应声,转身就去找管家来。

小姐院子里的人都被伤成这样,管家还带人去劈什么门?

屋内躺在地上的三人正是徐­奶­娘、红灯和青衫两个丫鬟。三人头破血流的昏倒在地上,徐­奶­娘和青衫的胸口还各有一个血窟窿,红灯虽没有恐怖的血窟窿,但是倒在桌旁,头上鲜血密布。三个人均没有一丝动静。

整个屋子里血腥之气溢满而出,若真是胆小的人进来,必定要和夏莲一样被吓得惊声尖叫!

从这新鲜的血气中唐菁月判断,应该是不久前生的事情。

很快,管家就带着下人而来。劈开了典氏的房门,自然是什么也没有。典氏的房间凌乱不堪,衣物和略微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剩余。典氏业早已不见踪影。听闻夏莲回报小姐院子里的下人都死了,惊得管家豁出去的跑来。

“愚蠢,怎可留下小姐一个人!”

被提醒的夏莲一声大叫,也赶忙往回奔。不过幸而,典氏没有管家想得那般狡猾,唐菁月还是好好的站在屋里,静静的看着地上三具躯体。

“小姐退后,老奴来处理。”

管家将唐静拉到身后,挥手让下人进来,将受伤的三人抬出去进行救治。

哪怕是府中的小厮见到三个死人也会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料得小姐竟然面不改­色­的还在四处查看。见到此幕,下人们对于唐菁月的敬畏之心更重了。

将丫鬟红灯被挪动时,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红灯竟然迷迷糊糊的有了几分意识。睁眼,见到是小姐回来,哭都没有气力哭,只喃喃道了句“典……婆子”,然后就又一头昏了过去。

果然不出唐菁月所料!

典氏那样的人若有一丝希望便会蛰伏,可若是被逼到尽头,什么事情她都­干­得出来!

“全力救治三人,”唐菁月立刻下令道,“典婆子恶意杀伤我院子里的下人,并带离杨丰瑞逃跑。管家,立刻报官!张天张地,你二人带着府中护卫,全城搜捕。典婆子逃离不过半个时辰。你们着重去护国公府周围的偏僻角落、简陋客栈寻找。一旦抓到,直接送官!”

典氏自得闻典府与她断绝关系的消息,到决定带杨丰瑞走,中途还得与红灯三人对峙,这其中消耗的时间绝对不会少。所以唐菁月立刻估算出来典氏带着杨丰瑞逃跑,绝不会过半个时辰。

昨晚跟着唐菁月入宫,守了一夜的张家两兄弟一听小姐的院子出了事,也没有心情休息的立刻赶来◎晚小姐在宫中出了大事,他二人没有资格入宫,只能在宫外­干­着急。一看今日能够为小姐出力,二人立刻扫去疲惫,抱拳大喝。

“小的一定将这婆子抓拿!”

“小姐放心!”

说罢,离去,召集府中护卫同伴,对典婆子进行紧急捉拿。

纵然已经派人去寻拿典氏,夏莲还是非常担心:“小姐,典婆子会不会伤害您,她……她竟然敢杀人,她会不会对小姐动手?!”

谁也料想不到,一个后院里的­妇­道人家竟然敢亲自­操­刀杀人。还一杀就是三个。典氏此人,绝对不能留。夏莲担心的没有错。典氏出逃,一旦盯上唐菁月意欲打击报复,那唐菁月在明处,典氏在暗处,唐菁月即使费心费力的防备典氏,也一定会防不胜防。

府中大夫到来,为受伤的三人诊治☆终,徐­奶­娘和青衫因为伤势太重,没有被救过来,而红灯幸而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所以侥幸留下一条命。

红灯有着片刻的清醒。哪怕大夫和唐菁月一再表示她可以安心休息,不用急着说话以免劳累,可红灯依然忍不住的大叫:

“典婆子今早拿着一把刀,了疯的跑进原来,大喊着她要抱走杨丰瑞。奴婢和青衫拦着,徐­奶­娘却因为害怕典婆子手中的刀而要把杨丰瑞给她!”随之红灯的眼神变得惊恐,“可谁知典婆子一看到徐­奶­娘,直接的挥刀捅了上去!徐­奶­娘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奴婢害怕,想躲开,可是被青衫撞了一下,谁料,典婆子拔出刀后又一下子扎在了青衫的胸前!奴婢被青衫撞得一头磕在桌角后,就疼昏过去,后面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在红灯的讲述中,充满惊恐。红灯手脚比划的努力为唐菁月描述当时的紧张情景,似乎典氏挥刀杀人的模样现在还在她的眼前挥散不去。

后面的事情昏迷过去的红灯是不知道的,可是唐菁月却能够猜到,典氏自然是在杀人之后太过慌乱,没有心思来得及检查红灯死没死,抱着杨丰瑞就逃跑了,这才叫红灯死里逃生。安抚好红灯:“好好休养。”

府中的下人用一盆一盆的水去冲洗充斥着血腥味道的房间,满地的鲜血已经渗在了土地里,如何如何冲刷也不能洗去。

这间屋子,以后谁还敢住呢?

看着下人们的忙忙碌碌以及他们脸上的惊恐,唐菁月心下终于狠了起来。

典氏和杨馨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她绝不容忍!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唐菁月不可能坐等典氏上门,除了立刻报官并且遣派府中的下人外,她需要有别的法子逼迫典氏现出身形!

由于是如今身份地位比较特殊的护国公府向官府报案,辅天护城使十分重视。辅天城内不仅四处张贴着典氏和杨丰瑞的画像,就连巡逻的城卫也增多起来。

但是经过几日的搜寻,典氏竟然毫无踪影,宛若人间蒸,就连杨丰瑞也不见了踪影。

“爷爷,这次将典氏抓捕归案后,月儿希望您不要再心软了,典氏是个祸害,绝不能留!”

其实不用唐菁月说,护国公也已然不会再放过典氏。多次的饶恕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这对白眼狼的母女三番两次的以怨报德!

这几日的危险之事,让护国公的容颜愈苍老,似乎除了增加的白,就连脸上的皱纹加深许多:“月儿放心,抓到人以后直接送到官府,爷爷不会说一个字的。当初要不是爷爷心软,悦儿怎么会遭受这么多 ...

(的委屈。唉,是爷爷害得你,是爷爷啊!”

准典氏进府,准典氏管家,准杨馨楠入宫,他的每一次心软,都会害得月儿受苦。

如此,护国公怎么还会狠不下心来!

得到护国公坚定的表态,唐菁月才放心的。

接下来,她只需要逼迫典氏主动现身就好。

……

天才楼,号称“天下第一文楼”,汇聚天下文人俊杰,朝事谈论、八卦新闻,无数消息在这里交换流通。只要有心,在这里,你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同样,也可以传递任何你想传递的消息,自然有无数张嘴进行再次加工。

而居高的格调将这里与酒楼茶肆鲜明的划分开。来这里的人有时也会去茶肆,但是只能在小酒楼小茶馆品酒饮茶的人,可没有资格踏入这里。

来往宾客,无一不­精­。

要说这几日人们讨论最多的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护国公府。

摄政王府和护国公府和的争权夺利,摄政王爷和护国公府华小姐的秘密情史,华小姐是如何的美若天仙,还有护国公府的陈年二三事,最后更是汇集这几日热点:那个杀人逃跑的姨娘!

“哎呀,原来是没有现护国公府还能有这么多闹腾事。那个姨娘也真是够大胆的,敢杀人还连杀三人。娘家是哪家府的,典府?”

“是,是,典府。之前名声就不好,勾引的护国公的姑爷,才进了护国公府的大门。能­干­出这种事来,不稀奇。”

不稀奇你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总之人们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华小姐究竟是何般容貌,我听人说,堪称辅天第一美人的杨家的女儿都比不过呢!”

“就是!我义兄去年高中,今年有幸参加皇宴,他见过杨家的小姐和华小姐,我义兄跟我说,不知道华小姐之前,对杨小姐是惊为天人,不知这天下才能有这般才情并茂的女子。可是见过华小姐之后,我义兄说他现在连杨小姐长什么样都忘了!”

“哈哈哈,兄台的义兄是哪个,这喜新厌旧的够快啊!”

大家哄笑一片。

说话之人也跟着呵呵笑:“真的,真的啦。”

唐菁月带着夏莲静静的走入天才楼。

小二见有人来,正要上前伺候,一抬头,看清楚来人面容后,像木头人一样立刻傻傻呆住。

“客官要……呃,要……”小二惊得都忘记言语。

唐菁月抬起手,将耳边的丝轻柔无声的抚到耳后。身后的金黄­色­阳光从这胳膊与肩上形成的三角空中穿过,将唐菁月整个人包裹其中。好像踏光而来的神女,让人敬仰的不敢直视。

夏莲道:“给我家小姐寻个安静的地方,再上壶最好的茶。”

天才楼多是文人聚众议论朝事之地,少有女子会来此地。有女子要来也多是寻人问事等小事,稍作逗留便会离去。很少有女子会要上一壶茶在这里闲坐,反正大家闺秀是不会来的。

有听到夏莲说话声音的客人,好奇的看过去。等看到唐菁月时,俱是一静,不再言语。

“哦,哦,安静的地方……安静的地方……”小二迷迷糊糊的应着。扭身,搜寻着“安静的地方”,可是怎么觉得那里人都好多。反应快的掌柜见到小二这样,直接把小二换掉,亲自上阵。

“小姐想寻个清净,小的给小姐寻一个。”

天才楼的雅房需要提前预定,所以唐菁月也只能去大堂里坐着。不过,这也正符合唐菁月的想法。

掌柜将唐菁月带入楼中,很快,几人的走动,吸引无数目光。螓蛾眉,青丝如云丝顺,削葱指,蔻丹甲,似有仙气自裙底缭绕成雾,美貌不似凡间人。

渐渐的,楼内众人笑谈的音量安静下来。

在角落里,唐菁月落座。可即使是在角落里,她也已经成为整个大堂的焦有人假装说着话,但是视线已经看向她那里。

注意到这些,掌柜的笑开了花:“请问小姐想喝什么茶?”有女子来天才楼不算什么,有绝世美人来天才楼才是大事!瞧瞧,跟在这姑娘身后进来的客人有多少。咳咳,当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那个一脸贼目鼠眼的,穿得那么烂,一看就不是好人,出去!

“雪迎。”

雪迎?

听到唐菁月所报茶名,掌柜的立刻收起脸上那市侩到极致的笑容。看这位小姐说话漫不经心的神态,定是平日里时常喝。能喝得起雪迎茶,家中地位在朝中也该响当当。

“小姐稍等。”

掌柜离去后,人们小声议论立刻传了过来:“那位小姐是?”

已经不需要说“那位小姐真漂亮”这种话了,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有人盯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抽气:“在下竟然从未听过,辅天还有哪家府上的千金能有这般容貌!”

站在唐菁月身后,夏莲很不适应周围那群垂涎好奇的目光,还有肆意谈论的低语。从前小姐不出府,夏莲并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狂蜂浪蝶”,可是自打小姐常常出府后,夏莲也变得一出府就提心吊胆。

见状,夏莲哀求的看向唐菁月,低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府吧,这里……好多人看着……”

看着?

唐菁月向周围扫了一眼,顿时让众多视线惊得缩了回去。

“人多不好么?就是要大家都看着,人越多越好。”唐菁月说。

“小姐……”

“怎么,不听话了,我之前是怎么对你说的?”

夏莲为难的嘟着嘴。之前小姐给她说的时候,她觉得热血沸腾,可是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夏莲才现自己一下子就没胆了。

“小姐,还是不要……”了吧。

她的话没说完,唐菁月就不以为意的挑着丝道:“早知道就让敏芳嬷嬷回护国公府了。唉,今天要是让敏芳跟来,敏芳便肯定二话不说的就照办了吧?唉,也是,人家是宫里的嬷嬷,心灵通透着呢。”

不要敏芳嬷嬷来!小姐不要一直想着敏芳嬷嬷,夏莲也很好的!

夏莲立刻将剩下的退却话语全部吞到肚子里面去。听着小姐夸赞敏芳嬷嬷的好,夏莲好嫉妒。

微微偏头,看向夏莲,看这小丫头一脸被挑衅要捍卫尊严、证明自己能行的模样,唐菁月抿着­唇­瓣忍住笑。

可爱的小丫头。

夏莲其实是一个很有韧­性­的姑娘。她会争、会努力、也会拼、不怕吃苦,但是她又是个挺容易知足的姑娘。没有人鞭打她的话,她会很容易适应当前的生活,而忘记远虑近忧,忘记成长。

自打从宫里回来后,唐菁月就现,拿敏芳刺激夏莲,似乎是个很好的方法呐。

“就按照我之前对你说的来,恩?”

夏莲鼓着包子脸蛋:“恩!”

当掌柜亲手送上一壶雪迎茶时,他听到这位不曾见过的尊 ...

(贵小姐对她的丫鬟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护城使已经派出去众多城卫,典氏无处可逃。”

掌柜的一下子动作慢下来。

这位小姐说的事情好、耳、熟?!

接上唐菁月的话,夏莲急忙忙的回应:“可是小姐,毕竟还没有抓到她,万一她再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伤害小姐怎么办?”

唐菁月带着点忧虑的看着掌柜倒茶的动作:“毕竟是住在府里多年的姨娘,典氏不至于这般狠心吧”自己的语气里也带着犹疑。

“小姐,她都敢杀人啊!小姐您是不知人心险恶。小姐忘了吗,前几日天长节,圣上生辰之日,杨馨楠还敢陷害小姐呢!如果小姐再遇到什么危险,国公爷会很伤心的!”

将一杯茶水倒好,掌柜的终于将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她们在说一个手上有命债的逃跑姨娘!

那不就是当下最热门的护国公府?

掌柜的赶忙在唐菁月的脸上瞅了几眼,那这位就是护国公府的华小姐了?

漂亮,的确漂亮,怪不得漂亮。名不虚传!

立刻,掌柜的确定下来唐菁月的身份。高兴的恨不得此时就让天才楼上上下下四层楼的文人学子都知道,华小姐就坐在这里!

不对,得让全辅天的人都知道,然后都到天才楼来喝茶!

能让摄政王爷神魂颠倒的女子,就坐在天才楼内!

唐菁月注意到掌柜立刻光的脸,知道掌柜的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后,便不再多说。垂下头,做出一副伤心脆弱的模样,只道:

“我也是担心杨丰瑞要跟着典氏东躲西藏,会吃苦头的。”

闻言,夏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他们呣子三人何曾关心过小姐的死活?”

说罢,叫住掌柜:“诶,掌柜的,听说天才楼消息灵通,那你倒是知道辅天城中,这几天正在抓捕的女犯在哪里吗?”

掌柜根本不想走,还想留在唐菁月身边多听一些消息。所以夏莲叫住他时,可是把掌柜的乐得,心想机会来了。

“小姑娘知道的没错,小的这里的天才楼的确是消息灵通,这几日,大家都在讨论护国公府逃跑女犯的事儿呢!”

“哦?”唐菁月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大家都知道,那可有这女犯的消息?”

见得唐菁月愿意和他搭话,掌柜的赶忙悄悄提高音量,争取吸引别人的注意:“哎呦,要说这护国公出逃的女犯,可是厉害。听说一连杀了三个人呢,小姐。”

由于掌柜的手舞足蹈,本来就注意着唐菁月这桌的天才楼内的客人们,更是要竖着耳朵听个清楚。怎么,这位美丽的小姐打听在逃女犯的事情?打听那个做什么?

夏莲一脸不耐烦的打断掌柜准备的滔滔不绝:“这个我们自然知道,我家小姐是想知道的,有没有那个女犯行踪的消息!”

说完,看唐菁月一眼:小姐,奴婢演得不错吧?

唐菁月偷偷向她眨一下眼,不错。

掌柜的在一旁道:“原来小姐是想知道这个啊。那这个小的可不太清楚,不过小的可以替小姐问问其他人,说不定会有消息呢?”

说完,满是希望的等着唐菁月给予他肯定的回答,好让他挨桌挨桌的去告诉每一桌的客人,华小姐坐在这边。

“这……会不会太打扰别人了?”唐菁月有些犹豫。

一看唐菁月似乎是心动了,掌柜的连连摇手:“怎么会!”

见到“好心”的掌柜万分热情的帮助。唐菁月思索了思索后,才顺水推舟的客气道:“那就麻烦掌柜了。”

得令,掌柜的重新笑成“乐呵呵”的模样:“不麻烦,不麻烦,呵呵。那敢问小姐,小的该如何称呼小姐呢?”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趁机问道。

掌柜的问这一句,无非是要证明她的身份。唐菁月瞧掌柜一眼,淡淡道:“我姓华。”

“哦,原来是华小姐啊!”几乎是唐菁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掌柜就迫不及待的叫了出来:“小的失敬,不知可是护国公府的华小姐?”

天才楼内,所有视线聚集。掌柜的叫喊声惊得众人纷纷停下话语和议论,将耳朵伸出去。

什么华小姐,哪位华小姐?真是护国公府的华小姐?

唐菁月没有回应,倒是夏莲一副急火的样子:“掌柜的你小声一点啊,你喊什么呢?”

夏莲气得小脸通红。虽然说小姐之前说了,她们需要吸引别人注意她们说的话,但是看到一群陌生的男人盯着她家小姐看,夏莲就感觉好不舒服。

好奇怪,小姐就坦然自如,夏莲觉得自己好没有定力。

见到吸引众人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掌柜对夏莲的话哈腰点头:“是,是,小的小声一些,小姐说,小姐说。”

掌柜油嘴滑舌的模样让夏莲没好气的瞪去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家小姐的祖父正是当朝护国公爷,你等会问时,只说若有那女犯消息,护国公定有重谢,其余的不要多说。”

按着唐菁月之前教她的话来,夏莲说得一板一眼还挺有气势,起码让掌柜嬉皮笑脸的表情淡下去了些。

掌柜恭敬的道:“是,是,小的注意小的注意。”

一溜烟,就招来几个茶楼小厮,聚在一起吩咐着。只见小二们纷纷偷看唐菁月一眼后,迅流窜于大堂之内,而掌柜的则是“噔噔噔”上了楼。

花样还挺多。

不过不管是什么花样,唐菁月只要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便好。

捧起茶杯,浅抿几口:“不错。”

她微微颔,一段白玉光滑的脖颈在光线下肤如凝脂。美人蹙眉,声音犹如清晨山顶云雾,既淡又轻。

邻桌靠得近的几桌客人已经看醉了。

美酒美兮,美食美兮,美景美兮,美事美兮,皆不及美人醇香悦心。

今儿这座位选得好啊。

“几位客官,护国公府的小姐想问几位,有没有官府正在抓捕的女犯消息,如果有,护国公府必有重谢。”

随着小二的挨桌通知,天才楼向来只有打烊后才会宁静下来的一楼大堂,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就连二楼与三楼包间雅房也俱悄悄打开了房门,无数道隐蔽的视线从屋内透出,好奇的看向一楼那道白青­色­的身影。

那就是美名盛起的护国公府华小姐啊。

好奇的目光一个个变成惊艳。

果真是“人间不能得”。这几日单听闻华小姐的传闻,不得一堵真面容。今日得见真颜,能知这世上还有如此佳人,实属此生无憾!

“小姐,”夏莲极力压低声音,“您看周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您。咱们重新找一家有空雅房的茶楼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坐在大堂啊?”

夏莲只以为唐菁月是想个法子将消息传出去,好引得典氏终日流窜不安。但她却不知唐菁月 ...

(真正想的是引起舆论,逼得典府不会再有一丝的可能帮助典氏,逼得典氏考虑杨丰瑞的处境,而“投案自”,也要用消失不见的杨馨楠逼迫她,将典氏彻底逼疯!

有时候,美人计可以不止一次对一个人用。

听夏莲言语,华容悦打量一眼周围,淡淡笑:“都是青年才俊,出口皆文章,没有哪家茶楼能比这里更好了。大家消息灵通,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

天才楼里的文人们听到此话,连咳嗽也不敢了。因为那不是文章,不得出口!

“小姐!”夏莲见劝说唐菁月不得,也不再说了。见得众人的目光望来,继续按着小姐之前教她的话说:“典氏也真是心狠,她就把杨馨楠扔下,只带着儿子跑。”

唐菁月道:“她怕是不知道杨馨楠在宫里下药害人,已经被关进牢里了吧。”

周围茶客们听到这话,互看几眼。那个姨娘的女儿在宫里害人?

又等了一会儿后,唐菁月琢磨着该说的都说了,欲离去,夏莲赶忙招呼小二结账。

掌柜还在二三楼,没有通知完,一听小二说华小姐要走了,急忙下楼去招呼。

夏莲要给茶钱,掌柜却笑得像一朵掬花似的拒绝:“华小姐大驾光临,能饮小店一杯润­唇­茶是小店的荣幸,哪里能收华小姐的银子。”其实是,是自打唐菁月进门之后,身后就跟了一大串人进楼喝茶,还就点雪迎,带来的利润不低。如此,掌柜自然愿意做顺水人情,在华容悦面前卖好。

虽说,华容悦点的雪迎茶一钱一金。

“怎么好意思承掌柜的情。”

夏莲往掌柜的手里放足茶钱。

主仆二人径直离去。直至身影彻底远去,天才楼内的诸多人也收不回留恋的目光。华小姐真真的又美又善,真惹人倾慕。

唐菁月来坐不过两刻钟,天才楼也就静了两刻钟。唐菁月一走,满楼复起。

“佳人踏云如仙,摇曳上云间。一杯清茶徒留世,茶香难尽。”

“起手挽鬓丝,皓腕玉颈,瑟瑟蝶翼遮半湖潋滟,无边风情。”

作诗声一时此起彼伏。

也有人小声议论起方才唐菁月说的话。

“听闻典姨娘是一儿一女?”

“当年典氏……唉,其女比华小姐小不了多少,华小姐是当真可怜。”

要是而说起典氏的黑历史,那可就龌龊了。文人们在天才楼里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可等出了这门,嘴长在自己身上,说什么可没人管。三个两个再找间小茶馆一聊,这事很快就会传遍皇都。

突然,二楼有一包间出来个小厮,眼看那小二就要把唐菁月用过的茶具收起,冲着小二就大叫阻拦:“住手,华小姐的茶,我家少爷要了!”幸亏来得及。

那可是仙女华小姐喝剩的茶啊。

收茶的小二被猛猛一吓。怔愣后同样反应过来,激动了。他怎么没想到,这可是华小姐喝剩下的茶!

不止小二想明白了,霎时间,全楼的人都想明白了!

“我出十两,掌柜的把茶卖我!”

“呸,十两也敢买华小姐用过的茶?我出双倍,二十两!”

“穷货,我出四十两!”

一轮叫价开始了。方才还被唐菁月夸赞为“出口文章”的青年才俊们,此时全变成了竞拍者。掌柜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线。华小姐是位福星,自己有福气,沾过的死物也有福气。

天才楼的小二在往四楼的一间雅房送茶,房门一开,外面吵嚷喧嚣的声音顿时冲了进去,让屋内几位尊贵的客人齐齐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吵?”

冕南凝眉向小二询问,天才楼该是热闹,而不是吵嚷。

知道面前几位都是不可冒犯的,小二不敢抬头,回道:“楼下有几位客人在争抢护国公府华小姐的剩茶,因而吵闹了些。小的这就出去,为几位贵客将房门关严。”

小二弯腰欲走,突然,一道错愕的声音拦住了他!

“慢着,你说谁?”皮肤白皙的王斌思挑起漂亮的眉头,眼睛有亮光,“护国公府华小姐?她来了!”

华容悦怎么来这里了?这就是缘分呐!

“华小姐在大堂坐了两刻钟的功夫,刚刚离开。”小二解释道。

听到华容悦来了,冕南和坐在寡言少语的元少空蹙眉无语。

他们二人为了完成辅国公交待的任务,好不容易说服着王思斌把三人聚会的地点改为天才楼而不是熙攘酒楼,不就是为了让王斌思摆脱掉和华容悦在熙攘酒楼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如此,他们才能好好的说服说服,告诉王斌思他追求华容悦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异想天开!

恩,效果不错!王斌思已经被他们俩个的轮番轰炸,炸得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可就在这时,华容悦的名字出现了!

二人对视一眼,只看王斌思那一双晶亮的眼睛,二人就知道,方才一番话全都喂了狗。

冕南扶额,叹:“怎么哪里都有华小姐的身影?”

对此,元少空没有回应,他认为不是华容悦找事,而是事找华容悦。其实,还是挺期待见华容悦的。好像每个人对于华容悦的评价都不一样。比如说冕南,比如说王斌思,又比如说他的妹妹元红幡。

为什么呢?

此时,王斌思带些小骄傲的笑:“也就她能处处引起混乱。”

闻言,冕南真想一巴掌拍上去。大­色­鬼!

“你只是着迷了华容悦的皮相,你根本不是喜欢她!”冕南大吼,吓得送茶的小二想立刻跑出去。秘闻啊,思小公爷喜欢华小姐。

诶,诶,也不对,秘闻应该是冕公子不喜欢华小姐啊!

对于冕南的怒吼,王斌思也拍桌愤起:“什么皮相,什么皮相!我喜欢的是华小姐这个人!”

“呦~!”冕南怪笑着重复,“‘我喜欢的是华小姐这个银~’你和她说过几次话啊,你就喜欢她这个银了?”

有样学样的赖皮模样让王斌思第一次被别人气得差点吐血。

“就冲她理都不理我这一点,她就值得我喜欢!”这句话让冕南被气笑了:“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犯贱。”

“哼。”

冕南跟王斌思说不清楚。一扭头,看向小二还傻着眼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听去了多少,不耐的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把门关紧。”

冕南刚说完,王斌思眼睛一瞪:“等一下,刚才你说什么,华小姐的剩茶?”

“是。华小姐点了一壶雪迎,喝了不到一杯。”

一听这,王斌思急了:“你家掌柜是不是想死了?我出三百两,把茶给我送上来!”

小二咽了咽唾沫,腰弯得更低了:“是。”三百两啊,能买多少壶雪迎啊,够他十来年花销的。

冕南大惊:“王斌思你是不是疯了,三百两!一壶剩 ...

(茶!”

不理他,王斌思摆摆手,让小二赶快抢茶去。

“小爷愿意,怎样?”

久久没有说话只看他们俩个拌嘴的元少空这时才淡淡的道了一句:“斌思你一个月领多少银子?”

王斌思翻他一个白眼:“小爷花钱买心安,华容悦的剩茶让别人喝了,小爷想想就心塞。”

“呵。”元少空冷笑,表示于非人类的思维他不能理解。

最后,土豪以三百两的价格争得美人剩茶,殊不知,那只是小二随便给他的雪迎茶。华容悦用过的真品被小二供走了。

王斌思还美滋滋的摸着茶壶,一脸幸福。

容悦喝过的茶。

嘬。

……

护国公这几天防摄政王像防贼一样,府内的护卫最近因为忙着搜寻逃跑的典氏,所以护国公府的守卫比较松懈。有的时候,护国公自己就到府门前拿一把刀守着,模样挺煞人。

但是他不知道,景芝皓一般跳墙,不走正门。

这天夜幕初降,景芝皓早早的就跳到了唐菁月的院子里。

“今夜有花灯会,去看。”他说。

闻言,甫一孤独寂寞冷的抽抽眼。

对此,夏莲羡慕嫉妒恨的撇撇嘴。

唐菁月院子里死了两个下人以后,倒也给了景芝皓可乘之机。一般唐菁月就留夏莲在身边,红灯守在外院里。人太多唐菁月也不喜欢。平日里有需要下人打扫清洁的­干­活地方,由院外的下人负责。

唐菁月看了看夏莲和甫一:“就咱们俩个?”

当然是希望只有月儿和他!于是,景芝皓看一眼甫一:“你也去?”

甫一豁出去了,看都不看主子,盯着已经渐渐显露出身形的月亮:“恩!”

本来心情级好的景芝皓“刷”得一下黑了脸:“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甫一紧紧的闭上嘴。

看得唐菁月在一旁想笑。可是还没扬起嘴角,衣袖就被一只小手拉了拉。夏莲在她身后怯生生的说道:“小姐,奴婢也想去。”小姐不要总是和摄政王爷偷偷的出去玩,带上她好不好?

唐菁月看夏莲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了渴望。忍不住笑着应道:“好,好!”

然后转身对景芝皓道:“你去府外等我吧。”

无奈的景芝皓点头:“好。”转身,一脚踢飞甫一。

唐菁月打扮的漂漂亮亮,带着夏莲去和护国公说出府看花灯。护国公看了看夜­色­:“太晚了。”

“我会注意的,也会带上张天和张地。”为了防止护国公拒绝她的出府,唐菁月甚至主动的说带上侍卫。

最近偷偷和景芝皓出去时,唐菁月总是会主动提出带上张家两兄弟,然而等出了府,就让他兄弟俩自行练武去。

今日,唐菁月本以为用这个方法依然能够打消掉护国公的担忧,可是护国公却捂着头想了想:“爷爷和你一起去。”

“……”

唐菁月没话好说。

看着唐菁月的表情,夏莲偷摸摸的“嘿嘿”直笑。叫摄政王爷一直偷摸摸和小姐出去玩,这次跟护国公玩吧。

决定罢,根本不给唐菁月想理由阻挠的机会,护国公火的换衣,为了和孙女站在一起不至于太过于糟老头子而给孙女丢脸,护国公好好的整理和头和胡须,一眼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护国公领着唐菁月出府。这几日没有见摄政王爷­骚­扰,护国公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认为摄政王爷不是没有毅力的人,可是为什么不来找他麻烦了呢?

想到今夜悦儿出府,有可能会遭遇“偷袭”!护国公不相信张天和张地,觉得还是自己保护孙女放心一些。

当在府外等候的景芝皓看到唐菁月挽着护国公出来时,他听到了甫一在他身后偷笑的气息。

“最近是不是过得很舒心?”景芝皓突然不带音调的问。

甫一立刻感到长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恐惧!

闭嘴!

唐菁月跟着护国公坐上马车。护国公不知道唐菁月是要去哪儿玩,问她。唐菁月懵了的摇摇头:“随便看看吧?”

一般都是阿皓安排,就像今日,如果不是阿皓说有花灯会,她是不知道的。而且,应该是和阿皓一起走着玩着的才有趣。

护国公想了想:“花灯会的话,应该是……是长椿街上的?”

“诶?爷爷知道嘛?”护国公还会关心这些?

唐菁月的问话似乎戳到了护国公的某些记忆,护国公愣了愣,神情明显黯淡下去。

马车里面静悄悄的。唐菁月看向夏莲,夏莲自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随着马车辙辙前进,就在唐菁月认为护国公不会再说什么时,护国公叹出了长长缓缓的一口气,无限悔恨:“十六年前,你母亲就是在长椿街上花灯会,遇见杨文来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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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更新的通知,熊会在评论区置顶。大家可以注意,免得等更辛苦。谢谢各位。

第八章 哈哈哈,这是很严肃的一章

( 想到女儿就是因为十六年前的那次花灯会,而错付良人,护国公的神情蓦然就变得心痛伤绝。

准了华佳颖和杨文来成亲,是护国公这辈子做的最大错事。

一时间,护国公也没什么心情去看花灯了,因为每一个灯上映照的都是记忆里女儿灿烂温暖的笑脸。

想到女儿的早早死去,杨姑老爷的绝情寡义,以及孙女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护国公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老人的诉说句句都带着泪:“悦儿,你母亲遇见杨文来时,杨文来没有一根线,家里穷得叮当响。可是你娘脾气倔,就看中杨文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辅天多少优秀才俊,你母亲就是非杨文来不嫁!”

“是爷爷的错,爷爷不够狠心。舍不得你娘嫁到杨家去受苦,所以才招了杨文来入赘。你娘这一辈子要强,管杨文来管得很紧。你瞧瞧管到最后怎样?你娘尸骨未寒,典氏就大着肚子找上门。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早和典氏暗地私通,简直不要脸!”

第一次听到护国公对自己说起华佳颖和杨文老的事情,唐菁月没有轻易的Сhā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悦儿,爷爷这辈子,对外人没有心软过。爷爷年轻的时候打仗、杀人,都面不改­色­。可是唯独对你、对你娘,爷爷是真的狠不下心!”护国公紧紧的攥着唐菁月的手,大颗大颗的泪从苍老的眼睛里流出,“自从现典氏的蛇蝎心肠,爷爷就一直在想!如果爷爷当初对你娘能狠一些,哪怕就一下!你娘也不会嫁给杨文来那个混账东西,说不定也不会死,悦儿你肯定也是好好的,有爹有娘,还有爷爷……”

越想,护国公就越是悔恨。他对女儿的纵容成为将女儿推上死路的帮凶!

“悦儿,你也大了,有些事之前不跟你说,现在也该让你清楚几分。你不知道,你娘自小跟爷爷习武健体,身体好的很,甚至能比一些文弱书生,可她怎么就轻易的难产了?”说到这里,护国公就气,“还不是你娘在生产前,耳闻杨文来和典氏疑有私情,一时惊怒动气,这才导致的难产!也害得悦儿你自小体弱多病。”

唐菁月一惊。

她一直以为,杨文来和典氏的私情是在华夫人死后才有的。听护国公一说,原来在华夫人死前,杨文来就和典氏暗中勾连,说不定在华夫人生产时,典氏已经暗结珠胎。

如果事件真的是这样,唐菁月便不得不再联想一下典氏的人品。

一个一心想要改变地位的庶女,连与人私通都能做出来,那她会不会更为­阴­狠的挑在华夫人即将临盆的时候,而特意让华夫人听到杨文来与她私通的消息?

不得不去想这个可能。因为事情简直是太巧了。华夫人在生产前听到自己的相公与人私通,该是如何的伤心。而且,唐菁月更怀疑,华夫人难产而亡会不会也和典氏有几分关系。毕竟,连护国公都认为华夫人身体康健,华夫人仅是因动怒就会引起难产已致身亡?

越想越心惊的唐菁月不敢在护国公面前说这话。要想知道这十五年前的秘密,如今也只有从典氏的口中能够得知。

“爷爷莫伤心了,毕竟母亲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想必心里也是喜的。”

“只为一时的快乐,就要把一生抛掷脑后吗?”谁料,听了唐菁月的劝说,护国公竟然如此道。他用非常沉痛的目光看向唐菁月,带着劝悔,“悦儿,你一定要清楚的想一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唐菁月蓦然一怔。

“悦儿,爷爷真的不希望你走上你娘的不归路。摄政王爷年轻英俊,有权有势,最是吸引你们这些小姑娘,可日子不是过一时的,你要看清一个人,也不是认一时的。悦儿,你万万不能像你母亲那样,被一时的欢愉遮住看向人心的眼睛。”

护国公说着说着,就一心想把唐菁月往回拉:“你对摄政王爷……悦儿,你和摄政王爷是如何认识的?”

对于自己的孙女能和摄政王爷搭上关系,护国公一直想不明白,他二人是怎么认识的?也没见他二人经常见面,悦儿是如何能让摄政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不顾男女之别?

“这……”唐菁月笑了笑,“爷爷,我会看清他的。”

本想着是一句安慰护国公的话,谁料,护国公这会儿­奸­诈了。听到唐菁月的回答立刻瞪眼:“看清,怎么,你喜欢上摄政王了?悦儿,爷爷给你说过多少次,离摄政王远一些、远一些。你怎么就是不听!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有爷爷清楚?反正不管怎么样,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恼怒的训斥道:“以后不准你再见摄政王!”

对女儿的心软害得如今痛不欲生,眼看着孙女也要被一个“渣男”迷惑,护国公绝不会心软!

路漫漫其修远兮,皓将上下而求索!

随着马车在长椿街外,慢慢停下,唐菁月轻轻的应声:“恩。”该怎么样才能让护国公对阿皓改观呢?

……

甫一僵硬着脸的和主子一起跟踪。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打死甫一,甫一也不会相信主子会做出尾随小姑娘这种流氓的事情。

一路从护国公府跟到长椿街,主子还真有毅力。

长椿街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塞满,小商小贩们已经将摊前的盏盏花灯点起来。今夜清爽无风,实在是最适合赏花灯。姑娘们一个又一个牵拉着同伴,成群结伙娇羞的脸比透着火光的花灯还要秀美几分。年轻男子们则是将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哪一个看上去都是富家公子、文人墨士。

瞧到前面的护国公府的马车终于停下,景芝皓顺手就从旁边商贩摊上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脸上。特殊时刻特殊装备,为了靠近月儿,不要脸算什么。

“诶,公子,三文!”

甫一赶忙冲上来,也拿了一个面具戴在脸上,扔给小贩一小块碎银子。

扶着护国公下了马车,唐菁月不露声­色­的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景芝皓的身影,有些疑惑,阿皓跑去哪里了?

见不到阿皓的人,唐菁月倒是绝对不认为阿皓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因为她知道,阿皓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在暗处悄悄的跟着。

“跟好小姐,不得外人靠近,尤其是男子!”护国公对张天张地“着重嘱咐”。

其实不仅是要防着景芝皓,更加要注意防备的是典氏趁机作乱。

唐菁月之前便已经嘱咐张天张地,注意周围动静。一旦典氏出现,手下不用留情。她也是在用自己当饵,看能不能掉上典氏这条鱼。

“爷爷,看这盏灯,蟠桃呢。”

小丫头夏莲兴奋的跟在小姐身后左右张望:“小姐,看这个鲤鱼!啊,看那个灯,上面画的是兔子!”

“那是玉兔。”

“小姐怎么知道是玉兔?”

“因为是圆形的灯。”

“唔~!”

主仆五人,慢慢的游览着长椿街,被热闹的氛围感染,方才在马车里时的感伤情绪也消散不 ...

(少。

其身后,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只见景芝皓和甫一二人所过之处,人见人跑,一片萧索……所谓大好时机闹花灯,而他二人一个带着黑无常的面具,一个带着白无常的面具,怎么看怎么像是鬼节出行。

尤其是二人均是身材高大,走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基本上离得很远就能看见。人们早早见到,就赶忙岔路躲远。

方才卖他二人面具的商贩在二人走后,才现摆错摊,急忙重新上货。

于是护国公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怎么迎面而来的路人不是拐弯就是进了街边店肆,方才周围还热热闹闹的,怎么他们越逛越冷清?

护国公扭头!

景芝皓带着甫一如同真的鬼影般瞬间飞跃而起,消失在长椿街上,不真实的让街边颤颤巍巍的商贩以为方才真的就是幻觉!

护国公扭头看到自己身后空荡荡,大为不解:“奇怪,方才还很多人,怎么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不知情的唐菁月也扭头看去:“是哦?”

阿皓呢?

景芝皓正心跳“砰砰砰”地站在一家酒楼的屋顶,看向下方的唐菁月和护国公,有一种做采花贼的紧张。

看向月儿的视线带着几分爱意与柔醉。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哪怕是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她,也似乎永远看不够。能够细细的注意她的每一弯笑眼、每一道凝眉,每一个眼神的秘密。只是看着,嘴角也会忍不住的扬起。

这世间竟然会有一个人能够如此牵动他的心。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让他只想笑。爱情,真是个神奇的感觉。

甫一瞥了一眼主子:黑无常这一笑,简直是邪魅狂狷!

夜空里的屋顶上,有着轻微的夜风吹过。下面街上的人群闹闹哄哄,上面却宁静平和▲观繁华缤纷,心如清泉明澈。虽然,偷看月儿的感觉很不错,但是旁边护国公那个“糟老头子”真的……很碍眼。

想了想,景芝皓向甫一吩咐几句。

甫一瞪大眼睛跑了。主子竟然如此无耻!

护国公带着唐菁月走过数个小摊看过许多花灯和猜谜后,听闻前方正有猜谜作诗花灯会即将开始,一介莽夫也有兴致想看看这酸溜溜的场面。

“走,悦儿,爷爷陪你去看!”

……到底谁想去看?

护国公带着唐菁月正要去看猜谜作诗会,突然府里的下人匆匆忙忙寻来。见了护国公急忙道:“国公爷,摄政王爷下令要归还您的兵权,现在就请国公爷前去摄政王府议事!”

归还兵权?

不仅是护国公,唐菁月也惊住了。

这就是阿皓讨好护国公的方式吗?

既然是摄政王爷下令召见,为的还是兵权这般大事,护国公爷自然要立刻赶去摄政王府。

“爷爷快去吧,月儿一个人看猜谜会就好。”

看孙女趣味盎然,护国公爷想了想。想到孙女多年没有见过这种热闹事,便是嘱咐了张家兄弟一定要保护好唐菁月的安全后,才略微放心的离开。其实,能让护国公放心离开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他想到了摄政王爷既然现在还在摄政王府里,那就不可能会出来“偷袭”孙女!

“月儿早点回府。”立刻,护国公的语气都变得轻松。

护国公刚刚消*影,景芝皓立刻就“唰”得落在唐菁月身边:“好了,我们去看花灯。”

……

【待续】

第九章 好多女子,好乱

( 时节正好,景­色­正浓,佳人公子妙无双。

花灯盏盏,火光点点,回眸一笑柔心肠。

问:和黑无常逛街是什么感觉?

唐菁月和景芝皓手挽着手,一个摊贩一个摊贩的看过去,八个字来形容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小贩都被吓得快钻到摊底下,还能奢望周围有人靠近吗?

二人身后,夏莲不愿意跟甫一走在一起。甫一带着白无常的面具,猩红的舌头伸得老长,两只眼睛黑黑的洞。一盏盏花灯的光影从那面具上缓缓滑过,时明时暗,真如夜如阎王殿般真实

恐怖。

甫一斜眼瞥见这小丫头吓得抖擞,眼珠子一转,将用纸做的假舌头卷回口洞里。然后落后夏莲几步,悄摸摸的跟在她的身后。

几息过,当夏莲就要忘记甫一的存在时,甫一轻轻的拍了拍夏莲的肩,声音悦耳温和:“姑娘,小生请问姑娘……”

夏莲一回头,甫一猛地伸出长长的猩红舌头“舔”过夏莲的脸:“小姑娘挺­嫩­呐~!”声音无比­淫­荡!

“啊——”夏莲一声惨叫,带着呼呼风声的一巴掌乎地就扇了过去,“小姐有鬼!”

……自打跟了唐菁月以后,似乎胆子也不小了,起码知道会用武力反击。

甫一被打的脑袋歪在一边,红舌头一晃一晃,连白无常面具似乎都在震惊蒙圈——似乎在说一句明言: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个小丫头,还敢打我?”回神过来,甫一凌风乱颤,瞪着夏莲“咆哮”。这天下,能打得着他的人有几个!有几个,你数一数!

夏莲躲在唐菁月的身后抖。

见到这两人能打闹在一起,对此,唐菁月忍俊不禁。看着阿皓和甫一脸上的面具,也实在是太不应景。也不知道他二人为何要戴一张面具。

不过想一想以阿皓的身份,若被认识的人看到堂堂摄政王爷游玩花灯会,恐怕日后定会成为他人的一笔谈资。

“阿皓和甫一带这个面具的确不合适,换一个吧。”

正巧旁边有小摊摆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唐菁月一眼就瞧中了两个,拿来给景芝皓换上。

景芝皓还没有来得及看到月儿给他换上的面具是什么模样,就被唐菁月笑着拉走了。

看着主子的面具,甫一乐呵呵的凑到夏莲跟前:“小丫头,哥脸上戴的是啥?”

夏莲瞥一眼,神情终于比方才甫一戴着白无常的要好很多:“我不认识,不过挺好的。”

“哦,挺好的?好,那就行。”只要不是主子那样的,怎样都行。

一路前行,热闹的人声重新萦绕周围。人来人往很快将景芝皓和唐菁月淹没于人海中。路人不再像方才那样躲避景芝皓,反而在看向景芝皓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意亲近,笑意连连。

景芝皓回头看了一眼甫一,在看到甫一那张散财童女的面具时,眉头蹙了蹙:“你给我戴的是什么?”

散财童女?

甫一抽一口冷气,瞪向夏莲。这就叫挺好的?他带着散财童女的面具,走了一路?

听出阿皓口气里的防备和郁闷,唐菁月笑嘻嘻的桥他的手,挤入人群中:“财神爷,人见人爱!”

冷面阎王沉默。

面上的财神爷笑意盈盈,大眼睛红眼圈,额间一锭金元宝,谁见了都乐意瞅。

景芝皓从来没有在民间收到过如此欢迎。但看着身边小女子跃然调皮的模样,他没有反对,反正不露脸。

今夜,不仅是青年男女相思聚会之时,作为花灯盛会,无论男女老少还是有无相思人,大家都结三伴四的走上长椿街,难得欢乐。

6伊荷受黄家小姐黄鸾鹂的邀请,和几位辅天中有名的大家闺秀相聚集会。此次聚会,黄鸾鹂邀请到了不少名家千金,这其中的由头便是那位众人口中的辅天第一美人——杨府三小姐杨

涵。

据闻杨涵出生前夜便有一位神女入得杨母梦,言杨母­性­情纯良、与人为善,特将一朵王母银河粉莲赠予杨母。而后,杨涵果然生得绝佳清秀动人,容貌才情无一不绝,人人都道杨家三小

姐乃神界莲花仙子转世。杨三小姐年未十三时,前去杨府提亲的媒婆就已经踩断一条又一条的门槛。如今将将及笄,婚事未定,前去杨府提亲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杨小姐并非身居简出,而是一旦出府参与邀约,必定是大场合的宴请,所以总有美名妙事让世族们津津乐道。传到民间,就更显得神秘高贵。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买杨涵的账,许多女子私底下便认为杨三小姐不过如此,6伊荷便是其中一个。

6伊荷这次能够接受黄鸾鹂的邀约,原因便是希望能在今年的猜谜作诗会上,与杨涵有所相较!杨涵去年夺得女子魁,才名更盛。而去年6伊荷并没有参加猜谜作诗会,所以对杨涵不

甚服气。6伊荷一直想的便是,若她今年能压得杨涵,效果必定惊人。

元红幡今日照旧一身红杉,红得几乎要化进周边灯火中。元红幡的容貌倒不见多出­色­,但一身凌厉娇蛮的气质也让她能在众女中独树一帜。

“请她做什么,近日城里把那个华容悦说得神乎其神,真是胡说。除了模样漂亮些,其他有哪项拿得出手。还是杨姐姐好,人美心也美。姐姐,我可是见过华容悦的,宫里宫外都见过,

那是个表里不一的姑娘,跟姐姐你可比不过!”

元红幡缠着杨涵,亲昵的说着话,有人问道黄鸾鹂为何没有邀请护国公家的小姐,未等黄鸾鹂说话,元红幡便在杨涵身旁大大咧咧的评价一番。

眼看着元红幡主动揽了这不好回答的问题,黄鸾鹂便简单的道:“是我的疏忽,往年因为容悦妹妹的身子弱,没有邀请过,今年听闻容悦妹妹身子大好,应该也一起请来游玩的。”

6伊荷掩住不屑的轻笑一声:“容悦妹妹如今可是摄政王爷的人,哪里是黄姐姐想请就能请的?”

毕竟议论是非与摄政王爷有关,鉴于黄老的威慑,这话让在场的几位姑娘没人敢接。

静了几息,黄鸾鹂笑呵呵的解了局:“眼看着天­色­不早,时辰将至,姐妹们还是快动身前去天才楼吧,我在三楼为姐妹们订了一间雅房,视线很好。”

天才楼正位于长椿街,每年花灯会便会成为猜谜作诗会的比赛会场。有请柬的入内,没有请柬的楼外凑热闹,天才楼特设专人实时通报赛事,佳谜佳对当众评判。

女子们都是大家闺秀,自然自持身份不会步入长椿街与人推挤。一个个的散去带着丫鬟,乘着小轿,相约好天才楼再见。

元红幡缠着和杨涵坐上马车一道去。

无论是众位姑娘在说些什么,自始至终,杨涵没有说过一句话,仅仅是端庄的笑着。哪怕是元红幡像一只麻雀般在她的身旁叽叽喳喳,好似关系与她甚密,杨涵也没有皱过一下眉头。她

永远端庄的好 ...

(似一幅仕女图。

……

“来,姐姐你抓住我的手,我扶你下来!”

天才楼前,元红幡不掩音量冲正要下马车的杨涵道。

周围几位小姐对元红幡这种行为报以低浅嗤笑。6伊荷看到,更是心中决定以后将元红幡划为少交往一类。杨家三小姐难道没有丫鬟扶着,偏偏要你元红幡去扶?真够给元府跌份的。

元红幡亲昵的扶持着杨涵下马车,正要入楼,忽然眼睛一亮:“摄政王爷!”

能被黄鸾鹂邀请到的小姐自然家中都属摄政王一党。听到元红幡的惊叫声,立刻回头望去。

一辆虽不奢华,但仅从紫金的颜­色­还是能判断出身份的马车在天才楼门前缓缓停下。

本以为是摄政王爷本人,没有想到只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原本小姐们以为是在门前等候她们的天才楼掌柜,这会儿才一脸谄笑的靠近摄政王府的马车:“小的等候夫人们许久了,嘿嘿,四楼已经为夫人们准备好雅房,­干­净舒适,观赏诗谜会视

线极好,夫人们定会喜欢。”

王府丫鬟从内打起车帘,率先而出的便是郭岫音。

郭岫音一双瑞凤眼迷人艳丽,摄政王府姨娘的身份更让她有几分低看他人的本钱:“张掌柜还是这般贴心。”

“小的谢郭夫人夸奖。”

林汀芷面­色­有些苍白的随后而出,纵然身子不适,但在外人面前,礼数还是极足。

“姐姐说的对,张掌柜的确准备周全。”

又对­奶­嬷嬷道:“赏。”

闻言,­奶­嬷嬷摸出一锭金子来,递予张掌柜,神情柔和带隐有几分倨傲:“掌柜做得不错。”

张掌柜笑呵呵的接下金子:“小的应该的、应该的,呵呵……”

看到林汀芷又在炫富,郭岫音翻翻白眼,自顾自的踏入天才楼内,不理会林汀芷先一步上楼去。

原来不是摄政王爷,而是两个姨娘啊。

黄鸾鹂等一众女人,顿时失望的移开目光。这本是没有交集的两队人,极多是有个点头之交就可,但偏偏元红幡一看林汀芷和郭岫音,再一看自己手挽着的杨涵,想到张掌柜的态度,立

刻就毫不过脑的嘲笑道:“我说是谁呢,还让掌柜的翘以望,一口一个‘夫人’的。不过是抢了别人东西的姨娘,值得什么呢!”

林汀芷立刻气愤看去。

而元红幡面不改­色­与她对视,还理直气壮:“怎么,我说的不对?”

天才楼前,一时竟安静下来。林汀芷看着元红幡和杨涵,这几日被就被华容悦折磨的心力交瘁,如今又被人这样贬低,心里怎会好受。

“元小姐说话可要想一想再说。”

“哼,事实就是事实,想……”

元红幡还未说完,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涵第一次开口:“莫多言,走吧。”

说罢,就要入楼内。一看杨三小姐没心思在这里,相比于和林汀芷吵架,元红幡自然更愿意和杨涵在一起。不屑的看眼林汀芷后,也进了楼。

跟紧杨涵,还替杨涵抱怨不平的道:“杨姐姐,我可是在替你说话呢。要不是林家横出一脚,杨姐姐你现在肯定已经是摄政王妃了!”

杨涵面­色­平平,未做言语。

……

唐菁月盯着糖葫芦,想吃。但是戴着面纱,吃东西不方便。

看着小姐嘴馋的模样,夏莲觉得很别扭。她和小姐出来玩逛时,小姐从来没有想吃过这些东西。

夏莲觉得小姐偏心,没有在她面前露过这样可爱孩子的一面。

最终,唐菁月决定买几串攒着。付钱,拔了几串红艳艳的小灯笼,递给景芝皓:“拿着,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吃。”

她的话引起周围路人向景芝皓投去异样的目光。一道道视线不客气的打量着一副笑呵呵财神模样的摄政王爷:这么大个的公子,还喜欢吃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老头笑呵呵:“哪管有人没人,吃吧,呵呵,吃吧吃吧。”

景芝皓:……

“快,诗谜会开始了!”突然有人喊道。

唐菁月赶忙拉着景芝皓加快脚步。

可怜景财神,一手拿着两串糖葫芦,一只手还要护着身娇腰软易推倒的唐菁月以防她被人挤到。

一扭头,将糖葫芦递给身旁的甫一:“拿着。”

散财童女摇摇头:“华小姐送给主子的,属下不敢收。”

……

好不容易来到了举办诗谜会的天才楼前,唐菁月想与景芝皓入内,却惊讶的现这里还需要请柬才能入内。

“你的请柬呢?”唐菁月问。

景芝皓看向甫一。

散财童女笑眯眯的摇头。摄政王爷到哪里去是需要请柬的?如今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天才楼,也能将摄政王爷拒之门外。

唐菁月不开心的捏上阿皓的耳朵:“说带我来看花灯的,都不准备好。”

愧疚的景芝皓看向天才楼内忙碌的张掌柜,正想再一次以权谋私,忽然张掌柜注意到了唐菁月。

华小姐?

张掌柜擦擦眼睛,细细观察一番。虽然带了面纱,但那模样九成就是华小姐。那华小姐身边的高大男人是?

“华小姐大驾光临,小的这里蓬荜生辉,华小姐快里面请。”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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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大年三十了,着年前欠字寓意不好吧?:—(

第十章 有才学的男儿

( 见到天才楼掌柜主动迎上来,唐菁月捏了捏景芝皓的手:“瞧瞧谁在外面有面子?”

瞧她得意的样子,景芝皓低声笑,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慢慢擦过。

跟着张掌柜进入天才楼,只见楼内已经人声鼎沸,几乎要到连跑堂的都要迈不开腿的地步,所有的桌子被客人们坐得满满当当。

张掌柜对唐菁月歉意的道:“华小姐,小的楼内已经没有雅间,只能委屈华小姐在大堂里挤一挤了。”

没有预约,在花灯会当日自然是不可能会腾出房间。可又不想月儿在人群嘈杂中滞留,景芝皓正想说什么,唐菁月却已经抢先应道:“好。”

将阿皓的脖颈拉低:“大堂热闹。”

“……恩。”

张掌柜很艰难的为唐菁月四人在大堂腾出了一张桌子,引来许多客人的抱怨。不过张掌柜不怕,这可是为华小姐腾的桌,华小姐的背后是谁?华小姐的背后可是……

掌柜看了一眼:哦,财神爷。

主仆四人坐下,瞧见景芝皓和甫一还带着捂得严严实实的面具,唐菁月便让他二人拿下来。

面具拿下来以后——好多了,周围瞬间宽松许多。

花灯会能入天才楼的人,比往日身份更上一层楼。以往都入二层楼或者是三层楼的,因为抢不到雅间,此时基本上也都在大堂里窝着。而到身份地位能到这种水平的,也大都是见过摄政王一两次面的,又哪里能不对摄政王爷印象深刻。

所以,打景芝皓一露脸,慢慢的,大堂有些地方挤得都快死人了,唐菁月这桌却空气流通、噪音稀少,桌旁空得都能跪上几排人。

张掌柜打着怵的又凑上来:“摄、摄政……王爷,还请王爷和华小姐上四楼雅间……”

“不用。”景芝皓两个字将掌柜的打了回去。

雪迎茶上来以后,景芝皓品尝过,茶香在鼻尖前滑过,淡淡的清凉之意和苦涩像极了冰雪迎风。一如她多年的习惯,他已经许久不喝这茶了。

“我府上还有几斤极品雪迎,你多会儿嫁过来,我多会儿给你。”他说。

夏莲“欧”了一张嘴,摄政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阿皓面不改­色­的说着“威胁”,唐菁月掩在面纱下的脸泛起浓浓笑意:“你多会儿能把雪迎送上护国公的手,我就多会儿嫁。”

这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真是棘手。

收起逗弄唐菁月的玩笑神­色­,景芝皓有点无奈的看着唐菁月把玩茶杯的手指:“对待护国公,真是软硬都不行。”

手段软,护国公以为摄政王不怀好意;手段硬,护国公比摄政王更敢玩命豁。

真是无奈。

“铛——”

忽而,一阵古筝拨弹声从天乍起。

天才楼内大堂中央设有赛台,楼上雅间宛若木桶围绕。一阵香风吹拂而来,数道明黄­色­的薄纱自上空悠然飘落,只见虚空中一道蔚蓝­色­的身影由薄纱围绕,犹如落叶蝶翼般盘旋而下。

“是南柯姑娘!”

几声惊呼。

铮铮然,天籁灌耳!一曲《长相和》倾泻而下,女子一手好技艺,手法流畅,停顿有度,急促处如炮仗炸响,舒缓时似云间过月。此曲一出,立刻惊艳四座,楼内楼外俱听得是一片静籁。

南柯姑娘从天而降,姿态翩跹如流云,面遮纱,洁白玉臂金铃点缀,一举一动神秘不已而绝美动人。

落于赛台之上,席地而坐,弹琴竟然不见丝毫错乱,南柯姑娘专注而­精­心的醉心于演奏之中,忘我于飘摇仙境,琴音内的情思丝丝缕缕动人心弦。

在花灯会上,一曲《长相和》最是恰当!

一曲毕,掌声雷动!此时没有谁会在意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坐着辅天城内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爷,全都被台上美人勾住神思。南柯姑娘的一曲完美筝鸣,立刻令诗谜会开场陷入欢呼。

“南柯姑娘!”赛台下的不少公子哥已经忍不住的叫喊道。

而赛台上的南柯姑娘静弦、收手,静默片刻将情绪抚平后,才盈盈起身。

她微弯腰微点头,似空谷幽兰:“南柯献丑了。”

丫鬟们将古筝抬下,随后人们才现这竟然是三十弦筝,不由得惊叹声更大。

“早闻南柯姑娘琴艺巅峰,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唐菁月也听得很是舒心,捡起橘瓣塞进嘴里:“好听。”

景芝皓低头剥橘,不做评价。

南柯姑娘莲步轻移,像一朵轻云飘下了台,惹得无数人侧目追随△为辅天城中最有名的清倌,才名鼎盛到众位达官贵人的聚会也会特邀她来开场献艺,南柯姑娘受人追捧的程度不可小觑。

众人还没有从南柯姑娘的­精­湛技艺中回过神来,天才楼的幕后老板——辅天第一富商薛青川,笑意呵呵的上台抱拳。

“又是一年一度的猜谜作诗花灯会,薛某感谢诸位赏光,如果不是各位贵人给薛某几分薄面,诗谜会不会得如此盛况。”薛青川作为一介儒商,文质彬彬的赚银子,“同往年一样,诗谜会分男女组,不过今年有所不同的是,薛某人令人将带有谜题的花灯全部挂在了楼外长椿河畔,希望更多的人能与在座诸位同乐。

猜中谜题者,有奖。以谜底为意,作诗一能得王夫子与刘大师共同赞赏者,有奖。去年,男子组的魁由6家大公子获得,女子组魁由杨家三小姐所得,二位才情令辅天城中无数学士折服。不知今年,又该是谁?哈哈,诸位,请!”

薛青川介绍过后,众人立刻跃跃欲试。赏灯赏景猜谜融为一体,而不似往日那般局限于天才楼中,这十分令众人期待。毕竟,有不少人还是希望能和心上人多多相处几刻。

“6家大公子?”唐菁月听闻薛青川提起,很感兴趣,“就是6清云的长子6岚意吧,原来还是一个如此有才学的男儿。”

任谁想起一个有才有貌的人,都会心生赞赏,唐菁月也不例外,嘴角扬起些许弧度表示赞赏。

景芝皓剥着橘子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唐菁月,现月儿正面带欣悦之­色­时,瞬间就联想到那日天长节宫宴,他在群宴殿外看到月儿和6岚意相配……一点也不搭配的场面。

橘子一扔:“走,。”

吃橘子的唐菁月被“呼”地拉起:“唔?”

长椿河畔夜风有些凉,但是在盏盏随风摇晃的花灯中,这一点凉算不得什么。于人来人往中,每一个人都兴致勃勃的查看着感兴趣的花灯里面,藏着怎么的谜题,处处欢声笑语。

唐菁月拿着阿皓之前剥好的甜橘子塞进嘴里,一路敬仰的跟着阿皓扫荡。

“唔,只有二人留府内,打一食物。”

“豆腐。”

“次,打一成语。恩,这是什么?”

“数一数二。”

……

夏莲吃惊的 ...

(等在主子后面,终于没忍住的主动跟甫一搭话道:“摄政王爷好厉害啊!”

甫一瞅着边上的灯谜,感觉两眼一抹黑:“那是,不少灯谜都是王爷写的。”

夏莲:“哦……啊?!”

景芝皓带着唐菁月一路扫荡过去,只猜谜不摘谜题,这让许多不认识他的平头老百姓兴奋的跟在四人身后,等着捡便宜。

“杨姐姐真的好厉害!”元红幡拍手惊呼,“已经是第十个了,姐姐不愧是去年的魁,今年的魁一定还是姐姐的!”

示意丫鬟将写有谜题的纸条从花灯上摘下收好,杨涵轻轻点头:“不算得什么,我经常猜谜,所以想得快些。元妹妹不妨试一试,多想一想,也是会想出来的。”

元红幡扯着腰间­精­致的红璎珞:“我可想不出来,写得什么嘛,6姐姐都只猜中四个呢,就是杨姐姐厉害啦!”

听见元红幡的评价,6伊荷一把扯坏了一个花灯的谜题,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不及杨涵姐姐才思敏捷。不过元妹妹也不该妄自菲薄,元妹妹好好的想一想,总是能想出一两个的。呵呵。”

6伊荷说话的语气绝对不会让人察觉不舒服,再加上元红幡本身的­性­情不在意这些话中真意,所以听了6伊荷的话,没有黑脸,而是点头赞同:“好,那我试试!”

黄鸾鹂在旁边抿嘴浅笑。她从来都是这般的从容,姐妹们的争执她一般不会轻易从中调和,而是静静的等着结果。

“元妹妹自当该大胆的试一试。”黄鸾鹂道。

收到鼓励的元红幡想要尝试,左右看看附近的花灯都被人看着,便多走了几步,伸手去拿一个无人花灯的谜题。结果,她和另外一只手同时抓住了。

元红幡望去,一时失笑:“呦,原来是‘林夫人’!”

将“夫人”两个字特意咬得很紧。之前在天才楼前,元红幡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明着说了林汀芷的身份,这会儿又刻意的强调一番,实在是不讲脸面情分。

林汀芷倏地将手收回,苍白的神情在花灯的映照下,倒不再显得那般憔悴。

“原来是元府小姐。”她道。说罢,抬步就要离开。

元红幡嗤笑:“之前还在天才楼前见过,怎么,转眼间林夫人就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林汀芷有些生怒,“元小姐,你可知道你在与谁说话?”她的身后可是摄政王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她只是摄政王府的一个姨娘,那也是摄政王府的人,不是随便一个小小的元府未出阁丫头可以肆意嘲讽的!

­奶­嬷嬷有些担忧的在后面扶着林汀芷微微摇晃的身子。

最近,林汀芷的身体十分不好≡打那日天长节宫宴上面生的事情传入林汀芷的耳中后,林汀芷就得了病,今日才稍好些。

【待续】

第十一章 偷­情­都能被围观,羞!

( 自从听闻摄政王爷和护国公府的华小姐有着千丝万缕道不明的关系,林汀芷便日日都在想着那日出现在王府内前后院拱门之外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华容悦。

由罗管家亲自陪同着,身上还有摄政王爷赠送的配饰。

越猜想心底就越是惶恐不安。爷都能任由那般流言传遍大街小巷,这事八成就是真的了。

一连数日,林汀芷的心情都无比低落压抑,好不容易在­奶­嬷嬷的劝说下,和郭岫音出门逛花灯会散散心。没想到,竟还要遭遇一个小丫头片子的羞辱,林汀芷简直不想再忍!

要主动凑上来让她撒气?她巴不得!

而面对明显已经动怒的林汀芷,元红幡却丝毫不惧。别人怕惹到摄政王爷府上的姨娘,她可不怕。反正杨姐姐肯定会帮着她。再者说,林汀芷有什么好嚣张的,她的事情全辅天谁人不知,真以为自己是摄政王妃似的。

“我在和谁说话,不就是林夫人您嘛?”

一手将花灯的谜题抽走,元红幡笑嘻嘻朝林汀芷一句刺,而后欢乐的朝杨涵走去:“杨姐姐,我拿到一张!”

林汀芷冷冷的看着,看这年华正好的少女不将她看进眼中分毫。当她是什么,多会儿想刺两句就刺两句吗?

放肆!

“元小姐难道不长眼睛,没看见这是我先拿到的谜题?”

元红幡稍带蹦跳的步伐一时顿住,惊怒回头:“你说谁不长眼睛?”

一向自高一等不愿与人争论的林汀芷讥讽的扬起手帕,抚了抚耳鬓:“我自然说的是,拿了这个花灯谜题的人。”

“林汀芷!”元红幡看着手里的谜题,抖着问,“这是你先拿的吗,要是你先拿的,怎么会在我手上?”

“这也正是我也想知道的,所以才问元小姐你……长眼了吗?”

郭岫音惊惊的转着眼珠子站在一旁不出声,没想到林汀芷火的时候,嘴巴很毒嘛。平日里倒不曾看出,天天清高的谁也瞧不上眼一般

拿着一张谜题,元红幡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才没长眼,你说这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

现元红幡这里生事情的黄鸾鹂带着小姐们好奇的走来。

“元妹妹,怎么了?”黄鸾鹂问。

元红幡一看有帮手来,立刻要抱团哭诉:“杨姐姐,这林夫人毫不讲理,明明就是我摘的谜题,她却硬说是她的!哼,还拿摄政王府来压人。有本事倒是请摄政王爷亲自来评评理,看王爷是帮谁!”

瞧元红幡想都不想的就往杨涵身上扑,黄鸾鹂终于没好气的笑了一声,不吭声了。

6伊荷和其她人也都笑着光看不说话。真不知道元府是怎么教元府女子的规矩,像元红幡这样一张口就会惹人嫌弃的德行,是怎么教出来的?

杨涵自然没有元红幡那样不长脑子,本不想外出惹事自降身份,偏偏元红幡就独独缠上了她。

面对林汀芷,杨涵不想多说:“不过是一张谜题,元妹妹还给林姨娘罢。”

林汀芷见是杨涵,本就对杨涵没什么好感,听到这话,脸­色­更沉。杨涵的话,倒显得她斤斤计较。

刚刚攀上杨涵的胳膊,没想到杨涵没有帮她说话,元红幡不开心的嘟起嘴:“杨姐姐,这本就是我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面对元红幡的喋喋不休,杨涵正要再说话,突然瞧见远处岔道口出现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影。杨涵蓦地一怔,那是……

林汀芷见杨涵神情突变,同样扭头看去。

爷?

意识到竟然是摄政王,林汀芷哪里还有心思去和元红幡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当即拨开人群就要追过去。她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过爷了,如果不是罗管家那次的自作主张,她恐怕一年到头也不会见爷一面吧?

此时的林汀芷,想不了太多的问题,比如说摄政王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花灯会上,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追上去,立刻就追上去!

她真的好想亲口对爷说,她想他了。她不管他心里想的究竟是谁,只求他能念她半分情。

“诶?诶,林姐姐你跑什么嘛。”郭岫音一看林汀芷突然离去,赶忙跟上。

杨涵立刻意识到她方才没有认错那道人影。

只想了一息,便也想追去。

可是元红幡还在拉着她的胳膊,絮絮叨叨:“看,没理的跑了吧!什么林夫人,不过就是抢了姐姐的王妃之位,没想到没有王妃的命只当了个姨娘罢,架子摆得倒是大!”

杨涵当机立断的撇开元红幡的手:“我遇到了熟人,几位姐妹先一同游玩吧,我去去便回。”

“姐姐,我陪你嘛!”元红幡急忙跟上。

眼看着无论是摄政王爷还是两个姨娘都没了踪影,杨涵有些急:“不必劳累元妹妹。”

手下动作快了几分,将元红幡轻轻推开,自己带着丫鬟急忙寻去。

已经被人如此明显的拒绝,元红幡还是没有眼­色­的扮着可怜,冲杨涵撒娇:“杨姐姐……”

杨涵已经快步离开。

元红幡不得已,扭回身子对着其余的姑娘:“唉,杨姐姐碰见什么熟人了呢,这么着急。只能咱们继续赏花灯了。没了杨姐姐,咱们肯定猜不出几道谜了!”

“呵呵。”黄鸾鹂笑了笑,眼睛里面不带一丝笑意,“那咱们继续看吧。”

……

唐菁月和景芝皓顺着花灯会的布置路线,一路行至长椿河边。河边的光线昏暗,有不少像他们这般一男一女的伴影儿,或是停留在树下,或是相依偎观河中灯,一对对的甚是甜蜜。

景芝皓扭头看了甫一一眼。

哦~——!

甫一拎起夏莲的后领,在夏莲尖叫出声前,捂住她的嘴,飞走了。

就是这么有眼­色­。

河上月影幢幢,河灯盏盏,河岸情人对对,情话绵绵。

“冷吗?”景芝皓问。两人来至一处没有人的昏暗处,脚下的草还是湿润的黑­色­,不远处是几颗繁茂的树和灌木。没有人,很安静。

唐菁月摇头:“不冷,穿得很厚。”华容悦的身子太弱,现在基本上就已经穿得如同过初冬了。

可是景芝皓却从身后将她一把圈得严实:“我冷。”

“……”唐菁月将脸埋在景芝皓的怀里,闷声笑,“好一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

能够在这一年的花灯会相拥而抱,两个人的心里无比满足。秋风河月,佳人入怀,景芝皓微弓背,动情的咬上了怀中人细­嫩­的脖颈。

耳垂又被唐菁月忍不住的捏住:“唔……痒。”

“会被人看见的。”

“你不知羞吗?”

“阿皓……衣领开了。”

面纱被景芝皓温柔的取下。景芝皓在这不明亮处静静的看着这张脸,打量着每一处细节,要将这张面孔牢牢的记在心里。

“还 ...

(是原来好看。”

“得了便宜还卖乖。”

景芝皓:……

躲在树后,郭岫音掩住嘴惊讶的看着不远处那一对相拥的男女。竟然是爷!爷、爷和一个……女子……偷……偷­情­?!

那女子是谁?

郭岫音急得恨不得拿一盏花灯照过去!

她身旁的林汀芷则是静得没有一丝一毫声音,如果郭岫音能看见,会现林汀芷已经双眼通红,表情狰狞而愤恨。

定是那日出现在府中的女子!

林汀芷确信。爷和那女子腰间的玉佩分明明是就一对,和她那日见的一模一样。又是那女子!

那是不是就是护国公府的华小姐,是不是就是爷说要娶为王妃的女子?

手中的鸳鸯绣帕已经被揪扯的丝线变形,正如林汀芷一直以来平静宁和的心,她无法接受她多年的等待和压抑,换来的却是她的夫君将另外一个女人放在心上!

她所有的付出或许抵不上那女子的一句娇嗔。

不!

杨涵落后片刻寻来。她隐约看到前方暗处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虽然心中疑惑摄政王府的两位姨娘去了哪里,但又心想,不在更好,也说不定是那两个姨娘方才已经来过,但是被摄政王爷散走了。

瞧瞧自己的衣着,整洁端丽,瞧瞧身上挂饰有没有摆放的不合礼仪。抬手摸了摸间珠玉,问丫鬟:“可还正?”

丫鬟调笑道:“正极了!小姐快去吧,看摄政王爷一个人在那里,说不定是心情不好,正好需要小姐去开导呢!”

“莫胡说!”虽然是佯装教训丫鬟,但是脸上却娇羞无比,“你……”

小丫鬟聪慧极了:“小姐快去,奴婢呀就在这里等着,不碍小姐的眼……哦,不,是给小姐看着,别让没有长眼的人闯过来!嘻嘻。”

“就会胡说。”

杨涵抿嘴羞笑,左右看了看,见这里没有人往来,便低着头,心中忐忑的向景芝皓走去。

不知表哥有没有想念她≡从上次爷爷寿诞,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表哥了。周围同年龄的姐妹们,都已经定下婚事,办了及笄礼,只有她因为没有定亲还没有办及笄礼。有些事情,她作为姑娘家,不好意思和表哥说。前几日父亲与母亲说要和表哥说说时,她又害羞的拦下。

母亲说表哥为人虽强势,但在感情上不懂主动,还是要催一催。但她觉得,一定要表哥主动提,表哥不主动,她们杨府上赶着像怎么回事呐。

可是,杨涵自己也会想,万一表哥真是木头呢。母亲说表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对男女之事是木讷到了极

想着这些,杨涵红了脸。她等会要不要暗示一下表哥?

“阿皓……”一女子气声绵长。

突然,杨涵的脚步汀,像是被人猛地拉扯住。杨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道朦胧的黑影。有女子的声音,在……不是表哥吗,是她找错人了?可是,“阿皓”是……

将唐菁月所有的娇羞全部吻进心里。一点一点的摩擦舔舐,耳垂被顽皮的指尖*的搓揉。一腔柔情都要化在与她的接触中。景芝皓第一次知道,他可以在外面做出这等放荡事,还是带着月儿。

“如果现在和你……华士行就不会反对了吧?”

他将喘息的人儿搂着,忽然道。

唐菁月猛然身子一绷,抬眼看到一双动情的眼像夜­色­里的狼,看向猎物的散幽光。搂着阿皓脖颈的两条胳膊紧紧的搂了搂,粉­唇­送上:“想怎样?”

鼻尖碰鼻尖,炙热的气息似乎让二人不能顺畅呼吸,但即使如此也不愿分离。

“想……”景芝皓再次吻上心上人的­唇­瓣,“要你。”

“流氓。”

杨涵忍不住的轻轻迈出脚步,她现她正浑身颤抖。那边团成一道的黑影像是一个藏有宝藏的神秘洞­茓­,让她既害怕又忍不住自己的心想要一探究竟!

那传来的若有似无的亲昵言语,她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她知道那是一男一女!

肯定是哪一对野鸳鸯在偷­情­。对,是野鸳鸯……肯定的。

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肯定,却还是想上前看个清楚!

“天,那是谁,杨三小姐?”偷窥的郭岫音惊得气息不稳,缠着音的在林汀芷耳边惊呼,“她要做什么?”

呵呵,做什么?一直以为自己是正主的赝品,遇见正主就不服气了?

林汀芷咬着牙的看着杨涵一步步靠近。说什么当初摄政王爷是要娶杨三小姐做王妃的,然后林府横Сhā一刀,逼得摄政王爷换成纳她为妾。不是一直说和爷是真心相爱的一对有情人,爷要等杨三小姐年岁大些就会迎娶她进门吗?

呵,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鼎鼎有名的第一美人杨涵,对于爷来说,到底算什么!

景芝皓突然动作一滞。可恶。

恋恋不舍的在月儿的­唇­瓣上轻轻咬了一下:“你肯定是妖­精­,害我功力下降。”

“恩?”

景芝皓回头,冰冷的视线直接盯向正悄步靠近的杨涵,这一瞬间,面向唐菁月所有的柔情消失的无影无踪,留给杨涵的唯有­阴­狠与酷辣。

惊!被这一眼直接吓到浑身僵硬,杨涵怔怔的定住所有动作与神情。

“表……表……”

唐菁月挽住景芝皓的手,从他的身后露出脸看去。是谁?

林汀芷急忙退走。郭岫音也跟上。爷回过神来了,哪里还能现不了她们。

不想现在出现在爷的面前,不想在这种情景下,和那女子对上。新欢旧爱……况且,她算什么旧爱。

景芝皓送给黑密的小树林一眼。没有想到跟着他的人还挺多。除了杨涵,另外两个人又是谁?

杨涵没有忍住,无言的泪水瞬间倾泻而出。似乎只在景芝皓转身的那一刹那,她心里的所有防备都无济于事的彻底崩溃。表哥竟然会用那般狠厉的视线看她!

“表哥……”她更想不到的是,竟然真的是她的表哥在这里和一个女子偷­情­!

这如何会是她的表哥,她的表哥是不会做出如此没有礼义廉耻的事!

表哥?唐菁月没有Сhā话。那就是杨家的姑娘了?

杨府,阿皓母妃的娘家。阿皓的母妃并不是宠妃,也早早离世,因而阿皓年满十五后便出宫开府,自此与杨家人往来颇多。杨家并没有人有官职在身,杨府是世代盐商,属于辅天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人家。

唐菁月与杨家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对杨家人并没有了解。所以,对于面前这个听声音似乎很是震惊的女子,她没有一丝印象。

“杨涵?”景芝皓将人认出,但却未见一分柔和,“你跟踪我。”

“不,涵儿没有!”杨涵急忙否认,“我、我只是正巧走……走到了这里,我……”

握着唐菁月冰凉的手,景芝皓将小 ...

(手全部攥进手掌里温暖着:“恩,自便。”

说罢,不愿意再和杨涵有多话语,想带着月儿离开这里已经被外人窥视的地方。杨涵对于他来说,只是外公家的一个表妹,除了有“辅天第一美人”的称号外,景芝皓对于这个表妹没有其他特别的印象。

回身,低头抬手将唐菁月的面纱细心系上。

瞧见景芝皓动作准确,唐菁月笑着悄声道:“你是不是猫,看得这么清楚。”

闻言,景芝皓低头,悄悄而又快的在她面上香了一个:“方才都亲过。”

唐菁月狠狠的在景芝皓腰间拧了一把,露出的眸子和他黏在一起。

怎么这么不正经?

还有更……嘶,轻

杨涵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为什么觉得全身上下是空的,轻飘的,她控制不了。表哥和一个女子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不,表哥不会是这般放浪的人,是那女子引诱的她,定是那女子!

“表哥,她是谁!”杨涵突然叫喊出声,声音大得惊起几只鸟雀。

一旦想到表哥是被人勾引,杨涵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谁,谁竟能将她的表哥勾引走,定是哪个……哪个……杨涵气得想要用最恶毒的语言去痛斥,但是她的教养告诉她,她要忍住,她要在表哥面前控制住。

这个女子,她一定要知道是谁!

可景芝皓又如何会去理会杨涵的问,向一个根本不熟悉的表妹介绍月儿?

呵。

带着唐菁月离去。

眼睁睁的看着表哥根本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杨涵一时失去理智的在二人路过她的身边时,一把拉住了唐菁月。她想质问,她想尖叫,但是在抓住唐菁月的那一瞬间,她所有的理智回归。

她绝不能在这个女子面前失礼!被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比下去,是她的耻辱!

“小女杨家三女,名涵,是摄政王爷的三表妹,不知姑娘你……”

她拉住唐菁月的手被一道重重的气打开!

“放肆。”景芝皓怒言。

【待续】

第十二章 典氏出现!

( 防备的看向杨涵,景芝皓将唐菁月护在身后。

不管是谁,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对月儿动手动脚。

杨涵的眼神还放在唐菁月的身上,可是她的所有惊讶就已经在面上展露无遗。

景芝皓的视线警戒而锐利,这一刻,他不再是杨涵心目中的那个高大尊贵的权势表哥,而是一个保护着别的女人的负心汉!

“为什么……”她惊瞪着双眼,头上的珠玉也如她这一刻灰暗的心,光泽黯淡,“表哥,她是谁,谁?”

景芝皓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奇妙的表妹,拉着唐菁月就要走。可是被景芝皓挽着手拉走,唐菁月却扭头看向杨涵:“阿皓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道理一个女子随意的在她的面前询问她的身份,而她却一声不吭的遭受质询。

景芝皓一紧手,看向唐菁月。生怕唐菁月将杨涵放在心上。

“只不过是表兄妹,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唐菁月倚在景芝皓的胳臂旁,声音轻轻。

见唐菁月语气轻飘,站立没形,杨涵怒视,这女子怎么能如此不要脸:“我没和你说话!”只不过是一个勾引表哥的放荡汝子,有什么资格嚣张?

“唔,”唐菁月几近要靠近景芝皓的怀里,“但是我和你说话啊。看你对阿皓有些图谋不轨,我看不顺眼。”

“你!”杨涵瞬间红了脸,“我没有!”

“呵,那你就是爱多管闲事。”

“我不是!”

“那你问这么多。”

“我是担心我表哥!”

多好的表妹:“还真是­操­碎心。”

杨涵几乎要被唐菁月的冷嘲热讽激怒了。不,她已经被激怒!只是她还存有一丝理智,不断地警告她自己,这是在表哥的面前,她不能动怒,不能失了仪态,不能让表哥厌恶。可是,她却又不得不更伤心的现,明明面前这个女子是这种不饶人的刁­妇­模样,表哥却不见一丝厌恶的还是将这个女子守在身后!与她相对!

见不得唐菁月和无关紧要的人打嘴仗,景芝皓直接将唐菁月拉进怀里,走人。等离得稍微远一些后,才低头隔着面纱和唐菁月的­唇­瓣轻轻触碰。

两个人几乎能对望进对方的心里,静静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回到天才楼,景芝皓才低声在唐菁月的耳边道:“嘴皮子真利索。”

那是。

唐菁月送他一个秋波。

而杨涵却在那片昏暗的河畔旁,潸然泪下。

就不见自家三小姐出来的丫鬟寻去时,杨涵已经哭得涕不成声。

“小姐!您怎么了!”

被重重心伤的杨涵被丫鬟搀扶着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一直以来的“她以为”,原来真的只是她以为!表哥根本不爱她!不,何止不爱,表哥根本不在乎她,表哥甚至会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就训斥她。

今夜生的事情,让一直以来认为自己必定会被摄政王爷迎娶为摄政王妃的杨涵,从天堂掉落地狱。

她没脸再在辅天众多千金面前出现。想起之前元红幡对林汀芷说得一句又一句话,杨涵羞愧难当。

表哥,你好狠的心!

天才楼内已经有66续续的人带着自己能够猜到的谜题回来,交上赛台,答对得奖。而有几分才学的便以谜底为意,当众作诗,有请赛台旁的王夫子和刘大师品鉴。

这两位夫子是辅天城中公认的有学之士,二人的评价标准很高,别说能令二人双双赞赏了,就是能得一人赞赏也是十分的不易。

唐菁月和景芝皓没有参与猜谜,便坐在大堂之前的座位上面看热闹。不愧是辅天的民间盛会,唐菁月但凡眼熟的人都来了,其中,6岚意的出现还是最令人关注。

6岚意身后的小厮手中拿着一厚沓的谜题纸条,一进天才楼内,就令所有人侧目。

“不愧是去年的魁,6家大公子果然厉害。”唐菁月也一同赞道。

听到月儿的夸赞,景芝皓立刻扔眼刀过去。看着要向赛台走去的6岚意,眉头微蹙。他以为只要带着月儿出去转一圈,月儿就会将钦佩之情转移到他的身上,可6岚意为什么还是得到了月儿的赞赏!

因为什么?

景芝皓认为,是因为6岚意那张脸。

感觉背后有些凉,6岚意扭头看去。这一眼,便惊住,后赶忙掉向景芝皓走去。

摄政王爷竟然会来!

自打6清云在祥坤宫门前公然叛变,6府最近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顺畅。这是反叛者必经的过程,遭受旧阵营的打压,遭遇新阵营的怀疑。可是6府上下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因为转投摄政王的阵营,是他们不后悔的一件事情,所有目前的窘境,他们甘愿默默承受,因为他们相信,等一切打压过去之后,6府会一飞冲天!

“6岚意见过摄政王爷。”公众场合,6岚意仅是简单而恭敬的在景芝皓面前低声行礼。

走到近前后,才现与摄政王爷同桌而坐的是一位女子。只一眼,6岚意便认出唐菁月来。

“华小姐也在。”微微点头。

唐菁月笑:“6公子,方才我还在赞叹6公子的才学过人,想来今年的诗谜会魁定又是6公子摘得了。”

“华小姐过奖,辅天才学渊博者甚多,只不过是在下贪慕虚名,来这里凑凑热闹罢。”6岚意根本不是谦虚,而是直接贬低着自己。这倒让周围人投向他的目光更显敬佩。

唐菁月也是如此:“6公子不必自谦。”

二人交谈愉悦,景芝皓在一旁不说话像闷嘴葫芦。可是却没有人敢忽视他。就凭那一张面瘫脸,就能吓得多少人噤声不语。

6岚意不敢在摄政王面前有多停留,因为他并无官职,只是借着父亲的身份才能搭几句话,而他父亲目前也是处境尴尬,所以只是简单的与欣赏他的唐菁月交谈两句以后,6岚意就告辞离开。

不过片刻,赛台上便传出小厮的唱报声,将6岚意所猜得的谜题一一公之于众。一口气,竟连得两刻钟里公布了一百三十六道谜题,满座皆惊。

“6大才子啊!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比之去年还多了二十三道!”

四周皆是惊叹声,可是看着站在赛台上接受众人钦羡的6岚意,唐菁月却低头凑到景芝皓耳边,低声悄悄道:“你方才猜中了一百七十八道,比他多,景大才子。”

就是这句话,让一直“不开心”脸的景芝皓眸光一顿,看着唐菁月火光莹莹的眸子:“你数着?”

“自然,”唐菁月眨了眨眼睛,女儿娇态,“小女子好生仰慕王爷,便一直偷偷记在心里。”

茶桌下,景芝皓紧紧的握着唐菁月的手,脸上终于扬了一抹笑意。

“马屁­精­。”

刚刚要上前一步添茶的张掌柜僵住脚步,然后像木头似的退后两步。

周围一直偷摸打量的人们在看 ...

(到摄政王爷的笑意时,一个个惊得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摄政王爷是不是现他们偷看,要大开杀戒了?当着华小姐的面儿,也这么残暴?

王斌思、冕南、元少空三人进入天才楼时,看到的就正是这一幕。

王斌思一把折扇“唰”地合上,盯着那桌郎才女貌的二人,牙咬得很紧。为什么华小姐喜欢的不是他?是因为他比摄政王爷差吗?……对,他确实是比不上摄政王爷,但他敢说他是真心恋慕她的,摄政王爷敢吗!

冕南已经率先一步,上前请安。同6岚意一样,如今的他,在见到摄政王爷的时候,不敢再装作看不见,而是必须上前请安问礼,否则,忠诚会被怀疑。对摄政王爷都目中无人,冕家父子如何被信任?

王斌思跟在冕南的身后,视线粘在唐菁月的身上就移不开。

“给王爷请安。”

……

四楼,南柯从高处看向大堂,一览众山小,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偶然扫到一处,所看之景立刻让她眉间紧蹙。

小丫鬟见了,凑上来也瞧了一眼。讶异:“咦,那不是思小公爷吗?思小公爷是刚来还是……”

话没说完,意识到南柯姑娘还皱着眉,就立刻笑嘻嘻的改口:“啊,定是才来。如果是之前就来的,方才姑娘一弹完筝,思小公爷就会凑上来的。呵呵!”

然而,小丫鬟的打趣并没有让南柯的神情有半点好转。她静静的凝望着楼下,打量着那个总是围着她转的思小公爷,他如今的视线似乎总是在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那是谁?”

让思小公爷和冕公子、元公子都要恭敬请安的华服男子,和坐在华服男子身边的神秘女子。

南柯直觉的意识到,那遮面纱的女子,会与思小公爷已经许久不来寻她有关。

在风花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南柯深知,能让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置之不理的唯一原因,便是有了新欢。男人,有几个会把她们这些风尘之地的女子真正放在心上呢?

她以为,思小公爷会是一个另类。

“呵。”想想,也真可笑。她竟也拿男子的逢场作戏当真。

听到南柯问话,小丫鬟果断摇头:“奴婢可不知。”

刚说完,“咚咚咚”,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丫鬟去开了门,现原来是南柯姑娘前几日收留的厨娘婆子。

这婆子身形略有富态却不显臃肿,髻盘绕整洁,仅从一双手也能看出之前过得会是好日子。可惜被夫家抛弃,带着幼子流落街头。

“听闻姑娘之后要为诗谜会献唱,这是婆子我特意为姑娘准备的银耳雪梨水,”典氏弓着腰讨好的一边笑着,一边将白瓷小盅放至南柯姑娘的床几前,“姑娘快趁热喝吧。”

正是典氏!而此时的典氏,哪有还有半分贵人的影人。除了肤­色­白洁,她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中年厨娘的仪态!

南柯没有在意典氏的献好,依然专注的看着大堂,在看到思小公爷离开那华服男子桌后,还依然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那神秘女子,不禁得又问道:

“那是谁呢?”

听到南柯的喃喃问,典氏伸出脖子跟着看去:“姑娘问谁,婆子我也见过不少贵人,说不定认得。”

南柯伸出一根指头,点了出去:“那个,戴面纱的女子。”

戴面纱?

只消一眼,典氏便怒火爆眼。别说是戴面纱了,就是将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也一定能认出来华容悦那个贱蹄子!

“华!容!悦!”

连日来的藏头藏尾、东躲西藏让典氏在看到华容悦的第一眼,便愤恨暴怒:“小贱人!”

一旁的南柯惊,和丫鬟有些诧异的看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典氏:“谁,华容悦?”

【待续】

第十三章 很危险

( “就是护国公府的小姐,这是个心狠手辣的贱丫头!”

典氏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血红着双眼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冲下去,将唐菁月撕碎。

就是这个可恶的丫头,在外面散播流言,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抬头。她和瑞儿才沦落到这风尘之地给人当奴才,而她可怜的楠儿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这个死丫头竟然还能衣着富贵的坐在天才楼里,像个主子一样的观赏诗谜会。

凭什么!

讶异的神情渐渐收起,南柯投向典氏的目光带上了些思索。这婆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个被婆子痛恨的女子,还牵扯住思小公爷的目光,南柯尖细的指尖轻轻的磕着小盅的地盘:“你是不是……”

……

根本不知道典氏和杨丰瑞已经被南柯姑娘收留的唐菁月,此时还在台下愉悦的欣赏着6岚意在赛台上以谜底为意的作诗。

天才楼内一片叫好声。

几乎是6岚意每作一,都会引来一片叫好,才气逼人。6岚意一共上交了一百三十六道谜题,鉴于时间限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独霸赛台,于是便由两位夫子从谜题里面抽取了三十道。这三十道里,6岚意总共有二十二道被两位夫子共同赞赏,实在是当得一指。

仅是6岚意一人,就占据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当然,这也让天才楼内围观诸人大呼过瘾。毫不意外,明日,6岚意的才气之名会更上一层楼。

男子组的魁,毫无疑问定是6岚意获得了,而对于同样备受期待的女子组,众人翘以盼的等待许久,也没有见到上一届的魁杨家三小姐出场亮相。

“奇怪,之前好像见到杨三小姐来了呀?”

6伊荷笑意盈盈的带着丫鬟踏进天才楼的大门。她模样秀雅灵动,此时又是一脸掩不住的喜意,因而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唐菁月注意到,6伊荷身后丫鬟的手里拿有不少的谜题纸条,看来这6伊荷此番是使出了看家本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黄鸾鹂和元红幡等人均是跟在了6伊荷的身后,一群姑娘窈窕入门,这排场看起来倒是像6伊荷是领头的人,带着黄鸾鹂她们。

6伊荷走向赛台之前,几乎是在沙堆里面立刻就现了一颗珍珠一般,眼睛直勾勾的就瞧向了摄政王爷。

“摄政王爷。”

她眼睛一亮,在瞧到摄政王爷身边坐着的戴面纱女子时,立刻掩住心中不屑的冷冷一声哼。

之前6伊荷和6岚意在摄政王府面前便见过唐菁月戴面纱的模样,所有6伊荷的眼睛倒是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华容悦。

想到摄政王爷竟然会在百官面前说迎娶华容悦,6伊荷不服气的就向唐菁月走了过去。

“小女伊荷给摄政王爷请安。”

姿态规矩的一俯身。6府的家教和规矩绝对还是有保证的,6伊荷行礼的动作优雅而流畅,且做起来极具美感。

黄鸾鹂等人同样在身后莺莺啼啼的俯身行礼。

景芝皓没有说话。6岚意来给他行礼,他尚能给个眼­色­,可是一众后院未出阁女子来给他行礼,他就完全不愿理会了。

见摄政王爷没有回应,6伊荷咬着牙­干­笑着自己僵硬起身:“容悦妹妹也在啊,那次在宫里……啊,呵呵,没事就好。”

一时头脑热的6伊荷刚想在众人面前说些抹黑唐菁月的话,突然就想起那日黄老给父亲的嘱托,再加上唐菁月投向她的这一眼,立刻就把一句话给掐断,十分­干­硬的笑了笑。

一群姑娘凑在周围,唐菁月也不想理会。所以虽然6伊荷主动与她交谈,但是她全没有给6伊荷的面子。

6岚意从赛台上走下,注意到自己的妹妹正围在摄政王爷的桌旁,看起来面露难­色­。于是急忙走去。

“伊荷。”

见到哥哥来,处于窘境的6伊荷瞬间松了一口气:“哥哥答完了吗?”

“方才答完。”

“妹妹回来的晚了,没有听到哥哥的新诗。不过不要紧,想必明日就会有哥哥的诗集,到时候妹妹好生拜读。”

“呵呵,我回府便给你写一本,”和6伊荷简单的交流两句后,6岚意看向摄政王爷,“岚意和舍妹不便打扰王爷和华小姐观赛,这就退下。”

自然而然的给6伊荷找了一个能下台的借口。

景芝皓没有扭转视线的挥了挥手指,示意可以他们退下。

唐菁月突然道:“不知那诗集在哪里印刷,我也想收藏一本。”

这话自然是对着6岚意说的。一直以来,6岚意对唐菁月的印象都很好,听到此话,也是佯装汗颜:“区区打油诗,哪里值得破费。若是华小姐想要,在下改日送到护国公府上。”

不要钱,还能得真迹,那自然是更好。唐菁月轻轻笑了两声:“那就劳烦6公子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是寻到知音的同时浅笑。

“华小姐抬举。”

这几句话的交流,本来没什么,听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看在另外两个人的眼里,就变了味。一个是景芝皓,一个是黄鸾鹂。

一听唐菁月向6岚意索要诗集,景芝皓就没有了继续坐下去的心。起身,拉着唐菁月,一句话不说走出天才楼。

张掌柜的见到摄政王爷连诗谜会都没有看完就离开,有些惶恐,生怕是他伺候的不周到。连忙赔着笑的跟在景芝皓和唐菁月的身后相送。

而黄鸾鹂则是扭头看向唐菁月的背影,眼神中有几分不明深意。她又回头看看6岚意,正是让她有些不乐意的看到6岚意目送唐菁月。

这个华小姐,还真是好手段呢。

黄鸾鹂低垂下头,遮住面上的不耐之­色­。

唐菁月跟着景芝皓在夜下灯光里飘游,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她注意不到的背景。阿皓的步子有些快,她跟得有些急。唐菁月抬头,看向景芝皓本就轻薄的­唇­抿着,神情略微不愉。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阿皓的脚步,一步一步,直到走出人来人往的热闹欢然。

两个人腰间的玉佩甩动的频率似乎是一样的,一前一后,一前一后……就像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一前一后,相依相伴。

“怎么突然离开呢?”她问道。

景芝皓似乎没有听到,脚下的度没有放缓分毫。他向前大步的走着,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的手还桥一个人。可是,那只握着唐菁月的手又是那般的紧密不放。

突然,景芝皓停下了步子,在来不及停下的唐菁月就要从他身边冲到前面时,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搂在了他温暖的怀中。

“以后,不要再和6岚意说话。”景芝皓突然道。

刚刚将胳膊围上了阿皓的腰,听到这话,唐菁月惊讶的抬头看向阿皓的脸:“为什么?”

“很危险。”

“恩?”唐菁月更加不能理解, ...

(“我看那人很是温和有礼,应该不是危险的人。”

紧紧的将唐菁月抱住,景芝皓将眉深深皱起。腰有些弓,下巴搭在唐菁月的肩窝,闷声:“听我的。”明明就很危险。

对于阿皓这种莫名其妙的吩咐,唐菁月只能无奈的和阿皓蹭了蹭脸颊:“恩,听你的。”

得到了月儿的保证,景芝皓似乎才有了一些安心。不过他仍然是在这大街上,拦着唐菁月静默了一会儿。

“杨馨楠你关着吗?”

“恩。”

唐菁月想了想:“好,那就先关在你那里。等我将典氏找到,便将她母女二人一齐送上法场!”

对于这母女二人,唐菁月绝不会放过!

“阿皓,那日救我的伶人呢?”

提到君乐,景芝皓没有立即回话,而是静了静才说:“那伶人伤势不轻,需要修养一阵。等他好些,我再把他送到护国公府。”

甫一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一抓到君乐,就是没有铺垫的下狠手。君乐现在还没有死都是景芝皓下令用了许多药吊着。当然,杨馨楠的情况比君乐还要惨。面对陷害唐菁月的罪魁祸,不用景芝皓吩咐,甫一基本上已经将人快废了。

“好。还有之前那个小乞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小家伙很聪明。”

景芝皓轻轻的掐了掐唐菁月腰间的软­肉­:“能不能不要问别人,问问我。”

“问你,什么?”阿皓有什么可问的?

在方才掐的地方又轻轻地揉着,景芝皓冷声问:“问我有没有办法讨好华士行。”

“扑哧!”唐菁月一下子笑开了花,“哈哈,你不是有办法吗,方才不是用和护国公商讨兵权的借口,将他引到摄政王府了?”

也不知道护国公现在是什么心情,有没有猜到是景芝皓为了引走他,才下的套。

一想到护国公知道后的勃然大怒,唐菁月真是为阿皓的前路担忧。

瞧着唐菁月根本不和他一起想方法,而是看他的笑话,景芝皓将怀里的人揉了揉:“目前似乎也就只有兵权能够讨得华士行的欢心。”

对于这点唐菁月不甚赞同:“兵权能够讨得护国公的欢心,但是却不是唯一能讨得他欢心的东西。况且,护国公……已经没有实力掌握太多兵权。护国公府真正需要的,是能够接替护国公威望的新人。”

“所以护国公府要举办武赛?”景芝皓突然问。

“恩,你知道?”

“可华士行举办武赛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这个……”他低声道。华士行最近都在­干­嘛?似乎在搜寻辅天美男子画像。一想到之前护国公说起的月儿的及笄礼快到了,景芝皓的心里就有些焦躁。

没有定亲,如何及笄。看来护国公是想尽快为月儿挑选一位良婿,定下婚事。

真想把护国公装进麻袋里面,扔掉。

对于景芝皓的话中深意唐菁月不明白,她只以为阿皓所说的护国公的另一目的,是为了让她开心。

等唐菁月在阿皓的陪同下回到护国公府时,一眼便看见夏莲正气呼呼的坐在护国公府门外,和站在石狮子旁的甫一没有分毫交流。

原来甫一直接将夏莲塞进护国公府的马车,将人送回来了。

夏莲欣喜的从奔到唐菁月的面前:“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好生担心。”

其后的甫一音调怪怪:“有我家主子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哼!”夏莲冷哼。这人讨厌死了,离小姐远一些就远一些嘛,非要把她送回来。万一小姐需要她呢!

摸了摸夏莲的髻,唐菁月正要同景芝皓再说几句告别,忽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远远而来。

唐菁月扭身看去,护国公?

天。

【待续】

------题外话------

这两章,卡的5oo多字,日后我卡两章4oo多字,不会让大家亏的。

过几年这几天的更太乱了,明天起万更。

第十四章 狐狸­精­

( 像是敲击在人心尖上的马蹄声,立刻将唐菁月的所有思绪揪起!

透过朦朦胧胧的月­色­银光,唐菁月一眼就认出那个骑马而来的身影,正是属于护国公的!

护国公防阿皓跟防贼一样,而她现在却和阿皓站在一起。这个场景让唐菁月立刻心虚起来,好似被人捉­奸­在床。

“怎么办?”唐菁月低声问。

闻言,景芝皓好笑的摸了摸胆小月的头,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既喜欢又有点失落。几乎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爷和华小姐的二三事了,他们全不敢让护国公知道。

不过,景芝皓仍然是二话不说,一跃而起,带着甫一像鬼影般消失在了漆漆夜­色­中。不愿意让月儿为难,但见到护国公就像是妖怪见到捉妖师一样,再这样下去,月儿什么时候才能抱回家?

瞧见景芝皓离开,唐菁月松了口气,轻声嘱咐着夏莲道:“不要说漏嘴。”

“明白的,小姐。”

一声马嘶长鸣。一头高大骏马打着响鼻的在唐菁月面前停下。护国公怒气冲冲的翻身下马。

“方才我看到两道黑影飞起来,是谁?”

护国公看见了!

粗矿沙哑的问让夏莲看着自己抖的手,吓得不敢说话。她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都敢当着护国公爷的面儿帮着小姐撒谎。

但只见唐菁月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解的上前搀扶上护国公的胳膊,疑惑道:“什么黑影,我和夏莲刚回府,并没有看到什么黑影,爷爷在哪里看见的?”

谎话就是这样,扯到乱七八糟。护国公问这话的意思,明明就是问方才在护国公府门口看到的黑影,可是唐菁月就硬是要问一问“在哪里看见的”,以表示出她真的对护国公的问题一点也不了解。

护国公一脸怀疑的盯着唐菁月镇静的脸,想了想,自己的孙女不可能撒谎这么厉害。难道真的是他刚才看花眼了?可是他刚才明明就看到有两道黑影从这里拔空而起,飞走了。

由唐菁月搀扶着进府,护国公语气不善:“摄政王爷简直是欺人太狠!他根本就不在摄政王府里,却要让我紧赶慢赶的去王府里等候。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有归府。这就是在逗我玩!”

“怎么会?”

“要不是爷爷担心你,抓住摄政王府的管家好一通逼问,哼,恐怕现在都回不来!”

唐菁月配合的轻柔的抚过护国公的背:“原来是这样,阿……摄政王爷真是过分!”

“不提他了,提到就心烦。月儿今晚出去怎么样,没有被人纠缠吧?”

“爷爷放心,没有的。”有摄政王爷保驾护航,谁敢纠缠唐菁月。

“有件事情,爷爷想跟你说。”

护国公拉着唐菁月在屋子里面坐下。原来,是护国公想到了华容悦年满十五,却从来没有请过教养嬷嬷严格的教教华容悦的规矩,很愁。而这种话护国公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向皇上奏请,要不然全皇城的人都得知道华容悦缺乏教养。

想私底下寻求平日交好的同僚,看看同僚的府上有没有出名一点的教养嬷嬷,请来护国公府教导华容悦几天。可是,如今的护国公不被唐家阵营的官员们接受,护国公又哽着一口气不愿意靠近摄政王爷一党的官员,所以,瞧来瞧去,都瞧不到有谁家府上的教养嬷嬷能借来用用。

“悦儿,是爷爷没本事,寻不到教养嬷嬷来教教你规矩,如今你只有去天运书院里听听夫子教课了。听说当初侍奉太后娘娘的三位嬷嬷,会去书院教课。宫里出来的,定是规矩严苛,悦儿你跟着好好学一学。”

侍候过她的三位嬷嬷?

想到敏芳曾经提及敏蕊、敏枝和敏叶三人出宫后去了其他府上,没有想到她三人也会去天运书院教课。

天运书院中有教导女子仪态的课程,主要是提供官家皇族女子礼仪之需。有需要的官家千金,可以随时申请课程。

唐菁月倒没有立刻回应。

唐菁月想说她并不需要教导礼仪规矩,可是看护国公愧疚的模样,想来她如果不学上两天,护国公定会觉得一直亏欠着教导她了。而且,她也确实想念敏蕊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如今过得如何。

“好。”唐菁月答应下来。

护国公这才心情转好的笑了。在护国公看来,武赛那日,就是孙女在众人面前正式亮相的一刻。他要在武赛那日就挑选出令他满意的佳婿,然后火为悦儿定亲,省得摄政王爷觊觎,夜长梦多。

摄政王府。

罗管家点燃主子卧房里面红烛。烛光虽跳动跃然,但看着清冷的屋子,罗管家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有个正儿八经的女主子,那该有多好。

景芝皓悄无声息的带着甫一进入。

“主子回来了。”

“恩。”

瞧主子面­色­不错,罗管家和甫一偷偷交换着眼­色­:主子去哪儿了?

甫一:废话。

罗管家:哦~!

看来主子是真的对华小姐上心了。

“主子可有和护国公缓和一二?”

一提到护国公,景芝皓就面­色­又差了。脱下外袍,在榻上坐下,饮一杯热茶。静默不语。

罗管家转着眼珠子,也替自家主子着急:“主子,要不然老奴从明儿起,就见天儿的往护国公府送东西去?”

拿钱砸!看护国公心动不心动。顺便看看黄历,好日子好日子好日子!

“恩。”景芝皓同意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要在乎钱。月儿的身体不好,问问松神医,多送一些药过去。”至今一想起灵琼阁小厮说月儿连买药钱都没有,还要给他买腰佩的事情,景芝皓都心疼不已。

月儿说得对,兵权对护国公府的作用不大,护国公府需要的是钱,用钱来培养更多终于护国公府的人。

瞧见主子舍得,罗管家笑呵呵的满口应道:“老奴一定给主子办得妥妥的,保证送不了几次,护国公见到主子就能笑开花。”

若是真能达到这种效果,景芝皓真要把罗管家给供起来上香。

“啾啾。”

夜里,屋外传来两声蛐蛐的叫声。

甫一看向主子,景芝皓点点头。

甫一吹了一声口哨。

口哨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门外跃了进来。正是甫二。

甫二禀报道:“主子,已寻到典氏踪迹。被一清倌所收留,那清倌似乎对华小姐有几分怨念,和典氏密谋,意欲对华小姐下手。”

听到对月儿有害的消息,景芝皓狠狠皱起了眉。怎么总是有一些人不让他省心:“月儿和那人能有什么仇怨?”

“属下不太清楚,不过那清倌之前一直被人称‘思小公爷’的辅国公嫡子所护,最近倒是没有再被思小公爷寻过。”甫二可不敢乱说话,直说他不清楚。摆明了,那清倌不满王斌思变心,所以要对华小姐下 ...

(手。

真是让人不悦。

思索片刻,景芝皓吩咐道:“月儿有她的计划。你和甫三暂且按兵不动,将人看紧,暗中破坏典氏的­阴­谋。”

“属下明白!”

“将甫五从宫里叫出来,看紧典氏的儿子。”

甫五受着伤,不适合在宫里再去监视那神秘莫测的暗处之人,可监视一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宫里的鬼埋藏的有些深,让甫四注意着便好。

“是!”甫二应道,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飞跃离开。

想到月儿提起的伶人君乐、杨馨楠还有小乞丐阿贵,景芝皓看向甫一:“自雍翩殿抓来的伶人,是死是活?”

想不到主子还会问一个伶人的死活,甫一冰冷的道:“快死了。”

“薄命,那伶人救了月儿。”

“……”主子你不早说,真的快死了好嘛!

甫一的脸­色­比天塌还痛苦:“那那个姓杨的女子呢?”

“死不了就行。阿贵呢?”

甫一愣了愣,才想起来阿贵是谁:“属下没有关注,不知是死是活。明日给主子回报。”

问了三人,怎么都是个半死不活的情况?

景芝皓闷声道:“恩。”似乎已经感觉到月儿捏住他的耳朵。

想完了所有跟月儿有关的事情,景芝皓不仅不觉得心烦,反而有一种满足感。不管是什么事情,只有和月儿有联系,他的心里就很安稳。月儿依靠着他,需要他,让他很安心。

这两日,辅天里面热闹极了。先是花灯会上,杨家三小姐没有出席,由6府小姐获得了魁,6家兄妹独霸花灯会风头一时无量。后是护国公府举办武赛的消息传得众人皆知。

自打唐菁月在天才楼露过面以后,大家对护国公府的关注就密集起来。护国公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众人的目光。更何况,此番武赛,已经被平民百姓看做是护国公爷为华小姐准备的“比武招亲”!

多有江湖气息的想法!

可其实这武赛,不过是护国公府的护卫武赛罢了。再者说,花灯会当晚去过天才楼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爷带着华小姐同行赏花灯,所以谁敢轻易去打华小姐的注意。然而,大家还都知道,摄政王爷看中了华小姐,可护国公不同意!

所有收到护国公府观赏武赛请柬的王孙公子们,都在想,是不是讨好了护国公,就能抱得美人归?

可是……会惹怒摄政王爷吧?

有人会打退堂鼓,有人就会勇往直前。

唐季礼特意召集了诸多府上有适龄公子的同僚:“绝不能让华士行和景芝皓联合起来。你们谁家的公子还未定亲?”

文人们面面相觑:“右丞大人,您的意思是……”

己方阵营里面没有了武将,愁得唐季礼是头都白了:“谁能将华士行的孙女娶回府,老夫给谁升官。”

虽然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儿,唐季礼口下不留情的直斥护国公是叛徒,但是深知护国公老实忠直秉­性­的唐季礼明白,护国公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投靠景芝皓。之前是他太过急躁了,如果能把护国公挽救回来,冕戴军就也能跟着回来。所以,绝对不能让护国公府和摄政王府结亲!

一听升官,个个官员立刻小声嘀咕起来。

这买卖绝对不亏。单看华容悦那模样,就绝对不亏!

晚上,进了秦氏的房,唐季礼仍然愁眉不展。护国公的孙女像是个清高的,他这边的同僚里,有谁的儿子能让华容悦看上眼?之前6清云的儿子看着不错,可是6清云那个没有节­操­的东西!

在得知老爷烦恼何事后,秦氏立刻想到自己的儿子唐诺行。

“老爷,你看行儿如何?”

“行儿?”

唐季礼和秦氏的儿子唐诺行,今年十九,正是未定亲。

唐季礼皱眉连连摇头:“我的嫡子,华士行的孙女够什么格?不行。”

见老爷脑筋不灵活,秦氏“呵呵”笑道:“老爷呀,我又哪里舍得行儿娶那样低贱的女子娶妻,我的意思是纳妾嘛。老爷,你既然不想放护国公投靠摄政王,那不就最好把护国公抓在自己的手里,看在眼皮子底下?要是咱们的行儿纳了护国公的孙女为妾,护国公怕是这辈子都不敢有反叛之心!”

这番道理听得唐季礼眼睛一亮:“夫人说得对!可是……纳妾,华士行那老匹夫怕是不会同意的。”

“哎呀,老爷今儿个怎么不开窍,这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纳妾都得是护国公上赶着往咱们唐府送人呐——!”

秦氏用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你是说……”理会到秦氏的意思,唐季礼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松开,整张脸的神情都变得轻松起来,“哈哈哈,还是夫人有办法,对,对!那华士行的孙女也算绝­色­,行儿纳了她不吃亏。我倒要看看,景芝皓现他想要的女人成了我儿子的妾,他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呵呵,老爷说的是。”秦氏的声音柔美的千娇百媚。

……

自护国公向天运书院申请通过后,护国公府华小姐要去天运书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黄鸾鹂邀请几位小姐妹在府中小聚,谈到此事,姑娘们俱是满不在意。

对于华容悦的事情,元红幡永远都是情绪激愤的第一个开口:“就她也配进天运书院?哼,书院的夫子是怎么通过的,那种人的品­性­再教也教不正!”

自从得了花灯会的魁之后,6伊荷总是有一种镇的住场的自我感觉去评价别人的话。

她姿态清俊的品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元妹妹似乎总是这般评价华小姐,不知可是与华小姐结了什么误会?”

看似6伊荷是要为元红幡和华容悦调节误会,实际上不过是想让元红幡说一说,华容悦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让元红幡评价如此之低。

正巧,元红幡巴不得一吐为快。当下形象生动的就将那日在熙攘酒楼附近的人牙巷外,所见到的华容悦如何拒绝一个可怜的求救者的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再加上手脚动作,活脱脱能把君乐描述成一个正在被人拿刀砍处于翻白眼状态的濒死之人。

6伊荷讶异的掩住微张的樱桃小口:“啊,可是真的?华小姐看着倒不像是这般冷酷无情的人呐。”

其余的小姐们也都是震惊不已,带着厌恶:“真是没有想到,华容悦就是个蛇蝎美人。”

元红幡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一群小妮子根本没有元少空的灵活思维,问不出元红幡怎么没有上前救助这种话。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们不约而同的忽略了。在场的,有不少人已经定下亲事,办了及笄礼。那日华容悦在群宴殿里当众摘掉面纱,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未婚夫看得眼睛都直了。所以对于对华容悦,她们能不恨着、防备着吗?

作为邀请大家小聚的人,黄鸾鹂可不愿意让小 ...

(聚变成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的口舌地,她挥手:“敏蕊嬷嬷,让厨房准备些薏米莲子粥。”

扭头对众位小姐们笑言:“我家换了位做甜品的厨子,手艺不错,今儿个请各位姐妹们也来品尝品尝。”

敏蕊嬷嬷本分的道:“已经给小姐备上,温着,可是现在呈上来?”

“还是嬷嬷有心,呈上来吧。”

“是。”

敏蕊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退下。

6伊荷见到,有点羡慕的说:“鸾鹂姐姐有敏蕊嬷嬷照料起居,真是让人羡慕。”

其他的姑娘们也都纷纷附和:“是呀,不愧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宫人,心细周到不是宫外的奴婢能比的。”

“鸾鹂妹妹好福气。听说太后娘娘为入宫前,有‘辅天明珠’的美誉呢,妹妹有敏蕊嬷嬷教导,也难怪能有这般好的姿态!”

被众人捧扬的黄鸾鹂微微不好意思的笑:“都是呈父亲的福气,能得敏蕊嬷嬷的照料,我也觉得有幸。”

“太后娘娘共有四位贴身宫人,太后娘娘仙逝以后,共有三位出了宫。除了姐姐这里,也就是杨府和沈府了。”6伊荷有些羡慕的道。

杨涵比她强在什么地方?

杨涵商贾之女,如果不是杨府有这么一位嬷嬷供着,杨涵就是再高的才学美貌,也不会被推崇为“辅天第一美人”。

可惜6府资历不深,也就是父亲才开始走上仕途。如果6府也能有一位宫里的教养嬷嬷在,6伊荷觉得,她如今的声名,不会比杨涵差。

听着6伊荷知道的还比较清楚,黄鸾鹂打量过去。观察到6伊荷的神­色­之中带着羡慕,黄鸾鹂心思一动。

小聚会都散了以后,黄鸾鹂单独留下了6伊荷。

“妹妹你容貌出挑,才学一等。若不是杨府有位宫里嬷嬷,姐姐认为,那杨涵不至于声明比妹妹高。我和妹妹你格外亲近,妹妹莫嫌弃姐姐多管闲事,若是妹妹愿意,便将敏蕊嬷嬷带回6府多学习几日。相信日后妹妹怕就是第二位‘辅天明珠’了!”

继太后娘娘之后的“辅天明珠”?

这种诱惑令人无法拒绝。

听到黄鸾鹂表示可以将敏蕊嬷嬷借给她几日,6伊荷当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自然不是傻的,认为黄鸾鹂实际上是在嘲讽她。她能听得出来,她若是说想借,黄鸾鹂一定会让她带敏蕊嬷嬷走的!

而是因为如此,6伊荷才倍感惊讶。黄鸾鹂会如此好心?

“鸾鹂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黄鸾鹂笑,一指敏蕊嬷嬷:“真的。”

顿时,6伊荷觉得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这、这,那妹妹就真心谢过姐姐了!”黄鸾鹂的一番话不也正是她的想法吗?虽然只能借走敏蕊嬷嬷几日,但是6伊荷相信,自己好好学,哪怕只有几日,也一定能学得­精­髓。

看着6伊荷眉开眼笑,黄鸾鹂趁机道:“伊荷妹妹,不知你哥哥岚意公子可有心上人了?”

黄鸾鹂丝毫没有遮掩的说出了这句话,清楚明白的让6伊荷立刻明白这就是一场交易。黄鸾鹂借给6伊荷敏蕊嬷嬷,而6伊荷则得为黄鸾鹂和6岚意牵线搭桥。

一时间,6伊荷的笑停顿在了脸上。

“黄姐姐,你……”

“呵呵,”黄鸾鹂淡淡的笑,亲昵的握住6伊荷的手,“6家刚刚投靠了摄政王爷,难道妹妹就不希望帮着6大人早些在朝堂站稳脚跟吗?”

6伊荷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她以为这只是姑娘家之间的小心思,她乐意就答应,不乐意就不答应,可一旦和整个6府的命运挂钩,6伊荷立刻认识到重要­性­。

让哥哥和黄鸾鹂喜结良缘,将6府和黄府绑在一起!

如果她答应为黄鸾鹂与哥哥牵红线,得到的好处不止是她一个人能得到敏蕊嬷嬷的指点,而是6府都会打上黄府的大船!

“好!”6伊荷毫不犹豫的道。

见之,黄鸾鹂娇羞的笑红了脸:“和妹妹说话就是爽快。啊,对了,敏蕊嬷嬷在天运书院里负责官家千金的礼仪规矩,偶尔会当当女夫子。到时候,妹妹可别拦住了。”

头脑还有些混乱的6伊荷却敏锐的抓住了关键:“敏蕊嬷嬷在天运书院当夫子?”

“是。”

“华容悦也马上要去上课了……”6伊荷微微眯起眼眶,喃喃道。

6伊荷没有注意,在她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后,黄鸾鹂的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意味。

“妹妹是说华小姐吗?华小姐也真是个妙人。唉,我瞧着岚意公子与她似乎关系不错……”

“哼,就她,休想进我6府的家门,我第一个就不答应!”6伊荷立马表态道,对于华容悦的不喜让黄鸾鹂看个清楚,“和摄政王爷纠缠不清不说,还勾引我哥哥,似乎还和思小公爷不清不楚。这样的女子,真让人唾弃。”

见到6伊荷如此不满华容悦,黄鸾鹂微微惊讶。当然,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那妹妹打算……恩?”

两人对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休沐刚过,天­色­仍是星月微光,但已是万物窸窣。百官早起,借着微微烛火光洗漱整戴。百官家宅后院,同官员们一同早起的还有官家公子和千金小姐们。

夏莲轻轻的推了推小姐熟睡的身子:“小姐,小姐,今儿要去书院学礼,小姐快起吧。”

一向早起的唐菁月今日身子有些乏力感,没想到赖了会儿床,一睁眼,夏莲都已经着急的催促她了。

“恩。”

起身,墨洒般的长从床榻上瞬间收起,垂坠在背后,不见凌乱。

慵懒的美艳模样瞧得夏莲怔了怔。

“更衣吧。”唐菁月朦胧着眼睛道。

卯时刚至,紧贴皇宫设立的天运书院周边已是车水马龙,阵势竟比宫门前官员们停留的马车仗势还要再大上几分。更为奇怪的是,官家公子小姐们到了书院门口却不下车,一个个留在马车里面。倒是跟前的丫头书童们站在马车外面,一双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青石大路的另一头,每每有动静响起便蠢蠢欲动。

“呵,好大的阵势!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子,竟也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元红幡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不禁得口中一声呸。

华容悦今日要院的消息传出后,所有没有见过华容悦的公子小姐就全都兴致勃勃的在书院门口等着。

元红幡瞅了瞅,好多人都是跟她一样,不晓得几日才来一趟,为何都赶在今日?不是想见华容悦,又能因为什么?

等待中的众人听见声音,纷纷从马车中露出了脸,看向荣红幡的眼神中带着排斥厌恶:“元红幡,华小姐跟你有什么仇怨?”

“我在天才楼见过华小姐,华小姐人很好,怎么会是你说的表里不一。”

...

“元红幡你不愿意看,没人拉着你看,赶紧进去吧,你都多长时间没来,夫子该打你手板子了!”

笑声一片。

这是很罕见的场面。一向讲究礼仪规矩的公子小姐们却对一个小姑娘群起而攻之,完全不在乎以多欺少。这不仅是因为元红幡对华容悦的出言不逊,更是因为元红幡平日里在书院积攒的人缘就不好。

面对众人的调侃反驳,照例一身红衣的元红幡面不改­色­。如此看来,倒是颇有一股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魄,而且愈加的神­色­嫌弃。

“等你们看到她的真面目,就知道我说的没错了!哼,华容悦也真是厉害,装成这样,真叫我恶心!”

火燎正旺再添一把柴。众人眼睛怒瞪,突然不知道谁家的小厮眼尖,看见了护国公府的马车,立刻一声大叫:“华小姐来啦!”

所有人的注意瞬间被吸引,闹哄哄的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只见马车的车窗小帘全都被掀开,露出一张张好奇的面孔。众人也没空理会元红幡了,顶多是瞪她一眼。大家都想看看,华容悦到底是何等的国­色­天香,仅是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美名就在辅天人人俱闻。

各府小厮们也都伸直了脖子的往前凑,互相拥挤着。

元红幡可不稀罕看,但她就是要站在书院门口,碍眼。

片刻之后,唐菁月在夏莲的搀扶下步下马车。

今天确实有些无力,所以唐菁月只能半依靠在夏莲的身上。如此一来,更是一副惹人怜爱疼惜的娇弱病美人的如画形象,出画而来。

一袭翠绿的长纱襦裙盖住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几根飘飘落落的丝带顽皮的带着小铃铛脆生生的响。唐菁月及腰的如墨长丝丝顺滑,在背后铺洒而下,衬着盈盈目光和樱红的­唇­瓣,美得不像是凡尘中人,仙气四溢。

皮肤­嫩­得像是将熟未熟的­鸡­蛋清,滑溜溜的好似时时刻刻浸泡在水里。微尖的下巴带着点稚气的圆润弧度,平滑的弧线舒服地让人一下子便宁静了心灵。

有个少年看直了眼。好……好美。

不知道被谁挤了一下,“咚啪”!少年直接扑在了唐菁月的面前。

一抬头,正对上唐菁月看向他的受惊目光。可是少年直接解读为这目光温柔似水,于是一下子就气血冲头,闹了个大红脸。“华……华小姐……”

“恩?”唐菁月忍住笑,伸出手虚虚抬了一下:“免礼。”

然后轻笑两声从这摔倒的少年身旁走过,樱红润泽的­唇­瓣还带着一抹温暖的弧度。

白皙的纤纤素手,手指细长,指甲光润,摔倒的少年从迷雾的神思中呆呆的将目光追随唐菁月的背影。

“谢,谢华小姐。”少年结结巴巴的道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谢什么。

少年是新来的,因为父亲调入皇都为官,所以他有幸入读天运书院。方才一直听同学谈论护国公府华小姐今日要入学。他不知道谁是华小姐,

为什么只不过是入学大家都抱团议论,于是好奇的跟出来凑热闹。

这般一看,果然惊艳人心,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姿­色­。仅仅只是靠近,暗香袭人,来自美人身上的芳香让他神志不清。

唐菁月可不晓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在书院门口,她只以为都是来上学的,也不想想这都要迟到了。

柔荑抚了抚微皱的袖口,淡然优雅的姿态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众人关切的目光。

元红幡就那般站在书院门前,不屑的看着。一看唐菁月做作的模样,立刻恶心到的不掩音量的骂道:“装,真假!”

听见声音,唐菁月看去,觉得元红幡有些眼熟。

想了想,哦,想起来了。那日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这丫头似乎很仗义相助。

唐菁月清纯无暇的脸蛋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温柔暖人心的笑容,宛若一朵白梨花突然绽放了光彩,一对明眸也像琉璃般闪动着耀眼的动人光芒。

她笑着问:“你是谁?”

元红幡:“……”

华容悦竟然不认识她!

肯定是装的!

“华容悦,别装,咱们俩可见过。”

的确是装着的唐菁月挪步至元红幡的面前:“哦,我忘记了,你的模样很容易让人遗忘。”

“扑哧”。旁边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元红幡的模样确实很普通,所以她会穿艳丽的红­色­,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元红幡没想到唐菁月会这么说,瞪着唐菁月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你以为你长得有多美,狐狸­精­!”

周围气氛一滞。不止是唐菁月,所有围观看热闹的人都不可相信的看向元红幡。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小姐,就没见过会有人当众面骂一个弱女子“狐狸­精­”的。

这个元府的小姐好没有教养。华小姐是来学礼仪,元小姐也是吧?

【待续】

第十五章 礼仪

( 元红幡的说话不经大脑,让天运书院的门前静悄悄。

站在一旁的6伊荷和黄鸾鹂对视一眼。这个元红幡,天生就是当枪的料。方才她们只不过是在元红幡面前说了句:华容悦的容貌就像“狐狸­精­”,这都是私下的话,没有想到元红幡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不过,这种人不正是她们需要的?

倒要看看华容悦如何应对。

只见,唐菁月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笑着像随风摇摆的蒲公英:“我认识你,野猫­精­。”笑意连连的调侃着。

……什么?

唐菁月在众人都呆愣着的时候,依着夏莲目不斜视的进入书院。身后,元红幡涨红了一张脸,比起她方才的张口不过脑子,唐菁月这种故意的说法更加令人侧目。

野猫­精­?那是个什么称呼?

狐狸­精­好歹大家都知道美,野猫­精­到底是个什么鬼!

几个呼吸的静静后,元红幡听到周围暗笑声接连响起。

“哈哈哈,野猫­精­,别说,元红幡还挺像。整天里喳喳呼呼的,可不就是野猫­精­?”

“华小姐形容得­精­辟!”

“哈哈。”

四周的调侃声稀稀疏疏的响起,到最后,没有人还在乎元红幡仍然站在大家面前,一个轮一个的拿元红幡开玩笑。充斥耳畔的议论声几乎是让元红幡第一次知道了难堪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被许多人嘲讽对待的时候,与她对骂反驳瞪眼都可以,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笑话她?

她扭头看去,这边平素里与她姐姐长妹妹短的女子们,一个个遮帕偷笑,看向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不屑和嘲讽;那边站着的风度翩翩的少年,几乎没有人对她流露同情的目光,元红幡看出了轻视!

不,为什么?

元红幡冲着已经进入书院不见身影的唐菁月大声的叫喊:“华容悦,你才是野猫­精­!你是野狗­精­耗子­精­乌鸦­精­!”

这一声叫喊过后,周边所有的偷笑声全部在一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惊了的看向元红幡,看元红幡抬起高高的头,一身的威武不屈。

6伊荷和黄鸾鹂诧异对视,元红幡疯了!

且不说骂人哪里能骂得这么狠,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像平民街头泼­妇­似的破口大骂,这哪里还称得上是大家闺秀?就因为这一吼,元红幡在众人心目中的感觉瞬间降到最差。

之前,也有一部分人会觉得元红幡实诚耿直,为人处世不拘小节,和她相处起来省心省力、直来直往,可是元红幡这嗓子一吼——

天呐。

元红幡还没有定亲,可看样子以后怕是也难寻见婆家了。

少爷小姐们纷纷疾步进入书院。像潮水般从元红幡的身边穿过,没有人理会元红幡一下。

“快,快,快迟到了。”

“恩,走走。”

过去被人忽视,元红幡会大声的说话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可是现在,她却只能尴尬的站在人群中,满面通红。她、她方才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冲动才吼出了那句话,那不是她的真心,不是!

“李姐姐、芳妹妹……”

没有人停留半步。

6伊荷和黄鸾鹂低着头的从元红幡身边走过。元红幡一眼看到她们,走投无路的一把拉住了6伊荷的胳膊:“伊荷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围的人予以6伊荷特殊的目光。

臊得慌的6伊荷赶忙拨开元红幡的手:“红幡妹妹,赶快上课吧。”深意就是赶紧上课学习学习礼仪规矩。

闻言,元红幡怔住,她依旧听不出6伊荷这句话里面的真实含义,只是简单的从6伊荷拨开她手的动作里,看出了6伊荷此时不愿意帮她、理会她、与她有所瓜葛。

“鸾鹂姐姐?”她又看向元红幡身边跟着的黄鸾鹂,“姐姐,我……”

但只见黄鸾鹂皱着点眉,看向元红幡,担忧的说道:“元妹妹,你也实在是……唉,好好跟夫子学学吧。”

说罢,和6伊荷小碎步的同人群一样,离开了元红幡的视线。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从元红幡的面前掠过。元红幡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留下方才她高声怒骂的回音在脑海里面一声又一声的回荡。

“华容悦,你才是野猫­精­!你是野狗­精­耗子­精­乌鸦­精­!”

华容悦!华容悦!华容悦!

“咚——”

沉闷的钟声自天运书院内部传来。这一声闷钟直接将元红幡从混沌几近癫狂之中震了出来。

她茫然的转身,看向书院的青黑­色­大门。巨大的天运书院的牌匾好像压在了她的头上。元红幡不明白,明明是她入书院的时间长,平日里她和同窗的关系也都极为融洽,可为什么刚刚入学的华容悦就能让所有人都偏向她?

上课了。

元红幡僵硬着脚步的入内,她不服。

……

女礼堂。

各府的小姐们已经在堂内各自寻位坐好。每一位小姐的座位是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另外还有一块放在地上的坐垫。堂室很大,小姐的座位与座位之间间隔很大,是用来女夫子教导站行礼仪用的。

瞧着唐菁月在堂内寻了一个位置站定后,6伊荷不作声­色­的走出堂外,等到了前来上课的女夫子。今日第一课,正是敏蕊嬷嬷任夫子前来教导。

“就是正中那列第四个女子,等会儿就劳烦嬷嬷仔细教导了。”

敏蕊看都没看,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这些稚­嫩­姑娘们彼此之间的把戏,敏蕊看都不乐意看入眼。主子仙逝后,因为摄政王爷的原因,她入了黄府,任职黄府小姐们的教养嬷嬷。

黄鸾鹂不是敏蕊一手教养出来的,毕竟她入黄府也不过五年的时间,在那之前,黄鸾鹂有自己­奶­娘和专属的教养嬷嬷负责礼仪。对于这次黄鸾鹂和6伊荷的小手段,敏蕊没有看重,并且认为难登“

大雅之堂”。因为她并不认为她等一下的“仔细教导”对于那位护国公府的华小姐会是怎样的磨难。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些难堪,算得了什么呢?

“多谢嬷嬷。”

敏蕊步入堂内,案挺胸,却下颌微收,姿态端庄规矩却不盛气凌人。在宫中服侍主子多年,一举一动都是过去教导她的嬷嬷用戒尺丈量过的。她服侍过太后,伺候过先帝,见过众多在宫中呼风唤雨的主子。她的资历足够让她受到官员子女的敬重。

唐菁月的眼睛一亮:敏蕊……与敏芳相比,敏蕊似乎并没有变得多老。宫外的生活,毕竟要比宫内让人省心。

敏蕊却没有率先去注意6伊荷暗示她整治的姑娘,而是拿起戒尺在台前一敲:“诸位小姐归位。”声音也是一板一眼的平直规矩。

面对不苟言笑的女夫子,很快,丫鬟们跟在小姐们的身后,众人在位上站好。

“坐。”

...

在天运书院里,夫子的话犹如阵前将军令。敏蕊的任何一句话,此时几乎都要被众位小姐当作圣旨来听。

“今日练习坐姿与执笔姿。”

此刻,元红幡才一步一步僵硬的到来:“夫子,我迟到了。”

女礼堂里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看了书院前那一幕的,此时都是看都不愿意再看元红幡一眼。

敏蕊瞧了一眼元红幡:“在门口练习站姿。”

看着坐在堂内的众多姐妹,元红幡不服气的抿紧­唇­瓣:“夫子要罚多久?”

“罚到你会站了为止。”

在大家讥讽目光中,元红幡不情不愿的站在了女礼堂门口,身板挺得笔直。

唐菁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没有再把目光放在元红幡的身上。

“诸位小姐均是世家贵女,各府有教养嬷嬷知道各位小姐礼仪姿态,嬷嬷我不便多说。但既然我是从宫里出来的,便是要教导各位小姐宫里的规矩。现在,各位小姐按照规矩坐好,我一一检查。”

夫子说完后,周边的姑娘们就都微微调整了姿势,只有唐菁月一人,坐下的时候是什么姿态,还是什么姿态,没有改变分毫。

黄鸾鹂和6伊荷特意挑在唐菁月后面的座位,就是为了观察唐菁月的一举一动。这些规矩她们二人过去学过,所以知道一些细节。此时看到唐菁月的姿势,均是一怔。这……华容悦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片刻功夫过后,敏蕊来到唐菁月的面前检查。当看到唐菁月无论是坐着的椅子面积、手指摆放姿势,还是裙摆的遮掩没有分毫差错时,不禁得眸光一动。

“不错。”她道。

听6伊荷说护国公府的小姐自幼府中无人教导规矩,她之前想来,这位华小姐应该是举止不甚讲究的,但没有想到……起码坐姿是标准的宫规姿势。

唐菁月看向敏蕊,扬起一点点的嘴角,有些狡黠的灵动:“多谢敏蕊……嬷嬷。”

闪动着微微欣喜眸子和湿润的眼眶让敏蕊感到疑惑,不明白护国公府的小姐为什么见到她高兴。但她更加疑惑的是,她觉得这位华小姐很是眼熟,明明这张脸她不曾见过,但是她从华小姐的眉眼神态间,似乎能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这种眼熟让敏蕊对唐菁月升起了几分好感。

没有再回应唐菁月,敏蕊继续向下一位小姐走去。

屏住呼吸的等到敏蕊嬷嬷从身边离开后,夏莲忍不住的赶忙偷偷的弯腰,凑到唐菁月的耳边:“小姐,您真厉害,宫里的规矩诶,小姐根本不用学!”

但她只是刚刚说完,夏莲的脑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尺子:“啪!”

“啊!”夏莲痛呼,“谁打我?”

吃痛的扭头,却正见敏蕊夫子一脸严肃的站在后面,非常严厉的道:“作为护国公府唯一一位小姐的贴身丫鬟,难道平日里不注重规矩礼仪吗?你这丫头,弯着腰撅着臀的凑到华小姐的耳边说话,像什么样子!”

无比严厉!

只是被敏蕊教训了一句,夏莲就眼泪汪汪的将头低垂到了胸前。

好凶。

看到夏莲被抓包训斥,唐菁月不怒不急,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敏蕊教训夏莲。夏莲这丫头确实缺乏礼仪教养,之前连华容悦都没有人管过,更何况夏莲。而她又不会一点一点详细的去教导夏莲应该怎样做,这次遇见敏蕊,多好的机会。

也不知道敏蕊现在在哪家府上。敏芳出不得宫,敏蕊这已经出宫的,总可以来护国公府吧。

敏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唐菁月,见唐菁月不为自己的丫鬟心疼,反而乐呵呵的——更讶异了。

这位华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嬷嬷,我这丫头确实不懂规矩,如果可以,还望嬷嬷多教教她。”唐菁月笑着道。

在敏蕊看向她的时候,眨了眨右眼。

敏蕊正欲出口的话噎住。似乎就是这一个眨眼,像蜻蜓点水点开她的记忆一般,将她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眨了出来。她就一直说嘛,这位华小姐给她的感觉像是谁?

呵,还能有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宛若主子在世。这一眨眼,不就是主子有时候逗弄她时所做的小动作?

真实与记忆交融,敏蕊一时无言,只静默的看着唐菁月伫立不动。

听闻摄政王爷与这位华小姐情投意合,她还与敏枝和敏叶说,她不相信摄政王爷会轻易的变心,如今看来,原来是这样。这为华小姐浑身上下都是主子的影子,又是这般青涩的年纪,摄政王爷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嬷嬷?”

唐菁月看着敏蕊忽然就呆愣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那双散着­精­光的眸子此时也变得焦点飘忽。唐菁月想,定是敏蕊联想到了什么。

心下一动,泛上了一抹心疼。

敏蕊还记得。真好。

唐菁月没有起身,侧身坐在椅子上,伸出胳膊,柔柔的握住敏蕊的双手:“劳烦嬷嬷了。”

带着凉意的手让敏蕊从喜怒哀乐交织的回忆中回到现实,她第三次惊讶的看向唐菁月握着她的双手,还有唐菁月正看向她,用的是那温暖带笑的目光。

和她最爱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不禁得回握住了唐菁月的双手,激动和迷惑在眸底交织。

“小姐……”敏蕊低声道。

【待续】

------题外话------

汗颜,万更都被熊吃了。

第十六章 有妖气

( 在敏蕊的眼中,护国公府华小姐的脸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着。

杏眼拉长,眼角上挑,双眉变得平直,­唇­瓣微薄,而后再带上一抹无论何时都是俯视看人的笑意。

这就是小姐啊,坚强却让人心疼的小姐,她唯一的主子,是盛开在悬崖之上的迎春花,永远都向往着阳光和温暖。

敏蕊紧紧的握住了唐菁月的手,将唐菁月带着凉意的手一丝一分的暖起,呢喃道:“小姐。”

一旁的夏莲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口鼻,大眼珠子瞪得要凸出来。什么这是?女夫子为什么握着小姐的手,叫什么“小姐”,这是她的小姐,是护国公府的小姐,女夫子迷糊了吗?

堂室后方的6伊荷和黄鸾鹂也讶然的对视一眼。6伊荷满是不解的看向黄鸾鹂,真想大声询问这到底是什么展,敏蕊嬷嬷难道认识华容悦吗?

看着眼前拉着手的两人,黄鸾鹂当下皱皱眉,眉眼拧起。敏蕊嬷嬷一出宫就来到了黄府,跟在她身边服侍,见过谁她心里一清二楚。敏蕊嬷嬷怎么可能会与华容悦相识。可哪怕是有过点头之交,也不至于能让敏蕊嬷嬷伸出双手与华容悦相握,这样看起来关系很是亲密。

一时间,女礼堂内交头接耳。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唐菁月捏了揉敏蕊的手腕,看敏蕊的神情恢复清明后,轻声道:“嬷嬷还是先给其他小姐们上课吧。”

看着唐菁月的笑,心中惊异不已的敏蕊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从唐菁月的手中抽了出来,重新交握在自己的身前。继续向堂室后方走去,可她的眼角的余光却总是忍不住的瞥向唐菁月。

心中疑惑、惊惧,有怀揣忐忑和浅浅压抑不住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

怪不得摄政王爷会看上华小姐,就连她,也在方才失神怔愣了住。像,实在是太像了。

在夏莲的隐隐兴奋中,唐菁月重新坐正身子。虽然周围众小姐打量唐菁月的目光十分刺眼,但是唐菁月仍然保持着一副端庄娇美的仙女儿模样,对于他人的打量毫不在意。

元红幡看见堂内唐菁月的漂亮模样,心下恨得牙痒痒。不过是因为模样漂亮,凭什么就能受众人追捧?没有涵养没有规矩没有才学没有技艺,华容悦倒是凭什么!

越想就越不服气。如果她也有华容悦那样一张脸,定不会有今日被众人嘲笑的局面。

眼珠子一转,趁着敏蕊夫子不注意,元红幡静悄悄的离开。等回来继续在女礼堂门外站定时,手里已经握着了好几块小石头。

将所有的小姐坐姿巡视完毕,敏蕊重新站在讲台上,一拍戒尺:“侍女研磨。”

一声令下,只见堂内在小姐们身后站立的丫鬟们全部走至自家小姐的桌旁,捏袖拿起墨条,在砚台中稍添清水,然后只转动持有墨条的手腕,几乎近于悄无声息的细细研起墨来。

官家大院里的丫鬟,自然也是要讲规矩的。众侍女的动作让敏蕊比较满意。

刚要微微点头表示可以时,“刺……刺——刺刺刺……”!

惊得堂内所有人扭头看去。

夏莲抓着墨条,在倒了满满水的砚台里,狠狠的磨着。夏莲磨墨磨得专心致志,根本不知道她此时已经成为众人的焦

华容悦只是认得一些字,连笔都抓得少,更别说一向不受重视的夏莲有没有研墨的技能。以往华容悦要是想用墨时,夏莲就是这样墨的,墨一次全身都累。

这是夏莲与墨条的较量,墨条与砚台的较劲!不服输。

在听到噪音的那一刻,唐菁月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夏莲咬牙要和谁­干­仗的模样。

夏莲磨了两下,还低声的悄悄嘟囔两句,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但八成是在抱怨这墨真难磨。

刺刺拉拉的磨墨声极其刺耳,摧残着众人的接受能力。敏蕊当即从讲台上走下,手持戒尺不由分说的再次重重的敲上夏莲的脑门:“胡闹!”

“啊!”

又一次被惊到的夏莲吓得手一抖,墨条从手中掉了下来,“吧嗒”倒在砚台旁,溅起数滴已经浅灰­色­的水至桌上白纸、夏莲袖口……还有敏蕊嬷嬷的袄上。

……

嘶——众人屏住呼吸。

闯了祸的夏莲条件反­射­的“扑通”跪在地上:“奴婢错了,嬷嬷饶了奴婢。”千万不要连累了小姐!

“是奴婢莽撞,与我家小姐无关!”

“求嬷嬷原谅!”

就像一只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兔子,浑身已经软得连跑都不会了。而夏莲也确实是浑身软,在意识到女夫子不满意她时,心就要跳出来。

来不及反应的唐菁月意欲伸手去扶,但只听敏蕊冷冷的一声哼!

“我方才以为护国公府的规矩还算大雅,但见到你这丫头,才知护国公府根本没有规矩!”敏蕊的话说得略狠了些,“想来你这丫头是一点规矩也不知道的,看来,是要从三岁的规矩开始学了。”

敏蕊是真的被气到。多少年了,没有人在她面前犯过如此幼稚的错误!磨墨磨得像是在磨刀,胆子小的四肢软,竟然还溅了她几点墨印?

“不知轻重。”敏蕊沉沉道。

夏莲已经被吓得连头也抬不起来的跪趴在地上,弱小的身子骨还在抖。怎么办,给小姐丢脸了,呜呜,她不是故意的。

盯着夏莲颤抖的后背,敏蕊不做声了。不仅是要教训一下这个莽撞的侍女,更是要等待唐菁月的反应。但敏蕊没有转头看向唐菁月,而是用严厉的目光紧盯夏莲的背部,无声的施加压力△为资历老的嬷嬷,敏蕊的气场自然不是夏莲能够承受的,很快,夏莲就坚持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真是不中用,真是不中用!呜呜。

夏莲在心中狠狠的责骂自己,愧疚难当。小姐上学的第一天,她就给小姐丢这么大的脸,她真没用!

越想就越羞愧的哭着,“嘤嘤嘤”的声音为这一向严肃安静的课堂增添几分紧张。

后方,6伊荷露出看戏的表情,哼,华容悦,总不至于一次两次都能逃过吧?不长眼的侍女护国公府是怎么教的,这种水平都敢带出来,护国公是没人了吧?

看着白纸上面像是花儿绽放一般慢慢晕开的灰­色­墨迹,唐菁月扬了扬­唇­角。真是凶呢。

她伸出胳膊,将手伸到了跪在地上的夏莲面前:“多大的丫头了,怎的遇到多小的事就哭呢?”

夏莲茫然的将手放在了小姐的手里,任由小姐微微用力,她便弯着腰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会研墨,敏蕊嬷嬷不是正要教吗,跪什么?”说完这话,才微抬头看向敏蕊,不见一丝恼意,仍然笑得平和,“有劳敏蕊嬷嬷了。”

想过唐菁月会羞愧、会恼怒、会害怕,但敏蕊唯独没有想到唐菁月会将此看成不值一提的小事,谈笑带过。

敏蕊惊讶,这位华小姐的心思,可不是黄鸾鹂和6伊荷那种小手段、小 ...

(水平了。同她一样,华小姐也将此事看做是小打小闹,没有认为这是必须要维护护国公府颜面的事情。不会研墨,就是不会研墨,现在就要学嘛。来到这里不学这些,那还来这里做什么,赶着给她下跪吗?

对于唐菁月的镇定,敏蕊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华小姐,的确不同于众。

“起来吧,你看我做一次,仅一次,认真看着罢。”

说罢,敏蕊便让人换了一副墨砚来,放在唐菁月面前的桌子上,摆明要当众示范。

哦?

夏莲眨巴着吃惊的圆眼睛。因祸得福?

见到女夫子端起了小碗向砚台里面慢倒清水,夏莲赶忙不再眨眼的认真看起来。

眼泪珠子还挂在微红的小脸蛋上,眼睛还是泛红的带着委屈的模样,可是这人已经完全变了心情,专心的观察着女夫子的动作。

原来,水只用到这么一点点啊?她之前的,是在煮汤喽?

敏蕊拿起墨条,看似只用几根指头捏着,但是实际上力气很稳。墨条进入砚台,度均匀的开始研墨,在清水里完全听不到声音的转着圈,可是清水却一点一点的染上了颜­色­,点点黑墨从底部慢慢散开,就像一朵黑­色­的莲花在水底漫开花瓣。

左手不仅捏着右手的的衣袖,更是扶着手腕,保持力道均匀。即使是研墨,敏蕊也保持着双臂端起,头微垂,脊梁却笔直。从背后看,是看不出敏蕊在研磨的。

夏莲看呆了,和女夫子相比,她方才真的是在杀­鸡­哦。

眼看着敏蕊的墨汁已经慢慢的磨好,墨汁细腻光亮,唐菁月抬起手执笔,反手将毛笔整个浸入墨汁中。待笔毛饱饱的吸饱后,微抬手,至砚台边上不轻不重的缓缓滤过。

敏蕊研墨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停了,她有点出神的看着唐菁月的这一番动作≡从主子走后,她再也没有看过哪一个人在执笔下笔时,能将动作做得如此婉约翩翩。视线紧跟了上去,一直看着唐菁月拿着笔,然后气定神闲的在纸上写出一个大字:蕊。

蕊,花心;蕊,华也,聚也,草木丛生,果实累累。

敏蕊,愿一生繁锦。

看着这个“蕊”字,敏蕊蓦然呼吸一滞。

主子曾经说过,她正如这“蕊”字,所有真心掩盖在草下,默默的出力奉献。主子说,她最爱写“心”字,几个点要点得长一些、起眼一些,才能看出心之跳动、之雀跃、之生生不息。

而她眼前的这个心字,正是如同于跳纸而出般,狠狠的跳进她的心里。在她的心上跳动,在她的心上恢复生机。

明明是握得很稳的墨条,明明接下来应该轻轻的滤过墨汁,斜搭在砚台边,可是敏蕊竟然双手一颤,细黑的墨条“吧嗒”一掉,倒在了砚台里。厚重的墨汁只被溅出来了几滴,但是仍有两三滴滴在了写有大字“蕊”的纸上。

唐菁月便顺手将这几个墨点一一点开,变成了两三朵墨­色­梅花。

夏莲还来不及偷笑女夫子跟她一样失手了,就被小姐露得这一手吸引。

“小姐,好漂亮!”

明明只是随意勾画了几笔,但却真的像是树上飘落下来似的,要飘出来了!

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画功?

将毛笔横卡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无名指与小指抬起,淡淡一声“哒”,唐菁月将笔放置在砚台边上。拿起写有字的纸,微微抖了抖,递至敏蕊的面前:“嬷嬷看写得如何?”说着,似乎都要笑出声来。

看着这纸,看着这字,敏蕊猛然唐菁月,毫无征兆的哭了出来。

膝盖一软,作势就要跪下:“主……”

“诶?嬷嬷也像夏莲一样,只不过是溅了几滴墨,就要跪下哭吗?”夏莲蠢萌躺枪。

唐菁月轻轻的笑着,将纸放回桌上。伸出手,扶住了敏蕊仍旧交叠放在身前的双手,将敏蕊下跪的动作止住:“不过嬷嬷比我这丫头强多了,不知道嬷嬷能否前去护国公府,多教教这个傻丫头?”

敏蕊的表情已经激动得哭了,听到主子的话,想笑,但是弯下去的嘴角却怎么样都翘不起来。

失态的连忙用帕子擦拭着泪:“奴婢失态了,小姐莫笑话。护国公府吗,好,奴婢听小姐的。”哪怕是激动万分,但是华容悦的这张脸也能时时刻刻的让敏蕊意识到,主子现在的身份是护国公府的孙辈小姐,现在的名字叫——华容悦。

6伊荷抖着眼珠子的两边来回看。这怎么有点懵啊?黄鸾鹂身边的教养嬷嬷,看起来好像更中意华容悦。

见此场景,黄鸾鹂几乎要拍桌惊站起了!

敏蕊嬷嬷她魔怔了吗?!去护国公府?去什么护国公府!她现在是黄府的人!而且怎么能在华容悦面前自称“奴婢”,有没有认清楚她到底是谁家的奴婢!

“咳咳。”黄鸾鹂忍住冲动的掩帕轻咳几声。

但是敏蕊此时已经完全不注意她了,紧紧的拉着唐菁月的手,怎么样也不愿意松开。

“咳!”黄鸾鹂蹙紧了眉的瞪向敏蕊,见敏蕊还是不理会她,不由得有些急得出声道:“嬷嬷,您看我这姿势对不对?”

此时的敏蕊真急不得好好跟唐菁月单独相处,好好的说一说话。哪里还有心思去在意这些千金小姐的规矩姿势。

别说看了,连头也没有转动的扔过去一个音:“恩。”

眼泪汪汪的拉着唐菁月的手:“华小姐今日第一天来,想必许多规矩不甚清楚,来,奴婢单独给您说一遍。其余各位小姐之前已经学过执笔姿,接下来自觉练习坐姿与执笔姿,并誊写《女规》第一章。”

说罢,带着华容悦要到外面去。

见敏蕊完全忘了她这个主子,黄鸾鹂一急,竟真的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要是让父亲知道,敏蕊嬷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了华容悦,天呐,父亲是不会说什么,等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眼看着敏蕊嬷嬷带着华容悦已经走到了女礼堂门口,路过元红幡的身边就要离开,黄鸾鹂急忙追了上前,拦住:“敏蕊嬷嬷,您还需要教导诸多姐妹呢。我来得时候长,而且看华妹妹也有缘,就让我先教华妹妹一些基本姿态吧。”

伸出手,已经攀住了唐菁月的胳膊,微微用力,便要将唐菁月从敏蕊的身边拉开。

面对服侍了五年的小姐,敏蕊不太愿意和黄鸾鹂闹掰。毕竟黄鸾鹂在她的眼里,还是一个合格大方的大家闺秀,可觉主子被拉离自己的身边,敏蕊就紧张了起来。

她还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梦幻还是现实,别把主子从她身边拉走!

“不必麻烦黄小姐。”

“不麻烦,应该的,还是嬷嬷进堂内去吧,诸多姐妹等着呢。”

这才多一会儿工夫啊,称呼她为“黄小姐”了?黄鸾鹂听着都心伤。

她二人在这里一拉一扯,堂内堂外多少人都关注着。大家谁不知道敏蕊嬷嬷是黄鸾鹂的教养嬷嬷。当下看到敏蕊嬷 ...

(嬷是要亲近华容悦,甚至都在和黄鸾鹂犟嘴了,每个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啧。为什么啊?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就站在唐菁月身边的元红幡,紧紧的盯着敏蕊和黄鸾鹂一左一右拉扯唐菁月的手。心里恨得浑身要抖。

不是狐狸­精­能这么迷惑人心吗?黄府是什么地方,黄老爷是辅政大臣,手握重权;护国公府又是什么地方,是已经破落的虚名公侯!敏蕊嬷嬷眼瞎了会选择护国公府啊!就算是看中了华容悦这个人,可是华容悦除了相貌,哪一点比得上黄鸾鹂?

定是华容悦这个狐狸­精­迷惑了敏蕊嬷嬷!

眼看着这三人纠缠的一步一步靠近自己,也一步一步更靠近女礼堂外的台阶,元红幡死死地低着头,眼睛瞪直了的紧紧盯着地面。

终于,在唐菁月的绣花鞋蹋在台阶边上的那一刻之前,“啪”“啪”“啪”将手中的小石子全部扔在了地上。

唐菁月被死死一扯——

“啊~!”

“啊——啊!”

“咚……”“哎呀~!”

“啊,小姐!你没事吧!”

【待续】

第十七章 粗暴?优雅的

( 黄府的丫鬟尖叫着奔跳下台阶,着急忙慌的将疼得一脸皱巴的小姐从地上扶起。

“小姐,小姐你没有事情吧,小姐?”小丫鬟急得都快要哭了。五层台阶啊,小姐可是摔狠了。

台阶下面,黄鸾鹂倒卧在地上,疼得表情痛苦,模样狼狈。

女礼堂内的众位小姐都忍不住向外投出视线,想要看一看是个怎么回事。

唐菁月微惊,和敏蕊对视一眼。方才黄鸾鹂拉扯她时,敏蕊急了拽她的袖子很大力,于是将黄鸾鹂也带了几步,没有想到,黄鸾鹂没有站稳就直接摔下了台阶!

看那模样,定是哪里摔痛了,丫鬟扶了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干­了坏事的元红幡见到害错了人,有些惶恐,然而她瞥眼一看唐菁月没有半点动容,立刻福至心灵的大叫:“华容悦,你真是好毒的心肠,鸾鹂姐姐真心待你,你为何要推鸾鹂姐姐让她摔倒?”

听到这话,就连倒在地上的黄鸾鹂也是蓦然一怔。

她并没有感觉有人推她,反而是觉得脚底下一时踩到了什么,没站稳才摔下台阶的。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向台阶之上看去,见得果然有几枚小石子散落在台阶之上。

唉,真是倒霉。

黄鸾鹂不由得心叹几声。可是,面对元红幡对于黄鸾鹂的指控,她却没有开口。心里就连半分的犹豫都没有,悄摸摸的就不吭声了。

而黄府的小丫鬟也是个机灵懂眼­色­的。她虽然不清楚自家小姐是怎么摔的,但是她知道,小姐不能白摔啊。如今既然有能承担责任的人出现,那为什么不抓住机会?

“华小姐,我家小姐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什么要推我家小姐?亏我家小姐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华小姐会不会与夫子相处不来,好心要陪着您,可是华小姐您就是这么对待我家小姐的?”

小丫鬟好生厉害,不由分说的直接在唐菁月的头上按上了一顶大帽子,惊得元红幡在心底暗喜。

只要有人帮衬着她,就不怕这盆脏水泼不到华容悦的身上。

元红幡一脸愤怒却是嘴角噙笑,矛盾的表情出现在一张脸上,显得十分怪异。

当下长眠微静,几人等着唐菁月表态。

可反观唐菁月和敏蕊,反应出乎意料。敏蕊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元红幡的指控和和黄府小丫鬟的叫屈,唐菁月甚至嘴­唇­还带着一丝笑容,但是仔细看唐菁月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很冷。如果不是黄鸾鹂和她的丫鬟都拦在身前,唐菁月会果断的将她们无视忽略。

由于黄府小丫鬟的大叫,不仅是女礼堂内的众位小姐忍不住的走到外面来看,其他堂室的公子小姐们也都纷纷走出堂室,出来围观凑热闹。

除了女礼堂,还有其余的小姐和公子在天运书院接受文学或是琴棋书画­射­艺等各项课程学习。女礼堂周边的几个堂室,都是些文静的课程,有大书堂和­精­画堂,人数不少。

无数目光的注意下,黄鸾鹂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再在地上躺着。她努力的保证着自己的姿势优雅,可是摔倒的地方是胯骨,怎么忍受都需要动作别扭的窝着。

倚在丫鬟的身上,黄鸾鹂忍不住难堪的簌簌落泪,但却又是教训着丫鬟:“乱说什么,华妹妹定不是故意的。”

又对元红幡道:“红幡妹妹你定是看错了,我跌下来同华妹妹……没有什么关系。”之前在书院门前,还对元红幡没有几句话,如今,就又变成“红幡妹妹”了。

而且黄鸾鹂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却不抬头看向唐菁月,反而垂拭泪,给人一种她忍受委屈的感觉。

见状,夏莲紧张的在唐菁月身后不住的拉扯唐菁月的衣袖,看着周边围着越来越多的人,甚至还有书院的几位夫子皱着眉站在边上,夏莲着急的能出一身冷汗。

她像小老鼠吱吱:“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啊小姐?”

敏蕊手一抬,便将夏莲拉扯的手打了下去:“没有规矩!”

夏莲瞪眼,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而且,要不是女夫子,她家小姐怎么会出来遇到这种事?

而同夏莲不同,敏蕊没有半点担心。这种事情,她家主子遇到的还算少吗?

黄府的丫鬟哭泣着埋怨小姐太善良:“小姐,华小姐不就是因为想要敏蕊嬷嬷才推得你嘛,你又何必帮她说话!”

怎么又和敏蕊嬷嬷有关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华容悦觊觎黄府的敏蕊嬷嬷,索要,黄鸾鹂不答应,于是华容悦就一时气不过的把黄鸾鹂推到了?

不会吧!

听小丫鬟这样说,元红幡立刻帮声:“就是,鸾鹂姐姐你太善良了,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推你的!”

怒视唐菁月:“我之前就说了她表里不一,你们还不相信!”

觉得无聊的唐菁月低头笑着看自己的手指,真是在听一群鸭子叫唤,真真无聊。不期料,看到了台阶上非常不起眼的几块碎石子。

哦?

扭头看向敏蕊,唐菁月朝地上嘟了嘟嘴:喏?

好好的台阶上,怎么会出现石头子,还是好几颗。天运书院的下人偷懒了?

敏蕊看了一眼,略微思索后,眸子便染上怒意。石子会古怪的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是有人想要害人,而不是她们所看见的黄鸾鹂正巧摔倒,顺势栽赃陷害到主子身上。

很生气。敏蕊可以将别人的小手段不放在眼里,却无法容忍有人生出害主子的心。

“书院内大吵大闹,我教给诸位小姐的规矩,都吃了吗?”

在几人吵得热热闹闹、大家猜测的轰轰乱乱时,敏蕊忽然道,用词极其严厉。

霎时间,场面一静。

吃不上劲靠在丫鬟身上的黄鸾鹂诧异的看向敏蕊嬷嬷:“嬷嬷,你……”

可敏蕊不看向她,而是看向元红幡:“我令你练习站姿,你却眼神到处乱瞟,元府的教养就是左张右望?”

第一个被点名,还上升到元府的颜面,元红幡哪里忍得住:“嬷嬷,我只不过是正巧看到……”

“站姿就是目视前方,你正巧看到哪里去!”

“我……”

“这般不服管教,元小姐日后都可以不用来了。”根本没有给予元红幡辩解的机会,敏蕊一张口,就直接断了元红幡学海生涯。

围观众人的眼珠子一个个的都要掉出来。敏蕊夫子亲口驱赶元红幡?

天呐,元府的脸面别想要了。

被书院夫子赶出书院的,无一不是品­性­恶劣至极之人。毕竟能入天运书院的学子,家中都在辅天城中有头有脸,哪里能丢得起这个脸。所以夫子不会轻易驱赶,一旦驱赶,便是认定这学子不可教诲!

从书院建立至今,才驱赶过几个?

元红幡可以记入史册了。

元红幡慌乱大叫:“不,我不走,嬷嬷你为什么赶我,华容悦害人,应该赶她啊!”

...

( 为什么抛开华容悦害人的事情,说什么她站姿不合规矩。站姿和品德比,到底哪个重要!

一天一直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元红幡真的是愤怒了,怒得她都忘记了到底是谁的品德有问题,在这里贼喊抓贼。

大书堂的夫子是个年约四十的儒雅学士。从几个姑娘的吵闹中,听出了事情大概。看向唐菁月,见这位不曾听闻的华小姐明显注意力不在此处,只觉得怪异非常。

其余的人也大都对唐菁月现在的表情感到好奇万分。与她无关吗?明明元红幡和黄府的丫鬟都在指责她,为什么无动于衷?

听到元红幡和黄府的丫鬟安静下来,终于不再满嘴胡说的等着她回话,唐菁月这才在众人的瞩目中轻笑了出来。

“呵呵……”

笑?

她为什么笑?

“黄府的小姐有什么资格,值得我费力推一把?”她图什么?

明晃晃的不屑让黄鸾鹂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华妹妹,你!”

黄府的小丫鬟却是个犟脾气,立刻回道:“您不就是想带走我家小姐的教养嬷嬷吗?华小姐,想请嬷嬷,您得请护国公爷上奏圣上,没道理从我家小姐手里抢!人!”

“真是个放肆的丫头。”唐菁月不喜欢有人这样跟她说话,只是一个下人,竟敢对她说话夹枪带­棒­。

看了一眼敏蕊。

收到主子的命令,敏蕊当即走下台阶,来到黄鸾鹂的面前。

五年的主仆情谊,比不上她和主子十多年的同甘共苦,还有五年的生死相隔。而且,敏蕊现,她过去竟然没有现这丫鬟说话如此刺耳,咄咄逼人的叫人难以忍受。

“啪!”

敏蕊直接上手送给黄府的小丫鬟一个巴掌。

“啊!”

黄鸾鹂跟着被扇得摇晃的丫鬟也是一个不稳。

“敏蕊嬷嬷,你……放肆!”黄鸾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她黄府养了五年的奴仆,竟然帮着外人落她的面子?

敏蕊严厉道:“侍女在众主子面前竟能如此喧哗吵闹,看来我在黄府五年没有起到分毫作用,该是嬷嬷我惭愧了。”

正要说什么的黄鸾鹂忽然心中一抖,敏蕊嬷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敏蕊嬷嬷真的要跟华容悦去护国公府?哈,开什么玩笑!

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

整个黄府、哪怕是摄政王爷都是不会同意的!

唐菁月走下台阶的时候,便听到黄鸾鹂努力的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非常低沉的道:“敏蕊嬷嬷,你、是什么意思?”

敏蕊嬷嬷转看向黄鸾鹂:“小姐不需要知道。”

说罢,重新站在了唐菁月的身后,摆明一副以华容悦为的模样。黄鸾鹂看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从牙缝里面传出来的低声:“华容悦,你还真是好手段!”说得有多狠,脸上的肌­肉­抽动得在极度压抑。他人看不见的角度,黄鸾鹂将愤怒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射­向唐菁月的双眼。

真让人不舒服。

唐菁月直接伸出手盖上黄鸾鹂的脸,就像是推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将黄鸾鹂的脑袋使劲往一旁拨开。口中还嫌弃的道:“这幅模样真难看,比我身后那只穿红衣服的怪物还难看。”

……

冷笑话?

在场唯一穿了一身红­色­衣服,还是站在唐菁月身后的元红幡怔住。说她什么?怪物!

黄鸾鹂被唐菁月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盖着脸、推着脑袋。相当丢脸。

唐菁月本来是想给黄鸾鹂一巴掌的,但想到敏蕊不适合去打,而她又嫌弃手疼,于是便退了一步的放慢动作,直接用力盖上黄鸾鹂妆容­精­美的脸蛋,往一边推开。

“没摔死的话,能不能让让别挡路?”

粗俗的话让旁人大惊,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美如仙子的华小姐口中传出来的。可是,又看华小姐那副霸气十足的模样,都敢将黄小姐以这种动作羞辱,好像说这种话也不算得什么了?

黄府的丫鬟从被敏蕊打的懵中恢复出来,一看到自己小姐因为胯部扭动不利而反抗不得的模样,又急又气。

赶忙伸手要将自家小姐的脸从唐菁月的手下解救出来。

唐菁月一看,敏蕊的腰间还挂着戒尺,当下将戒尺抽出来,毫不客气的就挥在了小丫鬟的脸上:“黄府的规矩看来也不怎么样。”

“啪!”

小丫鬟被第二次扇到脸。

“五年跟着敏蕊嬷嬷学什么了?”

“啪!”第三次。

“跟主子大呼小叫,黄府的规矩当令人大开眼界。”

“啪啪啪。”连打三次。

小丫鬟已经被打得晃到了围观的人群里面。众人纷纷躲避,小丫鬟站立不稳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黄鸾鹂终于在唐菁月教训丫鬟的时候,从唐菁月的魔爪下面逃脱出来:“华容悦,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书院!”

没人敢想到唐菁月会如此大胆到当众动手。几个夫子已经靠近,走到敏蕊的身后:“敏嬷嬷,这事情闹大了不好,管一管吧。”

几位夫子也在朝中担任官职,平常夫子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和平共处不Сhā手对方的事情。可是今天这事……现在已经算是闹大了。

那可是辅政大臣黄老的亲亲嫡长女,护国公的孙女算什么身份,也敢出手伤之。

可是面对其他夫子的劝告,敏蕊丝毫没有在意,依旧看着主子飙的平淡道:“诸位不用管。”

其实,敏蕊的心里也是很惊讶,主子什么时候手段变成这样粗暴了。她是不是认错了?

几位夫子说了几句,见敏蕊没有一点阻拦的举动,生气的走了。反正闹出什么事情,与他们无关。只是这护国公府的华小姐也太……恩,怎么说呢,彪悍?

将黄府的小丫鬟小小教训一通后,唐菁月收了戒尺放进敏蕊的手里,在敏蕊惊讶询问的目光中,低声笑道:“­干­脆利落爽。”

敏蕊眸光一动,后闷声笑。的确,看着确实很爽。反正主子有摄政王爷撑腰,什么事不能做?

想到这里,便对摄政王爷会和护国公府华小姐传闲话这事,恍然大悟了。

她没想到竟还能看到主子和摄政王爷破镜重圆。真好,真的。

6伊荷不动声­色­的从围观人群前方,一点一点的躲在了后面。华容悦这实在是……太……呃,令人害怕。

听着那小丫鬟的惨叫声,6伊荷就感觉到她自己的脸蛋在火辣辣的烧。

今天这事幸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待续】

第十八章 下乡送温暖

( “现在,我问你,”散着金­色­光芒的仙女,笑意盈盈,和蔼可亲,“你值得我推吗?”

女礼堂前,温度骤降,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看着柔笑端庄的唐菁月,心中惴惴。这哪里是仙女,分明就是妖­精­,笑里藏刀的妖­精­。

华容悦竟然都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欺辱黄鸾鹂,方才又怎么会偷摸摸的推一把呢?想来,也许真的是黄鸾鹂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这个想法深深的打在了众人的思维里。

顿时,黄鸾鹂被唐菁月近乎于蔑视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可是她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承认确实是她自己摔倒的吗?那方才丫鬟和元红幡指责华容悦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她难道要说,因为……她摔懵了?

看黄鸾鹂说不出话,唐菁月将笑一点一点的收起。仿若大神在看小鬼蹦跶,终于不耐烦的道:“还不让开?”

连视线都已经彻底冰冷。

这样的唐菁月,让黄鸾鹂下意识的:身体就听从了唐菁月的话。黄鸾鹂和丫鬟都往旁边退了几步。一退,便是面露尴尬。她们竟然被华容悦吓到了?

于是,当唐菁月路过黄鸾鹂身边的时候,黄鸾鹂还嘴硬着柔声道:“华妹妹你……莫放在心上,我没事的。”只能依靠着丫鬟的黄鸾鹂说这话,怎么看都像是在宽慰唐菁月。

自然也有一部分人因为黄鸾鹂的怯弱美好,而选择相信是华容悦使得坏。

然而,唐菁月却是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意在施舍给黄鸾鹂,缓缓离去了。

眼看着自己今日和华容悦当众撕破脸面,闹得如此难堪,黄鸾鹂本就有些慌乱。再一看敏蕊嬷嬷跟被灌了*汤似的,真的就要跟着唐菁月一起离开,黄鸾鹂当即大乱得伸手拉扯住敏蕊的衣襟。

“嬷嬷,你得跟我回府,跟我父亲……”说清楚。

被拉住的敏蕊同唐菁月一样,不想再与黄鸾鹂多做纠缠。她感激黄府五年来的收留,但面对主子,她宁愿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挑起戒尺,将拉扯着她衣襟的手轻轻撇开:“黄小姐,此事嬷嬷自有分寸。”再也没有在黄府时对黄鸾鹂恭敬的模样,此时,只存客气。

言罢,离去。

本来一直缩着脖子的夏莲是想要跟在小姐身后,小碎步赶快溜的,因为这里的气氛太压抑。可是一看见敏蕊嬷嬷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姿态,夏莲:……自己是不是太怂了?

咳,咳咳。将双肩僵硬的放下,将脖子伸得直直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但是夏莲觉得这样很有气势。

之前黄府的小丫鬟伶牙俐齿的时候,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帮小姐的忙,如今可是能靠着小姐找回脸面了。

路过那黄府小丫鬟身边的时候,夏莲觉得自己不能输:“黄小姐怕是摔着ρi股了吧?别忍着,赶快回去揉揉吧。”眼神不怀好意的瞅向黄鸾鹂因为胯骨疼痛,而不得不微微翘起的ρi股。

眼睛的视线自黄鸾鹂主仆二人的身上从下而上扫过去,看在外人的眼里,夏莲就是在活脱脱的翻白眼!完了还配有一声极其欠扁惹人怒的:“哼!”

从来没有过的高冷。

“你!”

黄鸾鹂死死的掐住还要和夏莲吵架丫鬟。忍,她现在忍。在众人面前,她一定要是有理柔弱的一方。大家都长着眼睛看着,不相信大家看不出来,这是谁在欺负谁。

不过,这件事情绝不算完!

不就是攀上了摄政王府的高枝,婚事八字都不见一撇,就敢如此嚣张?别说是出去问了,就是问一问现在在场的这些人,有几个能相信摄政王爷是会看上华容悦!

哼,只不过摄政王爷毕竟也是男子,爱好美­色­。华容悦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

黄鸾鹂就不相信,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后,粗俗无礼的华容悦还能继续得摄政王爷的青睐!

眼看着唐菁月离去,压抑的气氛也渐渐消散。6伊荷这会儿才站了出来,一脸愤慨的扶着了黄鸾鹂:“这个华容悦,简直就是胡作非为,哪里有世家小姐的半分模样?鸾鹂姐姐,你没事吧?”

瞥一眼面带担忧的6伊荷,黄鸾鹂抿抿嘴,强忍住怒火:“无大碍。”这小蹄子刚才藏在哪儿?

刚说完,动作一顿:“啊,疼。”

6伊荷赶忙和黄府的丫鬟扶着黄鸾鹂离开。

元红幡看着她俩,没乐意跟上去。

自从唐菁月动手后,元红幡就再也没有吱过声。连带着被唐菁月说她是穿着红衣服怪物的怒气,也被唐菁月的那几戒尺给打没了。

不是元红幡外强中­干­,而是今天在场的人都被震住了。

要说唐菁月也不是撒泼,毕竟她拿着戒尺教训丫鬟时,简直就是全身都纹丝不动的直动手腕,那姿势站得比谁都漂亮。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替天行道呢。可就是因为这气势是如此的“一夫当关”,才把众人惊得够呛。

即使是元红幡,活得再肆意、再潇洒,也没有这种明晃晃的就与辅政大臣的千金闹事的胆子。

不过,虽然今天的事情是唐菁月占了上风,她们也没少被唐菁月侮辱,但是元红幡和黄鸾鹂的想法一样,这事——不算完。她们等着唐菁月的泼辣名声,名扬辅天!

……

护国公府的马车前,夏莲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见到敏蕊跟着唐菁月上车,她急忙道:“夫子,您怎么跟着我家小姐啊?”

夏莲的口气好生抱怨,就差在脸上直白的写出三个字:不欢迎。

夏莲和敏蕊都跟在唐菁月的身后,可看着敏蕊还走在自己的前面,比起还在宫里的敏芳姑姑,夏莲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闻言,敏蕊扭头:“你这小丫头规矩不知半点,问题还挺多。”

唔……!

夏莲撅嘴:“规矩我会学,问题我也问!”

“都随你了?”

“……”

本来夏莲觉得自己反应很灵敏,她是怎么在一瞬间想到如此工整对仗的回答的?可是没想到敏蕊嬷嬷的话就后脚压前脚,比她还灵敏。得儿,那她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

可夏莲“尖锐”的目光连给敏蕊挠痒痒都算不上。敏蕊扔下一句“多看少说”后,跟在唐菁月后面,登上马车。

“哼,等到护国公府,应该是嬷嬷‘多看少说’吧?”夏莲在马车外面跺脚,不满的说。

可是这么犟的话,却被她用嘟囔的方法说出来,实在是威力大减。

小猪哼哼。

再不愿意和敏蕊一起,夏莲还是爬上马车。可她正要掀帘进车厢时,一只手却隔着帘子突然按住了她的头!

啊,­干­什么?

只听见敏蕊的声音在车厢里放肆的响起:“我和小姐说会儿话,你坐外面。”

她!

...

( 凭什么!

“小姐!”夏莲大叫。头抬起,嫌弃的在髻上拍拍。凭什么她坐外面?新来的坐外面!

可是帘子里面却传来唐菁月的声音:“夏莲辛苦你了,回府的路上你就在外面坐着吧。”

“……”所有的抱怨与怒气听到这句话,差点全部化成泪水。

好委屈。

听到车帘外面再也没了声音,唐菁月低笑几声:“这丫头。”

敏蕊注视着主子,抿了抿­唇­,又有些局促似的搓了搓手。跪坐在唐菁月的面前,几番思量,最终只化为了一句:“小姐……”

突然间的,敏蕊觉得没脸见主子。跟着主子在宫里一步一步登上顶位,如今她却“沦落”到了去宫外给人家当教养嬷嬷的地步。过去不愿意留在宫里,是害怕触景生情。现在想来非常后悔,她当初应该和敏芳一样,在宫里当个管事姑姑的。等见到主子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落魄。

温柔的注视着敏蕊,从敏蕊的动作里,唐菁月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

主动的伸出手握住敏蕊的手,搓揉着:“这五年来,看你过得不错,比敏芳好,她已经老得不成样,把我吓一跳呢。呵呵。”

敏蕊立刻放松了许多:“小姐见过芳姐姐了?”

“恩,天长节进宫遇见的。她,”唐菁月没打算说宫里的那档子事,“很辛苦的样子。”

敏蕊拉起嘴角:“有什么辛苦,宫里除了皇上,又没有别的主子,芳姐姐可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敏蕊低着声音,有些顽皮的道。

这么一说,唐菁月想一想,也对。点头笑:“敏芳是最适合留在宫里的,而你不一样,你这么呆板的人,还是就当一个府里的教养嬷嬷最合适。”

听到主子没有觉得自己现在不成器,已经二十四岁的敏蕊竟露出了小姑娘似的羞:“奴婢是刻板。”

……

闻言,唐菁月被逗得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连这个词都纠正,果然是刻板。

见唐菁月笑得开怀,敏蕊也散掉了最后的生疏,傻傻的跟着主子笑。对华容悦的这张脸,敏蕊还看不习惯,但是这阻挡不了她想要和主子亲近的心。

一路倾诉,等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二个人还似乎有千言万语说不尽。

在唐菁月下车时,敏蕊很自然的扶上,夏莲站在一旁,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她如今,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什么呢?

正伤心的想着,心儿就要低落谷底时,事来了!

一进府门,天呐,大箱子小盒子堆得满院子,府里的下人一圈一圈的站在边上围观。管家一头大汗的对一群侍卫说着什么,可是看样子那群侍卫没有半分回应,让管家着急上火。

而护国公正站在院子里,翻开一口口的箱子、一个个盒子,表情有耐人寻味的痛怒。

这是怎么了?

唐菁月刚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就得到了热烈欢迎!

“悦儿,你……”护国公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小姐你可回来了。”下人们眼冒­精­光。

“老奴给华小姐问安!”从那群侍卫中出来了一个人,原来,是摄政王府的罗管家。

怪不得乱呢。

护国公没拿刀砍人就算好的了。

“华小姐,不知您还记得老奴吗,老奴是摄政王府的管家,小姐叫老奴‘老罗’就好。”罗管家恭敬地说道。

罗管家了解主子,他清楚的看出唐菁月对景芝皓的不同与特殊。罗管家知道,哪怕即使是日后主子迎娶不了华小姐,他也应该对华小姐毕恭毕敬。

看到罗管家这么客气,唐菁月倒是猜出几分他的来意了。阿皓是要开始讨好护国公了吗?

“罗管家客气了,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护国公沉着脸的走到了唐菁月的身边,语气不快:“悦儿,这些东西不能收!”

斩钉截铁。

护国公第一次,在看向孙女的眼神里带上了严厉。

为什么他一再阻挠,悦儿却仍然不知轻重的要和摄政王搅在一起?

他说过多少次,不要只看摄政王的表面,而是要看心!看众人对他的评价,看陌生人对他的评价!男人为了取悦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真等悦儿陷入其中,后果……他的女儿已经是“表率”了!

唐菁月没有立刻回答护国公的话,而是看了看阿皓送来的东西。

金银珠宝是财大气粗,绫罗绸缎是一掷千金,饰配饰是讨好佳人。除此之外,还细心的备有不少药材、茶叶、酒、器皿,甚至连比较有年头的珍贵的黄花梨家具都送来了好几套。

阿皓这哪里是送礼,明明是搬家来了。

唐菁月好笑的瞧了罗管家一眼:“这是阿皓……呃,摄政王爷让你送来的?”说出阿皓的时候,很明显看到护国公的脸更黑了。

罗管家恭敬的垂头:“是的,华小姐,这是王爷­精­心准备的,派老奴送到华小姐这里来。”其实,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这些都是他准备的,王爷亲手准备的有给华小姐挑选的手饰、衣裳,还有养身子的草药,入口的茶、零食。

当罗管家见到自己主子准备这些时,别提有多震惊了。

一向对女子没有半分情意的主子,会亲手为华小姐准备小玩意儿,主子是真的真的上心了。感谢华小姐。主子一直记得太后娘娘,这么多年几乎把王府里的侍妾当成了摆设。现在有了华小姐,罗管家好期待见到小主子们满府乱跑的那一天!

可是,他们准备的再多,有一样东西是主子和他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护国公的喜好。

准备的东西里面似乎没有哪一样是肯定会让护国公喜欢的。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担心的那样,护国公方才在扫了一圈的礼物后,根本不为所动。

用什么才能打动护国公呢?

敏蕊和夏莲安静的站在后面。夏莲是惊讶的偷偷打量着所有被送来的礼物,暗自叹道摄政王爷真有钱,对小姐真好,小姐要了,她也要­鸡­犬升天了。而敏蕊则是微微带笑显得不再那么严肃的看着小姐和护国公说话。

之前在马车上,唐菁月已经对敏蕊简单的说了她和阿皓现在的情况。而对于护国公阻拦这件事,敏蕊也是喜闻乐见,呵呵。

“爷爷,不能收下吗?”唐菁月问。

听到这话,护国公终于确定,他的孙女现在是执迷不悟了。

亏得他之前总以为孙女是为了他、为了整个护国公府,才羊入虎口,现在看来,孙女是心甘情愿啊。

“我绝不会同意。”护国公突然平下了语气,沉沉地说。

在唐菁月回府之前,护国公已经了好大一通的火。面对孙女,他现再多的火得都没有意思了。从今天开始,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不准悦儿和摄政王再见面!他也要好好看一看,尽快为悦儿挑出一个良婿来。

...

( 唐菁月说:“我收下了,夏莲,赏。”

护国公:“不准,你敢收!”

夏莲怯怯收回手。

祖孙俩个对视僵峙。

面对这种场面,罗管家在一边只能暗叹,主子的前途坎坷。

这时,敏蕊忽然道:“奴婢劝护国公还是收下吧,这里面的药材难能寻得,对小姐的身体大有裨益。”

“你是谁?”护国公忽然现原来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站在这里,当下以为是摄政王府跟来的嬷嬷,现在当说客,于是对敏蕊的态度很不好,“我护国公府的事情,还用不着你一个下人多嘴!”

但其实,心里面却把敏蕊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哦?有药材,对悦儿好的?

面对护国公的坏脾气,敏蕊没有丝毫情绪,她只是一心为了唐菁月好的道:“奴婢日后就伺候华小姐,凡是对小姐身体好的,奴婢自然要管。”

一个小小的护国公,敏蕊自然不放在心上。该说什么照样说,自贱称呼一声“奴婢”,不代表就是真的服从护国公。

护国公是多少年不见敏蕊,将敏蕊的模样忘了个­干­­干­净净。过去,拜见太后的时候,还不照样一个头磕下去也给敏蕊磕了?

所以,敏蕊不卑不亢。

“嘿,”护国公气笑了,“你是从哪里来要伺候悦儿的,老夫同意了吗?你,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眼看着再说护国公就误会越深,对敏蕊的印象下降了,唐菁月急忙对护国公解释道:“爷爷,这位是黄府的教养嬷嬷,敏蕊嬷嬷,之前是伺候太后娘娘的。我与敏蕊嬷嬷一见如故,便带回府了。”

伺候太后娘娘的?

怎么和悦儿一见如故?来护国公府,那黄府怎么交代?

护国公对于太后娘娘身边三位放出宫外的贴身宫女略有耳闻,不禁得怔了几分,看向敏蕊的眼神立刻带了抹恭敬:“哦、哦……原来是敏蕊嬷嬷,老夫失敬了。呵呵,多年不见,老夫年老眼花,敏蕊嬷嬷恕老夫眼拙。”

敏蕊依旧没什么反应:“护国公有礼了,奴婢冒昧前来,还望恕罪。”

护国公客气的笑了两声。敏蕊嬷嬷的事情不适合现在谈,护国公现在在意的摄政王送来的这些礼!

敏蕊又道:“奴婢不说假话,摄政王送来的药材很名贵,用来为小姐补身子是再好不过的。”摄政王自然是为主子好的。

刚想说点什么护国公闭了嘴,别说他贪财,看着那些药,确实有些心动。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那些药确实难寻。

……怎么能不是钱的事?囊中羞涩的护国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唐菁月走到罗管家身边,低声道:“给你家爷说,敏蕊我带走了。”至于黄府怎么调节,自然应该交给负责收拾烂摊子的阿皓。

罗管家点头:“老奴一定带到。”

见唐菁月在和罗管家悄声说话,护国公重重一声咳:“咳咳!”

唐菁月抬头看去,笑:“爷爷,咱们护国公府无功不受禄,自然是不该要摄政王爷的这些东西。”

见护国公的脸­色­稍缓,唐菁月才又道:“收下凭白惹人闲话,可是又这么让人送回去,又难免会有不敬摄政王的意思。爷爷,咱们留下一些,表示得了摄政王爷的美意,剩下的就再劳烦罗管家带回摄政王府,你看这样可好?”

说完这一番话,再看护国公,只见护国公神­色­缓霁。

“悦儿说得对,如此,那就把这药材留下,其余的退回去吧。”护国公一本正经的道。

想他虽不像文官那般的两袖清风,但也是耿直不屈,何时昧着良心的收过别人的一金一银。但为了孙女的身体,护国公臊着脸的决定收下。

经过唐菁月的提醒,罗管家立刻知道立刻从哪一方面下手了。连忙道:“护国公爷莫要为难老奴,老奴也是身负主子重托前来,哪里能只留下一箱药材就原样带回去呢?那样,老奴定是要受我家主子责罚的!”

眼瞧着罗管家蹬鼻子上脸,护国公不开心了:“老夫已经是念着摄政王爷的情意,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这……”

罗管家赶忙瞅向唐菁月,等着唐菁月配合。

结果不用唐菁月说话,夏莲这个迷糊的小丫头就主动跳了出来。

“小姐,再把这箱子饰和衣物留下来吧,马上就要入冬了,小姐也没有添新款的衣物。”

场面一时有点静。

之前进宫赴宴为唐菁月裁剪的衣服,过几日就不能穿了,可是景芝皓准备的,却是一年四季都有,尤其是知道唐菁月体寒,秋冬的衣服非常厚实华美。一件衣服顶护国公为孙女准备的十件。

夏莲这丫头的说话不经大脑,不免得令护国公尴尬难堪。然而,护国公也意识到自己毕竟不细心,没有考虑周到。他一直想着过几日的武赛,要为自己的孙女好好的挑一挑、选一选,却不知道悦儿的衣着打扮不出彩的话,他从哪里挑一挑选一选。

看眼意识到自己说话有错而缩了脖子的夏莲,敏蕊勾了勾­唇­角。这小丫头虽然蠢笨了点,有的时候还是能歪打正着起用的。

见状,­精­明的罗管家急忙趁机道:“那华小姐也请把这箱衣物饰留下吧。这都是按照小姐的身量裁剪的,小姐不穿,放到摄政王府就只能堆灰了。”

“恩……”唐菁月看向护国公,“爷爷?”

按照这种思路继续往下想一想,护国公府的茶不是好茶,酒不是好酒,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摄政王爷根本不是送礼,而是下乡送温暖了啊!

越想护国公就越是老脸通红,到最后,甚是臊得慌的挥挥手:“你自己看,我进去坐一会儿。”

挥着手,就朝着前堂走了。

唐菁月和敏蕊对视一眼:呵呵。

“罗管家,多谢,东西就都留下吧。”

哈哈,一把年纪的罗管家真是巴不得,乐得连连鞠躬赔笑:“真是多谢华小姐了!”这可是罗管家第一次送礼送得这么低三下四,可还高兴。

夏莲这个盒子摸一摸,那个箱子摸一摸,不敢相信:“小姐,这都是咱们的了?”

唐菁月点头:“有你忙的了,和管家一起,把东西入库,造册登记,你亲自监管着不能出差错,知道吗?”

之前还在伤心自己对小姐没有用了的夏莲,一听自己还能掌管仓库,立刻开心的连连点头,动力满满:“放心吧,小姐!”

【待续】

------题外话------

熊今天想了想,熊的读者们应该叫“小妖­精­”:你们猜为什么。

第十九章 换一个方法

( “金银玉器放在一类、家具器皿放在一类,哎呀,红灯你可小心一点,那个瓷瓶摔了把你卖了都不够!”

唐菁月坐在屋子里,好笑的看着夏莲在院子里像是一个小管家婆似的,指挥安排。

“还算有点样子。”稍许,唐菁月笑着评价道。

敏蕊站在一旁,平淡的看了一眼,说:“差远了,奴婢会好好教她的。”

唐菁月扭头看向站在笔直规矩的敏蕊,无奈何的摇头:“你呀,也是累。敏蕊你知道吗,自打重生之后,我现自己上一辈子真的活得很累。在家里时,为了母亲容忍秦氏,为了唐家容忍父亲和爷爷的安排。等入了宫,一样要为了母亲的健康和唐家的荣华容忍所有的挑衅和陷害。可是成为华容悦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现华容悦一样是在容忍,容忍典氏和杨家的子女在护国公府做主,但她却过得何其委屈。于是,我开始反思,我之前所做出的所有容忍,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唐菁月看向敏蕊,敏蕊似乎也在思考:“容忍秦氏,秦氏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唐家夫人,唐诺行更是唐家说一不二的嫡长子。容忍父亲和爷爷的安排,换来的是与阿皓的分别,以及他们并没有按答应我的去好好照顾母亲,让母亲忍受病痛煎熬后撒手人寰!”

想到接到母亲的死讯时,母亲已经下葬,唐菁月就又恨又伤。

红着眼睛接着道:“入宫后容忍明刀暗枪,换来的是我自己一年比一年善于算计的黑心。唐家是荣耀了,而我呢?当上太后又能如何,母亲仙逝,家人离心,阿皓断情,我所有的容忍最后只换得孤家寡人。”

敏蕊已经忍不住的跪在了唐菁月的身前,心疼的握住唐菁月冰凉的双手:“主子……”

摸了摸敏蕊的髻,唐菁月一点一点散去伤心,展了笑:“想通以后,我就想换一种方式来迎接我的新生。敏蕊,你不知道,肆意张扬的活着是有多爽快。我直接将典氏和杨家子女贬籍为奴,出去散播谣言,遇到我不悦的便出口伤人,当然,这是建立在阿皓给我做靠山的基础上。”

想到她现在算是“狐假虎威”,唐菁月忍不住的让笑声笑成一串银铃。

“现在的我,真的很快活,似乎没有什么事算得上事了。敏蕊,你明白吗?”

看到主子如今的笑容是过去比不上的真心畅快,敏蕊真心为主子高兴:“奴婢晓得,真好,主子现在真好!”

“呵呵,所以啊,你以后也不用再拘着自己。什么规矩、什么教养,松一松,你会现,日子竟然真的可以美好到每天都想自内心的笑。”

“奴婢怕是……不行,习惯了。”

唐菁月调皮的在敏蕊的头上敲了敲:“慢慢来。”

“主子~!”

护国公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了,还是服侍过太后娘娘的,就正伏在孙女的腿上,姿态谦恭眷恋,而他的孙女还没大没小的弹人家嬷嬷一个脑瓜崩。

吓银!

“悦儿,做什么呢,没大没小。”护国公­色­厉内荏的训斥。

唐菁月一惊,赶忙站起来,呵呵笑:“爷爷。”

护国公看向敏蕊:“嬷嬷莫怪罪,这丫头从小就没个规矩,没大没小的,嬷嬷日后多教教她。”

“护国公爷言重了,奴婢是小姐的奴才,小姐自然是大的。”

“呃……”护国公­干­笑两声,“悦儿,你跟爷爷出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看护国公走出房门,唐菁月扭头朝敏蕊露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倒是将一本正经的敏蕊又逗笑了。主子这样,确实很好。

护国公将唐菁月拉到院子的角落后,一开口就焦急惊诧:“管家刚才出去打听,外面都在说是悦儿你把黄府的大小姐打了?”

闻言,唐菁月倒是也惊讶,传得这么快?

生怕护国公急出个好歹来,唐菁月赶忙抚上护国公的背:“爷爷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打黄府的小姐,是她摔倒了,硬说是我推的,所以我才打了她的丫鬟,杀­鸡­儆猴。”

“什么?”一听唐菁月的解释,护国公更加急得瞪眼,“陷害你?”

唐菁月点头。

“好啊,小丫头片子都要这么狠的心肠,要是男子还了得?悦儿,她为什么陷害你,爷爷找黄府说理去!”护国公看眼站在不远处的敏蕊,又收了声音悄声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你抢了黄府大小姐的教养嬷嬷。”

“哪里的话,爷爷你看我和敏蕊嬷嬷的关系,怎么能像是抢来的。爷爷,这事你不用管,黄府不敢为难咱们家的。”

这话倒是稀奇。护国公几品官,黄老几品官?打了黄老的脸,黄老还不打肿护国公的脸啊。

可是,最近神经敏感的护国公盯着院子里面忙进忙出搬动整理礼物的下人们,良久,僵硬的闷声道:“你告诉摄政王了?”

……唐菁月不敢作声了。

院子小小的角落,护国公拉着唐菁月的手,气氛凝固。

正当唐菁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能缓和一下护国公的情绪,最好把这个话题给拉开时,护国公又道:“我看这下人们忙进忙去的,摄政王送来的东西,你全收下了?”

“……是的,爷爷。”唐菁月小心翼翼的赔着笑,睫毛弯弯忽闪忽闪。

站得器宇轩昂的护国公斜眼瞧见孙女的这种笑,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当初女儿说看上了一个寒门学子时,那表情和悦儿现在的模样,不正是如出一辙?

怕,护国公真的是怕,自内心的怕。

“悦儿啊,你……”起了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他要怎么才能劝阻?

忽然,护国公想到了当年对待女儿的时候,他的态度。

华佳颖看上一个寒门学子的事情,在辅天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他大怒。他堂堂护国公的女儿,自然不是一个穷酸学子能配得上的。于是,他骂、他打,他甚至派人设计将杨文来的家境弄得雪上加霜。对待华佳颖,更是不准她出门、不准她与杨文来见面、不准她提到杨文来的半个字。

可是,越阻挠就越反抗。终于有一日,华佳颖换了男装逃出府去,要和杨文来私奔!若不是护国公现的及时,将人找回来,恐怕护国公现在都不会知道女儿孙女在哪里。

想到当年处理女儿的事情所得到的效果,护国公突然觉得他应该吸取教训,换一种方法!

孙女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性­子同她母亲一样,是一样的倔。虽然想着孙女做不出和摄政王私奔的事情来,但他要是死命的拦着,别孙女想不开再……

上次的悬梁自尽,护国公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看一眼脸上的表情笑得都快要僵掉的唐菁月,护国公心中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就让悦儿和摄政王爷接触去吧!反正,只要他不同意悦儿出嫁,就不要紧。

他就不相信了,那景芝皓能够每天都在悦儿的面前带上面 ...

(具≤有一天,悦儿会现摄政王的残暴无情,到那个时候,悦儿自己就会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良人。

虽然会伤心,但是总比毁了一辈子强啊。

越想,护国公就越觉得这个办法好。既不会和孙女离心,又能让孙女自己知道回头。

就按照最坏的结果来想,那也不外乎是孙女真的就没有现摄政王的半点无情。那样的话,也罢,摄政王如果是真心,那他……不行,这种结果最好还是不要出现。

“咳,咳咳,”护国公咳了咳想得­干­的嗓子,“既然这个……啊,既然摄政王送了礼物给你,那你就……啊,恩,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几天府里就热闹了,最近好好休息,出门多和其他府上的小姐走动走动。恩,好。爷爷还有事,先走了。”

在唐菁月的一头雾水中,护国公迈着也不知道是沉甸甸啊还是轻快的步伐,离去。

“恩?”

敏蕊靠近:“护国公跟主子说什么了,怎么表情那般奇怪。”

唐菁月摇头:“说……让我自己看着办,什么意思?还有多出去走走。”

“护国公现在不应该是防着摄政王爷,所以该给小姐下禁足令吗?”

“不知道呐,爷爷是不是糊涂了。”唐菁月绕着璎珞。

“小姐你胡说了。”

“哎呀。”

一脸凝重离开的护国公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在他的孙女看来,是他糊!涂!了!

终于,到了武赛之日!

护国公府一大清早便开府迎客。下人在天还漆黑时,便扫洒安置,来来往往,不仅要准备客人们休息的地方,茶水、食物都需要细心准备。

“有嬷嬷在,老奴真是省心。”

管家笑呵呵的在护国公面前,夸着敏蕊嬷嬷帮了他多大的忙。敏蕊在管家身旁站着,不苟言笑。

不过是小小的护国公府举办一个小武赛,这场面实在是小意思。不过是因为恐怕来观赛的达官贵人会多些,所以要准备的事物比较繁杂,比如说来客坐席的安排,就是一个很大的学问。

这几日,敏蕊嬷嬷也确实得了护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一致好评与信任。不过是教养嬷嬷,比管家还能管家!

……

“喂喂,你们俩,赶紧起床!”

前一晚,王斌思便拉着元少空留宿冕大将军府。

元少空睁开眼,床前王斌思一手将床幔高高扯起,一手还举着荧荧蜡烛。

看了眼窗外漆黑:“王斌思,你是不是想死。”一向沉默少语的元少空在起床气的控制下,要变身大魔王了。

【待续】

第二十章 大神小鬼汇聚

( 王斌思直接被没有睡醒的元少空掀翻在床。

“少少少少空、空……”

元少空压在王斌思的身上(好想写歪),眼睛都没有睁开,冰凉的呼吸就灌入了王斌思的耳朵里:“死远一”

而后一抡胳膊,将王斌思以狗吃屎的姿势甩在床下,翻身,昏厥似的一瞬间睡了。

第一次遭遇起床气攻击的元少空在地上如履薄冰的爬着到房门口后,才猛地跳起来跑掉。

“这家伙,怎么这样。”

有点小劫后余生的,王斌思一个人举着蜡烛静静的走在冕大将军府上的走廊里。天上的月光还是柔和明亮的,看着天上的月亮,王斌思就慢慢汀了脚步。仰头,举着蜡烛,一向没心没肺的思小公爷,这会儿少男心好生忧愁。

“唉——”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王斌思深深的叹出一口气,可是心中郁气还是怎么排都排不­干­净。

他这么积极做什么,还在幻想着什么吗?护国公府举办武赛,还是护国公府的护卫比,他积极准备什么?再者说,摄政王爷已经近似于宣告了天下的定下华小姐,他要是有个什么想法,父亲非得打死他。

一想到这几天在辅国公府被父亲实施的圈禁政策,王斌思就现自己是明知前方无路,却还要执迷不顾的往前冲。

他真的是魔怔了。

“唉……”

一口气没有叹完,忽然从背后冒出一个声音:“­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

“啊!”

王斌思一声吼,差点把蜡烛甩到从黑夜里冒出来的冕南脸上。

幸好冕南反应敏捷,一抬手便死死的掐住王斌思的手腕。蜡烛上面的热蜡点点滴在王斌思的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你­干­嘛?”

冕南好无奈:“我还想问你­干­嘛,为什么不睡觉,在我家里乱转?”

“我打算来叫你起床!”

看一眼天上的月亮,冕南默了默,然后放开握着王斌思的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

王斌思沉默以对。

二人静默了片刻,在静谧的夜里,冕南的声音听入王斌思的耳朵里,竟然意外的带了些和善:“真的就那么喜欢华容悦?”

“……”真的,比黄金还真。

冕南无语的在王斌思肩膀上拍拍:“我瞧着今日护国公府必定是宾客满门,护国公似乎有从辅天适龄的公子里面挑衅孙婿的意思,你若是还死心不改,今日恐怕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王斌思动作一滞,不敢相信的看向冕南:“冕南,你……”

冕南这家伙前几日还和元少空一起玩命的折磨他、说服他、阻挠他,这怎么一眨眼就转了­性­?

没有管兄弟的表情,冕南摆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但说出的话真的是够哥们:“今天想办法在护国公面前露脸吧。护国公要是能看得上你,那说明你还有戏。”对付“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这种人,就得用一种方法:让他见见棺材!

一听冕南的话,王斌思眼睛大亮:对,护国公!

要想抓住华容悦的心,就要先抓住护国公的意!

“对,对对,”王斌思激动的抓着蜡烛颤抖,“摄政王爷不得护国公喜欢,这事就还不算定死。我今天一定要在护国公面前露脸!”

看着浑身兴奋抖动好像要“现原形”的兄弟,冕南可以想象的到,护国公府今天要有多吃香,护国公今日会有多么得炙手可热。

“走,阿南,跟我到外面跑两圈去,我要参加护国公府的武赛,我要让护国公爷知道,我有能力保护华小姐!”王斌思一把拉起只穿着单衣的冕南的胳膊,拉着他在秋季的夜风里穿梭,“走!”

一脸惊诧的冕南就这么被恍然大悟的王斌思带走了……

“见过护国公爷,国公爷是越来越年轻了。”

“护国公爷真是老当益壮!”

“晚辈一听闻是护国公府举办的武赛,赶忙前来,实在是久仰护国公爷的威名。”

果然不出冕南所料,护国公府今日可称得上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宛若江湖奔腾,辅天能排得上号的世家马车都来了,而且几乎是个个的拖家带口。官员们前来自然是因为摄政王爷的原因,想要来此与护国公套套近乎,而带着女眷和儿子们,这原因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不但是摄政王爷一党的官员,唐家阵营的官员也是一个个乐呵呵的前来贺喜。

也不知道贺什么喜,但总之几乎还是每个人都带着礼的来了。

护国公也真的成了香饽饽。

可是香饽饽此时在想什么?

面带笑容的站在堂内,护国公对每一个前来客套的官员露出豪爽高兴的笑,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的见过一个年轻男儿就偷偷评论一番:马屁­精­,真假,这个太瘦了,这个个头也太低了,哎呀多难看的人也敢来……给他孙女提鞋都不配。

作为护国公府唯一的女主子,唐菁月自然同样站出来迎客。

跟在护国公的身边,温文而笑。但凡见到她的人人都天花乱坠的夸,可唐菁月的脸上没有一丝变­色­。

“方夫人,这边请……张夫人说笑了……”

敏蕊和夏莲同样略带笑意,但仅是客气礼貌不带卑下的笑。主仆三人的气度竟会让几位二品大员的夫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华小姐果然好气度。也不知天运书院的那档子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云携夫人一同前来,李夫人再见唐菁月,很明显是更加的亲昵了。一身墨绿衣裙的李夫人将这身颜­色­穿得文雅贤淑。伸手握住唐菁月的手,语气亲近:“怎的几日不见,容悦看起来消瘦许多?”

模样既是心疼又是责怪。

“哪里,身体好了些,该是胖了才对。倒是李夫人,几日不见,倒好像更漂亮了。”

可是对李夫人,唐菁月并没有拿出与众不同的态度。对这种明明不熟悉、却又摆出一种同自己很熟稔态度的人,唐菁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惊讶于唐菁月的圆滑,李夫人微怔,心中愉悦:“容悦可不要骗伯母,呵呵,最近身体好了就行,以后呀,就享福吧。”

唐菁月但笑,没有再回话。

看出主子不太想再继续和李夫人说下去,敏蕊出声道:“李夫人,这边请坐。”

李夫人还想再提一嘴元少空呢,见有下人出声,有些不悦。但一扭头,见到是位气度不凡的嬷嬷,立刻联想到这就是这几日在辅天盛传的黄府被护国公府撬了墙角的嬷嬷,于是瞬间便将脸上的不悦消散掉,挂上笑:“这位就是敏蕊嬷嬷吧,果然也是气质非凡,难怪容悦会……呵呵。”

“李夫人请。”敏蕊只道。

见唐菁月和敏蕊都没有就这个话题接话,李夫人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两声,点头顺着敏蕊的手势前去稍坐片刻。

李夫人是和温 ...

(和大气的­性­子,非常懂得看他人的眼­色­,只道是唐菁月忙得很,没有时间多做闲聊。李夫人琢磨着,等过会儿观赛时,她要坐得离唐菁月近一些,好时不时的趁机搭搭话,多提一提元少空。

等李夫人走后,夏莲才悄悄的说了句:“这位李夫人和小姐很熟似的。”是她记­性­不好吗,不也就是万安寺时帮过小姐一嘴?

“莫多言,做好自己的事。”敏蕊立刻道。

元红幡不乐意的跟着父亲母亲踏入护国公府大门。看着偌大且人群密集的护国公府,元红幡撇嘴。不就是举办一个府内的武赛嘛,至于这么大的排场?

“爹,我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呆一会儿,等会儿去找你们行不行?”

“这……”元大人还没有说话,元夫人就在旁边严肃的开口:“不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能随意走动?”

听见亲娘这样说,元红幡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但她不敢反抗娘亲,只能抱着父亲的胳膊反驳道:“能是什么场合,不就是个打架的比赛嘛。”

元府同护国公府很相似。元府没有男丁,女儿成亲全靠男子入赘。与护国公府不同的是,元府有了元少空这么一个传承的独苗,而且元府是一大家子的人,不可能会出现鸠占鹊巢的情况。

所以,元大人的威严向来比不过元夫人。

元夫人瞪了女儿一眼:“再胡说你现在就回府。”

元红幡嘟了嘟嘴,谁想来啊。但她却没有再说一声了。

元红幡在元府的地位比较尴尬,她虽然是元夫人的亲生女儿,但确实第四个女儿!可想而知元夫人在生出第四个孩子现还是个女儿时,心里有多失望≥然已经有了元少空,但对于男丁将绝的元府来说,男丁一个哪里够。所以,元夫人对元红幡的关注一向少。

可是,元红幡却讨得元大人的喜欢。元大人一向赞赏元红幡泼辣张扬的­性­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内心非常渴望。

今天元红幡能跟来,是对元大人撒了好一番娇换来的。其实,她哪里是想来护国公府,她只是听说黄鸾鹂今日会来,便也想过来凑热闹。

天运书院的事情最近闹得长辈都知晓,可就是没有爆出来元红幡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所以,元红幡偷偷摸摸看戏看得很爽,心中畅快。

元家人步至迎客堂,元夫人出当家主的身份,笑意盈盈的对护国公几句恭维。元大人也不好去找唐菁月,于是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女儿去女眷那边见礼。

敏蕊眼瞧着元红幡走了过来,微微倾身,在唐静月耳边道:“主子,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敢陷害主子,真是胆大包天。

闻言,唐菁月连眸光都未动分毫:“恩。”

陷害她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待续】

第二十一章 元猴子

( 元红幡的脸上带着假笑的笑意盈盈靠近唐菁月:“呵,护国公府今日可是热闹呵。”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这么不加掩饰的别扭。元红幡不知道她此时的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客气,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估计也不会在意。让她假笑,她都是看在母亲的命令上,谁愿意对华容悦笑!

面对­阴­阳怪气的元红幡,唐菁月捏着帕子抬起手,拭了拭脸上没有的分毫赃物脏污,眼神一点也不往元红幡的身上瞟。

轻轻的无力咳着:“咳咳……”

听见小姐的轻咳声,夏莲还有些担忧的凑上前:“小姐,是不是嗓子­干­了,来,喝口水润润。”

见夏莲恭敬的递来茶杯,看着夏莲强忍古怪表情的脸,唐菁月好笑的瞪她一眼。

没有接水,朝元红幡的方向示意一下:“先请客人润润喉吧。”

人还没坐下,喝什么茶?

不用夏莲绞尽脑汁,敏蕊开口,说服力十足:“请元小姐饮迎客茶。”

迎客茶?

夏莲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她的手指头都要烫掉了!~!

元红幡瞧了一眼茶杯,心想,摆什么臭规矩,花样再多也没教养。

“护国公府还真是礼节甚多呐,呵呵。”元红幡一边笑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去接夏莲端着的茶。

然而在元红幡刚刚触碰到茶杯的那一刻,夏莲便直接将手往前狠狠一送,滚烫的茶水眨眼间便统统泼到了毫无察觉的元红幡身上!巨烫的茶水全部倾洒进腹部的衣裳,令元红幡在短暂的惊诧过后,接而便是凄厉至极的大叫:“啊——!”

闹哄哄的迎客堂在一瞬间就静了,犹如苍穹惊雷过后的天地俱静,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的狂风骤雨。

“啊!烫!你不长眼啊,死丫头!烫,我要冷水,冷水!”

元红幡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痛得脸­色­都要紫,行为极其不雅的用手揪扯着腹部的束腰和衣裳,想要让被泼湿的衣服与皮­肉­分离。元红幡觉得自己肚子上的一块­肉­都要被烫掉了!

元红幡的丫鬟不知所措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见到小姐疼得呲牙咧嘴,没一会儿衣裳都被揪扯得歪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只好看向元夫人求救。

“夫人,这……怎么办……”这丫头是元夫人此番出行,特意为元红幡挑选的一个乖巧丫头。这丫头被四小姐的豪放举动惊呆了,不知所措。

为了此番武赛迎客,护国公所开的迎客堂是府内最大的迎客堂,分为三个堂室,中间的堂室是主人用于迎宾的,左右堂室则分别是官员和女眷的歇息谈论处,元红幡的这个动作直接让三个堂室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关注到此处。

元红幡像是个猴子一样,在身上­骚­挠,极不文雅。

元夫人和元大人一见出丑的姑娘是自家女儿,齐齐脸­色­一变。

顾不上和护国公求谅解,元夫人急匆匆上前,直接伸手将元红幡挠动的手给死死扭住,咬着牙的低声怒言:“红幡,你做什么!”

元红幡疼得顾不上在一旁的母亲的警告,疼得都快已经散出点点泪花的大声道:“娘,这丫头拿滚烫的茶水泼我!娘,我快疼死了!”

这就是堂堂娘子府元府的千金小姐的教养!声音大得像打雷,动作比猴子好不到哪里去,还张口闭口就是“死啊死啊”的,立刻,众人连带着看向元夫人的眼神都不好了。

元夫人的对外形象一向是强势严谨的,怎么会教出这般粗鲁的女儿。

有不少人听自家的孩子说过前几日元红幡在天运书院门前破口大骂的事情,立刻窃窃私语的同别人交流起来。

敢当面骂华小姐,这会儿又闹事,这是专门来砸护国公府的场子吧?也没听说过元府和护国公府有隔阂啊?

面对女儿的无理吵闹,元夫人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拉着元红幡的手就要强硬带她离开。

“元夫人,还是请先到客房,由女医为元小姐查看一下吧。”眼看着元红幡的丑出够了,唐菁月才悠悠道。

护国公也立刻道:“是啊,元夫人,孩子怕是被烫到了,先别急着走,看一看吧。”护国公时根本不知道元红幡的任何事情,见到元红幡被烫到了,还很心善。

元夫人都没脸再留下来,可是听着元红幡仍然在耳边止不住的说着“疼、呼。好痛”,元夫人就头疼。

敏蕊适时上前:“元夫人不必担心,元小姐就交给我吧,我带元小姐去客房诊治。”

元夫人打量了敏蕊一眼,有些放心:“那就麻烦嬷嬷了。”

说罢,松开抓着元红幡的手,口气很不好:“还不快跟嬷嬷走!”

烫伤的元红幡痛苦的什么也注意不到,咬牙抖腿的就乖顺顺的跟着敏蕊走了。

见到女儿终于不用再在众人面前丢尽元府的脸面,元夫人的脸­色­好了许多。可是看到周围的朝中大员和官家夫人还是在注视着她,饶是一向对外圆滑世故的元夫人也不由得觉得臊得慌。

“华小姐,你没有事吧?”明明是烫到了自己的女儿,却还要对唐菁月赔罪慰问,“是红幡莽撞了,回府后我定会好好训导她。”

唐菁月仅是回以点点微笑:“无妨,元夫人入座吧。”端是衣服宽容大气的好模样。

对于唐菁月的回答,元夫人有些意外的深深看着她,用极为审视的目光意图压迫唐菁月再说点什么。

元夫人赔罪道歉,那是顾着主人家的脸面,不愿意在这种场合生事,可唐菁月却一点也不知道客气的似乎是将所有的过错,顺势全部推倒了元红幡的身上,这不禁得会让元夫人深思,这位看似有弱迎风可倒的华小姐,究竟是真娇弱单纯,还是假贤淑文雅。

之前李夫人同元夫人提过唐菁月,元夫人此番前来,也难免会有打量未来儿媳­妇­的意思。毕竟,元少空的夫人,几乎可以肯定的说,会是将来元府的女主人!

面对元夫人的沉沉目光,唐菁月依然疏离微笑,没有半分动容,也没有再说半句话。

元夫人最终只能应道:“恩。”

向女眷休息的堂室走去,落座后,面对其他夫人的搭话,还尚且时时流出目光去注意中堂的唐菁月。

第一次­干­坏事成功的夏莲心有余悸,察觉到元夫人不住地看过来的目光,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偷偷给小姐打报告:“小姐,元夫人一直看着咱们这边。”

迎客迎得应接不暇的唐菁月,没工夫理会夏莲的孩子气:“她看你,你就看她。”

“奴婢不敢!”元夫人那双眼睛,跟带着刀锋似的,真恐怖,令人不敢对视。

唐菁月将元府抛之脑后了。

最早前来护国公府的客人们的地位,基本上都是和护国公是一个级别的,朝中势力越强大的官员出场也就越后,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然而,今日有一个人狠狠的打破了这个规矩!

“摄政王到!”

...

( 迎客堂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个个满脸诧异。摄政王爷怎么才这个时辰就来了?这让之后来的人该如何自处?

护国公府要迎接作为朝中第一人的摄政王,自然不可能再在迎客堂里大爷的等着,一听到下人的禀报,就急忙带着众人出去迎接。

景芝皓一身漆黑烫金劲装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束金冠,腰间一条玉带,悬挂有青琉璃腰佩。虽是面无表情,但脚下生风,给人以秋风袭面之感。这种模样,真的会让人不禁得要高声赞一句:“好儿郎”!

此时的摄政王爷区别于平素里众人所熟悉的摄政王爷。脱下朝服,换上凌厉武装,­阴­沉工于心计的气质立刻改变,似乎成为一腔热血、忠君报国的年轻儿郎,下一刻就要提枪上马,奔向沙场建功立业!坦坦荡荡,大开大合。

“微臣拜见摄政王!”

随着一众官员跪倒在地,女眷们也纷纷莺燕声起:“臣­妇­、小女子拜见摄政王!”一众小女儿被摄政王爷的这番形象迷得是小鹿乱撞。

唐菁月站在中堂,未随众人出堂迎接。当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时,她的视线便一马平川的直接望进了远处景芝皓的心里。

笑。怎得来这么早?

一眼便瞧见月儿在对面等着,景芝皓的心上漫着点欣然。正要越过跪倒在地的众人身旁,直接过去到月儿的身边恰她的手,可是,锦袍忽然被身后的罗管家扯了扯。

罗管家猛扯:主子,不要一见华小姐就其他的都不管了!

哦!景芝皓想起来:“护国公起吧。”

单独叫起了护国公。护国公虽然是唐菁月的爷爷,但对于景芝皓来说,也就相当于是岳父这么一个身份。罗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料护国公,从小事做起。

护国公不解的被景芝皓独自叫起,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一抬眼,就看到景芝皓像鬼飞一样已经去至孙女的面前。

景芝皓拉住唐菁月的手:“等急没?”

“谁说等你了?”

“没等我,我回了。”

“哎!”唐菁月一把抓紧景芝皓的手,“你敢!”

景芝皓看着唐菁月,眼睛的弧度有些微妙。

他低声道:“我怎么能不来,我要把护国公看中的,全部——解决掉。”眼底蕴起浓浓风暴。如果还有找死不顾他的威严往前凑的,直接咔咔。

影卫最近报告说护国公搜集了不下二十张王孙公子的画像,每晚没事便是就着烛光一个又一个的看,更甚还在小册子上面记录下来每一个人的地位背景、­性­格习惯、兴趣爱好,府中关系……影卫看了都惊叹,这比他们做功课还细致入微!

“小姐、王爷,护国公和王爷说话呢。”忽而夏莲提醒道。原来,护国公在后面跟景芝皓说了好几声话,景芝皓都没有理会。

夏莲的眼睛锃光瓦亮。今天和王爷和小姐实在是太配了!衣赏是类似的款式服,腰间是一样的佩戴,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护国公也现这个问题了。好小子,怪不得会给悦儿送几箱子的衣服,原来心思都藏在这儿呢!

【待续】

第二十二章 算一算,多少人来了?

( 护国公盯着景芝皓拉着唐菁月的手,急得眼睛瞪成牛眼,但又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作,于是只好一个劲的­干­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得似乎心肺都要咳出来。

护国公咳嗽的声音听得唐菁月是心惊­肉­跳,生怕护国公真咳出一个好歹来。想上前去查看,可是阿皓将她的手拉得紧紧。

恩?

唐菁月抬头看阿皓的侧脸,为甚拉着她?

只见景芝皓一脸平静的与咳得满面通红的护国公相视,别人注意不到,只有景芝皓自己知道自己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华士行,他拉一下月儿的手都要“咳咳咳咳”,他要是亲一下,是不是华士行公就得拿刀抡上来?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果然是摄政王,深谋远虑。

“护国公如果身体微恙,大可下去多加休息,这里有本王和月儿,不会出问题的。”景芝皓顺势冷冷道。

这话立刻让护国公真的被呛到了!眼珠子已经从眼眶里面蹦出来的望向景芝皓:能不能要点脸,这是护国公府!不要说得好像自己是护国公府的主人家!

“咳咳……咳,不劳摄政王挂心,老臣、咳、还能再打十年。”护国公特意挑了“打”这个字。其意不言而喻。

景芝皓挑眉,唐菁月看出他带上一抹调侃之意:“哦,是吗?护国公果然老当益壮,本王瞧南疆虽败,但仍蠢蠢欲动,正想挑一员有军威的武将前去坐镇,这样看来,护国公似乎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话音刚落,唐菁月就在后面拧了一把阿皓的小蛮腰,说什么呢,护国公都多大年纪了!

景芝皓忍着疼,这个老家伙真让人气急。

而迎客堂外,众人却被摄政王爷的话惊得面面相觑。摄政王爷这是说什么呢,果然是心悦华小姐,要给护国公建军功的机会吗?只是镇守南疆,几乎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等好事,如果不是华小姐,怎么可能会落在护国公的身上。

又被月儿掐了一下,景芝皓转眼回归腹黑:“护国公放心的前往南疆,护国公府本王会替你照料的。”

……

护国公迟疑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怔住。而后立刻瞠目而怒!

不!要!脸!

把他调开,好趁机对月儿为非作歹吗?他原来怎么不知道摄政王爷是个如此无耻的人!

景芝皓身后,唐菁月闷笑着小手一直拍打着阿皓的后腰。坏死了。

摄政王的话听在护国公的耳里是挑衅、是不怀好意、是调虎离山,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可就大为不同了。护国公前往南疆再建军功,护国公府和华小姐则由摄政王爷代为照料。这是什么意思?这摆明是摄政王爷要将护国公府纳入麾下,从此护国公府就靠在了摄政王爷这一座大山上,二者合为一体,荣损同在。

想过去,摄政王爷又哪里对其他府说出这种话来。

看来,护国公府真的是要飞黄腾达了。

护国公府的地位第一次在众人眼中有了一个最为清晰的认识,从此刻开始,除了摄政王爷和唐家,绝不会再有人能对护国公府不敬。刚刚到来的黄鸾鹂正巧听到此话,被惊得钉在原地,不知道还该不该往前走。

摄政王爷要护着护国公府了。那黄府呢?黄府和护国公府比,哪家能占上风呢?

此番前来,黄老自然不会出席,当然是认为护国公府的门槛太低。可护国公府毕竟是给黄府下了请柬,依据护国公府最近的人气,还是要派人前来客气客气。所以黄鸾鹂是同几个姐妹一起来的。

在离府之前,黄老特意将黄鸾鹂叫到面前嘱咐,嘱咐她一定要与华容悦相处融洽,类似于天运书院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次生!

黄鸾鹂本以为她只需要和华容悦表面上过得去便好,谁料一进门便听到摄政王爷说这种话,她若是不表现出和华容悦亲密至极,倒显得说不过去了。毕竟,黄老可是忠心追随摄政王爷的一员大将。

护国公大笑着化解了面临的难题:“哈哈,摄政王抬举老臣了。为国尽忠是做臣子的职责所在,摄政王爷若是想让老臣镇守南疆,老臣自然遵命。不过,老臣的孙女悦儿已经年近十五,却尚未许配人家,老臣打算这两天便将亲事定下,之后才可安心出行啊!”

想骗他走,没门!走之前,他也会把悦儿的婚事安排好,不会给这个兔崽子一点可乘之机。

护国公心里对这次镇守南疆的机会还是很看重的。他不认为摄政王爷不过是随口一提,毕竟在满朝官员众目睽睽之下,摄政王爷要说,也不至于拿这般重要的事情信口开河。

如果能够拿下这次机会,孙女能许配的人家也能更贵气些。

他虽然老了,上不动战场杀敌破阵,但他有经验有军威,不过是镇守边疆,吃点苦算不得什么。戎马一生,吃苦便是下酒菜。

听到护国公明里暗里的意思,景芝皓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唐菁月,看着月儿身着他前几日送来的衣裳,语气转柔:“这件很配你。”是他最喜欢的鹅黄­色­,衬得月儿眉目艳丽犹如牡丹压群芳。

伸手在月儿腰间的玉佩上捏了捏:“这个更配。”

如此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甫一已经适应。可是其他人第一次接受冲击,还反应不过来啊。什么这是,这么多人看着呢,摄政王爷就放肆的对华小姐动手动脚,这样好吗?

不仅如此,眼尖的人立刻现二人腰间的玉佩颇为相似相合,怕是一对玉珏共同佩戴,摄政王爷对华小姐的喜爱可见一斑。

看不顺眼的护国公一边招呼着客人们落座,一边走入中堂,站到唐菁月和景芝皓的中间:“哈哈,诸摄政王爷,就还请诸位同僚起身落座吧。”

景芝皓微微点了一下头:“既然护国公如此说,那就都起吧。”言语之间,竟将护国公抬高至此。可是护国公却没有半点飘飘然,因为神经大条到根本想不到这一笑呵呵美滋滋的将景芝皓和唐菁月分开,请景芝皓前去左堂歇脚。

“不必,本王站在这里便好。”

站在这里做什么?

护国公奇怪的看他一眼。

他不知,在外人的眼中,护国公左边摄政王爷,右边自家孙女,真是孙女孙婿郎才女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唐菁月微微将身子后倾,从护国公的背后递给阿皓一个眼­色­:连这都能算计,真够­奸­的。

阿皓僵着脸挑眉:那是,不看爷整天是玩什么的。

站在主人家后面的夏莲见到小姐在护国公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和摄政王爷眉来眼去,逗得偷乐。

众人纷纷静然回到迎客堂内,但是摄政王爷都站在中堂护国公的身边,所以众人自然不方便落座,只好跟着­干­站。护国公想说点什么,可一瞧比他还要高出一头的景芝皓,立刻蔫了啥也不想说了。得儿,爱站就都站着吧!

黄鸾鹂想了想,然后带着姐妹们走在角落,想着过会等华容 ...

(悦清净下来了,她再去客套吧。前几日书院摔倒时间还没有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实在是脸皮薄开不了口。

……

王斌思坐在马车上,每隔几眨眼就要掀一次车帘:“快点,快”

车夫在外面叫苦连天,再快马车就要散架了!

有些气恼的扔下车帘,王斌思扭头对车里的元少空抱怨道:“都是你,睡得不起,我本来打算早早去见华小姐的!”

由于凌晨被王斌思打扰过,睡不够的元少空今早起得晚了一些,听见王斌思的抱怨,冷眼斜过去:“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见你。”

“你!”王斌思被气到,“哼!你等着吧,华小姐总有一天会接受我的。”

“你就做梦吧。”

冕南好笑的看着这两人拌嘴。

忽而,在冕府的马车即将进入护国公府前巷道时,和另外一辆马车卡住了。

冕南掀开小窗的帘子一瞧,立刻一声冷笑,颇为不屑:“呵,6府。”

“6家?”王斌思立刻凑上前眯眼瞧了瞧,“也有脸再出来,敢问今天来护国公府是跟右丞相亲近,还是跟摄政王亲近。”

元少空没有说话,但是听着两个兄弟的话,他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浓重的讽刺。

为何这三人是看不惯6家。先不说那日,6家是跟在冕府之后才转投的摄政王府,就单是6家转投摄政王爷的行为,就令众人不齿。要问为什么,冕府不也是转投的吗?因为——6清云曾经是唐老太爷的门生!

要不为什么唐家阵营的官员大都是文官,那就是因为唐老太爷和右丞大人的学子门生遍天下。6清云在关键时刻不顾师徒情谊叛变,这足够让6清云及6岚意两代人都翻不过身!

对头的马车里面,在听闻和自驾马车卡道的是冕府马车后,6清云立刻吩咐道:“让吧。”

不是没有骨气,而是暂避风头。

与6伊荷嘟嘟囔囔的不满相比,6岚意静默的保持着儒雅公子的风度。如今摄政王一党的人虽然会在面子上给6家客气,但是实际上,仍然看不起6家。今日的卡车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但无论是6清云还是6岚意,仍旧不后悔转投阵营的行为。世人都说6家背师弃义,可是唐老太爷不过是承过6清云一声老师,又能算什么老师呢?识时务者为俊杰,6家不会走错路。

感觉到身下的马车缓缓驶动,冕南不屑的一声嗤笑:“6清云那个老匹夫,就是个怂货。”

【待续】

第二十三章 可怜的小思思

( 等到王斌思着急忙慌的踏入护国公府的大门,被下人带领着前来迎客堂前时,他才悲哀的现,他被摄政王爷捷足先登了!

为什么?

为什么摄政王爷会来得这么早?明明是他能够在护国公爷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为什么!

王斌思悲痛欲绝着一张脸,而冕南和元少空也都很稀奇,摄政王爷竟然先到了。看样子,摄政王爷对待华容悦的心,不比王斌思差。

王斌思这小子,怕真是要表错情了。

即将进入迎客堂,冕南不动声­色­的拍了拍王斌思的肩膀,示意他调整表情。

几人规规矩矩的在护国公面前见了礼。不过是一些小辈,身上连个官职都没有,护国公也就笑呵呵的受了礼,随后放他们到府中转悠去。可是王斌思还不死心的想要借机跟护国公和华小姐多亲近亲近。

在景芝皓冷漠的注视下,王斌思从怀里掏出一小条墨红锦盒,笑呵呵的当着护国公的面前打开。

盒中摆放着一根银碧玉簪,玉­色­碧绿通透,银饰雕工­精­美,造型典雅大方,可见是王斌思寻来的好物:“国公爷爷,这是小辈为华小姐寻得的玉簪,初见便觉极配华小姐,于是特意带来愿讨华小姐一笑。”

他的话一说出口,唐菁月和景芝皓均是嫌弃的将眉皱起。

王斌思从良,细算也只不过是月余的功夫,他的行为方式和思考方向还都是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标准模板。尤其是对他最拿手的讨美人喜欢。

之前,王斌思寻花问柳,好不快活。俊俏多金,进了花楼就被当成财神爷一般供起来。多年来在花场里浸­淫­,王斌思对于讨美人喜欢的印象就是:送饰衣物,外加一句“愿讨xxx一笑”。

但这话对一个世家的嫡女说,合适吗?到底是想讨美人一笑,还是想美人怒冲冠呢?

更别说,王斌思自身改变不了他说话时放荡的语气。就算他是真心想在护国公面前表示一下,他是要对华小姐极好极好的,可是这一张嘴的一番话,简直轻浮到让护国公差点直接将玉簪Сhā进他的嘴里!

什么混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唐菁月微微蹙了眉,面露不喜。原本只以为这孩子是嬉皮笑脸惯了,今日看来身上的陋习真是颇多。

“你的玉簪还不配戴在月儿的身上,拿着东西,”还不用护国公或是唐菁月开口,景芝皓这冰冷的男人便语带着寒气的道,“滚。”将月儿当成什么,是这兔崽子想讨好便一只破簪子就能讨好的?景芝皓第一次对一个小辈如此厌恶。辅国公的家教有问题啊。

不用冕南去提醒王斌思这话不对,摄政王便直接开口给了王斌思一个相当大的难堪!

为什么?

王斌思不解而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看向摄政王。他怎么了?他给护国公也送个礼怎么了,凭什么赶他走,摄政王也不能不讲理啊!

“摄政王爷,晚辈……”犯了什么错?

生怕王斌思这个不着调的再说出什么恐怖的话来,冕南急忙拦下:“摄政王爷便饶过王斌思这一次吧,他没见过世面,不会说话,绝对没有看轻华小姐半分的意思。这簪子也真是王斌思辛苦寻来的。还望摄政王爷海涵!”

说罢,压着王斌思的头,两个人就一同跪在了景芝皓的面前。

元少空站在他二人身边,没说话,倒是也跟着跪下求恕罪了。

看他三人跪下,景芝皓还是­阴­着脸,没有说话。倒不是他心软,而是他现这不是他的地盘,是他未来“老丈人”的府邸,就目前来说,似乎他还做不了主。

今天可真热闹,才刚刚开府迎客,就小事不断,真不知道今儿个这武赛能不能圆满完成。

大好的日子,护国公自然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虽然心里对王斌思方才的流氓举动很是反感,心里很憋火,但是看这三个小伙子跪在了摄政王爷的面前,今儿个这脸也是丢大了,他内心的不愉悦便也散掉了些。

“哈哈,行了行了,”护国公沙哑的笑起,努力圆场热场,“还都是小伙子,没见识过大场面不会说话不要紧,日后多见见就行。哈哈哈,起来,今日是个热闹的好日子,你们年轻人就放开了玩,不打紧,至于这个玉簪嘛……”

护国公的糊弄玄虚逗弄得王斌思的小心脏心惊­肉­跳。

“至于这玉簪还是原物归还为好,”护国公没有将王斌思的惴惴不安放在心里了,给他第一印象如此不好,这种人自然别想再与悦儿有任何接触,“悦儿还未定亲,不能收这男子赠送之物,王公子的这份心意老夫和悦儿都明了,但东西还请一定拿回。”

冕南的帮忙求情以及护国公的拒绝让跪倒在地的王斌思茫然不明白,他说错什么话了?

他方才是不是一时糊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是狂妄的话?

他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想之前,还打算今日来得早一些,给护国公留在一个好印象,却不曾想,机会不但被摄政王夺去了,他还大大的惹了护国公爷一次不快。

从小到大,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不顺心事情的王斌思,这会儿忧虑甚多的静静跪伏着,不敢有半句反抗。

最后,经过深思的王斌思说道:“多谢护国公爷和华小姐原谅海涵,小辈方才鲁莽,真心求得护国公爷和华小姐谅解!”

王斌思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不容易的了。辅国公可比护国公的官大,王斌思又是辅国公的嫡长子,若论身份地位,华容悦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但是王斌思却能这样谦卑的道歉。

其实王斌思今天就是来讨好护国公和唐菁月的,所以根本没在意辅国公府的脸面,或许也可以说是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他这样的做法,会不会给辅国公的脸上抹黑。

护国公不想再说什么,请下人领着王斌思三人下去府中花园转一转了。

6清云带着儿女和夫人一同上前,恭敬的同护国公客套了几句,而后深深的对景芝皓鞠躬行礼。一家人没有出一点差错的静静的完成见礼。但纵然6清云十分低调,可是6府一家四口,还是会成为众人的目光聚集之处。

6伊荷感觉周围许多人的视线都带着议论和不怀好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十分难堪。平日里在一起聊天学礼的姐妹,这会儿却用那种怪异的这目光瞧她,真讨厌。

而反观华容悦,站在护国公的身边,眉目艳丽、光彩照人。有护国公和摄政王爷为她保驾护航,华容悦是今天众多闺阁小姐最羡慕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进,迎客堂的人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朝中大员到场后,面对早早坐镇的摄政王,各个又惊愕的乖巧起来。

唐菁月早已经站不住的被护国公下令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景芝皓趁护国公不备,跟了上去。

两人朝护国公府后院走去。没人注意的时候,景芝皓已经相当温柔的将月儿半搂半抱的怀里,心疼的揉着唐菁月的手:“你身 ...

(子骨差,坐着便好,何必硬要站着。”

“护国公一把年纪了还站着,我又如何坐得住?”唐菁月反问,将头依靠在阿皓的胸膛,很安心很舒服。

敏蕊正在院子里面等待着唐菁月。见到唐菁月和景芝皓一同过来,十分喜悦的道了声“主子”

见主子身体不适,有眼­色­的立刻将院子里的一把躺椅挪来,又给主子倒上了一杯温茶,递过去:“主子润润­唇­吧。”

趁唐菁月喝茶的功夫,敏蕊感叹的看向摄政王爷,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主子和摄政王爷苦尽甘来,还望摄政王爷日后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要不然,她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从敏蕊的眼神里面,景芝皓看出了这些讯息。面对几乎是跟随月儿一同长大的侍女,景芝皓明白敏蕊的担忧与祝福,他点头,很认真的说:“自然。”

喝着茶的唐菁月抬眼瞥了景芝皓一眼,无限风情与绵绵情意欢喜。看得景芝皓也是心头一动,伸出胳膊在月儿的脸颊上面摸了摸:“是不是,苦尽甘来?”

唐菁月一口水差点吐出来。不过瞧到阿皓眼里的调侃意味,她就明白阿皓这是在逗她往呢。

“低下头。”忽而,坐在躺椅上的唐菁月向景芝皓点点头,表示有话对他说。然后,在景芝皓低着头靠近她的时候,一把捏住了景芝皓的耳朵!

“苦尽甘来?”阿皓你就别想“甘来”了!

被捏住耳朵的景芝皓,只想抱着月儿笑。

主子的甜蜜让敏蕊也眼角带笑。

不远处,院子门口,夏莲很­阴­郁的站着。看着院子里面的三人,似乎那三人才是非常顺眼的主仆画面,若是把她添进去,就好像是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敏蕊嬷嬷为什么认识那么多的人,敏蕊嬷嬷为什么和摄政王爷很熟稔的样子。她能不能像敏蕊嬷嬷一样呢?

小小的夏莲,有了小小的烦心事。

唐菁月三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忽然甫一从院外进去禀道:“主子,唐府的唐夫人和唐大公子来了。”

被景芝皓用这身子的唐菁月一僵!唐、夫、人?!

“呵。”

趴在景芝皓的肩头,唐菁月忍不住的口气­阴­狠:“唐夫人死了多少年,一个妾抬上来的,也算夫人?”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疲惫的唐菁月立刻恢复了满满的­精­力。推开景芝皓想要搀扶的手,唐菁月从躺椅上站起来,脊梁笔直不屈。

“我要看一看这位唐夫人……”红­唇­不屑的勾起,“还有唐大公子!”

方才还眉目柔和的敏蕊也在一瞬间带上了挂有刀刃的面具。主子和秦氏的仇恨,生生世世都不会休!

【待续】

第二十三章 反常的唐家呣子

( 唐夫人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娇媚柔情似水的秦氏了。多年作为唐府主母执掌中馈,唐夫人已经从当初只能通过攀附唐季礼生存的侍妾菟丝花,成长为能被人恭敬道一声“唐夫人”的诰命夫人。

风华气度再加上仍算雍容的外貌,唐夫人带着儿子一踏入护国公府的大门,就处处给人以“官家夫人看望村民”的感觉。

但唐夫人还摆着温文和善的笑容,大气尊贵,若不是知道她究竟是个怎么的人,怕当真会以为这唐夫人是大家出身,规矩教养是从小练就的。

带着祸害护国公府心思的秦氏笑意盈盈:“护国公爷真是好身板,看看这身体多硬朗。听闻护国公府上举办武赛,我家诺行便求着想来看看。这孩子,整日把心思放在打打杀杀上面可怎么好,还是要用到正途上才是。”

唐诺行十分配合着自己母亲说话:“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自当这些是娱乐消遣,不会走了歪道的。”

迎客堂内,本就因为唐夫人驾到而稍显安静的众人,听到二人双簧,更加静默不语了。

这般摆明了的蔑视,护国公要是还听不出来,那他就真是头脑简单、四肢达!可护国公是吗?

当初不就是看在面子的份上才给唐府了请柬。可瞧瞧唐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唐诺行求着唐夫人要来凑热闹,唐夫人就不打算来了?

呵,求求别来,他还嫌污眼呢!

面对不懂礼貌的肯让,护国公没有委屈自己,直接摆出一张黑脸:“唐夫人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老夫也不强留。”

闻言,唐夫人不在乎的一声笑:“我自然是不愿意看这些个动手动脚的玩意儿,但是诺行要来,我便陪着了。”秦氏不知她这话有多拉仇恨。唐家阵营全是文官的主要原因,便是由于唐府兴文。唐夫人在公众场合又说出这种对武将带有轻蔑的话语,这只能说真是“头长、见识短”,说话不过大脑。

“华小姐呢,护国公府难得一次事,也不出来见见人?”

看护国公不愿意再和她搭话,秦氏主动询问华容悦的下落。

一听唐夫人的打听,护国公就不喜欢。别管唐夫人问悦儿是想做什么,哪怕只是看一眼呢,护国公都觉得是辱了自家孙女。

刚想回答悦儿身子疲惫、歇息去了,谁料还未开口,唐菁月便莲步轻挪的同景芝皓,气质群双双从门外而入。唐菁月头戴翠玉竹山宝石屏风钗,衣裳旖旎光亮宛若流水潺潺,入门便眉目冷淡,妆容冰艳,朗声问:“唐夫人寻我?”

好没礼貌的回答!

秦氏扭头看去,又一次被唐菁月惊艳了一把。唐诺行也是面露痴迷,­色­心满满。只见秦氏面上还带着几分笑,但是眼中已生出不悦:“呵呵,自然是寻华小姐的。呦,呦,瞧瞧这俊模样。之前在天长节宫宴上见过一次,华小姐姿容出众,可真令人喜欢。我家诺……”

“你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唐菁月忽然说道。

“恩?”秦氏停口不解,“华小姐你……”

没有理她,径直从秦氏身边走过,一丝头丝般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秦氏。唐菁月在护国公身旁站定:“爷爷给唐府请柬了?”

护国公点了点头。他看悦儿这一副挑衅的模样,似乎是要和唐夫人撕破脸皮难,本想充当和事老劝阻一下,可一见到摄政王爷跟在悦儿的身后一同走了进来,对悦儿的行为不加­干­涉,护国公就蓦然心中安定:有摄政王在,悦儿定不会吃亏罢。

不知不觉中,便有了点点依靠摄政王的感觉。若是阿皓知道,不晓得该有多激动。

唐菁月给了护国公一个不赞同的目光:“爷爷,以后府中再有事,就不需要给唐府帖子了,护国公的门槛太低,怕唐夫人看不见摔着了,到时候咱们还得赔罪。”

如果说方才还有些不明白唐菁月的态度,那么唐菁月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秦氏立刻就变了脸­色­:“华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唐夫人一把年纪活到土里面了?”唐菁月不假思索的驳斥道。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华容悦会对唐府的意见这么大。秦氏连反驳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出言轻重。

“护国公府的规矩微免太差,难怪华小姐需要从外面抢教养嬷嬷回护国公府呢,我看,是的确需要!”秦夫人重重道,拣唐菁月前一段日子从黄府抢夺敏蕊嬷嬷的事情出来说。

相比于秦氏还在话里伤人,唐菁月已经不愿意忍耐的直接讲话说得非常直白:“护国公府不欢迎唐夫人这种人,还望唐夫人能转身朝我护国公府的大门走出去,好走,不送。”

景芝皓紧紧的握着唐菁月的手,感受着唐菁月狠狠的握着她自己的力度,很心疼。他很少听月儿提起唐府的事情,哪怕是过去月儿也极少讲过。月儿只是会简单的说一些“母亲的病又重了”或是“秦氏着实可恶”,现在想来,他对月儿的理解,真是让他羞愧。

看月儿恨得极,景芝皓忽然意识到,他对月儿了解的远远不够。这个秦氏,究竟和月儿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华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真以为我唐家人愿意登你护国公府的大门似的!”秦氏怒极反笑,转向看护国公,“敢问护国公爷,您也是这么想的?”

见秦氏问向护国公,唐菁月静静站立,没有说话或做动作去­干­扰护国公的想法。

护国公哼了一声。在护国公看来,唐夫人简直就是盛气凌人。因为悦儿,他被众人误会转投摄政王一党,他自觉愧疚唐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唐府对护国公府的轻视小看甚至于侮辱,就会忍气吞声!

况且,唐夫人的表现也实在是让他不喜。

“老臣可不敢怎么想,毕竟是­妇­道人家的事情。”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躲避或踢皮球的意思,只将事情推在了唐菁月的身上,但是仔细一琢磨便明白,护国公这也是表明态度了:­妇­道人家的事情,他不Сhā手,那就是听唐菁月的吩咐了,护国公府不欢迎唐府。

秦氏真是怒了:“也不知我手上的这请柬是哪条狗送来的!”

众人静默。

不用主子说话,夏莲忽然跟紧道了句:“送给狗的?”她没听清,什么“送给狗的”,唐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连护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也敢对她冷嘲热讽,秦氏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今日是抱着能和护国公好好说,就和护国公好好说的想法来的,最好能让护国公答应将华容悦嫁给唐诺行。可是一看今天这对祖孙俩的反常,秦氏还气了呢。让她去讨好护国公和华容悦?别逗了!本想和护国公来软的,既然不吃,那她就带着诺行给护国公府整一出硬的,让他们再嚣张!

其实,秦氏也是很奇怪护国公和唐菁月今日为什么说话如此挑衅的,但一看见摄政王爷站在他祖孙身边,就立刻明白了。不要脸的护国公果然是叛变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忠诚老臣,呸!~!

...

(“既然护国公这样说,”秦氏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护国公表达的意思,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那我可要带着诺行,在护国公府里好好的转一转了。”

秦氏笑着,说罢,连声招呼也不打的转身就朝堂外走去。

唐诺行倒是比较奇怪的冲着护国公和唐菁月很是和善的笑了笑,道歉:“护国公和华小姐不要介意,我母亲的­性­子比较急,望护国公和华小姐见谅。护国公举办武赛,晚辈期待万分,过会儿定会好好捧场!”

护国公就是属于别人对他客气,他就对别人客人的­性­子。别看方才对秦氏有多不爱搭理和动怒,这会儿见唐诺行礼貌客气的与他说话,心里的气倒也消了一些。

“唐公子言重了,请自便。”

唐诺行文质彬彬的给护国公和华小姐分别行了礼后,才走出堂去,去追母亲。

这一幕,让不了解秦氏的人只会觉得右丞夫人趾高气扬,而唐诺行则还算是彬彬有礼,可是,深深了解秦氏的唐菁月和敏蕊二人,立刻同时将眉毛狠狠皱起。

反常,太反常了!

秦氏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也不是易脾气的人。一个能从小妾一路爬到当家主母位置上的女人,怎么可能耐不住唐菁月和护国公这两句像是毛毛雨的挑衅。而唐诺行又怎么是儒雅有礼,哪里会是秦氏教出来的孩子。

同样察觉有怪异的景芝皓,已经吩咐人去暗地里监视着秦氏了。

秦氏从迎客堂离去后,堂内压抑的气氛才缓和些。

众人偷偷摸摸的互相咬耳朵:“看来护国公爷肯定是和右丞大人府闹僵了。”

“也是,有了摄政王爷当靠山,铁靠山。”

“华小姐也是好手段呐。瞧瞧这一番功夫,已经出现了多少状况。”

众位宾客已经全部到来后,下人们领着各位主子一一前往护国公府的练武场,那里已经安排下了观赛的座位,并且准备了茶点零食。

武赛分为两场,上午是混战,等到下午就是各个小组的魁进行对决。中间午膳的功夫,护国公府会准备待客宴,到时候,就又会是一番觥筹交错。

唐菁月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和景芝皓打了一声招呼以后,跟着敏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人在哪儿呢?”方才忙得头晕,竟一时把元红幡这个麻烦­精­给忘记了。

夏莲没听懂:“什么人?”

敏蕊带着唐菁月,打开了唐菁月小院里面的下人住处,只见里面的土炕上正躺着一个被脱得­精­光的女子,任何衣物都没有遮蔽!

夏莲尖叫了一声就捂住脸:“啊,小姐,这是谁啊?”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元红幡。”唐菁月道∵上前去,从炕床边扯了一床被子给元红幡盖上。元红幡没有半分动静,像是睡熟……不,是昏迷了过去。唐静检查了一下,确定元红幡已经不省人事。

“怎么给人脱成这样?”问向敏蕊。不过是换衣服,也至于脱光不穿了?

闻言,敏蕊撇撇嘴,一向沉闷的神情也带了抹嫌恶:“谁叫她一直大喊大叫,满口脏话。还硬说什么要沐浴。我让她沐浴!趁她沐浴的时候,把她的衣服全部都拿走了。”

……

夏莲惊,敏蕊嬷嬷好坏呦。

【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七郎是谁

( 敏蕊有些得意洋洋,掩盖在沉稳的面皮下,有些孩子气:“换衣服?奴婢这里只有下人的衣服。她还一直喊着‘我不穿华容悦的衣服’,呸,想得还挺美,谁给她穿!”

“所以元红幡的丫鬟回元府拿衣服了?”

敏蕊点头:“是。”

看着敏蕊像是年轻时候耍小聪明的模样,唐菁月不住的笑。

这会儿,夏莲终于听明白了,可她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元小姐晕过去了,而且会在这里,不应该是在客房吗?”

“傻丫头,”敏蕊瞧着夏莲,“有的人醒着,还不如她睡着。”

“唔。”

看来是敏蕊用了什么药让元红幡昏迷了。不过这样也好,今天护国公府来了诸多宾客,麻烦自然能少一个是一个☆后只怪说元红幡自己不上心睡着了,与护国公府又有何­干­系?

“找女医检查过了吗?”

“都敢沐浴,哪里还需要女医。”敏蕊说话带着讥讽。这位元小姐之前在迎客堂里,那叫声真像是杀猪似的。

唐菁月点头:“那好,派人在府门前拦着她的丫鬟,别叫进来就好。想丢脸,就一次­性­丢个够。”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不穿衣服的元小姐……敏蕊和唐菁月相视而笑。而夏莲小丫头看着主子和敏蕊嬷嬷的表情,有点心怯怯的吞了下口水。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主子,主子现在做起坏事来,简直一点也不违和!

护国公府的练武场颇有威名。护国公府的建立还是在护国公身强力壮之时,对国家朝廷的功劳也是一等一的,护国公府便建造了一块相当大的场地来作为­操­练场。只是随着护国公府的权势败落,这练武场基本上也就是府中护卫时不时的游嬉之地,早已经配不上这般大的场地。

难得令练武场再生机,护国公是打心底的高兴。

最东方是看台,今日前来护国公府的观赛宾客将会被安排坐于此处。基本上是两座共席,相距合适,既方便宾客们的讨论交谈,也方便下人们添置茶点时的来去穿梭。

唐菁月稍作歇息后来到看台处时,众位宾客基本已经落座。护国公同阿皓一席,显然是以下官的身份作陪。可是见到唐菁月来以后,护国公便好像没事人的从座位上离开,对着唐菁月招呼:“来,悦儿坐这里,爷爷去招呼其他人”。

随意的口气令唐菁月不禁迷惑,护国公何时这般不拿阿皓当外人?

有些奇怪的落座,问:“你和护国公……?”

景芝皓淡淡说:“我只说若不离去,便当众求亲。”

夏莲默默在心里给摄政王爷竖起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摄政王爷,就是果决!

本次的武赛,以三十岁的年纪和五年的进府时间来算,将府中的护卫一共分为四组,其中唐菁月最为看重的便是张天和张地所在的第三组:不仅入府时间长,而且护卫的年龄都不大,依然充满热血和热情。

但唐菁月没有想到的是在武赛开始之前,就会出这么这么大的乱子!

本来在武赛开始之前,是有节目表演的,无非就是请府外的一些民间艺人表演些节目助兴开场,然而没等到表演的民间艺人,倒是等来了一脸慌张的管家跑到护国公身边,嘀嘀咕咕。

唐菁月心下觉得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生了,于是起身靠近过去。只听到护国公十分震惊和愤怒的道:“混账!”

唐菁月上前:“爷爷,生了什么事?”

护国公回头看见孙女,不好开口,只说:“悦儿你别管,在这里好好坐着。”

说罢带着管家要走。唐菁月不喜欢这种生事情她却不可以知晓的情况,所以拉住了护国公的衣袖:“爷爷,不管生什么事,还是我去处理好一些。今日武赛很重要,马上就要开始了,贵客临门,爷爷不镇场会惹人非议的。”

看护国公有几分犹豫,唐菁月又道:“我带着敏蕊嬷嬷,敏蕊嬷嬷见多识广,遇到的事情多,自然会处理的。”

护国公想了想,点头:“好,你带着敏蕊嬷嬷和管家去。悦儿,等会儿不要慌,让敏蕊嬷嬷和管家处置就好。”

让她不要慌。唐菁月蹙眉,到底是什么事情?

离开练武场,管家一边带着唐菁月向前院走去,一边为唐菁月解惑道:“小姐,今日府门前来往客人马车众多,方才不知道是哪家马车来此,跳下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句话都不说的直接朝府门上泼了几桶狗血。”

什么?!

“现在两边大门,还有府前门槛地上,全是黑红腥臭的狗血。”

惊诧至极的唐菁月急忙加快脚步。身后,忽然一只手搭上肩:“莫慌,交给我。”

是阿皓。

唐菁月看了景芝皓一眼,知道阿皓说得定是抓捕闹事之人,放心的点点头。可是抓捕是抓捕,现在护国公府的大门前被人泼了狗血,多少府中的小厮车夫还在府外看着呢,这实在是大损护国公府的颜面!在护国公府开门迎客之时前来挑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在又气又怒时,唐菁月也迅的思考着究竟会是谁给的护国公府这一击。

无礼粗俗的在别人家门口泼狗血,这实在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敌人能够做出来的行为。唐菁月几乎是将重生以来她遇到过的所有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可也没有想出会是谁做的。

典氏?!

典氏现在流落在外,带着杨丰瑞,无依无靠也没有身外之物刻意傍身,但难免有可能凭借一张巧嘴寻到了哪个傻瓜当靠山。

黄鸾鹂?

黄鸾鹂今日也到场了,但没有上前见礼,可见是避她风头的。而且黄府那样的世家,自然不可能会教出如此粗鲁的女子。

还能有谁?

景芝皓一点也不在意护国公府里其余下人的目光,伸出胳膊搂住了唐菁月的肩膀:“交给我,你只要负责把这里处理好便可。”

感受到阿皓给她的支撑与依靠,唐菁月紧绷的心弦竟有些微微的松动,让她感到些许安心。这种出了事情,有阿皓在身边对她说“交给我”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她不愿意给阿皓增添负担与烦心事,所以过去无论生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和阿皓说。但是当她体会到出了事情,阿皓能够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面对处理,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好!

看向阿皓,唐菁月忍不住在带着焦急的脸上挤出来一抹笑,甚至眼睛有点湿湿润润的。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在一瞬间击中她心底的柔软,感动、感激、感谢,只是因为她动情。

全身心的相信阿皓,就犹如全身心的相信自己。阿皓说交给他,那自然就是交给他的。

“好。”

景芝皓怜惜的柔和了面部轮廓,在唐菁月颈后揉了揉,动作亲昵。

和景芝皓分开后,唐菁月来到护国公门前,只见血腥恶臭熏天。袭击 ...

(闹事的人根本不只是泼了狗血,肯定还泼了黄物,真是恶心到家了。

距离未近时,敏蕊便用帕子给主子系住口鼻:“奴婢来处理,主子站远些。”

夏莲也紧巴着眉,恨不得自己这会儿就没有了鼻子。虽然嫌弃,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跟在了敏蕊身后:“小姐,您退远一些,真是熏死人了!”

只见护国公府朱红­色­的府门现在黑黑红红,门槛以及院内台阶也都是污血横流,整个场面简直是恶心脏污、不堪入目!府外留守看护马车的各府下人也都是躲得远远,挤着眉震惊又嫌弃的看着护国公府内。

护国公府到底是惹到了什么仇家?

唐菁月一把拉住管家,先吩咐道:“拦住各府下人,不准任何人将此事传至练武场。府内现在所有下人来此打扫、泼水,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处理­干­净,不留痕迹!”

管家连连应声去安排。唐菁月又对敏蕊说:“熏香,熏得越浓越好。”

“主子,倒不如在院中摆上一尊香炉。”

“不可,看起来倒真像是辟邪作法了。点香,每屋每室都熏吹一遍。”

“是。”敏蕊调派人手去处理。

看着管家和敏蕊嬷嬷都井井有条的开始根据小姐的安排­干­活,夏莲也蠢蠢欲动:“小姐,奴婢做什么?”

“你跟着我。”

“……哦。”小姐还是不放心她啊。

唐菁月带着夏莲,急步前去杂役房。

杂役房不是府中下人的住处,真是专为从府外而来的闲杂人等设置的暂留处。今日便是为表演的民间艺人准备的房间。

杂役处距离护国公府府门较远,这里的人应该会被要求过不许乱走,所以应该还没有听闻护国公府门前生的狗血事。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唐菁月必须要亲自过来确认一下,不能允许武赛再出任何差错。

杂役房里数十名穿着五颜六­色­衣裳和画着彩妆的民间艺人。艺人们已经整装完毕,就等着护国公府的人叫着上台表演了,可是昨等不来,右等不来,已经论议纷纷的在讨论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耽误时辰。

见推门而入的唐菁月气度不凡,艺人们立刻知晓这定是护国公府内的主子。但见这位小姐虽面­色­清冷而­唇­笑浅浅,其姿动人在场带妆艺人竟无一人能及,身姿聘婷婀娜,一身鹅黄犹如天外霞光。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猜得面前这位仙子定是护国公府的华小姐!

班主带领着众人当下磕头请安:“给华小姐请安。”

屋内“唰唰唰”跪倒了一片。

唐菁月没有立即叫起身,而是语带威压的警告道:“今日看你们表演的,都是辅天内不可轻言的贵人,个个都是朝中官员,你们若是敢有一丝差错,以后也不要想在辅天继续营生了!”

班主及众位艺人跪在地上,纷纷禁不得一抖。这位华小姐好大的威压!

班主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小人带的这班人都是多年卖艺的老人,绝不会给小姐丢脸的!”早在接下护国公府这趟活的时候,班主就知道要在大场合露脸了。有机遇就有风险,所以他之前便时时提醒众人,今日一定不能犯错,动作谨慎。

看班主挺有自信,唐菁月缓了神情:“恩。等会儿出去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给我记住,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许交头接耳、妄加议论。”

谁知道这群人等会走出杂役房,会不会听到什么。她要保证练武场内所有宾客的消息被隔断,不许护国公这等丑事流出。

虽然不知华小姐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但艺人们哪里敢惹官家,还是规规矩矩的应声领命。

扫了一圈屋内,唐菁月走前随口问道:“你们今日总共来了多少人?”

“回华小姐,小人班里来了二十三号人,都是小人认真挑选的老手。”

“恩,”转身要走时,唐菁月忽而谨慎的驻步说道:“数一下。”

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班主见主人家如此谨慎,自然当着唐菁月的面儿,将人数给清点了一番。二十三人,不多不少,正正好。

见状,唐菁月才点点头,说了句“不准在府内肆意行走”后,才带着夏莲离开。

殊不知,杂役房的这堆艺人里,有一个艺人正有点紧张的缩着脖子,等到唐菁月离开以后,才大呼了一口气。那个王婆子是做什么去了,幸亏今天没有算她这个人头。

练武场内,各府贵客们已经等候很长的时间了,唐菁月让管家带着艺人们先进入进行表演,而她自己则是一直在前院,监督着府中下人将护国公府门前打扫清洁。

看来需要将武赛的赛程加快了。

本来府内的护卫们今日都是应该去比赛,为自己赢一份机会或是奖赏,府门前暂由下人守着。但由于这狗血事件,唐菁月意识到不能松懈。早早解放几个护卫看守才好。别刚刚费心费力的打扫好,闹事的人就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再过来泼几桶狗血,若真是那样,护国公府还是趁早赶紧关门吧。

武赛的所有流程基本上都是由管家­操­持,所以唐菁月所幸让管家不用再­操­心前院的事情,而是让敏蕊全权负责。

管家不仅不恼不忧虑,反而还感激笑呵呵的和敏蕊拜托了几句,可见敏蕊在管家的心中是个管家的好手。

“主子也去练武场吧,这里奴婢给主子看好。”

唐菁月对敏蕊放心,又催促几句后离开。

等到唐菁月到达练武场时,场内民间艺人的表演已经将近尾声。戏曲、贯口、杂技……等等一些在街头看着热闹的玩意儿,被管家请进了府中。虽然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节目,但在护国公府举办的武赛这种场合下,看起来还是颇为­精­彩的。

护国公朗声笑道:“老夫承蒙各位关照,在朝中任职也有三十多年了,今日还是第一次借个闲事邀请各位同僚相聚,就是想和大家乐呵乐呵!”

冕大将军最是给护国公面子:“护国公爷早就该和大家乐呵乐呵了!”

今日前来的官员,别说分什么阵营,都对护国公府都有所图。唐家阵营的文人们图能讨得华小姐这么个美人归,而摄政王一党最直接的便是想和护国公府搭上话,也就是间接的能在摄政王爷面前露个好。所以,在冕戴军说完话以后,在场一片欢笑,大家还都是很给护国公面子的。

“来来来,老夫敬各位一杯!”护国公心情好的眉飞­色­舞,“天佑大茂!”

“天佑大茂!”

等到众人放下酒杯时,唐菁月才面带几分薄笑的回到自己的位上,倒也没有不长眼的说什么“华小姐”来一杯。可是,大家都长眼的瞧到了,之前摄政王爷是跟着华小姐一起出气的,这怎么一回来,就只有华小姐,而不见摄政王爷的踪影了呢?

难不成,摄政王爷只是露一个面就回去了?

不可能吧,刚才摄政王爷的姿态做得那么足。

王斌思盯着就坐在他前一排的美 ...

(人身影,心里的小鹿似乎是踩在鼓点上面舞蹈,一下咚、两下咚,咚咚咚咚敲得他胸膛震震。

今日辅国公府除了王斌思,没有人来。而冕南和冕大将军坐一席去了,元少空和父母妹妹坐在一处,因此王斌思一人嚣张的独占一席。没有人在身旁影响着王斌思,王斌思的思维便开始横冲直撞。

没有摄政王爷,没有摄政王爷!

盯着唐菁月的一袭青丝,王斌思已经幻想着他的手能够触摸到那柔滑的绸缎,轻轻的抚摸、缠绕,然后美人回眸一笑,笑中含羞带怯,再有点惊意。

该多好……

可是他之前送玉簪送砸了!

王斌思悔啊。悔到极处再一看现在没有摄政王爷的场面,立刻就大脑一下混沌来不及多想,冲着护国公就是苍天一声的巨吼:“护国公爷爷,晚辈也想参加武赛啊!”

方才在迎客堂,他丢尽了脸面。如果不在今日将脸找回来,等走出护国公府的大门,他今日就会沦为一个笑料。别说是华小姐了,就是他自己也对自己喜欢不起来!

护国公震惊的看向大叫的王斌思:“王小公子说什么?”

这都是护国公府下人的比赛,哪有小公爷掺和的。

可是王斌思这会儿什么逻辑思考都没有,他只想到他要让华小姐和护国公对他刮目相看!护国公不就是武将吗,来,他也能打。他不是白面书生,他是肯定能拿下第一名的护国公的孙婿!

“晚辈也想参加武赛!”王斌思再吼了一遍,信心满满。

唐菁月充耳不闻的端坐着,如果王斌思此时在她的面前,恐怕光是白眼就已经能伤得王斌思体无完肤。

哪有当主子跌份能跌成这样的。这孩子一定是脑子进水了。唐菁月如是想到。

见王斌思坚持,护国公有几息的怔愣:“这个……呃,王小公子还是别开玩笑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辅国公怪罪下来,老夫可担当不起。”

王斌思急,急得抓耳挠腮。他几乎是第一反应的就求救的看向好哥们儿冕南和元少空。

“帮帮我!”这是那双桃花眼里无声的呼唤,“我要参赛,一鸣惊人!”

冕南大掌拍向额头,犯愁死了。这个家伙,怎么就一刻都不能安宁,一定要作死。冕南装作不认识王斌思,扶额垂。

而另外一边,元少空接到了王斌思求救的眼神之后,想了想,竟然在家人惊讶的目光中,起身对护国公行了礼,客气道:“护国公爷,今日倒不如让晚辈几个也切磋切磋,为国公爷的武赛多添几分热闹?”

元少空为什么要站出来说这话?其实,元少空他还真害怕护国公拗不过王斌思,而答应了王斌思下场去跟护国公府的护卫打架。王斌思什么水平?就王斌思那软手软脚,怕是连个厉害点的粗野­妇­人都打不过。

为了好兄弟的­性­命和已经没有几厘的名声,元少空站了出来。

冕大将军是个­性­子豪爽的。知道自家儿子跟思小公爷的关系好,看冕南头疼的样子,“哈哈”大笑。他知道护国公爷是很不满意摄政王爷的,所以当即拍桌道:“华伯父,华小姐尚未定亲,今日这是多好的机会。让一众好儿郎展示展示,华伯父您看看可有满意的?”

同席而坐愁中的冕南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父亲:“父亲!”您胡说八道什么!公然和摄政王爷叫板,冕家才刚刚“投诚”,这就想“叛变”吗!

冕大将军可没有想这么多。在武将的眼中,带兵打仗中,他们有勇有谋,但是在平日,他们对事就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在冕戴军看来,护国公不同意摄政王爷当孙婿,那就不要摄政王爷嘛。凭着华小姐的样貌,满辅天的好儿郎护国公随便选!再说了,摄政王爷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怀疑臣下的忠心?

说完,还用胳膊碰了碰儿子的身体:“南儿,你也上!”

冕南真后悔刚才没有一口酒给灌进父亲的口中,堵住他。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冕大将军的主意竟然得到了众多人的支持!

尤其是护国公和王斌思,简直就是格外拥护!护国公想着正好没有机会,将面前的小伙子们比较比较,冕戴军这就给了台阶。而王斌思则是恨不得认冕戴军为亲爹了!

而其他一众议论纷纷还赞同的人,不外乎都是唐家阵营里的人。他们为了华小姐而来,能参与到这种比赛中,如果能得华小姐青睐,那是再好不过。

不过也是同时,这群文官们瞬间就愁了,他们的儿子个个都是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如何能粗鲁的下场和人扭打在一起。而且,肯定输。

就在管家忙着统计都是哪家的公子们要参加武赛时,有一人忽而道:“诸位兄长可凭武艺一较高下,只是可惜我等读书人,也想为护国公爷尽一份力,不知有何方法?”

这声音倒是听起来格外的陌生。听起来年纪不大,倒是和6岚意等人同龄,但说话语调充盈沉稳条理,非常特别。

唐菁月暗暗留意,但并未送去视线关注,依然保持着稳坐钓鱼台的姿态,静静的听着事件走向。

“七公子说得对,护国公爷,孩子们能文能武,要比也自然该分文武比。”

“七公子言之有理。”

这位“七公子”的话倒是得了不少人支持,这让唐菁月对“七公子”更加好奇。

护国公有点打不定主意了:“文武比?”他没想着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啊,不就是举办一场护国公府护卫的武赛嘛,一瞬间就要变成辅天盛事了?

不自觉的,护国公看向唐菁月寻拿注意:“悦儿,这……”

元夫人看到护国公向唐菁月询问的这一个动作,不禁得嘴角勾起,点头。她比较满意。这种事情护国公会询问华容悦的意思,可见华容悦在护国公府里掌家的地位。只见听闻华小姐的身子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日后的子嗣。不过没有问题,空儿还可以纳妾,纳多少个都没有问题,她需要的是一位能管家的儿媳­妇­。

越看,越觉得空儿和这位华小姐很般配。

见自家儿子也主动站起来说参与武赛,元夫人只当儿子也有这方面的心思,所以乐见其成。

至于那个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踪影的女儿元红幡,元夫人早都忘了。

唐菁月想了想,既然众人愿意在护国公府热闹,那就热闹吧,反正烘得都是护国公府的名声。

起身,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的过程中,在护国公身边站定,低语几句。

“好!”护国公听后,觉得不错。便令管家当众宣告。

“我家老爷感谢诸位大人对护国公府的捧场,今日除了武赛,自当同时举行文赛一众比试。愿意参与比赛的公子少爷们,请到老奴这里报个名。武赛上场切磋点到为止,文赛比诗词,我家小姐现场出题。”

比诗词,现场出题。

“敢问华小姐又是以何标准评判这诗词呢?”

唐菁月闻声看去 ...

(,应是方才众人口中的“七公子”所言。只见此男子高大俊朗,身材倒不似寻常文人体弱,而是孔武有力的感觉。与她对视,目光平静不含冒犯与过失,整个人犹如一把被布包裹的宝剑,让人一看便知内有乾坤。

可惜敏蕊不在身旁,唐菁月也不能第一时间去询问这男子是谁,只道辅天俊杰辈出,这男子定又是一个人物,可不看众人都只称呼“七公子”,而没有姓吗。

“匿名在纸上作诗写词,由我亲自评判。虽说我自知才学孤陋,但既然是在护国公府,那么便按照我的喜好来评诗词,想必诸位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话说得是狂妄自大了,可是却意外的很得众人赞同。

“是是,自然以华小姐的喜欢为标准。”

“华小姐实在是自谦。既然是华小姐喜欢的,那就一定是好诗!”

文官们可是巴不得高兴呢。在场的谁不知道6家公子和七公子的才学出众,要论作诗词,恐怕没人敌得过。但若评判标准是华小姐的喜好,那就不一定谁的出彩了!指不定华小姐喜欢的就是自家儿子的诗词呢?要真能被华小姐看对眼,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一桩!

看着看台上许多同僚让人诧异的反应,护国公终于琢磨出点不对劲来。

虽然说他本也打算今日多多邀请各家各府的适婚公子到府,可是怎的文官来了这么多?这要是过去,护国公不会乱想,可是现在右丞大人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这群昔日的盟友怎么还会大大方方、甚至于是争先恐后的前来观赛、参赛。

护国公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拧了起来。

有问题。

唐菁月和那位七公子对视住,七公子缓缓落座,丝毫不在乎唐菁月此时正看着他。落座后,举起桌前酒杯,抬手向唐菁月示意后,一饮而尽!

这人举动有些奇怪,唐菁月琢磨不出,正想移开目光,却被七公子的­唇­语给惊住。

他说:要定你。

瞬间,美目厉起。唐菁月感到莫名其妙的恶狠狠瞪过去,也回过去­唇­语。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呸!

只见七公子微微笑起,看向唐菁月的眼神里面充满浓浓的调侃宠溺,似乎是在看一个看看买回府不听管教的宠物。这眼神叫唐菁月厌恶,比看王斌思还厌恶。

七公子端起酒杯,继续独自啜饮。

管家高声又道:“诸位大人稍后,这就给诸位大人上文房四宝!接下来,请看武赛第一场:一组混战!”

忽然加进来的武赛和文赛让唐菁月离开练武场,立刻前去吩咐下人准备。夏莲去府门前看了一眼,跑回来是气喘吁吁,眉头还是紧皱,似乎连小鼻子都已经被熏坏了。

“小姐,天呐,那简直……好脏!”

“敏蕊没有处理­干­净吗?”

夏莲摇头:“敏蕊嬷嬷还带着清理着呢,估计得要个把时辰了。”

想到护国公府门前糟乱的场景,唐菁月也是着实明白那些秽物是难以打扫。真是!要是让她抓到始作俑者,她一定将人按进狗血粪桶里,熏不死不准出来!

真是只恨为什么不下雨。

正头疼的祈求着快下雨,阿皓却突然降落在了她的身边。周围本来都把视线放在衣服领子里的下人,这会儿像兔子似的,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走之前,还红着眼睛的盯着唐菁月和景芝皓,似乎是想八卦一下。

阿皓一点也不愿意掩饰和唐菁月关系亲密,搂着月儿的腰,声音却冷清的在唐菁月的耳边道:“泼狗血是典氏下的手。”

“典氏?”好久远的名字了,可唐菁月重新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心中起气。尤其是在知道泼狗血竟然是典氏的手笔后,立刻对典氏是重新恨得牙痒痒。

到底是多么狠毒粗俗的女人,才会想出这种法子来抹脏护国公府!

泼狗血?泼黄物?

呵呵。唐菁月冷笑,她说要把罪魁祸塞进狗血粪桶里,就绝对不会手软。

“她在哪里?”

景芝皓道:“在府里藏着。”好­阴­险的阿皓,都已经把“护国公府”和“你家”统统说出“咱家”的味道。

唐菁月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混进来的?”

“跟着杂耍班子。”

郁闷。刚才的二十三号人,真是数到猪脑子去了。

忍不住往阿皓的身上靠了靠,唐菁月的语气中带了点谢意与眷恋:“阿皓,还好有你。”

又见月儿撒娇了!

虽然没有上次在宫里被人下药时候的腻歪,但是看在景芝皓的眼里,已经美翻。能够帮到月儿哪怕是一点点,真的让他格外的有成就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点点点点:“恩。”以后还要帮月儿更多。

“典氏你的人看着就好。杨馨楠在你那里是吧?”

“恩。”

唐菁月的眸底忽而一片黑起:“我现在要杨馨楠。”典氏,今天一定要解决你!

景芝皓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典氏和南柯姑娘的关系。一个青楼女子,不值得月儿费心,他私底下处理就好。

“我这就让人带过来。”

练武场里,混战已经十分激烈的开始了。第一组的混战是唐菁月不在意的,毕竟这一组都是在府里留了没有几年还上了年纪的护卫,大都是在护国公府前几年招护卫时,从军队里退下来的老兵,跟着护国公府混口饭吃。

而这一组也不是唐菁月起初安排的第一组。只是想到他们赶紧比完,好腾出护卫人手去看守府门和巡逻安全,才临时调到了第一组。

但从现场的气氛来看,这一组的效果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好在有点用,开场不算太糟糕。

可接下来的第二场就真正让大家瞩目了!王斌思上场了!王斌思真是迫不及待的赶紧想上场一展雄风啊。

再看一看,和他对战的是——

冕南!

当管家念出“冕南”这两个字时,战意熊熊要从看台往场上走的王斌思,僵了僵步伐,脖子“咔咔咔”的扭,看向从座上起身的冕南。只见冕南面带三分不屑,看向他挑眉。

然后王斌思就又“咔咔咔”的扭回脖子,继续下场。但是矫健的步伐变成有点歪扭。

“冕南,为什么是冕南?”王斌思没有想到第一场就和冕南相对,一想到冕南浑身健壮的肌­肉­,王斌思就表情痛苦到似乎要慷慨赴死。

站到指定的位置上以后,王斌思扭头看向护国公:爷爷,我对容悦小姐真的是真心的!

护国公看不到王斌思闪动着泪花的小眼睛,但抱歉,护国公看不到王斌思的真心,只能看到一根小豆芽在找死。

在王斌思给护国公送“秋波”的过程中,冕南非常轻松的笑呵呵在王斌思的对面站定:“斌思,你能和我成为对手,是你的荣幸。呵呵。”

呵呵你个大头鬼!

本来就处在“老子这次死也要死的体面 ...

(一些”的想法中,听见冕南的挑衅,王斌思一声大喝:“哈,来吧,一决高下!”

“嗤。”冕南冷笑,小­鸡­崽子还想翻天。王斌思真的是中情毒,脑子开始糊涂了!

今天,就让他彻底清醒!

靴底粗糙摩擦地面,弓步拉开,冕南的臂膀忽然似暴起般粗壮。身子一矮,重心沉稳。双臂依然摆好架势:“来吧!”

“咕咚。”。

看着要打架的冕南,王斌思咽了一口唾沫。

这小子,来真的……

【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七郎是七个郎

( 练武场上,冕南虎视眈眈。单从冕南的架势上来看,就知道冕南的武力绝对有两刷子。再去看冕大将军对自己儿子与王斌思切磋所露出的那份不屑一顾的神情,可见冕大将军对自己的儿子有多自信。

看着来势汹汹的冕南,王斌思抖了抖手脚,顺带着把自己身上的恐惧也给抖一抖。

这回儿后悔了,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好好练武。现在面对冕老虎,情不自禁的两条腿就开始颤。冕南的功夫王斌思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平常冕南对他崴个胳膊踢个腿,他都是受不了的疼。这会儿真打起来,王斌思几乎能预见他最后凄惨的下场!

撩起米黄­色­的公子袍下摆,王斌思学着冕南的模样,同样将姿势拉开。万一能哄到冕南呢?

“呵。”冕南再次一声冷笑,“还想在我面前耍花样,王斌思你真是胆子大了。”

气惊的王斌思差点打嗝:“你!少说废话!啊——”

向天一声吼,王斌思就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了过去。看气势倒是格外的足,如果辅国公在现场,也一定会乐开了花。只是不知道王斌思是不是认为这一场他就会必死无疑,所以才豁尽全力。

只见冕南稳如泰山,下盘坚硬同磐石一般,立地生根,面对王斌思的攻来面不改­色­。直至王斌思冲至他的面前,冕南挥出一掌,直接打向王斌思的胸膛。

眼看着冕南攻来一掌,躲闪不及,王斌思差点就要闭上眼睛等死。可谁知真当冕南的看似凶猛的一掌打在他的身上时,反而只是拍拍打打的力度。

由于准备的太过,王斌思不由得力虚踉跄退后两步,看起来也似乎真的是被冕南的掌势所震。

刚刚站稳,来不及多想,冕南一声喝:“看招!”

王斌思看去,惊得瞳孔缩成麦芒,立抬起两只手,硬生生的接下冕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来的一对铁掌!

“哈!”

一直认为冕南是来真的,面对这对铁掌,王斌思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来抗。然而——

“啊!”冕南的双掌刚刚和王斌思的两手相触,冕南就轰然后退数尺,最后更是停不下的直接摔倒在地。冕南坐在地上,闷咳不已。

看着这突变的一幕,王斌思傻眼。怎么了这是,他何时练就了绝世神功?虽然说他方才真的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可是也没有料得能把冕南打趴下!

王斌思赶忙上前,将冕南从地上拉起来:“你没事吧?”

高大的冕南似乎是因为受了伤而弯腰咳嗽,抬眼看一眼王斌思,眼神耐人寻味:“小事。”

有些惶恐的王斌思根本没有胜利后的喜悦,而是一脸担忧的搀扶着冕南直至看台,面对护国公的震惊,王斌思还处于不在状况的状态。

冕南倒是没有一点输掉的难堪,当着护国公和自己父亲、以及众多贵客的面儿,拍拍王斌思的肩膀,大声道:“小子不错啊,没想到功夫这么好,看来辅国公爷教你下了狠功夫。”深藏功与名,兄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

管家茫然的宣布结果:“第二场,冕公子对战王公子,王公子胜!”

王斌思赢啦!

护国公爷鼓励­性­的将手搭在了王斌思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小身板挺好,老夫还以为你是白斩­鸡­呢,没想到把南儿都能打趴下。恩,真不错,年轻人好样的!”

观赛的客人们也都纷纷鼓起掌来,同样惊讶思小公爷的不显山不露水。

护国公的夸奖和众人的欢呼让王斌思的脑子一下子回到现实。听着夸赞,看着护国公爷眼里的表扬,霎时间,整个世界被彩虹的幸福笼罩!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王斌思一时心花怒放!

“我赢了?”王斌思的漂亮模样露出惊讶的美丽,“哈哈,小爷我赢了冕南,哈哈哈哈!”

“护国公爷爷我不错吧,我就说了我能保护华小姐的!哈哈哈!”

张狂的王斌思立刻围着护国公自卖自夸、把自己吹得是天花乱坠。

做好事不留名,默默帮助了兄弟的冕南无奈又好笑的入座。方才的疼痛模样早在王斌思被众人恭贺时就已经消失不见。

冕南落座后,冕大将军用胳膊窝一把夹住了冕南的脖子,将人往跟前拉扯。冕大将军这个气啊:“冕南你这兔崽子,为什么不出全力,你那是切磋,你那是跟人唱戏是不是!输给王斌思那个小竹竿,你丢死脸了!”

“咳咳,爹,你要勒死我啊。”

这样解决多好,既能帮助王斌思,又能光明正大的摆脱掉和摄政王爷作对的嫌疑。

冕大将军拿儿子没办法:“华小姐多美丽的姑娘,你就看不上、一点也不动心?”

冕南撇嘴:“朋友妻不可欺。”

“欺你个大头鬼。你哪个朋友,哪个朋友,砍了他!”

“啊,啊,爹,要死了!”

王斌思绕着护国公,将王家的祖上十八代统统介绍了一遍,最后还是护国公不耐烦的说了句:“我可不能把悦儿许配给你这种停不了口的人。”

唔。

王斌思把摇晃的大尾巴收起来,耷拉着耳朵,回到自己的坐席上,乖乖坐下了。但是脑子里面还是很活泛的,比如说他还就一直在想,等会儿会对上谁,他应该用什么样的绝招来对付对手。

拿下冕南的王斌思,此刻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攻无不胜。唉,可惜华小姐不在,没让华小姐看到自己的英姿。

不要紧,等会还有机会!

……

唐菁月看着下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等等全部送进练武场后,这才闲了下来。

忽而甫一出现在面前,说道:“华小姐,杨馨楠人已带到,我家主子请您出府审问。”

“好。”

护国公府外的偏僻一角,从一辆破旧的马车里隐隐散出血腥的味道。有头戴斗笠几乎将面容全部遮掩的车夫在马车前静静的跪着,景芝皓立在一旁,不言不语,等候唐菁月到来。

唐菁月:“在里面?”

景芝皓点头,然后朝车夫点了下头。

车夫上前,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便散了出来。有一个人不知死活的躺在里面,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不辨颜­色­,但可知必定是被血水浸泡侵染。那人头凌乱脏污,贴在面上,遮挡住了面容,这番模样比惨死郊外的乞丐还要凄惨。

景芝皓本不想让月儿看着杨馨楠此番的模样,他害怕吓到月儿。抬手捂住月儿的眼睛,可是唐菁月好笑的拿下他的手:“你挡住我能看见什么?”

景芝皓将手拿开,握住了月儿的手。

看到马车里面的“尸体”,唐菁月没有被吓到,因为她已经见得多了。

“杨馨楠?还活着吗?”

景芝皓:“活着,一口气,泼一盆冷水能睁眼。”

“有一口气就好。”

护国公府的大门 ...

(前还是臭气熏天,敏蕊已经加派人手专门在门前熏香遮掩。可是虽然地上的污水已经被处理掉,可砖石缝隙间依然可见脏秽。

门前那么多家官员府上的马车停留,下人们都看着,护国公府大门被泼了狗血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但只要在事情散播之前,就将罪魁祸抓住,这件事情带给护国公府的声誉影响便可以降到最低。

景芝皓抱着唐菁月直接跳墙而进,避开走大门。

“你是何时现典氏的?”

景芝皓将月儿紧紧的搂在怀里,直至稳稳落地才回道:“前不久现消息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但今日的事情只能说是和典氏有关,而不是典氏亲自找人闹事。”

“哦?典氏还找见了个热心肠的好心人?”唐菁月讥笑。

“或许吧。”

不管是谁,唐菁月都不在意:“那典氏现在在哪里,她进府是想做什么?”无非就是偷钱闹事。钱,典氏定然是偷不到了,闹事?典氏一露面,她这个杀人犯就要立刻被人抓起来。

“找我?”唐菁月猜到。

阿皓虽然有自信会保护月儿的安全,但是仍然有一点紧张的抓紧了月儿的手:“应该是,我的人并没有查到她有别的计划,那就只能证明是为你而来的。”

亲了亲唐菁月皱起的眉心:“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到你。”

唐菁月顺势将额头在阿皓的下巴处蹭了蹭:“恩。”

在院子里面等候的夏莲看到小姐一回来就是和摄政王爷亲亲我我,脸红的吱吱呜呜:“小姐,管家派人来催,您赶快去练武场出文赛的题。”

“文赛?”景芝皓问。

去练武场的路上,唐菁月给景芝皓解释了一遍,而后没有注意景芝皓的神情,所以唐菁月没有现阿皓已经带有怒意。

景芝皓不明白,他在护国公面前已经表现的那样明显,为何护国公还会做出这种决定。尤其是冕戴军,说什么让护国公好好比较一下那群兔崽子的话。请问,有什么可比较的?

于是,景芝皓光明正大的搂着月儿的腰,闪瞎众人眼睛的出现在练武场。

众人本来都以为摄政王爷已经离开,所以兴致勃勃的跃跃欲试,而一看到摄政王爷再次出现,立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蔫得坐回坐席上,不敢再有所言语。

练武场中,又是护国公府的护卫们在进行比试,唐菁月因为很看重这个,所以到没有太注意场中的变化。

秦氏看了看日头,低声与儿子唐诺行窃窃私语过几句。

而后唐诺行端起酒杯,一番优雅的起身来至唐菁月的席前:“在下唐诺行,见过华小姐。”

见是唐诺行,唐菁月自然没有好眼­色­:“唐公子没事还是坐在自己的位上,不要乱跑。”

被唐菁月用话一堵,唐诺行有些愣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小姐会对他唐家如此排斥。如果说方才华小姐对他母亲的态度,是因为他母亲的态度不好,那么现在华小姐对他的不客气,让唐诺行明白,华小姐是对唐府都有很大的敌对。

因为什么?

护国公原先还是唐家阵营的人,难不成是因为护国公的转投,让华小姐对唐府的态度也不好了?

还是……唐诺行没有看,但是心里却偷偷的看了一眼华小姐身旁的摄政王爷,或许也是因为摄政王爷的态度。

虽然面对唐菁月的冷脸,但是唐诺行保持着面上的态度:“呵呵,华小姐说的对。”等会儿落在他的手上,就不会这么傲了。

看着面前华小姐的真是如花似月的脸,唐诺行的心里就是忍不住的一阵悸动。刚开始父亲和母亲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十分欣喜,自从那日在宫宴上见过华小姐以后,看谁的脸都寡淡无味。如果是平常女子还好,再尊贵的世家嫡女,他堂堂唐家的嫡子也能配得上,可是谁料是摄政王爷罩着的女人。

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能有机会得到佳人!

有了父亲母亲的支持,唐诺行现在看摄政王爷也不害怕。反正唐家和摄政王府从来都没有看对眼过。摄政王爷喜欢的女人又如何,只要没有华小姐嫁人,谁都有机会。他先抢到手,摄政王爷再喜欢还能用他睡过的?

“那在下就先回席了,华小姐慢看。待得闲时,在下再与华小姐交谈。”

说得倒是文质彬彬,唐诺行还希望能得到美人侧目,但是唐菁月依然一眼都不愿意递去。

如果她有证据,她现在就把秦氏呣子送进监狱!还忍得在这里看他二人装镊样?

景芝皓感觉到月儿紧紧的捏着他的手掌,担忧的看去,手上温暖回窝。

­阴­鸷的目光看向唐诺行离去的背影:“怎么了?”

唐菁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管家凑到唐菁月的面前:“小姐,请出题。”

唐菁月不假思索,拿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漆黑大字:恶!

“以此为题。”

管家一怔,这题倒是古怪,他还以为小姐会以武场上面的比试为题,到不想小姐出题天马行空。

“是。”

管家随后将纸张高高举起,朗声报道:“诸位公子请看第一题!”

众人看去,看到纸上的“恶”子,席间齐齐一怔,恶?什么恶?

景芝皓只问向管家:“怎没有本王的笔纸?”

唐菁月疑惑的看向他:“你要笔纸做什么?”

“文赛啊。”

自王斌思脑子进水以后,阿皓的脑子也进水了?

“你参加文赛作什么?”

“呵。”景芝皓笑了一声,没有回话,只是看向管家,他要笔纸。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看清楚,在他的面前,这群人都是渣。顺便让护国公看看,怎么挑都是他最合适。

管家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说要参加文赛的摄政王爷。这不对啊,不应该……就算是要参加,摄政王爷也应该是参加武赛吧?

不对不对,摄政王爷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跟一群没长大的愣小子比试?

于是,管家头脑一糊涂,就呆愣愣的说了句:“王爷,您还没有报名呢。”

看着管家犯傻的模样,夏莲偷闷闷的笑。

景芝皓有点蹙眉,瞥向管家:“那就先报名,再给本王上纸笔,恩?”

最后一声“恩”直接让管家的大脑恢复清明:“哦,好好,好,好好,王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准备!”

管家一溜烟的跑了。看这管家一把年纪了还能跑这么快,唐菁月娇嗔的瞪一眼阿皓:“你吓唬他做什么?”

瞧管家那模样,就知道景芝皓方才看向管家的眼神里有多­阴­狠。

景芝皓摸摸月儿的小手,没说话。

恶。可恶、厌恶、恶心、善恶、恶人……一个字有很多意思,而唐菁月并没有说出哪一个意思,仅是一个字,任由在座众人去挥。

...

(场下,护国公府的护卫还在打得热火朝天,而看台上,几乎所有的年轻公子全部执笔思题。

景芝皓不要脸的凑到唐菁月耳边:“什么意思,给我说。”

唐菁月:……

护国公没有将注意力方才一群娘不兮兮的玩意儿,在护国公的心里,挑孙婿还是要挑身强力壮的,能保护得住悦儿。再者说,直来直去的有什么不好,像杨文来那样不要脸的背着女儿和别人私通,那才是让护国公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元少空安安静静的思考着,王斌思也安安静静的思考着。不同的是,元少空没有参加武赛,而王斌思两项全报了!

王斌思咬着笔杆,心想:他要一鸣惊人。恶……恩,恶什么呢?

6岚意早早的写好,示意护国公府的下人可以收卷。6伊荷嘟囔道:“哥哥你何必参加,真是自降身份。”尤其是看上去好像是争着要娶华容悦一样。

面对妹妹的不解,6岚意淡然一笑,低声道:“护国公府今非昔比,若参加也是在摄政王爷面前卖个好。”

“那以哥哥的文采,定是赢了的。若是护国公看上哥哥,要哥哥你娶华容悦可怎么办?”

6岚意看着前面静坐的佳人背影,眸光动了动,只道:“莫乱说话,华小姐和摄政王爷两情相悦。”

听见这话,6伊荷是顶不高兴。小嘴嘟得可以挂油壶:“我就没看出什么两情相悦,倒是看华容悦怎么样都配不上摄政王爷!”

6岚意没有再说话。

王斌思正想着呢,又听后面有人道:“敢问华小姐,可应将我等诗词令请人重写誊写,而后华小姐再行评判,方为公正。”

一听见这声音,唐菁月就皱眉,又是那位“七公子”。

七公子的建议一出,立刻得到众人赞同。华小姐难免会认识谁的笔迹,要是因此在评判上有时公允,大家可是不会答应的!

唐菁月向管家点头:“让人誊写。”

“是。”

唐菁月悄声向景芝皓询问道:“这个‘七公子’是什么人?”

“沈府的人。”

听见是沈府的人,唐菁月没有再说话。但不管沈府的地位再高,对于这个沈七公子,她就是看不顺眼。狂妄自大的家伙。

很快,第一题的诗词全部放在了唐菁月的面前。一张张翻过,都是一模一样的笔迹。但是只需要随意一看,立分高下。

“善恶放两边,忠义摆中间。何为忠与义,护国公为先。”这是什么破事?跑题已经跑到南疆了。拍马屁都不会拍。

扔了。

一连看了数张,唐菁月没有一张满意的。眉毛都皱得紧巴巴。她写这个“恶”字,纯粹是因为方才见到唐诺行恼怒所致,挥手一些,只将自己对秦氏呣子的所有厌恶灌入其中。但是显然,众人并没有往“厌恶”这里向,因为相比于善恶,人们还是普遍理解为唐菁月在考验他们对于“善恶”的理解分辨。

不过倒是有几还算入得唐菁月的眼。

一是让唐菁月想笑的:“善,吾所喜也;恶,吾所厌也。若得佳人青顾,善恶不辨也。”

她又不是妖­精­,给谁灌了*药不成?

另外有三虽然也都是分辨“善恶”的,但文采华丽、词句中透露警示名言,让唐菁月十分欣赏。

正打算从这三中挑得一,现还有一张纸压在最下面。唐菁月拿起一看,一眼十行的扫完,竟然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题目三个大字:莫生气!

“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有缘有恨都是戏。莫生气,小气伤身太费力,大气伤心无人替。莫生气,汝生闷气他如意,掉转头来气加气。莫生气,世上万物般般有,不如意来用脚踢!”

哈哈哈!什么东西!

唐菁月一瞬间差点笑得前仰后合。根本就没有多想,便将这篇《莫生气》丢尽了管家的怀里:“就它了。”

是谁,正巧猜得了唐菁月带着恼意的心情。唐菁月不禁在想,是不是就是唐诺行,也难为唐家的弟子能写出这种打油诗来。

管家一瞧,­干­笑两声。小姐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他刚才看着下人誊写的诗词,看到这篇时,管家觉得这简直就是胡写八划!写诗的人是怎么拿出手的?

席间众人都在关注着这第一场文赛是谁的诗更胜一筹。见得华小姐看了一诗后,笑得银铃随风,在被华小姐的笑声所倾倒的同时,都很急切的想知道谁的诗入了华小姐青眼。

管家咳了咳嗓子:“咳,诸位公子,根据我家小姐的评定,第一场文赛中最为出彩的诗词是——《莫生气》!”

景芝皓挑眉。

“莫生气?这是什么题目?”

“跟恶有什么关系?”

“管家可否当众宣读一番,让我等瞻仰瞻仰。”又是沈七公子。沈七公子不服,他的诗可以说是绝无敌手。就算是有6岚意加入,他也不惧。但仅听这个名字,沈七公子就不相信会是6岚意做的!

一时间,众人都闹腾着要管家当众宣读《莫生气》这好诗。

管家为难的看向唐菁月:“小姐,这……”真要念,小姐的名声就要丢光了吧?这也算是诗?

唐菁月笑道:“念吧。”反正不是她的诗,她只需要有理由喜欢就好。

无奈之下,管家当众一字一句的高声朗读起来。此时正值第三场武赛结束,所以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等候好作。

“莫生气!”管家先喝口水压压惊,“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更静了。

唐菁月身子有些软的笑着侧靠在景芝皓的身上,听着管家用苍老年迈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念着打油诗。

“……莫生气,汝生闷气他如意,掉转头来气加气。”

还别说,管家念出来,比唐菁月自己看时,倒显得正经一些。因为管家的年纪摆在这里,这诗倒真像是一个老者对于年轻一辈的教导,告诫小辈要心平气和,气量宽广。

宽袖之下,景芝皓扭扭草青喵的爪子;“开心了?”

“嘻嘻,你听着你听最后一句!”

念到一句的时候,管家静了静,而后一声吼:“不如意来用脚踢!”

这一吼,真的吼出了用脚踢的霸气与ji情!起码管家喊完以后,觉得心情舒畅。

看台一片哗然。这诗谁写的?什么话都敢往上写,为了讨美人喜欢不要脸了?

元少空和冕南齐刷刷的看向王斌思:是不是你这家伙?

王斌思又羞又憋的红了一张脸:“不是我!”

护国公听后哈哈大笑,拍手赞道:“好,好,写得不错,听着爽快!”

见护国公喜欢,然后大家也不敢乱说什么了。毕竟护国公和华小姐都喜欢,他们要是说这诗不好,还想不想混了?

护国公问:“谁写的?”

众人面面相觑, ...

(没有人站出来。

沈七公子笑道:“这等好诗,华小姐和护国公都喜欢,那位兄台还不快站起来让我等膜拜膜拜?”

任谁都能听出来,沈七公子没说好话。这就是妥妥的打油诗,登不上台面,没有想到能把6家公子和沈七公子的诗都给比下去。

见没有人站出来,唐菁月也好奇,问向管家:“谁写的?”

管家立刻叫下人去查。查完了以后,下人脸­色­有点不对劲的看了看唐菁月,然后凑到了管家的耳边——于是,管家的脸­色­也不好了。

“谁写的,还这么神神秘秘?”唐菁月被勾起了好奇心。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让管家露出这种表情吧?

忽而,感觉到阿皓在她的手背上画着圈圈,唐菁月本来没有在意,突然浑身一抖,福至心灵的又觉得眼前一黑。

她正要扭头看向景芝皓,只听得管家已经将作诗者的名字说了出来:“是……是摄政王爷……”

唐菁月猛然回头,看向景芝皓,杏眼瞪得很大:“你写的?”

景芝皓理所应当的点头:“能拿魁的诗,自然该是我写的。”

在场众人都要晕了。本来畅快大笑的护国公也是把大笑僵在了脸上,只能手动将嘴巴合上。

方才还起劲讨论这“破诗”的众人不说话了。摄政王爷所做的诗,哪里有人敢挑瑕疵,不仅不能挑瑕疵,还要捧场,热烈捧场!

“好诗,果然是好诗啊!”

“华小姐有眼光,这诗真是绝妙。”

“浅显易懂,引人深思!”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景芝皓淡定的坐着,似乎别人夸奖的不是他。

唐菁月则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阿皓真的是脑子进水了,竟然会做打油诗!

她用着极低极低的声音问道:“你没事吧?”如此英名毁于一旦的事情,阿皓都做,肯定是生病了。

景芝皓闷笑两声:“好得很。”

沈七公子表情­阴­沉的坐在席上,看着前方人影,不屑的冷哼。但是他没有再说话。他就不信,次次摄政王爷都能强过他。

华容悦,他要定了!

王斌思有点颓废的趴在桌子上:“我写得不好吗?”若得佳人青顾,善恶不辨也。听到这种话,女子不应该个个都开心的要死?

唉,华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

一个早上比了几场以后,大家都挺筋疲力尽的。

有另外几场武赛,正巧都是冕南对阵他人,没有几下就被冕南打趴在地上。每次赢了以后,冕南都要拍一拍王斌思的肩膀,在王斌思惊悚的目光里,心中暗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可怜的王斌思见冕南挥如此神勇,还以为是冕南刚才打他是失误,现在挥正常了,惊得王斌思以为冕南拍自己的肩膀是要回过神来教训他。

上午的比赛一晃而过,在此期间,唐菁月又出了两道题,景芝皓没有再加入,于是一挑选了6岚意的诗词,一又挑选的那位沈七公子的词。

在知道自己挑选的一词是七公子做的,唐菁月表情有点恶心。别管这七公子有没有实力,反正她是恶心。若是不匿名,她会把七公子的诗词给撕了。

护国公府宴请前来宾客,很是豪爽。怎么个豪爽法?

护国公一声令下,下人们就在练武场上搬来了桌椅,盖上桌布,摆上酒菜。像是变戏法一样,瞬间就把酒席摆上。

客人们夸赞护国公府办事迅,护国公和管家呵呵­干­笑。护国公府门口臭成那样,让客人们到前院闻着臭味吃饭啊?

这还是唐菁月的主意,直接在练武场上面摆着上桌,别让客人乱跑,敏蕊在前面也抓紧时间清理。

只要客人不乱跑,就不会出问题。

唐菁月只是简单的用了几筷子,就借口离开。华容悦的身体不好,是众人皆知的,不会有那个不长眼去拦下唐菁月非要灌酒怎么的。

秦氏注意到唐菁月离席,急忙碰了碰唐诺行。唐诺行闷下一杯酒。起身离开。

回到院子以后,红灯去为小姐准备热水洗洗脸,夏莲想着小姐没有吃几口,暂且看没什么事,便去厨房打算给小姐拿一些吃的。

唐菁月靠在软榻上,直着视线,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情。

有人从内室的床底下,爬了出来。

一身­妇­人打扮,头上包着一块碎花的头巾,身上穿得臃肿而低贱。典氏表情狰狞­阴­狠,从怀里抽出一把匕,蹑手蹑脚的朝着外室走去。她的每一步都像猫儿脚下踩着­肉­垫般悄无声息。紧张的情绪让她的肢体带着僵硬,但她仍然能够做到让自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一点一点的挪动。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绝对不要出错!

华容悦这个小贱人,今天就是华容悦的死期!

和她的母亲一样,都去死吧,统统去死吧!

软榻上,唐菁月丝毫没有意识到典氏的出现。就藏在她的房间里,就等着在她疏忽的时候给予她最强一击!

靠近,靠近,再靠近……典氏来到软榻后面,距离唐菁月仅有几步之遥。

贱蹄子,去死吧!

“你藏得很辛苦吧?”唐菁月忽而说道。

什么?

典氏拿着匕要往下扎去的动作立刻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唐菁月的背影,她怎么会现?

“你去死吧!”不管是怎么现的,典氏今天豁出去了一定要华容悦的­性­命!

神出鬼没的甫一一脚踹飞典氏。

“嘭!”

典氏直接被踹出房门,踢飞在了院子里,直至撞在石桌上,才一口血吐出,停了下来。

“你、你们……”

唐菁月躺在软榻上面,没有动身,懒得连手指头也没有动弹:“典氏,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是你不好好回答,你的儿子和你的女儿,就和你一起上路吧。”

“瑞儿!”典氏听到杨丰瑞和杨馨楠都在唐菁月的手里,吓得慌乱在地上爬近,“不,你不能伤害瑞儿,瑞儿是你的亲生弟弟,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那就对我实话实说。”

典氏被甫一带的暗卫拦下,扑在地上痛哭流涕:“我说,我都说!”今日她败了,她这一辈子都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

“我娘当年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典氏的呼吸蓦然一滞。华佳颖……

“说!”唐菁月声­色­起厉,“有没有对我娘下手!”

“不、不,我……我没有……没有。”

看着明显是在说谎的典氏,唐菁月道:“杨馨楠现在就在护国公府府外,她就剩下一口气了,你要见见吗?”

典氏汀了呢喃:“楠儿,我想……不,我不见、我不见!”

“你当然不想见,杨馨楠现在浑身是血,半死不活呢,你见了会吓死的。”

听着 ...

(唐菁月的描述,典氏惊惧的浑身颤抖,掩面而泣。楠儿,她的女儿,护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她的楠儿那般出众光鲜,怎么能是浑身是血的模样?典氏失控的嚎啕大哭。她的楠儿在华容悦的手上受了多少委屈?是娘亲没用,是娘亲没用!

看着明显开始失控的典氏,唐菁月正式威胁道:“对我实话实说,否则,杨丰瑞下一刻就和杨馨楠躺在一起。”

“不——!”

“那就说。”

典氏将脸贴在了地上,满脸的泪水让泥土在脸上调和,变成泥巴,污染了这张年轻时如花似玉的脸。

她忽然想到年轻的时候,和杨文来初见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可以任她掌控的。没有主见、爱恋美­色­,完全适合她,她完全可以借着杨文来,逃离典府的掌控,摆脱庶女的身份、甚至于一飞冲天!

护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又如何,泼辣刁蛮的华佳颖又如何!失去了男人的心,再高的身份和再美的容貌,都只能成为一堆无用的垃圾!

但是,杨文来是护国公府上门女婿,他必须听从华佳颖的安排,他必须听从护国公的安排。所以,华佳颖不能活着……典氏清楚地知道,华佳颖不能活着!

如何除掉华佳颖,如何能不动声­色­的除掉华佳颖。机会很快就来了。

“难产,是我买通了产婆,下了药,让华佳颖难产而死!”典氏红着眼睛的吼了出来。

【待续】

------题外话------

门前大桥下,游过七个郎,快来快来数一数,是哪七个郎~

第二十七章 典氏一家领盒饭(上)

( 典氏的怒吼在小院里响起,而唐菁月也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一脸­阴­郁的看向屋外。典氏被阿皓的护卫拦着,趴伏在地上,一身的狼狈,却恶狠狠的看着她,眼中带着快意与浓浓恨意。

快意?

是啊,快意△为一个庶女,在唐菁月重生以前,能混到那般程度,几近成为护国公府的女主人,典氏的这一生过得足够快意。看着唐菁月此时的痛恨和愤怒,典氏的心里更应该是说不出来的爽快罢。

唐菁月闭住眼睛,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华佳颖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但是同样被妾室拉下马的命运,让唐菁月能够同华容悦感同身受——如果华容悦知道真相的话。

“我不会将你交给官府,”唐菁月说,然后在典氏惊疑和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你会拥有一个杨馨楠同样的下场,也算是不枉你二人母女一场了。”

此时仍然没有亲眼见过杨馨楠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典氏有些害怕,有些猜疑。

唐菁月挥手,让甫一将典氏带下去。

“那瑞儿呢!你不准动瑞儿!华容悦,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管你把我怎么样,放过瑞儿!”被护卫拖走的时候,典氏忽然意识到自己儿子的命运还在华容悦的手上,在护卫的手上挣扎着就要往唐菁月这里爬。

见唐菁月没有表示,护卫一掌劈在典氏的脖颈处。典氏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令甫一将杨馨楠带进护国公府,和典氏关在一起。这两个人必须要为今天护国公府的门前污秽做一个交待。

夏莲为小姐端来食物后,院子里面已经不见景芝皓的护卫了,所以夏莲什么异常也没有现。倒是院子里的另外一个小丫头红灯,为小姐打来热水以后,现院子里面生的事情,被吓得不轻。

“小姐,这是荷叶桂花粥,甜的,您尝尝。”端来一盏漂亮的白瓷汤盅,本来就有点饿的唐菁月看到这汤盅,很有食欲。

“恩。”

喝下一小盅以后,便有些饱了,夏莲劝小姐再喝一些,唐菁月只说放着吧,等想喝的时候再喝。鼻子嗅了嗅,总觉得身上有股怪味道。

“换衣。”

换了衣服以后看时间,练武场上的酒席将近,景芝皓应该该去客房里歇息了。众目睽睽之下,景芝皓不方便来唐菁月的院子里,那唐菁月总可以去他的客房里吧?

一听小姐的想法,夏莲小脸又白又红的想劝阻,可是还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唐菁月已经心情愉悦的走出小院。

“啊——小姐~!等等奴婢嘛。”她要跟着,不能让摄政王爷动手动脚……呜呜,摄政王爷要动手动脚,好像她也管不了!

红灯看着小姐和夏莲离开,惊慌慌的拍一拍小胸脯。不行,她被惊到了,她要去好好吃一顿,抚慰抚慰受伤的小心灵,嘤嘤嘤。

唐菁月的院子空了。

真的空了吗?

还在护国公府门前和下人们一起清扫的敏蕊忽然停了动作,拧着眉想了想,唔,总感觉有个什么事情她有些不放心。是什么事呢?

——元红幡茫然的转醒,她睁开眼睛看着屋顶上面结着的蜘蛛网,差点以为自己被卖掉了荒郊野外。

赶忙爬起来,惊,她怎么没穿衣服!

“夜禾,夜禾!”

元红幡大声的喊叫着自己的丫鬟,却没有人理会她。气得元红幡破口大骂。但依然没有骂来一个人。别说人了,连只鸟都不见。

元红幡用被子裹着自己,四处找不见衣物,有点无助的坐在床上想了想,才把昏过去之前的所有事情想清楚。

她洗个澡,衣服被护国公府的敏蕊嬷嬷收走了,然后她就只能光着身子在这里。夜禾回府去拿衣服了,她就在这里……睡着了?

迷惑的抓着手里的被子,元红幡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糊涂的睡着了。

看床边地上的影子,现此时已经中午了,外面的阳光柔和而灿烂。

“父亲也没有来叫我吗?”嘟囔的抱怨一句,元红幡急得裹着被子下床穿鞋,紧紧张张的来到房门,敲了敲:“外面有人吗?”

外面静悄悄的。

元红幡又敲了敲:“有人吗,给我送一套衣服进来。夜禾?护国公府的人都死了吗?”都死了还来给你送衣服,那才是有鬼了。

没有人理会她,屋子外面根本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有耐­性­的元红幡忍了忍,最后没忍住,裹紧身上的被子,将房门拉开一条小缝。

“有人吗?”小小的声音在唐菁月的院子里面响起。

自然是没有人的。元红幡又喊了几声,见根本没有一丝回应,便有点大胆和紧张的裹着被子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以后,站在院子里,张望两下,毕竟是没有穿衣服的,哪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荡,就是从头到脚裹着被子也不行!元红幡赶忙小碎步的往唐菁月的卧室里面走。

敏蕊嬷嬷那个老女人,给她一套华容悦的衣服又能怎么样。呸,以为她稀罕,要不是没有衣服穿,谁会穿华容悦那个虚伪的女人的衣服?

一进屋,先看见的不是衣服,真是放在桌子上的膳食。

“可是饿死我了。”

先吃饭还是先穿衣服?

元红幡瞧见内室的衣架上面搭着一件鹅黄­色­的衣服,没有多想,取来就先随随便便的套上,而后就坐在软榻上,大口吃饼、大口喝粥。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许是因为真饿了,也许是因为敏蕊那不靠谱的药害得元红幡体力大丢,总之元红幡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得喷香。

“没想到这护国公府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啧,改天把护国公的厨子挖到元府去,华容悦哪配得上吃这么好的东西。”

摄政王爷亲自安排过来的厨子,衷心希望元府能挖得动。

“嗝!”

元红幡吃得又快又多,没有几下,便吃得打嗝。赶忙喝了几盅荷叶桂花粥。香甜的口感中和了口中其它食物的味道,醇香留齿。

于是,吃得愈加欢乐,不到三刻中,桌子上的食物便被一扫而空。

抚着肚子打着嗝的倒在了软榻上:“啊——真撑。”

真希望此刻所有的人都来围观一下元红幡的姿势,保证让他们亮瞎眼。

“困了。”

元红幡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而后深深的打一个哈欠。奇怪,她刚才不是刚睡了一上午,怎么吃个饭就困了?

不行不行,不能睡,还是赶紧换了衣服去找母亲和父亲。

元红幡忍着困意的起身去翻腾唐菁月的衣柜,将里面的衣服随意的领出来,看一看,不满意就再扔掉≡然大方随意,比在自己的房间里还要自在。

“华容悦这都是什么眼光,一件红­色­的都没有。”

挑着挑着觉得有些热,想把衣服脱了挑一件凉快的穿。

唐诺行猫着 ...

(腰左顾右盼的走进了唐菁月的小院◇手上面拿着几页纸,右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装镊样的扇着风“镊样逛园子似的逛进了华小姐的院子。

院子里面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唐诺行脚步一顿,也不敢出声询问,只得一点一点往前挪步,等到完全到达院子中央的时候,唐诺行现还是没有人!这个院子是空的!?

看见主房的房门开着,唐诺行蹑手蹑脚的进入,一进去,就心中大喜。他听到了声音,女子,定是华小姐!

“怎么这么热?”娇俏的声音说,“好热。”

隔着一道屏风,唐诺行在外室听着声音,心里面好生痒。华小姐,当然热,您可是吃了药的,能不热吗?不仅热,您还得想要男人呢!

因为给下的药里面不仅有瑃药还有迷睡药,所以唐诺行大着胆子,绕过屏风,侧头向内看去。

一女子正背着他站在衣柜前,翻找着衣柜里的衣服。那女子身着一身鹅黄­色­的外罩衣衫,正是华小姐今日的打扮。唐诺行看得眼前亮。

只见唐诺行眼中的华小姐,一边在衣柜里面的翻找,一边同时热的扯下襟带,豪放的动作倒让唐诺行口水涟涟的同时,也很疑惑:看华小姐在众人面前端庄优雅,没有想到私下里的举动倒是如此豪放大方哇。

一般这种女子,睡到床上以后,浪得很!

唐诺行意­淫­的血脉喷张。

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窥的元红幡觉得太热,一把扯下衣服往地上一扔,光溜溜的后面身子就袒露在了唐诺行的眼中。

啧,啧,ρi股还真翘,又­肉­又翘,想来前面肯定也不错吧。

越想就越­淫­荡,脑子里面已经忍不住在想着将面前的女子压在身底下,这样那样。

唐诺行觉得他自己好像也是吃了药一样。浑身热烫,他想要,想要!

那具洁白的身子就像是赌徒眼中的金子,了疯的想要,想要。

元红幡还在挑着衣服,挑来挑去,终于觉得自己身上不对劲。为什么下身黏黏糊糊的?

尚未经人事的姑娘羞红了一张脸,扭着身子急忙就想去找葛布来擦。可谁料得还未转过身子,忽然就有一双大掌从背后偷袭过来,直接抱住了她的胸!

一个放荡的声音就在耳后:“哈哈,华小姐,在下来让你舒服舒服吧!”

“啊——!”元红幡放手大叫,“流氓!”

处于兴奋状态的唐诺行哪里能辨别得清这个声音到底是不是华小姐的声音,只顾着自己的手感在元红幡的身上摸来摸去。下身顶在了元红幡的ρi股上,一张臭嘴也在元红幡的脖颈处啃啃咬咬,口水粘在元红幡的身上,还一个劲的道:“好香,好香!”

被一个采花贼摸着身子,元红幡惊慌失措、羞愧欲死。可更让她难堪想死的是,她竟然会觉得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摸着很舒服,很酥软,全身都在颤,腿软的就想床上倒去。

倒在床上好啊!

此时已经被­肉­欲迷了心智的唐诺行,见元红幡倒在了床上,大喜。他也二话不说,伸手就开始拉脱自己的衣服,没有个三两下,在元红幡还在哼哼唧唧的时候,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华小姐,让咱们俩坦诚以对吧,来吧。”唐诺行扑了上去!

拿着抹布擦着大门,敏蕊忽然停下了手中活,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给元红幡下得那迷睡药还是她当年出宫的时候带出来了,这么多年过去,药效还在吗?可别趁小姐不注意的时候,那元红幡自己跑出来找衣服穿上了,那可就达不到小姐要给她一个教训的效果了。

觉得不放心,敏蕊扔下抹布,给周边的下人们交待几句,而后赶忙向后院跑去。

路上正巧遇见了夏莲,敏蕊奇怪:“主子呢?”

小丫头一张脸红得滴血:“唔……唔,小姐在摄政王爷那里……她、小姐她……”

听到主子在摄政王爷那里,敏蕊放心了,不等夏莲把话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只可怜藏着秘密有口难开的夏莲看着敏蕊嬷嬷理也不理,心里好难受,小姐在摄政王爷那里,敏蕊嬷嬷就不问问小姐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姐她、她……哎呀,羞死人了。

所以,夏莲是被赶出来的。本来夏莲没有打算回来,但是想到或许小姐等会需要换衣服呢?

别问夏莲为什么小姐等会儿有可能需要换衣服,夏莲表示不清楚,她就是这么想的,怎样!

敏蕊带着夏莲,刚看见院门,就瞧得红灯一脸满足的悠悠然回来。

“做什么去了,今日府上这么乱,也不知道在院子里看着?”敏蕊厉声呵斥。

红灯被惊得一打嗝:“嗝,我只是去吃个饭,而且院里也没人……”

敏蕊气得真想瞧一瞧红灯和夏莲这两个蠢丫头的脑瓜子:“谁说的没有人,你们屋子里面不还关着一个?”

两个小丫头齐刷刷的一惊,哦,是哦。

“可是元小姐不是昏过去了?”

敏蕊真希望元红幡现在还昏着。不再理会这两个小丫头,赶忙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下人的房间,房门大开。

元红幡跑了!

当下,敏蕊和夏莲、红灯心下齐齐一紧。昏睡的人给跑了!哎呀!

元府的丫鬟现在还在护国公府门外,拿着衣服隔着臭气熏天的被人拦着,谁能想到元红幡会跑掉。

夏莲跑到屋子里面,焦急的瞧了瞧:“不是晕着吗?”

愧疚中的敏蕊没好意思说话。她一直说这两个小丫头不靠谱不靠谱,敢情是她最不靠谱。

“没看了,肯定跑出院子里,快派人到后院找。也不知道元小姐现在穿得是什么,真要是裹着被子,一定不能让人跑到前院里去。”

夏莲不解:“不就是要跑到前院里,才丢脸吗?”

诶?

敏蕊想了想,这话也对,反正是要丢脸的,就要元红幡跑去吧。

不对,万一元红幡穿了衣服呢?

敏蕊想主子的起居室走去,意图检查一下元红幡有没有动其中的物件。夏莲和红灯跟在后面。结果,没等进去就听见了污言秽语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一听见一对狗男女的声音,夏莲又惊又气。气得想冲进去,看看是哪对不要脸的敢在自家小姐的房间里面做龌龊的事情。可是她又有点胆小的不敢动,只能求救的看着敏蕊嬷嬷,希望敏蕊嬷嬷能带领着她和红灯,冲进去!

敏蕊一细听,立刻分辨出来就是元红幡的声音。另外一个……

“你是谁!”唐诺行把光溜溜的美人一翻身要去亲嘴,看见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华小姐的脸后,惊得差点软掉,“他妈的你是谁!”

现自己抱错人的唐诺行急得就要起身离开。

元红幡还有一丝的意识,见到竟然是唐家嫡少爷后,羞得脸通红。但是 ...

(她阻止不了自己想要往唐诺行身上蹭的*。

“恩……唐公子……唐公子,我热。”

热?老子现在全身冷!

这个小­婊­子为什么在华小姐的房间里,华小姐呢?我给华小姐的午膳里面下了药,为什么会被这个小贱人吃了?

怒火腾腾的唐诺西恨恨的顶了一下元红幡。被这般刺激,元红幡更是豁出了脸面,不知羞耻的朝唐诺行的身上靠去。

她是在一瞬间想到的,反正现在都被唐家公子看光了,何不趁机促成好事?元府还没有那个地位和唐家搭上线,何不趁此机会。母亲不重视她,肯定不会给她安排多么显贵的亲事。就凭她的长相也不足以让唐家公子看上他。再者说了,要是现在不成,唐公子穿上衣服出去不认了怎么办,她还是清白的大姑娘呢!

很难得一向糊涂粗心的元红幡会想得这么深,这只能说,从来都没有糊涂的女人,等到真正和自己的利益有关时,再笨的脑子也能一瞬间变聪明。

【待续】

------题外话------

熊现在不适合码字,我晚上把另外一半五千补上。记得催催催……

另外,熊的小狗狗要死了……呜!好像是狗瘟,真的很可怜,已经抽了好几天了,现在不吃不喝躺在那里动都动不了,一直吐口水。等死了就是,­干­耗了两天。有什么办法,真的好难受。T。T

第二十七章 这是补昨天的

( 看着眼前虽然不漂亮,但是此时够­骚­的元家小姐,唐诺行也是一股邪火往上冒。

“臭­婊­子,要死你!”

听着屋内狗男女的污言秽语,敏蕊在门外气得面­色­铁青。敢在主子的房间里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那个唐诺行更是有可能之前意欲图谋主子,简直该千刀万剐!

“你们俩!”敏蕊咬着牙的对夏莲和红灯吩咐道,“马上去元府客人的客房,一路叫喊元小姐出事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把所有的人都招过来!”

两个小丫头早都被这屋子里面的事情羞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一听见敏蕊嬷嬷吩咐,急忙跑出了院子。

红灯比夏莲还要慌头慌脑。一边急忙的跑着,一边问:“夏莲姐,咱们……咱们喊什么呀?”

一想起屋子里面那些羞人的声音,红灯就满脸通红。

“我不知道!”夏莲急得跳脚,拉着红灯跑,“敏蕊嬷嬷叫咱们到元府人的客房那里去喊,那咱俩就快到的时候再喊,省得……呃,那个打草惊蛇了!”

好­棒­,管家教的成语终于用上了一个!

于是,两个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在快要到达客人们休息的客房区域之后,一个个嘶喊着尖细的嗓子:“来人呐,元小姐出事啦!”

“元夫人,元小姐出事啦!”

“快来人呀!”

客房院内外还都是来来往往的护国公府和其它各府的下人、主子,一听见夏莲和红灯的叫喊,一个个惊得连忙询问:“生什么事情了!”

“出什么事了?”

夏莲和红灯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坚决不给其他的人透露,只是一个劲的询问元夫人元大人在哪里,要见到元夫人的面再说。

元夫人和元大人在午宴后,还是在元少空的提醒下,才恍然记起他们还带着女儿来了。

本已经请护国公府的下人去寻,谁料还没有一会儿,客房外面就乱糟糟的,仔细一听,嘈杂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元小姐出事”“元夫人在哪里”等等这些字眼话语。

元夫人看向元大人,不由得抱怨道:“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你的好女儿!”

元大人不敢说什么,只是还稍微为元红幡辩解一句:“先看看是什么事情,在护国公府能生什么事情?”

“哼,我说不带她来,你偏要带她来,怎么,就你心疼?整天惹事生非!”元夫人一边埋怨着,一边打开了客房的房门,“谁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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