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希平好大一跳。吻他?他们是常接吻。史威带得很好,她常只要闭上眼领受就行,
任他去恣意。可是,女方需要回应吗?回吻?多么可怕!何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吻他才是正
确的。
“不要!大庭广众之下的,你羞不羞!”这理由实在薄弱,因为他们坐在角落的包厢,
属密闭式的情人包厢。不会有人看到或打扰。
看她一副要逃走的模样。史威笑了笑,其??现在也只是逗逗她而已。真要她回应,最
好的时刻就在他有机会吻得她神智不清时,她自然会好奇而予以回吻了。看她吓得半死,真
逼急了她,她会索性毒打他一顿呢。
“开玩笑的。你喜欢这戒指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不要拿下来就行了。”
她瞪他一眼,终于放下心,安心吃饭了,可是心底却浮上了失望。能尝尝吻人是什么滋
味也是好的。应该不错才是,不然史威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吻她?他不强求她,那么她就没机
会试试看了。吻人或被吻,并不是那么重要:事实上她是期望史威来吻她……唉……杨希
平,你快成精神错乱的疯婆子了!满脑子Se情思想!不要史威对这件婚事抱着幻想,自己却
一直想与史威亲近,这样下去,该是怎样的结局收场?危险哦!
午餐用到一个段落,史威擦了擦嘴角问她:“希平,下午的会议很重要,你要出席。”
“哦?”她不明白她去要做什么。
“是我们公司与英国艾克财团契约违约的官司问题。我请来一个英国律师朋友来帮忙,
而你恰巧熟知台湾的法律,正好可以互相研究。因为官司两地都要打,所以你一同出席方
便。”他说明着。
“能尽一点力我也很高兴。”总算有能让她忙的事了。
可是史威不甚放心,再三叮咛:“别半途打瞌睡呀!”
“我保证不曾。”她举右手宣誓。
史威没忘记希平上回的保证,却挨不过五分钟的会议催眠;到最后幸好她自己还懂得丢
脸,找个名目溜了,溜到他的休息室足足睡到下班时间总共四小时。
在史威怀疑的眼光下,她抬高下巴。
“我以我的法律专业知识发誓!你少将人看扁了。”
“拭目以待。”他笑着拉过她身子,印上二人期待已久的深吻。
结果,杨希平在一场四小时的研讨会中没有打过一个哈欠。事实上,她从头到尾都精神
奕奕,并且虎视眈眈!
那个据说有贵族血统的英国女人非常的美丽,非常的优稚,非常的亲切可人又充满尊
贵。有的主管甚至说那女人可以媲美黛安娜王妃。
一头金子似的秀发垂肩,一囗流利的中文带着软软的英语腔,非常地注重音调咬字。浓
眉绿眼,挺鼻红唇,更有一副魔鬼的身材,是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美丽又性感的女人。她二十
一岁就毕业自剑桥大学法律系,目前拥有自己的事务所。一个美丽性感又智慧的女人!她叫
莎莉.塞维亚,史威英国的朋友。他们之间交情好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可是那女人一见到
史威就对他来了个贴身大拥抱,并且还吻了史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胆敢勾引她的男人!
会议已大致定案接近终结。史威身边围了几个主管、法律顾问,与那个大美人。
希平一直盯着史威的唇;刚才那女人吻他时,留了唇膏在他唇上,浅浅的:但像一很芒
刺,阻在希平眼中、心中。终于,她忍不住,抽出面纸扳起史威的脸,用力擦他的唇。
会议室的声音完全消失。就见希平,这个杨家大小姐一脸想揍人的表情挑??着所有胆
敢置词多说的人。擦完后,在史威身边挤出一个位置,赶开了一个主管。
“她是谁?”莎莉.塞维亚用标准的贵族英语问着。她知道希平是千金小姐,也是专业
人才,刚才讨论时,论点相当有力;可是此刻她这种行为表示出占有的意味。莎莉.塞维亚
开始估量这东方女人对史威的重要性了,她原来没将她放在眼中的。
不过,回答她的不是史威,而是希平。她用流利的英文回答:“史威的未婚妻,他显然
忘了提这一点。”
这外国女人对史威的企图十分明显;同为女人,希平打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威洛?未婚妻?”莎莉显然不相信。没看杨希平,直接看史威。
史威微微一笑,搂住希平靠过来的身子说:“是呀,下星期二订婚,不过明年才进礼
堂。”
“她甚至还是个小鬼!”二十四岁的莎莉外在条件太好了,以致于将希平看成十七、八
岁的小女生。不施脂粉的希平,身材绝对不平板;一六五的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是东方
人正常的体型。短发而俏丽,看不出年龄。不过,以外国人眼光来看,的确像小孩子。
希平打鼻腔里冷冷一哼,用中文对史威道:“这位外来的和尚显然对我比对官司还有兴
趣,也许你该考虑换个更公私分明的。”
大家以为女人之间的好戏就要上场了,毕竟两个人都是读法律的,想必口舌犀利有看
头;但是,希平打算闭上嘴,只要一直靠着史威就掌握了胜算,无须多言。
而莎莉.塞维亚更不想让人看笑话。反正还没结婚,订婚也还没着落呢!不必逞口舌在
一时。她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来赚这笔钱。对史威,她已等了四年,不急一时。这东方女
人条件差她太多,她不必计较此刻,往后总还有较量的时候,等着吧!
接下来的讨论仍是继续下去,虽然气氛十分诡异。女人之间的战争,男人管不得,更是
沾不得。不想当炮灰,就得识相点,躲到一边凉快去。
※※※
希平根本忘了自己曾经说过,如果史威有中意人选,马上分手成全之类的话了。一有情
敌出现,她立刻备战。找的理由很简单:她还没与史威结婚,还不能有人来介入破坏!何况
史妈妈是保守的人,不会接受外国女人当媳妇的。她这是帮助史威免于受那妖女的蛊惑。那
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人不配得到史威!
史威有十年的时间是在英国成长,对于那段记忆,希平是陌生的。那女人是史威的朋
友,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比重?她很好奇,也很在意。尤其看出那女人假公济私地接近史威
就怒火中烧。
用完晚餐,还不想马上回家,就与史威到郊外散步。几颗零落的夜星在夕阳余晖中闪
耀。远离市嚣的感觉十分空灵寂寞:可是身边有人相伴却是相当写意。
挑了一块平滑大石坐下,史威站在她眼前。倾身看她,审视她的表情。
“希平,你一脸的问号。”
是呀,他总是了解她的。希平昂首看他。
“你的心中住着谁?事业?家人?女人?”
“都有。但顺序要倒过来。女人、家人、事业。”
“她吗?”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两个字,生怕得到肯定的答覆。
“不是,她只是朋友,”他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印下一个吻,“她人不错,聪慧、大
方、优雅,是个可以当朋友的人。”
“当女朋友岂不更好?既然她那么好。”她心中不服。希望得到他的答案,希望他明确
地说出对那外国女人没兴趣。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世上好女人何止万千,但不是每一个好女人都是我要的
呀。”他说得含蓄。
“你心底到底有什么人?这问题我已经忍很久了。我不要每次你吻我时,将我当成别
人!”她叫。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心中有谁。”他口气含着愤怒!是呀,全天下就只有这个傻兮兮
的女人得他所爱,却老问他爱谁!不爱她,为何吻她?不爱她,为何加入这一场连环计中搅
和?只想将她给套牢,永远护在怀中怜爱!他们的吻这般甜蜜契合,这般自然天生。为什么
她还不懂?
“是谁?”他的眼神呼之欲出,希平心跳奇快!不敢胡思乱想,不敢自以为是,不敢承
认他眼中的挫败与深情,不愿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可是更不愿他说出“杨希平”以外的名
字!她问了,可是她希望他不要回答!
是的!现在还不是时机!史威猛地搂她入怀,一口吻住她的红唇,堵住自己已到了口边
的话,就让她自个儿惴惴不安下去吧!等她正式成为史太太,她就无从逃避了!此刻,只能
用吻,吻到她灵魂深处,让这股销魂唤醒只为她涌起的情潮。
“??我……”他轻轻呻吟。
希平探出她的舌尖,与他纠缠吸吮,然后听到他喉咙深处的呻吟,这让她感到优越。由
自己主控,撩拨他的失神……以前,他们的心未曾如此接近过:是夕阳的幻觉吧。在霞光隐
逝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向来冷静自制的他,眼中闪着赤祼的情yu与爱恋。只一瞬间。黑暗取
代了一切,什么都告终结。
“回家了。”他声音低了好几度。
“好。”希平平复躁动难安的心跳。如果史威没停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其实是知道的,并且知道一旦事情发生了,自己不会阻止。理智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但激越的情感呢?被撩拨之后,若没有诉诸于结果,该如何终结?
史威今天有些失控,但理智到底还是征服了自己的情感,让自制力凌驾一切。
这让希平有些幻灭,对那情yu一事,她虽存有好奇,却也安心史威的君子风度,他从来
不乘人之危。
上了车,双方沈默一阵子。直到车子挤入市区的车阵中,往她家的方向行去,希平抓住
一个问题。
“你多久会失控一次?”她最想知道的是,他多久会需要女人一次?但不敢问得太露
骨。
“看对象。以往,没有。”他笑了笑。希平不会了解,当一个男人心中长住一个女人
时,对其他女人就失去胃口,对寻欢一事会感到罪恶。自身纵使会有生理需要,也会用其他
方法排遣掉,那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一个工作狂的原因了。她怎么会懂呢?这个虚度二十
六年岁月,未经人事的小女人,在这等事方面,仍是一张空白的纸。这令他雀跃不已,益加
珍惜。
“以后呢?”她不放心地问。
“再说吧!你不会是想要阉了我才放心吧?我不会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侵犯你,你放
心。”
她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他会对别的女人失控!与其如此,她宁愿“牺牲”。
这话她说不出口,只好不说话了,反正史威比地想像中更自制,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如
果与那外国女人真要有什么,早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再来一见锺情。
史威心中有谁呢?呼之欲出的答案似肯定又似迷离……不!她甩掉所有揣测。
不要胡思乱想了,史威是弟弟,不能当丈夫的;他小她一岁呀!但她基于任何理由都可
以要求他的忠贞!
“史威,我们的婚事虽说只是一场交易;可是,我希望你在婚姻之内,断了对其他女人
的牵扯。我自己会这么自律,你也必须如此。”
他只想与她有纠缠,其他女人向来近不了他的身。他点头,心中有些愉快。打从希平表
现出占有欲后,他心中开始点了盏希望之灯。也许希平本身不知道,可是她对他一定有某种
程度的喜欢才会如此。老奶奶说的,嫉妒是一帖催化剂,它让所有情感浮上台面一清二楚。
也许莎莉出现得正是时候。回台湾三年了,她常打电话来问候,并且表示随时欢迎他回英
国。她是个好女人。她虽然早就知道他已情有所锺,却仍苦苦执着守候。不忍她痴迷下去,
所以他想趁今天这个机会明确了断,劝莎莉死心。伤心是必然的。但总会痊愈,比苦苦拖着
好吧!他真的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
※※※
精致的美食、轻柔的音乐、浪漫的情调,烘托出一个美丽深秋的夜晚。
看着舞池中一双双的俪影舞动,莎莉抬起绿眸,含笑地等史威邀舞,不禁勾起四年前的
回忆……,那一年的毕业舞会中,她是众星拱月的公主;而史威,这个气质儒雅神秘的东方
男子,很快就掳获了她的芳心。他们在舞池中旋转了一整夜,华尔滋轻慢的音乐从那天起成
了她的最爱:“不!莉儿!你明白我们不会再共舞。”他叫着她的小名,轻柔地说着。
基本上,莎莉与希平有些相像脾气不好,但生性善良、大方,并且勇敢,好打抱不平,
那使得史威留在英国的最后一年,与她交上朋友。可是他打从一开始就说明自己已心有所
属。当他开始知道莎莉的居心后,便有意疏离彼此距离。她发现了,以退为进,安于朋友界
限;可是用心仍然明显。事隔三年,她眼中仍存希望。
“你说过你锺情于一个年纪大于你的女人;可是为什么却要与一个小女孩结婚?二十年
的感情我不敢比,可是那小女孩呢?顶多三年吧!事情真要算先来后到,我并不落后多
少。”她问着。
史威苦笑道:“没有第二个女人,自始至终就是她!她不是小女孩了,二十六岁,比你
我都大。”
莎莉瞠目了好一会儿。那小女孩二十六岁了?
“我不相信!她看起来……”
“你用欧洲人的眼光来看是不通的。莎莉,我是个很执着的人,可以全无原由地挂念一
个女人二十年,在相逢后相恋,结婚是最完满的结果。她是我今生唯一要的女人,希望你能
明白。”
“她有什么好?”她早就想看看史威心仪的女人究竟是何方天仙绝色。那女人是长得不
错;可是,客观来比,莎莉仍觉自己比较出色。于是她又道:“我爸爸也希望你去英国帮忙
他的事业,而我可以在公事上帮助你,做你的得力助手!何况我是如此爱你。威洛,她有
的,我都有!你自己公平地比较,我那一点不如她。”她抓住他的手。
史威拿开她的手,淡淡道:“爱情这事是不能靠理智与条件好坏来决定的。希平的确有
一些不完美的小缺点;可是在我眼中看来,都是很可爱的。虽说杨家对我有栽培之恩,但那
并不是我甘心留在杨氏机构的原因。我只为希平,这担子对她而言太重,我就得为她扛起
来。让你爱上,我很抱歉,因为我无法回报你什么。睁大眼去看看其他人吧!许多好男人正
等着获得你的青睐。”
反正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老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史威的执着,她领教过了。但
是那女人值得史威这般对待吗?她怀疑,并且也不甘心。自己满腔爱意付诸东流,那女人却
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史威的全心爱恋,她凭什么得到这等好运?找机会倒要看看那女人有
什么厉害手段!她莎莉.塞维亚若是会轻易放弃就不会执着四年。史威划清了界限,可是她
仍不死心。只要他一天不娶,她就有机会。
她淡淡优雅地举起高脚杯,笑看他。
“敬你。”
“莉儿?”史威探索她眼中的坚定,有丝忧心。
“我不放弃!爱上一个人不容易,难道可以说不爱就不爱吗?给我时间。在我未清醒的
每一刻,我都不曾放弃。”她仰杯而尽,饮下那苦涩,也饮下那情伤。
※※※
一大早给奶奶抓去试穿好几套小礼服。明天也只不过是订婚典礼而已,不对外张扬,大
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是老奶奶说凡事都要慎重,下午还安排她去洗发、做脸、买嫁
妆……一长串列下来繁琐得令人咋舌。要真这么折腾下去,希平认为自己会先脱半条命,所
以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溜了出门,躲到公司去了。
真搞不懂,不过是两个人的事,却要动用两家人劳动奔波,弄得大家累垮兮兮的。真不
值得!
史威不知道她今天会来,所以等会希平要过去找他吃中饭。目前大官司打到一半,台湾
这边由法律顾问打前锋,已是胜券在握;难缠的是英国那边。史威很忙,近来没空找那个英
国小姐,所以希平放心了好几天。
电话声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连忙抓起。
“喂!我是杨希平。”
“你好,我是莎莉.塞维亚。”那边淡淡的声音是标准英文。
“有事?”地也冷淡回应。
“中午一起用餐如何?”口气有宣战意味。
希平当然不曾退缩,当下立刻回答:“可以。在那边?”
“晶华酒店。”没有多说,双方同时挂掉电话。
好!如果是示威来的,她杨希平也不含糊。不管怎么说,她这个未婚妻的角色总是理直
气壮、站得住脚。倒要看看那女人会有什么说词。早该上门了,拖到今天,算她忍耐力够。
有个了断让那女人对史威死心。抢人丈夫这种事光荣不到那里去,全世界都一样。
从落地窗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素淡的面孔与衣着,又想到常是精雕细琢的那英国女人,觉
得有些不妥。当下站起,趁还有一小时的时间,就近冲向杨希康的公寓,步行十分钟就到
了。谢天谢地!希康近些日子没有工作,课业也告学期末,正好在家。
睡眼惺忪的希康。看来自有一股慵懒美丽的韵致。在她听到大姊的要求后,最后一丝睡
意也消失了,瞪大杏眼看她。“你要化妆?穿我的衣服?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我那些艳丽的色
彩吗?”
“别多话,快点帮我。薄妆就好,别把我化妆成一代妖姬。衣服嘛找一件淑女型的就行
了。”
“跟史威约会吗?他会乐坏了。”希康开始替希平化妆,直笑着。
希平不发一言。作战一事,什么都要比的。她自知打扮起来毫不逊色,相信与那女人不
相上下。上次那女人的眼光就说明了对自己容貌不以为然。好!她会让那女人吓一跳!A大
的校花岂是当假的!
“谢了,改天还你。”换好衣服,希平立刻冲出去,没让希康有多话的余地。
这事透着怪异,希康关上门不想了,反正史威罩得住。
莎莉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美丽出色的东方女人。杨希平的真面目?刚才她缓缓走入餐厅
时,吸引了许多爱慕的眼光。短发全往后梳,淡淡的薄妆胭脂点出俏丽美艳的容颜。红色的
短腰皮外套内,是一件紧身窄裙的小礼服,黑色中闪着几点晶亮,适巧地点出她柔美有致的
身材。微隐微露的胸口,挂了一串水晶项练,引人遐思不已。红与黑的强烈色彩正好衬托出
她象牙般雪白无瑕的肌肤,短窄裙巧妙地勾勒出一双均匀修长的玉腿……是示威没错。展露
出美丽的面目来示威,的确也达到其效果。好一个出色性感的东方美人!
“你想与我说什么?”希平饮着咖啡,大敌当前,自是胃口全无。
莎莉盯着她问:“你爱他吗?”
希平来不及回答,她又开口:“我爱他四年了!在剑桥,我们两个人都是资优生,也是
公认的金童玉女。我知道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他的生活起居我全都了若指掌。我们应该
在一起的。”
希平心中泛酸!她不了解史威的好恶,是因为她没有机会了解。
“但又如何?他将要是我的丈夫了!史威是个独立自主的男人,我没拿刀逼他娶我。如
果你们真的互生情愫,今天当他新娘的人不会是我。真要论时间,我与他认识二十五年了,
你比不上。”
是的,不能比时间;可是,她的心胸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天与别人有过亲密吗?
莎莉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可曾与他在月光下共舞到天明?他的华尔滋舞得美极了!你可曾偎在他胸膛入睡
过?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你可曾与他共同骑马奔驰在大草原,享受乘风的快感?他不是对
我没有情,而是因为杨家有恩于他,致使他回国投入杨氏企业卖命。你破坏了他一生的计画
却还沾沾自喜得到他。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让他自由去选择。你一定不知道他喜欢地质
学更甚企管。他为你们杨家牺牲够多了,最后竟然还要陪上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们杨家做得
够狠!得到他,你很高兴是吗?”语气满是嘲讽。
这番话的效果在希平心中发挥到极致,可是她没发作。她不要让这个女人太过得意。这
是她与史威的事。这个多事的女人没资格看到她的伤心模样。她是口才犀利的律师,她杨希
平又何尝不是!
“你这些话的居心我很清楚,塞维亚小姐。时间可以分为过去与现在。现在史威即将成
为我丈夫,所以我同情你得不到不甘心的报复心理,不介意你与史威曾经共有的美丽时光。
你不妨把它当成回忆追思到老。
对史威,我劝你不妨死心,因为他娶定我,我也非他不嫁。你美丽,你出色,你令众色
男子痴狂。我想,史威要是没有先遇到我,必定会给你迷倒而衷心拜在你裙下;可是,很多
事就是这么该死的凑巧,他遇到我了真是抱歉!
如果你仍不死心,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将来我与史威的儿子出世时,有心等待的话,相信
他长大会为你着迷,若化妆品够神奇,能让你青春永驻的话。等着吧!建议你开始选防老保
养品来用。”
一番话说得莎莉美丽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久久说不出话。挑拨不成反而自取其辱。
这女人太强悍了!
“我想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希平抽出一张仟元大钞,丢下后立刻走了出去,没再看情
敌一眼。
一出酒店,整个伪装的面孔就崩溃了!
史威与那女人跳舞到天明!
史威与那女人共同骑马!
史威曾经与那女人上过床!哦!她最不能忍受这个!她忍受不了!
其他的呢?她坏了史威的人生计画?将他一辈子绑在杨家?她从没想过这些!
以为史威胜任愉快……;这是老奶奶的事!史威与人上过床!光这一点就要逼得她发
疯!
拦下一辆计程车跳上去。
“小姐,去那里?”司机问。
希平抓出两张仟元大钞叫道:“能开多远是多远,在台北绕十圈也无所谓!”她把头埋
入双掌中。
司机耸耸肩。看来又是个为情所苦的女人。别惹感情受创的女人,免得自找苦吃,顺着
她就是了,于是司机开始了绕台北市的行??。
※※※
午夜十二点,希康接到一通电话,然后就匆匆赶到一家小PUB。酒保一看到她立刻认出
是红模特儿杨希康,忙着过来招呼:“杨小姐,请这边走。”领她走入休息室。
希平喝得烂醉,趴在桌上的手中却仍握着一瓶白兰地。
“她喝了多少?”希康皱眉问道。
“半瓶而已,还是和着小菜喝了一??才喝下去的。”
很正常!希平向来没什么酒量。酒又辛辣,要逼自己喝,真要有点勇气才行。
醉成这样!要是走入黑店,或店家没这么好心地通知她来,怕要被非礼洗劫一空了!严
重一点,说不定小命都没了。
“谢谢你,我们等会就走!”她拿了几张钞票给酒保。
酒保退出去后,希康试着拿开酒瓶。
“走开……我要喝……”希平无力地的使泼着。
“希平!你喝醉了!怎么喝得这样?史威呢?”问也是白问,希平早已接近不省人事的
地步。倒是听到史威的名字,醉眼倏张。
“史威?在那里?我要把他给休了!”接下来直嚷嚷:“我不要史威!我不要史威!他
去死最好!”
看来醉因来自史威。反正她也拉不动软得像一滩泥的希平,联络史威前来最恰当。明天
就订婚了还这副德行,老奶奶会气得吐血。
拿开酒瓶,希康连忙去打电话。
※※※
下午突然接到希平要退婚的电话,不容史威开口马上挂断。史威急了,丢下大票客户,
开车四处找希平。杨家?没有!史家?也没有!任何希平所可能到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可是
希平就是影子没一个。史威急得快脱气,到最后只能盲目开车四处找。深夜了!他幻想希平
可能遭不测,可能遇到坏人……这些可怕的想法整得他惨兮兮。
希康这一通电话无异是佳音!他匆匆赶到pub,才看到打扮成熟妩媚,却烂醉如泥的希
平。
“你最好等她酒醒,解开误会再送她回去,不然老奶奶那关铁定少不得一顿轰炸。”
“我知道了,谢谢。”史威扶起希平,又是生气,又是怜惜。瞧她这模样,真与自己的
狼狈不相上下。
希康看了眼手表道:“我先走了,明天一大早还有工作。”
“再见,小心开车。”他心思全在希平身上。
他当然会问清楚今天发生什么事!
结完帐,抱希平上车,往他的公寓开去。
大吐特吐之后,希平意识逐渐清醒。一见史威就拉住他领带。
“史威!我要休了你!”接着无力地掉入他怀中。
史威连忙抱住她,不敢离开床。也好,半昏迷半清醒,问话不困难。
“为什么要休了我?”
“你……与那英国女人……你……喜欢……那英国女人……是不是?”她瞪他。
“谁说的?!”莫非莎莉找上希平?说了些什么?扪心自问并没有什么把柄落人口实。
他与莎莉向来清白,除非莎莉凭空捏造了什么:“到底……是不是?你说!”
“没有!我没有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你呀,小笨蛋。”他吐真言,可惜也明白现在希平
并不清醒。
不过清不清醒,希平听了都高兴。傻笑了一会,突然又嘟嘴皱眉道:“那你还跟她……
上床!怎么可以!你都……都没跟我上床!”
那不算上床!那一次莎莉生病,他陪了她一夜,半夜时她突然扑入他怀中哭,也只有那
样了。莎莉竟然以此误导希平吗?
“我没有!我要的只有你,其他人我不愿沾!不管她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他抬起
她小脸,慎重地说明。
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她的头又落在他肩上。一双小手别有用心地在他衬衫扣子上摸
索,全身软绵绵地贴在他怀中。
效果是很惊人的,加上她今天难得的性感,在脱去小外套后,紧身的礼服散发着魔鬼般
的诱惑。
“希平你在做什么?”他抓住她的小手,不安地低叫。
“勾引你呀!笨蛋!”她抽回自己的手,更形嚣张地探入他敞开的胸膛摸索,感觉到他
急如擂鼓的心跳后,无法自己地咭笑着。
“希平!不可以!”他用力推开她,拚命要自己的理智清醒!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径,他
史威不屑为之。
希平哭了!泪下如雨地指控:“你抱别人就可以!就不要抱我?我不要!你不公平。”
“不是的!我……”正要安慰她,冷不防地给希平扑上来,她霸王硬上弓的压住他,没
给他理智清醒的机会用力吻住他!心中唯一的念头是要得到他!
可惜的是,她只知道点一把火,却不知道要如何燃烧;不过,史威已将理智、自制全抛
向九霄云外反正希平铁定是他的人了,他不会让她跑掉;她胆敢不知天高地厚地点火煽风,
就要有胆承担后果。他不打算再忍耐了,于是反身压住她夜,还很长,他要将她由少女变为
女人,让她有最完美的一次经验……
※※※
希平梦见史威很温柔地在她耳边呢喃,说他不曾与那英国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他还说一
直以来只爱她一人这是很真的梦。她还梦到两人有了激|情的夜晚太可笑了!一定不可能!他
们没理由上床,何况打死她,她也不会做出勾引人上床的丢脸事。幸好一切都是梦唉!也遗
憾一切都是梦。醒来后一定要好好质问史威与那英国女人之间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她想醒
来,可是头好痛。昨晚好像喝了不少酒。怎么回家的?等等……宿醉的痛之外,好像还有另
一种疼痛,身体酸酸的,麻麻的,十分不对劲。等到神智一一清醒,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温
热的胸膛旁,枕着一只手臂,有另一只不属于她的手臂正横放她腰上,希平用力睁大眼,冷
不防地望入朝阳中一对带着眷恋的温柔眼眸,在自己眼睛相距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看着她!史
威?史威!她吓呆了!脸孔迅速涨红。
昨夜不是春梦一场?!那是真的?他俩真的进行到这地步了?那种激|情欢愉全是真的?
不是幻想?天哪竟然还是她“霸王硬上弓”呢!怎么不死了算了!为什么还有脸醒过来!
她猛拉高被单,整个人埋在里面不敢再看史威那张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般的面孔。真
希望床上陷了一个洞,让她土遁回家,永远不要出来见人了!床单一角的血迹更证明了罪证
确凿,赖不掉了!哦!老天!她想死。
“希平。”他轻轻叫着,坐起来,连人带被单将她搂抱入怀中,拉开被单一角,露出她
嫣红的俏脸。
“我们之间的事都是很自然发生的,没什么好困窘的。想想,你就要嫁给我了。”
“但……不是这样呀,兴计画不符,我们不能做这种事……”她咬着唇,脸孔仍然大
红。
史威忍不住轻啄她脸蛋。
“真正嫁给我不好吗?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约束你。我们的吻那么契合,就
连上床——也是最佳拍档,你还要抗拒什么?”
“你爱的是别人呀!莎莉……”她挣扎。
他点住她的唇。
“昨夜你一定没听清楚。她对我而言只是朋友,没有更多了,因为我的心打从二十年前
就住了一个女人。为了娶她,配得上她,我拚命充实自已,一心想早日完成学业回来娶她。
而她,傻呼呼的,老是没看到我暗示,大家都知道了,就她一人浑然不觉。正当我不知如何
是好时……”
“那女人笨笨地投怀送抱了!”希平接下他的话尾。其实她早就有些明白,只是不愿承
认而已。
“你小我一岁!”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史威皱眉看她。
“我警告你哦,希平。我可是失身于你了,不管你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能阻止我娶你的
决心。赖定你罗。”
失身?亏他说得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唉!其实嫁他也不错。一场有计画的婚姻,
搅和到现在都混成一团没了章法,不真结婚,成吗?何况——史威的胸膛那么温暖。枕个一生
一世真是个迷人的诱惑。
这一场婚姻闹剧,以喜剧收场,到底是谁的安排呢?
老奶奶会为自己预设的巧计笑到下巴脱落。
而她自己赢得一个心爱的老公,又成功地摆脱掉杨氏企业的重担。
最大的胜利者是史威。
事件中,他最无辜,看来好像是双方搏斗下的战将、棋子,但所有的结果都正合他心意
所要的老婆,自投罗网,又受双方笼络不得罪他真是鱼与熊掌兼得了。
希平猛然回过神,瞪大眼看史威,不知何时他双手成功地探入她被单下,在她身上游
移,引起与昨夜相同的燥热;她叫:“史威?!”
“嘘,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吻住她,意图十分明显……
希平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拉开他的头大叫:“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呀!”
史威此刻显然只对她有兴趣,瞄了时钟一眼。
“我们还有两小时。”他压下她,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餐宴订在中午,还很久。此时一刻值千金,史威一点也不肯放过……。
※※※
今天虽是订婚的日子,可是杨家、史家人全部排坐在杨家客厅,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式,
盯着这一对姗姗来迟,并且看来严重睡眠不足的男女主角。
至少在希平没有交代完昨夜去向前,订婚仪式就得延后。
“说呀!你让我们双方家长焦急地枯守一夜,总该有所交代吧!给我说清楚!”老奶奶
大吼。
希康恰巧刚到,来不及说明昨夜状况。见奶奶一脸怒容,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史威将希平揽到一侧,向奶奶解释:“她与我在一起,昨夜在我的公寓里过夜。”这很
含蓄了,可是暗示非常明显。再迟钝一些的,也会在希平被吻肿的樱唇与印满吻痕的颈项中
看出端倪。众人一阵尴尬沉默。
然后四姊妹的母亲美丽优雅的杨夫人轻轻开口:“怎么不先打电话回家呢?我们都怕希
平出意外。而且,昨晚十一点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找希平?”
希平满怀歉意地看向母亲。
“我……喝醉了,对不起。”
“希平没有错。”史威连忙说着,生怕众人说出更多的指责,宁可一切冲着他来。
“史威……你这孩子……”史母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幸好快成夫妻了,不然这那像
话!
“婚礼呢?还等明年吗?搞不好孩子都有了!”老奶奶说得可露骨了,巴不得早日将希
平嫁掉。
希平匆匆看向史威。史威拍了拍她手道:“不管会不会提前,希平都会念完学位。”
“你可放心哦!”老奶奶咕哝着。一会又道:“先用饭吧!大家都饿坏了!真会给准新
人折腾死!”
众人移驾饭厅。
希平拉住史威殿后,轻道:“谢谢你。”
他吻了她一下,深情道:“不许说这种话。为你,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希平红着脸,羞怯地看他,喜爱他的体贴话,却又会不由自主地脸红。
她总是这样幻想着一个白马王子的出现,为她而生,为她而笑,一切只为她,深情只对
她。
本以为这是遥不可及的憧憬,不可能实现。那知道,她真的有幸拥有了一个已经爱她二
十五年,并且往后还会一直深爱下去的白马王子。
莎莉.塞维亚说对了!她何德何能竟得到史威!更甚的是得到他的爱?幸运是吗?又何
止是幸运二字所能诠释得了?“我要怎么回报?你想要的是什么?”
史威叹息地笑看她。怎么她还不懂呢?这般的惶恐!紧搂住她细腰,由内心深处倾吐出
他唯一所??:“你的爱。我最想要的是你的爱!”
“那么,你已经得到了……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爱。”她柔柔地说着,诉说一生一世
不移的盟约;她流转眷恋的眸光,互许着美丽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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