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脱身出来,抬头看见已到晌午.当下洗漱一番后向一家布店走去.适才他将那“陈六”的身上“洗劫一空”,连银袋也顺手拿了过来,掂了掂也有五六十两的银子.可见这秦昌平时打赏手下甚是阔绰.当下挑了几件合适的衣衫穿在身上,去前台结帐.他本就是英俊之极,这么一打扮更是玉树临风,一双眼睛闪着玉般的芒采.
那布店的老板见他也是一呆,心下赞道:“好一个俊公子”已开始盘算自己女儿年方十八,尚未出阁,如果可以嫁给这个公子,那不正是郎才女貌么?已在考虑谈婚论嫁,商讨嫁妆之事.
宁天见那老板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以为是自己衣服哪里穿的不对,连忙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才对那老板说:“掌柜的,这衣服多少钱?”
“贤婿不必多礼,这身衣服就送给你了.”那掌柜的卦幻想着宁天成了自己的女婿,顺口答道.
“什么?”宁天一下没有听清,问道.
那掌柜猛然醒悟,脸上一红,改口道:“我说这衣服一共是七,七.....七钱银子.”窘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宁天付了钱就离开了.倒是那掌柜的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停的叹道:“可惜可惜”想是因为自己没能留住这么个女婿而心痛不已.
宁天此时略有头绪,自是不会这么快离开,当下走到一家名为“纲”的客栈的休息.如此过了三四天,苏州的武林人士竟然多了起来,各大客栈都住了好些,连宁天住的厢房旁边也住进了几个武林人物.
吃午饭时,进来的武林人士就更多了.正好那隔壁厢房的几个人也出来吃饭,坐在了宁天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宁天听他们大多是陕西口音,心中一动,抱拳道:“叨扰各位一句,可知为何近日来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说话时也用上了陕西口音.
那老者乃是陕西五虎断门刀掌门的师叔,名叫蔡笑岳,闻言笑道:“小老弟客气了,听你也是陕西口音,说起来咱们还是老乡艾何不坐下喝两杯?听我慢慢给你说.”当下吩咐弟子空出一个座位来.
宁天遇到老乡,也是欣喜不已,也不推辞,做在那位子上,拱手道:“小弟姓宁,单名一个天字,各位叫我小天就可以了.”
蔡笑岳笑道:“老弟磊落的很,小老儿等倒是远远不如了,宁老弟,老夫姓蔡,虚长小兄弟几岁,你叫我一声蔡大哥就行了.这几个都是我的徒弟和师侄.”说着给宁天一一引见.坐在蔡笑岳左侧的是他的大弟子,名唤吕国杰,三十来岁,一脸虬髯,显得孔武有力.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年轻的弟子,名唤彭国志,却是掌门彭国忠的胞弟,这次随师叔出来行走江湖,想是要长长江湖见识.蔡笑岳身边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却是他女儿蔡宁,刚才起身让座的就是她.此刻立在爹爹身边,眼光却不停的偷偷看宁天.宁天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登时脸一红,将头扭到了一边.等到蔡笑岳介绍她的时候,更是羞的连头也不敢抬了.
旁边那张桌子上还坐着几个普通弟子,宁天也一一见过.这一行人见宁天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无不大生好感,都愿意和他说话,纷纷向他敬酒.等到酒过三旬,相互间已是十分熟络.宁天本来不会饮酒,但他性情豪爽,倒也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况且他内力深厚,数杯下肚也尽可弹压得住.
五虎门也算是江湖一大门派,几个弟子也个个是圆滑的老江湖,单是看宁天饮酒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个初次喝酒的雏儿.但是看他杯杯见底,也都暗地里竖大拇指.顿饭的工夫就喝了二十余杯.这酒是二十年的女儿红,入口甘醇,又香又烈,连向宁天敬酒的几个人都已是面红耳赤,微微醺醉,宁天扔是谈笑自若,面不改色.蔡笑岳看见了,也是又惊又笑,劝道:“宁老弟的内力可深的很艾再喝下去我那几个弟子可却要被你放倒拉”
当下大家草草收拾了以后各自回房.蔡笑岳见这青年和蔼可亲,不由的对他多出几分亲近之心,极力挽留他.两人当晚抵足而眠.蔡笑岳问起宁天的师承来历,宁天心想此时师傅的姓名还不宜透漏,只胡诌说是自己遇到一位奇人传授武艺.蔡笑岳知道他不愿意透漏,也就不再追问.
当下两人又聊了一会就都沉沉的睡去.过了一会,宁天却又醒来,听了听蔡笑岳呼吸沉稳,这才穿上衣服轻轻的推窗出去了.直到天色将明才又悄悄回来.
天气逐渐变热,眼看还有半个月武林大会就要举行.江湖各门个派都收到了尤晨散发的英雄帖,从五湖四海蜂拥而至.苏州城各个客栈很快被挤满,老板们每天都乐的合不蚂.无数的英雄每天聚在一起,多是谈论些近年的奇闻异志,或是一些英雄好汉的成名故事,宁天每天听他们说,倒是也长了不少见识.亦结交了不少英雄人物.他每日和蔡笑岳一起出现,大家都以为他是五虎门的弟子,却不知连蔡笑岳本人也不晓得他的身世.而他每晚依旧偷偷溜到尤府查找线索.
如此又过了七八天,宁天已注意到有十几个小门派秘密会见过尤晨,如三江门,断魂刀等,都是尤晨发给请柬邀其半夜相会.至于大些的门派,尤晨却没有派人发送请柬,想是不敢打草惊蛇.宁天在西园外的一棵老树上匿身偷看,也只是看见他们在书房中写了一些书信之类.至于谈话内容,苦于怕被发现,却是不敢走近偷听.如此又过了两天,确定没有人再来会见尤晨.宁天当下决定夜探西园.
当夜他又是一人溜到尤府西园,轻轻的避过所有的暗岗和暗哨以后,摸进了书房.欲寻找出那些书信等武林大会的时候站出来接露尤晨.可惜找了半天,全是些古董名玩,字画典籍,哪有书信的影子?想到可能藏在秘密之处,当下在四周仔细找密格暗箱.
忽然听到房顶的屋瓦上传来极轻微的一声轻响,知道有人前来,赶忙藏在屏风之后.
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一个身影快如鬼魅的闪身而进,然后迅速关上门.宁天见他身穿夜行衣,心中大讶:难道此人是友非敌,也是前来寻尤晨晦气的?但是想归想,终究不敢乱动.
那人似乎是对这里非踌悉,行走起来固是十分迅捷,桌子椅子也不碰一下,只见他径直走到书架前去了两本书,伸手在里面扭了扭,那书柜就无声无息的想旁移开,那人又将手按在墙上,摸索了半天后,又将书架移会了原位.手中已多了一金一银两把钥匙.又举步向书桌走去.
宁天本意书架移开后就是暗格,岂知竟然只有两把钥匙.只见那人搬开桌子,双手按在地下那块石板上,“嘿”的低喝了一声,向上吸起,一块厚约三寸,三尺见方的石板就这样被吸了起来.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宁天不禁暗喝一声彩.却见那石板底下扔有层铁板,上锁一金一银两把小锁.那人先用金钥匙开了银锁,又用银钥匙将金锁打开,就准备掀开铁板.
忽然宁天怀中的小白“咕咕”的怒吼起来.本是寂静的夜里显得甚是吓人.宁天知道周围有厉害毒物,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低呼:“小心.”
那人本已被小白这突然一声吓的魂飞魄散,待宁天一出声提醒更是惊骇欲绝.心想要是惊动了外面的守卫,自己当真是处境堪忧.当下也不答话,呼的一掌想宁天拍去,务要在几招内收拾掉宁天.
宁天知是被他误解,无奈之下伸手拆挡.数招一过,只觉得对手左手还罢,右手却是冰凉滑腻,不知道是什么功夫,又隐隐觉得知道对手是谁.
他却不知道对手比他更是惊奇.那对手自恃功力高深,甫出手时就只用了八成功力,心道足已解决对方.谁知双手一接触对方,就觉得对手左右手传来一股热气,直逼心脉,好不容易才化解掉.再交手已换成一股寒气,转攻肺脉.变换莫测,难以抵挡.当下运起十成功力,双掌平推向这不知名的高手.
宁天见他真力激荡,显是运足全力,自己又与他无冤无仇,何用硬拼?当下借他掌风飘身后退,顺手抓下横梁上的一小块木头向那人弹去,用的正是“参天指”.指力激荡之下,电射向那人的肩井茓.
那人听到风声有异,伸出右手来招架.借着些须月光,宁天已看清楚他手上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心中一动,低呼道:“是你”
那人也认出宁天的暗器手法,叫道:“是你”
这人正是宁天初来时遇见的卖烧饼的老大爷.两人均知对方没有恶意,当下双双椭.
“小兄弟手上的功夫可硬的很艾要不是老夫还有两把刷子,恐怕已被你打的骨头都散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