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被邢风缠不过,只好答应与他比试两人在树林中滚滚斗了五十余招,宁天忽然觉得此次不再像上次一样,邢风竟似可以看破自己的底细,不论自己如何变招,也总是被邢风压着打,没有还手的余隙,更有几次堪堪就被他点中要茓,若不是仗着身法比他略快一线,早就落败心中大讶:“他竟看破了我的底细?”出手时更为谨慎,心中也越打越疑惑,如此又斗了几招,心中憋气,退后两步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邢风笑嘻嘻道:“怎么了?”宁天恼道:“招式皆尽被你看破,再打还有什么意思?”一头坐倒在一丛翠竹前邢风坐在他身旁,仍是笑嘻嘻的道:“那你可知为何?”宁天一呆,低头仔细思索了半天,忽然抬头道:“莫不是因为我用的是《洞天诀》上功夫?”邢风拍手道:“贼灵,贼灵!”宁天悟道:“这《洞天诀》是道家的武功,与前辈算起来乃是一脉,咱们动手多了,你自然就从我的一招一式中寻出了脉络,猜破我的后招”邢风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这《洞天诀》说到底,也是前人的东西,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拘泥于陈,就落了下乘这武功秘籍就像一个圈子,你若总被这个圈子给圈赚就是练上一辈子武功,也是枉然,到不了绝顶的境界只有推陈出新,方可永居人前,不落下风”
邢风乃是武林巨擘,一言一词都是蕴涵极大智慧,眼看宁天温良美玉般的资质,却固于陈规,不知推陈出新,未免可惜,忍不住出言点醒
这几句话就如黑夜亮起的一道闪电,破开了宁天武学领域的天空宁天觉得眼前一亮,忽然长笑道:“好,咱们再来!”说着身子一动,人已在两丈外站定这一下动作自然,如行云流水,再也看不到刀痕斧枷风颔首道:“好小子,悟的可真快!”身子跃起,扑向宁天,“咱们再见高低!”
这次交手,又不比以前宁天起初尚要想该如何吐故纳新,另出机杼,每十余招才有一式新的招式使出,待到百招过后,已是信手拈来,新招旧式并在一起,饶是邢风的武艺,也接的应接不暇大呼“痛快”两人打的正酣,眼见天色将晚,宁天长叫道:“邢前辈,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改天再比过如何?”
忽听一个豪迈的声音长笑道:“原来是有两位高手在过招,也算小弟一份如何?”说着走来一对青年男女,那女的穿一身素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那男的高大挺拔,长的魁梧精壮,赤红色的衣服上绣着朵金菊,头上包着布围,装束竟是中土少有,刚才发声的正是他
宁天和邢风闻言,当即住手,宁天拱手道:“小弟武艺低微,兄台见笑了”
“流星,这是青城掌门邢老前辈,你在中原混妓这么长时间,难道没听过邢老前辈的名头么?”却是那白衣女子开口说话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声音温婉如玉,仿似玉珠落在银盘之上,清脆得紧,“晚辈洗心孙雨瑶,见过邢老前辈”说着微微躬身行礼
邢风呵呵笑道:“我说是谁,还认得我这把老骨头,原来是洗心斋的丫头恩,孙雨瑶,你是慧兰斋主的弟子吧怎么不老老实实待在斋中修心,却和情郎跑出来乱闯?”他看那男子和孙雨瑶关系亲密,关系自然非比寻常想来以洗心斋弟子的修行,若非是情之所牵,怎会随便和一个男子并行江湖?
孙雨瑶微嗔道:“邢前辈说笑了”那被叫作流星的男子也笑道:“晚辈澹台流星,烟岛人氏与雨瑶小姐只是一见如故,结为知交好友,得小姐允可,与她并走江湖,已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怎敢另有奢望?”话虽如此,但是宁天邢风都听出他言不由衷,微微一笑
烟岛,就是台湾,古称琉球,远在大宋疆域之南,从福建乘船度洋,便可抵达烟岛多高山峻岭,终年积雾,人民朴实,物产丰厚岛上的帮派虽然不多,但武艺也是精奇绝僻,自成一派其中中执掌牛耳者,乃是金刀门门中多是澹台姓,而这澹台流星,正是金刀门的少门主他两年前远度南洋,来中土游历各派,以增见识后来无意中与出来修行的孙雨瑶相遇,遂心生爱意,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两年以来,孙雨瑶行走江湖时,他都默默陪在身边虽然孙雨瑶已不再对他冷语相向,但却始终不肯接受他的爱意他听见邢风说到心坎上,心中一跳,却怕孙玉瑶不高兴,赶忙岔开话题
邢风见他不愿再提,就也不再多说,只道:“你们此次何干?你大师伯就在附近,反正天色已晚,不若一起吃个晚饭,明天再赶路也不迟”
孙雨瑶喜道:“大师伯也在这里?那太好了,晚辈这次正是有要事找大师伯商量,尽快找到拿着英雄令的宁少侠”
邢风瞟了宁天一眼道:“正主就在这,这就是宁小子了”
孙雨瑶早就注意到邢风旁边这个青年,看他脸蕴神光,眼过精芒,气势凝而不发,似乎更在自己师父之上,不由得暗暗留神听邢风这么一说,才知道这就是自己奉命寻找的宁天微微裣衣行礼道:“见过宁公子”看他方巾青衫,文质彬彬,温文儒雅,若不是适才看见他与邢风动手,说什么也不信这就是名动天下的武林新秀宁天
宁天还礼道:“姑娘多礼了”
孙雨瑶道:“英雄令有劳宁公子掌管,师尊刚得到消息,说秦贼又要对岳帅不利,所以还请你尽快将群雄号召,援助岳帅一臂之力”她本来恬静自得,但说到这几句话时还是略显急促
邢风一听此事关系重大,抬手止住她道:“天色已晚,咱们去客栈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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