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的复住他的眼际,耳边一个软软柔柔的女声响起,“猜猜我是谁?”
石律想甩开这双手,但碍于对方是个女人.他只能笑说:“我怎么知道,放开吧!”
纤纤柔荑的主人不依的跺跺脚,“好讨厌喔,律哥哥,连我的声音都猜不着吗?找还以为你一定认得。”
“君黛,怎么来了?”石律勉强打起精神应付。
沈君黛对他的一片痴心他非常明白,如果在从前,他会有心情和她玩玩猜一猜的游戏,逗弄一下可爱的小女生和大女孩,但他确切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沉入爱河中,再没有别的女人能激起他的兴致,只有林瑗。
只要想到她,石律的心中就有无限的高兴,虽然他尚未得到她的回应,虽然她从不曾对他有过鼓励,虽然她多刺易伤,虽然她纯洁的心灵中受过创痛,但只要他坚持下去,她一定会爱上他。
石律知道林瑗对他并非全然没有感觉,从几次偷偷的在她眼中捕捉到的迟疑与困惑,无疑的,石律在她心中已种下爱情的种子,现在就待他小心的灌溉,让她心中的爱苗早日发芽生枝。
“律哥哥,你说好不好?”沈君黛兴高采烈的讲着自己的计划,但石律的心思似乎不在原地,飘缈至云深不知处,所以她用高八度的声音将他由冥思中拉回。
“好,很好呀!”石律无心的应道。
这是他一贯礼貌的回答,不容易得罪别人,他没有注意到沈君黛眼中出现了狡猾的光彩。
“太好了,你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喔!”她高兴得只差跳上天。
我答应了什么??石律在心中纳闷,但表面上仍派笑容,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我好多年没有到台湾,这次有你相伴,一定会介绍很多地方吧!”沈君黛终于把石律的疑惑解开了,“听说垦丁的珊瑚礁可以浮潜,风景又美丽,再不然中横沿路的山水秀丽也吸引很多人前往,或者阿里山缭绕云雾的日出和溪头清翠挺拔的竹林,我都很有兴趣,律哥哥,你都会带我去瞧瞧吧?”
石律暗自在心中咒骂自己,没听清沈君黛的话就胡乱答应,这下可好玩了!
“君黛,我虽然很想带你参观每一个地方,但是……”石律开始伤脑筋,想扭转情势。
一看他脸上为难的模样,沈君黛何尝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点子,她马上见招拆招。
“律哥哥,你想反悔吗?”她的眼眶中泛出泪光。
石律一向拿女人的眼泪没辙,他马上慌了手脚,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行,真是左右为难。
“君黛,我不是反悔,我……你别哭啊!”
“那你要陪我玩啰!”沈君黛逮着会,立刻破涕为笑。
望着沈君黛飞扬的笑脸.石律只好退而求其次,谁都他一直将她当成妹妹,而且也该带奶奶出去游山玩几水吧!
“公司很忙,我只能陪你和奶奶到台北附近走走,像故宫,阳明山,忠烈祠等等,也是不错的体验。”
对石律的提议,沈君黛当然不满意,她要在林瑗完全蛊惑石律之前,将他拉出漩涡中,她要完全占有石律。
“律哥哥,可是你……”但她的话尚未出,石律已然打断她的念头。
“也许我可以安排一辆车,专程陪你上山下海,随便你想上哪里,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你自己答应要好好的陪我……”沈君黛的语调不再刁蛮与坚决,她无法想像自己居然败了,败在自己架设好的圈套中。
石律挑挑眉,露出难得严肃的面容,“你考虑吧!”
他的语调平静得教沈君黛不敢出声抵抗,有那么一瞬间,但也足够了,他点燃沈君黛对林瑗的恨。
“不,不用了,奶奶的年岁大了,近郊的旅游会比较适合她。”沈君黛表面上下动声色,只露出失望的表情,此情此景,她下能失态,她必须维持好形象,将来才有别的机会。
沈君黛知道石律的心怀叛离她,但既然她的姐姐沈君碧可以自“那个女人”手中将董汉强夺回,她当然也会有相同的能耐,她要再次将石律拉离林瑗的迷惑中。
林瑗,你等着看,等着再扮演一次失败者,在我们沈家姊妹的面前,你永远没有成为天鹅的一天!
承诺很快就实践了,在一个晴朗的天气下,石律驾着刚修好的莲花跑车,载着石奶奶和沈君黛出游。
为了这一天,他牺牲到林家专用餐的时间,虽然心中有此不甘,但总要好好的陪奶奶吧!
一路上沈君黛兴高采烈的拉着石律东扯西聊,又照相又讲解,连对着一朵牵牛花和一头水牛也要大惊小叫个半天,当然忙坏了石律也冷落了石奶奶,害石奶奶连一句话都没说到。
没办法,沈君黛以为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得之不易,再不善加利用,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次抓到。
而石奶奶更是这项行动中的败笔,沈君黛有些恼怒的想到,难道她不明白主动退出不来的道理,为自己和石律制造一些机会吗?尽管加此,沈君黛还是必须不时对石奶奶露山笑脸。
“奶奶,你会不会太累,要不要歇歇。”
“奶奶,前面的山丘太高了,你在山脚下休息,我和律哥哥去去就回来。”
“奶奶,路边的东西很脏呢!小心吃坏了肚子。”
面对这些问句与关怀,石奶奶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以往怎么会认为沈君黛充满爱心呢?可能是她在美国待太久,忘了串门子的方法吧!不管如何,丢下她一个老人家,只顾着和石律谈笑都不是一个号称“谦恭有礼”的人该有的行为,也许她的标准应该重新评估了。
还称得上“和乐”的一天,没有什么人间题,倒也在平静的气氛下结束,但在回程途中,石律的车子明显的一震,方向盘也跟着偏右而有些失去控制。
“糟了,轮胎好像有问题。”他急忙下车查看,一根铁钉硬生生的刺进右前轮,轮胎泄了气。
“律哥哥,怎么啦?车子故障吗?”沈君黛摇下车窗,探头出来张望,同叫娇嫩的询问声也跟着响起。
石律略为思索,还是决定对她们说:“奶奶,君黛,车子的轮胎破了,一时之间可能无法修好,你们先坐计程车回去吧!我等修车厂的人来处理。”虽说是对着两个人说话,石律的眼睛可完全是看着石奶奶。
石奶奶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的点点头,“也好,我这把老骨头在玩了一天之后也真是累了,我就先回去吧!”她只说“我”一个人的原因是她现在懒得替沈君黛出主意,反正沈君黛一定会有自己的主张。
果然沈君黛的目光哀求似的看着石律,“奶奶,我陪律哥哥等,好不好?”言下之意要石奶奶自行回家。
“君黛,奶奶一个人……”
石律正欲出言斥责,不远处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大正车行的小货车灵巧的停在他身边,摇下的车窗中探出头的正是林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