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无法否认,它能让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他说:“公子错了,死亡永远带不来慰藉。”
高山流水
人已散。
风吹动地上的一张纸,好像谁还在叹息。
冰姨走进来。那张纸正好吹到她的脚边,她捡了起来。
一张画。
石生的画。
桃花满天,落英遍地。烟色布衣的少年自花树下走过,背影岑寂。他的手按着腰间的长箫,并没有感觉到风中的花瓣已落满他的衣襟。他似乎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不自觉地看看自己。从小到大,我一直穿烟灰色的衣衫。
冰姨默默看了许久,道:“二十年前的万荷山庄,每到三月,桃花盛开,千朵万朵,真是好看。只是不知为何,是因为太好看吗,看着看着心里总是有悲伤。锦绣说得对,其实石生心里什么都明白,比谁都明白。”
半晌,冰姨又道:“在你看来,司马空谷是个怎样的人?”
我说:“他的武功不在无酒之下。他看起来落寞索然,全然不像一个盟主。他的笛声倒是万里长空,但似乎眼前的万千气象他都不过是冷眼旁观。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他是我极为熟悉的人。”
冰姨道:“现在六个掌门只剩四个。我们对于凶手的判断似乎还没有错。”
我说:“我只是不明白,那个人练残荷听雨就是为了杀这许多自己人?”
冰姨道:“世间事,明白几分已足以让人惊心,又何必处处明白。”
她的视线重新落到画上:“那天,也是这样的桃花,朵朵落在血中……世人都视红色为吉祥,但在我看来,血是红的,火也是红的,所到之处,只带来死亡和幻灭。藕衫,也就是你雪姨,更是在那以后只穿红色的裙衫,一分一秒都不许自己忘记。
“莲苦,我知你心意,想证据确凿再除凶。但若盟主大会之时,还无十分把握,四个掌门你当一并杀之。我们不应该再花太多时日对这件事多加纠缠。这是,你雪姨的意思。”
我问:“莫非雪姨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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