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坤被俩鬼子推进小院,井上一行跟着进来。
院内地面上横着三名鬼子兵的尸首。井上命令仔细搜索,突然,他的注意力落在王顺民的飞雷抛射架上。井上不知此为何物,揪过钱玉坤来问。钱玉坤也不认识,还以为是弹棉花用的家什。
井上怒吼:“这就是你说的重炮!小股土匪的做法,目标是你!为什么?”
钱玉坤心里发慌,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和皇军亲呗……”
井上一摆手,说道:“不!他们同时劫走了罗富贵,罗富贵和你有过交易,帮你送过信,你们几个私通,你悄悄地抓了乔继山?”
“不……不可能呀……”钱玉坤脸上变颜变色。
“据我的线报,乔继山同党还在,但他失踪多日!”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我怎么知道他失踪……”
井上怒吼:“你地!撒谎!”
“我对天发誓,对皇军撒谎天打雷轰!”钱玉坤话音刚落,墙角一名日军用刺刀扎王顺民留下的手雷,发生爆炸,众人匍伏……
林子里,亮亮给顺民包扎好伤口,王顺民问章小惠还炸啥不?章小惠表示不需要了,感谢王顺民的协助。王顺民起身告辞。
小惠接着让大家准备行动,他们要二进县城,活捉钱玉坤,问出乔继山下落!
大力一撇嘴,说道:“院子里扔那么多飞雷,早炸死了……”
小惠一笑:“他根本就没住进那个院子。这会儿他也会这么想,一定放松警惕,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机会。”
“明白!原来这是连环计?“亮亮兴奋地说。
“聪明,今晚活捉钱玉坤才是行动计划的重点!”
至此,章小惠想出的点子,大家算彻底明白了。她并非不顾乔继山,而是要一箭双雕,既救出罗富贵,又麻痹了钱玉坤,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救乔继山。亮亮高兴了,和大力摩拳擦掌,盼着晚上早点到来。
日夜,一名地下党同志带领小惠、小冯和亮亮、大力潜行,到拐角处驻足。
地下党同志指指前面,示意钱玉坤的宅院到了,门口守着一打盹的便衣。大力贴墙溜过来,便衣听到动静,刚睁眼,就被大力一刀刺死。随即,大力抽刀,手势招呼大家。小惠等从巷口拐过来,亮亮一甩八爪钩,腾空入院,轻盈落地,掏出飞镖,抛向刚转身的另一名便衣。飞镖刺入便衣咽喉。亮亮开门,众人冲入,在窗口布下埋伏。地下党同志虚张声势蹬开门,进入……
钱玉坤反应极为迅速,一听见动静,就打开窗户,一跃而出,他刚一落地,忽然感觉不对,一抬头,发现几只枪口一起对着他……
钱玉坤束手就擒,被章小惠等人带到一间僻静的院落。罩在钱玉坤头上的麻袋拿开,钱玉坤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弃屋内只有一张桌子……
小惠“啪”地一拍桌子,叫钱玉坤别乱瞅!然后,准备交代俘虏政策,没想到,钱玉坤倒背如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拒不交待,死路一条!”
“既然你知道,就好好配合。”
钱玉坤当然不吃眼前亏了,口说着“一定,一定!”
小惠问乔继山是不是被他抓去了?钱玉坤拒不承认。章小惠又提到他给乔继山送过信下过战书。钱玉坤支支吾吾,一会说有一会又说没有,显然是在拖时间。
一名武工队队员跑进来,向小惠耳语一番,小惠让亮亮看紧钱玉坤,只要他ρi股离开板凳,就开枪!说罢,匆匆离去。
钱玉坤一看,屋里就剩下亮亮了,开始跟亮亮套近乎,说道:“她是不知道你的枪法,我就是跑出这道门,一样逃不开你的子弹。”
亮亮把眼一横,说道:“少给我戴二尺五!要不是没审完,我一枪毙了你,为我爹报仇!为乔堂主报仇!”
“乔堂主是我杀的!你爹怎么能是我杀的?”
“程柱子临死前告诉我的,我亲耳所听!”
钱玉坤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不承认他杀了神偷薛,并扬言,只要他不死,迟早找到真凶,给你爹报仇!
亮亮下意识坐到小惠离开的位置,枪指钱玉坤,做出一副要审讯的样子。
钱玉坤故作害怕,说道:“把傢伙收起来,指着我,我害怕……”
亮亮把枪往桌面一放,钱玉坤突然伸手抓枪,亮亮手快,抓到手,起身说道:“老东西!还想夺枪?”
钱玉坤不禁赞叹道:“卧龙堂百十秆枪,论准,你头一份!论快,我以为是我。没想到还是不如你?”
亮亮有点飘飘然了,毕竟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遂得意地说:“那是!要不,再试一回?”
钱玉坤立刻装怂,这倒勾起了亮亮的瘾头,说:“反正你横竖一死,不如赌一把?你快,我放了你!我快,你就竹筒倒豆子,全都交待了?别耽搁工夫?”
“行!一把赌生死!“钱玉坤心中暗暗叫劲,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亮亮把枪放桌面,喊道:“一二三……准备……“话音未落,钱玉坤突然掀翻桌子,烛翻枪掉,一跃从后窗窜出。亮亮再想追来不及了,急得她大喊来人。小惠、大力迅速冲进来,一看亮亮正趴地上找枪呢。
小惠恨铁不成钢,亮亮赶紧替自己辩解:“反正他也不肯说……”
“我们就没指望他交待,但我们有办法叫他开口!你……算了,现在回卧龙堂,我们如果能找到一样东西,就还有希望和钱玉坤周旋。”
章小惠说的是一张图。
等钱玉坤一身狼狈地跑回日军宪兵司令部时,井上已经知道他私自抓了乔继山。钱玉坤还想抵赖,但井上的分析让他很难辩驳。
“除了这个原因,八路不会冒险出兵去抓你!还有你那个跟班也失踪了,在哪里?你要洗刷自己,两个办法。两天内找到乔继山下落,或者尸体,要么十天内抓到人。”
钱玉坤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井上安排钱玉坤住到保安团,毕竟他的处境很危险。等钱玉坤走后,井上召来小队长,叫他明天选几名精兵,直赴卧龙堂,抓一个活的回来问话。小队长领命离去。
钱玉坤趁没人注意他,一溜小跑跑回乾坤地宫,再看乔继山,拖着铁链正在遛一只被细绳缚住后腿的老鼠。六子在附近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乔继山一见钱玉坤回来了,开口就问:“烧鸡?烧鸡回来没有?”
钱玉坤没好气地说:“烧你个头!”随后向六子招手,俩人上去了。
六子说,乔继山遛了两天老鼠,很是吃惊。与鼠为伍,一个人轻贱到这份上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心里崩溃,没什么底线可守了。二呢,可能是装的,他知道没得到东西之前,杀不了他,故意拉开架式扛时间……
六子认准了乔继山是个怂包软蛋,钱玉坤却不这么想,关键是,只要乔继山不露脸,不管日本人还是八路军只能死克自己,两个大头两头逼,搁手里又掏不出东西,烫手的山芋,吃不了就得扔!对!放了他!
六子一听就急了,合着白折腾半天,放虎归山啊?
钱玉坤说道:“不管他是虎,还是只觅食的老鼠,只要跟住了,就能找到我们要的东西。”
六子明白了钱玉坤的用意。不过,钱玉坤还想再试探试探乔继山。他重新下到地宫,突然掏枪,把老鼠打烂。随即举枪对准乔继山,说道:“我的耐心到了极限,你准备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