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继山踩好了点,大家也都准备停当,第二天晚上,一行五人进了城。
罗富贵是左转右转,就来到了戏院门前。他到这干吗来了?他想见小海棠。
富贵盯着手里的戒指,想着小海棠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定会回赠一记香吻呢?富贵傻笑起来。当他意识到自己发花痴的时候,收敛了笑容。突然又沮丧起来,小海棠什么达官显贵没见过,什么珍珠宝贝没得过,自己这区区一枚戒指……想来也是妄想。富贵自嘲地摇了摇头,打算转身离去,正在这时,小海棠特有的娇笑声从身后传来。
“呵呵呵,罗公子别来无恙啊?”小海棠从戏院里款款而出。
富贵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心有灵犀一点通……”小海棠妩媚地看了他一眼。
富贵也笑了,这一刻的感觉真是让他陶醉。他突然想起来意,饱含深情地把戒指递给小海棠。小海棠略感惊讶,罗富贵没有注意到,这只是惊讶,而非惊喜。小海棠稍作端详,就把戒指给扔了。
富贵急了,赶紧拣回来,擦了擦,说道:“我舍命搞来的,你……”
小海棠嗔怪道:“你个冤家,快别说了,听说你下了大狱,我急的嗓子都没了,腆出脸去求了几次日本人,可人家不给面……”
富贵一听这话,着实感动,又将戒指送小海棠手里:“放心!我这不好好地?”
小海棠释然地点点头,随后问富贵是谁把他给救了?富贵老老实实地说是卧龙堂少堂主乔继山,而且,他们还拜了把子,组成了锄奸队,专门收拾鬼子汉奸。
小海棠一听就咯咯地笑起来:“哟?成英雄了?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不过那可太危险了……”
“只要海棠小姐高兴,能喝声彩,我罗富贵万死不辞,心甘情愿!”
“那你们平时都住哪儿,干什么……”
“居无定所,忱戈待旦,有时日行百里……”
两个人在这边说话,戏院对面巷子里,两名便衣握枪倾听着,罗富贵对此浑然不觉,可乔继山却发现了,他悄然无声地摸过来,突然开枪,将一名便衣打倒。
小海棠一声惊叫,躲到罗富贵身后。
富贵拔枪说道:“别怕!我去看看……”
富贵跑到巷口,被继山抓住,按墙上。
“你犯的什么骚?胡扯八道,差点叫这俩便衣活捉!告诉你!那女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继山说道。
“不准诽谤她!”富贵不高兴地说,转身跑出巷口,可是小海棠己无踪影。正在这时,身后响起警笛声,乔继山拉起富贵就跑。突然,几声枪响从城门口附近传来,继山和富贵一震。继山交代富贵隐蔽,他去看看。
枪声还真是来自城门口,谁放的呢?亮亮。原来大力、顺民、亮亮赶着车刚一进城,就被工事内的钱玉坤看见了,立刻下令抓捕。
等乔继山跑到城门口,大力已经被抓。钱玉坤下令带走。乔继山急了,扔了帽子,掏枪就向伪军射击,众伪军还击。继山被迫闪进一条巷子里,伪军随即蜂拥而至,乔继山被逼近死角,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失势。突然,一个手榴弹飞来,轰然炸开,众伪军人仰马翻。继山愣了,眨眼间,小冯她冲进巷内,抓住发懵的继山就跑。等钱玉坤带领伪军扑来,巷内己空了。钱玉坤气得直拍额头。
六子跑过来告诉钱玉坤,章小惠把古大力他们劫走了,不过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咱可以去查一查她的老窝。
钱玉坤看了看六子,说道:“你的意思,把她爹章文通抓起来?别犯傻,日本人和八路,谁都惹不起。章小蕙背后是独立团,对付八路是日本人的事,咱们谁?说白了也就是狗腿子,没长在要紧处。咱就一个目标,乔继山。”
“明白!”
“明白个屁!记好了,生逢乱世就两样,表忠心认真,办实事扯淡。”
小惠、小冯带着乔继山来到地下组织的客栈里,这是一家两层楼的买卖,一楼可以喝茶,二楼可以住店。小冯的公开身份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单间里,小惠批评乔继山无组织无纪律的单打独斗,受挫折在所难免。继山当然不服气,说杀不杀钱玉坤是我的事,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
“杀个钱玉坤无济于事,全民抗战的时代,不是独行侠的江湖。”小冯说道。
“我们也是抗日队伍,狼牙锄奸队!”乔继山据理力争。
话不投机半句多,双方很快吵翻。小惠冷静下来,说先商量解救亮亮的方案。
乔继山轻蔑地看了看她们,转身踱到窗前,突然跃出。
小惠没办法,只好让老魏同志,跟上,暗中监督保护!
继山在城里的小旅店跟罗富贵汇合,把事情一说,现在必须想办法搞到监狱情况。说完,拿出一摞银元,让富贵去搞定。富贵只能找小海棠。继山认为那女戏子不可靠。可富贵却觉得小海棠手眼通天。继山也没其它办法,只好由着他去。
富贵很快找到了小海棠,小海棠先是表示震惊,劫牢反狱那是要杀头的。可随即又表示为了富贵,她愿意冒这个险。把罗富贵感动得无可无不可。
可小海棠转身就把事情告诉给了钱玉坤,说乔继山想劫狱!
钱玉坤一听,立刻打算派人跟踪罗富贵,捉拿乔继山。被小海棠拦住,说一旦乔继山有察觉,抓不住他,还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不如答应罗富贵的所有要求,为乔继山劫狱提供一切方便,让乔继山自投罗网?
钱玉坤表示佩服,并保证严密部署,让乔继山有来无回。
小海棠随后把一张保安团监狱的平面图交给了罗富贵,罗富贵激动得又鞠躬又行礼,简直把小海棠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随后千恩万谢地离去。
有了这张图,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可乔继山认为还需要一个帮手,罗富贵纳闷,我不是帮手吗?乔继山一敲他脑袋,你会开手铐脚镣吗?所以,得去找个铁匠。罗富贵认为他是胡搞,哪个铁匠能跟你去劫狱啊?乔继山淡定地说,恨日本人的铁匠。
二人来到了崔铁匠的铁匠铺,崔铁匠****着上身、穿着油布围裙,分别围在两个大铁砧旁打着铁。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两个小伙子拉着风箱,汗流浃背。
罗富贵讲明来意,说他们是和日本人对着干的狼牙锄奸队,找他是为了劫狱,开脚镣,救抗日义士。
崔铁匠敬他们是好汉,立刻表示愿意走这一遭。
铁匠有了,下一步继山要找个中药铺子,配点迷|药,接着就得去酒庄,置办两酝好酒,再找车行雇车雇脚夫,最后上老翟头的驴肉馆……
罗富贵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要扯那么大一圈?等乔继山给他一解释,明白了,这是要智取生辰纲啊。
两日后,东西都备齐了,两人按计划展开行动。乔继山假扮日本军曹,罗富贵假扮汉奸翻译,俩人都戴着墨镜,押着三辆独轮车校队往前走,车上竖着标语:皇军扫荡成功慰劳品。
到了门口,守卫士兵上前敬礼。
富贵用日语叽哩哇啦说了一通,乔继山赶紧给翻译:“太君扫荡,取得胜利,为留守各部送来些慰劳品,看看?衡山老白干,保定酱驴肉,赶紧吃了,都是好东西……你们长官黄团长扫荡去了,这就是皇军和黄团长犒劳弟兄们的,谁也不准克扣,赶紧吃了喝了,搁明儿肉就臭了。”
守卫都乐开花了,千恩万谢。车夫将酒和肉筐卸下,车队走了。
几名伪军吵吵嚷嚷,兴冲冲准备将酒肉抬进厨房,钱玉坤从里面走出来,问他们哪来的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