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二少……不行了……”急救室的医生满头大汗极其狼狈的冲了出来。
安骆一拳打在墙上。
栾东明步履不稳的冲向里面。
栾东阳躺在雪白的手术床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栾东明耳朵里似是听到哗啦一声,心里某些地方似有什么东西碎了,他就猝然抬头,无神的眼光渐渐很厉,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栾东阳你要死敢死,我就弄死于佳人·····”
“于佳人不见了,现在谁也找不到她,也许就在瑞东的手里,你没有忘记瑞东上一次做了什么吧,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保证,如果她受了欺负,也是她活该,没有她,你也不会这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二少要是死了,记住,谁也不许去找那个贱人,让她死……”
栾东明手下的拳头捏得死紧。
他赌这一次!
哔哔……
栾东阳如果你真的爱于佳人,就给我看所谓的奇迹,让我相信奇迹。
“有心跳了……”
栾东明身子差点摔倒在地上,强忍着站起身。
走到门外吩咐着:“去把周围所有的监控录像、过路人的证词、附近各住家,总之能找的地方给我全部翻过来的找。”
“抽吗?”栾东明递给安骆一颗烟。
安骆出手接过。
啪!点燃。
幽蓝的星火窜起。
“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没了?”安骆点燃吐了一个烟圈。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有计划性的报复。
周瑞东竟然派人时刻盯着佳人和东阳。
栾东明笑的残忍:“安骆,我真的很想把那个女人的脑子砸开来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骆不语。
“瑞东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栾东明看向安骆:“安骆,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们全家都当他是瓷器似的供着,别人却把他当烂瓦片。”
安骆皱眉:“会影响到你的,我出面吧。”又过了几秒:“如果单单是周瑞东一个人的话,我想事情做不到这种份上。”
“你是说……”
“他姐姐周东琴……”
安骆派人去查了周东琴的行踪,说起来有一丝的诡异。
周东琴在出事的时候曾经出现过现场,可是之后她却连夜做了飞机去加拿大。
这就有点让人怀疑了。
自己的亲弟弟被查到了买凶杀人,她却以去加拿大旅游为借口,这说不通。
那天晚上栾东明很晚回别墅,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应酬,喝了不少酒,领带松松的挂在脖子上,头发凌乱,脚步踉跄。
狼狈的样子,就像在普通的酒吧门口随时能见到的那些普通的喝高了的普通男人一样。
把他扶到卧室里让他躺下,看他闭着眼不说话凌嘉嘉就去洗澡去了,从浴室里出来后发现栾东明东明并不在卧室,她打开门,就站在水晶灯一侧看着露台上的栾东明。困兽一样烦躁的走来走去,就像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问题,正在想对策,一会儿站在扶栏前默默的出神,一会儿又烦乱的拨弄着头发,一只手夹着一支烟,另一只手不停的把带有钢音的打火机盖子打开,合上,又打开,一直快速的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动作,打火机就发出单调的“咔咔”声,嘉嘉就站在那里也不出声,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栾东明一支烟接一支烟的不停抽,苦涩的尼古丁已经把他的舌头麻痹,嘴巴里有眼泪的味道,又苦又咸又涩。
喉咙被烟熏得火烧火燎,可这种疼却比不上心里某处正在嗤嗤冒烟的疼,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他想把它按灭在烟灰缸里,可是还要转身弯腰,并且他的心很疼,怎么这儿么疼,疼的他焦心疼的他烦的慌,他忽然抬手把烟蒂按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空气里慢慢浮出一阵皮肉烧焦后散发出的那种难闻的焦臭味,问起来让他恶心,他又点燃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呛住,伏在围栏上开始咳嗽,用力的整个背都在抽搐,用力的,四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嘉嘉早已经看的泪流满面,看不下去,这个样子的栾东明,还是以前那个步伐优雅,唇角噙着不屑的笑,眼睛里带着能洞悉一切又冷又傲的精光,身上永远散发着王者气派的大少么?
她一动脚步,短短的一段路似是隔着千山万水那般远,可又明明触手可及,他还伏在那里咳嗽,她想把手伸到他的背上去,却忍住,轻声说:“别抽烟了。”
栾东明抱住凌嘉嘉的身子,头横在凌嘉嘉的腰上,相似一只小兽,呜呜咽咽的哽咽着。
“嘉嘉……我疼……我就看着他那么躺在那里……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唯一的弟弟……”东阳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他顽皮,霸道,熊心豹子胆。
脸上永远带着自信却又倔强的神情,可今天的东阳,他从来没见过,几曾何时,那个能与他较量、势均力敌的男人,就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也许,下一秒就断了呼吸……
凌嘉嘉抚摸着栾东明的头,喃喃的安慰着。
****
翌日
各大传媒中心都接到一份足以毁掉栾东明事业的东西。
那张纸上详细的记录了,栾东明在结婚期间和一个女人同居的所有,每一张照片拍的都很清晰。
甚至还有女子的身份,姓名住址等等。
上面更详细的记录着,女子几时有孕,孩子现在在哪里,以及海神集团的二少栾东明和于佳人的种种。
一下子,整个城市都动荡了。
今天的头版都是以栾家兄弟做了头号。
栾东阳收购盛世一事,更是被媒体戏称,因为江夫人和江南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栾东阳不择手段,最后江夫人无奈下堂,栾东阳得到美人之后,却不能令美人开心,迁怒到江南头上,倒置盛世的恶意被收购。
一时之间所有的舆论矛头都直指栾家兄弟头上。
媒体传播的速度是快速的,不到一上午,就连街边的阿婆也知道了今天这热闹的新闻。
某国家单位办公楼
“东明啊,你先休息两天吧。”某上了一些年纪的男子有些尴尬地笑笑。
东琴?
栾东明玩味着,想走?
某处
“凌小姐,请问你为什么会做一个高管的情人?”
“凌小姐,请问你真的为栾东明先生生了一个儿子吗?”
“凌小姐,你为何要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吗?凌小姐想要的是什么?钱还是权?”
“凌小姐,做小三真这么风光吗?”
“对不起,凌小姐不会回答任何的问题。”
啪!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鸡蛋,砸在了凌嘉嘉的头上。
“该死的。”保镖护着凌嘉嘉往前移动。
栾东明看到报纸的时候,就来了电话,要凌嘉嘉先去香港呆几天,可没想到,媒体的消息如此迅速。
“就是那个狐狸精,抢人家的老公……”
“这女人张的还真是贱呢……”
“死女人,没有男人,你就活不成了吗?”
一群从外面冲进来的妇女们吵吵嚷嚷的将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小姐,你没事吧?”保镖看着满头鸡蛋的女子。
她很静,既没有激动的辩解自己为何做了栾东明的情人,也没有激动的要栾东明来帮忙。
只是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毛巾,优雅的和儿子讲着电话。
一点都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受影响。
然后,真相大白。
周家,周东琴在一天之后,从加拿大返回,召开记者会。
周东琴带着墨镜,神色有些憔悴。
“我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记者会,是因为,我的先生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决定要和我离婚了……”
安骆将手中的烟蒂扔在脚下,捻灭。
不是早就已经提了离婚吗?这个女人真能掰,她明明是自己硬是要拖两年才肯离婚。
一路都是对栾东明和栾东阳兄弟讨伐的声音。
这个时候,从人群里,站起来一个穿着格子牛仔布鞋的女记者。
脸上带着大框的黑色眼镜。
“周女士,我请问一下,你刚才是说,你之前因为被这个狐狸精气到发病一直在加拿大休养?”
周东琴,眉宇之间有些不耐。
“对。”
那女记者甜甜一笑:“谢谢。”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单子,举在手间:“这是我从入境处找来的,上面详细的写着,周女士前天下午,十四点十一分,二十秒乘坐飞往加拿大的XXX号直飞温哥华的航班,请问,周女士如何解释,你之前一直在加拿大休养的不实说法呢?”
周东琴一时语猝。
“我之前曾经为栾东阳先生做过一片报道,对于,前栾夫人,周东琴小姐指责栾东阳先生的一些丑闻,我想替我心中的新好男人做一个合理的————辟谣。”
现场沸腾了,周东琴暗示着保安把那位记者请出去,可是大家都在看热闹,人要是被请出去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我曾经得到一个确实的传闻,说是江家的少奶奶于佳人小姐并不能生育……”
“怎么可能?”
“就是。”
“那江睿是哪里出来的?”
各路记者的闪光灯通通照像女记者。
她缓缓的说着:“在许大夫的诊所,我想,大家如果要去查的话,应该可以查到,栾二夫人于佳人女士曾经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安源医院甚至二夫人的母亲,张女士手中都有二夫人不能生育的证明,就是因为二夫人善良,所以江家把江睿的出生全部推到一个极其无辜的女子身上,试问,我们之中的女人,有谁愿意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栾二夫人离婚的时候,江家强硬的将一个莫名的孩子,或者说是一个私生子安Сhā到了栾二夫人的头上……”
“你乱说。”人群中有人厉声的反驳着。
众人将视线定过去。
“江家的二太太……”
“于佳人的前婆婆……”
“今天这场戏可真热闹了……”
“江太太,请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有媒体的话筒全部移动到何蓝的唇下。
何蓝起身,直指眼镜女记者:“我今天是来声援周东琴女士的,还有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全部是瞎说,江睿就是于佳人生的,我这里有江睿的出生证明,以及和于佳人的DNA比对报告。”
女记者愣了一下,显然是出乎意料。
“真的诶……”
“天哪,越来越象是一场豪门的戏码了,究竟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人啊?”
何蓝冷笑:“这位记者小姐,请问你是于佳人的亲戚,还是那位凌嘉嘉小姐的朋友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是这样来的。
女记者回以冷笑。
“敢问江二夫人,你出席这里是为了声援周女士的?那么江二夫人是否可以说明一下你的身份。”
“我当然是江家的……”何蓝恼羞成怒。
“若是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二夫人您,好象就是小三出身吧……”
“对呀,对呀。”
“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靠。一个老小三……”
何蓝涨红着脸:“你若是不信我手里的证明,可是叫于佳人出来和江睿做一个比对。”
众人哗然……
刚才的所有深信何蓝的人,现在开始鄙视她。
她明白是就是吃定了,于佳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吗。
何蓝脸上一副,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得意神色。
女记者鄙视的一笑。
“说来真是巧呢,今天我们接到线报,说是在云海山那里,一户人家,非法拘禁一中国籍女子,女子被里面的主人弓虽暴,被告并涉嫌强迫女子与其保镖玩3P,女子还被迫怀孕。”
云海山!
何蓝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千万不要是。
千万别是。
“这、这与我何干?”她强撑着。
女记者冷笑:“该中国籍女子自称是江家三少的代孕人。”
“啊……”
“你少胡说,我家江南怎么会找代孕的人呢……”
女记者看着何蓝青红交错的脸色,嗤笑。
“巧了,这位小姐手里一直保存着和所谓栾二夫人所出的江睿小少爷的一切资料,昨日,该女子已经将资料交给了我们,敢问江二夫人,你手里的那份报告是哪位医生所检查所出?请说出他的名字。”
何蓝无言。
女记者再次发炮。
“我曾经问过栾东阳先生,夫人不能生孩子,他不遗憾吗,栾东阳先生是这样回答我的,他说,二夫人一直就是他的偶像……”
“孩子是上天给的礼物,可是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礼物,就不能贪心,我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以后的人生充满了满满的爱……”
街头上滚动的大屏幕播出着新闻发布会的现场。
“天啊……”
“我受不了了……”
“呜呜……好感人……”
新闻发布会现场
“据我所知,这场悲剧并不是意外,而是由周女士的弟弟周瑞东先生所策划,请问周女士这是否是真相?”
一个记者将话筒转向周东琴尖锐的发问。
“周女士请问令弟是否是因为你的指示,才会对二少起了杀心呢?”
“周女士为何要抹黑一个无辜的女人?请问周家是否是和江家联手故意陷害……”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周女士身体不舒服,改日继续……”
周东琴狼狈的被保安们从后门拥了出去。
而前面的何蓝也被重媒体死死围住。江家---
啪!
何蓝再一次被震怒的江景天一巴掌打倒了地上。
其他的几位太太乐呵呵地看着热闹。
何蓝倒霉的,装的两颗烤瓷假门牙,再次被磕掉。
“都是你这个贱人,我们江家被你害死了,你现在给我待在房里,哪里也不许去。”江景天气冲冲的走出大堂。
大太太站起身,冷冷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何蓝。
“二妹真是勇敢啊,以一个小三的身份去声援周东琴?”大太太好象说着什么笑话,自己不住的冷笑,然后离开。
三太太看了一眼地上的何蓝,也转身离开。
四太太走到何蓝的身前,微微弯下身。
“呦,赶紧的,把你们二太太扶起来。”
何蓝冷眼看着四太太。
四太太笑着:“二姐下次弄个好一点的假牙吧,这么老是掉啊掉的,万一以后装不上去了呢,还有啊,二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二姐也真是缺德,江南那码子事,可是您老,亲手搞出来的,如果没有您的出手,江南现在弄不好就是盛世的主人呢……”
当晚陈家召开记者发布会。
陈婉儿当重宣布与江南解除婚约。
何蓝晕死在沙发上。
而纪柔则是因为精神失常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治疗。
翌日
一张名为周家千斤婚前私生活的光碟在网上大热。
光碟的内容很有看点,更是被一些三极片的爱慕者尊称为,天下第一淫。
光碟的内容是周东琴与各种各样的男子,5P,男男+女、女女+男。
光碟内容极其丑陋。
光碟事件一经播出,周家出来声明,周东琴并不是亲生,而是领养,现在周东琴与周家无一丝相关。
“于佳人在哪里?”安骆看着座位上的周东琴。
周东琴现在就如一只丧家之犬。
目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要我说,也行,叫栾东明和我复婚,不然永远别想知道。”
于佳人究竟去了哪里?
真的是周东琴将她藏了起来?
还是……?
安骆嗤笑。
手间的香烟随风飘上去。
飘渺的白雾濛濛升起……
“周东琴,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
安骆变得阴狠。
这次栾家的事情闹的太大,以至于就算是不想说,栾东明想瞒下去,也瞒不住。
各路媒体,报章杂志都在陆续报道着三家的新闻。
不管是栾家、江家、周家已经乱成了一团。
栾家还好,周家已经彻底乱了套了,而江家,自从这么新闻传出以后,盛世的股票一直在被抛售。
栾老太太得知自己的大儿子,和外面的孙子,小儿子以及失踪的小儿媳妇,当场就昏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害了大儿子。
那盘光碟她也看过,这就是她为儿子找的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