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着求你,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不信守承诺?
我凭什么给你们下跪?
我要砸烂你们,我要砸烂你们。
天使离开了人间,这个世间不会再有如此爱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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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佳人没有死。
她依然健康的活着,她甚至恨所有救了她的人,恨她的健康。
护士抱来小婴儿,张芳躲在儿子的怀里哭,栾夫人脸色很差,她似乎在强撑着。
当孩子一靠近于佳人,她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她的神色有些抗拒。
“滚开,把她抱走,不要让我看见她……”
就是她,如果她能在晚几天出生,东阳就不会走了,都是她,都是她……
就是因为她的出生,她爸爸才会死,她是个扫把星。
她是个害人精。
于佳人的眼中开始发狂,她带着无比仇恨的眼光看着护士怀中的婴儿。
没有人会怀疑,如果她手中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进婴儿的胸口上。
栾夫人上前握住于佳人的手,她的手根本就一点温度都没有。
自从她醒过来,就拒绝吃饭喝水,甚至每当有人靠近她,她就象发了疯一样的。
栾夫人用力地抓紧她的手,抓得很紧,可以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和僵硬。
她的手也开始冰冷僵硬起来,栾夫人的身子有些颤抖。
病房里诡异的寂静。
孩子并没有因为母亲突如其来的喊声而吓到,她只是滴了两滴泪水,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去看见这悲伤的一幕。
病床上,于佳人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扭开头,眼中有种脆弱绝望的光芒,她颤抖着,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允许自己出声。
栾夫人喉咙抽紧,浑身僵硬,极度痛苦的挥出手。
啪!
没有一丝的怜惜,眼底带着无比的恨意。
“于佳人,这个是你和东阳的女儿,是东阳之所以苦苦维持下去,想见到的女儿,你不要她,好,我带走她。”
栾夫人抢过孙女,走出病房。
“佳人啊,你这是干什么啊,那是你的女儿啊……”
张芳痛苦的蹲在地上大哭。
除了哭,她不知道要如何排泄心中的这种绝望。
于佳人死死咬住嘴唇,泪水星芒般滑落,身子剧烈的颤抖。
“她为什么不去死,她为什么不死了,我宁愿死了的是她,……”
啪!
张芳恨恨地在一巴掌挥下去。
“你不配,你就不配东阳这么对你。”
病房里终于没有人了,终于安静了……
这种安静却让她害怕。
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为什么要我放下感情去爱你,你不知道我会痛吗?栾东阳,我恨你!
一股腥气从她的唇角涌出,一滴一滴,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绝望紧紧跟随着她。
绝望蔓延。
于佳人看见放在一旁的花瓶。
上午的阳光,明亮而闪烁,并没有因为某人的离开而暗淡。
风也很轻。
她雪白的脸孔,睫毛在剧烈的抖动,脸上有泪痕划过,她的力气已经虚弱,意识空荡荡的游离。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声。
清风吹起,刮起了雪白的窗帘,飘散在空中。
脸上的泪痕就象是钻石一样的闪亮。
叫人刺目。
手,猛力地刺向心口。
她笑了……
乖乖地躺在白雪色的床单上。
脸上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血,很快沿着被子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象是一条小溪……
死……
原来,一点都不痛……
她看着空气里好象出现的模糊身影,看着看着,就痴迷了……
眼前似乎在闪过一道白光……
东阳……等我……
可是,那人影却快速的散去,什么都看不见……
东阳……东阳……
他转过头,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缓缓的、冰冷的、空洞的、硬生生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心已经被挖了出来,身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黑漆漆的黑洞,隐隐有回声。
她伸出手。
她哭着伸出手。
东阳,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求求你在看我一眼……
“姐……”
“佳人……”
*****
栾东明上去一个擒拿就夺过丝毫没防备的卫兵手里的手枪!!!
“你要干什么?!!你还给我!!大少,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却见栾东明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掏出匣子子弹就往枪膛子上熟练的上!!
“大少,你还给我————”卫兵肯定要上来抢,栾东明这时已然熟练上好膛,转过身,对着那卫兵脚边就是一梭子!卫兵都傻了!!!
听见枪声————都傻了!!
这时,你说,谁还敢动?!!
栾东明到谁也不看,先把枪往身上一放,站那儿先从荷包里捞出一根烟,点上,眯着眼嘬了一口,然后,走到一辆车里,踩下油门就冲了出去。
栾东明疯了,冲进安源医院,一脚踹开于海涛住的病房的门。
“都给我滚出去,马上。”他掏出枪。
这时,终有人压不下火逞能要站出来,“你他妈有枪了不起————”
“嘟嘟嘟!”一梭子就朝那人的脚边扫去哇!!
“啊啊啊啊!!!”吓的一群人哭天喊地!逞能那人更是吓地脸发青,连叫带爬,恨不得都要尿裤子!
安骆在门外把门。
“草你吗的,于珊,我今天就给你和你妈出大殡!”
栾东明眼中有些疯狂的血红。一枪拎起来就射了过去,他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虽然安源说,就算没有于珊的出现,栾东阳还是挺不过去,可是,他宁愿相信,弟弟是被活活气死的,自己的弟弟都被气死了,他这个做哥的,不给他报仇,他还活个什么劲儿。
于珊吓得和于珊的妈妈包成一团躲过,脚都软了。
于海涛捂着胸口。
“大少……有话好说……”
碰!
又一枪,冲着说话的人就射了过去。
直直打在了于海涛的肩上。
破了一个大洞。
于珊吓尿了裤子。
“栾东明,你把抢放下。”栾父在最后的时刻终于赶到了。
栾东明的眼睛就象是一把利剑,尖锐而闪亮。
“爸爸,东阳死了,今天谁拦着我,我就弄死谁,就算是你,我老子也不行,谁上来,我就给谁出大殡。”
栾父抖着手,上前,一巴掌呼在栾东明的脸上。
栾东明后退了一步,然后竟然将抢钉在了他老子的头上。
“不要逼我……”
栾夫人听见这边的响声,就知道一定是东明去找人家了,才一到门口,就看见儿子举着手枪比在老子的头上。
“安骆,佳人自杀了,去……”
栾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安骆飞奔了出去。
栾东明抱住头,冲着于海涛三人面前就是一通扫射。
“啊……”
于家三口人都吓得尿失禁。
于珊的妈妈翻着白眼昏死了过去。
于珊腹部中了一枪,医生说穿透了子宮,以后要是怀孕会很难。
本台新闻,今天一早,在城北某居所发生爆炸,屋主三人当场死亡……以下由本台记者……
啪!栾东明关上了电视。
****
如果,我的心,从一开始就不懂得爱情,那么该有多好!
三日后,是栾东阳的出行日。
栾东阳的葬礼办的很低调,也很华丽。
海神集团的所有高管,各界的大佬,政界的人士。
整条大街都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车子堵满。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大声说话,大家都在保持沉默。
“你送了多少,”
“这个数,你呢,”只见三个指头翘起来,应该后面带个“千
“咳,差不多,这今天来的都只会比咱们这个数多。啧啧,这人都死了,临了临了,还要敛笔不小的财。
“小声点儿,没看大少安少都在呢,这还不都是个不得了的主儿,他撑着,今天这场面就小不了,”
“大少看上去真的很伤心咧,”
“能不伤心?那是人亲弟弟,一母同胞,一个肚子出来的?”
“嘘,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听说这大少其实比二少更阴,二少他脾气大看你不顺眼都在面儿上,这大少————”后面都没话儿了,只摇头,“是的是的,别说了别说了,”声音好小好小,生怕被人听去。
“听说大少昨天就烧了两麻袋人民币给二少了,”
让众人失望了。最后送别式作为家属答谢礼的是大少和老首长的第一秘书,刘水良。
这是不是就说栾二少走的实在凄凉?这最爱的、最亲的,都不在身边————屋内栾夫人哭晕了几次,栾父被送进室内休息。
栾东明和安骆安源无声的准备送别弟弟。
屋子内到处都是穿着黑衣服的保镖,人影走来走去。“怎么不见小夫人?听说这二少生前对这个夫人的爱那可是……”
“嘘……你想死啊,小夫人差点就见了阎王,今儿什么日子,敢让她来吗?”
“诶,别说,我听我表妹说,大少从腰间拿出抢就是一顿扫射,听说是冲锋枪吧……”
“什么冲锋枪,我听说是堿K47。”
“我怎么听说是开着坦克去的呢。”
于佳人就在楼上。
她就躺在楼上,尽管婆婆和妈妈劝说要她见栾东阳最后一面,可是她依然没有下楼。
****
他的眼神,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模糊,听不见她的叫声,她在哭吗?
第一次遇见……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嫁给自己……
戒指套进她的手指里,那一刻他好满足。
她笑着说,栾东阳我爱你……
失去了她……
然后找到了她……
抱着她,吻着她,想着她,念着她……
这个秋天,让他产生了恐惧,人生的第一次恐惧。
每一天,他都在害怕,明天是否能安然的醒过来,看着她。
虽然,我的人生比别人的短暂!
但我不怨恨,能与你相遇,充满着与你相爱的时光,拥有着那段美好记忆的我,怎么会有恨呢。
一点也没有。
但是,后悔。
刻骨铭心的后悔,我还是有。
那就是没办法爱你更多。
世上给于你的枷锁,我没有亲手摧毁,我后悔万分。
衷心的,希望你————
不要为我流太多的眼泪,我不愿意让泪水陪伴你,宁愿让我替你,在那寂寞里哭泣吧。
现在,我要到一个,可以永远安心,看着你的地方去。
我所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一定会保佑你!
突然一阵风起。
于佳人的手向空中抓着。
刮走了。
风刮走了,于佳人手中的两人婚纱照。
他的笑脸,一直一直,久远,笑容越来越浅,知道再也看不见。
我会,我会一直祈求,祈求你要走的路不要太坎坷,祈求你过的幸福!
最后的眼泪滑落,手滑下。
我的佳人……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瓢泼大雨。
“大少,到时间了……”
门外车子发动,就等着棺木被抬上来。
“东阳,东阳……”栾夫人拉住大儿子的手:“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他……”
“让他走,不孝的孩子,竟然走在父母之前,让他走……”
栾父走出屋子,说话的时候,却是泪水滑落。
“都愣着做什么,随便找个地方把这个不孝的家伙扔了,不要让我看见他……”
“东阳……”
栾夫人哭晕了过去。
“首长……”水晶棺被盖上盖子,安源安骆栾东明以及栾东阳的所有好友,抬起棺木。
8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带着白色的手套,送别兄弟,弟弟最后一程。
棺木缓缓被抬起。
“嫂子……”
“让嫂子见最后一面吧……”
栾东明无力的看了一眼楼上。
“算了,走吧。”
“东阳,哥哥我送你走,看着你脚下的每一步,记住回来的路……”
“呜呜……”
安骆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棺木被抬上加长车。
“开车吧。”
栾东明此时已经精疲力尽。
司机踩下油门,可是车子却是纹丝不动,他皱了一下眉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
一急,就满头的大汗。
“怎么了?”安源问。
司机再次扭动油门。
“奇怪,好象开不起来。”
“怎么会?这车昨天才检查过的,怎么可能坏了。”
“是啊,刚才还能动呢。”
安骆捂着脸孔。
“哥,让佳人下来见东阳最后一面吧,哥……东阳一步也走不了,要他见佳人最后一面吧……”
安骆明白,这是弟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希望能看最爱的人一眼,在上路。
所有的车都发出噗噗的声音,可是前面的鄂车子就是动不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好久……
于佳人穿着一身的白衣走出大门,身后张阿姨哭泣为她举着伞。
可是雨势太大,整个人都被淋湿了,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车上的人将脸别开,不愿意去看这样的悲伤场面。佳人走向装着棺木的车子。
站住脚,慢慢的解着衣服的扣子然后伸出手缓缓的,披在车子的顶棚。
这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跑出了眼眶。
屋子里,孩子发出巨大的哭声,震破屋顶。
无论佣人怎么哄,孩子就是哭,嘶喊着,也许她也知道,她的爸爸就要走了……
“不要……不要在这里耽搁太久,你会着凉的,不可以这样……”雨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其他人都扭开了头:“你要忘掉,我也忘掉,把一切放不下的事情都忘掉走吧,到那里好好躺下来,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也会……”
“我也会忘掉一切……忘掉之后就不会在想念了,你放心的走吧,不要把心留在这里,快点走吧……啊……”
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抚摸这棺木的盖子,就仿佛在抚摸他的脸。
栾东阳这一生,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还。
没办法还了。
于佳人的玉手有些发白。
司机启动车子。
车子一点一点动了起来,终于缓缓动了起来。
雨滴打湿了那件盖在棺木上的衣服。
车子终于缓缓的前进,然后一点一点加速。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于佳人在车后,追逐着,追逐着。
张阿姨跟着于佳人跑。
“佳人,你还没有出月子,少爷要是还在,会难过的……”
“东阳……东阳……”
于佳人跌倒在雨里,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关心她了。
不会在有人,对她说,老婆我想你了。
老婆我爱你。
车子终于开远了,于佳人趴在地上,手攥成紧紧的拳头,放声大哭。
东阳,东阳,再见!
我站在屋顶黄昏的光影
我听见爱情光临的声音
微妙的反应忽然想起你
这默契感觉像是一个谜
心里有点急也有点生气
你不要放弃行不行
我在过马路你人在哪里
这条路希望跟你走下去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在接近
那是爱并不是也许
可不要忘记你要相信你自己
给我一些类似爱情的回应
这个世界很无情谢谢你
说一声爱你我很想听
我们两个人陌生又熟悉
爱似乎来的很小心翼翼
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相信
爱来了这种滋味很美丽
这条路应该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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