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叹了一声,回道:“不是自然最好,就怕万一……那便令人为难了……”
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从上空飘落,还没到傍晚,大路上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冰雪,一辆朴素的马车在路上艰难地行驶着,车轮不时因深陷积雪当中而动弹不得,马匹不胜重负,此时,除了借助人力把车轮推出凹陷外别无解困之法。安瑞祺一再坚持让宁悦和笑颜安坐车中,自己则与影卫队首领下马一同运功使力助马车脱离禁锢,如此数回后,安瑞祺不仅鞋袜尽湿,还因内力不自守而头风之疾复发。可眼看天色渐暗,愈发寒冷,但离青峰村还有一段路程,安瑞祺不敢有半刻停歇,只好背靠着马车的扶栏,抿着嘴,忍着头痛,继续驱车前行。在月上梢头前,马车终于抵达青峰村,远望湖边篝火通明,安瑞祺舒了一口气,策马朝山寨营帐的聚集地行去。安瑞祺向守卫报上名号后,马车当即得以进入营内,刚一停稳,便见斗虎跑过来迎接,随后,宁风也面带微笑快步走来nAd2(安瑞祺用披风把宁悦裹得严严实实,抱入营帐后,方才在影卫队的首领催促下前去换下湿冷的衣物。斗虎见后意欲仿效,却被笑颜瞪了一眼,惟有脱下外衣,战战兢兢地覆在她身上以遮挡盘旋而下的大雪。
待两人喝过热汤,稍事休息后,宁风便开始向两人道出自己急于前来此处的缘由,寄望笑颜能澄清误会,打消自己的疑虑,可事与愿违,笑颜对韩飞也是知之甚少。“姐夫是商人,姐姐还在世的时候,姐夫每年会去京城一两次,姐姐不在后就变得频繁些,余下的时间都在青峰村里陪着我们,又怎么会跟越国扯上关系呢?”笑颜如坠梦里,慌慌张张地回道。
京城?宁风猛地一惊,先前他曾以为,楚魏越三国大军进犯、安大元帅行军受阻以及青峰山寨生变接踵而至不过是巧合,即便是早有预谋,也只是意在击溃安家军,如今回想起来,兴许这一桩桩不过是声东击西之策。若此事果真涉及京城中人,皇城之内恐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越想越害怕的笑颜,紧紧攥着宁悦衣袖,呜咽着问道:“悦儿姐姐……姐夫要真是越国将领……那该如何是好……”
“韩大哥无论是宋国人还是越国人,都是你的姐夫,我的救命恩人,他有难,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宁悦握住笑颜的手,温和而坚定地回道。
笑颜听后稍稍缓下心来,泪水不住地滑落。
“小悦,此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宁风连忙劝道。
斗虎听了宁风的话后,顿时皱起眉头,讥讽道:“想不到宁大人竟是这样冷漠之人,那韩飞纵然有千百般不是,但对笑颜和宁姑娘却是极好,若他有个闪失,笑颜和宁姑娘也定会难过不已,就冲着这一点,我斗虎便会竭尽全力,保他周全。”
“二当家莫急,请听宁某一言,韩兄若只是越国的百姓,宁某必会奋不顾身将其救下,可他若真为带兵犯我大宋的越国将领,替他求情,无疑是通敌叛国,论罪当诛nAd3(忠义两难全,还请三位三思。”宁风语重心长地说道。
“青峰山寨从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皇帝想要降罪于我也要先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斗虎怒气冲冲地往木几上一拍,发出巨大的响声。
宁风见斗虎冥顽不灵,只好转而劝宁悦道:“小悦,你应当知晓,落入安家军手中的战俘便再无逃脱可能。安大元帅对劫囚之人素来都是杀无赦,你难道忍心让二当家和山寨中的兄弟白白送命么?”
笑颜听后哭得更伤心,她也不是不明白要救韩飞困难重重,但凡她还有别的选择,她断不会让宁悦Сhā手这样危险之事,可如今她确实无计可施,能依仗的也只有宁悦和斗虎了……宁悦看着被逼入绝境的笑颜无助地哭泣着,心中隐隐作痛。她又何尝不知,以青峰山寨之力对抗安家军,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参与其中的自己也会累及宁府上下,可韩飞他是笑颜、韩越、颜爷爷的至亲,她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囹圄甚至被处死?
正当众人缄默不语之际,安瑞祺缓缓走入帐内,一脸从容地说道:“此事就交由我来办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