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促的喘息一阵,眼眶发热,抓着安晓阳的手,哑着嗓子质问:“你……你骗我!”
安晓阳声音粗哑,“这种事,我骗你?”
“她是怎么……怎么回事?”
他仿佛听见了动物负伤般的呜咽,左手被掐得生疼,“车祸,楚彦说是车祸。”
津津听见“车祸”二字,终是觉得不寒而栗。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一路到了第二医院。
询问了值班医生,一路摸到太平间值班室,值班的老头听说他们来看“白紫云”就叹气,叨叨着:“可怜啊,这么年轻的姑娘,面目全非的,还有她的小男朋友,守在那里,死活不肯走……唉……”
值班老头带着两人穿上防护服,还一人发了一个口罩,就带两人进了太平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踏进这里,津津就觉得一股阴气环绕在周身,几乎要破开她的羽绒服,钻进她的骨头里去。
安晓阳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颤抖,用力握了握。
绕过一个隔开的墙壁,一个孤单的身影坐在铁架床前,动也不动。
值班老头指指那人,低声道:“都魔怔了,不肯把人放进冰柜里,硬说放进去了她就没法呼吸了……”
津津扫了一眼四周墙壁上像抽屉一样的冰柜,赶紧把目光调回楚彦身上。
值班老头是个古道热肠的,道:“你们劝劝他吧,他不能一直呆在这儿,这不符合规定。再说,守这儿也没用,只会把人拖垮了。”
“谢谢您。”津津和安晓阳真诚地道谢。
值班老头挥了挥手,道:“不用不用,快把他劝出去吧,我就在值班室里,有事儿你们可以叫我nAd1(”
两人点点头,再次道谢。
值班老头儿看着楚彦僵着不动的身影,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像他这样的老人,看惯了生离死别,但每每看见这样的场景,却没法不唏嘘。
津津和安晓阳走到楚彦身边,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肩。
楚彦没有抬头,眉目都冻僵了,那样温柔闲雅总是一派艺术家浪漫气息的人竟然像被冰封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暗沉得怕人。
“我、我可以看看她吗?”津津看着一席白布遮掩的尸身,抖着声音问。
安晓阳伸手去掀白布。
“啪!”地一声楚彦按住了他的手,“别、看!”他的声音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来,“她……爱、漂、亮。”他放开了安晓阳的手,卦隔着白布抚摸爱人的脸庞,喃喃自语:“我……会帮她……镶上牙齿,装好眼睛,接、上……胳膊,漂漂……亮亮的■个美丽的新娘子……”
津津闭上眼睛,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这样温柔的云姐,顾秘书把她送到19号宿舍楼以后,云姐手把手教她怎样生活,怎样学习,教她做饭……像鸟妈妈带着小鸟学飞,不久前她告诉自己,她要和心爱的人结婚了……
现在她却躺在冰冷地躺在这里!
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她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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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四十八分,太平间值班室里,三人坐在一起喝酒nAd2(
自从一年半前在医院里醒过来,津津没喝过酒,高度数的烧刀子,果然像冰刀子一样割着人的喉管。
“咳咳咳……”
值班老头拍拍她的肩。
津津连忙道谢,刚刚干了一会儿的眼眶顿时又涌起热泪。
值班老头出去给她倒热水。
安晓阳突然问:“季晨为什么没来?”
楚彦眼里划过一抹利芒,瞬间就隐没了,冷淡道:“他还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他。”
这个话题明显继续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