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小摊贩自己都很惊讶:我们家的烤鱿鱼有这么好吃吗?
其实让人陶醉的不是鱿鱼,而是中二少年心中那压抑不住的对约会的飘飘然。感情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要是任其发展,说不定人家自己就夭折了,但是有人下力气阻挠的话,反而让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津津叉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吃,眯眼陶醉了一下,吃完才问他:“你就这么跑了,然后打算怎么办?”
中二少年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坚定道:“我们私奔吧!我会对你好的!”
津津很庆幸自己吃完了才问他这话,不然得被这回答呛死。她迟疑着在两人之间来回指,道:“我们,我,你,我们?”
居然还敢给她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津津斩钉截铁。
中二少年红着脸道:“为什么不行,我带了足够的钱出来,够我们俩舒舒服服地生活一辈子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津津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这话不好听,但我自认没有给过你希望,从来都没接受过你的好意,也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呀,你不要自说自话好不好?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去过另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呢?我一个孤女,经不起折腾。我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
这番话说得直白又残忍,根本就是把人家捧上来的热乎乎的心放在地上踩了,但对付中二少年不用尖刀子是不成的。
庞旭红了眼睛,想质问她,却无话可问,最后只能强忍住羞愤,断断续续问:“我就这么让你……看不上?”
津津咬牙道:“不是看不上你,我是从来都不敢看你。不只是你,在我自身没有底气之前,你那个层次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考虑。”
这么单纯而热烈的喜欢,她难道不会飘飘然吗?
当然会!
但她没有底气,也讨厌麻烦,就是怕遇上如今这样的情况。
面对他的纯粹,她自惭形秽,但也极端自傲。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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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两个讨债鬼还没有回来。津津放下书包,饭也懒得做,拿出一份现成的快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才拆开包装打算开饭,讨债鬼们回来了,一个比一个形容狼狈。
“旭、旭哥哥……他、他跑了!”谢思丽气喘吁吁,小脸上是欲哭无泪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将她望住,“他有没有来找你?”
津津吃着饭,若无其事道:“急什么,他那么大个人了,自己知道回家的路。你们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谢思丽抓狂道,“旭哥哥一定回来找你,我不走!我在这里等他!”
津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随便你。不过我建议你打个电话去问问,说不定你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人家已经回去了。”
“我不——”
“庞旭已经来找过你了是不是?”谢思丽还想耍赖,但聂海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及时阻止了谢思丽。
津津的回答是摆摆手。
“慢走不送,记得关门。”
聂海强行把人哄走了,走之前还体贴地把备份钥匙放在茶几上。
津津吃着吃着,却觉得索然无味。
她今年高二,十七岁的年纪明明还在花季雨季的范畴里,从常识来看这个年纪的人最冲动,最浪漫,最不切实际。那么多诗词,那么多歌曲,那么多文学著作都是带着体谅艳羡的口吻来描述这个年纪的人。那为什么她心底只有艳羡,却没有热情呢?
简直就是……格格不入。
吃饭用的小铁勺上映出的脸模糊而扭曲,却足够鲜妍明媚。
津津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真是暴殄天物。
天色暗下来,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无病□□,津津下意识地站起身,胡乱收拾了餐桌,决定把左邻右舍聚集起来斗一会儿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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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扣扣……
在夺命连环扣的催促下,津津清晰地听到门内“咚”的一声,疑似重物落地,然后门刷的被拉开。
小张红肿着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干嘛?”
津津推开他走进屋里,大喇喇地鸠占鹊巢,以施恩的口气道:“去吧隔壁王越叫过来,带上他的牌,□□。”
小张哀嚎:“秘书大人,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输完了,绩效也少了一半,再输下去就买不起粮食糊口了!”
津津粉面含煞,冷酷无情道:“我恼了脑子就不好使,脑子不好使就会把小数点算错。”
小张垂死挣扎,“可是隔壁老王上次接的单整整忙了三天,这才刚回来睡了两个小时……我不想去送死啊,呜呜!”
津津温柔微笑,“我知道你妙手空空的本事,去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王的夺命飞镖伤不着你。”
最后小张顶着一双熊猫眼,老王黑煞一张脸,陪心情不好的秘书大人斗了一夜地主。
从这天起,左邻右舍们开始掰着指头计算学生们放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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