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川……”站在窗外的长太郎忍不住轻声喊。
“贵中是在乎她的自尊心,不肯道歉。”幸子没有坐下,“可是,她的确做错了事。即使我应该原谅她,也应该先由她向我道歉。而且,是她先做伤害我的事在先。”
“你就不能学学夏子的温柔体贴吗。”哪有这么难缠的学生!
“……”为了温柔体贴,即使她不向我道歉我也该温柔地原谅她,这才是有宽广心胸的人。我很清楚。可是,“抱歉,我做不到。”
※
我一直都很佩服许然。
就像我其实也很喜欢夏子一样。
他们都是温柔的好人。
即使不愿承认,我也喜欢他们的温柔。
可是,我是七川幸子,也是许晴天。我不是七川夏子,也不是许然。
我有自己笃定要守护的重要东西。
而我相信在遇到自己笃定要守护的重要东西的时候,
无论是夏子还是许然,都不会像这般温柔。
因为不想失去某些东西。
所以。
抱歉。我做不到。
至少现在,我不能温柔。
我的确还没有接触过社会冷暖。
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天真。
可至少在我还是少年时能让我还给自己一片干净的天空。
宁愿理直气壮地在别人眼里活得逊色。
也不愿委曲求全地在别人眼里活得优秀。
我是少年。
不是刀枪不入的大人。
※
“够了。走吧。”迹部转身就走。
“怎么样,承认七川幸子是个不简单的女生了吧。”忍足微笑着。
“只是个不温柔的人罢了。”
“迹部你口不对心啊。”
“闭嘴。”
“我也觉得贵中应该道歉。”一个温和的声音说。
“……”冥户淡淡地转过头看着温柔的学弟。
长太郎却没有再说什么。
“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温柔。”岳人在身后说。
“……”忍足优雅地笑着转头,“岳人你也到了别扭的年龄了啊。”
“你……”想骂出来的岳人想到是在教室长廊外,还是沉默了。
※
虽然一直相信着,
但并不确定七川是不是真的能成为比夏子更优秀的女生。
可是。
长太郎弯起温柔的笑容。
你已经学会要守护重要的东西了。在慢慢成长了。
※
夏子看了一眼周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幸子的身上。
是惊异。
她也知道,一直以来,因为她的原因,幸子一直都在被比较,被轻视的阴影下。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比幸子优秀。而幸子也一直这样沉默而淡薄,那双尽管无比清澈,却永远也难以找到她目光焦距的眼睛,从来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悲伤或欢喜。受伤或开心。从来没有,一直以来,永远的平静,不曾能找到一丝波澜,即使有波澜,也难以分辨出那是什么情绪。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所以。
也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线。
也从来都没有人能清楚那双眼睛究竟有多深。
也从来都没有人明白,她究竟是不是像表面那样平凡。
一直以来,被轻视,被误解,她从来都是一声不吭。
只是用一种轻薄而漠然的眼神,干干脆脆地转身。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淡薄漠然,却骄傲镇定地站在众人面前,维护着她重要的东西。
安静。清冷。淡薄。漠然。冷淡。平静。冷然。淡然。平淡。冷漠。
在这些词的笼罩之下,依然耀眼。尽管没有温柔的微笑,甚至面无表情,一样美丽得耀眼。
像展翅的蝴蝶。
并非是破茧成蝶。
她比谁都清楚七川幸子。幸子不是破茧成蝶。
七川幸子一直都是一只蝴蝶。只是太喜欢安静,性情悲喜淡薄而漠然,所以不曾展翅,所有人便都忘了,甚至不知道,那是一只蝴蝶。
比七川夏子,还要漂亮很多的蝴蝶。
※
“对你的看法改观了!”木本抱着手,站在七川幸子的书桌前。
女生脸色平静地书本慢慢地放进书包,连眼都没有抬。
“你那‘冷静的暴走状态’看起来真好玩。”木本一斜身,让出个可以让女生走出去的地方,挑了挑眉,“尤其是让贵中那混蛋道歉时,我差点鼓掌。本来就是她错!!”
“……”女生歪了歪头,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塞进包里。
“我还以为你只会忍气吞声呢。”木本靠着后桌的桌子,“那些家伙以后就不敢再放肆了。你应该骂得再痛快点!”
“……”
“他们的表情都超级惊奇!没想到你会站起来!”
“你究竟有什么事……”
“啊,对了,水中布置有作业,就是这个,画这个东西。我讨厌这种东西!”木本把纸递过来。
木本看起来相当男孩子气,永远一头清爽的短发和T恤。
“今天有田径练习。反正你也喜欢画画。拜。”木本说着一把拎起书包就走人。
“……”幸子平静地把纸放好,拎起书包,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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