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范所长这一级别的人物来说,本来是不可能清楚商战的身份的,但范所长有一个嫡亲的叔叔是浙省人大的一个排名比较靠后的副委员长,曾经在一次家宴上向他解说过目前浙省的几个头脑及家庭成员,对于商伯中这位一把手自然介绍得更加详细。乍一见到这位商公子如此的生气模样,范所长的小腿都忍不住在打颤,这下事情大条了!为了那位华少,自己居然惹了这么一尊大神!
范所长小心翼翼地把证件递还给商战,陪着笑道:“商团长,误会,这件事纯粹是误会。”商战还没搭话,那边商蕊已忍不住冲了上来:“什么误会!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们抓来的那个女孩呢?快把她交出来!”听到这话范所长回过神来,当下连死的心都有了,原来为了讨华少的好,一进派出所他就叫人把秦可心给华少送过去了,在他想来,这华少如此玩弄良家少女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比这次严重的事也出过,都被华少轻易摆平,在浙省的公子圈中,这华少是出了名的色中恶棍,偏偏他还有一个特别护短的爷爷。
见他支吾着半天没回话,商战一挑眉头:“怎么?你们把那姑娘关哪了?”范所长哭丧着脸不知道如何交代,商蕊忍不住了:“快说呀!”范所长脑筋一转,嘿!华少自己惹不起,面前这尊大神更是自己沾都沾不得的,为今之计只好把一切都甩到华少的头上,象他们这种层次的交锋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二级警司可以参与的,想到这里脸上挂着笑道:“商团长,这事情的始末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华少说有人打伤了他,我们接到报警才把那小伙子抓回来了。至于那个小姑娘是被华少带走的,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商战紧紧盯着他:“什么华少?他叫什么名字?”
“华远峰。”冷眼看到商战疑惑的表情,范所长又赶紧解释道:“他爷爷华中行,商团长肯定知道。”商战脑子一转,浙省省长?原来是他的孙子,难怪如此跋扈,当下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有点嫌恶地瞥了眼一脸媚笑的范所长:“我们就不打扰所长大事了,希望所长以后好自为之。”范所长满脸堆笑地送走商战三人,望着三人的背影心里琢磨着怎么躲过这道足以断送自己前程的难关。
杭州西湖湖滨的一套别墅里,秦可心被关进了一个装饰奢华的卧室,刚被带到派出所就马上与夏国立分开被送到这里,从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小姑娘心里害怕不已,又担心夏国立的处境,她的手机早被收走,现在也只能满怀心事地闷坐床头。“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那个所谓的“华少”一脸轻浮的笑容走了进来,随手又锁上了房门,秦可心警惕地站起来,大声斥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我哥哥呢?”
华少嘿嘿淫笑道:“小美人,别嚷嚷那么大声嘛,”凑到秦可心跟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啧啧,原装货啊!本少爷今天有福了!”秦可心嫌恶地偏转了脸:“我警告你!赶紧把我和哥哥放了,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华少嬉皮笑脸地,猛地发力把她抱进怀里!秦可心双手拼命推拒着他那双借机想伸到自己胸前的魔掌,口里喊着:“你要敢碰我,我爸爸会打死你的!”华少一楞:“哟呵,你爸爸?说来听听:是个什么人物?”秦可心趁机脱开了身,远远地跑到床的另一边警惕地注视着他:“我告诉你,我爸爸可厉害呢!他叫秦律华,是上海‘大秦’集团的老总,要是知道你欺负了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你的!”华少楞了楞:“‘大秦’集团?原来你还是豪门千金呢!嘿!这里可不是上海,在这里少爷我说了算!”伸开双手向秦可心摸去:“来吧!小美人,让少爷好好疼疼你!等我疼过你后,咱们回上海去见我那便宜岳父……”口里污言秽语的乱说一器,边围着那张大床向秦可心摸去。
突然,“砰砰砰!”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华少楞了楞,这里可是自己的秘密销金窟,外面的都是自己的忠实手下,而且自己刚刚还警告过不要随便打扰的,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烦躁地走到门口一把把门打开,嚷道:“他妈的!老子不是说过,不要打扰老子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楞在那里,只见刚刚敲门的保镖满脸青紫,显然刚刚被人在脸上用过功,保镖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现在应该被关在派出所的夏国立、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和一个柳眉含煞的少女,越过他们,还可以看见一院子的荷枪实弹的军人!华少脑子有点迷糊:这是怎么回事?现役军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坏蛋!”那少女狠狠地剁了他一脚,风一样地冲进了卧室:“可心!你没事吧?”
“华远峰!”那魁梧青年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咬着牙喊道,华少回过神来:“你是谁?”那人没有答话,一挥手,从后面冲上来两个全幅武装的军人:“把这个败类给我带回去!”两个军人二话不说,一边一个将瘦骨伶仃的华少轻易地架了起来。
华少惊恐地喊道:“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那青年轻蔑地冷笑一声:“我当然知道你,杭州城里的头一号纨绔!你作恶多端,现在碰到我商战手里,就是你爷爷也保不住你了!”商战?华少眨巴眨巴眼,脑子里拼命回忆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募地,很久以前他爷爷告戒他的一段话出现在他混乱不堪的脑中:“峰儿,在这个杭州城里别以为你可以横行无忌,有几个人你千万不要去招惹,尤其是一个叫商战的年轻人,除了他本人就是一个现役少校军官外,他的家势也远远不是我们华家可以比拟的……”
注视着那双冷酷无情的眸子,华少这下真的是恐惧了,口里一迭声地喊道:“商团长,商大哥!饶了小弟吧?小弟真不知道那姑娘跟您有关系呀?要是知道,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碰她呀!”
这时商蕊半抱着哭泣的秦可心走了出来,商战询问地看着商蕊,商蕊轻微地摇摇头,商战冷声道:“华远峰!这次算你运气好。走吧!跟我回军营好好交代交代你的恶绩!”
听到“回军营”这三个字,华远峰脸色大变,从他的狐朋狗友那他可听说过太多这三个字的典故,在本地上层纨绔圈中还流传着这么一段话:“惹谁不要惹商,回哪不要回营。”甚至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厌恶某人就咒他“马上进营!”当下大声求饶道:“商大哥!小弟知错了!您就大人大量,把小弟当成个屁给放了吧!”
商蕊使劲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哥,快把他带走吧!没的污了我的耳朵!”商战挥挥手,那两个军人架着华少出去了,留下了一路鬼哭狼嚎般地叫喊声。
这时秦可心又转投进夏国立的怀里不出声地不断呜咽着,夏国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抚慰她,商蕊也挽着她的胳膊安慰道:“可心妹妹,没事了,那坏蛋已经被大哥抓进了军营,你放心,我一定叫大哥好好折磨折磨他,为你出气!”
这时商战的手机响了起来,商战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收了手机对夏国立说:“夏老弟,老爷子要见你。”夏国立想了想,点点头:“行,这次的事多亏了商大哥,按理我们是应该见见伯父的。”
一行四人出了别墅,这时那些商战带来的军人也都撤了回去,四人坐进了商战的大悍马,夏国立对商蕊道:“商蕊,你跟小坚打个电话吧,这次多亏了他机灵,及时给你通风报信,要不然我们可玄了。”
接到王坚后,几人坐车来到省委一号楼,进了屋,只见商蕊的大伯母快步迎了上来,招呼几人随意落座,给众人倒上茶水,含笑注视着夏国立道:“这位小兄弟想必就是夏国立吧?商蕊她大伯在上面书房里,说想见见你。”夏国立赶忙站起来礼貌地喊了声“伯母好。”冲几人点点头,缓步登上了楼梯。
商伯中带着老花镜正在看一本线装《中国通史》,这时正看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沉吟地低声念道:“逝者如斯,逝者如斯,何谓逝者如斯?”
一把清亮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来:“失掉的不要找回来,流掉的不要捞回来,溜掉的不要撵回来,跑掉的不要追回来,漏掉的不要补回来,忘记的不要记起来。”商伯中摘钓眼镜,口里默默念叨着这一段话,募地眼睛一亮:“好一个忘记的不要记起来!”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面貌平凡的带眼镜少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想必就是夏国立了?”夏国立微微鞠了一躬:“小子正是夏国立,伯父好。”商伯中哈哈一笑:“请坐,状元郎。”
夏国立微微一笑:“伯父夸奖了,什么状元不状元的,不过是读了些死书罢了。书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商伯中思索了一会道:“不错,书上的知识也是人们日常行为中总结出来的。但我从小就爱书,你瞧这满屋子的都是书。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可能我的一生会成为一个教书匠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