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佳家里呆了两天,夏国立决定赶回上海,自己失踪了两个多月,商蕊诸女还不知道如何担心呢,把去意婉转地告诉了宋佳,正兴高采烈陪着他看电视的宋佳却久久没有回应,夏国立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她紧紧抿着嘴唇,两颗斗大泪珠正在眼框里转悠着,夏国立赶忙道:“佳佳,你别这样,咱们只是暂时的分别,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两颗泪珠终于没有忍住,滑下了宋佳的脸庞,夏国立慌了:“佳佳,你别哭啊!”宋佳抽泣着:“你不走我就不哭。”“好好好,我不走!”夏国立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赶紧搽干净了,叔叔阿姨看到该说我欺负你了。”
“就是你欺负人家!”宋佳嘟着嘴不满地道:“才两天你就呆烦了?”
“不是,这里青山绿水,空气又好,怎么会呆烦呢?只是我出来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了。”夏国立好语好言。
宋佳搽干净眼泪,想了想道:“这样吧,神农架可是全国闻名的风景区,我陪你到处转转,完了你再走。”夏国立点点头:“行,那我可占了便宜了:这么美丽的私人导游。”宋佳得意地翘翘鼻子:“你才知道呀?”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把神农架的著名景点逛了个遍,诸如神农溪、燕子垭、神农天梯、板壁岩、风景垭、神农顶等都转到了。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天晚上,宋妈妈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宋爸爸专门取出了珍藏许久的一瓶茅台,四个人坐在桌边,面对着满桌子的菜肴,竟是许久没有人说一句话。
“叔叔、阿姨、佳佳姐,”还是夏国立最先开了口:“这几天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多余的话夏国立就不说了,这杯酒我干了!”举起酒杯,一仰脖子灌进了嘴里,宋佳赶紧夹了一大筷子菜递过去,嗔怪道:“喝酒也不知道悠着点!来,快吃口菜。”宋爸爸和宋妈妈相视一笑,也都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吃了口菜,宋爸爸注视着夏国立真诚地道:“国立,你明天就要走了,宋叔叔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夏国立用纯净的眼睛注视着他:“叔叔,您是长辈,有什么不该说的?”
宋爸爸轻咳了一声道:“国立,你学习成绩是空前绝后的全国状元,人又长得如此俊逸,而且品行又好,一句话,你是个太过优秀的男人。而我家佳佳自问长得还算不错,成绩虽然与你无法比,也算马马虎虎,这几天,我和她妈妈都看出来了,佳佳对你有点意思……”
“爸,您说什么呢?”宋佳羞不可仰,嗔了她爸爸一句。
宋爸爸没有理会宋佳,望着夏国立继续道:“未来会如何我们现在都预料不到,佳佳也许是单相思,但是国立,叔叔这里要你一个承诺:当着我、她妈妈还有佳佳的面,答应我,如果你对佳佳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就离她远点,不要去招惹她!如果有那么点意思,我和她妈妈当然没有一点意见。”说完拿眼睛注视着他,宋妈妈也看着他,宋佳更是紧张得小手微微颤抖,俏目一瞬不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夏国立抬起头正视着面前三双期待的眼神,坦然道:“叔叔,阿姨,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才了解到佳佳是个多么优秀的女孩,不但成绩优异、貌美如花,最难得的是品性上佳,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不瞒您们,我承认:我对佳佳有好感。”听到这话,老宋夫妻都长长舒了口气,宋佳更是双颊羞红,只拿那双剪水双眸深情地凝注着他。
“但是,国立现在无法作出任何承诺。”老宋夫妻微微有些失望,宋佳的大眼睛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我刚上大二,佳佳也才上的港大,而且我们的年纪都还太小,小到连我们自己都无法把握自己的未来,现在谈这些真的太早了。但是,请您们放心,以后的事情让它自由发展,即使没有您们希望的那一天,我也会把佳佳看成自己的亲姐姐,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一辈子!这就是我夏国立给您二老的承诺!”
看到丫头的眼泪马上要流下来,宋妈妈赶忙打圆场道:“国立说得对,现在谈这些还早得很呢!来,我们吃菜,国立,你明天就要走了,多吃一点。”
“啪”地一声,却是宋佳放下了筷子,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老宋夫妻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尴尬地干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夏国立笑了笑道:“叔叔,阿姨,你们慢慢吃,我进去劝劝她。”
走进卧室,却见宋佳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夏国立坐到边上,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地道:“人最不可把握的就是自己的未来,因为那太虚无缥缈,即使是最富想象力的人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佳佳,咱们之间的一切就让时间去安排吧!”抽泣声停止了,良久宋佳抬起头来,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上尚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好,人家听你的。”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面有五千块,密码是,你的生日。”夏国立伸手挡住:“佳佳,我用不了这么多,你只要给我买一张到上海的车票就行。”宋佳有点生气地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家里也不是很宽裕,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夏国立想了想,点点头:“那行,回到上海我就把钱还给你。喔,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听到这话,象想起来什么,宋佳掏出了手机递给他:“这是爸爸刚给我买的,你在路上也方便些。”这次夏国立倒没有拒绝,很干脆地接过。宋佳声音柔柔地道:“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离这不远的神农镇有到各大城市的班车,你路上小心些。”
“你什么时候去香港?”
“大概八月底,爸爸送我去。”夏国立点点头:“到那边自己一个人当心些,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这个号码我以后都不会换了。”听到这话佳佳眼里闪着惊喜的光芒:“国立,从现在起我宋佳要努力了,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她这句双关语让夏国立一怔,微笑着摇摇头:“好了,我的肚子可在叫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第二天上午,宋佳果然没有去送夏国立,小妮子可能怕自己又忍不住泪水,一大早就跑出去找同学了,夏国立与宋佳父母道了别后,顺着一条柏油马路步行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神农镇,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却有一个相当大的客运车站,发往全国各大城市,夏国立买了一张直达湖南长沙的长途票,他的计划是,趁开学还有一个月时间赶回湘西,一来为李伯阳老人扫扫墓,二来到夏伯当初为自己传功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是旅游旺季,这辆大巴几乎坐满了,大巴是全封闭空调客车,满满几十人的汗味、体味汇集在一起,车厢里味道很丰富。夏国立的座位在最前面,紧挨着驾驶座的副座,上了车,他就安静地坐到座位上闭目养神。
沿着盘山公路,大巴急速而平稳的行驶着,这里的公路相当好,再加上车况也不错,人坐在上面几乎没有什么颠簸感,车厢里大多数人似乎都在补回笼觉,夏国立也迷迷糊糊的将要进入梦乡。
“嘎――”大巴突然来了个急刹,速度的急剧丧失让所有人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前倾,夏国立睁眼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大巴的车头部分已经有三分之一悬空了,往下望去,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乘客们都大声嚷嚷起来,有几个胆小的女人甚至吓得哭了起来,司机也慌了神,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大家都坐着不要乱动!”夏国立大喝一声,轻轻打开了侧门,“嗖”地一声身体轻巧的跃了出去,看清楚情况,他不禁倒吸口冷气:这是一个急拐弯,刚刚车子转弯时速度过快,导致车头部分伸出了悬崖。夏国立围着车头转了一圈,伸出右手牢牢抓住大巴的保险杠,淬星力全力运出,大喝一声,竟然硬生生地把大巴的车头拖回了路面!他拍了拍手,又坐上了车,微笑着对目瞪口呆的司机说:“行了,继续开车吧,不过要小心些。”
满车厢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司机激动得语不成声:“谢,谢,谢谢你!”夏国立冲他笑着点点头,又站起来转过了身,“啊!”鼓掌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呆楞楞地注视着这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神仙似人物,有几个女孩甚至用手捧着了心,天呀!小心肝跳得太快了!
夏国立咧嘴一笑:“请大家继续愉快的旅程。”司机吆喝一声“得,架!”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精神抖擞地启动了车子。
坐在后面的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夏国立身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歪着头问道:“大哥哥,你是明星吗?”夏国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可不是明星。”小女孩眨巴眨巴眼:“我不信!我看那些电视里的明星都没有你长得帅!”转过头冲后面坐着的几个少女道:“姐姐们说是不是?”
“对!”几个少女都大声叫起来,甚至还有两个大胆的手里拿着纸笔冲过来要夏国立签名,夏国立哭笑不得道:“我真不是什么明星,跟你们一样只是个普通人。”
“不信!”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摇了摇头:“哪有普通人能象你一样用手就可以挪动这么大的车子的?”好奇地捏捏他的手:“怎么那么大的劲啊?”另两个少女也上来摸摸捏捏,不知道是好奇呢,还是借机揩油。
“没什么,从小练过一点功夫罢了。”夏国立不想在这问题上过于纠缠,可几个少女偏偏不想放过他:“那你给我们每人签个名,我们就放过你。”几只柔胰依然不依不饶地抚摩着他的手,甚至还有一个胆大的轻轻摸上了他坚实的胸脯。
赫!夏国立被这几个大胆的少女摸怕了,赶紧举手作投降状:“好,好,我给你们签名!先说好了,签完名就乖乖地回到座位去。”几个少女点头应允,夏国立接过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几个少女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还说不是明星?这签字比那些明星还要棒呢!”几个少女不知道,几年后,这些夏国立的第一批签字可成了宝贝,而几十年后,这些签字都被她们当成了传家宝加以保存,其中一个少女的签字被富比斯拍卖出一千万美圆的天价!
一路无话,一天后,夏国立就站在了李伯阳的墓地旁,细心地拔干净坟头上的杂草,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肃立良久,留连了一上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