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此刻的珞琳失去了热情与开心,像一只刺猬一样见人就展示出自己的毛刺,虚张声势保护那柔软的受尽伤害的内心。
“我们是我们,和新月不一样。”慕萱拉着克善走向亭子里面坐着的珞琳,见到石桌上的酒瓶,鼻子里面闻到珞琳身上散发的阵阵酒味,慕萱忍住捂鼻子的冲动,皱着眉头望向珞琳:“你就这样打算醉死梦中?”
慕萱没有想到珞琳如此受不了打击,相对于雁姬受到的伤害,身为雁姬女儿的珞琳实在是太脆弱了,就像生长在温室里面的小花,经不起任何风雨。
“珞琳,你这是怎么了?”克善不敢置信地盯着珞琳,那个开朗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还不是你们端王府做的好事!”珞琳话中带刺的说:“我好心好意对你们,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下你们开心了吧?”珞琳站了起来,把石桌上的酒瓶摔到了地上,冲着慕萱和克善厉声尖叫:“滚!这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们!都给我滚出将军府!”边喊珞琳边哭泣,“我要我原来那个和美幸福的家,我要我慈祥可亲的阿玛,我要我勇敢正直的哥哥!都怪你们,为什么你们要来这里!为什么!”
“珞琳……”慕萱和克善见到这样的珞琳,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新月!我恨新月!”珞琳继续吼着:“说什么一家人,什么好朋友!哪有家人朋友像她一样陷害我污蔑我,如果不是新月,阿玛也不会打我,哥哥也不会不理我!”珞琳的声音越来越轻,酒意渐渐上涌,“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一下子都变了,善良的新月变了,变得那么恶毒可恶;和蔼的阿玛变了,变得那么蛮横专制;疼我的哥哥变了,变得那么不可理喻,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
“我不知道。”克善躲避着珞琳仇视的目光,躲到慕萱的背后轻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新月姐姐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努达海会那么无礼,为什么你和骥远会闹翻。对不起。”克善有些后悔来见珞琳,那不断上涌的愧疚感快要将还是孩子的克善重重压倒,但是在克善心里,再怎么样新月都是仅剩的亲人之一,就算新月真的错了,自己也不能完全抛弃亲人,那是亲姐姐啊!“对不起,珞琳。等到端亲王府收拾好,我们马上会搬走的,对不起!”克善只能一直道歉,为新月道歉,为自己这些人为将军府造成的困扰道歉。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珞琳有些醉了,但是听了克善的话后声音止不住上扬:“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道歉也不能抹平造成的伤害!想要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样?”慕萱用让珞琳看不懂,但是感到害怕的眼光盯着她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轻信新月,事情也不会到此地步!我和克善有什么错?难道和新月是亲人是我们的错?难道新月对你造成的伤害就一定要我们负责?你凭什么,他他拉?珞琳!”
“慕萱姐姐,不要说了。”克善扯了扯慕萱的衣袖,带着哀求的口气说:“咱们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怪你们?”珞琳完全迁怒了,“你们很开心是不是?把我当猴子一样耍!把我们的好心真情丢到一边,践踏我们的真心实意,你以为你们很高贵吗?不过是几个没有父母的孤儿,要不是我们好心,你们会有地方安身?”
“啪——”珞琳惊讶地捂住了脸,看着慕萱扬起的手。
“这是我替雁姬给你的!”慕萱生气地斥责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把你额娘置于何地!这些天你有想过生病的雁姬吗?雁姬真是白生你白养你白疼爱你了!看在雁姬的份上,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慕萱拉起呆愣住的克善的手,慢慢走出石亭,“你好好清醒的想一想,谁才是你真正的亲人,谁才是真心为你好为你打算的人!这么自怨自艾,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珞琳呆呆地坐到石凳上,忽然放声大哭。克善忍不住回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珞琳,流露出不忍与同情,但是感受到身边慕萱的怒气,乖乖跟着慕萱走,没有多说什么话。
“慕萱姐姐,我们是不是错了?我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回到了望月小筑,克善跟着慕萱来到了房间,见到慕萱貌似平复了怒气,不安的问:“要是我们不来将军府,这些事情会不会不发生?”
“克善。”慕萱挥退了伺候的下人们,蹲下身和克善平视,“你要知道,虽然新月姐姐是我们的亲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也是端亲王府仅存的几个人,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珞琳的事情,如果真要人负责的话,绝对不是你或我,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