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慕萱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水……”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克善扑了过去,被芷兰拦住,“世子,您当心别压着格格。”
“水……”
“姐姐你要喝水吗?等我帮你!”克善跑到桌子旁去倒水,没有看到芷兰俯在慕萱耳边悄悄说了什么话。
“水来了!”克善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世子,让奴婢伺候格格喝水,请您去喊下太医,让大家都知道格格醒过来了可以吗?”芷兰接过水杯,小心扶起慕萱伺候。
“对了!太医!”克善一边喊一边跑了出去,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让慕萱感到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
“格格,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有人跟着那位一起去了,保证让那位平平安安到巫山。太医那边也打理好了。”芷兰把慕萱被刺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说了出来,“宫里也派了不少人过来,现在正在府上问话呢。”
慕萱重新躺回了床上休息,打算积累一些力气应付后面的收尾。被刺事情是慕萱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从一开始,她就准备借着新月奔赴巫山的事情彻底断了新月跟端亲王府的关系。新月听到的那些努达海的消息都是她故意放出去的;还有那把匕首,也是她故意留给新月的;就连被新月刺伤,慕萱也做好了准备。
她特地等在那边,就是为了堵新月。之后芷兰过来找到了她,慕萱要借那些宫里来的人把她受害的消息传回去。还有太医那里她也早就打点好了,芷兰请来的是那个之前替克善看伤的那位,她故意让新月刺伤了肚子,就是要借此与那位太医配合着演一场戏。她要成为受害人,那样的话可以更好的抵消掉因为新月而引起的对与端亲王府的不满,只是克善,慕萱叹了口气,是时候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了。
太医过来看了一下说了一通差不多等于废话的话后就走了,慕萱笑着对坐在床边上的克善说道:“姐姐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了。”
“哇——”克善大声哭了出来,只是考虑到慕萱还有伤,所有没有扑上去。
“乖哦!”慕萱还是比较虚弱,虽然很想抬起手摸一下克善安慰,但是没有什么力气。“芷兰,你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克善吧。”
“嗻。”芷兰慢慢开始讲述从他们还在望月小筑时雁姬忽然来访开始到慕萱被刺新月淫奔战场的事情。
“对不起,克善。姐姐不想要瞒着你,但是那种事情,我无法说出口。”慕萱表情悲哀,显得很无奈,“我原来以为新月会改过,会看在她跟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的份上放弃她跟努达海的私情。没想到就算太后赐了婚,她还是什么都不顾的逃出了王府,要去跟努达海生死与共。”慕萱说着说着就流出了泪水,“新月用来刺我那把匕首,是阿玛跟额娘在让我们逃出荆州城的时候给我们用来守节的,没想到最后她用在了我身上……”
“慕萱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克善用力咬住了嘴唇,“不,我其实也该猜到的,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罢了。”其实新月表现得很明显,只是他们一直没有想到那个层面去。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克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很容易就串联了起来,对于新月那些令人费解的言行也有了解惑。
“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宫里应该也知道了。克善,是姐姐对不起你,没有拦住新月,让她就这么逃了。我不敢想象之后会怎样,但是这王府,绝对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上,不然的话,阿玛、额娘的牺牲都白费了。”
“我知道的,姐姐。”克善擦干了眼泪,摆出男子汉的气态,“我不会让王府毁在新月的手上的!”
“克善……”慕萱已经很累了,她看了眼一旁的芷兰,示意芷兰继续。芷兰接到指示,走到克善面前跪下说道:“克善世子,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无用,只能努力挽救避免最坏的结果。苏麻喇姑回宫之前奴婢已经把云娃还有新月格格留下的信件都交给了她,只是不知道……”
“克善,你不用管我了,现在马上进宫去向皇上还有太后请罪。”慕萱接口道:“姐姐相信你已经是个能够担当的男子汉了,未来这王府会如何,全看你了。”
克善握紧了拳头,看了眼床上虚弱的慕萱后闭上了眼睛,回想起过去发生的种种,荆州城破,他的阿玛跟额娘都殉了城,留下他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然后是努达海率军打退了叛军,他们三姐弟带着两个奴才一起来到了京城,被接进将军府暂住;最后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离开了将军府,但是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现在,是端王府最为危急的时刻,他身为端王府的后人,背负着重振王府的重任,是时候该站出来了。
“慕萱姐姐,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克善重新睁开眼睛,他的眼里褪去了迷茫,剩下的只有坚定。
“克善,你长大了……”慕萱心里有说不出的矛盾感觉,一方面觉得有些愧疚,另一方面,却是非常欣慰。经过这次,克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她也不必担心克善的未来了,相信克善一定能够活出他的人生。
进宫请罪的分割线==
克善进宫后直接跪在皇上跟太后的面前,重重的磕头请罪。“臣知道这次的事情端王府罪责难逃,请皇上跟太后惩罚端王府管教不严之罪,臣甘愿受罚。”
太后刚把皇上叫到她的宫里打算把端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呣子俩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没想到克善就过来请罪了。看着下面跪着的克善,想到苏麻喇姑的汇报,太后对着非常疑惑的看着她的皇帝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个新月刺伤了她的亲妹妹,就这么跑了?还说是要跑去巫师跟那个努达海同生共死?”顺治帝已经被前戏一直传来的败仗消息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恨透了那个指挥不力不知道在打什么的努达海,结果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天子发怒了。
“砰——”一个装满热茶的杯子被摔到了克善的身上,克善跪着一动不动,任由杯子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