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缠着他要刮胡子而他坚持说我“没有胡子”的时候,老钱回来了,给了我手枪的保管收条,给了我在部里有关场所出示、从而可以进入该类场所的证件,还帮我换上少尉军衔,收走了我的红牌儿。少尉?这和我梦里经常想到的少校或者上尉军衔……,唉!老钱还要刺激我:“还是个娃儿,不象啊。真想连军装都换。”短短的接触中我已经发现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为了防止他真的追求完美把我降成士兵,我赶紧问他:“老钱,我每天都要跑步,还要格斗训练,还有实弹射击,还有还有……我们教员。”
老钱果然不再说什么军衔和娃娃的事,不紧不慢地告诉我,可以使用警卫部队的操场;拳击柔道什么的训练馆在四号楼,但是不允许和别人对抗;射击场也在四号楼,在地下室,出示我的临时证件就可以了。至于我们城市活动教员,他还要陪我几天,对我作城市驾驶训练,现在领汽车去了。然后他突然问我:“允许你打几发?”
在学校里每日的实弹射击当然不是说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放枪玩,基础训练过关后,根据你的射击级别规定你每天可以打五发、十发、二十发或者更多,没有达到级别或者打完了你的定额,你就只能看别人打同时自己揣摩。当然,子弹管理不那么严,管理军士常常是给你一个弹夹或几个弹夹,打过以后你再交回去。老钱问我打几发就是问我的射击级别。我告诉老钱:“不限制。”
“什么?”他有些惊讶,“种类呢?”
“也不限。”我故意很平淡地说。老钱怀疑地看看我,嘟囔了一句哪天试试之类。
“原地高速调头,啊,看好了。”教员驾驶一辆外表坑坑洼洼的的原产蓝鸟,就是驾驶座在右边的那种,在训练场上轰起了马达,码表一下子跑上了一百,然后他把刹车踩到底,身体向右靠在车门上,同时猛打方向盘,离合器被打得亢亢响,如果不是安全带,我一定会被重重地在车里甩来甩去。
“你踩刹车,后车也一定会刹,这时候你稍向左,一来避撞二来留宽度,速度也调下来了。你利用惯性和体重先调后压,在刚调横的时候恢复动力,然后轻摆S,完全靠经验、靠感觉,啊,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报告教员,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我瘫在驾驶座上,教员把我换下来:“不错不错,再练几天就能勉强及格了。记住,后车一定让在你左角,调过去后先摆右,假如挂角了,一定要快速摆左才可能弹开,决不能右打,那样你会被甩翻!不能怕,该死鸟朝上,不死翻过来,越怕越倒霉!”
我默想了一下分解矢量图:“报告教员,知道了。——教员,要是挂正(迎头撞上)了怎么办?”
教员瞪我一眼:“你问政治部去!那时你就不会喊什么报告教员了!——现在也别一口一个报告教员,又不是在学校,喊我老李!”
吃晚饭时老钱兴致勃勃地来约我们去“手谈”,他没有和教员,不,他没有和老李多说什么,我猜他们一定认识,只不过又是什么规定罢了。老李似乎知道老钱对我的射击级别不服气,似笑非笑地故意慢慢吃饭,我还瞥见老钱瞪了老李一眼。他们好象交换了什么暗号之后,老李立即满面严肃地快吃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进全封闭的室内射击场,没有横风反而觉得不自在,灯光暗而靶子太明显,以至于我在想这里的人是不是坐着射击的。管理员看见老钱立即送来了一支挪威的5.56和一纸盒子弹,老李还是要了柯尔特,老钱似乎在考察我,为我要了英制的7.65短筒左轮、9毫米半自动和4.5毫米意大利女人枪,想了一下又要了7.62的五四和六四。
“再来个国产的马跨懦夫吧。”我半开玩笑地说,老钱竟真的要了,由于已经没有五九式了,就要了原产的T33,本来我还想说来挺通用机枪的,吓得不敢说了,怕他真要。
检查、空击、上弹……手臂平伸而重心稍向后倾,扳机被慢慢地压下,一颗子弹即将飞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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