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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烽火连城了旧怨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此乃日本剑术的­精­髓。杂贺孙市的柳生新­阴­流剑道实已臻上乘。柳生新­阴­流是当前日本最著名的剑道,由入门至大成,依次分为“表”、“大转”、“小转”、“天狗抄”、“天狗抄奥”、“假目录”、“目录”、“内传”、“外传”、“皆传”十个阶段,杂贺孙市的修为虽还未至“皆传”的极致,但已臻“内传”之境。

当日满水屯一战的经历,对两人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不过那一场比试中,由妖剑引发幻觉纷呈,斗到后来,两人各自的兵刃都反过来驾驭了主人的心志,直到今日,两人均未明白当日何以会进入这样奇怪的境界。

此时这一场比斗,才是真正的相搏。

老铁手中刀虽然也是一把利器,却远远不如妖剑。最重要的是,老铁昔年纵横江湖,杀人无算,全是仗着妖剑的神秘之力。今日手中无妖剑,瞬间便落了下风。

杂贺孙市剑势电舞,心中暗暗得意。他心想只要杀了这老头,那美人儿便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手心了,一想到自己即将抱得美人归,心情顿时畅快之极。

他那由快变慢的一刀,突然变得有如天柱­阴­影,罩定了老铁的身形范围。老铁勉力抵抗得数十招,便已气息凌乱,眼看就要落败。碧兰丹已经拼命催动仅余的一点内动,准备不顾一切地抢上前救人了。然而,出乎她意料,也出乎杂贺孙市的意料的是——

老铁的剑势突然大开,身前空门毕露,不顾一切地迎向杂贺孙市的刀尖。

他自知自己没了妖剑,论真功实料,远不及杂贺孙市。但今日之势已经骑虎难下,他突然想起自己当日与那谢君天一战,谢君天舍命相缠的经历来。他陡然之间,便生了必死之心。他决意以死一搏,以报满水屯的滔天血仇,更可换得碧兰丹一线生机。

围观众倭兵采声如雷。碧兰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风止云静,两人的身影交错分开。

杂贺孙市心中恼怒,没想这老头居然以死相拼。幸亏自己适时变招,才不致让对方缠住自己兵刃。回头看看老铁,只见他脸上身上已被剑气割出无数伤口,鲜血涔涔而下,瞬间竟成了一名血人。然而,对方目光中­射­出的那凌厉骇人的光芒,却令他浑身发冷,汗毛倒竖。

杂贺孙市目中也­射­出凶狠的光来,回身以“燕飞”、“猿徊”、“浮舟”连续三招追击老铁。

场上激斗正酣,天上的日头也不知不觉间攀至中天,阳光愈盛。再加上四周积雪未融,雪光与阳光交织在一起,更耀人眼帘。老铁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刀,体力已经损耗殆尽。眼前恍恍惚惚,尽是杂贺孙市的刀影。

四周观战的倭兵,也都是幸灾乐祸地抚掌大笑,这笑声,铺天盖地的袭来,渐渐演变成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他埋葬。老铁突然心生无限凄凉——自己死了,以后辰龙该怎么办?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碧兰丹旁观者清,心知老铁已抱了必死之心。但她苦于身体虚弱,无然无法相助。只见那杂贺孙市一刀紧过一刀,狂风疾电,厉卷老铁。碧兰丹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助老铁一臂之力了。就在这里,“轰”的一声巨响,惊雷般响彻天际。

众倭兵突然神­色­大乱,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过不多时,便听见土堡外围的石墙上,传来惊惶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明军破城了!

“轰隆隆”又是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炮声相继炸响在耳边。整个大地都被炮声轰得震颤起来。众倭兵顿时大乱,再也无心观战,提了鸟铳往外围石墙奔去。接下来,万里晴空中,现出数百点黑影。瞬间逼近落下,竟是一阵火箭箭雨。原来是外城攻城的箭矢,已然­射­落过来。

陡然间,整个土堡变得喧闹起来。吼叫声、枪炮声、马嘶声……响成一片。从城外­射­落过来的火箭,已经燃起了几处火苗,众倭兵忙着怪叫着去灭火。这突如其来的攻城,瞬间令两人对决的战局变成乱局。

有倭兵已将鸟铳向老铁­射­击。只因杂贺孙市为此地主帅,大战一起,怎可无他调度?所有以倭兵在旁开枪,只盼能尽快解决老铁,让杂贺孙市抽身出来。碧兰丹此时再也不能坐视,奋力跨前两步,一把抓住老铁背心,将他从战局中拖了出来。

杂贺孙市踉跄后退,以太刀拄地,大口喘息。虽然刚才他稳­操­胜券,但这一场实打实的比斗也消耗了大量的气力。只见那边碧兰丹搀着老铁,竟准备突围而出。他怎能忍受到口的食物飞走,当下大声命令道:“开枪!开枪!乱枪打死那老头!”话才落音,突听风雷呼啸,破空而来。抬头看时,一个巨大的火球划空而至,恰好落在近处一蹲铁炮炮台上。那炮台上本就堆满了火药,一下子被引爆。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吼瞬间盖过了一切,因爆炸而产生的气劲四处横溢。火花四­射­,整个土堡,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平壤城外围。

平壤城是朝鲜李氏王朝的西京。此城依牡丹峰而建,西临大同江,背山面水,尽露王城之气象。高高的城堞上,倭兵的鸟铳与箭矢此起彼伏,对抗着城外明朝大军的攻势。平壤城池南北成长形,东南西三方各有两扇城门紧闭。北面的牡丹峰上,也驻有重兵。

牡丹峰下,三千明军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那是老将吴惟忠的­精­兵。七星门、普通门处,巨大的擂木车正对城门进行着猛烈的冲击。无数士兵冒着城头上的箭矢与火弹,向城墙上攀爬。不远处的芦门外,祖承训也率领着他的兵将在浴血奋战。

十万将士十万血,抛尽热血逐倭奴!

火光漫溢,炮声震天,箭矢横飞。牡丹峰下、大同江边,此时已经成为一片修罗杀场。炮声隆隆、连牡丹峰上的陈年积雪都被震得滚滚落下。

李如松躲避着四处­射­来的飞矢火弹,策马奔到一处高坡之上,查看整个战场局势。满耳都是震天吼声,满眼都是淋漓鲜血。李如松突然心生感慨,从军半生,还从未经过过如此惨烈的对阵之局。倭军虽处于防守劣势,然而经历如此猛攻,城上局面竟然未乱。举头望天,灿烂的太阳在这满目的血光中,顿时显得黯然失­色­。

李如松暗暗庆幸:幸亏这次征战,没有让青妤也参与。这一战实是凶险万分,如果自己夫­妇­二人都不幸遇难,以后莹莹可就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他便突然又想起了那倔强叛逆的少年夏辰龙来。

这少年是两天之前不告而别的,据宋应星所说,这孩子多半是因为寻找父亲,往平壤城来了。如果这刻他还留在城里的话,那可是凶险万分。对于夏辰龙,李如松其实是有一种隐隐的关爱的。这其中原因,一来是因为他曾歪打正着地喂莹莹服下上好灵药,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爱才之意。

远处城头前,伸起数十架云梯,载着士兵送往城头。然而城头上倭兵的鸟铳攻击极猛,血雨纷飞中,云梯上的士兵们均被打落下来,惨叫着跌落地面,摔成­肉­泥。然而士兵们并未因此而退却,少数有武功根基的,索­性­弃了云梯,徒手往城头攀去。

李如松再也忍不住,策马上前,投身到战场中去。无论如何,在午时之前,必须攻破城门,否则将延误战机,而且士卒也必生疲累之心。所以,他身为主帅,也忍不住亲冒矢石下场,准备借机攀城。

倭兵的火枪攻势极为凶猛,李如松策马奔得十余丈远。便觉数蓬火药砂石往自己面前­射­来。李如松忙收僵勒马,马儿顿时人立起来。那不知何处­射­来的铁砂尽数打在马腹上,那马儿长嘶一声,口吐血沫,轰然倒下。李如松心中痛惜,却已借机滚到城墙根底下。

李如松伸手抠入砖缝,向城头攀爬上去。耳边不断响起被打落的士兵的惨呼声。李如松仗着一身武功根基,在密集的枪火擂石中不断躲避,惊险万分。突听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之声,从左近传来,紧接着是如潮水涌动般的士卒欢呼声。李如松心中大喜,想必有城门被攻破!他心头一喜,劲气也暴涨,双手交替,瞬间已攀到城头。

转头一看,却见右后方的神机营参将骆尚志,正一刀斩断了城头的倭军大旗,随即将一袭大明龙旗Сhā入。

紧接着,“轰隆隆”又是一阵如密雨般的炮声响起。李如松探头看时,却见六门外簇拥的兵将们此时已一脑股的涌入了城内。原来在刚才那一刻间,平壤城六门相继攻破。倭军大败。

明军攻入城内,瞬间便将刚才的远距离攻战变成了近身­肉­搏战。两方的鸟铳大炮已经不再有用,数万名士兵,捉对厮杀。这情形,较之刚才攻城战又有一番不同。奇#書*網收集整理李如松直感全身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路杀下城去。

城中因为炮火乱轰的原因,此时已经处处燃起大火。因为首先被攻破的是城西的芦门,所以最近芦门的密台土堡便成了大股明军的主攻堡垒。不多时,整个密台土堡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李如松刚由普通门处杀下城头,便有兵校上前奏报:倭将小西行长已经突围,往城东练光亭土堡逃去了。

“传我帅令,尽可能活捉倭将小西行长!城中其余倭兵,杀无赦!”李如松举剑大声道。

烈火熊熊,火舌漫卷,吞噬着一切。无数倭兵在火海中惨叫,四下奔逃。因为明军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攻到土堡前的。而且是用出其不意的火攻之法,浓烟弥漫,­干­扰了视线。是以土堡的外围防守不攻自破。因为浓烟滚滚看不清方向,而受惊的倭兵们又竞相奔逃,一片混乱之中,踩死烧死者不计其数。

碧兰丹搀着老铁,在四处乱蹿的火苗间寻找出路。烈焰凶猛,直逼得二人呼吸都困难。左冲右突,浓烟之中也找不到出路。杂贺孙市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老铁气力本已不济,此时被浓烟烈火一熏,更是步履踉跄。他心下暗叹:“今天便要葬身在这里了么?”此时再想到死亡,心境却已较刚才平和得多。再想到夏辰龙,虽然终究是难以放下那份牵挂,然而却又有几分欣慰地想道:“这碧兰丹在这般生死关头,尚未抛下我而不顾,可见此女倒也品­性­纯良。而且此女为人­精­明,辰龙与她相守,我也应该放心了。哎,希望老天保佑辰龙……”想到这里,他突然奋力推开搀着自己的碧兰丹,大声道:“丫头,你不用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都难逃火海!”

碧兰丹截口道:“不行。我怎能丢下夏伯你独自逃生?您叫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夏辰龙!”说着一翻掌,牢牢扣住老铁的手腕。老铁叹道:“哎,傻丫头。你道我活在世间,又对辰龙有什么好处?”却是他在这刻突又想起了当日李如松的话,生死关头再次回味,更觉有理,遂抱定了一死之心,暗想自己的确罪孽深重,如果就此死去,辰龙虽不免伤心,但日后他成长之中,身边少了我这个魔头老爹,当有益无害。想到这里,他便又道:“这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是非善恶……最是难辩……你比辰龙年纪要大,以后你要……好好教他……”

此时四周呼叫之声渐落,枪炮声也渐渐远去,此间土堡已经完全陷落。碧兰丹搀着老铁寻找出路,耳边听得他教诲,心中却觉有些空落落的。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心知老铁这番话一方面是自知难逃生天,无奈之下将夏辰龙托咐于自己,而另外一层意思也很明显:那便是要她自己也要以身作责。自己身为邪门妖女,品行自是不端。老铁话中所言及“是非善恶,最是难辩”亦隐有告诫自己之意。

只听得老铁说话之声渐弱,显见是气力越来越不继。碧兰丹在火海中乱闯一番,突然发觉自己居然又兜回到杂贺孙市的居所前来了。此时那间屋子大门洞开,一眼看去,可以看到屋中居然尚未起火。只有檐下尚有一线火苗,正朝下蔓延。虽然明知过不多时,此屋也难逃祝融之灾,但危急之下,碧兰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火焰烧到门口之际,冲入了屋中。

屋中已然是一片狼籍,连土炕都已被推倒为一堆瓦砾。也许是被烟熏得眼花,碧兰丹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在瓦砾堆中一闪而过。她心下大奇,拖着此时已自昏迷过去的老铁接近那堆瓦砾堆。定晴看时,陡然心中狂跳起来,瓦砾堆中,居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洞口!刚才看到的人影并非眼花,而是刚有人从这个洞口逃走!

碧兰丹瞬间生出无限希望,欣喜大叫道:“夏伯,夏伯醒醒,有出路啦!”话才落音,耳边恍惚响起一声冷笑,随即便听得“嘭”的一声枪响,一蓬火光从那地道口­射­了出来。却是有人躲在地道内放冷枪。碧兰丹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时,却见老铁胸前已经洇染开一片血迹,紧接着便直挺挺地朝后倒了下去!

只听得那地道内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哈哈哈哈,美人儿,没想到这里有条地道吧?快快进来,让我带美人儿你一起离开这里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杂贺孙市!碧兰丹又惊又怒,随手拾起一块碎砖,脱手便向地道里掷去。

片刻,便听那杂贺孙市“唔”的闷哼一声,似乎被砖块打伤。碧兰丹自己都有些吃惊,但危急时刻已无暇多想,背起老铁,便钻进了秘道。她不知老铁中了这一枪到底是生是死,不管生死,她都要把老铁交到夏辰龙手上。

秘道内一片漆黑,刚奔得数十步,陡觉一线锋刃横于面前。自己这般奋力前冲,倒像是自己往那刀刃上跑去送死一般。她心中一跳,立时明白自己上了杂贺孙市的当了。果然,黑暗之中只听得杂贺孙市笑道:“美人儿,你重伤初愈,气力连半成都未恢复,你以为随便一块砖便能伤我?我不诓你一下,你能这般乖乖地送进来?嘿嘿嘿!”

碧兰丹心中气恼,但那杂贺孙市说的也不错。从当日在长白山上助夏辰龙化解“丹劫”时起,她的内劲便开始急剧损耗。到后来松林中的那一场暗战,她被杂贺孙市的鸟铳打伤,更是大大损耗了其元气。虽然被抓到平壤城中几天,杂贺孙市并未虐待于她,并且给她冶好铳伤,但那只是医好皮­肉­之伤,她的真气内劲却已经损耗殆尽。若非真气还在,以她之能又何俱什么火场无路?

黑暗中看不清杂贺孙市的表情,但从他那得意张狂的­淫­笑声想来,此时此人脸上定是神采飞扬的了。蓦地,碧兰丹感觉到,一只粗糙的大手居然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只听得杂贺孙市­淫­笑赞道:“啧啧啧,明国的美人儿,脸蛋真是滑­嫩­啊!”

若在以前,碧兰丹应付这种好­色­男人自是得心应手,然而自从与夏辰龙产生感情后,她的­性­情便渐渐发生了变化,对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再不假以任何辞­色­。她变得一心一意,只挂念着夏辰龙。

碧兰丹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气得全身颤抖。同时,感觉到对方那双脏手在下移,已移到自己颈部!这­淫­贼……碧兰丹正想间,蓦觉对方压在自己颈部的手指猛一用力,一股如遭电击般的感觉立时流遍全身,下一刻,她便已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背上的老铁也悄然跌落在地,毫无声息。

杂贺孙市一把扛起美人儿,满心欢喜,朝着秘道尽头跑去。这条地道原是用于围城之时,各土堡之间互传讯息用的,没想今日真的派上用场。他扛着碧兰丹,一气跑出秘道。

耳边杀伐之声不断,铁枪火炮轰鸣,震耳欲聋。放眼望去,整个城厥,处处断壁残垣。偶有溃败的零星士兵从身边奔逃而过,丢盔弃甲,狼狈之极。杂贺孙市心下大怒,突然一把抓住一名奔过身边的士兵,厉声训斥道:“混蛋,你们是哪个营的。战死便战死,这样逃跑不觉丢人么?”

那士兵看清眼前的乃是赫赫有名的铁炮众首领杂贺孙市,不敢反驳,只是哀号着道:“求大人放开小人,后面朝鲜军追上来了。”杂贺孙市更是怒不可遏,伸手“啪啪啪”几巴掌将那士兵抽得晕头转向,他怒道:“朝鲜军孱弱无能,你这般害怕岂不是丢尽我大和武士的颜面?”说罢一脚,将那士兵狠狠踹倒。

那士兵得机脱身,挣扎着爬起身来,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随即一阵震天的杀喊声便传了过来,杂贺孙市定睛看去,却见一支约摸百余人的小队出现在视线中。看那服饰却正是朝鲜的军队无疑。

须知自倭军侵略朝鲜以来,朝鲜军队全面败退,不出百日,将大半个朝鲜江山仓皇相让。是以倭军方面均极端看不起朝军。杂贺孙市之所以如此震怒,也是因为这原因。可是没想到此时他眼前所见,却正是一只勇猛无匹的朝鲜军队,正追着零星逃散的倭兵。

那赫赫声威阵势,看得杂贺孙市也不禁心底生寒。

此时城中除了城东的练光亭土堡外,所有大小土堡全部陷落。最惨痛的便是,倭军向来赖以自豪的“杂贺众”在密台土堡中全军覆没。倭军士气已经降至最冰点。这一支朝鲜旗号的军队,正是牡丹峰辅攻的朝鲜大将柳如龙的兵力。

此时战局基本已经呈压倒­性­的优势,明军兵力全集中往练光亭土堡,形成合围之势。而柳如龙的军队便在城中斩杀溃逃的小股倭兵。众人杀得­性­起,士气空前高张。

杂贺孙市目眦欲裂,无论如何,他也不甘心己方的士兵如此被一向视之为无用的朝鲜军斩杀。当此形势,他暂将昏迷的碧兰丹放下,猛然提刀扑了上前,欲杀人解愤。

蓦地听得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脑后炸响:“杂贺孙市,你还往哪里跑?”杂贺孙市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却见有两人正从街道的一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提着一柄沾满鲜血的长剑,一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杂贺孙市;另一人,却是个杀神般的少年。

杂贺孙市突然机伶伶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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