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被五皇子推入寒潭,寒气渗入身体,以致染上寒毒,每每接触冷风都痛不欲生,可他一直没怪过五皇子半句;七年前,从小将他带大的奶娘被诬陷偷了太后的金步椰被一盅毒药结果了性命,他仍是什么都没说;六年前,云仙居起火,守夜的一干人等却都消失了踪影,最后还是被冉儿发现,冲进着火的屋子将他背出来,那次浓烟侵入心肺,又险些让他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皇上难道都忘了不成?他如今长成了这副涅,性子软弱不说,整日药不离口,命在旦夕,怎还能成为你的威胁?难道你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能消除疑虑?非要让他像他爹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才满意?!”
屋子里气氛紧张,窗外的气压渀佛也随之变低,阮彤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那地位显赫的一国亲王,究竟有着怎样不堪而屈辱的过往?
怪不得他身体这般孱弱,怪不得他所有锋芒都要掩在那张温和面具下面,怪不得他待人会这般冷漠戒备……
如果说她来之前还因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不舒坦,可听完这些,忽然对他的试探不那么在意了仔细想想,自己不也是一样么?两世为人,她最信不过的便是人心,无论对方如何示好,她都难以撤下心房,与人坦诚相待
她前世为奴十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今生虽然逃脱了命运的魔咒,却又在暗影门消耗了十年光阴她太懂这种无依无靠生活得小心谨慎的日子了,甚至说能体会到他作为质子被困在深宫中的心酸与无奈
“不管怎样,朕还是为他修宅封王,就连其他两个也没半点亏待”皇上冷着脸反驳,面色十分难看
老公主并不在意对方的不悦,轻哼了一声反问道,
“皇上囚了他们十年,让那三个孩子性子扭曲成这般,难道封王封地就可以挽回一切吗?”
“那你还想让朕如何?”
“即便昨晚的事与皇帝无关,这皇宫之中也有无数人想趁机除掉他,所以从今往后,清儿不能再留宿宫中皇帝可以不念叔侄之情,可我却认他这个侄儿”老公主面沉似水,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威严
阮彤听到这忽然有些明了,想来自家王爷是想借助这位老公主之力达成他的目的,看来昨天皇上故意留他在宫中恰好给他提供了一个设计的机会
她大致听了听,忽然察觉下一拨侍卫走了过来,立即离开了后窗,跳到附近的矮树丛中,猫着腰快速离开寝殿
此时寝殿中的气氛陷入了僵持,老公主这面不依不饶,显然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而皇上这面也并未及时表态,反而开始沉思
他对这位嫡亲姐姐多多少少有些忌惮,平日里总是会迁就一二,因而此时也不好翻脸另外,虽然他对那个看似柔弱的云王有许多猜忌,可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试探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恰好可以借此机会给老公主一个面子
想到这,皇上面色柔和了几分,缓声道,
“皇姐何必因为这等小事伤了你我姐弟情谊,昨日不过是天色已晚,朕才留清儿宿在宫中,本是好意,却不料出了那档子事”
老公主从小看着这个弟弟长大,怎会不知道他的多疑与戒备?虽然当年的世子都已被封地封王,可他们身边究竟被安Сhā了多少眼线,想想也知这些年来,他每隔三五日便会请各位亲王入宫议事,接着便会以各种理由让他们宿在宫中,无非是想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才能略微放心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把话拉回来了,她自然不能再与他硬碰硬,毕竟对方是皇帝,而她之所以敢在他面前讲条件,不过是仗着手里有一批死士,并非仰仗着两人的姐弟之情……
皇宫中,任何感情都会变质,任何亲密关系都会被权利二字击溃,嫡亲姐弟又如何,连亲生父亲都可以舍弃的人,绝对不会在意姐弟关系
老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
“皇上能有如此肚量,实在是我等的福气,我会将皇上的话转达给清儿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皇上这才派人送老公主回去待她走后,这位心机颇深的统治者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沉似水
他回想起老公主刚刚与他说话的神态和气势,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越烧越烈,将他的眼睛熏得通红若不是忌惮那些分散在京城各处的死士,他岂会任由这个姐姐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他是一国之君,天下苍生都要臣服于他的脚下,就连当今太后——他的亲娘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可他却偏偏要处处忍让着这个女人,想想便十足的窝火
诸葛岚越想越火大,最终用力地敲响了龙椅的扶手,提声唤道,
“银翅!”
一身黑衣的男人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低声寻问,
“陛下有何吩咐?”
诸葛岚眸子半眯,细长的眼中闪过阴冷的光芒,沉沉地说道,
“那批死士,给朕尽快地查出各自的位置”(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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