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才是芳儿的贵人啊!日后芳儿,就全靠您照顾了!”
“放心吧!芳儿既是我的女儿,又是我的儿媳,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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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浠沅神祠回来后,秦蔚雅依旧安排花浅芳住在自己的院中。
单家在涴北淑州的矿井由于暴雨而被冲塌,单怀烈三兄弟忙带着陈总管一起赶去,查看矿难情况。临行前交代,府中的一切事务就全部交给秦蔚雅处理。
这天,大伯母忽然派人找秦蔚雅过去说话。秦蔚雅猜想和花浅芳的婚事有关,果然——
“甘王后日迎亲?”秦蔚雅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干嘛这么吃惊?不是早叫你准备嫁妆了吗?”大伯母若无其事地呷了口茶。
“芳儿为了不嫁甘王,不惜自尽。之后又要出家,好不容易才劝回来。此事才不过数日,我怕芳儿会承受不住,再做傻事。”
“芳儿是我的女儿,我还会害她不成?只要你不对她说三道四的,芳儿自然会安安分分地出嫁!”二姨娘讥讽道。
根据自己暗中查探所掌握的情况,二姨娘分明就是被骗了,却还自以为是地在这里叫嚣。不得不说人若是蠢到一定程度,真是连跟她解释都嫌多费口舌。秦蔚雅没心思跟她拌嘴,还有一堆事情要准备,没时间耗在这里。
于是答应了大伯母,匆匆出来,先找到单若海,让他通知曹家尽快准备迎亲。而后则去找花浅芳,是要说明全盘计划的时候了。
哪知向花浅芳说了明日甘王迎亲一事后,她未如预期地失声痛哭,反而镇定自若。听完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对秦蔚雅道:“大表嫂,我想求你件事。”
“跟我还这么客气?有事尽管说!其实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
“求你替我去找一个人来!”秦蔚雅本欲和盘托出的计划被花浅芳打断了。
“什么人?”秦蔚雅心中一动。
只见花浅芳脸一红,垂下头道:“是个叫曹敬峰的男子……”
好啊!曹敬峰那小子够厉害的,只安排他们见了一面,就已经私定终生了?秦蔚雅心中暗叹,嘴上却说:“好,要去哪里找他?”
花浅芳接着竟然说出了曹府的详细地址。秦蔚雅强忍着笑,正色道:“你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就……就说……请他今晚子时……到府上来找我……”说到后来,声音可媲美蚊子。
“先不说咱们府上守卫森严,他要怎么进来,这么大的地方,要他去哪里找你?”
“这个……只要告诉他,他自然会知道……”
“好吧!我这就去找他!”秦蔚雅的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于是叫上被她逼去紫菊阁处理账务的单若海,一同乘车赶往曹府。
守门人一听说是单家的孙少爷和孙少夫人到了,急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见到曹敬峰亲自出门迎接。
秦蔚雅也不客气,径直入内,一进厅还不等落座,劈头就对曹敬峰道:“你到底给芳儿吃了什么迷药?让她这么信任你!”
曹敬峰闻言一愣,赔笑道:“还请嫂夫人明示。”
秦蔚雅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道:“芳儿约你今晚子时到府中相见!你……啊——”
单若海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向曹敬峰扬了扬拳头,威胁之意如此明显,害得曹敬峰哭笑不得。
“你干什么?”秦蔚雅捶了单若海一拳。
“什么事那么神秘?要靠那么近说?”单若海的语气有些酸。
“什么时候了,你还吃醋?”秦蔚雅怒道,“芳儿今晚约他见面,这种事能宣扬吗?”
“你叫这么大声,连院子外面的狗都听到了!”
“还不是你害得!”比刚刚更重的一拳砸去。
“两位,不要吵了……”曹敬峰一心想要探听花浅芳的消息,眼见两人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不由规劝道。
“住口!都是因为你!”二人竟然异口同声地训斥他,之后又继续吵起来。曹敬峰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尴尬地立在当场。曹家的下人们从来没见过一向霸道的少爷吃瘪,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两人直到吵累了,才鸣金收兵。
“我不管你有什么好办法进我们府中,未免麻烦,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秦蔚雅转头对曹敬峰说了一句,丝毫没有等他答复的意思,继续道,“曹夫人呢?我还有些事要跟她商量。”
曹敬峰忙命一名丫环带她去后院见母亲,自己则和单若海在前厅等候。两人聊着天,只等秦蔚雅出来,一起回成国公府。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
聊着聊着,曹敬峰感叹道:“若海啊!亏我那么看好你,认为你肯定不会被单爷爷算计到。结果还是单爷爷棋高一着,给你带回来一位娘子,你就乖乖回家娶妻安顿。这些日子连约你出来喝酒都难了,不会是被迫在打理生意吧?”
单若海苦笑道:“爷爷确实是老狐狸,让我心甘情愿的身不由己!”
“我真是不明白!嫂夫人的确是漂亮,也够聪明,跟你确实很相配。可更漂亮的咱们也见过,何况以你的傲气,应该是受不了女人太聪明。而且她的脾气又大,还会点功夫,天天不是吵就是打的。你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呢?”
单若海闻言笑道:“幸亏这话没让雅儿听到,不然你休想娶到芳儿了!”
曹敬峰急道:“你可千万别害我!我这话只是问你的!”
“爷爷在教我功夫的第一天,就说过‘食’的宗旨在乎心意℃师的兵器名为‘品心’,就是指要品味人心。正如食物的味道是好是坏,每个人的感受都不尽相同,是受到了品尝食物时的心情影响。善食者若想做出令品尝者满意的食物,就要先知其心,而要知其心,就先要自知己心。这么多年,我所受到的训练就是要了解自己,同时了解他人。所以虽然与雅儿相处的时间不长,却知道要如何做才能顺应人心,既是我的,也是她的。”既然问了,当然要好好回答。
对于单若海的这番言论,曹敬峰听得有些头疼,这种像念经一样的话,他自问无力体会,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管取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今后要受气的事实!”
“别以为芳儿的样子温顺就好欺负!我们单家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吧!”单若海说得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我才不信,芳儿温柔善良,不像你们家的河东狮,吼起来惊天动地的!”
“是吗?那千万别让我震伤了曹公子啊!”远远传来冷笑声,秦蔚雅缓步迈进厅中,“若海,为了曹公子的安全,咱们也不好带他一起回府,只好自己回去了!”
单若海哈哈大笑,曹敬峰赶忙上前赔礼道歉,生怕秦蔚雅一个不高兴,不但不牵线搭桥,还要棒打鸳鸯。不带他一同回府事小,没有她安排婚礼事大。
苦苦哀求了许久,秦蔚雅才带他一同回府。一路上,她不断询问曹敬峰都向芳儿透露过什么事。结果出人意料,真不知他们在浠沅神祠的那一夜都聊了些什么,曹敬峰竟然连曹夫人和他的关系都没有告诉花浅芳。
这样正中秦蔚雅下怀,临放他去找花浅芳之前,叮嘱他什么事都不可以告诉花浅芳,否则花浅芳的表现可能会让大伯母和二姨娘起疑。曹敬峰深信不疑,满口答应。
可单若海却知道,这是秦蔚雅对他们两个最后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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