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海在一旁不禁失笑道:“雅儿你居然连我都骗?那样出其不意的倒地,害我以为你是真的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秦蔚雅咽下一口粥,才抬头道:“要不是我装晕倒,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快就回来吗?只怕还被那群聒噪的老头子缠着呢?”
“呵呵,居然说众位大人是聒噪的老头子?这种话也只有雅儿你才说得出口!”单若海捧腹道。
“大表嫂说了什么话呢?”门外响起一声温婉的女音,接着迈进两个人来,正是曹敬峰和已嫁作人妇的花浅芳。
“芳儿?你们怎么来了?”秦蔚雅讶道。
花浅芳微笑道:“大表嫂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一听说你们回来,就立即赶过来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大伯父的同意,进来看大哥和大嫂的!”悦耳的笑声响起,单若水迈着轻快的步伐跳进屋中。
紧接着,单若渊、单若流、莫欣灵、莫欣巧全部跟进来,房间立时显得拥挤起来。
“你们是约好的吧?全都来了?”单若海望着众人,无奈笑道。
“是啊,大哥明鉴,我们怕一个一个来会打扰大哥大嫂的休息,被赶出去的下场居多,所以才一起来,就算被赶走,也一起走啊!”单若流调笑道。
“哼,一起来的也未必一起走啊!”秦蔚雅讽刺道,“谁怕打扰我们休息,谁就一个人出去吧!”
“小弟一时口误,大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把我一个人赶走啊!”单若流连忙赔罪。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哄笑。
花浅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黯道:“此次据说是因为甘王的命令,才令救援未能及时展开。我只怕甘王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
“芳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秦蔚雅明白花浅芳的想法,他们与甘王结怨,是因花浅芳的据婚而起,如今甘王处处针对他们,花浅芳自然心中有愧。“甘王是本次送亲的特使,官船被毁他责无旁贷,所以船失事应当与他无关。”
秦蔚雅这番话并非单纯为了安慰花浅芳,而是她反复推敲的结论。甘王的确是派人行刺她,可没道理炸毁整艘官船,即便不在乎连累无辜的人,也不会想要惹祸上身。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门口忽然传来厉声喝斥,引得众人侧目。
霍大夫得到消息,匆忙赶到东院为孙少夫人诊治,进到孙少爷的卧房,却看见里面全是人,不由眉头紧皱,正色道:“现在孙少夫人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这么多人在这里不但声音嘈杂,而且影响空气流通。还请各位先出去,让老夫为孙少夫人诊治。”
霍大夫一开口,众人自然乖乖听话,只留下了单若海和两名丫环在一旁帮忙。
秦蔚雅伸出手腕,霍大夫探手为其把脉,捋着胡须半晌没说话。
单若海连日来一直担心秦蔚雅的身体,见霍大夫不说话,不由急道:“霍大夫,雅儿得的是什么病?这些日子总是吃什么吐什么,是否背后的伤引起的呢?”
霍大夫问道:“孙少夫人背上受伤了吗?”
“是,不过我配了止血散瘀的药为她涂抹,这些天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霍大夫点点头,显然对单若海治愈外伤的本事很有信心,又问道:“请问夫人的月事是否推迟了?”
秦蔚雅算了算,应道:“的确是推迟了几天。”
霍大夫顿了顿,笑道:“既是如此,便要恭喜两位了。”
单若海微微一愣,继而喜上眉梢,乐道:“您的意思是……”
秦蔚雅也隐约猜到,讶道:“我怀孕了?”
“正是!”
卧房中传出一声大叫,在外等候的人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碰巧单怀烈抽身从前院赶来,众人才敢随其进屋探望。
单若海望着父亲,大笑道:“爹,您要当爷爷了!”
“什么?真的吗?”单怀烈瞪大了双眼,愕然望向霍大夫。
霍大夫点头笑道:“是的,大少爷。孙少夫人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恭喜大伯父!”莫欣巧笑道,“这可是单家的长曾孙啊!”
“是啊,是啊!爷爷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立即赶回来!”单若水也拍手乐道。
卧房中顿时炸开了锅,幸亏霍大夫高喝一声:“各位,孙少夫人舟车劳顿,又感染了风寒,再加上有孕在身,更需要好好休养。还请各位移步到厅中,不要打扰孙少夫人休息。”
众人嘴上答应着,却还是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才陆续离开。秦蔚雅终于得空喘口气,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平复心情,然后好好睡一觉。
再过□□个月,自己就要为人母了。虽然在这里十七八岁就已经是结婚生子的年纪,但在自己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认知里,不到二十岁连法定的结婚年龄都没到,所以总觉得当母亲这种事离自己还远得很≡己真的准备好作母亲了吗?
想着想着,秦蔚雅又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宽阔的山谷,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只有正中有一片空地。这个地方好熟悉,什么时候来过?应该还有些什么才对……对了,那口井!空地正中的那口井!井中的水面很平静,但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正望着井水犯愁时,水面忽然泛起了涟漪,继而像被煮开了一样沸腾起来。没错,就是这样,之前也是这样,然后……水花四溅,从井中冒出一个龙头来!那龙对她微微一点头,转即飞窜而出,直入云霄……
“雅儿?雅儿……”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秦蔚雅的意识,睁开眼便迎上单若海关切的目光。
“若海,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她在脑中极力拼凑着梦境的片段,却是断断续续地不得要领。
“噢?什么样的梦?”单若海扶着她坐起身来。
“我,不记得了……”想得头都有些疼了,却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印象。
不忍心见她紧皱着眉头,单若海笑着宽慰道:“只是一个梦罢了,不记得就算了。”
是啊,只是一个梦而已,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为什么心中总觉得自己是该明白些什么?这个梦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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